子延带着达叔回到了客栈的房间内,沅柔到楼下斟了三杯茶上来。
“达叔,你赶快跟我说罢!”子延迫不及待,要达叔告知当年父亲去世背后的事迹。
达叔喝了一口茶,缓缓的道:“这还得从你父亲夺得了天下武功第一的名衔后说起。”他继续道:“二十年前,你父亲在嵩山与王兄比武,将他打败之后,这件事情便在江湖上传得家喻户晓,从此人人就崇拜着你父亲,而王兄则渐渐被人冷漠了。”
“之后,王兄屡屡想要败坏你爹的名声,但崇拜你爹的人实在的多得很,一时片刻那些人又怎能信王兄的话呢?你爹也没有对王兄的传下的丑闻多加理会。不料他竟在一次的天下武林大会中,勾结了几个江湖中人,凭空捏造了一个丑事来嫁祸于你爹。那一次王兄实在是做得丝毫差漏也没有,逼得众人不得不信,渐渐的你爹身边的亲信,朋友等,都排斥了你爹。你爹也深知从头到尾都是王兄搞得好事,但他心灰意懒之下,也就不以为然了。”
“王魄这厮如此奸诈,那达叔你为什么还会在他的府中啊?”子延问道。
“你以为我想的么?当年我落魄一时,而我又是唯一知道此事来龙去脉的人。王兄为了封住我的口,说好听些是给我个地方安定下来;难听些倒不如是将我擒住了,好看着我的嘴巴。”
“哼,这王魄,当真是丧尽天良。”
“此时我被你们带来这里了,王兄定时加紧寻找我的下落了。我想我这几年内,也不能靠近京城半步了。唉,我又该到哪儿去呢?”
“咦,不如就到我那农庄去吧!”在一旁的沅柔终于开口说话了。
“农庄,哪里的农庄啊?”达叔问。
“是沅柔的故乡,那里犹如避世异境,王魄定然寻不着你。”子延道。
“嗯......再看吧!”
“达叔,那之后又怎样了。我爹......是如何跟绿林搭上关系的?”子延似乎慢慢接受了他爹晚年陷身绿林的事实。
“嗯......你别瞧你爹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事实上他的心里不知多想报了此仇,好挽回他的面子。终于有一日,他在机缘巧合下,撞见了一个绿林大盗,那大盗所掌管的山寨,是整个绿林里最大的。他听闻了你爹的述说后,怒气上涌,立誓说要为你爹报仇,出了这一口恶气。”
“这大盗......听起来还挺侠义的。”子延道。
“可是他的计谋就不侠义了。”达叔道:“王兄做的生意是于京城来往的镖局,他做的每一单镖车所赚回来的钱,都够一介平民用上一辈子了。那大盗提议你爹,跟他们山寨的弟兄联合,劫了他一趟大生意,让他亏得栽头。你爹仇意生起,便答应了那大盗。”
“爹他也......太冲动了。”
“看,我就说吧!这件事的背后你一无所知,就胡乱跑去找王兄报仇。是,此事王兄错得也不浅,但是一事还一事,蛮用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达叔道。
“可是,我爹劫了他的镖车,罪也不致死啊!那他为什么还要将我爹杀了呢?”
“这也是王兄的一己私利,一直以来你爹都是王兄的眼中的。虽然你爹的名声已坏,但他始终还是不放心。终于你爹干出了这等事来,王兄就利用这个机会,声称你爹流落绿林,恐危害百姓和众镖行的安危,从而杀了你爹。江湖上的人不知个所以然,只道是王兄一份侠义之心,铲除武林毒瘤,因此也没有人多疑。”
“我爹好无辜,还连累了我娘......”
“那......你还找王兄报仇不?”
“报,不过不是报我的仇,而是报沅柔的父仇。”
沅柔听到后微微一颤,道:“我......我的父仇?”
“又是什么事啊?”达叔问。
接着,子延便把沅柔的父亲如何被害死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兄也太狠心了,竟然干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来。”达叔沉吟了一阵,后道:“行,子延,反正我也是跑不了的,我帮你们料理了这事。待这事一毕,我就永远退出江湖,居于深山,不再出来啦!”
“达叔,真的吗?你真的肯为我们出一臂之力?”子延兴奋问道。
“我说的话还有假的么?”达叔道。
“哼!达兄,凭你那两下三脚猫功夫,能奈我何吗?”门外不知何时来了一人。
众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缩在一个角落,达叔认出了这人的声音,道:“王魄,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后偷听我们说话,太不光明正大了罢?”
“如果我不偷听,我又怎能知道你们用来对付我的诡计呢?达兄,枉我给你吃的给你住的这么多年了,你竟然一点恩情也不念,反而联通这小子反过来害我?”
达叔黯然了一会,道:“是,你是于我有恩,但是你做尽坏事,这我就不可不与你算清楚!”
“哎呀呀,早知当年我就不可怜你了,一刀将你杀了就算了。”语毕,王魄一伸手将门推开来,走了进房间内。
子延把身挡在达叔身前,道:“王魄,要是你敢对达叔怎么样,我段子延第一个不放过你!”
“嘿!傻小子,别发白日梦了,你是打不过我的。乖乖束手就擒罢!”
“我死也不会落入你这奸贼手中。”
“好,那你就把命给拿来吧!”王魄把脚一点,纵身向前往子延发招。
“子延,一边去,我来会会他!”达叔一把手推开了子延,转眼便与王魄斗在了一起。
子延站稳了脚步,转头看达叔和王魄二人的战斗。
只见两人霎眼就打上了数十招,无一不是上乘功夫,双方丝毫没有渐渐处于下风的状况。
子延看得眼也不敢大眨,深怕会错过了什么刺激的瞬间。
过了一会,达叔大叫一声,跳起来居高临下地向王魄出了一掌。王魄见这掌来得厉害,不敢小觑,往一旁跳了去,避开了达叔这一掌。
王魄身子还未站稳,手中就已经开始蓄力。待他双脚在地上站稳了后,转头就是一招“狂风袭城”向达叔打去。
达叔见状,左手一招“铜墙铁壁”护身招数接过了。
原本这房间就没有多大,再加上这时房间里站了四人,而达叔和王魄又在这样狭小的房间内大打出手,桌椅什么的尽烂则烂,墙壁窗户也早都破烂不堪,只差还没将这一间房给震得破开了来。
子延一直守在沅柔的身前,深怕达叔或王魄一个不经意,误伤了她。
达叔和王魄开始比较近战功夫,两人使的拳法都是江湖上享有闻名的。
两人出拳你来我往,一拳比一拳来得快,子延早就看不清他们出拳了。
蓦地里只听见“啊!”的一声,接着王魄仰天跌倒在地,显然是他吃了达叔一拳了。
子延见状,喜道:“赢啦!达叔,你没事吗?”
达叔不语,看着王魄,道:“你中了一拳,我现在要杀你可说是易如反掌。可是我念在你对我的恩情,你走吧!”
子延听后,吃了一惊,道:“达叔,你要放他走?大好机会铲除这个败类,可不能放过了啊!”
达叔转过身来,说道:“子延,做人要知恩图报,若我有生之年不能还这个......”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响亮“啪!”的一声,达叔大吐一口血,扑到在地。
王魄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达兄,你还是玩不过我的!”
子延怒道:“王魄,你竟然暗施偷袭!达叔对你手下留情,你竟然不识好歹,还袭击达叔。”
“段子延,解决了这个老头,接下来就是你了。看招!”王魄一蓄力,不料一股热血翻涌,呕出了一滩鲜血来。原来他方才受达叔的一拳也着实不浅,体内自然得受了重伤。
“哼!你来自己的命保不保得住还是一个问题,你还要别人的命?”
“子延,不可!”达叔奄奄一息地道。
沅柔忙道:“达叔,你身受重伤,切勿说话用力了。”
达叔把手一摆,道:“我恐怕......不成了。子延,答应我,不可杀了王兄,算是为我向他报恩。”
“达叔,对付这种卑鄙小人,不用念及昔日恩情哒!”
“子延!你是要让达叔死得不瞑目吗?”
“可是......”
“子延,达叔都说成这样了,你就要固执了。”沅柔道。
子延见连沅柔也开口奉劝他,“哼!”了一声,走到达叔面前。
“子延,王兄应该也知好歹了,你就给他机会悔悟吧!”达叔用尽最后一口气想要开导子延。
“子延,江湖险恶得很,武林危险得很。我看你们俩小口大好人生,不要再理会江湖烦事了罢。你们找一个偏僻地方,好好的生活吧!”
子延和沅柔同时看向彼此,微微一笑,因为他们也有此意。
“行,达叔,我不会再混入江湖了,也不会再找王魄了。”
“这才是段兄的好儿子!”达叔赞了子延一赞。
沅柔想起了一事,问道:“达叔,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吗?”
达叔想了一想,摇摇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心事未了。我只盼子延能够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活着,不再被江湖的恩仇给约束,无憾终生。”
“谢谢你达叔。”子延言谢。
达叔看着子延微微一笑,接着把头一别,竟然就此断气了。
“达叔,达叔,达叔!”沅柔摇晃着达叔的身体,但他始终没有反应。
“沅柔,达叔走了。”
“子延,达叔死前都还在为你操心,深怕你会因为江湖恩怨而误了终身。可见他多念昔日与你爹的交情。”
子延点了点头,道:“嗯......我是真心感谢他,敬他的。”他道:“来吧,我们将达叔拿到京城外埋了,然后从此隐居农庄,直到永远,永远永远。”
沅柔含笑地点了点头,子延将达叔的尸身扛在肩上,临走前鄙了一鄙坐在地方运功恢复中的王魄,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客栈。
子延将达叔埋在京城外的一处空地后,就与沅柔回到他们最初相识的地点,也就是沅柔的老家农庄。两人从此过上简简单单,又快乐的生活。子延也从此不再使武,才发现简单,真的可以很快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