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里,吾然等人从原地,一路寻找至太原府,道上问问路人关于莫文芳众人的事迹,却都毫无结果。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离太原府相聚不远的顺德。众人抵达顺德时,已经稍过正午,纷纷颇感饿意,于是来到镇里一家的酒楼里准备用膳。
吾然四人入内坐下后,只见里边已经坐满了不同的人。这些人看似有的是生意人,富豪商人,街市屠夫,江湖莽夫等,多不胜数。须正庭坐下后,说道:“ 看来这里应该是顺德有声有势的地方了。” 何梓琼道:“ 不错,这里的人都来自四面八方,我看要查寻莫文芳或夏雨可的下落也是不难。” 吾然点点头说道:“ 那咱们等会儿问问小二哥吧!”
这时离他们不远处那儿有个年纪莫约四五十岁,长相带着一份威严的中年男子正眼神不离地看着吾然一行人。而史红石也早已瞧见这人古怪的举动,并时时刻刻在提防着他。
只见过了一会儿,那男子走了过来,说道:“ 欸,各位小姑娘小公子们,看你们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从江南一带来的吧!” 那人说着说着,竟然在空荡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丝毫不留客气。何梓琼道:“ 正是,不知前辈有何事?” 那男子道:“ 哦,也没什么事。竟然是外地来的,我就不能不尽地主之谊!来来来,咱们来共畅几杯!”
梓琼早已看出他的心思是什么,他来搭讪他们这一座,只不过是看见他们身光颈亮,想要讨个免费酒喝。何梓琼嘴角上扬轻笑,接着喊道:“ 小二哥,来一壶上等好酒,还有一壶茶,备五个杯子!” 那小二喊了一声 “ 好 ” 后,快手快脚地便准备好了何梓琼所点的东西,并递了过去给他们。
那男子站起来,拿起酒壶笑道:“ 来来来,不必跟我客气,尽情的喝!” 语毕后,他便一个个为正庭等人斟酒。吾然本来就不喝酒,梓琼因为知道此事所以才另点一壶茶给她,因此吾然也拒绝了那男子的好意,自己斟茶来喝。
须正庭道:“ 不知前辈怎生称呼,晚辈还未正式参见呢!” 那男子把左脚放在椅子上,举止粗鲁地回道:“ 我们这些莽夫,还需要怎么参见呢?我叫龚于灭,给脸的,叫声灭哥就可以了!” 须正庭向来喜爱交朋友,于是他爽快利索地道:“ 好,灭哥!” 龚于灭听后,哈哈大笑了一声,连声道好。
不一会儿,龚于灭又道:“ 咦,看你们一个个身佩兵器,莫非是习武之人?” 史红石原坐在何梓琼和须正庭之间,她听于灭此言后,左右手分别轻捏了一下两人的手臂,暗示要他们保密身份。何梓琼惊觉,立马就察觉了红石的意思,面不改色地回道:“ 哦,只是些护身之物,没什么大不了。”
龚于灭听后,眼角间突见吾然精致的九然神棒正倚靠在桌子旁,顿时间吸引了他的一对眼球。他放声大道:“ 哇,好精致的绿玉棒啊!莫非这就是丐帮的打狗棒?” 说着说着,龚于灭便慢慢伸手至前,想要拿过九然棒来看。吾然见后,连忙伸手抓住了龚于灭的手,微微一扭后,再把他给推开。其实这一刹那阻止龚于灭夺棒的瞬间,吾然已经施出两招,分别是小擒拿手和轻掌来架开于灭的手,而龚于灭也一眼瞧出这女子是身怀武功的。
吾然笑道:“ 要灭哥失望了,这只是小女家传的一支绿玉棒,并不是什么打狗棒。” 龚于灭道:“ 哦,是吗?那是我猜错了。” 龚于灭再放眼打量吾然之外的其余三人,须正庭的华须剑放在桌上,只因为剑未出鞘,显得普遍无奇,于灭便没放在眼里。再见史红石身无兵器,但想方才明明看见她身旁也有着个与吾然九然神棒极为相似的绿玉棒,这时却不见了,还道自己是眼花了。殊不知是红石刚刚见龚于灭对打狗棒如此的惊讶,深怕会因此而泄露了身份,所以事先把打狗棒给收起来了。
龚于灭再把眼神放到何梓琼身上,只见他两手空空,很是闲置,不禁疑惑地道:“ 咦,这位公子看起来骨骼精奇,若说不是习武之人,那道还奇怪了。不知阁下的拿手兵器又是什么呢?” 何梓琼笑道:“ 灭哥对我们的兵器那么感兴趣干么?” 于灭笑道:“ 哦,不瞒你们说,我其实是个铁匠。因为活儿的原因,所以我一旦看见有什么鬼斧神工的精致兵器,老毛病就会犯起,非得要亲自看个清楚不可。” 梓琼道:“ 原来是这样。说上兵器,我就没那么有兴趣。不过硬要说的嘛,也非它莫属啦!” 语毕后,只见何梓琼伸手进入了衣袖内,摸出了一枝翡翠绿色的玉箫来,原来就是平日里他吹奏箫曲所用的那枝玉箫。
龚于灭见后,把头更伸前了些,连声哇哇说道:“ 这枝玉箫也是件宝贝啊!小公子眼光可真好啊!” 梓琼道:“ 嘿!彼此彼此!”
龚于灭喝了几口酒后,又继续问道:“ 对了,你们都从哪里来的啊?” 何梓琼心中很是懊恼,暗自道:“ 这人怎么那么多问题啊?先是对我们的兵器有兴趣,现下再来询问我们的老家。” 不料须正庭抢先一着道:“ 我是陕西的。” 须正庭知道要是托盘而出说他来自华山,难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说陕西,一来可以概括,二来华山本来就位于陕西。
龚于灭听后,“ 哦 ” 了一声后道:“ 原来小哥住那么靠近啊!那你们呢?” 后面那句话,是对着吾然,红石和梓琼说的。史红石道:“ 我和吾然妹妹是襄阳的。” 何梓琼接话道:“ 我微山湖。” 龚于灭听后,道:“ 原来各位都是来自这些地方啊!好,好!”
何梓琼顿时间想起莫文芳以及夏雨可下落的事前,也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于是他问道:“ 灭哥,看你应该是人脉广阔,跟你打探一人不知行吗?” 龚于灭道:“ 还行吧!不过你倒说来听听,你要打探的人是谁?” 何梓琼把脸靠近了些,轻声说道:“ 莫文芳!”
龚于灭听见他们要找寻的人叫莫文芳时,霎时间脸如死灰,花容失色地道:“ 什……什么,你们……要找的是谁?” 何梓琼再重复了一遍道:“ 莫文芳!” 于灭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慌地道:“ 莫文芳?你们要找她干什么?” 须正庭说道:“ 我们有一位弟兄被她的弟子给带了去,我们怀疑她把我们的兄弟给带到了莫文芳那里去,所以我们正想把她给找出来。” 史红石瞧出了点端倪,道:“ 莫非灭哥知道莫文芳身在何处?还劳烦告知!” 龚于灭猛地里摇头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别问我,我不知道!” 他语毕后,正想往大门离去。
吾然等人正要离座追赶时,只见这时大门外进来几个身材壮大的汉子。这些汉子的手里分别拿着单刀或铁链,也不知是要干什么。龚于灭见到这几个汉子后,立马就转过了身子,手足无措地向吾然等人恳求道:“ 各位好兄弟,好妹妹,求你们帮帮我打发一下大门那的几个莽夫,要是我被他们给抓到了,我这条小命可就没啦!” 梓琼笑道:“ 谁是你的好兄弟啊?” 龚于灭听后,脸色大变道:“ 要是我死了,谁还来告诉你莫文芳的下落。” 众人见龚于灭果然知晓莫文芳身在何处,想想帮他逃过一劫,便可以知道一路以来想找到的人,这一笔买卖也不是做不过,正想要答允时,龚于灭早已窜到了何梓琼的身后。
大门站着的那几个汉子早已发现了龚于灭,其中一人大声嚷道:“ 龚于灭!我看见你啦,看你还往哪儿逃?” 另外一人道:“ 龚于灭,你就乖乖地跟我们回去见我家主子,还清了债务,也少吃了些苦头!” 原来龚于灭在顺德是个出了名的好赌之徒,因此也惹上了不少债务。为了躲避追债,他也整天过上偷鸡摸狗的日子,但是赌场却永远离不开他的生活。
何梓琼踏前了几步,道:“ 诸位大哥,凡事好商量,别那么激动嘛!” 带头的那汉子道:“ 小伙子,最好别多管闲事!” 梓琼接着道:“ 大哥,这人是我先要的,别人不准插队。如果你要把他给抓回去,那就请排队吧!” 那汉子瞪大了眼睛道:“ 我范鹏要人,从来没人敢阻拦!你这小子竟敢?” 何梓琼笑道:“ 若我就是敢呢?” 范鹏再也按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拔出了手上的单刀,举起就是要往何梓琼的头上给劈去。
龚于灭在后见状,连忙道:“ 哎哟,小兄弟小心哪!” 吾然等人知道何梓琼的功力造诣,因此也惊觑了一下后,就不以为然了。何梓琼微微轻笑,接着右手伸出,在刀身上轻弹了一下,那刀立马向右晃去。范鹏只感虎口疼痛,手臂发麻,立马就惊觉了何梓琼过人的功力。
哪知范鹏竟然目中无人,骂道:“ 哼!在顺德里,你们竟敢当我无道?” 只见酒楼里的每一个人理论纷纷,有的人说吾然等人惹上了范鹏,就是惹毛了范鹏的主人家,看似那主人家也是个有头有势的人。也有些人好心地劝告他们赶紧收手,别平白无故栽了趟浑水。
只听范鹏喊道:“ 弟兄们,给我上!” 站在了范鹏身后的七个汉子,听见带头的指令后,各自拿起了兵器往前冲去。吾然见后,愤怒地往桌面上大力一击,桌上的茶壶茶杯顿时间被拍起。紧接着,吾然利索地在每个茶壶茶杯上运用 “ 弹指神通 ” 一弹,总数七个的茶壶茶杯快速地往那几个汉子飞疾而出。
这么刚巧的,范鹏的随从也是七个人,那七个茶壶茶杯正刚好在每一个人的穴道上一击,顿时间都不能自已,动弹不得。那七个汉子见穴道被点,但是对手却从来没有动手过,殊不知是吾然从旁下的手,个个都面目相觑。
其中一人怒道:“ 哼!暗施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吾然回道:“ 我不是汉子,我是妹子!” 那人疑惑道:“ 难道……是你这小丫头下的手?怎么可能?” 吾然道:“ 怎么不可能?哦,你看不起女子,那你又算什么啊?” 那人只被气得哑然无声。
何梓琼见己方占据上风,也不等范鹏动手,自己便冲上前去先发制人。范鹏见何梓琼见机而上,连忙架刀护着身体的要害。他深知自己武功原不及何梓琼,这样只盼何梓琼出招时,一时之间得以保命。
何梓琼欺到范鹏身前,伸手就是一招 “ 空手夺白刃 ” ,来夺取范鹏的单刀。范鹏见状,转了一圈身子,好让保住自己的兵器。哪知这一转确实愚蠢之举,这就让他的背心开了老大的门户。何梓琼微微一笑,出手抓住他的背心,往外一甩,壮大的身体就撞破了一旁的纸窗,接着往街道扑去。
吾然看见眼前的情景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范鹏勉强站起身来,指着何梓琼道:“ 有本事的,三日内别离开顺德,有你好看的!” 何梓琼回道:“ 放心吧,我等你的好戏!” 范鹏听后,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在酒楼内被点击穴道的随从们,见领头的拔腿就逃,连忙喊道:“ 范大哥,救救我们啊!” 范鹏停下脚步,见弟兄们还在酒楼里动弹不得,又不想再一次吃亏,但弃弟兄于之外又太过不义,当下甚是不知该当如何。
何梓琼见后,其右足一扫,立马掀起了适才吾然弹壶杯时掉下而破碎的碎片,然后左手一挥,衣袖便把那些碎片全都飞向那七个人。这一扫何梓琼更是拿捏好了力道以及分寸,不偏不倚地恰好击中了每个人的穴位,为他们解开了穴道。
那七人见手脚可以活动,何梓琼等人更无意要加害于他们,连忙跪下磕头道:“ 多谢各位饶命,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语毕后,七人便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随着范鹏远远而去了。
龚于灭见追债者走后,笑着绕到何梓琼面前,并道:“ 我就知道小兄弟本事大,区区几个小喽啰难不倒你的,嘿嘿!” 梓琼道:“ 就你会瞎吹,你好快跟我们说,莫文芳到底在哪里?” 于灭道:“ 这么着急干什么?我看你们哥俩今日面目发亮,手气一定是好得不得了,来来来,哥带你们去玩玩!” 说完后,他便拉着何梓琼和须正庭,离开了酒楼。
吾然和史红石困惑地互望着彼此,回过神来后,也动身跟上前去了。只见龚于灭带着梓琼和正庭两人穿过了三条街,最后来到一处不是那么显眼的店面,原来那里面,是个赌场。
吾然和红石在门前停了下来,吾然道:“ 怎地那龚于灭带正庭哥哥还有何魔头来这种地方啊,我可不进去。” 史红石道:“ 你以为我又很想进去吗?龚于灭一看就知道是些市井之徒,平日里不是喝酒就是赌钱为乐,也不出奇。” 语毕后,两姐妹便站在了赌场门前,等待何梓琼和须正庭两人出来。
须正庭与何梓琼两人随着龚于灭入内后,正庭道:“ 干嘛他带咱们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啊?” 何梓琼回道:“ 他这些人,都在这种地方呆惯了的,咱们就见机行事吧!” 正庭觉得不错,也点了点头。
龚于灭转过头来,嬉皮笑脸地道:“ 欸两位小哥,尽情地玩两手吧!” 须正庭道:“ 我就免了,我向来都不赌钱。” 何梓琼则始终沉默不语。龚于灭见自己讨了个没趣,接着道:“ 那你们就自便吧,我先去了!” 语毕后,他便从兜里掏出了几枚铜钱银子,到其中一个摊位去豪赌了。
须正庭和何梓琼两人一同站在了一角,眼光打量着每一个摊位,每一个庄主和赌客。正庭道:“ 我不明白,拿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来这里输,到底有什么好处?要是欠了钱,惹了债,又要无日安宁。” 何梓琼道:“ 那你现在,就去问问其中一个赌徒,不就知晓了吗?” 须正庭笑道:“ 哈哈哈,还是别多管闲事来得好!”
这时,有一个负责看管这赌场的汉子看见正庭和梓琼两人只站在一旁观看,也不赌上一把,不禁肚中有气,上前去向他们道:“ 喂!你们两个,站在这里瞧什么?难道我们这里开门做生意是给你瞧的吗?”
正庭道:“ 哦,我们也只是被人拉过来而已,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后,正庭与梓琼便并肩往大门走去。龚于灭见两人就要离开,连忙飞奔上前拦阻他们道:“ 欸,你们那么快就要走了吗?” 何梓琼道:“ 人家都不欢迎我们,我们还逗留么?” 龚于灭立马对方才那看管的汉子道:“ 喂!南哥,都是我的朋友,别为难人家了行不行?” 那南哥说道:“ 龚于灭,我管那是你的猪朋狗友还是你老子,来到公子这赌场不赌上两手,站在这儿碍位子么?还有,你欠下我们的债务,到底几时要还清?” 龚于灭道:“ 别那么急嘛,待我手气好了些,一次过就给你还了!” 那汉子瞪大了眼睛道:“ 你欠了那么多钱,我能不急吗?”
这时街道上来了十多个人,个个都是身材壮大的莽夫。奇怪的是,这几个汉子的中间,竟然围着了个打扮整齐,拥有着一撇白须,年纪看起来五六十岁样子的老者。这些人都大步走向那赌场去,经过吾然和史红石时,两人也大感奇怪。
前排的两个汉子走到赌场门前时,那门原本就已经大开,只是有一个门帘挂着掩遮里面的场景而已。其中一个汉子掀开门帘时,就见何梓琼和须正庭正站在了中间,背向着他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梓琼和正庭事前就已知有人到来,本想要侧身让道。哪知不等他们让路,那汉子就伸手推了一推须正庭,这一来吓着了他。
那看管的见那老者来到,连忙毕恭毕敬地道:“ 哎哟,什么风把虞爷给吹来了啊?” 接着他向方才推动正庭的汉子道:“ 你也真是的,也不事先通知我,好让我为虞爷打点一二。” 那虞爷开口道:“ 好啦,我也只来撇下一句话,就要回去了。” 那人道:“ 不知虞爷有什么吩咐小的呢?” 那虞爷道:“ 适才范鹏向主子告状,说咱们顺德来了几个外地人,二男二女,都是年轻的。他们个个长相靓丽,精装华丽,与咱们北方人比较起来更是容易分辨。这些崽子一来就对咱们 ‘ 曼陀庄 ’ 下的人无礼,非得要生擒带回庄园不可。你要是看到了,就赶紧禀报回庄,最好的就是自己先抓拿了他们,再带回去,主子定重重有赏!”
那人听后,怒道:“ 哼!谁敢在 ‘ 曼陀庄 ’ 管辖下的地方这么放肆?你放心虞爷,小的定会细心观察!” 须正庭和何梓琼这时被虞爷等人隔开了两旁,贴墙不动。他们听见那 ‘ 曼陀庄 ’ 正找寻着来自外地的二男二女,又知是范鹏告的状,当下立马清楚他们找寻的不是自己又还会是谁?
须正庭眼望何梓琼,恰好他也是正看着自己。正庭摆一摆眼色,头再微微往门口一侧,暗示要见机偷偷逃走,这里无论如何是待不得的了。
何梓琼见后,顿时明白正庭的想法。两人趁众人不注意时,轻轻摆动着脚步,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走去。眼见大门就在身旁,两人只要一转身即刻离去。哪知后方的龚于灭见梓琼和正庭转身欲想离去,急忙大声喊道:“ 喂,小兄弟!你们要去哪里啊?” 须正庭好生懊恼,转头急匆匆地道:“ 龚于灭,你能不能别给我们添麻烦啊?” 于灭听后,这才想起虞爷等人要抓的正是他们,他这一叫,更是引起了虞爷等人注意,不禁吐了吐舌头。
正庭和梓琼拔腿就逃,吾然和史红石见状顿时不解,待两人分别拉过了吾然和红石,再边跑边说明后,这才疑惑解答。虞爷见正庭和梓琼跑的那么急促,又见两人的样貌打扮鲜亮,霎时间疑心大起,立马吩咐身边的随从道:“ 来人,快把刚才的那两人给我抓起来!” 众汉子听后,手中握好各自的兵器,纷纷动身追赶着吾然四人。
四人奔跑了不一会儿,直接来到了个十字路口。但不幸的事,曼陀庄在顺德里手足人广,只需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城里上下。只见除了四人所在的路口以外,其余三个路口都奔疾而来了许多人。
吾然见后,道:“ 看来,今天是难免一战了!” 须正庭听后,连忙拔出手中的华须剑来。不料何梓琼微微一笑,接着走上前道:“ 不用着急,看我的!” 说完后,何梓琼右足一点,轻功立马将他飞跃到了十字路口中央。只见他站立之前,右掌高举蓄力,接着运用排山倒海之势,往石地上强猛地一拍,顿时间碎石四起。
梓琼站稳了身子后,趁碎石还未落地,连忙双手各转半圈,成千上万的碎石顺着掌风绕着何梓琼转圈。紧接着梓琼大喊一声 “ 嘿!” ,双手往左右一张,原来是运用了掌力和掌风,让碎石分开两道,一批往左,一批往右地飞疾而去。
只见碎石飞得快如闪电,在前排的汉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碎石 “ 噼噼啪啪 ” 地击中,然后扑跌在地上了。后方跟着过来的汉子,见前排的弟兄失利,也看见这几颗碎石子能打出怎么强势的力量,一时之间也都胆怯了,不敢再上前。
何梓琼见左右两方的人群都止住了脚步,只剩前方的人要待收拾。何梓琼嘴角上扬轻笑,暗自说道:“ 不试不知,我的功力练到了什么程度。正好那你们这些喽啰来试试身手!” 语毕,何梓琼双手化掌上扬,微风四面拂起,这两掌只在蓄力当中,就已经有了先声夺人之势,只怕施发出来时,连吾然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原来何梓琼欲想使出的,是他的拿手掌法 “ 凛若漠魂掌 ” 。梓琼见众人就要奔及眼前,也不拖延无谓的时间,一闭气,接着大力呼出,双掌也随着往前推出。只见掌风掌力宛如波涛凶浪一般往前逼近,前排,后排,甚至第三排的人纷纷抵挡不住,只听他们 “ 啊哟啊哟 ” 的叫嚷,纷纷被掌力所驱倒下了。
吾然见何梓琼不费吹灰之力连击三队人群,武功大好,也喝了一声彩。三队人群都停步在了路口中,谁不敢踏上一步,深怕惹了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的那风度翩翩的男子。
就当何梓琼欲想回到吾然等人那里时,只听见一把年轻嗓子笑道:“ 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也?是什么事,惹怒了这位朋友啊?” 何梓琼听觉后,东张西望地找着这把声音是来自哪一个人。只见三个路口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的样子是配得上这把声音的,不禁暗暗感到奇怪。
这时前方的人群忽然分别向左右站立,中间让开了一条道路来。那条道路上有着四个汉子,正抬着个轿子往梓琼的方向走去。那轿子载着的不知是何人,不过看那架势,应该是个有身份的角色了。
那四个汉子把轿子抬到离梓琼不远处,就放了下来。这时吾然等人也走了上来,深怕有难梓琼一人承担,自己却在一旁看着,实在过意不去。不久之后,只见一把扇子伸了出来,众人害怕那扇子会发出暗器,也纷纷向侧避开。只见那人伸出扇子,原来只是想要掀开帘布从轿子走出来。
众人定眼看去,只见那人眉目清秀,容貌俊俏,身穿锦袍,看起来是个富家公子爷。那公子掀开了扇子,扇了几扇后,挂带微笑地道:“ 诸位朋友远到顺德来,在下却没有尽情相待,反而被这些猪脑头子儿追捕,实在过意不去!” 语毕后,他便双手抱拳,微微一躬,向吾然等人作了个礼。
吾然一行人回礼后,只见他突然大拍身旁一人的后脑勺,骂道:“ 蠢材!你们是这样对待贵宾的么?你这样做,咱们曼陀庄那里还有面目在?” 那人被公子爷怒斥了一番,连忙跪地磕头道歉求饶。那公子转过头来,仍微笑道:“ 若各位朋友不嫌弃的话,大可以前来蔽庄做客,我曼陀庄无限欢迎!” 其实这几个月以来,打从何梓琼加入吾然一行人后,向来都是他来与陌生人打交道。吾然听见这公子爷的一番话后,马上把嘴靠近梓琼的耳朵轻声道:“ 小心有诈,切莫轻易答允。” 何梓琼微微点了点头,本想走上前去答谢那公子爷的好意。
史红石猜想得知吾然都告诉梓琼些什么,于是都走上前去,拉住了何梓琼道:“ 依我看,这里最大的掌权人,非这曼陀庄莫属了。既然人家的公子爷都诚意邀请我们上庄,我们拒绝又太过无礼了吧!” 何梓琼听红石此言后,又觉得颇有道理,但想到若是贸然上庄,万一人家事先在内设下了埋伏,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一刹那间,他竟然毫无对策。
那公子爷见吾然等人迟迟未反应他的邀请,内心早已好生不耐烦。但他也依旧不动声色,含笑道:“ 既然诸位不想光临蔽庄,那在下也不好为难。不过你们终究还是会前来一趟的。嘿嘿,告辞!” 语毕后,他便转身回到轿子里边,待吩咐一声,负责抬轿的四个汉子不约而同地把那轿子给抬了起来,与方才欲想逮捕吾然等人的近百个汉子一同离去。
一行人听了那公子爷说的 “ 终究还是会前来一趟 ” 后,大感疑惑,虽然猜不透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心里感到不适就对了。
这一日,众人想着要是再打探不到莫文芳的下落,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在这个地方了。只恨那龚于灭在赌场里一别后,就此不见了踪影。只因何梓琼提起莫文芳时,他脸上一面恐惧惊慌,看似与莫文芳有什么过节,好不容易才找到这生生的一条线索,又这样不翼而飞了。
只见时间即将来到正午,吾然等人匆匆吃过了一些东西后,整装便想离开顺德。不料他们走到镇门时,就见有两个汉子提刀拦路。吾然不解,毕恭毕敬地走上前道:“ 两位大哥,我们远从外地来,今天启程返归,还望能够让路。” 其中一个汉子道:“ 我们知道,公子爷吩咐我们,叫我们要是看到你们想离开顺德,就要到曼陀庄上求取一张通行证。” 吾然疑云大起,皱眉道:“ 通行证,什么通行证?” 那汉子道:“ 有了通行证,你们方才可以离开这里!”
须正庭这时想起了那公子爷昨日说过的话,响了一响指头,道:“ 啊!我想起来啦!昨日我们不肯到那公子爷的庄上,他说我们终究会前去一趟,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正庭此言一出后,吾然,红石和梓琼三人立时茅塞顿开,纷纷 “ 哦 ” 了起来。何梓琼道:“ 哼!这公子爷不知安的什么心,非要我们到他庄上。”
史红石掌管了丐帮将近二十年,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奸人歹心,几乎尽数见过。这一次见那公子爷肆无忌惮地贸然挑衅,更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道:“ 既然蔽庄公子誓要我们造访,那我们也不拒好意了,我们这就去罢!” 其余三人早已知那曼陀庄无论如何,都必要前去一趟的了。此时见史红石当面提议出来,也符合了每人的心意。那汉子听后,道:“ 那再好也没有的了,还请拿到通行证后再离开吧!” 众人点头表示辞别后,吾然再询问曼陀庄的确实地点,经过那汉子一点,一行人便按旨前去。
四人寻寻觅觅了莫约一盏茶的时间,走到街道尾时,只见前方出现了个与众不同的大庄园,大门前还站着了两个骨骼壮大的汉子来把守。众人正当还在猜想那是不是曼陀庄时,走近了些后,忽然看见把守的那两个汉子,其中一个正是范鹏,当下便立马肯定了曼陀庄就在眼前。
范鹏眼睛凌厉,吾然等人尚在远处时,就已经看见是他们正往曼陀庄走着过来。待他们走近一些后,他开口道:“ 哟,最后还是要来这里求我家公子拿通行证。要是你们昨日不那么无礼的话,恐怕今日也可以顺顺利利的离开了吧!” 吾然走上前了去,笑道:“ 嘿,说那么多干什么?快快带我们进去罢!” 范鹏接着道:“ 行!先把手上的兵器留下!”
众人听后,都是大吃一惊。吾然暗道:“ 以为拿走了我们的兵器,就可以任你们为所欲为吗?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手脚功夫还优胜过兵器功夫,又怕你咋地啦?” 紧接着她道:“ 那好,既然你那么有心想帮我们看管兵器,那你尽管拿去罢!” 语毕后,吾然便爽快地抛过手上的九然神棒给了范鹏。范鹏接过了九然棒后,笑道:“ 好,爽快!其余的人呢?” 须正庭和史红石听后,也各自递过了华须剑和打狗棒。
四人本想就此可以进入曼陀庄内,哪知范鹏却突然道:“ 等等,你呢?” 后面那句话,他是指着何梓琼说的。何梓琼道:“ 我向来不用兵器。” 范鹏瞪大了眼睛道:“ 你道我是傻子么?你定是把兵器给收起来了,快快给我交出来吧!” 梓琼张开了双手,冷道:“ 我的手就只有两只,一目了然不见任何兵器,你又看得见吗?” 范鹏道:“ 你不用兵器,那定是使暗器了,快快交出来!” 范鹏经昨日受过梓琼一亏后,心中很是有气。今天见大好机会可以为难作弄一番何梓琼,他哪里还肯放过?
何梓琼见范鹏死缠烂打,不耐烦的道:“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难道这一点小事我何梓琼还会骗你么?” 范鹏本想还要再多加为难,突然间后方有一声音说道:“ 什么事那么吵啊?不知公子爷这时在练武的吗?” 原来那人,正是虞爷。范鹏见是虞爷到来,连忙侧过了身子,道:“ 虞爷,是有客到来了。” 虞爷定眼望去,发现是吾然等人,说道:“ 哦,原来是你们这些不识货的小兔崽子们。怎么,出不去城,终于肯来求取通行证了么?” 吾然道:“ 别废话这么多了,赶紧带我们进去,咱们还赶时间呢!” 史红石拉了一拉吾然的衣袖,微微摇一摇头。吾然顿时醒觉,这时他们有求于人,务必要以礼相待,不可惹恼了对方。想到此处,她不禁吐了吐舌头,接着在虞爷的带领下,往庄内的前厅走去。
众人经过前院时,只见这前院莫约就有十间茅屋的大小。而那前院里,还种满了无数的曼陀罗花,难怪此庄命名为 “ 曼陀庄 ” 。一行人走过了前院,不久后便来到了前厅。放眼望去,只见厅了空无一人。虞爷带着吾然等人在贵宾席坐下后,说道:“ 公子爷还有要事在身,请各位稍等一会儿。” 史红石道:“ 行!多谢管家。” 虞爷微微一笑后,便踏步往后院走去。
须正庭开口道:“ 你们道,这公子爷到底是什么来头?” 何梓琼道:“ 不知道,或许你们看看那一幅诗画,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众人顺着何梓琼的手指望去,只见前方的主人席后挂着一幅大诗词。
这一幅诗词中间写上了个大大的 “ 商 ” 字,右边还有词句写道:“ 玉树临风成绝响。” 左边的词续道:“ 来日方长复兴门。 ” 吾然依照诗句重复念了两三遍,奇道:“ 这……是什么意思啊?” 史红石再仔细地念了一遍,始终毫无头绪地道:“ 不理两旁的诗句,中间的商字,必有蹊跷。莫非,那公子爷姓商?” 何梓琼道:“ 丐帮在北方活跃,难道就没听说过顺德这里有着一个姓商家的势力吗?” 红石憾道:“ 这几个月,我已经将帮中的事务交给谅叔全权替我处理,也没有听帮中兄弟提起过。”
须正庭笑道:“ 当今世上的两大高手都齐聚在了此,咱们还怕些什么?哈哈!” 吾然道:“ 就你吹得那么大,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吗?” 正庭接着道:“ 得了啦,咱们现在啊,与其在这里忧心忡忡,倒不如见机行事还来得好。” 众人听后,觉得不错,便闭上了口,紧紧地坐在原座。此时前厅内寂静无声,但四人的心里却七上八下,殊不知接下来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