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文峰成道:“ 正庭,这大半年来你在江湖上走动,可知北明帮的实力如何吗?” 须正庭道:“ 以弟子的看法,北明帮内除了林三师兄外,还有着副帮主秦哲翰的武功也是盖世无双,实是硬敌一名。” 吾然道:“ 可是,秦哲翰鲜少参与帮中事物,只有秦南官开口需要他时,他才会出手。不知,此番秦南官会不会叫上秦哲翰一同前来?” 正庭叹气道:“ 单单是林三师兄一人,就棘手了。”
洪齐昇道:“ 哼!我就不信他武功真的那么高了。等他到来,我就跟他大战三百回合,不到千招不罢手!” 王衫这么多年以来都和洪齐昇交好,两人相互讽刺讥笑也是少不了的。王衫听洪齐昇这么不知量力,笑道:“ 我看你啊,还没到五招就趴在地方了吧!” 洪齐昇道:“ 哼!换成是你,恐怕一招就能将你打死了罢!” 王衫自认自己的武功本就不那么高,当下也只笑笑不说话。
忽然间,文峰成似乎恍然大悟。他道:“ 我知道啦!只不过我文某的这一条计谋,还得需劳烦林姑娘。不知林姑娘意下如何?” 吾然本就有留下助众人一臂之力的意思,随即说道:“ 文掌门有何吩咐,尽管告知便是。小女定当全力相助!” 文峰成笑道:“ 太好了!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这时洪齐昇的脸色却看似略沉,只听他道:“ 哼!咱们华山派为何需要一个外人来保护?这岂不是显得我华山派软弱无能吗?要是日后在江湖上传开了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文峰成道:“ 难道你又有本事来抵挡敌人的来势吗?” 洪齐昇道:“ 就算我没有本事,那师父和师伯联手,谁又能挡? 难道我们沦落得需要一个外人,还要是一介女流来助我们吗?” 文峰成板着脸道:“ 齐昇,做人要量力而为!眼下的事是关乎华山派这么多年来基业的生死存亡,我们不能再报此迂腐的心态了。” 王衫见师父动怒,惊觉不妙,连忙拉着洪齐昇道:“ 师哥,别再和师父争执了。” 齐昇本也不想再与文峰成争吵,见王衫也有此意,别过脸不再看文峰成了。
吾然道:“ 文掌门,不知你的计谋是如何呢?哪里用得着小女呢?” 文峰成道:“ 我想,齐昇和我先行半路拦截敌人。若是尚有敌人抵达山顶,则由大哥和王衫应敌。咱们最后的防线,就是这前殿了。这前殿关系重大,我想交给林姑娘和正庭。” 要知华山派众多弟子中,就以须正庭的武功问鼎。再加上吾然的武功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若吾然和正庭一同联手,势必可大挫敌人。
须正庭感觉这条计谋甚是不错,六人带着华山派余下的弟子组成三条防线,而且一道还是比先前的一道难闯。若敌人这样还是可以闯入,就是对方强盛己弱了。文峰懿虽然生性骄傲,但大局当前,唯有接受文峰成的战略,暂时搁下与吾然的纠纷,一同并肩应敌。
灵华派本是分裂自华山派,数二十年前两位创派祖师高矮长老凭着自己原是华山派的元老,想要带领群龙无首的华山派。岂知派中兄弟纷纷推举当时仍是年纪轻轻的文峰成担任掌门一职。那两位高矮长老一怒之下破门而出,创立了灵华派,这么多年来以推翻华山派为华山正宗的名号,由自己胜任。遗憾的是,他们俩还未亲自见证这一刻,都纷纷相继去世了。
而他们的嫡传弟子沈罕辰,也多次放声想要继承先师的遗志,收复华山派,但迟迟都未动手。只因为整个灵华派里,除了沈罕辰的武功还算过得去以外,其余的弟子都是属于二三流的打手。
文峰成交代完毕众弟子大敌来袭当时各自的职务,安排得井井有条。大敌攻来之时,各队都能相互救援,而且每队的实力都均匀,是以山上的每一个人听得号令后,都无不遵从。
大伙儿散去后,厅上只留下了吾然和正庭两人。须正庭这时才留意到吾然背负着一柄长剑,好生疑惑:“ 咦,吾然。你这柄长剑是哪来的?” 吾然斗然想起较早时得文峰成相赠先父生前所用佩剑,兴奋地道:“ 文掌门送给我哒!他说这是我爹爹生前的佩剑,你是剑术学家,你瞧瞧!” 语毕,她伸手向后拔剑。
须正庭使剑将近十年,懂得评鉴每把剑是好或逊。只听见吾然拔剑出鞘之时所发出的声响骇人稍带刺耳,立马得知这把剑定是武林上稀奇少有的利器。正庭接过吾然递过的剑,双手把握细细观看。只见剑身近柄上刻着 “ 正君剑 ” 三字,正正与自己剑上刻着的 “ 华须剑 ” 三字无异。他再往上看,只见刀锋尖利无比,似乎可以削铁如泥,剑身白银反光,不禁让人看了寒觑。
正庭欣赏完毕这把正君剑,不禁赞好道:“ 好剑!吾然,你拾到一把宝贝啦!” 吾然笑道:“ 真的吗?” 正庭回道:“ 可不是吗!果然是北剑所持的佩剑,武学名家的随身武器果然与众不同。你得到了这样的利器,等同于如虎添翼。” 吾然喜道:“ 真的吗?那太好啦!日后只要谁敢欺负我身边的人,我就用这把剑追他九条街!” 正庭笑道:“ 哈哈哈!谁敢来惹你啊?别人看见了你闪都还来不及呢!” 吾然道:“ 那你为何不闪我呀?” 正庭道:“ 我闪你干么?我想亲近你都还来不及呢!” 吾然抿嘴一笑,甚是得意。
翌日早晨,吾然一大早便下山到华山附近的市镇去添购日用物事。只见太阳才刚从山边完全显露,吾然便已经购买完毕准备动身回到华山去。她走到市镇口时,看见不远处正有几个莽夫喽啰拿着一张纸不断盘问路人,看似不知道是在找寻着什么人。
吾然好奇心起,拐进了一处后巷,探头出来看看那几个莽夫手上的纸张画着的是什么人。只见那几人走近了些,吾然眯眼细看,竟然吓了一跳。原来那几个莽夫喽啰正在打探的人,正是她自己和须正庭两人。吾然暗道:“ 咋地这些人都在找我和正庭哥哥啊?他们到底是哪里的人?” 吾然再沉思了一会儿,悟道:“ 对了!他们定是北明帮的人。叔叔告诉了我们他们的行动,知道我们定会前往华山相助,所以就命人一路打探我们,好阻止我们上山干预。” 随即吾然又道:“ 欸,说不通啊!既然叔叔不想咱俩上山相助,那他为何还要告诉我们呢?难道……这中间有阴谋?”
想着想着,只听大街上有人喊道:“ 她在那里!别让她跑了!” 吾然回过神来,只见那几个莽夫喽啰发现了她。原来,正当吾然暗自说话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半只身体暴露了在外。
吾然惊觉,只见对方有着八个人,已有其四已经靠近了她。吾然拔腿就逃,那后巷九曲十八弯的,吾然拐了好几个弯,也渐渐懵了头。吾然边跑边挠着后脑勺,只见后方的莽夫依然穷追不舍,她道:“ 好乱啊!怎么样才可以摆脱后方那些烦人呢?” 蓦地里她灵机一动,想着这样跑也不是办法,不如就跟他们比拼轻身功夫,看那些人的样子,武功多半也都甚弱,自己必然能够逃脱。于是吾然右足一点,纵身跃上了墙头。
此刻吾然已经可以辨认了出路了方向,于是她连走带跳的,一路往出路走去。果然不出吾然所料,那些莽夫轻功不济,只得一路顺着后巷的道路走,眼睁睁看着吾然跳过一道道的墙,轻轻松松走了出去。
吾然走出了后巷,但脚下依旧不停歇。她一路奔走来到了离市镇数十里外的树林里时方才停下脚步。吾然道:“ 嘿,想跟我玩,武功得要好好练练才行啊!嘻嘻!” 突然间,左侧处传来轻轻的 “ 咻 ” 一声,那声极为细腻,若功力稍低一些,恐怕也难察觉。
吾然嘴角上扬轻轻一笑,认准了那暗器飞来的距离,左脚提起一踢,那暗器向上飞了数尺高。当吾然踢得那暗器时,感觉那暗器甚是细小。她放眼望去,原来那把暗器竟然是一支细针。
吾然心中怔了一下,心中暗道:“ 难道我遇上了绝世高人?这样如此细微的针,竟然可以发出这等威力。” 只听林中 “ 洒洒 ” 声响,树叶纷纷落下,微风拂起,眼前看见有一人从树上跃下,可见轻功何等厉害。
吾然一眼认出了眼前这人是谁,抿嘴一笑道:“ 这么久不见,武功又增进了不少嘛!” 那人道:“ 嘿!我等今日等了好久。那时咱俩未分出胜负,正逢现下相见,一决高下吧!” 原来那人,正是秦哲翰。自从当时秦哲翰打伤了吾然之后,两人未再有会面。而当时秦哲翰偷袭吾然,两人也没有正大光明的较量一场。
吾然道:“ 怎么?不留华山上一决胜负么?等得那么不着急了啊?” 秦哲翰冷笑道:“ 华山上我只想要瞧瞧热闹。现下嘛,势必要和你好好的打一场!” 吾然道:“ 唉,你这明明要事先拖累我,适逢我精力耗尽之时,你们等会儿就大兵攻上华山。啧啧啧,好不光明正大啊!” 秦哲翰道:“ 嘿!你就尽管放心,一时三刻你华山派还是安然无恙的。” 吾然回道:“ 凭什么我相信你呢?走啦!” 语毕,吾然欲想提足就走。
秦哲翰见状,连忙窜身到吾然面前。吾然转身面向别处,秦哲翰又移身走到她的面前,这一瞬间也只在弹指之间,殊不知秦哲翰又练成了什么移身功夫。吾然好生懊恼,道:“ 喂!你到底想怎样?” 秦哲翰道:“ 今日你我不分高低,势必罢休!” 吾然怒道:“ 你疯了!” 语毕,吾然拔出背上的正君剑,斜向往秦哲翰的头颈抹去。
秦哲翰道:“ 这才是嘛!” 说完后,他把身仰后,完美避过了吾然一剑。随着,吾然连刺三剑,剑剑都是指向秦哲翰人体的要害。吾然施展出完整的一套 “ 星耀同生剑 ” 来,这时吾然第一次利用一柄剑来应敌,再运用上华山派的上乘剑法,更是得心应手。
秦哲翰手无兵器,遇上吾然连绵不断的剑术猛攻,只得左闪右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见吾然右臂直伸,剑锋正往秦哲翰的右腹刺去。秦哲翰伸指夹住剑身,左手展开小擒拿手法欲想扣住吾然手腕的门脉。吾然见状,连忙伸出空闲的左手,来拦阻秦哲翰的攻势。
吾然使出 “ 弹指神通 ” 在秦哲翰的手上一弹。若这一弹直击在秦哲翰的手上,不仅他当下须立马撒手,严重些甚至经脉还会受损。秦哲翰见吾然左手的拇指按着中指,作出弹指的手势。虽然看起来轻描淡写,但以吾然的本事,这一弹若不是拥有着千斤万重的势力,绝不会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使用。秦哲翰不愿冒险,眼见转眼就要得逞,但这样定要吃上吾然的弹指,也不知这一弹所造成的后果是多么凌厉,于是他只好放手向后跃开。
吾然见他忌惮弹指神通功夫,虽然此时她在这功夫上的功力未到出神入化,要用此杀人还有所不及。但她这几个月来以实战练习此功夫,也渐渐地日益增进,这功夫也随之越用越厉害。点穴,穿透薄物,只要用力适当,全凭吾然随心所欲。
她伸脚往地上一扫,掀起了无数的落叶。落叶从空中再次落下,吾然见一片叶子在眼前飞过,出手位置正好。她伸指一弹,那落叶立时往秦哲翰飞疾而去。只听见那片叶子破空之声 “ 呼呼 ” 作响,听了真是骇人。
谅秦哲翰武功卓越无双,此时亲眼看着那叶子向自己飞来,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过那看起来轻盈但猛劲在内的落叶。秦哲翰步步退后,但那叶子以迅雷之速直击而来,得及时闪避才行。秦哲翰想到这里,想到 “ 及时闪避 ” 这四个字时,斗然间立刻侧身,那叶在他面前飞疾而过。秦哲翰暗自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武功高强,却连小孩都会的侧身避过也没想到。
只见吾然趁机又上,她早已把正君剑回鞘,这时她右掌使出了许久不用的 “ 淑女掌 ” 。就在方才秦哲翰对付落叶的瞬间她蓦地想起,于是就纵身向前对他打出了,也好利用这时看看当时候曾引以为傲一时的掌法有没有生疏。秦哲翰出使 “ 聂魂暗阴掌 ” 回招。两人的掌法风起云涌似的往对方狂击,霎时间身边掌风四起,斗得正不分伯仲。
两人僵持了许久,依旧不显任何下风的迹象。秦哲翰忽然撒手,加快了出掌速度,一连施下好几记痛手,顿时将吾然笼罩在自己的掌风之中。吾然不甘就此受困于敌人的攻势之中,于是她见机提步,纵身窜到秦哲翰的身后伸指使出 “ 破天指 ” 欲想点上他肩上的穴道,好封住他的身子。
秦哲翰也不是流的人,眼见吾然窜到自身后出指,定是要准备点穴。吾然双指离秦哲翰肩上慢慢地由二尺,一尺半,再到一尺,转眼就要点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秦哲翰伸手摸入胸口衣内取出了一把匕首,转身挥落往吾然的手指砍去。这一砍来得真是迅雷不及掩耳,若是平凡之辈遇上了,手上的两根手指哪里还在?吾然见状,“ 哇 ” 的惊嘘一声,连忙收指向后跃开,想起方才惊险的刹那,不禁心惊胆跳。
秦哲翰笑道:“ 林姑娘的武功果然好生了得,在下佩服得紧。” 双手抱拳一拱。吾然道:“ 你够了。我身上还有些事,没闲暇时间陪你疯,先走了!” 语毕,吾然动脚就想走。秦哲翰看见,适才右手握着的匕首突然放手,那匕首往地上直落而去。他右脚提起,往那匕首一踢,那匕首竟然萌生奇力直往吾然飞疾而去。
吾然听闻左侧传来暗器破空之声,心中更是烦闷。她也不转头瞧看秦哲翰对她发出什么暗器,待那匕首欺近了她,吾然提足横扫,那匕首立马顺势往别处飞去,最后插在了一株大树上。秦哲翰见吾然闻声拦截暗器,眼角也不瞧上一眼,这等本事恐怕连自己也有所不及,当下对她的敬佩又是添加了几分。
吾然道:“ 你别再缠着我了,各走各的吧!” 说完后,吾然这会真的往华山派的方向走去了,秦哲翰也没有再追赶上来。吾然走了许久,东华村村口出现在了眼前。但她细眼仔细望去,只见远处的道路上似乎有一个人往自己的方向奔来。
待那人跑得靠近了些,原来那人是须正庭。正庭气喘呼呼的奔跑,他看见吾然时似乎高兴得不亦乐乎。吾然奇道:“ 正庭哥哥,你怎么啦?” 须正庭搭手在了吾然的肩上借力稍息,等气息恢复了些后,他这才道:“ 吾然妹妹,你终于回来啦!大事不妙啦!” 吾然道:“ 什么大事不妙,发生什么事了啊?” 须正庭回道:“ 欧阳师弟巡逻返回禀报,说他发现在后山腰和北华村聚集了大量的江湖莽夫喽啰,看样子极为相似北明帮和灵华派帮众,看来今日就要攻上我华山了。”
吾然往地踹了一脚,恨道:“ 哼!那秦哲翰竟然敢骗我,故意想要拖累我的精力,好让华山防线失守。” 正庭惊道:“ 什么,你撞见秦哲翰了?” 吾然点了点头,道:“ 不只撞见了,还打了一小架。辛亏我功力堪深,一时三刻不至于就这样消耗体力。” 须正庭道:“ 连秦哲翰也来了,这场仗注定是更难打的了。” 吾然道:“ 放心吧!只要华山派上下团结一心,再有几个北明帮来袭,咱们也不怕!” 须正庭知道吾然这时在言语相慰着自己,哪有可能会像她说的这般轻易呢?不过正庭当下脸部也不表态,只微微一笑。
两人发了一会儿的呆,须正庭道:“ 啊哟!咱们得赶快回去啦!师父还在等着我们布下防线呢!” 吾然道:“ 好,我们这就立马上山!” 语毕,两人共同携手往华山之巅奔疾赶去。
一路行,两人看见已有许多的同门师兄弟乔装躲在山路的左右两侧,或是躲在草丛之中,或是躲在山石之后,准备大敌上山来袭之时,从旁偷袭个出其不意。两人再走了一会儿,只见文峰成,洪齐昇和数名弟子正在山腰处共同商议着应敌良策。
文峰成见吾然和正庭返来,高兴地道:“ 哎哟,你们终于回来啦!” 须正庭连忙抢上几步道:“ 师父,敌人是否有任何动静?” 文峰成摇摇头道:“ 暂且还没有,不过我们需得做足万全的准备,才是上策!” 正庭点头道:“ 不错,等到敌人攻来时才急匆匆地准备,那就太迟了。”
洪齐昇见须正庭牵着吾然的手,“ 哼 ” 了一声道:“ 我派存亡在即,某人还有心思和妖女谈情说爱。” 文峰成斥骂:“ 齐昇,咱们现下最紧要的就是团结一心,方能击退大敌。若咱们的力量不能够团结,岂不是以卵击石?以后,不准再出言讽刺正庭和林姑娘!” 洪齐昇受师父一顿责骂,讨了个老大的没趣,只敷衍地答允了文峰成几句。
文峰成转头对须正庭和吾然道:“ 你们赶紧上山去吧!前殿我安排了人手帮助你们,你们尽管调动便是。” 须正庭回道:“ 多谢师父,师父千万要小心!” 文峰成拍拍正庭的肩膀道:“ 知道了,你们尽管去罢!” 说完后,须正庭便拉着吾然拔足直往山顶跑去。
两人抵达了山顶,进到了前殿,只见近百名弟子已齐聚在了一堂,皆由吾然和正庭他俩人带领应敌,那欧阳师弟和赵师弟也被分配了在内。欧阳师弟和赵师弟见须正庭回来了,一同上前去道:“ 师兄,大敌来袭之时咱们应怎么做?” 须正庭自出世以来都不曾遇上这等浩劫,而且他所带领的防线极为重要。在内的师兄弟们都是经文峰成亲自挑选骨骼精奇,武功稍高的弟子。这时欧阳师弟问起了他对敌之策,正庭只托住了下巴心思熟虑。
吾然突道:“ 倘若你们不嫌弃,我倒是有一个计谋。” 那欧阳师弟喜道:“ 林姑娘但说无妨!” 吾然接着道:“ 我们可以将人手分配到道观的东南西北方驻守。每一对由我们四人分别带领,北方的兄弟负责应援文师伯和王师兄,其余四方的兄弟则是负责防止敌人从旁入侵,若发现有异,立马赶来前殿禀报。” 那欧阳师弟点点头道:“ 此计谋甚好,赵忠师弟,你觉得如何?” 那赵师弟本名赵忠,而那欧阳师弟则名为欧阳武文。在华山派众多弟子之中,以正庭的武功居首。虽然洪齐昇和王衫年纪大过正庭,但他俩近年内终日沉迷于赌酒玩闹中,是以正庭每日勤劳练武,从而略超了他们两人。而洪齐昇和王衫两人接下来,便是欧阳武文和赵忠两人的武功最强了。
须正庭听得吾然的献计,笑道:“ 吾然妹妹,你真聪明!那咱们赶快行动吧!” 语毕,须正庭走到了前殿中央,朗声说道:“ 众兄弟且安静些,正庭有话想说!咱们分成四队人,分别守在道观的东南西北四方,以防敌人从旁进攻。北方由林吾然姑娘负责带领,以应援师伯和王师兄众师兄弟。东方由欧阳武文师弟带领,南方则由我带领,最后的东方则由赵忠师弟带领。” 众人听见须正庭的吩咐,也道这样的计谋不错,纷纷点头示好。
吾然见须正庭吩咐众人时自带着一股威严,叫人难以抗拒,自己也渐渐地为此而吸引了。欧阳武文从旁说话,打断了吾然。只听他道:“ 林姑娘,虽然你并非我华山派中人,但依旧如此舍身相助我派退敌。此番大恩大德,我欧阳武文若侥幸留得小命,定当全力报答!” 吾然道:“ 华山和在下先父渊源极深,作为他的女儿,这也是应该的。欧阳师兄不必客气!” 赵忠道:“ 当今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够有像林姑娘一样的为人,真是难得,难得。” 吾然
抿嘴一笑道:“ 武功,本来不是为了这样而生的吗?” 武文和赵忠听了,脸上显露惊叹之色,其实两人心中都暗自佩服眼前这位小姑娘的见识。
须正庭分派人手完毕,正当想回到吾然身旁时。不料头顶上忽然 “ 碰 ” 的一声巨响,瓦顶瓷砖纷纷落下,显然是有人或重物破开了屋顶然后从中落下。正庭施展轻功避开了跌下的屋瓦,斗然间看见眼前黑影一闪,有个人定身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须正庭放眼望去,脱口而出道:“ 暗乡子?” 此时站在他眼前的其实正是林以天,只不过林以天恢复了原先暗乡子的装扮,所以正庭才称呼这个名字。吾然见叔叔又用草帽和黑丝巾遮掩了样貌,不知又要闹什么玄机。只见前殿上的数百名弟子纷纷提起兵器将林以天围绕在了中央,形成了一道人体堵墙。
林以天冷笑道:“ 嘿!吾然,正庭,咱们又见面了!” 正庭道:“ 林师兄,你到底想干什么?华山对你的恩情极大,没有师父就没有今天的你。难道你就这么忘恩负义,倒转枪头来对准咱们华山派吗?” 林以天仰天大笑了几声,道:“ 恩情,什么狗屁恩情?当年文峰成那糟老头将我赶出了华山,从那一刻开始,我就跟华山再无瓜葛,连恩情也是他自己亲手抹灭的!” 众人听他对自己的师父不敬,都怒气上涌,纷纷对他谩骂。
须正庭道:“ 林三师兄,做人最该不可忘本。要不是当年文恩师对你的倾囊相授,你现在岂能站在这里与我们对敌?” 林以天听了正庭这一句话后,心里微微一怔,总觉得正庭的话似乎不错。但这一个念想只像闪电般在以天的心中闪过,紧接着他道:“ 正庭,现下华山派正迈向腐败,你执意留在这种没有出息的地方只会耽误了你。听你三师哥的话,北明或灵华的大门永远为你和吾然而开!” 正庭 “ 呸 ” 了一声,说道:“ 我对我华山派和师父忠心耿耿,眼下华山有难,我岂能束手旁观?我就是死,也要拼死一战!” 林以天冷笑道:“ 那就是你有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这时,前殿外传出了一阵兵刃交响的声音和超嚷声,知道是北明帮和灵华派的人群杀来了。只听须正庭道:“ 林三师兄,今日你我兵刃相见,皆是为了彼此所属的门派。你既要与我华山派过不去,就别怪我不念昔日同门之情了。亮兵器罢!” 语毕,正庭拔出腰间的华须剑,剑指林以天叫阵。
林以天冷笑道:“ 嘿!我不用兵器,也让你跪倒求饶!” 踏步上前,顿时间便与须正庭打成一块儿。吾然心道:“ 好不嚣张啊!不过,以叔叔此时的武功造诣,又似乎不是不可能。正庭哥哥,别轻敌啊!” 只见两人转眼已打了十余来招,正庭的剑法功夫出类拔萃,林以天斗了不一会儿后,心中暗暗惊讶。他暗道:“ 真没想到,须师弟使的都是我华山派的剑法,没有一套是我不曾习过的。但是,虽然这些剑法我已弃用多年,但依稀记得剑法的套路和打发。今日须师弟挥使出来,竟然有别一番滋味。难道,他已参透的华山武功的精髓?”
须正庭把 “ 星耀同生剑 ”,“ 九生剑法 ” 和 “ 天地剑法 ” 全数使了一遍,总计四十招,让林以天接得登时处于下风。林以天仅靠一对肉掌,不时微碰正庭的剑身来避过,或是侧身闪过剑刺而来。这时他的身处周围都被剑气环绕着,心中正暗暗叫苦,也绞劲脑汁筹谋良计来扭转局势。
正庭使出一招 “ 夜观摘星 ”,招招攻向林以天的上中盘。正庭剑招凌厉非常,若是有一刻稍微分心了,身上不是多了一个窟窿,或是多个老大的血痕。吾然在旁看着,知道林以天既然说出不用兵器便能取胜须正庭,那就是决计不会出使兵器的了。这样一来,若正庭再坚持下去,两百招之内或许有望得胜。吾然想至这里,心中不禁暗暗自喜。
她转头向门外望去,只见文峰成,洪齐昇,王衫和文峰懿都集在了殿门外应敌,想是文峰成和洪齐昇在山腰的防线已被敌人攻破,然而两人便带领余下的弟子赶至山顶应援文峰懿等人。
门外的众人里,吾然看见有一个身材高大,相貌成熟俊雅,年纪看起来莫约四十来岁,身穿黄袍的男子,在人群中窜西窜东,双掌此起彼落,有许多的华山派弟子都折在这人的手里。吾然从没见过这人,只见他风范不俗,心中便自猜想这人定是灵华派掌门沈罕辰了。
吾然再仔细观察沈罕辰的功夫,只见他出掌沉稳有力,内力定是不凡。又见他双掌在人群之中更是无所能敌,文峰成,洪齐昇和王衫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文峰懿应该至少能够跟他纠缠着三百招,方能知晓高低。
沈罕辰一连击败好几个弟子,丝毫不显力竭的迹象。文峰成见沈罕辰对自己的弟子痛下杀手,于心不忍,“ 啊 ” 的大叫一声,纵身向前双掌推出,似乎将毕生所聚之力齐聚于手掌之中。沈罕辰见文峰成突发狠招往自己前来,双眉一皱,立时双掌蓄力,使出绝技 “ 天龙普云掌 ”。这天龙普云掌的威力源自于其 “ 纯 ”,平日不练,临敌应战时使将出来的威力更盛。
虽然文峰成的武功算得来也只尔尔,但好在他至少累积了三十年的内修功力,对上沈罕辰那么猛劲十足的掌法,一时之间尚可坚持得住。尽管如此,武学上功力修为须得内外兼修,要是其一得不到精纯,练不到上乘,随之另外功夫积累的功力再厚,也是于事无补。就正如此,吾然在殿内将外边的战况尽数收在眼帘之下,也看见文峰成已渐渐不支了。
吾然眼见局势不对,要是文峰成注意力稍散,沈罕辰再趁势追加后劲,文峰成立马非得落败不可,而且还要承受一场大伤。吾然见状,正想拔足前去相助文峰成。吾然走出大门后,只见人群之后跃出了一个淡妆女子。这女子跳跃数尺,在人群中的肩上轻轻踩上一脚,由此借力往前殿奔来,可见她的轻功确有一番作为。
吾然定晴望去,看清楚了那女子的模样后,脸露喜色地道:“ 文曦妹妹,你怎么来啦!” 原来那女子,正是峨嵋派医师陈文曦。文曦轻巧地在吾然面前稳落站定,喜道:“ 吾然姐姐,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两人双手握住了彼此,面笑相迎,两人自从在东昌分手后,便再无见面。此时他们在华山之顶相见,似乎如相隔三秋再聚一般。
吾然道:“ 文曦妹妹,几月没见,武功增进了不少嘛!” 陈文曦回道:“ 这几个月来跟着师父苦于练功,报酬总该是有些的吧!” 吾然道:“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文曦答道:“ 我想起许久也没见到你和正庭哥哥啦,所以便禀明师父,和绍敏姐姐一起来到华山,盼能在这里找到你们。真没想到,我一猜既中!” 吾然道:“ 绍敏姐姐也来了?” 文曦点点头道:“ 嗯,对啊!” 语毕,两人一同往人群中看去,却哪有张绍敏的人影?
陈文曦疑道:“ 绍敏姐姐呢?她方才明明还跟我在一起的。” 过了不一会儿,两人忽然看见众人之间让开了一条道路,有一个女子在中央挥剑退敌,不是张绍敏还能是谁?
陈文曦看见,连忙叫道:“ 绍敏姐姐,快过来!” 张绍敏闻声看去,发现吾然和文曦站在了一旁,急忙施展轻功从人群里窜了出来,来到两人的身前。张绍敏喜道:“ 吾然妹妹,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吾然续道:“ 甚好,多谢绍敏姐姐关心!” 吾然见连文曦和绍敏两人露出的身手,都和几个月前大不相同。吾然暗自惊叹道:“ 峨嵋派的武功果然精深奥妙,只几个月的努力,文曦妹妹和绍敏姐姐的武功竟然可以达到如斯地步,真是敬佩不已。”
陈文曦对吾然问道:“ 吾然姐姐,正庭哥哥呢?” 吾然拍了一拍脑袋,讲道:“ 哎哟,我差点给忘了。正庭哥哥还在殿里跟暗乡子激斗呢!” 文曦和绍敏均不知暗乡子的真实身份乃是吾然的叔叔林以天,要是她说正庭和她的叔叔正在恶斗,短时之间她们定然困惑。但她们皆知暗乡子这个身份,于是说暗乡子在内与正庭相斗,自是再好不过。
三个女子一同奔到大殿前,吾然再望去文峰成那儿,只见文峰懿已将一掌拍在文峰成的背上输力,对付沈罕辰起来更是绰绰有余。于是吾然暂且放下心来,与陈文曦和张绍敏进入前殿内。
三人进到了殿内,只见正庭已和林以天赤手交战,比起拳掌功夫来。吾然见须正庭的华须剑被扔在了一旁,心中吓了一大跳。不知在他出去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原来,就在吾然离开前殿之后,林以天见这样与正庭的长剑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大起胆来,伸指将正庭的华须剑夹着。须正庭见剑被控,欲想往后拉扯回收,哪知这剑似乎插入了一道山石中,竟然动弹不得。吾然惊嘘以天的功力,就当想着对应之策时,林以天突然几招 “ 擒 ”,
“ 拿 ” ,“ 抓 ”,转眼间就已经把他的长剑从手中夺取,接着仍却在一旁。
须正庭深知兵器失手后,与林以天对起拳手功夫定要吃亏。不过此为紧要关头,万万不可分心,只得咬紧牙关,全力反抗林以天的攻势。林以天见须正庭丢失占尽优势的兵器后,双手仍是不停歇地拼力回击,心中诧异十分。吾然,文曦,绍敏三人在旁见状,各自为正庭感到担忧,却又感觉他有一丝能够取胜的机会。
林以天右掌直拍正庭的面门,左手在往他的腹部打去。这时须正庭的上中盘都有掌法袭来,正庭灵光一动,荒忙中双掌急出,接下了林以天发出的二掌。林以天的掌法可运了六七成的力道,正庭的内功与以天比较起来尚浅,他接过林以天的双掌后,身体微微一震,向后弹开了五六步。
正庭这一下被震开,吾然,文曦和绍敏三人在一旁见了都不约而同 “ 啊 ” 一声惊吓。林以天冷笑道:“ 须师弟,束手罢。你跟我赤手空拳地打,你不是我的对手。” 须正庭道:“ 你做梦!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你伤害我华山派一分一毫!” 林以天道:“ 哼!那就是你咎由自取!” 语毕,林以天踏前几步出手再向须正庭发招。
陈文曦在旁观战了一会儿,也道:“ 糟了!正庭哥哥不是暗乡子的对手。” 吾然道:“ 连你也看出来了?那咱们该怎么办?” 文曦深思了不久,接着道:“ 要是正庭哥哥撑不住了,咱们就一窝蜂齐上吧!那时候也理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了。” 吾然听后,也点了点头表示甚好。
蓦地里,三人身后传来 “ 啊哟 ” 的一声惨叫。吾然,文曦和绍敏闻声回头张望,只见文峰成坐跌在地上,神情看似十分痛苦。须正庭见师父受伤,慌张叫道:“ 师父!” 吾然深怕正庭因此而分心,在林以天的手中吃下大亏。当下她喊道:“ 正庭哥哥,有我在,你别分心!” 林以天见文峰成被打伤,须正庭忧心不已,于是趁势加重了双手劲道,正庭顿时身处下风。
须正庭霎时间望见在场的不只有吾然一人,似乎陈文曦和张绍敏也在场。虽然当下疑惑非常,但有她们三人在,文峰成决计安然无事。于是他回过神来,凝神聚气专注于与林以天的激斗。
吾然等跑到了文峰成的身旁,立时扶起了他。只见文峰成气喘呼呼,面目憔悴,看似受伤不轻。吾然连忙询问道:“ 文掌门,你可有事么?” 文峰成摆手道:“ 暂且无碍,无需担忧。” 吾然抬头往大门外看去,只见文峰懿正与沈罕辰斗得甚是激烈,想必是文峰成承受不住沈罕辰刚猛的掌力,从而中掌受伤。文峰懿在武学造诣上可说是一流境内,倒可与沈罕辰一拼。
陈文曦见文峰成受伤不轻,虽然与他只是头一次见面,并无交情。不过所谓医者仁心,她自小跟随母亲学医,行走大江南北为人治病疗伤。只见眼前就有一位伤者,她忙道:“ 请问文掌门是哪里受的伤?小女略懂医术,但愿可以为掌门先行治疗,以免伤势恶化。” 文峰成见陈文曦样貌端庄秀丽,年纪轻轻,最多也是个医术学者,哪可能是亲自为人诊断治伤的大夫?不过此刻文峰成已神魂不定,也只好点头答允,并道:“ 掌力由手心侵入,手肘和肩头都隐隐作痛。胸膛更是痛得厉害。”
陈文曦点了点头,道:“ 那定是伤及了这三个部位了,其中为胸膛最为严重。” 语毕,文曦右手伸出食,中两指,在文峰成右手上的 “ 支正 ”,“ 清冷渊 ” 和 “ 膻中 ” 三处穴位点上一点,然后轻轻搓揉按摩。陈文曦道:“ 请文掌门调息运功,日后只需要每天在方才我点的那三处穴位上按摩搓揉,然后再配合上自行的调息运气,四四一十六天后掌门的伤就可治愈。”
经文曦的按摩后,文峰成三处痛疼的地方都减缓了许多。他精神一振,实在不敢相信他眼前这样年轻非常的小女子竟然有此医术,都暗暗感到敬佩欣赏。他拱手言谢道:“ 敢问姑娘真姓大名。姑娘的大恩大德,文某不敢忘。” 文曦笑道:“ 文掌门不必客气。小女姓陈名文曦,是峨嵋派掌门周芷若门下。” 文峰成 “ 哦 ” 一声,点头道:“ 原来是出自名师门下,难怪有此本事。文某久仰贵派掌门的大名,只可惜一直无缘会见。” 陈文曦道:“ 此役大敌退去,文掌门大可以到峨眉山一游!我等无限欢迎!” 文峰成笑道:“ 哈哈哈!有劳陈姑娘了。”
另一边厢,须正庭和林以天打了许久,虽然仍未分出胜负,但正庭已经渐渐显露败像,精力也即将耗尽。林以天得悉现下自己是占尽优势,若不等这一刻痛下杀手,又要等得何时?但他随即一想,须正庭是文峰成继林以正之后第二个爱徒,若有机会将他擒住拿在手里,到时在威迫文峰成甚至是吾然,那时候两位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都仍由自己差遣,岂不是上上妙计?
林以天一个狞笑,须正庭登时知晓林以天即将发出狠招,是以双眼一睁半刻也不敢放松。林以天见须正庭右掌击来,左手立马使出小擒拿手法,欲想扣住正庭右手腕上的穴道。须正庭知道一旦手腕穴位被扣住了,就等同于自己的小命落在了林以天的手上。他回掌避抓,左掌又是直往林以天的腹部拍去。
林以天中盘一缩,正庭左掌分毫不差的在肚前插袍而过。掌风在肚前疾过时周围的掌风刚猛有力,可想而知这一掌正庭可是用了八成力道。林以天轻轻一笑,左手上扬就是要在正庭的右肩上抓去。须正庭见状,右肩连忙下沉,林以天见他的左肩虽然也跟着下沉,却露出了老大的破绽。他眼见时机到来,右手伸出便抓住了须正庭的右肩。
这一来也只发生在电闪的一瞬间,须正庭少遇强敌,左肩的这一抓自是闪避不及。林以天得逞抓住,连忙蓄力往下按压。须正庭双脚无力支撑林以天右手发出惊人的力道,顺势跪了下去。
须正庭见左肩被擒,大是不妙,心中暗暗叫苦。正庭不甘就此落败,誓要致死方才甘休。他沉住一气,右掌突然上扬,往林以天的胸膛打去。哪知林以天早已料到须正庭会临败回击一记,只见右掌就要打下腹部之上,林以天左手伸出,小擒拿手法轻松地扣住了正庭右手腕上的门脉。须正庭右手腕门脉被扣,一条胳膊顿时麻痹无力,左肩上的穴道也被林以天按压着,半只身子也动弹不得。
林以天见须正庭折在自己手上,不免心中大喜,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吾然,文曦和绍敏三人现时正背向着他们,观看着外头的战局。吾然听见林以天毛骨悚然的笑声,心中立马凉了半截,若不是正庭败在了他的手中,哪会这番大笑。她回过头来,只见林以天押着须正庭在自己的身前,左手化爪抓在正庭的颈部,只需他用力的一抓,须正庭的小命顿时丢去。
吾然吓了一大跳,喊道:“ 正庭哥哥!” 喊得一半,吾然的声音已是颤抖哽咽,泪水欲夺眶而出。陈文曦,张绍敏和文峰成三人听闻,也纷纷往后头看去,见须正庭被林以天擒住,也失声大叫。
林以天笑道:“ 文峰成,你已命不久矣,你的爱徒又在我的手中。我看华山派灭门之时,定是今日啦!哈哈哈!” 陈文曦激动得踏上前了几步,怒道:“ 奸贼,你敢伤害正庭哥哥一分一毫,看我陈文曦饶不饶你?” 说着,她拔出腰悬半截佩剑。
林以天笑道:“ 须师弟的命可不薄啊!竟然有三个国色天香的女子那么在乎你,你此生也不枉了罢!” 陈文曦听后,脸上突然满脸飞红,虽然旧时文曦曾是对须正庭滋生爱意,但自从看见他与吾然两人真心真意的情感后,自知自己已无望如愿,此刻她只想当作正庭身边的挚友,也已心满意足。
陈文曦见林以天将自己的心声倾盘而出,又是尴尬,又是黯然。张绍敏与正庭只是一场相识,并无任何多余的情感。不过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这时见他落入了敌人的手里,心有不忍,上前道:“ 擒人弟子要挟逼迫,非正人君子所为,要么光明正大和小女打一场,要么放了须少侠。” 林以天笑着摇头道:“ 须师弟,要是我这是一抓送了西去,你也无憾了吧!” 须正庭道:“ 有憾,而且是大大的遗憾。” 林以天奇道:“ 哦?真的吗?那么多人舍身前来搭救你,你还会有遗憾?嗯,让我来猜猜是什么遗憾。是……不能和吾然终成眷属吗?” 正庭回道:“ 这固然是。不过让我痛心的,是我不能死在英雄豪杰手下!”
林以天 “ 哼 ” 了一声,怒道:“ 连是谁杀你都要选着。世间哪有这等便宜事?你既不想死在奸诈恶徒手里,我林以天便是这等人!就让我送你去见阎罗王吧!” 说完后,林以天左手力道加劲,须正庭看似上气不接下气,痛苦异常。
吾然见了,心中更是如千刀万剐一般。可是她与正庭相距又远,说什么都是来不及前去解救须正庭的了。就在这电光火石又束手无策的瞬间,吾然眼泪夺眶流下,踏步上前道:“ 叔叔,你到底要什么?只要你肯答应不伤害正庭哥哥,我都答允你!” 须正庭听后,连忙制止道:“ 吾然妹妹,千万不可轻易屈服于这人。” 他深知,林以天嘱咐吾然所做的事,定是跟违背侠义之道,违反吾然本性脱不了干系。
林以天听见吾然说了这番话,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好!这才是我的好侄女!” 陈文曦和张绍敏两人在一旁听了,均无一不感疑惑。她们疑道:“ 为何吾然会和暗乡子以叔侄相称?”
吾然哽咽道:“ 叔叔,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才肯罢手?” 林以天道:“ 嘿!这事简单得很!你只需将史红石和谅凡的首级割了下来交到我手里。你的爱郎自然会毫发无损地跟你团聚。” 林以天此言一出,殿上的每一个人都均感惊吓震撼。吾然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 这……这怎么可能。姐姐和谅叔对我有养育和教导之恩,我岂能会如此禽兽不如?” 陈文曦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骂道:“ 暗乡子,你怎能如此禽兽不如?” 须正庭不愿吾然为了自己而干出被人遗臭万年的勾搭,斩钉截地的道:“ 吾然妹妹,千万不可为了我而渗入深渊,做出万劫不复的事!”
此时吾然的脑子里闪过许多的想法,心想正庭在林以天的手里多呆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但是要救出他,却又要以史红石和谅凡的人头的交换,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哪是正常人能够做出的?吾然神情看似异常痛苦难解,随时转眼既疯,文曦和绍敏见了都大感愁心。
这时吾然等人后方来了人,吾然再也无心再去理会身旁之事。陈文曦转头望去,见是文峰懿,洪齐昇和王衫等人走了进来。文峰成又喜又愁地道:“ 大哥,搞定了么?” 文峰懿自豪道:“ 嘿!有我,齐昇和王衫三人联手,就算再有十个沈罕辰,也决计不是咱们的对手!” 林以天听沈罕辰竟然栽在了文峰懿等三人的手中,心中一怔。原来,就在殿内局势沉重时,文峰懿,洪齐昇和王衫等人就正在外头对付余下的敌手。沈罕辰武功造诣竟然不在文峰懿之下,他独扛大梁,只打得三人面目相觑。此时为了华山数年的基业,再也理不了什么江湖道义,三人一同联手,功力倍增,沈罕辰支撑不住,就这样死在了三人集合的掌法下。
文峰懿探头望去,只见林以天要挟着了须正庭,厉声喝道:“ 暗乡子!你已经输了!赶快放了我师侄,当场自刎罢!” 林以天笑道:“ 自刎?可笑!” 就在林以天说话刚闭,大门处突然掀起微风,显是有个轻功优秀的人物到达了。群雄转头望去,只见站在大门处的那人风范豪气,自是秦哲翰了。
秦哲翰笑道:“ 哟,那么快就散伙了吗?暗乡子,你竟然没死嘛!” 林以天回道:“ 哼!你还没死,我可不敢先去。” 众人见敌营又来了个武功绝伦的脚色,心想己方登时处于下风,心中不禁扑通乱跳。
林以天道:“ 秦哲翰,你认得我手上这家伙么?这家伙在我的手上,今天这帮人定是任凭我们处置的了。” 秦哲翰道:“ 须正庭,自然认得。” 他在放眼望殿上每一个人打量,只见厅中除了吾然之外,似乎没有一个能是自己的对手。眼见吾然神魂失魄,眼望地上,正自出神发呆。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事定是对己方得利。
秦哲翰道:“ 暗乡子,那你还不走干嘛?等太阳下山么?” 林以天道:“ 好!这就告辞!吾然,你好好想想我适才说的话吧!要是你还想再次见到这小子时,是龙精虎猛的英姿,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若不是,恐怕你再次见到他时,则是体冷身凉,双目紧闭了!哈哈哈!” 须正庭歇斯底里喊道:“ 吾然妹妹,你可别动此念头!我宁愿此刻就死在这奸贼手里,也不愿看见你违背了自己纯真善良的本性!” 林以天斥道:“ 小子,闭嘴!给我放精明点!吾然,我限期你咱俩十二月十五,仙雨楼之约前五天,一定要把史红石和谅凡两人的头颅交来这里。不然的话,嘿嘿!” 须正庭和林以天的这一下开口说话,仿佛将吾然从深睡迷梦中拉了出来。吾然摇头颤抖道:“ 不,不可以。正庭哥哥,你不能死。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说完后,只见林以天抓着正庭接着右足一点,往之前破顶而入的那洞口跳了出去。秦哲翰也往着来路奔了出去,只听见两人的笑声此起彼落,然后越来越小声,随着便无影无踪了。
众人见林以天和秦哲翰奔足离去,心中警戒消去了半截。但正庭落在了两人的手里,每人更是又悠又愁。陈文曦更在意吾然,忙问道:“ 吾然姐姐,你还好么?你要不要……先冷静一下,然后再谋良策?若有需要用着咱们师妹俩的地方,我们悉听尊便。” 张绍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吾然对文曦的话闻若无物,只自个儿抱头说道:“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说完后,吾然突然大叫一声,众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声给吓了一跳。只见吾然一边叫喊,一边跑出了大门,往下山的路跑去。
张绍敏惊道:“ 文曦,吾然该不会是疯了吧?” 陈文曦忧心忡忡道:“ 应该不会的。吾然姐姐外柔内刚,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败下来。不过……不过……咱们还是追上去吧,万一吾然姐姐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来,这可就不妙了!” 张绍敏也觉得不错,道:“ 不错,咱们赶紧走吧!” 文曦点一点头,两人便一支箭似的往吾然奔去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