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栋侧身闪过吾然的双拳击来,左掌往她右肩拍去,看似是一招 “ 铁砂掌 ” 吾然右手一格,左拳往田文栋的左肩挥去。这一拳要是打在了田文栋的肩上,霎时间左臂和肩膀衔接之处便会断裂。
田文栋见这拳来势惊人,不敢孤注一掷,连忙半身往下一缩,吾然左拳便在他的肩头上挥过。吾然灵机一动,右掌从左臂下伸过,使出 “ 如来佛掌 ” 中的一招 “ 我佛慈悲 ”。这招我佛慈悲主不是为了让敌人遭受内伤,而是让敌人吃吃皮肉之痛,好让敌手知难而退,也就是了。绝性大师创出这套 “ 如来佛掌 ” 时虽没有住入地狱谷下之后那般真正的大彻大悟,想明看开,但终究是出家之人,中年之时性子是暴躁些,但也懂得普渡众生,尽免伤害别人性命。
田文栋见吾然这掌法没有事前那 “ 微拂碧风掌 ” 那般掌力未至,声势先骇的势道,也不以为然,心想你这年纪轻轻的小娃武功再如何精进,也绝不可能打败行走江湖数十年的一派掌门人田文栋。嘴上微微一笑,想要运功硬接下吾然的这一掌,存心讥讽玩弄她一番。
哪知吾然一掌打上田文栋的右腹,田文栋登时感到右腹仿佛被千刀万剑刺入一般疼痛难忍,疼痛之间又带着蚊虫叮咬的痛痒,实在难以忍耐。但他不愿在一个女娃面前示弱,只咬紧牙关忍受痛楚,额头上的汗珠如瀑布般流下。吾然见田文栋汗流浃背的,自是因为忍耐自己的掌法,不禁笑道:“ 喂,忍不住就别忍啦,憋着憋着,会死人哒!”
过不多时,腹上痛痒难受的感觉已渐渐消失,田文栋忽然感觉这一个小姑娘竟是极不好惹的人物。回想起她刚才使的掌法,比起少林派刚阳至猛的功夫似乎还差一截,道:“ 你……这掌法不是少林派的!” 吾然疑道:“ 你怎么肯定这掌法不是少林派的?” 田文栋道:“ 我见都没见过。” 吾然失笑道:“ 少林派七十二项绝技,你难道全数见过么?” 这如来佛掌本来就不在少林派的七十二项绝技当中,而是绝性大师自行开创出来自成一路的功夫。而这么多年来,除绝性大师以外,便是只有刚新收的两名弟子吾然和夏雨可两人学得这门功夫了。
绝苦方丈见吾然打出这掌法,依稀觉得颇有点熟悉,却又说不上来。他问道:“ 姑娘,你这掌法是什么名堂?” 吾然道:“ 这是我师父的 ‘ 如来佛掌 ’!”绝苦 “ 哦 ” 了一声,道:“ 我记得了,是绝性师弟当年自创的掌法。只可惜当年我未曾亲眼见得绝性师弟使用这套掌法,他就失踪了。今日能经他徒弟之手使出来,也足够了。” 田文栋听后吓了一跳,道:“ 什么?绝……绝性?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吾然道:“ 喂,别咒我师父!怎么,难不成你做了什么歹事,不想我师父逮住你?” 田文栋只心想今日一连得罪了少林派两位高僧,得罪了吾然就等于得罪了绝性大师,将来定有许多的苦头等着他来吃,不免心中暗叫不好。
吾然见他沉默不语,笑道:“ 怎么不作声啊?定是给我猜中了。” 这时被田文栋突袭的两位年轻僧人初心和初念已然苏醒,双肋一阵疼痛,原来是被田文栋的铁掌一击打断了几条肋骨。初念忍痛,指着田文栋道:“ 你这卑鄙的奸贼!竟敢暗施毒手,好不阴毒的小人!” 他这一下用气过度,又是往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来。初心道:“ 方丈大师,请你一定要为我们两个做个公道!”
绝苦双手合什道:“ 阿弥陀佛!田施主,请你随老衲回少林寺一遭罢。” 虽然田文栋是少林派的敌头,而绝苦方丈是少林派一代掌门,以那么客气的言语来对他说话,不免让人感到奇怪。
吾然道:“ 方丈大师,不必对这种人客气。干脆直接点他穴道,打晕他,将他绑入麻袋中,抬回嵩山少室山去,那就得了。” 须正庭听后,连忙拉了拉吾然得手肘,微微摇头,表示在绝苦方丈面前这样说话有点失礼。绝苦含笑道:“ 姑娘,今日你为老衲和少林寺做得也够多了。这人老衲自有办法搞定,就不必姑娘在操心了。” 吾然知道绝苦的一番好意,也只得点头道:“ 方丈大师既然出得此言,那我也不好赖死不走啦!哼,田文栋,算你时运高,方丈大师不想让我出手。不然,有你好看的!” 田文栋冷冷一笑,心想今日劫数难逃,再多费唇舌挣扎也都是徒然。
吾然和正庭抱拳拱手敬礼道:“ 方丈大师,那我们两位就与方丈别过了。” 绝苦方丈回以一礼,道:“ 希望以后里,老衲能有缘与绝性师弟再见上一面,还有你们也是。” 吾然道:“ 待日后有机会,我们两个一定亲自到少室山去一趟来拜会方丈大师您!” 绝苦方丈笑道:“ 好,好!老衲无限欢迎。” 待两人欲想转身就走,绝苦又道:“ 还不知两位姓名,好让老衲记得。” 吾然笑道:“ 能让方丈大师记得姓名,此生也不白费了。小女姓林,名吾然。” 须正庭也赶紧说道:“ 晚辈姓须,名正庭,华山派文峰成门下。”
绝苦道:“ 嗯,吾然,正庭。很好,很好。” 吾然道:“ 方丈大师,没什么事,咱们真的要分道扬镳啦!” 绝苦点头道:“ 长江水远,来日再见。再会!” 吾然和正庭两人同时说声 “ 再会 ”,便往来路走去了。
吾然和正庭两人本来是要一路在前往顺天府的路上打尖,好撞上北明帮的众人以阻止他们与无暇派联合。现下田文栋以在少林派的手里,大患已除,田师瀛不足为惧,这计划自是不打自破了,因此两人也回到日前居住的客栈去住上几日,希望能打探北得到明帮的举动,顺便等待三日后与众人在东华村祖屋聚会。
很快的,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转眼就到来。过去的两天里,华山方圆山脚下没有丝毫的异状,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相聚一起,人烟与平常无异,也是少少稀稀的。这日天才刚放亮,吾然和须正庭两人便来到了那旧屋外。两人推开屋门,里边暗沉沉的,这时太阳东照,但屋子四周皆有杂草杂树生长,遮挡了阳光射入。
吾然进入了屋内,细细打量着屋内的所有东西。依稀记得小小个子的自己,常常在屋中来回奔跑。妈妈在床旁裁缝衣饰,父亲和叔叔则整天在外比较武艺,生气勃勃。哪知转眼之间,这些熟悉的景象,已经变成了回忆,也只可以独自在脑海之中盘丝回味,虽然有点苦不堪言,但又幸福甜蜜,想起自己曾经有着这样的一段经历,也就值了。什么黯伤,什么欣兴,全都不值一提。
须正庭见吾然发了劳呆,不禁疑道:“ 吾然妹妹,怎么了吗?又想起了儿时的事情么?” 吾然微微点头,道:“ 是啊,不过也没什么,都过去了。” 正庭道:“ 懂得放下,已然不易啦!” 吾然唉了一声,说道:“ 正庭哥哥,你说这世上,当真会有公义吗?” 正庭道:“ 当然有啊,你怎么这样问啊?” 吾然道:“ 为什么,爹爹一生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到头来却被人冤枉反叛,落得被清理门户的下场。叔叔坏事做尽,杀人无数,却逍遥法外。这样公平么?” 须正庭道:“ 天妒英才,每一位侠义之士,都是上天派遣下来执行职务的。当他的职务完成之时,便就要回到天庭去回报了。至于恶人,有一句话,叫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若不报,时机未到。等到了一个适当的时间,玉皇大帝又会再派遣一名天兵天将化作凡人,身负绝艺,来惩戒这恶人。”
吾然轻轻一笑,道:“ 你好像在说故事给小孩儿听似的。” 须正庭道:“ 对啊!我就是在说故事给小孩儿听,你难道不是小女孩么?” 吾然道:“ 我都已经十七岁啦,再过十多天后,我就十八了。” 正庭道:“ 哦,就是说,咱们的吾然已经长大成人了?” 吾然道:“ 可不是吗?你们以后再也欺负不倒我啦!” 须正庭笑道:“ 我们哪有欺负你啊?我们都不知对你多好呢?” 吾然嘟嘴一笑不语。
两人谈了一会儿话,只听见屋外有人走来。吾然道:“ 咦,不知是谁到了呢?” 转身打开了大门,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不是史红石和何梓琼还能是谁?吾然喜道:“ 姐姐来啦!” 何梓琼道:“ 没看到我在这儿么,咋地只说你姐来了啊?” 吾然作弄何梓琼道:“ 跟你很熟么?嘻嘻!” 何梓琼又好气,又是好笑地道:“ 哈,你这女娃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两人一同进到了屋内。
过了不久,殷武杰也来到了。绝性大师和夏雨可也随之抵达。众人一齐聚在了屋内,虽这屋子建得不大,却也刚好容得下七人。吾然见人齐了,道:“ 好啦,大伙儿都已到齐,各自说说看三天里打探得到的消息吧!” 武杰率先开口说道:“ 这几日我都在西安府内待着。虽城内的江湖武林人士甚多,但个个也并无任何可疑之处,也见不上一个北明帮声望响亮的脚色。” 正庭点头道:“ 这倒也奇了,我和吾然妹妹这几日都在这里,也不见任何一个北明帮的人出现。”
史红石皱眉道:“ 既然他们要入侵华山派,那肯定不会在济南府按兵。两者相距那么远,来回也要几日的时间。那么,他们到底在哪里驻扎呢,粮食又储在哪里呢?” 何梓琼道:“ 他们应该不会白费精力来搬运粮食的了,奇怪的地方仅仅就是,大批人马,他们到底藏在哪儿呢?” 须正庭想了想,道:“ 我华山分为五峰,东峰朝阳,西峰莲花,中峰玉女,南峰落雁,还有北峰云台。我华山道观坐落于五峰最顶的南峰落雁,西峰最险,北峰最低。你们说,他们会不会藏身在北峰呢?” 何梓琼道:“ 可是华山山势险峻,稍微不慎就会跌个粉身碎骨。北明帮里的普通帮众武功也是尔尔,他们有能力上山吗?” 正庭道:“ 虽然华山险峻路道甚多,却也有极少的斜坡小抄,而且路程短暂,走得不出数里,山势又斜侧了几分。但只要轻步爬上,定能够抵达山顶。”
吾然点头道:“ 嗯,没错,就像是前往山顶道观的山路,虽然倾斜难走,但轻功稍微练过的人,也可以轻松上山。” 何梓琼道:“ 我没上过华山,有机会一定要亲眼看看这五岳之一的华山!” 史红石道:“ 说回来,我觉得正庭说得挺有道理。” 武杰道:“ 请道其详。” 史红石道:“ 我知道华山除落雁峰有道观,和玉女峰上有一座玉女庙之外,其余的三峰都几乎没有人烟。莲花峰最先排除,只剩朝阳峰和云台峰。正庭,你说,北明帮的人最有可能藏在哪一座峰上?” 须正庭想了想,道:“ 还是云台峰最有可能。若要方便匿藏大批人手,又要方便众人上山,那么云台峰自是上上之选了。”
夏雨可这时想起了什么,不过见众人谈得起兴,自己又是个外人,仿佛叫上她和绝性大师来到这屋内实在是多余的。她欲言又止,“ 呃 ” 了一声之后,又强硬闭口收回了。史红石却已听见,道:“ 夏姑娘,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夏雨可一怔,见昔日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史红石,这时竟然称自己一声夏姑娘,而不是连名带姓叫道,不禁心中一喜,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想到,华山派门徒众多,他们不会游山巡视的吗?既然如此,北明帮的众人岂有不被发现的道理?”
须正庭道:“ 哦,是这样的,华山五座山峰倚天拔地,既高山路又是险峻危险,所以要巡视起来是极为不易。因此华山派门人从来也只是在南峰落雁一带巡逻罢了,其余的山峰也没有给予理会。” 夏雨可道:“ 这样说的话,那北明帮众徒藏在云台峰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何梓琼道:“ 既然我们有了方向,那接下来该当如何呢?” 红石道:“ 得派个轻功厉害的家伙,上云台峰一趟。” 说到这里时,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定格在何梓琼的身上。
何梓琼一脸懵地看着众人,指着自己道:“ 什么,又是我吗?” 吾然道:“ 这里只有一个人,从微山湖赶到开封府,一来一回只需一个晚上的时间。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何梓琼强笑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不怎么愿意,却也无法拒绝。因为几个月前似曾相识的情景,曾经在微山湖君子庄内同样发生过。
吾然道:“ 好啦,既然如此,那我们唯有等等一下何魔头的消息吧!” 梓琼道:“ 不……不是,我现在就去吗?” 吾然道:“ 随你呀,不过越快越好哦!” 梓琼道:“ 罢了,明早我就上山去。” 吾然笑道:“ 嘻嘻,大伙儿等着你哟!” 须正庭道:“ 嗯,那现在还需准备什么呢?” 吾然道:“ 静观其变。” 史红石点头觉得不错,说道:“ 妹妹说得是,既然对方不动,我们也不动。说不定,他们也不知我们正筹备抵御他们呢!”
众人谈至中午,便各自离开了。翌日早晨,何梓琼便动身赶到云台峰。吾然和正庭在客栈内等待着,梓琼不想史红石操劳,因此嘱咐她多睡一会儿,自己前去与吾然和须正庭会合,然后就加劲赶到云台峰去。
两人等了好几个时辰,眼见梓琼还未返来,吾然不禁忧心道:“ 为什么何魔头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呢?” 须正庭道:“ 再等等吧!可能大哥发现了什么,要多费点时间瞧清楚呢。” 吾然单手托腮道:“ 但愿如此吧!”
只见不久之后,大门处人影一晃,定晴望去,原来正是何梓琼回来了。须正庭连忙问道:“ 大哥,怎么样了?有瞧出什么端倪了么?” 梓琼汗流浃背,气喘呼呼地道:“ 须兄弟,云……云台峰半山处那儿是不是有一个山洞?” 须正庭仔细想了想,道:“ 好像是有的。” 梓琼又道:“ 那云台峰是否有道路直接通往落雁峰?” 正庭道:“ 有是有的,不过那些路真的不是人走的,连我也不敢走。怎么,北明帮的人真的躲在云台峰吗?”
何梓琼道:“ 我没有走近,我怕被里边的人惊觉。不过在那山洞里我似乎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 正庭道:“ 看来,那定是了。不过,他们藏在那里干什么啊?北明帮帮众虽然好手众多,但决计没有人敢走那些路。” 何梓琼道:“ 莫非,山洞里有别的暗道可行?” 吾然忽然道:“ 叔叔以前也是华山派的。”
何梓琼恍然大悟道:“ 对啊!林以天以前即是华山派的,说不定他知道另有道路通往落雁峰的呢?” 须正庭道:“ 糟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梓琼道:“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打算何时行动,也瞧不见他们的动静。要是他们突然大举进攻,我们肯定赶不及上山。” 吾然站起身来道:“ 咱们现在就上山!” 须正庭说道:“ 没错,咱们待在山上,可以随时准备御敌!” 梓琼觉得不错,三人便施展各自的轻功,往华山上赶去。
三人跑到了山顶上,凉风习习迎面吹来,比起山下的温度又是低了甚多。天空似乎伸手可及一样,吾然虽然多次上来华山落雁峰,但没有仔细欣赏这山峰上的一点一滴,还真的没发现这当中美妙之处。吾然大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空气之中似乎含有甜味,真是清新得不得了。
须正庭东张西望地瞧着,发现道观外竟然没有一名华山派弟子走过,不禁感到奇怪。他道:“ 怎么这儿空无一人?” 吾然道:“ 也许,他们都在里边吧!” 何梓琼道:“ 莫非,北明帮的人已经出手了?” 正庭大叫:“ 什么,不好!” 拔足往道观内奔去,吾然和何梓琼跟随其后。
三人进到了道观前殿,只见殿内竟然也空无一人。三人暗自讶异,吾然道:“ 人呢?都跑去哪儿啦?” 何梓琼道:“ 到后院去看看吧!” 吾然和须正庭各自 “ 嗯 ” 了一声后,三人便跑到后院去。
来到了后院,只见西首处的一个房间内杂声源源不绝,须正庭喜道:“ 是祠堂!原来大伙儿都在祠堂!” 纵身到祠堂外,伸手推开了房门,果然祠堂内聚集了五十来名弟子,以文峰成座下的第一代和第二代弟子全都在其内。
站在靠近门口的几名弟子见大门被推开了来,发现正是须正庭来了,脸上都显出惊喜之色。须正庭连忙拉着一名弟子道:“ 原来你们都在这儿!” 那名弟子道:“ 师伯,你来得正好!欧阳师叔和洪大师伯就要打起来啦!” 正庭道:“ 什么?都那么久了,掌门人的问题还未解决么?” 那名弟子道:“ 欧阳师叔说要等文太师伯出关后才作决定,但洪大师伯却偏生不服气,偏要立即选出掌门人。” 须正庭愤道:“ 都什么时候了,大难当头,岂能互相残杀?”
那名弟子听后,道:“ 师叔,你说什么大难当头?” 须正庭道:“ 此事说来话长,眼下先阻止欧阳师弟和洪大师兄打起手来。” 这祠堂内主是供奉着华山派历年来的已故掌门人,自创派祖师郝大通直至文峰成,全都在内。洪齐昇因不满欧阳武文迟迟不肯承认自己为新一任的华山派掌门,又不肯另选佳人,因此一怒之下,将全派上下的门中弟子召到来祠堂内,要在历代掌门的灵牌位前逼使每人承认自己的地位。
只听欧阳武文骂道:“ 洪齐昇,你的诡计,难道我们全派上下一无所知么?你想独揽大权,你想把整个华山派都当作你手中的玩物!嘿嘿,你未免把我们给小觑了吧,以为你凭着大师兄的身份,就能咄咄逼人么?” 洪齐昇仰天大笑,说道:“ 欧阳武文,你未免太看得起我洪齐昇了吧?华山派对我是有着何等的大恩?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我华山的好处吗?把华山派搞垮,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了?我吃的盐可比你们这里崽子吃的米多,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了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有什么好处了?”
欧阳武文道:“ 所以,得等待师伯出关以后,再听从他的指示发落,当能作准。你连当代掌门的权利都没有,华山派群龙无首,大家都是有份管理的。” 洪齐昇又大笑了几声,道:“ 可笑!可笑!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难道个个人都成为代掌门不成?”
须正庭这时再也看不下去,从人群里与吾然和何梓琼跳了出来,并大声喊道:“ 都给我住口!” 洪齐昇应声望去,见是须正庭,吾然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心中不禁一怔,暗想道:“ 这小子好来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才来。不知他又有什么诡计,他不是说他不来抢这掌门人之位的吗?” 欧阳武文见正庭到来,喜道:“ 须师兄,你来了!” 须正庭向他点了点头,道:“ 一个门派,能够兴旺浩盛,取决于门中弟子能不能够团结。瞧你们现在的这番模样,难道要让我华山散伙了才高兴不成?”
洪齐昇冷笑道:“ 嘿!有人还未当掌门,就训起掌门人的话来。” 正庭正气凛然道:“ 这是道理,人人都识得,都训得!” 洪齐昇道:“ 你还待咋地?” 须正庭道:“ 现下我派面临大敌,我恳请诸位同门兄弟,能团结一心,抵御外敌,方是首要大事!” 欧阳武文一听,道:“ 须师兄,此话当真?” 正庭道:“ 珍珠也没那么真。” 欧阳武文道:“ 对家是谁?” 正庭道:“ 北明帮!” 欧阳武文吃了一惊,道:“ 又是北明帮?他们还不死心么?还来干什么?”
须正庭道:“ 此役与上次截然不同,北明帮已号召了帮内的所有好手,准备一齐攻上我华山,灭了我门。” 欧阳武文怒道:“ 哼!这北明帮既猖狂,又贪心得很!竟然敢把我们这些名门正派给小觑了,这一次我不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我亏待恩师的这么多年以来的教诲!” 正庭搭着欧阳武文的肩膀,欣然道:“ 欧阳师弟,有你的这番话,我可就放心啦!”
洪齐昇道:“ 哼!谁不知你这是不是缓兵之计,抢夺掌门人的存心部署。” 须正庭道:“ 大师兄,这事关乎我华山派的存亡,我岂能胡乱开玩笑?” 洪齐昇冷笑道:“ 嘿!人心难测,谁也料不着!” 吾然再也忍耐不住,踏步向前道:“ 喂!你可以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有你那么迂腐昏庸的大师兄,你的师弟们不羞辱我也感到羞辱呢!” 洪齐昇怒道:“ 臭丫头,这里何时轮到你开口说话了?” 吾然道:“ 嘴巴长在我这,我喜欢何时开口说话,用得着你管吗?” 洪齐昇道:“ 臭丫头!我先把你的嘴给割下来!” 伸手拔出半截腰间处的佩剑,吓唬吓唬吾然。
吾然道:“ 你有本事,你不割呗!我嘴就在这里,你来呀!” 伸指往嘴唇一指,摆明就是在想洪齐昇挑衅。洪齐昇怒道:“ 好!你既然那么不想要你的嘴巴,我就帮你把它给割下来!” 右足一点,霎时间便来到了吾然身前。须正庭本想阻挡在吾然面前,要洪齐昇住手。哪知他纵身虽快,但洪齐昇比他更快了半截,吾然和洪齐昇早已打上了手。
吾然伸手拔出背上的正君剑,与洪齐昇正面交际。两人使得都是华山派剑法,洪齐昇一招招精湛的 “ 南峰落雁剑法 ”,吾然使着 “ 星耀同生剑法 ”,但比起洪齐昇这种华山派的元老,在他面前使用华山派的剑法,实在是班门弄斧。只见一招一招的星耀剑法,都被洪齐昇的南峰剑给利索拆解了,虽然不至于身处下风,但也叫吾然没法占据上风,全处于洪齐昇的剑法操控之下。
须正庭在一旁看着,心中说道:“ 吾然不擅使剑,偏生又只会一套星耀同生剑法,偏生对手又是大师兄。华山派之人,对门中武功招式和破解方法知晓得一清二楚,吾然哪有获胜的道理?嗯,唯有我在旁助她了。”
只见洪齐昇的剑招越来越凌厉,招招都是制取吾然的要害,又巧妙地破解了星耀剑法。吾然暗暗心惊,暗叫不好。须正庭见再不出手相助,只怕吾然会输在洪齐昇的剑下,甚至伤害了她。
蓦地里正庭喊道:“ 吾然妹妹,听好了!” 吾然疑惑,顿时不理解须正庭要她听好什么。只听正庭续道:“ 北峰固低,南峰占势。南峰自上,北峰自下。万物皆有正负之理,以轻拨重,以四斤拨千斤。” 洪齐昇一一皆都听在耳里,冷笑道:“ 嘿!须正庭,你想要当场传授 ‘ 北峰云台剑法 ’ ?未免有点临时抱佛脚了罢?”
原来,文峰成在世时曾站在南峰顶上观看着华山五峰的壮观景象。忽然间突发奇想,沉思熟虑了几个月,终于想出了五套剑法,那就是 “ 南峰落雁剑法 ”,“ 北峰云台剑法 ”,“ 东峰朝阳剑法 ”,“ 西峰莲花剑法 ” 还有 “ 中峰玉女剑法 ”。这五套剑法的套路趋势截然不同,但互相有着相生相克,以柔软轻身克制刚阳厚重的原理。像是南峰高于北峰,但剑法内偏偏就是克制南峰剑法。西峰最为险峻,则由东峰剑法来克制。然而 “ 中峰玉女剑法 ” 刚柔并济,轻重也兼备,是为其余四套剑法的克星,但也是最深奥,最难理解的一套剑法。除了文峰成以外,华山派内再无一人习得这套剑法。
吾然听闻须正庭要当场教她破解洪齐昇剑招的法子,当下心中一惊,便连忙凝神聚气地聆听正庭说的所有东西。须正庭又道:“ 强盛为云烟,弱衰为金石。眼前无一物,当己为天下。波涛大浪势猛来,长山鼎立挡残摧。” 吾然手中挥着剑招,脑中不断地回忆着正庭说过的话。
忽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言自语地道:“ 弱衰为金石?当己为天下?长山鼎立挡残摧?莫非,这套剑法的要诣是把眼前的一切视为虚幻,只把自己当作最强的那人?天下之物离不开相生相克的道理,这道理可在许多门派的武学当中找得,可为何相克,又要视敌手为无物,那岂不是危险异常?” 洪齐昇见吾然的剑招慢慢放缓,连忙加重了手势,好几下吾然都差点儿被他的剑给刺中。
这套 “ 北峰云台剑法 ” 博大精深,正庭所说的只不过是概括整套功夫的口诀罢了。其中的剑法招式,实战运用,还有当中需要注意的事项,绝不是顷刻之间就能学得的。吾然只听正庭所说的片面之词,哪能够当即理会其中的深明大义,只是让她无辜分心罢了。
洪齐昇一剑往吾然的右肩刺落,吾然惊见,百忙之中侧过身子,避开了洪齐昇一剑刺下。吾然举剑挡开了洪齐昇的长剑,一招 “ 夜观摘星 ”,直往洪齐昇的面门刺去。洪齐昇惊骇之下,往后仰去,眼睁睁看着那把凛风阵阵的正君剑锋,在自己的面前挥过。
洪齐昇挺直了身子,想变招攻向吾然的下盘。就在这一瞬间,洪齐昇只感后颈之中突然麻痛了一下,但随之后那感觉又消失了。伸手摸去,却感觉不到有任何浮肿的症状,也不以为然。只见吾然挥剑往他的左肩劈落,于是格剑一挡,哪知握剑的右手顿时间变得软弱无力,无法挡开吾然的一剑,左肩已被划开了老大的血痕。
洪齐昇一惊,暗想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我的手……” 虽然他的手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但不至于握好一柄长剑。但要使出剑招,却变得软弱无能,和一般小孩使剑无异,甚至练武小孩这时也能从他手中打落他的长剑。
吾然见洪齐昇登时停手,脸显惊恐之色,满腹疑云的同时,却又深怕是他使得诡计。不敢放手一搏赌上一把,又是挥剑而上。只听 “ 啊 ” 和 “ 锵 ” 的一声,洪齐昇的长剑落地,右手腕多了一道血痕。吾然见状,连忙退开了几步,疑道:“ 喂!你干什么啊?干么不还手?” 洪齐昇呆呆望着自己发颤的双手,喃喃道:“ 这么会这样?怎么会?” 须正庭见洪齐昇的手发抖得厉害,忧心道:“ 大师兄,你……怎么了?”
突然 “ 扑通 ” 声响,洪齐昇竟然向前扑跌了去,一动不动地,不知是死是活,还是晕了过去。” 须正庭见状,连忙跑上前去,抱起了洪齐昇。正庭喊道:“ 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了?” 只见洪齐昇一声不发,毫无反应,众人心中大感不妙。正庭把手指放到洪齐昇的鼻前一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洪齐昇竟然没有了气息!
欧阳武文虽然向来与洪齐昇不和,但见到洪齐昇的这番模样,念在同门之情,也不禁心起怜悯之心,忙问道:“ 须师兄,他……他怎么了?” 正庭眼眶充满着泪水,颤声道:“ 大……大师兄他……死了。” 王衫一直以来都默不出声,这时听见正庭说的话,吓了一大跳冲上前来道:“ 什么?大师兄死了?大师兄!大师兄!” 猛地摇晃洪齐昇的尸身,却哪里有半点反应?有几个亲洪齐昇的同门师弟,也纷纷抢上前来,对着洪齐昇的尸身抱头痛哭。
吾然困晓不已,暗道:“ 什么嘛?我什么也没做过,怎地就这样死了?难道他这么脆弱,划他两道痕就支持不住了么?” 洪齐昇的尸身被王衫这样猛烈地摇晃,头也别过了一边去。须正庭忽然发现洪齐昇的后颈上有一块黑印浮肿硬块,黑印中间有一个细细的针口,显然是中了喂有毒的细针暗器所致。
正庭疑道:“ 咦,这是什么?” 众人闻声一同往正庭的目光看去。一名弟子看见了,吃了一惊道:“ 大师兄中了有毒暗器!你这卑鄙小人,竟然对大师兄掷投暗器?还在暗器上喂毒,好不歹毒的小人哪!” 后面那几句话,是对着吾然说的。吾然皱眉道:“ 喂!你说什么啊?你有看见我发暗器么?这里众目睽睽,我发暗器一定会有人看见啊,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那名弟子反驳道:“ 那你倒是说说,大师兄后颈上的这道暗器是怎么造成的?” 吾然耸肩道:“ 我哪知道啊?”
这时祠堂里只有吾然和何梓琼两人是华山派以外的外人,因此在吾然之后,众人很快地就把矛头指向何梓琼。王衫对何梓琼喝道:“ 崽子,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何梓琼把双手摊开,冷道:“ 本人向来不用暗器,更何况我堂堂一个正大光明的男子,这等卑鄙无耻的勾当是决计不会干的。注意你的口气!” 王衫道:“ 这里就只你和这女娃是外人,咱们大家固然是仇视彼此,但也定当不会下手杀害自己同门师兄!你说,不是你们两人当中的一人,还能会是谁?”
须正庭一向来都成熟稳重,遇到了措手不及的事情,也可以很快地定下心来,仔细打量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想道:“ 这暗器定然不会是吾然妹妹和大哥掷的,他们向来不会使暗器,更不会下暗手。但这里除了他们,还有我华山派的弟子以外,就没任何一个外人了啊。莫非……” 他放下了洪齐昇的尸身,霍地站起来,眼光扫过祠堂内的全部人,但也不见有什么可疑人士。
只听吾然突道:“ 哎哟,不好!” 正庭看着吾然,脑子隐约之间有个与她同感的思绪,但也不及瞎想是什么,右足一点就是与吾然一同破窗而出,纵身跳到祠堂的屋顶之上。
两人来到了屋顶上面,只见对面的屋子顶上站着了个不明人士。微风轻轻拂过,众人的衣裳裙子更是被吹得微微摇摆,再加上除了祠堂内发出得喧嚷声外,三人在顶上寂静无声,更显得三人威风凛然,不禁让人感到寒嘘。
吾然和正庭之所以会这样子,只因为他们瞧清楚了站在对面得那人是谁。原来,正正是许久不见的林以天!林以天把头往下压,竟然不去瞧看吾然和正庭两人,仿佛是在看着祠堂内的动静。吾然静静的看着对面那位与自己亲近又陌生的男子,迟迟未开口说话。正庭看着吾然的双眼,只感觉她双眸之中好似带着惆怅,失望,还有一点让人心酸的感觉。毕生的敌人,非与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的恶人,不是坏事做尽的奸贼大盗,而是自己的亲人,儿时与自己一同生活的叔叔。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言语尽是难以表达,只有吾然的内心方能感受得到。
只听吾然忽然开口说道:“ 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林以天抬头望着吾然,问道:“ 我干什么好事来着?” 吾然道:“ 谅叔,文掌门,还有方才的洪齐昇,是不是都是你杀的?” 后面那句话,她放大了声量来喝道。林以天冷笑道:“ 是啊,天底下所有人死的人,都是我林以天杀的!天地间所有的坏事,都是我林以天干的!” 吾然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惨无人道?” 林以天道:“ 你为甚每次见着我,就要问我为何要这样这样?” 吾然道:“ 因为我希望你可以找回本性!你要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哪!”
林以天听后,仰天哈哈大笑了几下,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蹭着自己的武功高强,就可以对别人说三道四。就算便是达摩老祖,天皇老子来了,也奈何不了我!” 吾然道:“ 你到底想怎样?” 林以天道:“ 我想怎样?我想武林至尊!天下第一!江湖称王!从前我受尽折辱,忍声吐气,为的究竟是什么?还不是扬眉吐气的一日?就是因为有一你们这些武功强出一点点,就自居什么英雄好汉的人,阻三阻四的,我还需要怎么大费周章么?”
吾然喊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了谅叔?” 林以天神色自然地道:“ 谁叫你迟迟未把史红石和谅凡这两厮的人头交给我呢?我便只好亲自动手,还来得快些。” 吾然道:“ 太没人性了。” 林以天笑道:“ 人性?哈哈,别跟我谈人性!” 吾然道:“ 那我就先解决你了!” 右足一点,便飞身到了对面的屋子顶上,拔出了正君剑对准林以天的胸膛。
须正庭也跟了过来,只听林以天道:“ 嘿!我不想现在就跟你一较高下,还是等到十二月三十的时候,在襄阳的仙雨楼决个你死我活吧!” 吾然道:“ 要是我偏要今天就把你给料理了呢?” 踏步向前,一招 “ 新月交辉 ”,内力由吾然手掌传至剑头再转换成剑气发出,直戳向林以天体上的任脉。
林以天见状,连忙转了好几个圈子,避开了吾然的剑气来势。吾然挺剑往林以天的手腕,大腿,腹部好几个挥去,只凭林以天此时手上并无任何兵刃利器,所以才占不着上风。林以天冷笑道:“ 嘿!手持一把长剑来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难道就不怕被江湖上的好汉耻笑吗?不怕被天底下的人说闲话,说北剑林以正唯一的嫡女,原来喜欢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吾然喝道:“ 你不配说我爹爹的名字!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手段。对你不必顾忌什么江湖道义!” 林以天笑道:“ 好,好!好一句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手段。”
这时何梓琼也离开了祠堂,看见吾然,须正庭和林以天三人站在屋顶之上,也连忙跟着纵了上来。忽然之间,只听须正庭和何梓琼齐声喊道:“ 吾然,小心啊!” 此刻吾然背向着正庭和梓琼两人,眼前就只有林以天一人,也不知他们所说的小心,到底为了小心何事?不过她跟随着众人踏涉江湖已久,临阵对敌时的反应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好。听见他们齐声喊道一声小心,那定是后方出了什么变故,连忙往外一转,跳到了屋顶边上。
吾然定晴看去,只见屋顶上还来了一人,那就是秦哲翰。原来就在适才吾然和林以天斗得正激烈时,秦哲翰持剑从屋子的另一端跳了上来,然后打算从后方偷袭吾然。所以吾然这才没有发现到,反而让站得离她有约数尺远的须正庭和何梓琼惊觉了。
何梓琼怒道:“ 好不要脸的卑鄙小人!做男子做到像你这等不光明磊落,连我这个男子也觉得羞耻!” 秦哲翰笑道:“ 哈哈哈!你倒是继续骂啊!与其把力气用来骂人,大不如存起来打架时才用。” 正庭见北明帮的两大高手都来了,说道:“ 不好,北明帮果然还是攻上来了。”
林以天道:“ 不错!转眼间,华山派就会被夷为平地!到时候,看你们这里的每个人,还有没有命下得山去?” 梓琼道:“ 嘿!别说得那么早,一切未成定局,还是会有变数的。” 林以天道:“ 变数就是,你们一个两个都得死在这里!大敌当前,你们华山派还在你争我斗的,啧啧啧,什么名门正派,全都是屁话!” 正庭道:“ 你以前也是华山派的,怎地如此忘恩负义?” 林以天道:“ 华山派早已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就擒罢!我至少,还可以留你们一具全尸!”
这时只听见某处忽然发出一人的笑声,在屋顶上的五人都是当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脚色,但听闻这把笑声,就知这人的内功非同小可,又是个厉害的人物。不过须正庭却知道这人是谁,正当心中暗暗自喜时,那人转眼便跃到了顶上,原来正是文峰懿。
文峰懿笑道:“ 林以天,你未免把咱们华山派给小瞧了罢?华山派武学精神奥妙,要是每套武功都给你来一下子,只怕你也承受不住罢?” 林以天道:“ 素闻文峰成之上还有个大哥文峰懿,武功高超数倍,不知你的华山派功夫又是怎生的程度?” 文峰懿道:“ 刚刚好,不多不少,刚好足以收拾你。” 林以天冷笑道:“ 好!那就领教文前辈的华山派正宗功夫!” 纵身上前,立马间就和文峰懿纠缠了个不清。
秦哲翰道:“ 何梓琼,许久不见,不知武功又增进了多少?” 何梓琼道:“ 我这人懒得很,也没有什么练习功夫。” 秦哲翰道:“ 好,就看看你懒人功夫有多少成?” 又是上前了去,和梓琼打了起来。秦哲翰向来自负武功强盛,天地间少有敌手,遇上了能和自己并肩的对手,更是难以抑制心中痛快,因此看见林以天打上手来了,双手痒痒,便向何梓琼挑战了起来。
何梓琼虽然鲜少习练,但武功不但没有退步,反而还不退反进。这是因为经谅凡传授了两招 “ 降龙十八掌 ” 后,武功顿时大增。因此秦哲翰这样没来由地向他挑战,反倒是秦哲翰小觑了他,这时两人交上手来了,秦哲翰心中也诧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