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津波先是震惊,片刻后才接受了眼前这只猫真的会魔法的事实。紧接着,波沉默了起来。
“我需要为你的治疗付出什么代价呢?”思考片刻后,波开口问道,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诺格愣了愣,没预料到波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代价?”
波听出了诺格语气之中夹杂的意外,于是也眨了眨眼,“对啊,代价。”
诺格突然陷入了沉思。米津波的话让他联想到了自来到异界之后,所发生的一系列故事。许多事情,似乎都与代价有关系。
就好比诺格失去了克也的生命,转生成了一只猫。
比如大德鲁伊罗恩,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但终身背负着守候阿菲斯的职责。
还有雪女银华,嫁到了艾斯雅长老的家中,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待遇,但却失去了自由,活得就像笼中的金丝雀一样。
这些事都跟代价沾上了联系。
唯有一件事是例外,那就是魔法。
诺格突然觉得魔法很奇妙,只要个体的身体能接纳魔力,魔法就任你使用。那么,魔法师从世界汲取魔力作为己用,他们所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至少以诺格目前的见识来看,是没有的。
“诺格先生?”米津波的声音将诺格飞远的思绪拉回。
看着波,诺格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想了想,诺格说道,“代价的事,还是放到我成功治好你之后再来谈吧,说实话,我也没什么把握能治疗你的伤势,我连伤口都没看到呢。”
“说的也是,”米津波微微点头道,“我们现在开始治疗吗?”
“我没问题。”诺格说道。
接着,波主动掀开了衣服,露出了被层层纱布包裹着的腹部。此时,隐隐可见黑色的汁液渗透了纱布,仅从外面没办法分辨是坏血还是其他东西。就在波打算接着将纱布解开,好让诺格看清楚时,诺格阻止了他。
“等等,不用掀开了,我想我知道了,”诺格来到波身前,仔细看了看伤口,“你这是中毒了?”
波点了点头,随后讲述起了腹部伤口的来历。
听着波的娓娓道来,诺格才知道这伤口已经伴随着波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刚来到异世界的几个月,米津波与学生们由于没有任何本地的身份证明,一番碰壁之下,他不得已地带领着学生们选择了最危险的职业——成为佣兵。
佣兵的庞大基数并不只是由大量高报酬的委托促成的,更多的人则是被“不需要任何身份证明”与“不需要任何门槛”这两点吸引,从而加入佣兵这一庞大群体。只要成为佣兵,你甚至能在艾思雅获得新生,抛弃成为佣兵前的一切,在这座充满机遇的奇迹之城中展开新的生活。
在一次于寂静之森外围进行的城外采样任务中,米津波为了保护一位学生免受林中魔物的伤害,挡在他身前,为该学生抵挡了一次魔兽的咬。
那是一只长得像伞蜥蜴一样的魔兽,牙齿并不算太发达,只有两个用来注射毒液的尖利短牙在口腔内。被咬的当下,米津波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不适感,只是有点刺痛。让寂静之森边境的精灵族行医稍作检查后,也得出了并没有危险的结论。
奇怪的事也正是在这时发生的,明明只是两个穿透了皮肤的小孔洞,照理来说这样的小伤口理应会很快地愈合,但是几天过去了,接下来是一个礼拜、好几个月......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伤口却不见愈合。
米津波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想着要不要到城里找医生看一看。但考虑到伤口并没有不适感,这一个大家庭也正需要钱,不能把钱用在自己的身上,波便继续将伤口并没有愈合这件事深埋心间,原以为就能这样继续熬过一段日子,直到后藤炸物店站稳脚跟,整个家庭都衣食无忧为止,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就在两个星期前,原本毫无痕迹的伤口突然透出了像是淤血的黑青之色。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米津波的全身开始陷入严重的副作用之中。没有食欲,手脚麻痹,睡眠时间剧增,严重时甚至会一整天都不醒。米津波的学生们带着他在艾思雅四处求医,但得到的答案都很一致:“我们并没有听过或见过类似的症状与疾病,爱莫能助。”
医生们也愿意为米津波引荐更高级的医师,但越往高去,价钱直线上升。全家住厂房的米津波自然没办法担负如此高额的治疗费,无奈只能放弃。
由于米津波在这一个大家庭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在他不能行动的这一段时间,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交给他的学生们自己应对。
其中一个例子便是后藤炸物店的生意萧条。
因为失去了米津波这一位平日里出谋划策的大家长的意见,炸物店员工的众人仅能努力维持炸物店的基本运转,根本没办法与黑心商家们打商业战。
但也庆幸平日里米津波对学生们的教导颇为严厉,他卧病在床的这一段日子,学生们都勉强能照顾好自己,至少死不掉。同时,学生们也在想尽办法筹钱,想要为波治好病。
一边听着米津波对伤口的讲述,诺格脑海中蹦出了一个可能可以治疗米津波的名字——莫伦。
在诺格的印象中,莫伦似乎无所不能,还在自然街区开了间毒草店,看起来对毒草以及草药学颇有研究,虽说毒草与米津波体内的毒素似乎有些差别,但有句话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值得试一试。
念及于此,诺格就打算与米津波说一说此事。但很突兀地,厂房门口传来一阵拍门声。
“请问有人吗?”粗犷的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