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敞开的窗户边,坐着一位彻夜难眠的少年。
1月4日,开课的日子,是智龙升上三年生,以着他压倒性的成绩和实力取得PPT执照,踏上挑战宝可梦联盟并成为冠军之开始。
本应是如此。
一切,在他父亲的改变下,产生了变化。
智龙的父亲,曾经在7年前,战胜了八位道馆馆主,取得了挑战联盟的资格。成为冠军,是他父亲的梦想。然而,挑战四天王的第一战,冠军之路就此止步。
未尝过败北的他,一蹶不振,不至于酗酒,也没有把不满发泄到妻子和智龙身上,但失去了人生的方向,整天窝在家里。庆幸的是,过去挑战道馆获得的奖金,还足够养活家人,但只足够使用4年。而妻子也没有抛弃他和智龙,找了一份工作时间不会太长、足以补给家计的工作,终于可以供智龙进入SPM学院就读。
入学那天,父亲是这样说的:
“能替我……完成梦想?”
不是一个强硬的要求。然而,智龙知道,这样做父亲会高兴的话,那父亲的梦想,就是他的梦想。
就这样,过了两年。
在跨年的时候,父亲忽然改变主意了。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从过去的失败中抽离。不至于马上重拾自信,再度挑战四天王,至少他愿意去找一份工作,完成他作为一名父亲应该有的责任。
“我……还是觉得,你别背负我的梦想,去实现你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吧。”
跨年那天,父亲给了智龙不一样的道路。
当然,是为智龙好,不让他再背负本来就不属于他的梦想。
智龙也明白父亲的用意,但,却迷失了方向。
不需要为父亲完成梦想后,我到底要成为怎样的训练师?
这是智龙所思考的问题。从跨年那天,到开学的今天,依旧得不到答案。不眠的夜晚,看来还很漫长。
闹铃响起,把智龙的思绪拉回现实当中。
不知不觉,又天亮了。
即使没有得到答案,课还是得去上。
梳洗后,智龙打开衣橱。里面,都是一模一样款式的灰色长袖衣和长裤。他这才发现,自己除了对战和考试以外,真的没有思考过其他的事情。当初也是为了避开筛选服装的问题,所以选择了清一色的服装。
“哈哈。”
智龙轻轻地嘲笑过去的自己。有些无奈,又有些庆幸。
因为,还有时间寻找自己的道路。
“铃铃铃——”
一大清早就来的电话,估计没有什么好事。
以前的话,智龙多半是直接无视了。不过,就算打电话来的人是宙撒尔,智龙也决定,先听一听他怎么说,再打算。
竟然是卡莉。
“嗨~我们优秀的第一名,吃早餐了吗?”
“挂了你的电话就能吃了。”
“呵呵,才两个月没见,变得比较会开玩笑了哦?不错不错,姐姐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智龙对自身的变化,也感到惊讶。换作是以前,肯定是很直接地回答“还没”就结束话题了。然而,稍微转变一下心境,尝试不同的自己,慢慢地就发现,所看见的世界有所变化了。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又要帮你买化妆品吗?”
“诶,姐姐我和老板不一样,还是比较认真的。特地打电话找你,当然是有正经事啦!你……想要尝试不一样的生活吗?”
“……你知道了?”
“我们有定期和家长联络,所以你们的状况,我们都知道。当然,老板也知道。”
“原来如此。不过,我得要知道具体的内容是什么,才能给答复。”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反正你不需要参加开课仪式,你就在这段时间,到中正城体育中心去见一个人吧!到了门口,核对暗号‘性感女郎’,保安就会让你进去了。”
“嗯。我知道了。”
“那就拜拜咯~”
说实在的,智龙还是有所犹豫。大概,那就是迷茫的人,都会拥有的思绪。即便如此,与其停滞在原地思考,踏出一步,可能会看得更加清晰。
于是,智龙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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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馆前的体育中心,智龙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和想象中的宁静和昏沉不一样。这里,有着忙碌的工作人员和宝可梦们。他们启动了最少数量的照明灯,进行打扫地板、检测器材、联络相关的预约者和维修人员等作业,准备迎接全新的一天。
核对了暗号,成功进入体育中心,智龙却发现,他不知道要见谁,更不知道在哪里会面。
一封信息就那么巧地,传入手机里头。
发信息的人,是卡莉。
“顶楼。”
简洁的两个字,提供了智龙前进的方向。
路上,遇到不少即使忙碌,依旧会主动向他打招呼的员工,完全没有把和这里无关的他当成闲人。虽然不知怎么回应才是最正确的,智龙还是礼貌性地举起了右手、或是点点头,来回应他们。
通往天台的们前,也有保安。手机没有收到信息,智龙可以认为暗号是一样的。
“性感女郎。”
“原来如此。上去吧。”
保安马上为他打开闸门。
风穿过闸门,爽朗地触碰智龙,带来一丝凉意,也带来了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就在前方”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让智龙的心跳,第一次感觉到加速。过去即使和肯对战,智龙的内心仍然是平静的。这也许是智龙第一次,明白何谓“期待”的情绪。
走上阶梯的步伐,比平时的速度快了些许,这是他没有意识到的。
天台上,有一位年龄相仿的少年,依靠在围栏处,欣赏中正城每一处的景色。
光看背影,有些熟悉。
对方注意到脚步声,回过头来,没有隐藏地把真实样貌展现出来。
那眉清目秀的轮廓,还有乌黑又整齐的蓬松短发,无疑也是SPM学院里同期入学的学院生——兰斯。只不过,在学院里遇见他是很难的一件事情。根据他本人的说法,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经常请假。过去的考试,也只有笔试才会出现。
如今看到他,智龙才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常年患病的人。请病假,也许是一个借口。
“好久不见。”兰斯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上一次见面,应该是去年考试的时候?”
“对,刚好就是大叔叫我请假,回去学院露个脸,顺便考试。”
“所以,病假是谎话咯?”
兰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黑色的折叠式皮革卡套。稍微松手,卡套就垂直地翻开了。上面有一张银色的卡片,是APT执照。朝下的卡套中间有一个标志——一颗金色的球形,被一个裂开一半的环形所包围。
“真实身份是国际刑警吗?”
“正确来说,是实习国际刑警,行动代号——幻影。”
“这么说的话,你很强?”
智龙想也没有想,本能地问了这个问题。即使处在迷茫期,但体内流着的训练师之血,仍然在刺激着他的战斗本能。
兰斯的嘴角,扬起了。
“我强不强,你来判断,怎样?”
“就在这里?”
“行,反正得到了许可。”
话音落下,智龙和兰斯同步把挂在腰带上的唯一一颗精灵球取下,往前方的地板投掷,把各自用来对战的宝可梦放出来。
在巨大的袋兽面前现身的,是一只矮小的犬型宝可梦。如此目测,身高大概是袋兽的三分之一。这只犬型宝可梦主要的发色为橙色,头顶、颈项、腹部及尾巴则是长了浅黄色的蓬松毛发。这就是兰斯的宝可梦——卡蒂狗(Growlithe)。可爱的外表下并没有失去它精明的气势,也十分符合未来的国际刑警之身份。
起风了。
一片落叶随风飘扬,飘入了两人的视野。
他们看了落叶一眼,又望向对方。所想的事情,是一样的。
落在地板上的瞬间,袋兽和卡蒂狗起步了。
掀开战幕的,是一招威力不大的火属性招式【火苗(Ember)】。那微弱的火焰,袋兽一掌就将其打散了。这明显是试探,亦或者说,是幌子。
卡蒂狗的瞳孔发亮,给袋兽投向锐利的目光。那是可以威慑对方,使之降低防御力的招式【瞪眼(Leer)】。
不过,中招了,也无所谓。
“啪!”的一声,让能量波从袋兽合十的双掌中散发出来,把卡蒂狗给击退了,还让它一时半畏缩,而无法即使使用下一招。
这就是智龙的袋兽最擅长的招式之一【击掌奇袭(Fake out)】,可以在关键时刻主导战局,但遗憾的是在短时间内,对相同的宝可梦起不了第二次的威吓作用。
一般而言,智龙很少会让袋兽这么快使出这招,是在翻盘的场合比较多。硬要说的话,这一次不是智龙让它使出来的。决定对战的那一刻开始,他和兰斯一句话都没说过,完全是让宝可梦们按照自己的判断出招的。
也不能说袋兽的判断失误。因为要大大提高下一招【连续拳】的命中率,用【击掌奇袭】来铺垫是恰当的。
兰斯行动了。
不是下达指令,而是用脚尖敲了敲地板。敲了几次,期间有间隔,每一段落里的敲击节奏都不一样。
摩尔斯密码?
智龙暂时不能确定。得看卡蒂狗接下来的行动才能判断。
袋兽的第一拳,卡蒂狗因为短暂的畏缩,是绝对躲不开的。打出第二拳之前,卡蒂狗稍微往后跳跃,同时喷射【火苗】,再继续移动。
看见可以正面打散的攻击,袋兽就会出拳,是它的坏习惯。
“坏习惯又发作了。”
单单一句话,智龙就叫停了袋兽的动作,让它不用拳头来抵消【火苗】的攻势,而是往右侧后退一步,让【火苗】打偏。同时,袋兽的视线也紧紧地盯着卡蒂狗,追寻其移动踪迹,看准时机才继续出拳。
卡蒂狗依旧在一边移动,一边喷射【火苗】。
伤害不大,但是持续中招,还是会不利。再加上,还有可能会陷入【灼伤】状态,于是袋兽不再贸贸然地用拳头打散【火苗】,而是仔细观察并回避。
更贴切来说,是让袋子里的宝宝观察【火苗】并告知它方向,而它自身则是盯着卡蒂狗不放。
果然不是一般的袋兽。
兰斯在内心暗道。他知道僵持不下,接下来的对话也难以进行,采取一些行动才是正确的。
他的脚,又踏出了一些节奏。
卡蒂狗主动缩短距离,但是仍然保持着袋兽至少要踏三步才能出拳的距离。
缩短了距离,要绕到袋兽的视线死角出招,是更容易的事情。不难猜测,接下来肯定会使出大招。
“听我口号。”
智龙依旧简单,冷静地下达指令。
卡蒂狗终于使尽全力,加速到极限,在袋兽的视线中留下火焰,消失了。
“转身。”智龙几乎同时下达指令。
此时,卡蒂狗已经在空中翻身好几次,覆盖全身的火焰就像轮子那般滚向袋兽。这一招,无疑就是【火焰轮(Flame Wheel)】。火属性招式中,威力属于中上程度的招式。
即使来得及转身,袋兽也来不及回避,只能用右手抵挡直击。
旋转的动作加大了冲击的力度。若不做些什么,袋兽的右手会被压回来,头部绝对会硬生生地吃下这一击。而且,防御力还因为先前的【瞪眼】下降了,吃下这一击,很不妙。
“三。”
智龙依然很冷静,还开始了倒数。
袋兽准备好左手,随时都可以出拳。
“二。”
“不妙。卡蒂狗,快离开!”
“一。”
兰斯的喝止,终究还是来不及。
智龙倒数的时机,是很精准的。袋兽出拳的轨迹,准确地落在卡蒂狗身上,将其打落到一旁。
再加上,这不是普通的拳头。
“【吸取拳(Drain Punch)】吗?”
拳头和卡蒂狗接触的瞬间,兰斯看见了一些红色的能量从卡蒂狗身上转移至袋兽的拳头,于是得出了如此的判断。
“宙撒尔教的。有一次突然叫我去院长室,就教了。”
“果然是他。”兰斯耸耸肩,“到此为止吧。”
尔后,他取出精灵球,按一按中间的圆形按钮,发出一道红光,照耀着卡蒂狗,将其收纳回精灵球内。
智龙也这么做。
“满意吗?”
瞧智龙稍微恢复精神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但是兰斯还是明知故问。
“挺过瘾的。那,合格吗?”
“既然是性感女郎介绍过来的,那肯定是合格的。打一场,纯粹是我想知道,我和第一名相差多远。”
兰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皮革卡套。和他的卡套是一样造型的,只是里头是空的。
他走向智龙,将卡套递给他。
而智龙也毫不犹豫地收下,并把钱包里的APT执照放入其中。
“想都不想,就直接加入吗?”
“反正,我还没想到自己要走怎样的一条路,不妨试试。接触到的人比较多,自然就能找到我自己了吧?”
“竟然被大叔说中了。”
“大叔?宙撒尔吗?”
“对,大叔是他的行动代号。职位估计比性感女郎更高。吩咐性感女郎叫你过来的人,就是他。”
“…他竟然是国际刑警?”
“很不可思议,对吧?说真的,比起敌人的老大,我更想调查的是他的真实身份。他太多谜底了。就连今天敌人有所行动,他也知道,让性感女郎把我和剧毒兄弟调派过来。”
“敌人是谁?”
“一群自称神圣团的白衣集团。据说,他们要消灭宝可梦联盟,颠覆这个世界的制度。”
“有够疯狂的。”
“你的表情不像是在觉得敌人很疯狂啊。”兰斯吐槽道。
“是哦?那应该是怎样的表情?”智龙反问道。
“好问题。我也不太会示范。”
“那跳过吧。今天,我需要做什么?”
“先想你的代号。”
智龙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取名字实在是他最不擅长的事情,袋兽也是因此才没有名字。不过,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把思考的空间全部留给了对战和考试。
兰斯转身偷笑。
然后,再次面向智龙。
“就叫凯撒,你觉得如何?非常适合你作为SPM最强的身份。”
“想好了就早说嘛。反正我都行。”
“就这么决定了。”
“所以,今天需要做什么?”
“制止即将在9时发生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