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离开了我的生活,离开了我的一切,也离开了我的世界。
那一直令我觉得沉重的背包,此时不知为何已经失去了重量。沉寂的,淡淡的心不自觉刺痛了一下。我已然察觉,这或许不过是拯救自己的方式。
矛盾是残酷的,可自己却沉溺着。
那无法改变的事实,那无法得到的普通的幸福。
“林(Lim), 妳最想去哪里?”埃贝尔(Abler) 不知为何也变得很平静,那简单的话语中,藏匿着微妙的寂静。我像他应该也看出了蹊跷,这样让我有些不安,想要把他推开。
“哪里都不想。”
“为什么?”
“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吗?”我的话语不经意的突出了锋芒,因为我的不安,我的排斥,而露出了獠牙。我察觉到了这一点,恍惚之间,把余下的话都重新咽回去。
他也不说了,这沉默就是答案,这隔阂也是事实。
她,无法靠近,无法伸手触碰她的内心,像刺猬一样,不安时就是一身的刺,像最艳丽的蔷薇,美好却拥有锋芒,伤人至极。
背包好似失去了重量,我的脚步不再蹒跚,离去时却依旧习惯性的回头看。我看见了埃贝尔(Abler)透露着不明情绪的双眼,没有了当时阿勒特的豪迈之情。我看见了亚当森(Ydamson)那仍是混浊模糊不清的眸子,沉浸在了醉意。
回过头,离开了这座城。
「我不会把自己的全部告诉你,我担心自己会后悔。」
我思忖着,或许自己已经身在后悔之中,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毕竟,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却是最真实的。我至始至终都明白,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放弃所拥有的。
但是,如果完全从未拥有过什么呢?
当身影被埋没在雪白之中的时候,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我,被人爱着,被人恨着,有怨恨,有悲伤。这一切,仿佛让我的生命变成了真实的。
可人的本性是自私。而我自然也是如此,我厌恶着这些让我变得真实的一切。它们让我的生命变得沉重,让我开始词不达意,所以我想要自私的终结这一切。
我淡淡的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移开视线,决然的向前走。
这一趟,要回到过去,面对过去。
面对过去,指的就是去面对会让人回忆起过去的人事物。
我已经很久没回到自己的故乡了,当我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这里,看着那个墓碑,那个总是歇斯底里,懦弱又忧郁悲伤的女人。
“一步错,步步错。”我心想着。
我已经许久不归,可坟墓却很干净,看来是有人时常来打扫了,我想到了那个人,或者说,也只有那个人。可能是出于愧疚,只是为了弥补罢了?
我笑了笑,放下一束白菊,离开了。
说实话,我已经不难过了,也不想用隐晦的词语去表达。
那间已经空落许久的老房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外观依旧没变,只是那脱漆生锈的铁门已经不堪入目,推开门,房内有一股霉味以及潮湿感,厚厚的灰尘堆叠在脚下。简单的清理过后,出了一趟门。
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点啤酒,然后去五金店买了粗绳。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歌,感觉自己失去了专注力,脑袋也空白一片。可我已不再为自己失去思绪与想法而愁,晃了晃手中的酒灌,至少此时是安心的。
「They're harder than stone
如此坚若磐石Make you feel so all alone
让你觉得无比孤独The drugs don't work
药物已经失去了作用There's too much hurt
痛楚已无法平静」
(《stand under my love》Diane Birch)
地上躺着几个空罐子,最后瞥了一眼旁边的粗绳。
一路通往的是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