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夏默语在听到他的那一句话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没关系，自己有的是办法让她想起来。箫曜然坐在旋转的椅子上，面向书房大大的落地窗。窗外的天空阴暗，阵阵的冷风吹得树叶左右摇晃。
“你怎么了？”小女孩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靠坐在墙壁的小男生。
小男生淡漠地抬起了眼皮，扫了她一眼后把她当作不存在似的不给予任何回应。小女孩并没有因为眼前人的冷漠而感到恼怒，仔细观察了小男生一眼后便离开了。
小男生用手撑着墙，努力站起来。可无奈一用力，全身就酸痛得无法动弹。他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自嘲地笑了笑。
过了不久，小女孩跑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包包的东西。她停在了小男生的面前，蹲下身来左望望右看看。随后，她打开一罐药水，在棉花棒上沾了点药水后伸手就往对方抹。
未料，在棉花棒还没有动到小男生时对方就一把抓着她的手腕说道：“你干什么？”
“帮你涂药啊！”她眨巴着双眼一脸无害地望着他。
“不需要，滚！”小男生甩开了她的手，撇过头去。
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力道那么大，小女孩手中的棉花棒被甩到了不远处。她重新拿起了新的棉花棒，在上面沾了药水，伸手又往小男孩的伤口伸去。
小男生不爽地再次打掉对方伸过来的手，咬着牙说道：“我说不需要！快滚！”
被他这么一吼对方不仅没有离开，反倒是再拿起新的棉花棒沾了药水，又往他的伤口上伸去，“别动！”她的语气很坚定。
说了别动对方还真的是没动了。小女孩满意地笑了笑，轻轻地为对方的伤口涂药。她尽量把动作放轻，可当棉花棒动到伤口的那一刻时，对方还是忍不住身体一颤。
“很痛吧？我以前受伤时涂药也是痛得哇哇叫的。”她睁大着眼睛一边仔细帮对方擦药一边说道。
看对方一直隐忍着，她朝他说道：“你可以叫没关系。”
小男生没吱一声，只是一直紧咬着下唇。的确是很痛，但他没有喊痛的资格。他把目光往上看，停留在了对方的头发。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显眼。
“好了！”小女孩收回了手，望着对方的眼睛说：“受伤了就不要勉强，照顾好自己才是给对关心自己的人最好的交代！”
呵！小男生不屑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跟他的年龄完全不符。他跟小女孩拉开了段距离，目光放远。
对方完全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倒，反而身体还主动倾向前，“你跟别人打架了吗？”
“不关你事！”他又跟女孩保持了距离。小女孩也不甘示弱地朝他靠近一步，“你输了？”
“赢了！”他自豪地说道。原本是不想理对方的，但听到别人竟敢说自己输了，这口气当然得出！
“就知道你是打架了吧！打架是不好的！”小女孩指了指男生，一脸大人样地训斥他。
小男孩扬起下巴俯视她，“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妈妈从小就告诉我打架是不好的，只会让自己受伤。”
“打架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
“不一定是要打架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方法有很多种啊！”打架会伤害到自己，那样的话岂不是会让关心自己的人更加难过？小女孩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
“你不打架，别人就会打你。”
“总之……打架就是不好的！” 小女孩嘟着嘴，胖胖的脸颊鼓鼓地，双手放在胸前。明明打架就是不好的，为什么对方还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地顶得她说不出话来。
“呐，这些你拿着！”她把一包包的东西塞给小男生继续说道：“回家记得要上药，不然你的父母看到你这样会很担心的！”说完她就走了。
小男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皱着的眉头稍微有些舒缓。担心？如果自己没打赢了，那他才得感到担心吧！
第二天，小女孩一如往常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昨天遇到小男生的那个地方时，她稍微放缓了脚步。她没在那里遇到小男生，但隐约听到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她顺着声音朝那方向走去。
“昨天是你运气好，今天你可没那么好运了！”一个小胖子指着小男生大言不惭地说道。
小男生悠哉地站在那里，根本不把眼前人放在眼里。被对方这么藐视，小胖子气不过，对身旁的人命令道：“你们全部给我一起上，今天要打得他没脸回去！”
打架！小女孩惊恐地瞪大眼睛，担忧地望向小男生。只见他却扭了扭头，伸一伸筋骨，还朝对方做了个挑衅的举动。
对方大约五个人马上朝小男生冲去，每一拳都带着狠劲。小男生灵活地躲过他们的拳头，然后握紧双拳朝对方的鼻子打下去。然后，他踏着身旁的垃圾桶腾空跳起来再来一个回旋踢。只见一人被他踢得晕头转向撞向了自己的同伴。他再用力一踢，对方就人贴人地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他拍了拍手扫了扫肩膀的灰尘，慵懒地看着那个小胖子。小胖子以为自己带着五个人来打他一个，没想到对方却以一打五，这身手让他有点惊讶。可面子摆在那儿，他只好逞强拿起不远处的长棍子。
小男生挑了挑眉说：“就这点能耐？”
禁不起对方的挑衅，小胖子抓紧手中的棍子就往对方冲。看到这一幕，小女孩终于忍不住跑向前挡在了小男生的面前喊道：“住
手！”
小女孩突然的出现吓得小胖子马上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小男生也皱起了眉头。“你……你再打架我就要告诉警察叔叔了！”她指着对方颤抖地说道。
“滚开！”小胖子怒吼。
“你先把它放下！”她指着对方手中粗重的棍子。
一个小男生气势压过他，现在就连一个小女孩也敢挑战他吗？他把棍子抵在了小女孩的颈项说道：“你这黄毛杂种，滚开！信不信我连你也一起打？”
杂种！杂种！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说她是杂种？！她顿时气得全身冒烟，打开了他的棍子上前胡乱用指甲划过对方的脸。
小胖子无法忍受对方的攻击，一用力扫了她一巴掌还把她推到在地。小女孩柔弱的身子完全没办法抵挡他的力气，身体瞬间被他推到远处跌在了地上。
“你敢动她？”小男生这次真的动怒了，他咬着牙冲向前使出全力狠狠地朝小胖子揍去。只见对方踉跄地退了几步，嘴巴开始流血。
小胖子痛得捂着嘴巴，拿开手时看到手上全是血。“我的牙齿！我的牙齿！”他哭喊着。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老大都被打惨了，个个早就吓得跑了。小胖子看到情势不对，也捂着嘴巴跟着大家一起跑了。
这时，小男生走向了小女孩。他蹲下身，语气有些责备地说：“你来干什么？”
小女孩依旧卷缩在墙角，小男生抓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然后又左看右看，“很痛？”
小女孩的脸早就布满了泪水，她哽咽道：“不痛！”
“真的不痛？”小男生按了按她被打红的左脸颊。
“痛！”小女孩捂着脸点了点头。
看到女孩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小男生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温柔的表情，但却一闪即逝。随后他板着脸站起身，“痛还敢来？真不怕死！”
原本就很受伤的小女孩，此时更委屈地说：“我看到他要拿棍子打你，等下你又受伤了怎么办？”
听到这一句话，他毫无温度的心此时却感到有一股异样的暖流。他再次蹲下身抱起了小女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的女孩连忙说道：“你要干嘛？”
“带你去警察局，说你打架！”
“我没有打架！打架的是你！”一听到要去警察局小女孩就开始挣扎起来。妈妈说只有坏人才会去警察局，她不是坏人！
“还说你没有打架？刚刚是谁去刮别人，还被人一掌打飞的？”看着怀里一直蹭不停的家伙，他就很想要去逗一逗她。
“那是因为……他说我是杂种。”她越说越小声。“我才不是！”她突然大喊道。
小男生被她突然的喊声弄得耳朵痛，他摇了摇头把她放在凳子上，然后转身就走了。
不久后，他拿着一罐药膏还有棉花棒回来，学着上一次小女孩为她上药的模样轻轻地帮她擦着被打肿的脸颊。
“你为什么要打架？”小女孩问了问。
“你不打，就会被打。”他不耐烦地回应。
“不可以当朋友吗？一定要打架吗？”她不死心地继续问。
“我不随便跟别人交朋友。”
“跟我可以吗？”她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一脸期待地盯着他。
对方没有回应，她微笑继续说：“我叫夏默语！”
良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她朝他靠近了些再次问道：“你呢？”
“箫曜然。”
“什么？什么然？”她没听清，想再次询问，结果对方就再也不开口了。
小女孩嘟了嘟嘴，“好吧，就叫你‘然’好了！”
从回忆抽出来时窗外的天空已经下着绵绵细雨，阴暗的天空夹带着雷电。忽地，一道闪电划过，照出了他没有表情的脸。暗黑的气息索绕在周围，抑郁得让人透不过气。
夏默语，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么畏缩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