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遠胃口不好嗎?昨晚沒睡好?”紀世發現孟浩遠打從坐下就一直只是拿著湯勺發呆,碗裡的食物一口都沒碰過。
孟浩遠勉強勾起嘴角,說道:“其實睡得還不錯,畢竟太累了。”他將拖著臉頰的左手放下,伸了個懶腰,加大了笑容對著紀世說:“我沒事,別擔心。”
哪知紀世根本不買賬,放下手中的湯勺,問道:“你自己信嗎?至少我不信你沒事。說說吧,有什麼煩惱的事?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別憋著。”
孟浩遠抿了抿嘴,躊躇了會兒,剛想開口說話:“我…”
“紀世你可以跟我過來一會兒嗎?我有事想問你。”張澤星說完話,擦好嘴就站起身,徑直往廚房走去。
紀世在孟浩遠面前表現的一臉懵,不知所以地起身跟了上去,卻在轉身那一霎那嘴角得意地翹起。
廚房裡,張澤星正滿臉不耐煩地靠在琉璃臺,見紀世也進了廚房後,他站直了身體抱著胸,擡著下巴冷冷的問:“你剛剛在做什麼?”
紀世一臉莫名,聳著肩說:“沒幹嘛啊,不就是和小遠聊天嗎?”
小遠。
呵。
張澤星壓著聲音問道:“你和阿遠很熟嗎?叫他小遠你有得到過他同意嗎?”此時的他只覺得有股無名火從胸口一路直上腦門,天曉得他多想大聲質問眼前這人,憑什麼那麼親暱的稱呼孟浩遠。
難道就憑他們做了網友三年嗎?
張澤星在那邊壓著怒火,反觀只差將“真不知你什麼毛病”刻在自己頭上給對方看的紀世,隨意地將手插在褲袋裡,俯著頭輕笑出聲,反問道:“那你呢?你是用什麼身份在質問我?”他擡起頭,眼帶輕視的看著張澤星。
他見張澤星抿著唇不說話,接著說:“是用兄弟的身份嗎?還是十年的好朋友?不管你是用兄弟或是好朋友的身份來質問我,其實都沒什麼說服力吧?更何況,我還沒做什麼吧?”
他轉過身拿起咖啡袋,隨口問道:“喝嗎?”。等了一會兒,依舊靜悄悄地,他也不介意,自己泡好咖啡看著張澤星喝了起來。
被對方這一頓問的張澤星,猶如被當頭棒喝。自己這兩天在做什麼?護著阿遠嗎?還是在獨占阿遠?為什麼要阻止接近阿遠的人?
就因為這個人是spacewalker?還是因為這是除了自己之外,另一個能和阿遠聊心裡話,得到阿遠誇讚的人?
“你們在幹嘛?發生什麼事了嗎?”
隨著熟悉的聲音響起,張澤星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孟浩遠,說了聲:“沒事。”隨即轉身去洗放在水槽裡的碗,背對著三人說:“你們手上的碗都拿來吧,我一起洗了。”
斯塔一聽,可開心了把自己的碗遞過去前也不忘拿過身旁孟浩遠的碗,一起遞了過去。
“張澤星,謝謝你啦。”她歡快地道謝,然後拉著從進入廚房後眼神就沒離開過張澤星的孟浩遠一起離開廚房。
“他們真的沒事嗎?”孟浩遠不死心地又望了一眼還在洗碗的張澤星,掙了掙被斯塔挽住的手。
斯塔自然不會放手,使了力氣讓人無法掙脫,然後拍了拍人的手臂說:“你就別插手了,男人的事讓男人自己解決。”
孟浩遠頓時瞪大雙眼,轉頭對著斯塔說道:“所以他們之間真有事?還有,我不是男人嗎?”什麼叫男人的事男人自己解決?
發現說錯話的斯塔用手遮了一下嘴,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試圖敷衍了事,“沒事沒事,我們準備一下,等一會還要挖土呢。”
光看斯塔的舉動就知道她沒說實話,但孟浩遠也沒打算為難她,想著晚上回房裡再好好和張澤星聊聊。
但是俗話說得好,哪怕算盤打得叮噹響,沒有顧客上門也無用。
二人結束一天勞作,吃飽喝好幹乾淨淨躺在床上時,孟浩遠覺得問話時機到了,於是他問道:“澤星,你和紀世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嗎?需不需要我幫忙調解?”
早已想事情出神的張澤星自然沒聽到孟浩遠的詢問,直到孟浩遠坐到他的身旁又叫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怎麼了,阿遠?”
“你沒事吧?”孟浩遠不放心的問道。
張澤星擡了擡嘴角算是微笑,輕輕搖著頭否認道:“沒事啊,你剛剛問什麼了?我剛剛神遊了沒聽到。”
孟浩遠還是不放心的又觀察了一會兒張澤星,覺得人看起來的確像是沒事了,才問道:“我說,你和紀世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能幫你們調解的。”說完又立即補了一句:“紀世很好說話的。”
張澤星微俯著頭,咬了一下臼齒再望向孟浩遠時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用著輕鬆打趣的語氣說:“哪有什麼事啊?你哪聽來的?斯塔和你說的?別聽她胡說,我和紀世沒事。”
儘管張澤星表現的很坦然,但孟浩遠總覺得他倆之間是有事的,但奈何對方不願意讓他知道。“真沒事嗎?”他沒忍住又弱弱的問了一聲。
孟浩遠擔憂的臉龐映入眼簾,張澤星想伸出手輕撫著孟浩遠的臉龐,可是手還未伸出去,腦海裡就再度響起紀世的質問。
問他對阿遠是什麼樣的感情,問他喜不喜歡阿遠,問他以什麼身份在質問他。
是啊,如果他只是把阿遠當兄弟,為什麼看不得紀世與他親近?為什麼當他知道阿遠會與紀世訴說心事時,自己心裡一直發堵覺得不舒服?為什麼就連名字叫的親暱點,他都覺得刺耳?
答案近在咫尺,只怕有心人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