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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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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和他的爸都是混道上的,是老相识。父辈关系很和谐,子辈的我们倒是水火不容。儿时,大抵是没有母亲的温和化解,又受到家族本业影响,我和他只要见了面就得掐一架。两位老爸很少相劝,并认为我俩将来继承家业定有前途。
天堂的妈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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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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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为什么要打柳千聿,可能是爽,也可能是无聊,总之不是因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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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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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开始,我们改了见面干架的恶习,养成互损的习惯。
以前好幼稚,现在也好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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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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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柳千聿和我一个班,是我同桌。
“傻逼,作业拿来。”他问都没问,一把抢过我昨天晚自习写的作业。
恼怒归恼怒,理智归理智。这里是教室,我没打人,就是扭了柳千聿耳朵,抬起左脚,搁在他大腿上:“蠢蛋,给爷放腿。”
他没理我,在作业本上画了一头猪,我没看见,听他说要帮我交作业时还傻乐乎着,结果午休就被科目老师叫去办公室,重写一本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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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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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对家的人在地盘闹事,帮派里恰巧人手不足,我们就会去帮一把,不论那是他家的地,还是我家的地。
俩高中小屁孩穿西装,戴黑色口罩,穿上皮鞋增高,勉强有个一米八,气场则无限。
通常是我观察事态,柳千聿负责指挥,虽然不愿意,可我除了按着十全十美的计划进行攻击,就没得选择了。
这次是我家的地盘出乱子,大范围下的状况已经通过对讲机被其他部下告知了,是安全的,我只需关注自己所处的小巷情况。
“前边没人,左右over,后面……”我朝他身后看去,一位戴了银链的秃头男子举着匕首奔来,“你妈的后面哪个家伙负责打的,怎么还有人!”
没等柳千聿指挥,我索性迎面踢落匕首,压制秃头的手,不让他乱动。柳千聿移步至匕首掉下的地方,捡起来,交给我。
我用刀柄戳了对方的下颚,眼神锐利地注视秃头,幽暗无光:“能碰他的只有我,小心你被这把刀剁成肉末做调料。”
“嘭——”柳千聿一记肘击,正中秃头后颈,抽走我手里的匕首,没点爱护环境的意思,随手扔到一边,“回家。”
上了车,我摘下口罩:“也不明白那男的什么问题,居然拿钢片做的假刀来玩我,神经病。”
柳千聿燃了根烟,摇下窗户,轻点烟支,让灰烬飞散:“就是想让你把他剁成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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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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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住在他家,没原因,就是突然想住了。从小到大,我们没少住在一起过,睡觉时也不安分,抢棉被和踢人下床这种事还真是屡见不鲜。
回来时已经是凌晨,很迟了,轮流洗澡很麻烦,我干脆让柳千聿一起洗,省得浪费时间。
卫生间里,他在淋浴,我在泡澡,隔间的门是透明的,沾了雾气,但我把门推开了,他的身体一览无遗地展露在我眼前。
“这么久没看,发育不错啊蠢蛋。”我两手倚在浴缸边沿,托着脸撩他。
“想试试?”柳千聿扯下毛巾,裹在腰间,遮住突起的部位。
我没在怕的:“老子早就想了,你敢不负责任我就宰了你。”
他俯身入浴,不由分说地咬上我嘴唇,没一点温柔可言。
也对,相互看着长大的,我就不信他懂得何谓温柔,若他真懂,那挺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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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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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后,家族酒会,我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个男人怎么在这啊!”我指着会场门口,刚换了一轮班的保镖之一,没头发,戴银链,就是之前突袭我们的秃头。
“他是我爸帮派的人。”
好家伙,那晚剩下的“敌人”是柳千聿想看我反应才安排的,简直多余,难道我每次混战时护他护得不够明显吗?
非得挑明明不危险却突然炸出地雷的时候来看反应,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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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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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在一起得光明正大,现在都以恋人的名义一块出现,没半分掩饰。二老当时懂了我们的进展,非但没有插手,反而欣慰。
他爸拍了他的肩:“柳千聿,你终于追到了人家了。”
我爸摸了我的头:“邱笠风,你终于和人家交往了。”
简直迷惑行为。
话说他也喜欢我很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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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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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们去了荷兰登记,办了婚礼,度过蜜月。
落日余晖绚丽,柳千聿从后方搂着我的腰,陪我欣赏桑斯安斯潋滟的河面,享受风的吹拂。
他在我耳畔这么说:“小时候打架是因为喜欢你,想和你接触,不想和你没话题。我爸知道后告诉我,喜欢一个人不能那样做,太恶劣了。”
“你也没变得多好啊,抢作业画猪头,害我被罚重做一本,不如打架算了。”掌心覆上腰间的手,我说,“你丫的被咱爸骗了这么多年,果然是蠢蛋。”
“你也是傻逼,都不讨厌我做这种事。”
我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他的嘴角应该是上扬的。
“咱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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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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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风浪。
时而狂暴,时而缱绻。
爱能热烈不羁,爱能柔情万千。
我深知自己性子如何,眼下的感情肯定属于前者。希望老年以后,我没法闹腾了,那样的感情会转为细水长流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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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