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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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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遭道士追逐,途中斗了几番,被打回狐狸形态,虚弱地躺在山腰的竹林间,小小一只的,处于昏迷状态。李盏是个九尾狐妖,不干坏事,人类觊觎他雪白的绒毛,便花钱请了道士,取得那几条尾巴。
下山买菜的薄燕卿行至半山,隐隐闻到血腥味,便循着气味找到小狐狸。李盏伤势极重,九尾仅剩一尾,薄燕卿赶紧褪下松花色大氅,裹住狐狸,抱回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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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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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燕卿隐居于这片竹林,是人类与狐妖的后裔。他父亲是普通的狐妖,只有一条尾巴,没被人类盯上,与妻同子,安稳地生活。
薄燕卿会点医术,父母离世后,他以医人谋生,日子也算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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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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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狐狸捡回来治疗的前一个月,薄燕卿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看李盏体型弱小,洗净身体后又白乎乎的,毛发也软,于是喊他‘小白’,特别俗气。
俗气得李盏被叫了这个名字时,都不愿正眼看薄燕卿,撇过头,紧锁眉心,忍痛让对方为自己上药,替换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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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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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哥哥今天要去给比较远的一户人家看病,亥时才回到山里。”换了纱布,薄燕卿说,“鸡肉在膳房的椅子上,你伤势将愈,能变回人形,拿那种高度的东西不难。”
霎时间,薄燕卿面前白烟袅袅,白狐消失,一道少年模样的身影踏出烟幕,说:“你带我一起去不就得了。”
人类形态的李盏墨发及腰,松散地以红绳低绾着,他身着白色短打,一对凤眸犀利,傲气十足。
薄燕卿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咽了口唾液:“是可以,但无趣。”
“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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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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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李盏同薄燕卿下山乘坐马车,前往一处大户人家的四合院。此院的当家是个年过古稀的老翁,留有髭须和髯。卧房里,薄燕卿简单地给他诊脉,老翁的亲人及李盏伫立一旁,等候结果。
诊过脉,薄燕卿碰了老翁的额头——很烫。男人染了热疾,薄燕卿开了药,嘱咐男人的儿子与儿媳一些事项,完事便随李盏离开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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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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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前,两人在一家客栈吃饭。点餐时,薄燕卿叫了李盏一声“小白”,问他要吃什么。
“都行。”李盏睨他,“我是李盏,木子李,戋皿盏。”
“好,好。以后唤你小盏。”薄燕卿笑着应他。
“随便你。”李盏移开视线,托腮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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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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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时候,薄燕卿把李盏带回府中,眼下杏月已至,竹林渐渐降温,可夜分仍然寒冷。
睡觉时,他们会在躺在一张床上。起初,李盏会化成原型,缩在床头一角,不肯靠近薄燕卿。一次夜里风凉,冻得薄燕卿在梦中嘟囔:“冷……小白,让我抱抱你。”
李盏注意到他的指尖泛红,有些哆嗦,便钻入裯内,贴著青年的胸膛,尾巴勾着薄燕卿的手腕。
一刻钟未过,李盏被薄燕卿圈在臂弯,直至鸡啼声起,都没分开。李盏没企图挣脱,此后却连原型也不化,索性以人身伴他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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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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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李盏因为法力大大受损,身高不及薄燕卿。这些日子以来,薄燕卿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使他恢复得很顺利,个子也超赶自己。
从少年人到青年,从狐狸崽子到成年狐狸,说没感情是骗人的,欺瞒鬼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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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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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日晚,薄燕卿给村民看病,回来的路途採了草药,正在后院的溪流洗著。洗完草药,他喊了“小盏”,尽管叫了十余次,屋内的狐妖却依旧没一点动静。
薄燕卿察觉到异样,搁下草药,到卧房查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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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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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盏发情了,外表虽为人类,头顶却窜出一双狐狸耳朵,尾巴也垂了下来。他屈膝趴在床上,绾发的红绳掉落,青丝衣裳皆乱,露了大半个掩在头发之下的背部。他的尾巴扫在裯上,听见推门声,他缓缓扭头,对上薄燕卿的眼。
李盏往里侧挪了挪:“别过来,很快就没事了。”
“怎会没事?这山里有雌狐出没,你又何须独自耐着?”薄燕卿担忧道。
“你当真我是那么随便的狐狸?”李盏改为跪坐,凝视着薄燕卿,“我只想与你度过发情期,可我不能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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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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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黑暗笼罩竹林,月光穿梭山间,虫鸣四起,唯有一户人家灯火微弱。幔帘之后,医者莫得自控,狐妖并非迫人,两条尾巴交缠,心甘情愿将自己托付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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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