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恬这天又是在学校加班到晚上十点才回到家。

进家门前，小恬瞥见楼道的门微微打开，于是好奇地推开门，这才发现一地啤酒罐和醉倒的联恺。

“恺哥？”

联恺被小恬叫醒，迷糊着却尴尬地假装清醒：“欸，是李老师啊，喝不喝酒？”

小恬摇头，“恺哥，我看你喝得挺多的，你还是别喝了。”

联恺看着一地的酒罐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尴尬地笑了，“是有点多。”

“你这样醉醺醺的回去，孩子们看见......”

联恺打断小恬，“你是说BBC？他们睡了。”

“BBC？”

“Beverly, Brittany 还有Chesley，不就是BBC吗？”

小恬忍不住笑了，“敢情你没醉啊，还可以开玩笑？”

联恺点点头，踉跄地站起来，小恬害怕他跌倒，下意识地去扶。

联恺摇摇手，轻轻地笑了笑，“没事，我没事，谢谢你。”

小恬松开手，联恺一边弯腰捡酒罐子一边对她说：“你先回家吧，这么迟下班，累一天了。我收拾收拾这儿再回家。”

“明天再收拾吧，你都站不稳了。”小恬忍不住说出实话。

“哎呀，你回去吧，回去回去，别啰嗦了。我收拾完就回去了啊。”

小恬看着联恺脚步不稳却努力看清酒罐子的位置，弯腰去捡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看不下去了，我帮你吧。”小恬也一起捡酒罐子，顺便看着联恺，生怕他一不小心摔下楼梯。

“恺哥，下次别喝这么多了啊。”小恬在关上家门之前叮嘱联恺。

“好的老师，再见老师。”联恺看着小恬走进家门才回家。

小恬理解联恺躲在楼道里喝酒是不想孩子撞见，也猜测上次孩子们联系不上联恺是因为他喝醉了，这么一想，要是他有酗酒的习惯，怎么照顾三个孩子。

第二天下课，小恬在校园里碰见林木一个人在食堂吃饭。

“林木。”

“哎，李老师。”林木很惊喜。

“吃什么呢？”

“三明治。”

“自己做的？”

“嗯。”

“你舅舅不给你们准备早餐吗？”小恬开始试探林木。

“恺哥一般很晚睡，早上也起不来。”

“他是自由业者吗？”

“不是，他没有工作。”林木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出于对小恬的信任，还是说出了联恺的情况，“恺哥的连锁餐厅去年倒闭了，他有点意志消沉，暂时没有工作的打算。”

小恬有些震惊，也明白了联恺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林木有些担心地继续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帮助恺哥，他在我们面前总是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总背着我们借酒消愁......”

林木突然意识自己说错了话，李老师却说：“其实我知道，我昨晚撞见你舅舅在楼道喝酒，所以今天才来问问你。”

林木赶忙说：“李老师，我舅舅吧，虽然酗酒确实不好，但是他对我们都很好，从来没有因为喝酒伤害我们或者骂我们。”

“林木，你舅舅这酒必须得戒，必须。”小恬认真地说：“不然，他真的不适合做你们的监护人。”

“李老师，我明白，我们以为恺哥前两天戒了酒了，没想到他昨晚又躲在楼道里喝。”林木显然有些失望。

小恬鼓起勇气问林木：“老师冒昧地问一句啊。”

“李老师你说。”

“你爸爸妈妈......”

“他们离婚了，我妈妈......抑郁，外婆在照顾她。”

“所以爸爸或妈妈都不能照顾你们，对吗？”

林木点头，小恬继续说：“老师不是八卦啊，老师只是想问问看有没有比你舅舅更适合的监护人照顾你们，像你和林林至少高中了嘛，老师看着你们也挺独立了，很棒啊，但是林森还小。”

林木理解小恬，“李老师，我懂你意思，我爸爸在木城生意很忙的，我们自然也是不想打扰他，所以只是应奶奶要求，偶尔周末去木城见见爸爸和奶奶。妈妈这边呢，外婆和佣人合力照顾妈妈已经很辛苦了，大姨小姨自己家家都有自己的难处，所以没成家的恺哥才帮忙照顾我们。”

小恬表示理解，点了点头，林木之前都挺沉默的，今天开了话匣子，于是继续说：“我们三姐弟，恺哥叫我们BBC。”

小恬笑了，林木瞅见小恬笑了，自己也笑着说道：“就是取我们的英文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嘛。”

“我知道，你舅舅昨晚醉熏熏地告诉我的。”小恬想起联恺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我们BBC之所以跟着恺哥来青城是因为外婆和妈妈都希望我和林林可以考上青城大学，将来留在青城工作生活。”林木笑完，颇有压力地说道。

“那你喜欢青城吗？”

“不喜欢也不讨厌。”林木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以我的成绩，要上青城大学，谈何容易？我除了英文还行，其他科目成绩都不理想。”

“我想你只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小恬暖心地说：“慢慢来，不要着急，要是你们BBC有什么功课不懂的，欢迎随时到我家问我。”

“谢谢你，李老师，你真好。”

“那是你没看见我严厉的时候。”

“李老师，你最近都瘦了，黑眼圈也好深，多休息。”

“最近学校的工作确实特别多，天天加班了工作都做不完。”小恬小声抱怨完，就和林木说：“走啦，你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