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歌这儿,她现在正屏气凝神,努力地注意着隔壁包厢的动静。
听到的却都是欢笑声,还有一阵阵的琴声。
天歌抿唇垂头沉思,看来太子还是有做些准备的。既选得了醉月楼就会进行勘察,怎么会犯这种低等错误让人捉住把柄呢?
如若真的这么容易被偷听到,那风扬派到太子身边的探子是吃什么干的。天歌揉了揉那发胀的太阳穴,紧蹙着眉。
她如今急于求成,心急如焚,定是什么都做不好的。可她夜夜受风扬下的药折磨得心神疲惫,又该怎么做才好?
天歌怕死,对她来说这是人之常情。
“沉住气,莫慌…”天歌不断地安抚着自己。
她如今能做的只有想办法闯进包厢了,虽说此法艰险但总比守株待兔等死的要好。
就在天歌做下了大胆决断的时候,苏沄已经打算离席前往普济寺祈福了,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
苏沄秉持着这个理念,摆出了一副矜贵的大小姐模样,伸手让春月搀着她了。
春月瞥了苏沄一眼,大概明白了苏沄的用意,配合着苏沄的表演伸手扶住了苏沄。
苏沄就是要这种低调里头的高调,这就能让她显得既刻意却又无心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临行前,苏沄还特意站在那木板柜台前显摆了一下,然后让春月扔下了一袋子铜钱。
苏沄寻思这架子摆完就可以走了吧?刚转身想走却看到了她意料之外的人,那是风扬。
他身穿一身玄金色长袍,墨色长发用一根簪子给固定住了。坐在木轮椅子上安静而低调,可现场所有人的目光早已定在了他身上。
在场的人谁又能想到,举国皆嘲的瘸子王爷,其实一直暗敛锋芒,伺机而动。
苏沄叹了口气,这可能得等到风扬登基大典那一刻才有人信吧?
苏沄在几场宫宴上见过风扬,怎么可能装作不认识啊?而且这人可是男主,得罪了可能直接提早领盒饭。
苏沄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晰,她斗不过风扬,于是她决定去行个礼问个好之后赶紧溜。
于是苏沄走到风扬面前,对风扬行了个问安礼,“苏沄见过王爷。”
苏沄不想承认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就因为见到风扬,见到了那个将会赐她毒酒的人。
她尽力地克制住自己的声音,让它是平稳的,而不是怯懦地颤抖着。苏沄如今能感受到一种名为紧张的窒息感,她的指尖微微发凉,站得僵直。
风扬貌似发现了苏沄的僵硬,问道:“苏小姐,身子不爽利?”
苏沄此时有些慌了神,以至于她没立即作答。而是在沉静了片刻之后,快速收拾好自己的状态,抬起她那熟练的大家闺女微笑,回答道:“谢王爷关怀,苏沄无碍,许是那寒风伤了身子。”
风扬听了苏沄的话,没反应。
苏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可下一秒风扬的话让她放松了些。
“苏小姐好生保重。”风扬的语气不轻不重,有些许关切之意,仿似他是真的在关心苏沄一般。可他和苏沄都知道,这都是客套。
苏沄刚想行告退礼,就被一个粗犷的男声给打断了。
“什么人?竟敢乱闯?!”那声问责可以说是疾声厉色,在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二楼的某处包厢门口。
包厢门口的男人抓住了一个身着长袍的公子,至于为什么苏沄确定那是公子,这要从那公子身上的布料说起。
那公子身上的布料可不便宜,质地柔滑,是正经的蚕丝布,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苏沄可以肯定,那是太子的包厢。那个包厢所在位置,就在天歌的包厢旁。
天歌定是选靠近太子包厢的地方,才能偷窥窃听。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刚刚那个大喊的男人应当不是太子的护卫,是谁的护卫?卖家的吗?
苏沄看着这情形开始思考,她可不信太子的护卫会大庭广众大喊大叫。别说护卫自己丢人,护卫丢人不打紧,太子丢人可就严重多了。
就在这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男人从包厢走了出来。
苏沄知道,那是太子,她既然在宫宴可以看见风扬,就可以在宫宴上看到太子。
太子当然也认得苏沄,那可是他的好儿子姬越亲自提亲的未婚妻子。
苏沄刚开始纠结要不要行礼,身后的风扬就提前做出了决定,开口说道:“见过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臣弟无行跪礼。”
苏沄立马跪了下来,跟着喊了一声,“拜见太子殿下。”这一喊不得了,在场所有人直接跟着跪下。
而太子这里并不顺心,他本想秘密出访,不让人知晓。现在竟因他亲爱的八弟,把事情都给搅出来了。
他只道了一声,“免礼。”便匆匆回屋了。
大家似乎都忘了一开始不慎闯进太子包厢内的公子,她此时正在隔壁的包厢把女装换上。
天歌也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刚刚竟被风扬无意救下了。她刚刚伪装成醉汉误闯太子包厢,可真是惊险,天歌暗暗感叹。
虽然只看到了不到一瞬,可天歌并不是没有收获的。她有那个自信,她所看到的,一定可以让风扬满意。
苏沄这边刚行完礼就急匆匆地上车跑路了,现在醉月楼可是聚集了整本小说最中心的三个人物,男主风扬,女主天歌,还有反派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