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医科大学的毕业典礼已经邻近,但整个校园里却见不到太多的欢庆气氛,甚至主广场上的校旗还降下了一半。
学校第一办公楼一进门就看到一副半人高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戴着圆框眼镜,模样有几分獐头鼠目但眼光却非常和善的盎格鲁-远东混血中年人。
照片下面摆放着鲜花,鲜花从中探出一块铜牌,上面镌刻着“永远怀念:海人·林德维奇”这样几个大字。
第一办公楼三层的校董事会副主席办公室里,杰森·贝洛正在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将要开始的面谈。
让杰森忐忑的不是未知的面谈内容,而是他晓得副主席不抽卷烟。他这么多年来熟悉的社交技巧——递烟,讨论烟草质量——根本不能用,这可就麻烦了——他该跟副主席在工作之外聊些什么呢?如果面见领导,仅仅就事论事谈完工作就走而不闲聊几句的话,会被认为失敬的。
杰森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聊聊孩子,但他又不确定副主席有没有孩子——至少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合法登记在册的后代。按说副主席五十多岁了理应是妻儿俱全才对,但因为当下的总统一直不组建家庭,越来越多的“体面人”也效仿他一把年纪了还保持单身。而副主席未尝不是这样的“体面人”。
杰森开始希望副主席迟到,迟到的越多越好,这样他就没时间跟杰森闲聊,也就避免了杰森因不知该聊什么而显得失礼。
约定时间到了,副主席没有出现,杰森心中暗暗叫好。他更换了个更放松的坐姿,开始偷偷端详起办公室里的陈设来。
统一布置的办公室也没太多值得看的地方,倒是文件柜顶部放着的一张合影吸引了杰森的注意力,因为模模糊糊的看上去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
杰森犹豫了一下,还是手脚轻快的走到了文件柜跟前。
林洋子。
照片上熟悉的身影就是她,她站在身材高大的副主席右边,一如既往的及膝裙、厚底鞋和准备选议员般的微笑;而副主席左边的是一位个子高挑、留着齐刘海的年轻远东人姑娘,穿着不知什么大学的学士袍。
杰森注意到,照片上林洋子的胸部几乎快要紧紧贴在副主席的胳膊上。
“嚯,怪不得洋子知道我要被叫去开董事会会议。”杰森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道。
“哦,这是我太太和她的朋友。”副主席的声音冷不丁的从杰森背后响起。
杰森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您……您好。”杰森手足无措的打着招呼。
“你好你好。坐吧。”副主席还是那么的和蔼。
“你可以抽烟,我自己虽然对烟草没什么兴趣,但并不排斥别人抽烟。”副主任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一边说道。
“哦哦,我最近在减少尼古丁摄入量,所以能不抽就不抽了。”杰森这是随口就编出的谎言——他最近其实抽的越来越多了。
“哦,来医科大学工作就是不一样吧,更知道该怎么爱护身体了对不对。”
“对,对。”杰森使劲点着头。
“我太太呢,四年前从国立音乐学院毕业,现在在那里当教员。没什么太多正经事情可做,无非不想背负一个‘家庭妇女’的名声罢了。”副主席看了眼文件柜上的照片,又接着说道:“杰森,你家里几口人啊?”
杰森这下开始不安了,让领导抢在他之前找到了闲聊的话题,这据说是职场最大的禁忌之一。
“四口人,我和太太,还有俩孩子。”没办法,杰森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老老实实的该说什么说什么吧。
“太太也在工作么?”
“没,没有。结婚前工作过,婚后就一直在家里了。”
“嗯,等孩子们大一点,不需要整天操心了,可以想办法给她找点事做做。让女人一直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其实是给你自己找麻烦。”
“有道理。”杰森真心赞同这句话。安娜自从不再写小说之后,主动找他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不过呢,不管太太要不要工作,一个家庭能不能蒸蒸日上,还是主要得看我们男人够不够努力。”
“太对了。”杰森的语气像极了远东人对口相声里的“捧哏”。
“所以,杰森,现在眼前就有个你可以努力的机会。当然,首先让我们对林德维奇先生的突然故去表示哀悼。”
副主席把头微微低下,杰森也跟着这么做。
静默半分钟之后,副主席长叹一声,开口说道:“林德维奇先生可以说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董事会成员,谁能想到居然就是他这样忠厚的老好人碰上了那飞艇事故,太可惜了。”
“太可惜了,唉……”杰森使劲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差直接哭出来了。
“所以,董事会现在出现了一个空缺,我们需要一个人来填补这个空缺。其实呢,历来教务科长在工作十年之后都有资格进入董事会,但这次情况特殊,我们决定现在就给与你这样的资格。”副主席拍了拍杰森的肩膀,接着说道:“机会要把握住啊,老兄。”
杰森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比他高了好几级的直接领导叫他“老兄”,他顿时觉得骨头都轻了一些。
“我会努力的!”杰森神采奕奕的说道。
“不过,我们还需要一个考察期,而且跟你同样有资格进入董事会的中层干部还有好几个,所以,努力不能是一句空话啊杰森。建国以来,你是第一位内务部直接指派担任本校教务科长的干部,在你之前,教务科长都是来自教育部。你明白你身上的担子是什么了么?就算不进董事会,作为教务科长,你也该格外的努力。杰森,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副主席双手搭成棚子状,支起下巴,目光平和却具有穿透力的直射杰森的眼睛。
“呃……”杰森恰到好处的沉默了十几秒——这表示他的确在认真思考副主席提出的问题,他也的确得在空空如也的脑海中找到点什么有意义的观点。
“是为了遏制大学系统中日益严重的放任散漫和无纪律主义。”杰森脑子灵光一现的冒出了这句不知道多久前在内务部一次大会上他在半梦半醒中听到的话。
“非常正确!”副主席轻轻鼓了鼓掌。“你非常明白你在这个位置上的原因,很好,很好。”
“多谢副主席鼓励。”杰森心里在大为惭愧,因为其实他一点都不“明白”。他纯粹只是蒙对了答案。
“其实你上次开除冯恺时的干脆利落就已经引起了我的关注。以往的教务科长遇到这样的事情,通常都会告知学生可以对处理意见提出申诉,甚至有些人还亲自动手帮助学生撰写申诉书。但你很努力的没有助长无纪律主义,所以当时我就明白,内务部把你调来本校绝对是有的放矢。”
“秉公执法是必须的呀,让国家的知识精英被无纪律主义沾染这是对社会极大的危害。”杰森一本正经的说道,心里却觉得他因懒得通读学校规章造成的无知却让他显得更加‘努力’这件事实在太具有讽刺意味了。没错,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学生还能够申诉。
“说得好。杰森,我知道你不是个喜欢表达自我的人,但你很明白该怎么做事,这就是我们需要的。好了,你可以回去接着忙你的事情了。记住,我是百分之百会推荐你进入董事会,我不会推荐任何其他人。哦,还有,毕业典礼上的演讲,不要太当做一个负担。云淡风轻的,以长辈的身份跟孩子们拉拉家常就好,不要提什么加强纪律之类的事情,千万不要让他们嗅出什么学校政策会有改变的气味,那样这群热血青年非得闹点事出来不可。我们需要循序渐进、不着痕迹、让学生们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一步步的回到正路上来。”
“明白了,副主席先生。”杰森觉得怎么像是在给学生们布下个陷阱呢?
“哦,还有,你的学士袍和证书拿到了么?”
“呃?没……没有……我自己去取一下好了。”杰森当然不敢说是他根本就把这事完全忘在了脑后。
“我叫人送去一趟,你不用自己跑了。好了,你回去吧。”副主席又开始整理起文件来。
“告辞,告辞。”杰森忙不迭的站起开溜。
“哦,忘了说了,我也曾经在内务部工作过。”副主席的声音从杰森的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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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内务部来的那封信你不准备拆开么?都放了那么久了。”伊丽莎白躺在雅各布的臂弯之中,眼睛微微闭起,长长的睫毛随着嘴唇的动作忽闪着。
伊丽莎白一丝不挂,小腹上有着些许白色液体;雅各布只穿着衬衣,阳具还没有完全趴下。
两人都躺在伊丽莎白书房的地毯上。自从几日前大白天在书房那次云雨带来极为不错的体验之后,夫妻俩固定的性爱地点就从私密的卧室变成了敞亮的书房。
“哈,我不敢拆,我怕是通知我租房补助取消了,那我们就只能睡大街去咯,然后晚上在黑乎乎的桥洞子底下偷偷的做爱。”雅各布半开玩笑的说道。
“切……刚完就又提这种事,你是不是脑子里只有这个呀。”伊丽莎白看似是在嗔怒,但脸上的表情却全然是甜蜜幸福。
“哈哈,我这把年纪如果真的脑子里全是这个,那倒是可喜可贺。”雅各布出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说道:“算了,我还是看看内务部那帮半死不活的家伙到底为什么要寄信给我吧。”
“嗯,去看看。亲爱的,你知道的,如果有哪封部委里来的信件一直放着不拆的话,我会焦虑的。”伊丽莎白也坐了起来,用一张丝巾擦着自己的肚腹。
雅各布一边抓着头一边漫不经心的拿起那淡黄色的信封,刺啦一声撕开。
“我操……”雅各布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怎么了?”伊丽莎白已经套上丈夫的外衣,走到了他背后。
“信笺撕烂了,还好不是张支票,哈哈。”雅各布把那顶端少了一大块的白纸拿在手里看着。
“跟你说了拆信要用开信刀啊。”
“那是女人和娘娘腔用的。”
“呵……信上说的什么?”
“水星号通车庆典,邀请我们参加。”
“啊?为什么不是交通部而是内务部寄来的?”
“自从去年国庆大会上出了岔子之后,一切官方庆典都是内务部负责组织。而且,交通部长不是一直空缺么。”
“诶?对了,以前的交通部长怎么样了?”
“执行死刑的日子快到了。”
“可怜人……”
“他鼓吹‘村村通铁路’计划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是件极为复杂且危险的事情,但他还固执己见非要一条路走到底。有今天的下场怨不得别人。”
“那他有家人么?”
“没听说有。”
“唉……”伊丽莎白轻叹了一声,把目光转向窗外。
“通车庆典你肯定想去吧。”雅各布揽住了妻子的肩膀。
“嗯,我喜欢火车,你知道的。可这邀请信放了这么多天,不会耽误了回复的时间吧?”
“怕什么,我们直接去就好,谁敢不给约克大律师面子呢。”
“约克大律师今天想吃远东菜,可约克大律师今天又不想穿着束腰出门,那怎么办呢,嘿嘿……”伊丽莎白像个小女孩似的调皮的笑了起来。
“那还不容易,打个电话,南珍轩会把你要的菜送来的。”
“你那么喜欢南珍轩,是不是看他们的女招待长得漂亮呀?”
“敢跟我说这种话,看来今天还没收拾妥帖你这小丫头。”雅各布装模作样的皱起了眉头,同时手又开始往伊丽莎白的大腿上移去。
“哎呀哎呀,好啦好啦,说好了一天不超过一次的哦……”伊丽莎白轻快的跳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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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啦!”
“他醒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又没瞎。奇奇,尼尼,你们准备吃的去吧。”
“吃的,吃的,欧耶!”
一黄一紫两个圆滚滚的身躯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
顺美·爱芙珑表情复杂的看着床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的瑞恩。
“我操!”瑞恩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意料之中。
“我怎么了?”瑞恩突然就双目圆睁,惊诧万分的坐起来喊着。
“冯医生点了你的昏睡穴。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你确实连睡了三天。”
“三天?我操,怪不得我觉得这么饿。”
“嗯。奇奇和尼尼给你准备饭去了。”
“奇奇和……等会等会……我在你家?”瑞恩有些惶恐的四下里张望着。
“嗯。我不想在你家过夜,所以就叫奇奇把你扛回我家了。”
“我操,我得赶紧溜。”瑞恩急急忙忙的就准备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下半身只有一条底裤,他赶紧又缩回了毯子里。
“好顺美,求你了,裤子给我,我得走,我可不想给撑死。”瑞恩表情夸张的哀求着。
“他们今天不会再强迫你吃东西。上次冯医生已经让他们过够了瘾,他们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想往人嘴里硬塞食物了。而且,冯医生说过,你醒来之后第一顿饭一定要吃好,否则会伤胃。我让奇奇和尼尼做的东西都是对你身体好的,如果你走了,跑出去吃些什么辣味炸土豆饼之类的,你肚子会疼好多天。”顺美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冷冷的,但语气中却已经明显的有了关切。
“哼。”瑞恩却似乎不领情,撇着嘴翻着白眼说道:“你跟姓冯的倒是说过不少话。”
“我跟他说话怎么了?”
“可你不知道,这家伙就他妈的是个色情狂,大变态。他跟一大堆女人们关系不正常,他不是好人,跟他说话脏了你的耳朵。”
“我知道他跟四层的小雪和小美是什么关系,我想象得到他对其他女人是什么嘴脸,但那又如何,难道我跟他说几句话我也会变成小雪?你觉得我是这种人?而且,脏了我的耳朵?我整栋楼的走上走下,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没听过的?”
“你……”瑞恩无法驳斥顺美的话,只能硬着脖颈蛮不讲理的吼道:“反正我就不希望你跟他打交道。”
“瑞恩,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去看脱衣舞,还有什么活春宫,还跟青海豚街的女人打情骂俏,你甚至还在她们床上过过夜?我如果说,我希望你不要离开你的房间,不要去大街上游荡,你会听我的么?”顺美的声音依然奶声奶气,但她现在看上去却像是瑞恩的长辈。
“我不出去哪来的钱吃饭啊!而且,那次过夜,真的就只是睡了一觉,旁边没人的,你要不信拉倒!”瑞恩虽然还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但实际上气势已经弱了下去。
“嗯,我们银行里有一大笔钱,你却还必须到街上去骗点钢镚。所以,你为什么还要质疑我现在依然会帮人洗衣服打扫卫生?”
“我……”瑞恩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论点,却又不肯就此服输,于是只能接着蛮不讲理。
“我就这样,我一天不上街我浑身难受,行了吧。顺美·爱芙珑,你要是看不惯我这样,你嫁给冯恺那个青海豚去吧,以后亲眼见着他自己把自己干死,嘿嘿。”瑞恩干脆就嬉皮笑脸了,反正破罐子破摔。
“瑞恩!”顺美露出了四颗虎牙。“我要嫁的是你。”
“拉倒吧,你都……等会,你认真的?”瑞恩发现顺美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操,瑞恩在心里说道,怎么我等了这么久的话居然她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了出来。
“我十九岁了,我想结婚。”顺美眼睛睁得浑圆,直勾勾的盯着瑞恩。
“哎呀,我就说么,我老婆就是我老婆。”瑞恩一下子就笑的五官全都挤成了缝。
“你怎么不去死。”顺美指尖红光一闪。
“哎哟我操……”瑞恩摸着刚狠狠撞到了床头的后脑勺,龇牙咧嘴的说道:“你这臭丫头,自己刚说的要嫁我,怎么我叫你老婆又要被打?所谓翻脸比翻书还快,说的就是你!”
“瑞恩,仔细听好了,这话我只说一次。我是想跟你结婚,但我想要的不是你伪造的结婚证书,更不是你玩世不恭随口叫来的‘老婆’。我要你认认真真的娶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嫁别人,但是如果你永远认真不起来,我有权利做出别的选择。”
“呵,选择那个青海豚呗……”瑞恩虽然非常明白自己不该语出讥讽,但这张嘴关键时刻他就是管不住。
“如果真是他,你也管不着。”顺美脸上露出了比咬牙切齿还要让瑞恩胆寒的笑容,语气平淡的对着空中说道:“奇奇,尼尼,怎么还不来?”
“来啦,来啦。”
两个圆滚滚的“东西”托着一大堆盘子飞了过来。
“我操……这还叫不给人塞过量的食物?”瑞恩浑身打着颤,向床角缩去。
“祝你胃口大开。”顺美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是真的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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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贝洛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一边抽着“白雁”一边打量着桌上放着的学士袍和学位证书——从不知道哪天开始,他已经只抽七便士一罐的“白雁”而不是半便士十支的“人民宫”了。
刚才来送这两样东西的不知哪个办公室的秘书年纪虽然不算轻,但腰臀曲线却生的颇为性感,而且她递给杰森学士袍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让杰森的手背碰到了她胸部的最高处。
好在,杰森并没有因此勃起——有进步。
收到了袍子和证书,他才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真的要“努力”成为董事会成员。
杰森上学的时候成绩不算差,但自从进入内务部工作开始,杰森一提起任何考试、考核或评比,首先想到的就是打退堂鼓,因此几乎任何需要竞争才能得到的机会或晋升,他基本都放弃了。
但这次不一样,校董事会成员是一份可以一直做到退休的工作,风光又清闲,而且杰森打听过,一旦正式进入校董事会,他的社会服务等级会从现在的四直接升级到七,这就意味着,可以凭借社会服务分数贷款买到的东西终于可以算是“东西”了。
目前杰森能分期付款些什么?家具、厨具、公务用的衣服和鞋,仅此而已,连腕表都不行。而如果进入校董事会,他就可以贷款买“大件”了,这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而且也会让安娜高兴起来。
但是,杰森真的不想去跟人竞争,尤其是这种没有什么明确标准的竞争。
该怎么办?杰森难以抉择。他连着抽了十只卷烟,还没有任何明确的想法。
头晕脑胀的杰森开始怀念起六便士咖啡馆的桌下服务来,虽然这种服务带来的体验也不是多么的惬意。杰森用过三个服务员,其实每个都毛手毛脚的经常弄得他一点都不舒服。尤其是最后一个,他用了最久的艾米——死了的那个——还经常早晨吃过辣味食品之后不刷牙就来给他口交,而结果杰森的阳具会怎么样就可想而知。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低品质的服务当时却总能带给杰森放松,以及迎击困难的动力。
其实,杰森回想起来,桌子底下手法最温柔的还是格蕾丝,但为什么当时他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一直抱怨呢?仅仅是因为面生。
哦,格蕾丝,了不起的格蕾丝。
干,怎么现在想起她了?杰森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赶紧跑去男厕所解决当前的问题。
完事之后,回到办公室,杰森才想起应该仔细看看自己的这份学位证书。
“男性外科学?”杰森忍俊不禁,看来他也该印一张卫生部长考克·斯莱瑟的照片放在钱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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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克·斯莱瑟?这个名字怎么了,你们笑什么?”岚冬夜不解的看着正跟他一起在食堂吃饭的同事们——新的治安所不错,同事不会因为岚冬夜进餐时不爱说话而避免跟他坐同一张餐桌了。
“一个让人一想起来就疼的名字呀。”有人回答说。
“呃?哦……”岚冬夜盯着报纸上卫生部长的名字又看了一阵子之后才恍然大悟的说道:“明白了,‘给公鸡切片的人’。哦,公鸡被切的时候确实会很疼,但应该不会有人给活鸡切片吧?”
“哈哈哈,好好,切活公鸡的人,好……”大家更是哄堂大笑。
岚冬夜也跟着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终于算是讲了个笑话。
吃完饭,他心情很好的步出食堂,却迎面遇到了脸色不佳的侦缉二科科长——他的顶头上司。
他被告知,立即去见人事科长。
岚冬夜乐观的预计,有可能是因为他那天积极营救飞艇事故的受难者,会被恢复三级探员的职务——可为什么侦缉二科科长的铁青着脸呢?岚冬夜觉得他可能昨晚上没睡好觉,最近外省来的年轻人满大街都是,各种不重却也不算轻——例如打架斗殴或强奸——的案件多了好几倍,科长可能太劳心了。
但是,人事科长的脸色更难看。
“岚冬夜,你是个宪兵,你为什么要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就私自去事故现场?”科长没让岚冬夜坐下,就直截了当的责问起来。
“急着救人。”岚冬夜心里在说,还好,没问军用卡车的事情。
当天莫妮卡在把十几个受伤的人用卡车送出火区之后,又返回想要再拉一车人,但岚冬夜却看到宪兵和消防的蒸汽车正在接近。他于是让莫妮卡赶紧离开——他不能让黑市的人跟大股的宪兵直接撞上,就算她号称神通广大也不行。
“救人也需要遵守纪律!”人事科长拍起了桌子。
“是,是。”岚冬夜无言以对。按照规范,他的确不该贸然去事故现场,但救人也确实刻不容缓,如果能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依然还是会把“纪律”放在脑后而直奔事故现场。
“算了,骂你一顿也没有用,只能寄希望于司令部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岚冬夜,你降为一级探员。我不动你的军衔,因为那是司令部的事情。你走吧。”人事科长挥挥手,就再也不肯看岚冬夜一眼。
岚冬夜敬了个军礼,转身出门,心里还在说着:还好还好,没问军用卡车的事。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立即围上来询问他是不是升职了——虽然新的治安所更大设施更好,但却没有了他这个二级,哦不一级探员的独立办公间。
“如果我们的职务等级跟运动会的名次排序是一样的,那么,我确实升职了,呵呵。”岚冬夜觉得自己又讲了个笑话,率先笑了起来。
同事们面面相觑,琢磨了一会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并没有人发笑,而是都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
岚冬夜其实也并不真觉得一再被降级是件无所谓的事情。从一级到三级探员他勤勤恳恳的奋斗了六年,而从三级探员回到一级却不过短短几周。这样的事情,饶是岚冬夜性子再温吞,也不可能心中毫无波澜。
该怨莫妮卡是个丧门星么,也许该的。他当初就不应该放走莫妮卡,更不该把她带回家。他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个好色的人,确实是被莫妮卡的美色所诱惑所以才做了这种不顾后果的事情——毕竟这个来路不明的黑市姑娘长相身材说实话比自己曾有过的十八位女友都明显要高了一筹。
而且,降级也就罢了,因为莫妮卡,他失而复得的碧安卡又得而复失,这可能才是最让他耿耿于怀的。
这个莫妮卡啊,就在将要被他遗忘的时候又钻了出来,给他带来了又一次沉重打击——没错,如果不是莫妮卡说要去哨塔顶上看风景的话,岚冬夜那个时候应该就在屋里打盹,根本就不会知道发生了飞艇坠毁事故。
可是,如果下次莫妮卡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抱怨她、对她发火么?
不会的,他知道自己不会的。迁怒于他人是岚冬夜最讨厌的行为。这些事情确实跟莫妮卡有关,但她绝不是有意在坑害,所以,如果对她发火,那就是迁怒,不能做。
岚冬夜微微叹了口气,掏出怀表翻来覆去的看着。
怀表淡金色的外壳上刻着花体的“B”和“T”两个字母——碧安卡和冬夜。(注:“冬夜”拼写为“Touya”)
这个怀表质量很差,走时极为不准,但它是几个月前清水区仲春庙会上碧安卡参加射击游戏得了第一名的奖品——同样的游戏,身为宪兵的岚冬夜却得分奇差。
碧安卡拿到奖品之后就去旁边的摊子刻上了她和岚冬夜名字的头字母,然后郑重的放到了岚冬夜的手心里。
“我们俩该换换,我当探员,你做招待”——岚冬夜记得很清楚,这是碧安卡把表送他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岚冬夜觉得也许碧安卡是对的,他真是并不配穿着这身宪兵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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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开玩笑呢吧你碧安卡,你的梦想是当个宪兵?”一个穿着南珍轩招待制服的长脸女孩笑的前仰后合。
“没开玩笑哦,而且我男朋友就是宪兵。”碧安卡·黄的态度非常认真。
“前男友了吧。就别说的那么亲热了。”另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女招待冷冷的插了句嘴。
“是啊,不过,呵呵……”碧安卡颇为自信的笑了笑,说道:“大概过几天又可以把‘前’字去掉了。”
“对哦,你娇小玲珑的长得这么可爱,男人肯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要想让他再接着做你的马前卒,那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长脸女孩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什么马前卒哦,我可是全心全意把他当恋人的。我从来没让他给我买过东西,反而都是我总送他东西呢。”碧安卡脸上略略泛红了。
“好了,别聊了,我听到那脚步声了,吴小姐要过来了。”年长的女招待提醒着自己年轻懵懂的同事们。
两分钟之后,吴思齐果然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她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这三个站的端端正正的女招待,然后目光却落在了碧安卡身上。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谁招的你?”吴思齐皱着眉盯着碧安卡的头顶上方问道。
“吴小姐,我进来两个月了,是宋经理面试的我。”碧安卡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脸上依然带着自信满满的表情——尽管她已经意识到可能要大事不妙。
“宋老头眼睛瞎了,招进这么个小矮子来。呵,这是残废的身高。”吴思齐冷笑着说道。
“吴小姐,我是面试时服务技能第一名。”碧安卡虽然知道可能说这些于事无补,但她并不想坐以待毙。
“切。得过第一名的多了。你,明天开始别当招待了,打扫卫生去。”吴思齐丢下这句话就昂首挺胸的走了。
碧安卡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但她还依然试着让脸上挂着笑容,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好啊,这下我可以彻底上班的时候不需要穿高跟鞋了。”
“这女人怎么这样,她尽管是总经理也不该这么说话。呸。”长脸女孩朝吴思齐远处的背影虚吐了一口口水。
“不但是总经理,还是王老板的女朋友,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今天才知道么?好了,散了吧,再聚在一起咱们都得去当清洁工。”年长女招待耸了耸肩,表情漠然的向走廊另一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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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思齐砰的一声推开王一帆在南珍轩海港区分店的办公室的大门,气鼓鼓的说道:“你的手下现在都已经随便成这样了?穿了高跟鞋还没我光脚高的侏儒都收来当招待了?”
“哈。”王一帆正在擦着一把亮晶晶的大号左轮手枪。他头也不抬的说道:“兴许是觉得矮个子女孩能满足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嘛。”
“哼,你对侏儒有特殊癖好么?你为什么不去买个马戏团?”
“想什么呢,我的特殊癖好不是你么?”王一帆把枪放在桌上,笑嘻嘻的起身去关门。
“少来。一会还有安排,你这次快点。”吴思齐把盘起的头发扯开,万千青丝飞流直下。
“行,快点,快点,每次都让我快点。你恨不能我早泄对吧。”王一帆突然从背后抱住吴思齐,开始咬着她的耳垂。
“等下啊,让我把鞋脱了。”吴思齐今天的皮鞋是绑带式的,她不能直接甩掉。
“穿着呗,穿着多有新鲜感。”王一帆已经把手通过领口伸进了吴思齐的胸衣。
“那我干脆衣服也别脱了对吧,更有新鲜感了。”
“丽丽,你真懂我。”王一帆把吴思齐的身子翻转了过来,跟自己变成了面对面。
“这什么味儿啊。”吴思齐眉头紧皱,把手掌挡在了鼻子跟前。
“臭豆腐,加了蒜末的臭豆腐,家乡美食。”王一帆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粗俗。”吴思齐把头使劲转向一边。
“你也好不哪去。”王一帆把吴思齐的脸掰了回来,将自己的唇使劲压了上去。
“呜噜噜咕咕……”
“什么?”王一帆停止了暴风雨式的舌吻。
“我说我已经很湿了,你可以开始了。”
“得,还是催我。”王一帆微微摇了摇头。
“我要替你赚钱啊我的王大老板。乖,听话,等我闲下来了让你慢慢玩好么?”吴思齐蹲下身来,开始替王一帆解着裤子。
王一帆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把她瘦长的身子往桌子上一放,掀起她的裙子,拉下她的底裤,又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下半身脱了个精光。
“要我快是么?那就快啊,保证比过几天咱们要去看的那个水星号快车还快。”王一帆一句话没说完,阳具就已经完全冲进了吴思齐身体里。
“啊……”吴思齐的身子真的像被火车撞上一样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快,快,快,我看我真快起来你受得了么?嘿嘿。”王一帆几乎是有些恶意的用丝毫没有温柔感的急速运动在泄愤式的让自己坚硬如铁的男根在吴思齐两腿之间进进出出。
“啊……你……啊……你别小看我……”吴思齐揽住了王一帆的脖子,开始主动吻他。
“哎哟,小骚货,看来我越来狠的你越爽对吧。真他妈是个欠操的烂货。”王一帆向来是喜欢用污言秽语增强性快感的,吴思齐也是如此,所以做爱时无论王一帆骂的再脏,也并不代表他真的厌恶他的丽丽。
“你要是操死我了就没人给你赚钱了。”吴思齐喘着粗气说道。
“替我赚钱还不就是被别人操?”
“啪!”王一帆脸上挨了响亮的一记耳光。
“啪!”吴思齐的半边脸也红了起来。
“王一帆,你这个王八蛋,你全家不得好死。”吴思齐有些带着哭腔的喊着。
“我全家死之前你早就被我操死了。”王一帆扯开了吴思齐上半身的衣服,用力的吮吸着她的乳头。
“使劲点,使劲点,你这王八蛋嘴使劲点啊。”吴思齐环抱住了王一帆埋在她胸前的脑袋。
“要被操飞了么?”王一帆不但没有“使劲”,反而把吴思齐的乳头吐了出来。
“废话,你这王八蛋干鸡巴呢?”吴思齐用力抓着王一帆的肩头,想来已经留下了十个手指印。
王一帆笑了起来,又把吴思齐的乳房尖端一口吞下。这下他真的开始使劲了,他感觉这可真叫“使出吃奶的力气”。
“啊啊啊……王一帆你这个王八蛋你真的要把我操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吴思齐眼角泪珠飞了出来。她一边大喊大叫一边身子像触了电似的前后抖个不停。
“我操,你下面喷了,看来非要我操死你你才爽是么?”王一帆低头看了看,果然发现吴思齐似乎尿失禁了。
“呃呃……呜呜……”吴思齐的头垂了下来,只能喘气却说不出话来了。
王一帆二话不说,把她身子又翻了个转,让她整个趴在桌子上,然后从后面继续着刚才一样烈度的急速冲撞。
吴思齐浑身瘫软着,喉咙里发出着意义不明的咕噜声。
“叫,使劲叫,我要射了!”王一帆命令道。
“啊啊啊……嗯嗯……不行了,真的死过去了一次……啊……”
“操……”王一帆身子一抖,终于结束了这次前所未有的“快速”战斗。
“呼……呼……”王一帆喘着粗气把身子伏了下去,在吴思齐耳边说道:“丽丽,每次都这样,你能行?”
“我……等会,你刚才说我们要去看什么,水星号快车?”
“是啊,怎么了,很奇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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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号通车庆典?这种活动为什么要我们去执勤,而且还是海港区,又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
“别问那么多了,替大人物们站站岗不也挺光荣的么。”
“可我们是侦探啊,又不是巡官,哪该我们去站岗?”
“一级二级探员称得上侦探么?跟巡官有什么区别。别抱怨了,就当去瞧瞧漂亮的富太太们不就行了。”
岚冬夜同意同事们的话,一级和二级探员,确实跟需要“扫街”的巡官没什么本质区别。不过他并不在意自己去站岗,他在意的是会不会在这什么庆典上看到碧安卡。
没错,碧安卡。因为她的住所离庆典举行的地方——位于海港区的马丁波利斯轨道客运总站——非常近,而且碧安卡向来对一切新鲜事物都有着非常强的兴趣,她说不定会请假去看一眼这号称地球上最快的地面交通工具的水星号。
不过很快岚冬夜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是说都是大人物才能收到邀请么,碧安卡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个大人物吧,虽然岚冬夜相信以后这个聪明且上进心很强的女孩未必不会成为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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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你想什么呢?这都是大人物参加的活动,你去凑什么热闹?”安娜把杰森递给她的水星号通车庆典邀请卡随手扔到一边。
“哈,的确原本邀请的也是大人物,我们的董事会副主席,可他有事去不了,就把这转给了我。”杰森瘫坐在沙发上大口的喝着加了冰块的红茶。
“如果他们允许我们带孩子去,还可以考虑,但上面明说了十六岁以下不得入内。彻底别想了,杰森。”安娜干脆把邀请卡直接拿起扔进了废纸篓。
“等会,这里面这么多信?为什么不拆开就扔了?”杰森费解的看着篓子里那几十个完好无损、内装物品厚度不一的信封。
“全是寄错了的,或者可能是寄给这公寓上一任住客的。我已经把它们留了一阵子了,没人来领取,那就该扔了。”
“别别别,又不占地方,干嘛把别人的信扔了。”杰森蹲下身去开始把那些信件一封封的向外拿。
“杰森!”安娜低吼了一声,双手叉腰瞪着丈夫说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扔完全没有用的东西?”
“总归是信件嘛,万一对真的收信人非常重要呢?一直留着吧,我在内务部的时候见过有人去寻找十年前寄错的信的案例。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可能意味着唯一的希望呢。娜娜,就当是助人为乐好了。”
“哼。你是撒玛利亚善人,可我不近人情。你自己找个地方藏着去,别叫我看到,我一看这些寄错了的信就烦。”
“行行行,没问题。以后这样吧,你每天只把给我们的信拿进来,别的就留在信箱里,留给我去收拾。”
“你?你记得住?可别到时候我们信箱爆满,该我们收到的信却塞不进来了。”
“你忘了么,在内务部工作的前四年我都是在整理处里的信箱啊。放心吧,我有经验。”杰森对安娜笑了笑,抓起那堆信走出了起居室。
“哦对了,晚饭吃什么?”刚刚离开的杰森又把脑袋从起居室的门口探了进来。
“远东人饭馆的外送。”安娜看到杰森的铝烟盒遗落在沙发上,顺手捡起放在了玻璃面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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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安卡,你不留下吃晚饭了?今天的员工餐很不错的。”已经把制服换成便装的长脸女孩好奇的看着正在给娇嫩的朱唇补上口红的碧安卡·黄。
“不了。我等不及了,我要去见我男朋友。”碧安卡抬了抬眉毛。
“哦……好吧好吧。呃……”长脸女孩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碧安卡,你别太生气,吴小姐说过的话她可能自己都忘了,你明天回来应该还会接着作招待。”
“不了。”碧安卡轻快的说道:“不回来了。”
“不回来?你不……不干了?那你……”
“跟我男朋友结婚去,他收入稳定,而且还存着不少钱,我什么还要在这里当劳什子女招待?”
踩着嫩绿色五寸高跟鞋的碧安卡在长脸女孩艳羡的目光注视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南珍轩海港区分店的大门。
她叫了辆马车,直接把自己送到了那个街角小花园。
曾经被“青年军”踩得一片狼藉的植物在附近老年居民的帮助下差不多恢复了原样,满是痰渍的古旧金属长椅也被擦拭一净。
碧安卡坐在椅子上,学着岚冬夜的模样把面包屑撒在地上,但那几只大海鸥只在空中盘旋,却就是不来享用晚餐。看来经它们认可的朋友只有岚冬夜一个人。
碧安卡坐了很久很久,眼看夕阳都要与地平线吻上了,岚冬夜还是没有出现。
“奇怪,他病了不成?”碧安卡自言自语道。
她决定去岚冬夜的宿舍。
“黄小姐?来找岚探员的?”
碧安卡正准备踏进那小楼的入口,就有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街对面茶楼的老板娘,一个跟碧安卡和岚冬夜都相熟的老妇人。碧安卡每次轮休的周末,都会拉着岚冬夜在老妇人的店里吃一次下午茶。
“是呀,婆婆,他是不是病了?”碧安卡有些着急的问道。
“他搬走了啊。”老板娘表情有些复杂的回答说。
“什么?搬哪去了?”碧安卡险些把鞋跟踩断。
“我不知道。是个穿裤子的女人来帮他搬家的。”老板娘说完这句话就微微摇着头向自己的茶楼走去。
“谢谢您告诉我。”碧安卡对着老板娘的背影说道。
碧安卡就这么在楼下一动不动的站了十几分钟。她在犹豫要不要上楼看看,确认岚冬夜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算了吧,你。”最终碧安卡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吧。明知道掉在地上的糖已经沾满了病菌,你为什么还想着把它捡起来再放进嘴里?糖哪里买不着?”碧安卡爽朗的笑了起来,迈开了轻盈畅快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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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帆一早就带着吴思齐来到了南珍轩海港区分店。
一是这里离今天要去的马丁波利斯轨道客运总站不远,二是他也想多关注下这在全首都所有分店里效益最差的一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吴思齐今天的装扮与往日不太一样。
她只是着了淡妆,长发素雅干练的盘在头上,穿着一身猎装——只是把裤子换成了及膝直筒裙,这样显得既利落又不会缺乏女人味。
当然,她的靴子并不是真正的猎靴,因为猎靴的后跟太低了。
“有没有搞错,清洁工穿这样的鞋?这怎么干活。”王一帆一进店门就皱起了眉头。
他看到了一个身穿灰色制服的瘦小女孩正在擦拭桌面,而她的鞋跟不比吴思齐的矮。
“行了,没工夫管这些。我们先去查查账。”吴思齐根本看都懒得看那清洁工一眼。
五分钟之后,王一帆坐在了吴思齐的办公室里。
吴思齐认真的翻开着账簿,眉头一会锁起,一会又松开。
王一帆一直盯着吴思齐那被裙子绷的紧紧的浑圆臀部,他觉得他的丽丽穿的这么英姿飒爽反而格外性感了。
“丽丽可真会长啊,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王一帆在心里感叹道。
王一帆本知道在参加重要的庆典之前不应该翻云覆雨,因为这会导致丽丽不得不重新化妆,造成迟到,但是肉欲的焰舌最终还是触到了他的导火索。
王一帆一个箭步窜到了吴思齐身后,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端。
“走开,说好了今天早晨不碰我的。”吴思齐把王一帆的手使劲拨开。
“可是你太勾人了啊,真是受不了啦。”
“不行。而且,我来月经了。”
“呃……”王一帆像蔫了的茄子一样缩回到沙发上去,可过了没几秒他又凑了过来。
“丽丽,亲爱的丽丽,用嘴好么?不耽误你事,一会补补口红就好了。”王一帆谄媚的笑着。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吴思齐转过身来,跪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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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拿你没办法。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戴着二级探员的臂章?”侦缉二科科长的目光大概可以刺穿蒸汽装甲车的钢板。
“对不起!没有人发给我一级探员的,我以为他们忘了。”岚冬夜站的笔挺,满脸诚挚的愧疚。
“忘了?你怎么自己不自觉点去领?咱们所这么多探员,谁一天到晚惦记着你的事。”科长使劲敲了敲身旁的储物柜,发出宛如枪击一般的响声。
“我,我现在去领!”
“领你个鬼,马上就要上车出发了,你想耽误大家的时间?就这么去吧,反正你这样的小喽啰别人也不在乎是一级还是二级。”
“是!”岚冬夜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
岚冬夜其实真的很自责,他一点不想让别人认为他是打算蒙混过关,继续靠着忘记被更换的臂章冒充二级探员,但他也知道没有人会接受他的理由,尽管那并不是推卸责任。他知道治安所的办公规章,一切制服、徽记、臂章等必须由总务部门发放,并没有探员自己去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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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治安所门口停着的军用蒸汽卡车时,岚冬夜吓了一跳——这跟莫妮卡那天开的一模一样。他生怕驾驶室里钻出来的就是这位巧克力色皮肤的黑市姑娘。
当然驾驶员不是她,这几辆是货真价实的宪兵运兵车。
长长的车队穿过圣彼得区的大街小巷,在码头开上了宪兵司令部派来的大型渡轮,浩浩荡荡的向海港区航去。
岚冬夜惊喜的发现,自己如果是坐在这卡车啥风景也看不见的后棚里,倒是既不晕车也不晕船了。
“看来我以后要是上战场打仗也没问题。”岚冬夜在心里嘀咕着,他之前一直担心自己如果需要长期搭乘运兵车的话会吐得死过去。
“不行,不行,我枪法太差了。”他旋即又否定了自己。
岚冬夜被分配去在客运总站的北入口检查来宾的邀请卡,跟他一起的是个被叫做“杰克”的二级探员。他并不是真的叫杰克,拥有这个外号是因为他跟扑克牌上的“杰克”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杰克”在四百一十七治安所工作的时间长,且又比岚冬夜高了一级,所以他跟岚冬夜说话态度总是有些居高临下——尽管他比岚冬夜看上去年轻。
“知道为什么把我们调来这里干活么?”在无所事事的站了半个小时之后,“杰克”突然问道。
“不知道。我也在好奇。”岚冬夜的确很想了解原因。
“海港区的治安所们在处理跟‘青年军’相关的事件上表现非常差,现在不被信任了。这边以后再有什么大活动,多半都得靠我们了。”
“哦。原来如此。”岚冬夜觉得自己明白了为什么跟海港区毗邻的宪法区南端会出现那成群结队的嚣张跋扈的年轻人。
“哎,冬夜,你坐过长途火车么?”在一声汽笛响过之后,“杰克”又问道。
“没有。从来没离开过马丁波利斯。”岚冬夜因为这个被嘲笑过,但他觉得还是该实话实说。
“出去走走看啊,跟你说,外省的小妞儿比马丁波利斯的容易上手多了。当然,就是土气了点,也不太懂什么花样。”“杰克”轻抚着上唇的浅须,笑的很是猥琐。
“哦。”岚冬夜又想起了碧安卡,她就是个“外省小妞”。
“你没结婚呢吧?”“杰克”看了眼岚冬夜没有戴着任何饰物的双手。
“没,你呢?”
“我也没。干嘛结婚,凭着这张宪兵皮,女人缺不了,隔几个月就换一个睡,多好。”“杰克”得意的弹了弹自己的制帽。
“呃……”岚冬夜觉得在工作的时候谈这些非常的不妥,但他实在也不好意思让比他高一级的同事闭嘴。
“喂,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杰克”看来完全不准备更换别的话题。
“呃……”岚冬夜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我操,我操,哥们,你瞧那边那个,哎呦喂,我操,这也太漂亮了吧。”“杰克”不等岚冬夜的答案了,因为他的眼睛里似乎快要长出手来了。他死死的盯着正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一位穿着蓝白相间国立大学制服的姑娘。
岚冬夜也看了一眼,心头不由得也悸动了几秒:柔顺的黑发及肩、五官秀美清丽、典型的远东人——这不就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女性形象么?
不过,大学生?算了吧,岚冬夜暗自说道:“这根本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跟这个远东人姑娘一起的,是个皮肤红棕、一头粗硬卷发、长相愣头愣脑的混血小伙子,他也穿着大学生制服。
“先生,先生,需要出示邀请卡么?”
远东人姑娘的声音又温柔又清脆,宛如春风拂面,又如甘泉淙淙。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像是会让人的嗅觉神经沉浸在圣光之中。
“杰克”张大着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姑娘的话。
“是的,请出示邀请卡。”岚冬夜稳稳当当的替“上级”说了话。
“哦,给您。”姑娘微微一笑,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了一张浅蓝色的卡片。
“进……进去吧,进去吧……”“杰克”根本看都没看一眼那卡片就殷勤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可他却把穿大学制服的混血小伙子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的。”“杰克”脸上瞬间就换了副面孔。
“哦,先生,他是我同学。我们都是国立文学与艺术大学的。我们正在一起给人民宫创作一组反映国家建设成果的壁画,我们觉得水星号可以给我们带来很多灵感。”远东人姑娘亲切的对“杰克”说道。
“哦,哦,那进去吧。”“杰克”忙不迭的抬起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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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直到那远东姑娘纤长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杰克”才如梦初醒似的长出一口气,说道:“我操,冬夜,你也看见了吧,我没出现幻觉吧?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不是幻觉,她确实刚才在这里。”
“我操……这辈子不亏了,跟这样的女孩说了几句话。我操……我操……”“杰克”不住的感叹着,脸上有着朝圣般的喜悦,仿佛是眼见了圣母现身的忠实教徒。
岚冬夜自然是对“杰克”的这种态度不以为然。他认为,再漂亮的女人,如果跟自己无关,那就应该过眼就忘。
这对青年男女入场之后没多久,大批的来宾就出现了。
“杰克”如数家珍的给岚冬夜介绍说这是某某处长,这是某某区议员,这是某某校长,这是某某医生——都是体面人,但都算不上显赫。
“好像……也没什么真正的大人物啊。”岚冬夜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他有资格说这句话,因为他父亲在去世前就当选过区议员。
“真正的大人物谁这样走着进去啊,都是直接专车从特别通道上月台。如果咱们这入口来了真正的大人物,我把帽子吃下去。”“杰克”的面部表情明显的是在嫌弃岚冬夜没见过世面。
不过几分钟之后,“杰克”就真得准备吃帽子了。
“我操……还真有大人物从这进来啊。”“杰克”有些惊惶的看着十尺外的一男一女。
两个都是纯粹的远东人,一直面带和气微笑的男人长相平淡无奇,满脸胡茬,身材中等——还不如身边那穿着猎装的尖脸年轻女人个子高。当然,那女人是穿了高跟靴子的。
“他们是谁啊?大人物?”当“杰克”毕恭毕敬的把这对男女请进场之后,岚冬夜好奇的问了起来。
“南珍轩的总经理和南珍轩真正的大老板,全国最有钱的几个人之一。哦对了,你大概不知道南珍轩是什么。”“杰克”轻蔑的瞟了岚冬夜一眼。
“我知道。”岚冬夜当然知道。碧安卡被南珍轩录用的那天,她给他兴奋的叙述了好几个小时这家全国最好的远东风味酒楼有多么的豪华。
“知道就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杰克”瞪起了眼睛。
“是,是。仅仅是知道。”岚冬夜谦恭的讪笑着。
“有钱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位总经理啊,可是吴俊博士的孙女。想想看,就是到处都有雕像的那位。”
“唔……知道了。确实是大人物。”
“开眼了吧。”
“嗯。可那位大老板长得可真不起眼。”
“所谓,真人不露相……你们远东人是怎么说的吧。”
“是。是。这是西岛的谚语。”
“什么西岛东岛,还不都一样。”
“对对,确实都一样。”岚冬夜也希望都一样,因为那样碧安卡·黄就不会一直说她跟他不是一个种族了。
在总经理和大老板之后,又是一串串的处长、议员、校长、医生……
岚冬夜觉得这些人穿着一样,甚至长相都差不多,而这让他昏昏欲睡。
“杰克”的观感估计也是一致,因为他跟岚冬夜不约而同的打起哈欠来。
总站主塔上的大钟敲响了十一下,“杰克”突然精神了起来。
“好了,快要交差了。十一点以后就不准入场了,我们再站个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去吃饭了。哎,但愿服务员年轻点,哈哈。”
“呃,好像还有人要来。”岚冬夜指了指不远处。
还是一对男女,手牵着手。男的大概四十多岁,身材精壮,一脸的络腮胡子,戴着副眼镜。女的应该就二十四五岁,有着碧蓝清澈的眼睛和一张还带着些婴儿肥和轻微雀斑的白皙面孔,穿着一袭纯白的长裙,整个人就像是被云朵包裹着飞行的天使。
他们无疑是体面人,但身上的衣服却看上去只是中档货。
“这是谁啊?”岚冬夜小声问着无所不知的“杰克”。
“不认识,看着像哪个学校的教授和学生。师生恋,一定的了。”“杰克”非常懂行的回答着。
“先生,已经过了入场时间,您不能进去了。”“杰克”虽然不认识自己所面对的人,但因为对方看上去气度非凡,他还是保持了足够的礼貌。
“这不才晚了一分钟么,这是通车庆典又不是阅兵式,通融一下没什么嘛。”络腮胡男人谦和的微笑着说道。
“呃……”“杰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请您出示邀请卡。”
“我们没有邀请卡,邀请信可以么?”天使般的女士柔声问着,脸上的表情像是个迟到后请求学校门卫放她进去的中学生。
“对不起,你们应该回复邀请信以获取邀请卡。没有邀请卡,我们说什么也不能放人进去。”“杰克”做出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尽管他实际在偷瞄着“天使女士”平坦的小腹,脑子里畅想自己抚摸它的感觉。
“唉,怪我,果然耽误了。”络腮胡男人满面歉意的对“天使女士”说道。
“没事了,我们可以去坎佩尔大桥上,水星号发车以后会从那下面经过的。我远远看一眼就好了。”“天使女士”笑靥微绽。
“好吧。”络腮胡男人转向“杰克”,诚恳的说了句“感谢您秉公执法”,然后就挽起“天使女士”准备离去。
“稍等稍等稍等!”一个挂着五级探员臂章的中年人从站内气喘吁吁跑了出来。“怀特先生和约克律师?”他擦着汗问道。
“是我们。”“天使女士”回答着。
“请跟我来吧,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五级探员敬了个军礼。
“是我们来晚了。”“天使女士”嘴唇优雅的向上弯了弯,然后轻轻迈开了步子。
“杰克”瞠目结舌的目送两人远去,然后摘下制帽使劲抓着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印象……”
过了快一分钟,他双手一拍,作恍然大悟状的说道:“我知道了,这女的一定是里面哪位大人物的情妇。她的老姘头派人来接她了。”
“情妇?”岚冬夜难以置信。“她看上去这么的端庄正经,而且还是位律师……”
“少见多怪,这些上流社会的女人,个个表面上看着像圣女,骨子里其实全都是淫妇。”“杰克”说完,使劲的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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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波利斯轨道客运总站的一号铁轨上,静静的卧着一头有着亮闪闪蓝色外壳的金属巨兽。
它的外形像是一条鲸鱼——水滴状、流线型,顶部缓缓飘出的白烟也像是鲸鱼喷出的水柱。
这就是水星号快车,国家第四机器制造局出品,装配着全世界最先进的重油蒸汽机,拥有着全世界最迅捷的地面行驶速度——每小时六十里。
通车庆典虽然隆重,规格很高,但内容却还是一如任何官方活动一样的乏善可陈,不过就是各路官员发表全是空话的演讲,最后大家一起剪彩而已。
人们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水星号飞驰的样子,都在希望这些繁文缛节早点结束。
不过在剪彩仪式时,大家还是得到了一些惊喜——共和国总统拉尔斯·比尔曼居然亲自到场了。
大家都明白,在议会大楼失火和“使徒号”豪华飞艇坠毁两个原因至今不明的重大事故发生之后,总统先生还愿意出席这样人多口杂的活动,那真的是勇气非凡——当然,他们大多数都不知道,不久前总统还经历了一次刺杀。
“诶?”踮着脚试图让视线越过众人头顶的伊丽莎白·怀特讶异的问道:“总统身边那个一直跟着他的女孩儿呢?怎么不见了?”
“嗯?我看看。”雅各布可没有妻子那么容易集中注意力,他刚才一直在东张西望,根本没注意总统已经来到了剪彩台跟前。
“是啊,怎么没见到呢……”雅各布也有些疑惑。
“她叫什么来着?莫妮卡?”
“对,莫妮卡……哈,她不就在那里么。总统斜后方,那个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
“诶?看不到啊。”伊丽莎白实在不能把脚踮起再高,再高她就得面朝下摔倒了。
雅各布笑了笑,一把将妻子举了起来,说道:“看见没?”
“呀!”伊丽莎白红着脸轻击了两下雅各布的手。“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呢。”
“哈哈。”雅各布依言让伊丽莎白的脚落了地,然后又问道:“看见没有?”
“你确定那个就是莫妮卡?连脸都看不见,男女也不知道,你怎么确定是那个姑娘?”伊丽莎白瞪大了一对眼睛问道。
“身高和站姿,没错了,就是她。”
“可为什么打扮成这副模样啊。”
“我们的总统先生就喜欢些天马行空的东西,说不定他觉得近卫穿成这样比较威风呢。”
“奇怪的人……”伊丽莎白微微摇了摇头。
比尔曼总统不但剪了彩,还发了言,这可真是非常给交通部面子了。
但是,他的发言内容却让水星号的总设计师,交通部的第二副部长布莱恩·甘露脸色极为尴尬——总统在赞颂了一番水星号之后,话锋一转,却开始鼓吹起电力机车来,并且号称用电的火车轻易会比水星号时速快三倍。
不少人面面相觑,怀疑总统是专门来给交通部拆台的。
当然比尔曼总统今天不会给人提问的时间,讲话完毕,他立即就匆匆的在宪兵特卫队的簇拥下离去了。
总统讲话的结束也代表着庆典正式进入尾声,同时也代表着雅各布和伊丽莎白终于可以被允许走上月台,近距离参观水星号了。
“哇哦……”伊丽莎白不住地惊叹着,就像是个周日被带去国家科学馆的十二岁孩子,恨不能全身都长满了眼睛。
“我刚才问了下,待会可以上去试乘,我猜你肯定想去。”雅各布刚刚跟人谈过一阵子话,现在回到了妻子身边。
“想去想去。里面一定很漂亮吧。”伊丽莎白几乎要跳起舞来了。
“漂亮,而且舒服,据说包厢里的沙发又大又软,是‘伊斯特·梅尔’公司专门给他们定制的。”雅各布说完这句话,开始带着顽皮的笑容打量起妻子的纤腰来。
“什么呀……你正经点。”伊丽莎白满脸红云,她立即就明白了丈夫这笑容的含义。
“你不想试试?在世界上最快的列车上,嘿嘿……”
“会被人发现的,而且今天早晨不是已经有过了?说好一天不超过一次的。”伊丽莎白严肃的看着丈夫的眼睛。
“特殊情况可以破例嘛。”雅各布揽住了伊丽莎白的腰。
“那样对你身体不好。”
“我的身体嘛……”
雅各布这句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招呼声打断了。
“怀特先生,约克律师,有空说两句话么?”一个热情的年轻男声。
雅各布皱了皱眉头,转身一看,客气却冷淡的问道:“请问,我们见过么?”
“啊,没有没有,但尊夫人的大名我们如雷贯耳啊。约克律师帮助过那么多可怜的孩子,真是女性楷模。只是真想不到约克律师这么年轻。”其貌不扬、三十岁出头的男人那满是敬仰之意的语气看上去并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多谢鼓励。我已经很久不接案子了,也许确实该回去工作了。”伊丽莎白恰如其分的递出一个给陌生人的友好笑容。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王一帆,南方联合食品公司的董事长。这位是吴思齐吴小姐,她们我们旗下南珍轩马丁波利斯五家店的总经理。”
“南珍轩?”怀特夫妇对望了一眼,一齐微笑了起来。
“两位光临过鄙店?”吴思齐问道。
“何止光临过。我们家这位挑食的姑娘啊,恨不能天天吃你们做的菜。我们前几天还点了外送。”雅各布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是呀,一般来说我吃不太习惯远东菜的,但你们的是例外。”伊丽莎白补充道。她其实一直在打量着这位南珍轩的年轻女总经理,她长得如此瘦削,但却英姿勃勃的颇有些军人气质,看来确实应该很有实干能力。
“这是我们的荣幸。”吴思齐也在打量着这位马丁波利斯最著名的抚养权律师之一。她好奇约克律师是如何做到脸庞圆润却腰身如此之纤细。
“等会,吴小姐?你……你是……吴……”雅各布突然罕见的瞠目结舌了起来。
“是,吴俊博士是我祖父。但我不是依靠家庭的关系在做事的。”吴思齐干脆利落的说道。
“哦……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做了总经理。果然是有家学。”雅各布赞叹道。
此时水星号连续鸣响了两次汽笛,雅各布忙说道:“这是通知试乘乘客上车的信号,两位,我们要去体验一下,那就先失陪了。”
“怀特先生,约克律师,我陪你们去。我也要试乘。”吴思齐说道。
“好,一起去吧。王先生您呢?”伊丽莎白看王一帆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就问了起来。
“我就不去了,祝你们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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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怀特夫妇和丽丽走进那电蓝色巨兽的身体之后,王一帆长出了一口气,点起了一根“五月花”牌卷烟。
丽丽去试乘可并不是对最先进的技术感兴趣,而是要去从交通部的某位能说话算数的要员手里拿到包揽水星号餐车饮食的生意。
成功率多少呢?王一帆不好预测,尤其是今天丽丽来了月经,那就更不好说了。
他抽了一支又一支,对于接下去该做些什么有些犹豫不决。他有些想再去国家艺术博物馆看看那幅《美人儿西蒙内塔》,但却又觉得应该去找刚才在庆典上遇到的另外几个大公司老板去打一场麻将。
“嘿,伊万。”
冷不丁的有人戳了一下王一帆的腰眼,他身子一抖,有些恼怒的把头向后转去。
一个眼睛比他还小的、血统完全无法从外貌判断的圆脸年轻人,油头粉面,穿着最时髦的夏季正装。
“男爵”——也不知道这是他的绰号还是他真的有这么个爵位。反正王一帆懒得管,他只知道这人是全马丁波利斯货最好的毒品贩子。
“上次那批粉怎么样?”男爵兴致勃勃的问着。
“够劲。不过晶核粉的老毛病还是没改。”王一帆没有给男爵递烟,因为他知道这位头号毒品贩子从来不抽烟。
“吸了粉打炮没什么感觉?”
“可不是么,别说劲头还在的时候了,就是劲下去了,也还是麻麻的,经常不知不觉就射了,一点都他妈没爽到。”王一帆颇有些愤慨的说道。
“那试试新玩意。”男爵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要不能太上瘾那种啊。”王一帆可不想真的变成个瘾君子。
“放心,比高纯度晶核粉上瘾度还低,高科技产品。”
“什么呀?”
“蓝色列车。”男爵看了眼那白烟已经滚滚冒出,应是正在热机待发的水星号,笑了笑说道:“巧合巧合,跟这大东西没什么关系。”
“行,来点试试。”王一帆伸出了右手。
男爵从一个精致的象牙盒子里拿出了四颗药丸状的东西——你别说,蓝色水滴状的造型还真有点像水星号。
“这东西劲头来得快去得快,没有残留的眩晕期,不但不影响打炮,还会让欲望和快感都更强烈。回去好好玩吧。”男爵丢下这句话就又去找别人套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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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声再次鸣响,水星号发出着极有韵律感的隆隆噪音,缓缓的向前滑行。月台上的人们或欢呼,或招手,或拍摄照片,或……无所事事——就如王一帆一样。
他在月台上溜达了一圈,又抽了几根烟,最终决定赶紧找个地方试试“蓝色列车”。
最近最合适的,就是他在南珍轩海港区分店的办公室。
王一帆步出客运总站时,发现“男爵”正在出口处被几个宪兵拦住盘问。他耸耸肩,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依然跟“男爵”擦肩而过。
一如他所料到的,“男爵”根本没有向他求助,连眼睛余光都没往他身上划过一下——这就是职业道德,王一帆所尊敬的品质。
乘上外观朴实内装华丽的马车,没多久王一帆就回到了南珍轩。他一路冲上顶层,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门紧紧锁上。
他手有些发抖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蓝色水滴形药丸,端详了几秒钟之后扔进了嘴里。
没有什么特殊味道,不像晶核粉尝起来泥土一般。
药丸入口即化,王一帆赶忙坐在沙发上等待未知的药效发作。
他本以为会跟之前玩过的各种药啊粉啊一样,世界将要开始旋转、闪光,然而他眼前什么奇怪的景象都没出现。
但是,他感到自己身边似乎有风吹过,而且这风越来越强。
几秒钟之后,王一帆陡然发现自己居然好像坐在水星号的车顶,而列车正在风驰电掣的向前行驶。
王一帆能感受到自己脸部的皮肤都被空气吹变形了。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两旁的物事全部变成了各种颜色的直线;而正前方呢,是一层层耀眼的光圈,旋转着,交错着,变换着直径——同一个光圈,前一秒不过茶杯口大,而后一秒却迅速扩张到几乎可以套过整个地球。
王一帆张嘴大喊,他万分惊诧的发现他发出的声音居然是有形的,有条状的,有块状的,像滴在水上的油一样五彩缤纷,一时是透明的,一时又看上去像是金属构成。
这些声音的形体并未被王一帆甩在身后,它们一直悬浮在他的四周。王一帆一直喊,它们就一直出现,最终王一帆彻底被它们包在了中间。
王一帆试图站起身,结果他却离地而起,直向上飞去。说来也怪,天花板原本不过数尺高,现在王一帆却飞了好久好久也没触到它。
王一帆向下一看,刚才带着它疾驰的“列车”已经化作一条筷子粗细的蓝线。
王一帆耳边响起陌生的音乐声,不像是世界上存在的任何乐器演奏而出的,也不像是人类可以写出的曲调。王一帆忍不住跟着音乐手舞足蹈,他看到身边的空气随着他的动作像牛奶似的被搅动着,产生着旋涡,翻吐着泡沫。
一个人形,看不清楚脸,似乎是两个被拦腰截断的人拼在了一起——上下都是头,没有腿,却长着四只胳膊。
这样诡异的怪物却不认王一帆觉得恐怖,他反而很想亲近这个“人”。他奋力的向上“游动”,那个“人”离他越来越近。当王一帆和“人”重合时,他陡然发现,自己其实就是这个“人”,而另一个他自己正在向这一个自己游来。
王一帆突然觉得有点累了,他闭上了眼睛,各种奇异的视觉形象消失不见,但一种之前没有闻到过的气味却钻进了他的鼻子。
难以形容这是什么样的味道,王一帆只觉得它让人食欲大开。王一帆张开嘴大口的吞噬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吃进去的是什么,没有味道,但却莫名觉得很好吃,很想一直吃下去。
于是他就一直吃下去了,就像是古代神话里的怪物饕餮。
然而,突然就有个声音在耳边跟他说,你该睁眼了——这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于是他睁开了眼。
他就坐在沙发上,哪儿也没去。
“呼……我操……”王一帆抱起脑袋,又闭了几秒钟眼睛,然后再睁开——现在他知道了,“蓝色列车”的药劲过去了。
王一帆不好评价自己喜欢不喜欢这种体验,但总之是前所未有的新奇。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阳具勃起的异常坚挺,简直可以拿来把钉子砸进木板了。
他现在有了一种强烈的念头,如果不迅速找个女人性交的话,他马上就会死——从内部把自己烧死。
天哪,这就是“男爵”说的“欲望更强烈”?
王一帆觉得现在他比这辈子任何一个时候都需要他的丽丽,但丽丽就偏偏现在不可能出现在他身边。丽丽当下应该就在水星号的某个包厢里在给交通部的某个高官口交——哦不,也许不止口交,那些高官可未必在意去跟一个月经期的女人做爱。
“该死,该死,该死。”王一帆用头撞着墙壁,不得不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去海港区东北部的街巷里找个妓女。
但对于王一帆来说,这世上他差不多唯一的禁忌就是跟妓女做爱。没有什么道理,他就是讨厌这个。
但他现在别无选择。
他冲出办公室,正准备朝楼梯奔去,却一眼瞧见了早晨见过的那个清洁工——瘦小的女孩,穿着至少四寸半的高跟鞋。她正在慢悠悠的打扫楼道。
“操,你这干的什么活,换双鞋来。”王一帆吼道。就算在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完全对消极怠工的雇员坐视不管。
清洁工战战兢兢的转过身,王一帆一看她的脸却呆住了几秒。
“你,跟我过来。”王一帆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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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您这是?”女清洁工发现王一帆一进办公室就把门锁上之后,声音发抖的问了起来。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很急,咱们别废话。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行,你快点脱,我一会就好。”王一帆已经开始解着自己的扣子。
“先生,我不要钱,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做。我有男朋友。”女清洁工虽然还在颤抖,但态度却非常坚决。
“男朋友?我再给他一笔钱。真的,请你快点。”
“对不起,真的不行。请让我出去。”清洁工不像是在哀求,倒像是在命令。
“呃……”王一帆愣了两秒,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碧安卡·黄。进来两个多月了,前几天还是女招待,现在是清洁工。”脸上有几分孩子气的娇小姑娘把笤帚抱在胸前,像是要当做对付王一帆的长矛。
“哦,碧安卡,听我说,我不会亏待你,我保证。”王一帆开始接近碧安卡。
“先生,请不要过来,我真的不能做。我有男朋友。请你尊重我。”
“我很尊重你,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么多话了,我从来没这么尊重过一个你这样的女人。”王一帆话声未落,就已经扑了过去。
“先生,你不能这样。”碧安卡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但她的笤帚一下子就被王一帆夺过扔去一边。
王一帆左手紧紧的箍住碧安卡的腰,右手开始扯她的上衣。碧安卡使劲咬了口王一帆的右手,趁他松劲时身子一矮溜出了他紧密的怀抱。
王一帆可不是地摊小说里那种施暴时被拼命反抗的女人咬了一口就得嚎叫半天的富家公子,他迅速的就又把手伸出,一把拽住了碧安卡的头发。
碧安卡依然全力试图脱身,结果却被扯掉了一大缕棕色的秀发,疼的她眼泪立即就涌了出来。
“你何必呢!你跟钱过不去干什么?你一个当清洁工的而已。我给你工作一辈子都换不来的钱!”王一帆喊了起来,他甚至莫名觉得自己今天如果上不了这个如此娇怯的女孩干脆自杀算了。
碧安卡身子晃了晃,把双臂抱在胸前,带着泪珠但却镇定的说道:“先生,你这样弄得我很疼,你会伤到我的。我自己来。我不要钱,我只请你对我温柔点,我是第一次。”
“哈?”王一帆万万想不到这弱不禁风的女孩居然反客为主。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王一帆不打算相信她是处女。南珍轩招收女招待的时候可是明文规定:不要没有性经验的人。
碧安卡自己走到沙发旁,先把鞋脱掉,又从裙内拉下了底裤,然后坐到沙发上,把裙子撩上来,将腿翘起分开,身体颤抖着,看着王一帆的眼睛问道:“是这样么?我不懂,请你教我。”
碧安卡的阴部就像是朵刚进入绽放准备期的粉红色蝶豆花,小小的,花瓣闭的很紧。
根据王一帆多年的经验,这的确应是个未经人事的妙处。
“上面也脱,把奶子露出来。”王一帆咽着口水命令道。
“可以不把衣服全脱掉么,我会冷。”碧安卡居然在讨价还价。
“可以,把奶子露出来就行,别的穿着。”王一帆觉得这姑娘穿着衣服干更有意思——其实哪个姑娘都是这样,今天早晨他刚刚发现。
碧安卡手抖得厉害,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解开足够多的衬衣扣子让双乳都能够被王一帆看到。
“没穿胸衣?”王一帆似乎像是有了什么重大的人类学或社会学发现——或者说,在南珍轩,女雇员不穿胸衣是严重的违反纪律,丽丽定下的纪律。
“胸不算大……不……不需要穿……”碧安卡居然羞涩的微笑了一下。
她只突出身体平面三寸出头的乳房确实直径不大,她自己纤小的手全部张开都能完全挡住,但是其形状却像是个正圆,而且乳头又大又黑,活像颗晒过的金丝小枣——王一帆祖辈故乡的特产。
“啧啧啧。”王一帆嘴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声音,开始向沙发上的碧安卡接近。
“先生,请……请你用那个什么套,我猜你不想让我这样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碧安卡又像是在发命令了,尽管声音听起来依然惊魂未定。
“哈,多谢提醒。”王一帆拍了拍脑门,返回办公桌旁,从抽屉里的木盒里拿出一副鱼肠套给自己套上。在调整妥当之后,他又拿出一个瓷罐,从里面挖出一大把奶油状的半固体,涂在了自己的阳具上。
“这是海精乳,润滑用的。”王一帆看了眼沙发上像是数九寒天被裸身扔进雪堆而抖的牙齿磕碰到咔咔作响的碧安卡,笑了笑说道:“我猜你怕成这样,肯定下面没水。抹点这个不会让你觉得痛。”
“先生,谢谢,你很细心。”碧安卡的表情和语气都明确显示她不是在讽刺。
王一帆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明明是个要强奸她的坏人,她却诚心诚意的感谢他细心?这姑娘真是有点问题。
王一帆又回到沙发跟前,抱起碧安卡不比他上臂粗多少的腿,把她换了个方向,然后就把阳具顶了过去。碧安卡用双手紧紧的遮住脸,也不知是不想看王一帆还是不想让王一帆看到她。
王一帆本打算一点点的深入那紧闭着的粉红色城门,因为毕竟面对的是个处女。他此时再急于享受性交的快感,也不能做出太像是野兽的事情。然而,那海精乳实在是太滑了,他的攻城锤一不小心就长驱直入了至少三分之二。
根据下半身的感觉,王一帆无法判定碧安卡是不是真的处女。地摊色情小说上所描写的并不真实,进入处女的阴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阻碍感——至少王一帆一直以来的体验就是这样。甚至很多处女都不会出血,譬如丽丽——尽管王一帆在进去前都亲眼看到过她完整的处女膜。
“啊……”碧安卡带着哭腔惊叫了一声。她的反应倒是标准的初夜模样,不过对于碧安卡来说,阴部倒是没有想象中有着那么有撕裂感的剧痛,她觉得就跟小时候接种鼠疫疫苗时被刺的那一针差不多。
但是她还是哭了起来,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恐惧、伤心、愧疚以及——也许加上一点点惊喜?
王一帆在进入之后不过十秒只能就有了想要射精的感觉——是因为“蓝色列车”的副作用还是时隔多年再次品尝陌生肉体——还是处女——的激动?他说不清。
不能这么丢脸,王一帆心里对自己说道。尽管他想快点结束,因为万一丽丽突然来敲门那就完蛋了——这种可能性不是完全没有,但他觉得也不能快到十秒钟就缴械。
碧安卡除了低低的喘息之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王一帆也沉默不语,只像干农活般的运动着。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在做爱时如此安静过。
在苦苦坚持了两分钟之后,王一帆下身的关口实在是守不住了,他喉咙里发出“呵哈”的声音,一溃千里。
他原本习惯性的想要俯下身子亲吻自己面前的性伙伴,但一看到碧安卡那还在上下微微磕击的牙关他就僵住了身子,然后迅速的把阳具拔出。
这次倒确实是见红了,王一帆有些欣赏这个女孩子的诚实,又有些气恼她对于南珍轩规则的不尊重——她是处女还来应聘女招待,她穿着高跟鞋打扫卫生,她不穿胸衣。
不过,现在“蓝色列车”劲头彻底消失的王一帆怜悯心又增强了不少,他拿起一条贵重的丝绸手帕,想要帮碧安卡清理一番她那挂着粉红色黏液的阴部。
“先生,我自己来。”碧安卡没等王一帆回应,就扯过他手里的手帕,仔仔细细的把下体擦干净,然后捡起地上的底裤,穿好;接着她把衬衣扣子一直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最后她把银灰色的高跟鞋套到了不比王一帆的手长太多的脚上。
“先生,请把笤帚递给我。”又是有些命令式的语气。
王一帆照做了。
“先生,我接着去工作了。谢谢您没有伤到我。”碧安卡打开门锁退了出去——她居然还给王一帆鞠了个躬。
王一帆目光失焦的看着天花板。呆立片刻之后,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听筒说道:“总机,叫宋经理十分钟之后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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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瑞恩,你能搞定腰花肥肠啦。”新垣凌轻轻拍了拍瑞恩的肩膀——他们两个并排着走在空无一人的青海豚街上。
“咱是什么身体啊?咱是国防身体,能扛得住高爆炮弹那种。尤其是咱的胃,我不是吹得嘿,绝对是铁打钢锻的。我老婆顺美你知道吧,就那个整天用魔法打人的小丫头,她有俩魔仆,一天到晚就想喂人吃东西。结果怎么样,嘿,喂给我五头羊八只鸡,我一点事都没有,吃的干干净净,完了还找它们要饼子塞缝呢。”瑞恩得意洋洋的说着,五官似乎都要飞出脸面了。
“呵呵……”新垣凌轻掩朱唇笑了起来。“顺美说你被奇奇和尼尼追着跑,还不停求饶。”
“切……”瑞恩撇着嘴说道:“别听她的,这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埋汰我。算了,不跟她计较,谁叫她是我老婆呢。”
“顺美好可爱呀,不是么?奇奇和尼尼也很可爱呢。”
“哦,哦,可爱,是可爱,对别人都很可爱,就只虐待我,哈哈。”瑞恩开心的笑了起来。
“瑞恩。”新垣凌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过来脸来认认真真的看着这混血小伙子。
“啥?”瑞恩心头一颤,脸上有些发烧——毕竟他是个精血充盈的年轻人,被新垣凌这样的绝色姑娘注视,怎么也不可能身体毫无反应。
“严肃点听我说:我非常感谢你能帮我见证了水星号的首航。非常,非常感谢。”新垣凌深深的鞠了一躬。
“别别别,太客气了,不把我当自己人是吧。你要画那火车头的速写,我当然得全力帮你呀。哎对了,我反正不懂,你素材收集够了么?”
“够了,足够给我父亲画张细节充分的油画了。作为一个不入流机械师的他,这辈子最想见到的就是水星号这样的科技奇迹付诸实施。”新垣凌看着天空说道。
“确实是奇迹。”瑞恩也抬起了头,尽管他不知道新垣凌到底在看什么。
“不过,也亏了那俩宪兵没有仔细看邀请卡。当时我好紧张的。”新垣凌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仔细看也没事啊,那是真的。”
“真的?”新垣凌双目圆睁,见了鬼似的盯着瑞恩。
“啊,不好造假,我就去弄了真的。咱黑市上朋友多着呢,想买张邀请卡还不是轻而易举。”瑞恩依然两眼望天,轻描淡写的说道。
“多少钱买的?”新垣凌开始掏着自己的挎包。
“别问了,阿凌,黑市的事,你不该知道。没几个钱,黑市的那位大姐看我长得帅,打了个超级巨折。”
“呃……”
“呃……?”
“呃……”
“呃……不是,你干嘛啊?这什么表情?”
新垣凌的表情的确有点怪,她的眉毛都快下落变成胡须了。
“等会,我突然想起个重要的问题。客运总站里面那个水星号线路图你看到没有?”
“没,关我毛事啊,我又不会去坐它。”
“不对啊,为什么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新垣凌撅起了吹弹可破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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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为什么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拉尔斯·比尔曼总统皱起了眉头,拍着桌上的大马丁波利斯政区全图粗声粗气的吼着:“这不是浪费能源么?”
“总统先生,线路只能这么设置。”交通部第二副部长、水星号的总设计师布莱恩·甘露不卑不亢的说道。
“扯淡!你当我不懂公共交通?”总统脖子上青筋直冒。
“不,您很懂,您一眼就看出了最佳的线路方案,但问题是,这片地方,没有任何人愿意承接修筑铁轨的项目。为了在规定的日期通车,我们只能绕圈子。”布莱恩·甘露轻轻点了点地图上东南部的区域。
“没人愿意?缺什么?钱、机器,还是兵力?缺什么就跟我说。线路就得这么走,既然叫‘快车’就得真的要够快!”比尔曼总统在地图上划了一根直线,而他粗壮的食指所经过的地方,赫然印着“希纳多”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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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完成十章之后的话:
有些朋友说,你这小说怎么有点所谓“翻译腔”。没错,这是故意的,因为笔者认为小说里的世界大家由于同时使用好几种语言所以彼此交流时随时都像是在进行着传译。
又有些朋友说,为什么每一章这么长,而且场景和人物会不停地转换?因为笔者希望读每一章就像是看一集电视剧,而场景与人物转换会让镜头感更加的dynamic。
请大家继续关注。小小的剧透:这个故事会在目前这样有些家长里短的气氛中慢慢走向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