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周遭开始响起浅浅的议论,那些原本对巫莫初不满的眼光也稍有改变。
也对,侧妃的帐篷明明就紧挨着王妃的,请个安而已,自然可以让丫鬟时刻注意王妃几时起床再过来,这样等着还真有点自作贱,抑或这根本就是顾侧妃故意引起众人对贤王妃的不满。
顾犹怜捏着领口的小手握得死紧,脸色紧绷。
“若无事,侧妃还是回营帐去休息比较好,免得受了寒来怨本妃顾着睡觉享乐,把你丢在寒风里。”
巫莫初的话又直又白,把即将发生的一切挑明了说,这种白莲的招数真没多少新鲜的。
雪梅看不下去的开口:“王妃娘娘,侧妃为了向您请安,站在冷风里半个时辰之久,您非但不感激,还要冷嘲热讽的,让人心寒!”
“大胆刁奴,不但不给王妃行礼,还敢指责王妃的不是?难道说你主子过来请安,王妃在睡梦中也要爬起来迎接?!又难道是王妃让你们站在这冷风中的?!主子被养得娇惯,你这刁奴非但不予以劝导,竟还怂恿主子犯错,你右丞相府就是这样的教养?!”不等巫莫初反应过来,芷澜就上前一步,大声呵斥。
小雨原本被吓白的小脸此刻惊呆了。
巫莫初则是欣赏的瞥过去一眼。
芷澜的怒斥代表的是王爷,维护的是王妃,几句简单的话就挑明了重点所在。
牵扯到右丞相府,顾犹怜脸色更白了,雪梅更是自知碰上了硬茬。
这芷澜平日里安安静静的,是做实事的人,对于王府内的一切总是抱着远观的态度,在巫莫初搬入毅啸阁之前,皇甫涯从不让她近身伺候,雪梅因此也不曾将她放在眼里。
这会儿,她的气势竟不亚于皇甫涯。
雪梅不敢反驳,但,芷澜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对王妃无礼,按府规掌刮四十下,你们来执行!”她指向随行的婆子,下令道。
顾犹怜马上跪了下去,想要求情,却被铁刃上前以刀鞘阻止了。
铁刃道:“侧妃娘娘,地上凉,属下送您回帐里,等惩处完毕,雪梅姑娘自会回去找您。”
他的话里满是警告,让她自己掂量继续作妖的后果。
顾犹怜咬紧了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雪梅上次受杖刑的伤才刚恢复,身体还弱着……”
“作为右丞相府出来的丫鬟,她如此无礼,您也难辞其咎,王爷若是追究起来,侧妃难道希望等来的是王爷的驱赶?”铁刃冷言警告。
顾犹怜浑身一僵,美丽的脸孔白得毫无血色。
啪、啪、啪!
婆子已经开始了掌刮,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顾犹怜觉得自己就像那戏班子里的猴子,任人看着笑话,一些从头到尾看了全场的贵夫人还给刚凑过来的观众讲解事情始末,届时众人看她的眼光也变了。
她曾几何时在众目睽睽下出过丑?
她怨恨的捏紧拳头,在铁刃的“护送”下,进了旁边的小帐篷。
掌刮的声音和雪梅的痛叫不断传来,那巴掌犹如打在她脸上,把她贵族千金的脸面打落一地。
她咬紧牙关,嫉妒与仇恨占据了整颗心。
巫莫初凭什么如此折辱她?!
一刻钟后,雪梅顶着红肿渗血的脸撩开了帐帘,和她一起进来的,是满脸震惊的右丞相侧夫人。
见到母亲,顾犹怜愣了一下,旋即就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
雪梅的脸肿得厉害,下手的婆子毫不留情,把原本的瓜子脸打成了猪头,皮肤爆裂,满脸的血。
她强撑着痛楚,把侧夫人带到营帐里,便咬着牙去上药了。
侧夫人抱着宝贝女儿,声音里满是疼惜:“究竟发生了何事?娘听着外头的议论,说咱相府养女不教,丢尽了脸!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犹怜再也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帐外,巫莫初没等刑罚完毕就带着小雨离开了,芷澜见状也紧随其后,铁刃自然也不用说。
几个人走出了贤王府的帐篷区域,来到了外边的大场地上。
到达的达官贵人越来越多,场地上十分热闹,一些懂得马术的贵族千金骑着个头不大的马儿,和男人们在场地上驰骋,追逐嬉闹。
正在这时,远方两匹骏马乘风而来,踏着滚滚沙尘,远远的,巫莫初就看清楚了马上无比出色的男人正是皇甫涯,而另一个与他并驾齐驱的,竟然是个女人。
正确来说,是个骑马不用看前面,只需要看着身边美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