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那年我暗恋过的少年很优秀，

于是，即使他往后的模样再不堪，

都是我一生无法忘怀的人。

19.

我背着背包，胆战心惊的跟在他身后。

刚刚一出校门就正好遇见他走路回家，我只好跟在他身后一块儿走。

心头开始轻飘飘的，飘得我连脚步都有些不稳。

因为，这样就像我和他一起回家一样，虽然只能跟在身后，虽然我连站到他身旁都不敢。

但我已知足。

就在我沉浸在幸福中，笑得猥琐时，尚亦恫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连忙也停下脚步，想躲，可左边是沟渠，右边是马路，要么掉沟渠，要么被车撞，我实在躲不了。

他很快转过身来，盯了我一会儿。“你干嘛跟着我？”

“我才没有跟着你，我只是回家而已，不行吗？”我佯装淡定，加快脚步超越他走在前头，躲避视线。

“你住那儿？”他跟在身后，指着离学校不远的公寓问。

“当然。”我死也不愿回头，脚步更快，很快把尚亦恫甩得远远的。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走路的速度可以这么快。

于是，有了这个开始，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像这样跟在他的身后回家，要是他没有留校训练的时候，下课前的几分钟我就会开始快手快脚收拾背包，铃声一响就冲到校门口等他，怕错过每一次的机会。

有时候，他会因为帮忙老师办事，晚了下课，我就会在校门口到处溜达，走来走去，直到等到他为止，不然也主动帮忙忙东忙西的，再和他一起回家。

总之，我总会等到他为止。

20.

回到公寓以后，因为他家住在二楼，所以他总爱走楼梯，说当是在做运动，所以，我也只好和他一块儿走楼梯。

而他总会调侃我，“怎么？住六楼的也走楼梯？不累吗？”

我也总会反驳他：“关你什么事？”

其实，我只想和他在呆久一点，再，久一点。

几年后，一个死党对我这项行为总结为——跟踪，而我也成功被认证为一个变态。

我对死党说，其实我喜欢他喜欢得很卑微，甚至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委屈，偶尔会想放弃，但我没有办法做到。

或许喜欢他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习惯，那么，一个习惯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改变呢？

只是，许多事情都在很久以后才会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原来我错过了那么多。

例如，后来我才发现，他从来不走那个楼梯，只走更靠近他家的，而我们每天每天回家一起走的楼梯，靠近的，是我家而已。

例如，好几次下课我被事情耽误了，拼了命跑到校门口，以为已经错过了他，正要难过时，却意外发现他在篮球场打完篮球正好也要回家。

例如，他会走着走着偷偷回头看我，见我快跟不上时放慢脚步，总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例如，在那段我喜欢他喜欢得很卑微的时光里，他或许也在喜欢着我？

21.

下个月是全国性的篮球比赛，学校极度重视这一次的比赛，所以篮球队员们没日没夜地开始操练，从早上七点开始，我就看见尚亦恫背着只装了一套干净衣服，毛巾，球鞋的背包踏出班上，又是一整天的操练。

之所以会知道他的背包里有些什么，只因为我身为班代，必须集齐了全班的作业，点算后交给老师，所以在我跟他讨作业时，他果断让我自己去翻。

于是，整个星期下来，我都没见他几面。

比起以前，他似乎更忙碌了。

我忽然怀念起以前，那时候，尽管我离他很远很远，但他总会在我的视线内，天天都能看见他的笑，他的装，和他的各个样子。

而现在，我只能在午休的时候，坐在篮球场周围看台的长椅上假装吃东西，其实是为了看他。

但还好看台的长椅离篮球场又高又远，而我也坐得离他足够远，让他看不见我的存在，再加上他近视挺深，打球的时候得摘掉眼镜，所以更不可能看得见我。

于是，我偷瞄得心安理得，非常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