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暗恋不能称之为爱情，但至少，它能称之为真心。

我曾经把所有的真心都掏空给你。

于是，那之后，我会把爱情，掏空给那最后一个人。

91.

越是接近毕业的日子，就越多不怕死的少女少男们来找尚亦恫和那个看起来行情不怎么样，但偏偏行情其实很好的桓子扬表白。有的送信，有的当面告白，尚亦恫都給一一回绝了，倒是那桓子扬每一个女生都试一下，又甩了人家。

“小妹儿！”在我去教室办公室的路上，忽然被人从后突袭，一把被揽住，拖住了我的脚步。“你看！这一切都证明了大爷我的魅力！”

我抬头往桓子扬手中晃来晃去的一叠东西看去，是一堆粉红色的信封，还伴随着香气，用屁股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又怎样？”我重重地翻了一个白眼，翻得我都怀疑自己的眼球是不是快脱窗。

“证明我的魅力啊！给你看看你三哥我有多少女人喜欢！”

“呵。”我冷笑。

“你想要吗？都给你啊！”说完，我怀中就多了一叠不属于我的东西。

“滚开！”我把信塞回去。“不喜欢就拒绝人家，不要玩腻了这个就换那个，臭男人！”我往他脸上喷口水。

“我也有！”董彧从旁边忽然跳出来，手中也拽着一叠信，只是明显比较少。

“现在的女生都瞎了吗！”这是我一边摇头一边的愤愤不平。

“我也有。”又一叠信出现在我眼前，又是粉粉色加香气，各式各样的香味混合在了一起，闻起来挺俗的，这让我不禁想，难道现

在的情信都没有点新意吗？

我看见尚亦恫笑得双眼眯起，等着我的反应。

“看上你的也都是瞎的。”我故作淡定的吐槽，还顺道自打嘴巴了一下，天知道我也是其中一个瞎子。

看见我如此淡定，他果然失落了，下一秒又重新打起精神来。“我看这些情书都写得挺好的，我念给你听听？”说完，他真的抽出其中一封，开始念。见一叠信也刺激不了我，他开始用肉麻恶心的信内容攻击我，非得逼得我吃醋为止。

“不准念！”我捂住他的嘴巴，却很快被躲开了。

“亦恫哥哥，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便深深地喜欢上你，在走廊与你对视了一眼，我以为你只会与我擦肩而过，但你却对我笑了……”我追着想捂他的嘴，让他闭嘴。

“我想，也许你是爱我的……”我追他跑，一下子全校都知道他在念情书给我听。

“！”他就是个幼稚鬼！

92.

“董日音，你会去我的生日派对吧？”桓子扬紧勾着我的脖子，用语言和行动来强迫威胁我，往我怀里拼命塞邀请函。

桓子扬是个富家子，所以在毕业前的最后一年包下了一间餐厅举办派对来庆祝他的生日，强迫了差不多全班的同学去参加，最后才来对付我，还勒令我一定得买礼物给他。“我好歹是你三哥。”他出杀手锏了。

“呃……”我用力挣脱，朝毕浩尘和尚亦恫投去求救的眼神。

“对啊日音，你会去吧？”毕浩尘居然完全没有想要救我的念头，被我在心里诅咒了个遍。

“亦恫有去吗？”在我那个保守古板的家庭里，能尽量少和朋友外出，我都会尽量减少，但几乎每次都会为尚亦恫破例。

“亦恫当然会去，对吧？”董彧替他回答，然后是尚亦恫的一声允。

“那我……也去吧。”我非常心虚的答应下来，一想到回去得征求那两老的同意，心就凉了半载。

结果在老爸老妈的眼神射杀下，我穿着衬衫长裤出了门，下楼站在电梯口等。因为桓子扬的家里我们这挺远的，我和尚亦恫又还没有驾照，只好麻烦他妈妈载我们去。

想到这个，我就异常紧张，只要每一次见他的家人，我都紧张，就怕他家人不喜欢我。

93．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尚亦恫和尚妈前后脚走出来，我紧盯着尚妈的脸，礼貌斯文地唤了一句；“阿姨。”

她微笑朝我点头，就走在我前头，完全不打算和我交流交流，我也不好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尚妈一向都对我不冷不热，总保持着一副温婉的模样，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问一下，让我觉得我这条媳妇之路大概凉了。

“快跟上啊。”尚亦恫摸摸我的脑袋，唤醒陷入悲哀中的我，我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尚亦恫他家的车挺大的，我小心翼翼拉开车门，坐到后座，什么声都不敢吱一声。

一路上，尚妈偶尔会和尚亦恫说点话，全然把坐在后座的我当做不存在，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我心里堵得慌，猜也猜得出来，她不喜欢我，非常不喜欢。

因为某一次，我遇见任苜芊一家人和尚亦恫一家人在聊天，尚妈揽住任苜芊的肩膀，亲密无间，笑得慈祥又灿烂，与在我面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就知道，在她的眼中，我是比不上任苜芊的。

“日音，你无聊吗？要不要听什么歌？”他们母子俩聊完天后，尚亦恫才想起我来，转头朝我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事儿，不用了。”微微一笑，我转头视线回到窗外，没看见尚亦恫失落的眼神。

“听点英文歌吧。”尚妈说。

“还是听点中文歌吧。”尚亦恫却不听，往车内的磁带机放了一盒胶带。

我忽然有些高兴，他会不会是记得我说过的不爱听英文歌，才可以播的中文歌呢？

“有爱就有恨

或多或少

有幸福就有烦恼

除非你都不要

跟你的温柔比较

一切变得不重要

没有你，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有爱就有恨

或多或少

想一次白头到老

说再见太潦草

看你头也不回地走掉

心里像火烧

分分秒秒没有你

管他艳阳高照……”

音箱里传来男性磁性的嗓音，在那个年头，最红最有名的大概就是歌手张学友了。

我原本不懂，不懂他们说的，听了他歌以后的心如刀割。

后来我懂了，当那个少年离我而去，当那个少年藏在我心底不愿散去，当那个少年重新出现在我眼前，然后对我说一句；“好久不见。”

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一首歌，代表那么一个人，只要那首歌还响起，那个人就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