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八世公爵——詹姆斯·提莫太·埃斯特雷耶——都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有多少天没有离开过这间豪华的卧室了。
从宁儿嘴里他知道自己所处的这个前皇家别业——俗称“北宫”——里驻扎着几十个他的“下属”;而就是因为这样,詹姆斯对于离开自己的“城堡”——这间卧室——心存恐惧。
詹姆斯当然并不怕观步真璃这位端庄温柔的漂亮姐姐,但其他的从未谋面的“下属”他却一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跟他们打交道。
虽然小时候祖父专门培养过詹姆斯的举止,让他知道怎么能够有个顶级贵族的样子,但毕竟之后那么多年混迹于社会最底层而且为了混口饭吃干了不少不上台面的事情,詹姆斯总觉得现在自己身上已经沾染了永远无法洗清的穷酸和猥琐——这样的他,还有什么勇气去面对那几十位准备奉他为领袖的陌生人呢?
但詹姆斯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终有一天得离开“城堡”去面对这些人。他开始变得焦虑,而为了抵御焦虑,他选择一刻不停的写作。
他把自己写进了剧情,他之前认为这样做法非常幼稚,但现在却发现,让这个他在小说中的化身随着剧情成长也是在给他自己能够鼓起勇气面对现实挑战进行预演。
不过今天,小说却也写不动了。
因为加入了“自己”和薇薇安,早先预构好的情节主线就不得不做出大规模的调整,而这并不是听上去那么容易。
詹姆斯已经把头皮挠出了好几道血口,最后不得不长叹一声将稿纸一推,然后就这么直接躺在地毯上望着天花板。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婷儿,那个身材娇小却前凸后翘、满脸娇憨妩媚、说话带着明显下加勒比省特有的软嗲口音的“床伴儿”。
当公爵说要把婷儿找回来之后观步真璃立即行动,派人拦住了婷儿乘坐的海船把她带了回来。而那之后詹姆斯让婷儿随时做好准备被召见却没了下文——因为他又被写作事业给缠住了。
好在,詹姆斯公爵今天终于想起了她。
詹姆斯犹豫了一阵子,从地上爬起来,鸣响了召唤仆人的电铃。
宁儿现身于暗门边。
“把……咳,把婷儿叫来吧。”詹姆斯脸色微红的下达着命令。
不到五分钟之后,卧室正门开启,身穿天蓝色连衣裙、脚蹬翠绿色高跟鞋的婷儿摇曳着身姿走了进来。
在一个标准的淑女礼之后,婷儿朱唇轻启。
“公爵大人,请恕婷儿梳妆的不够精细。婷儿知道公爵大人要召见之后,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收拾就赶来了。”
这姑娘的嗓音里带着一些微妙的鼻颤音,而这让她听上去似乎随时都在撒娇。
“叫我詹姆斯就行。”年轻的公爵真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同龄人在他身上使用显得过于生分的称呼。
“真的呀?如果真璃女爵知道了怪罪我不尊敬您,您可得替我说话。”婷儿甜甜的笑了起来,眼眉弯弯,一对酒窝若隐若现。
“放心,你是我的人,真璃无论如何不会为难你。”詹姆斯这句话说完就暗自觉得好笑:刚才明明一想起要跟外人打交道就惶恐,现在面对这位嗲声嗲气的小尤物自己又不由自主的表演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来。
“哎呀……公……呃,詹姆斯,‘你是我的人’这几个字可是婷儿这么多天来听到过的最动听的话了。”婷儿又行了个礼。
“那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坐。”詹姆斯拍了拍沙发上自己身旁的位置。
“遵命。”婷儿快步走了过来,她饱满挺翘的胸部随着步伐的节奏赏心悦目的上下跳动着。
婷儿脸面上的妆容一直算是很鲜明,但让詹姆斯意外的是,离得这么近才发现,她并没有涂抹任何气味浓烈的香水——应该说是什么香水都没有用过,她这娇小纤细却同时又丰盈诱人的美妙躯体是在散发着少女那特有的充满活力的自然气息。
坐下之后,婷儿原本及膝的裙边就被拉伸到了膝上数寸的位置,而这就让她光洁的大腿露出了一截。
这弧度完美的曲线太诱人了,詹姆斯心里产生了立即就凑上去赞美般的吻上几下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公爵还是要有个公爵的样子。
而且……其实是他的确挺害羞的,他甚至又开始在心里嘀咕是不是又该让婷儿退下。
“咳咳……”詹姆斯用几声假咳当做开场白。
“婷儿,你多大了?”詹姆斯正襟危坐的问着一个凑数的问题。
“十八岁整。今年三月刚刚过的生日……哎呀,等下,对不起哦詹姆斯,我现在已经要十八岁半了耶,不能再说自己是十八岁整啦。您把我当做十九岁好啦。”
“哈……”詹姆斯轻笑了起来。“这么说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姐呢。我也十八岁,不过生日是六月,年龄比你小。”
“啊?真的?可你……可你……”婷儿淡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
“我怎么了?”詹姆斯鼓起勇气把手搭在了婷儿的肩上。
“你长得好高耶!比我小的男孩子这么可能长得这么高?”
“身高跟年龄没什么关系呀。我可是见过十四五岁就长成六尺五寸的人。”
“诶?哦,是哦,是这么回事。可我好矮……对了,詹姆斯,我一直想做一件事,请答应我好么?求你啦。”婷儿轻轻摇晃着詹姆斯的手臂。她本身语气就像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撒娇,现在真的开始撒娇了,那就顺利成章的直接融化了詹姆斯的心脏。
“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亲爱的婷儿。”詹姆斯现在陡然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小姐姐”。
“我嘛……我想跟你比比身高啦。请你站起来好嘛亲爱的,我看看我到底比你矮多少……”
“亲爱的”这三个字用婷儿那软嗲的口音说出就更增添了几分撩拨的意味,詹姆斯简直快要醉倒了。他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婷儿的顶发说道:“行啊,比比看。”
詹姆斯是标标准准的六尺整,而穿了高跟鞋的婷儿的头顶仅仅与他的下巴齐平。
“我好矮,我简直是个侏儒。詹姆斯,前几天你让我‘回家’肯定是因为嫌弃我个子不够高。哼,真璃女爵还有宁儿都比我高很多,你肯定非常看不起我。”婷儿听上去是在埋怨詹姆斯,但实际上她却一头扎进了詹姆斯的怀里。
“好啦,好啦,别胡乱给我扣个‘只喜欢高个子女孩儿’的大帽子。我就实话实说,宁儿随时可以转变成我的床伴但我根本就对她没有任何需求。否则,怎么可能把你这已经坐上海船的丫头又给揪回来?”
“你果然在怪罪我……”婷儿嘴唇撅的老高。
“怪罪你什么了?”
“怪罪我当初一听你说不需要我就发脾气要回故乡。婷儿不该这么做的。”
“哦……呵呵……”詹姆斯笑了起来。“原来溜的那么快是你的问题。”
“我……”婷儿稍作停顿之后凛然说道:“我可是正经体面人家的女儿,当我此生唯一想尽心侍奉的男人拒绝我之后,我不可能跟那些奴仆一样全然脸面不要的赖在这里。”
“呃?”詹姆斯再次意外到目瞪口呆。他本以为给他找来的“床伴”应该是风尘女子——婷儿的气质的确也有点像,可没想到居然她还是“正经体面”人家出来的。
“不是正经人,怎么可能有资格陪伴公爵大人你?当时面试时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想靠作假、表演蒙混过关,但却都被真璃女爵给揪了出来。”
“哦?面试?这么说你是打败了很多竞争者才来到了我身边?”詹姆斯一下子就对“面试公爵床伴”的细节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这可是对小说里那个不可一世的“天永帝国”选妃流程的第一手参照。
“可不是嘛,初试的时候堪称盛况空前耶。好几十个来自全国各地、种族和肤色各异的漂亮姑娘齐聚一堂。不过……没过多久,一多半人就被赶出了‘北宫’,因为……想要侍奉公爵大人,最首要的条件就是:必须是真真正正的处女。”
“处……处女?所以,你……”詹姆斯此时心里既兴奋又深有负罪感:这么说,婷儿肯定是个处女,而如果今天晚上要睡了她的话,那岂不是……
詹姆斯跟好几位年龄各异的女人有过性关系,但他从来没有跟处女上过床;而祖父曾经极为严肃的教诲道:作为一个顶级贵族,如果破了哪个姑娘的处女身,就算不能娶她,那也必须尽量终身维护她。
“我呀……我肯定是哦……”婷儿面色飞红的低下了头说道:“不过别担心,詹姆斯,虽然我本身是处女,之前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但……但……床上那些花样,婷儿都懂。”
“诶?这……这不是自相矛盾嘛?”詹姆斯忍不住用极为不体面的姿态挠起了脑袋。
“就是真璃女爵这个自相矛盾的要求才把婷儿带到了你身边,我的公爵大人。她要求床伴要出身好、是处女、但却得精通在床上取悦男人的办法。婷儿厚着脸皮说一句,如果不是恰好有我存在的话,真璃女爵就算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完全符合条件的人。”
“所以,婷儿,你的出身……说说看。”詹姆斯觉得更有趣了,真璃布置了天大的难度,正常说根本不可能有人满足婷儿提到的这三个条件,所以……真璃的用意是……
还没等詹姆斯想出个至少算是阴谋论的答案,婷儿就已经开腔了。
“詹姆斯,我的公爵,在婷儿陈述出身之前,请您先宽恕婷儿的一件过错好么?”
婷儿正准备单膝跪倒,詹姆斯却一把拉住了她柔软细腻的手。
“不必多礼。你是我的人,你在我面前没有错。”詹姆斯又想笑了:这不正是他笔下那个智商不正常的“天永帝国”末代君主的台词么?
“婷儿一直没有跟您说过我的真实姓名。婷儿是真璃女爵给我起的名字,可真正的我并不叫这个。”
“早就想到了。说吧,你真名是什么……哦,公平起见,我先说我的全名:詹姆斯·提莫太·埃斯特雷耶。”
“我……我姓泽宫,日耳曼语名字叫薇薇安而秦语名字是若薇……”
“薇薇安!”詹姆斯惊呼了一声,险些从沙发上直接跳了起来。
“呃……对不起……”婷儿把头低下说道:“我知道这跟公爵您的爱人重名了,可……薇薇安千真万确是我从小叫到大的真名。如果您不喜欢的话,请您下令让婷儿把选民证上的真名改了。真璃女爵可以帮我很轻易的办成这件事。”
“不用改,另外一位薇薇安也算不上是我的爱人。不过,我还是继续叫你婷儿好么?别看我皮肤接近努比亚人神圣的黑色,我骨子里依然还是个远东人,所以我应该是更喜欢这种有点古色古香的名字。”詹姆斯眼中满是爱意的说道。没错,跟婷儿——或者说是薇薇安·泽宫或泽宫若薇——独处了十几分钟之后,年轻的公爵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一直眼角含笑的“小姐姐”。
至于另一个薇薇安——薇薇安·鲍尔——既然已知可能是危险的敌人,那就让她湮没在记忆中吧!此时詹姆斯真是觉得自己前十几年都是白活了。薇薇安·鲍尔以外的女人完全从相貌到身材只能用“歪瓜裂枣”来形容,而薇薇安·鲍尔本人虽然外形算是优秀但毕竟年龄太大了。
“好呀。”婷儿的酒窝更明显了。“实话跟您说,无论是薇薇安还是若薇,这都是我那位暴君般的母亲强加给我的。我非常喜欢‘婷儿’这个名字,这意味着我的确获得了新生……哦,还要补充一句,我……我是个纯粹的远东人,我的眼睛本身是黑色。但我天生就近视的很厉害,母亲既不想让我戴眼镜也不想让我做个半瞎子,于是她去医疗魔法使那里求助……而魔法手术之后,我的眼睛就永远变成了淡蓝色。”
娇小苗条却同时也饱满丰盈的婷儿真的堪称是吐气如兰,而这完全是给詹姆斯内心深处那原本就已经满溢的冒泡的情欲油沼扔进了一根兴高采烈燃烧着的火柴。
年轻腼腆的公爵一瞬间变成了头亢奋的野兽,他陡然捉住了身旁少女的下巴,将其拉到自己面前,然后用力的吻了上去。
在恰到好处的微弱抵抗之后,婷儿投降了。她牙关城门大开,放任詹姆斯那条如巨蟒般蠕动的舌头攻了进来。
自然而然的,詹姆斯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把手伸进了婷儿的领口。
婷儿没穿胸衣,恰好可以被詹姆斯一只手全部握住的乳房尖端微微上翘,捏起来紧实且极其富有弹性。她那玉米粒大小的乳头已经硬硬的勃起,揭示着她正全身处于兴奋状态。
詹姆斯曾跟六个女人有过肉体关系,而此时他确定婷儿的乳房是他摸过手感最好的一对。以前上过床的某个记不清名字的姑娘胸部几乎跟她的头一样大,但却软塌塌的像是灌了轻奶油的气球——詹姆斯终于明白,自由市场上有个浪荡子说过的话是绝对正确的:女人的奶子,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形状和质感。
因为手感太好了,詹姆斯全然停不下的揉捏着——简直是让人上瘾,他几乎确定,如果每天都能把玩一番这对秒物的话,保证什么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婷儿的身体开始颤抖,她的嗓子眼里不停的发出轻柔而婉转的“嗯嗯”声,而这让詹姆斯那早已梆硬的阳具几乎要顶破裤子冲将出来了。
但他并不急于进入最终的“正题”。一是因为还没有过够抚摸婷儿乳房的瘾,二是因为……詹姆斯从未应对过处女,而关于处女“第一次”的传说他倒是听过不少,所以他有点紧张,生怕会弄得婷儿大出血——这是最可怕的关于处女的传说:“第一次”造成的流血不止连医疗魔法使都搞不定,遇到这种情况的女孩只能等死。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摸一整晚的胸吧。詹姆斯正在盘算什么时候适合进入下一步,婷儿却轻轻的推了推他。
詹姆斯停止了那极富有侵略性的亲吻,但手却还没离开婷儿的乳房,大拇指跟食指依然在起劲的捻动她的乳头。
“怎么了?”詹姆斯问道。
“呃……呃……”婷儿嫩白的小脸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跟海棠花一样的颜色,而她那原本一直有着活泼妩媚的眼神的双眸居然看上去颇有一种“涣散”的感觉。
“怎么了,不舒服?”詹姆斯关切的问道——当然,他的手还是停不下来。
“不……公……公爵,詹姆斯,亲爱的……你……你一直这样弄的话,我就要……就要‘去了’……”婷儿一边说话一边发出着粗重的喘息。
“去了?”詹姆斯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婷儿不喜欢自己的胸部被不停的把玩,准备罢工不干走人?
“就是……高……高潮……性高潮……”说完这句话之后,婷儿的脸更加的嫣红了。
“啊?”詹姆斯更加迷惑了,他明明还没真正开始啊。女人的性高潮不是要通过被插入或抚摸阴部实现么?
“我……我的身体有些奇怪,如果一直这样弄我胸的话,我就会‘去了’……公爵,请停下好么?”
“哈?”詹姆斯目瞪口呆。居然有女人会因为胸部被不停抚摸就能高潮?这可就超出他的知识范围了。不过……有意思,作为一个作家,知识面越广自然越能写出好的情节。
于是詹姆斯根本不准备停手,他想见识下一个处女是如何仅仅因为胸部被刺激就达到性兴奋的顶峰。
“我的公爵大人,停下好么,求您了……真的……再这样下去,我可能马上就要……”婷儿身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了,她捉住了詹姆斯的小臂,却无力真正阻止他。
“那就这么‘去了’好了。为什么要停下来?”詹姆斯变本加厉的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
“不不……詹姆斯,婷儿还没让您舒服,婷儿不能自己率先就……这样是对您不敬,真璃女爵会罚我的……”已经快要冲上顶峰的婷儿努力的把一句话说完,眼中全是惶恐。
“有我在,她才不敢罚你。别怕,放心大胆的‘去吧’。”詹姆斯一边说着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和速度。
“天哪……婷儿……我……啊……”年轻的南方姑娘这下彻底沉浸到了难以抗拒的快感之中。十余秒之后,她闭上了眼睛,把头歪向一边,肩膀上下起伏了数次,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是……已经‘去了’?”詹姆斯端详着婷儿那仿佛刚刚经历过百米冲刺的面庞饶有兴味的问道。
“嗯……是的……”婷儿点了点头,气息微弱的说道。
“人类的身体真是奇妙。”詹姆斯由衷的赞叹着。
“可是,亲爱的公爵……”婷儿把头深深的埋进詹姆斯的臂弯。“请不要觉得我奇怪好么?我知道绝大多数女人都不会跟我一样,请不要把婷儿当做不正常的怪物。”
“怎么会。”詹姆斯温柔的抚摸着婷儿肌肤无比细腻的颈部。“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最诱人的姑娘,毫不夸张的说,我喜爱你的一切。你的长相、你的身材、你的性格——以及你这独特的‘本领’。”
“谢谢您……詹姆斯。”婷儿眼神迷醉的看着这位高大俊郎的年轻贵族。“婷儿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个子矮,口音重,胸也不够大,更没有任何的才艺。无论是真璃女爵还是宁儿姐姐都比婷儿更配得上‘诱人’这两个字。但是……婷儿知道亲爱的公爵您是真的对平凡的我更感兴趣,所以当真璃女爵派出的快船拦住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跟他们回来啦。您给了婷儿第二次机会,婷儿此生一定尽全力服侍您。”
詹姆斯隐约觉得婷儿的话让他有了某种不适感,但在欲火熊熊燃烧的当下,他自然是选择忽略所有的疑点。
“所以,准备好了么?我们要正式开始了。”詹姆斯还没等婷儿张嘴回答就开始拖拽她的连衣裙。
婷儿立即乖觉的举起了双臂,而这就让詹姆斯轻易的把那天蓝色的连衣裙从婷儿娇小的身躯上扯了下来。
裙子下面什么都没有,没有胸衣——这之前已经知道,没有束腰,没有衬裙,只有一条样式极其简单的底裤。婷儿几乎就是在完全的裸体之上罩了件衣服而已。
“对不起……”婷儿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
“对不起什么?”詹姆斯盯着婷儿那略有几分赘肉的腰肢随口应着——这样的赘肉一点都不会起负面作用,反而让婷儿看上去更加的可爱了。
“我们下加勒比省的女孩子不穿束腰和衬裙,这……这太粗鄙了是么?您肯定会因为这个嫌弃婷儿的。”
“哈哈哈……”詹姆斯笑了起来。“如果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你才会嫌弃我。废话少说,你就只告诉我,你准备好了吗?”
“婷儿准备好了。”极为娇俏可人的十八岁女孩眼神笃定的点了点头。
“那我开始了。”詹姆斯说完这几个字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把婷儿的底裤扯下扔到了一边。
下体的毛发精心修剪过,花朵般的私处湿润娇嫩且紧紧闭合。詹姆斯从没有亲眼见过处女的股间是番什么景象,但婷儿这看上去连一根筷子都无法插入的阴部让詹姆斯确信她的确是所谓的“未经人事”。
詹姆斯手忙脚乱的解着自己的裤带,但瞬间心念一动,他停住了。
“真的是处女么宝贝儿?别误会,我丝毫不歧视非处女,但我得搞清楚以免让你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咱们俩的关系还持久着呢,我可不想让你跟我正式的第一次就蒙上阴影。”詹姆斯这几句听起来像是中年男人在试图用最小代价占有‘干净的’年轻女孩时口里常见的谎言,但我们年轻的埃灵堡公爵却是百分之百诚恳的。“关系持久”意味着詹姆斯绝不会把婷儿“玩够了就扔进垃圾桶”。
“是处女,百分之百的;虽然我见识过很多,但我自己却从没有去做过那样的事情。这还得感谢我这具不正常的躯体:既然捏捏胸就能高潮,我下面自然也就不一定非需要什么刺激。我本以为我这样是不正常,是怪物,但现在看,这却避免了我在欲望强烈的时候会抛弃掉一切的理智去找陌生男人——正是我母亲期望的。而如果我早年有一星半点的稍微‘忍不住’,今天服侍公爵您的就是另外的女孩了……啊对不住……”婷儿捂住了嘴,眼神慌乱的说道:“婷儿肯定会被真璃女爵狠狠惩罚的,她希望给您找来的伴侣真的曾经连一丝欲望都没有可婷儿不是这种人,婷儿面试的时候撒谎了……您如果不喜欢,请下令赶走婷儿。”
“如果从来没有过欲望,那么现在面对我也不会有。我可不想要个大号布娃娃。婷儿,我喜欢你能全心全意的跟我交合。婷儿,我很喜欢你,我甚至已经爱上你了。答应我,永远跟我在一起好么?”詹姆斯半真半假。如果按照目前的心境,他自然希望婷儿这个世所罕见的尤物永远伴在他身边,可如果以后激情退却之后呢?詹姆斯想到了自己在全面接受婷儿这个新的薇薇安之后是有多迅速就把上一个薇薇安——薇薇安·鲍尔甩在了脑后——所以,只要人不是永远停留在某个瞬间,‘永远’二字永远只是个虚浮的空话。
“我亲爱的公爵,我亲爱的詹姆斯,你的婷儿、薇薇安·泽宫、泽宫若薇——无论旁人如何称呼我,我永远属于我最爱的詹姆斯公爵大人你本人。换句话说,我是你独占的私产。”
这样动情的话如何能不彻底点燃詹姆斯?他一秒也不想再耽搁了——裤子迅速脱掉,顶端已经溢出兴奋的液体的长枪雄赳赳的直赴那温软湿润的战场。
然而就在进入“战场”前的一瞬间,詹姆斯又停住了。
“那什么……鱼肠子呢?你带着没有?”詹姆斯四下张望着问道。
“诶?什么?鱼肠子……?”婷儿好奇的问道——她一直用双手遮着眼睛。
“避孕套!我不是不认为你有资格做我孩子的母亲但现下并不是你怀孕的合适时机。”詹姆斯表情认真的说道——是呀,虽然对于女性的奇妙身体还有诸多的未知,詹姆斯至少明白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状态下跟姑娘做爱会极其容易让她们怀孕——尤其是婷儿这样的年轻女性。
“婷儿……婷儿的母亲因为怕我因为忍不住偷吃禁果而怀孕,所以在治疗我眼睛的同时还要求那位医疗魔法使给我的身体加诸了避孕咒……所以,除非我找到他给我解开咒语,我是绝对不会受孕的,而这也正是真璃女爵满意我的原因之一:她可不想让随便什么人就怀上至高无上的公爵后嗣。”
“嗯……好吧,这样也有道理。”詹姆斯自然也没欲望在十八岁就当爹,而且还是在现在这种有些莫名其妙的境地下。他可还对真璃他们这些人的目的有些怀疑。
“那么……”詹姆斯正准备高喊一声“我进来了”但却再次暂停了下来。
“别捂着眼睛,不想看到我么?”詹姆斯拍了拍婷儿的手背。
“不……不是不想,是婷儿不敢……不敢看到公爵你的……那个……。”
“不敢?我的‘那个’长得并不像怪物啊。”詹姆斯迷惑不解的说道。
“您是公爵,是贵族中的贵族,所以您的‘那个’并不是普通人有资格可以看见的……”
“哈哈哈……”詹姆斯大笑了起来。“公爵的那玩意难不成还会被人看一眼就短一截?而且你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你是把初夜献给公爵的女人,按照过去的规矩明天一早我就要给你个女伯爵的封号了。”詹姆斯略思索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当然现在我也可以写这么一个封爵敕令,不过现在的政府就不会认可这样产生的贵族的了,但我想至少真璃他们应该不会把我的敕令当废纸。”
“真的?您愿意这么做?”婷儿迅速地就把双手从脸上拿开,她眼睛里全是惊喜的光芒。不过她旋即就赶忙补充道:“您不一定真要这么做,婷儿不是为了什么爵位才想陪伴您的,婷儿……呀……”娇俏的少女目光稍微移动了一下之后就满面惊恐的捂住了嘴,好半天没有开口。
“怎么了?”詹姆斯左右看了看,心想:难道是有只大蜘蛛爬上了我的肩膀?
“好大……为什么会这么大……”婷儿直直的盯着詹姆斯那高昂着头的阳具。
“呃?”詹姆斯一愣。
“不需要谬赞我,我这玩意就是普通水平。”男人被漂亮女人称赞“大”肯定会沾沾自喜,但詹姆斯并不是个会把所有奉承话都照单全收及信以为真的人。根据之前那些女人的评价,詹姆斯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尺寸真的在所有男性中只能排在中游。
“可是……可是……比我想象中大好多。虽然听人说过很多,但我真是从未亲眼见过成年人的‘那个’。我只有次不小心看到过我弟弟的——那时候他只有十岁。我以为男人的‘那个’一直都是那样的大小……我好蠢。”婷儿颇有些尴尬的说道。
“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我的宝贝儿。人身上的任何部位——除了眼珠子——怎么可能从小到大尺寸都不会变?”詹姆斯再次由衷的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跟婷儿聊天其实可能跟与她做爱可以带来同等程度的快乐了。
“是,是婷儿什么都不懂,可婷儿现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长得有点不对头……”婷儿微微撅起了嘴。
“怎么又不对头了?哪里不对头?”詹姆斯上下打量着面前这具生的极为玲珑精致的躯体——很完美啊,怎么可能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我的……我的‘那里’……”婷儿颇有些紧张的问道:“我的‘那里’是不是太小了?我觉得我可能把自己的大拇指放进去都困难,而詹姆斯您……您那么大,会挤不进去的吧?婷儿是不是他们说的那种‘石女’?”
“傻瓜。”詹姆斯把手放在了婷儿润湿柔软的阴部轻轻抚摸着。“这里的肌肉伸缩性好得很,比我再粗一倍的东西都进得去。而且,‘石女’指的是完全没有长这器官的女人,你怎么可能是‘石女’。”
“呃……婷儿又惹公爵您笑话了。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我‘那里’在女人里面算什么水平?呃,我指尺寸……”
“女人似乎并不会比拼下体的尺寸,不过理论上说越小的给男人的刺激越强烈——当然,也不能小的真的根本进不去。而你的这个呢,嗯,应该是恰到好处。婷儿,你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詹姆斯一边认真的回答着,一边继续爱抚,他明显感觉婷儿阴道口渗出的液体越来越多了。
“谢谢……公爵……詹姆斯……希望婷儿能随时让您满意……”
“那真的要开始咯。”虽然跟婷儿闲聊十分开心,但毕竟还是真的享用一番这个尤物才更吸引詹姆斯。
詹姆斯尽量轻柔的让龟头顶入婷儿的体内,然而仅仅前进了不到半寸他就停住了。
“怎么啦詹姆斯?果然是婷儿太小进不来么?”婷儿面色潮红但却又现出了惶恐的神色。
“不……再往前你可能要觉得有一阵疼痛,可要挺过去。”詹姆斯其实是完全拿不准女孩子那道神秘的薄膜具体在什么位置,他生怕一不小心在婷儿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顶破了它,或者真的造成了传说中无法抑止的大出血。就算不会大出血,如果他这第一下就给婷儿造成了很不好的心理阴影他会觉得非常自责——虽然明知道实际上这姑娘就是真璃给他找来的性玩具,但因为对她的喜爱,詹姆斯还是极为希望他在婷儿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正面的。
“应该……应该不会很痛吧。姐姐们都是这么说的……詹姆斯,婷儿不怕疼,您带给婷儿的疼痛都是婷儿的荣耀。”婷儿的话听上去很勇敢,但看得出来她还是挺紧张。
“那……我继续了。”
詹姆斯小心翼翼的慢慢突进。
水很多,里面很紧——仿佛确实要比非处女紧一些,不过也许是错觉,因为詹姆斯也记不很清楚之前在女人阴道里的感觉是什么样了。
当然,对薇薇安·鲍尔身体的记忆还是能够回想起一些,接近四十岁的她似乎也并不比这十八岁的处女婷儿松到哪里去——当然,也许记忆是不准确的,而且这个时候了,身下是‘这一个’极为惹人爱怜的薇薇安,怎么能还想着‘上一个’薇薇安呢?
詹姆斯收回了思绪,专注于眼前的美妙胴体。
“怎么样,什么感觉?”詹姆斯眼看自己的阳具已经被吞没了一半,终于忍不住问道。他知道做爱时喋喋不休的逼问对方是否感觉良好是非常自私且扫兴的行为,但面对婷儿这初次经历性事的女孩他忍不住还是要多嘴几句。
“挺好……感觉里面好涨,而且现在我脑袋有点发晕。”婷儿目光迷离,轻轻的娇喘着。
“不疼?”
“没有感觉到疼耶……婷儿……婷儿好喜欢这样的感觉……”
“婷儿,我爱你,所以不需要对我隐瞒什么。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告诉我,好么?”詹姆斯看着婷儿淡蓝色的眸子,温柔的说道。
“婷儿明白。婷儿也爱公爵……婷儿真的没有一丝半点的不舒服,婷儿觉得自己在向天堂的门口一步步的迈进……”
“你这小妮子,可真是会讨好人。”詹姆斯捏了捏婷儿柔软的腰肢。他在内心无比受用的同时却又隐隐的担忧:会不会永远无法真正触及婷儿的内心、永远无法知道婷儿真正的性格呢?笔下塑造了诸多人物的詹姆斯坚定的认为,没有任何人生来就喜爱讨好他人,如果每句话都在试图让听者愉悦,那一定是在全力遮蔽着原本的自我。
但婷儿接下来的回应却让詹姆斯几乎感动到流泪。
她说:“婷儿没有故意讨好詹姆斯。婷儿最早是被连蒙带骗送来蜜瓜岛参加面试的,而被真璃女爵选中之后,婷儿一直在谋划找个机会逃出去。但是,后来婷儿亲眼见到了詹姆斯你,我真的一下子就爱上你了。高大、俊郎、皮肤黝黑,这是婷儿从小就幻想可以拥有的终身伴侣。我本以为这样的男生不存在,但那一天我亲眼看到了公爵您本人……我想那天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我的心已经快跳出口腔了。我祈祷上帝让公爵多看我一眼然而詹姆斯你却说让我‘回去’。我哭了好久好久,然后我毫不犹豫的踏上了返乡的海船,因为婷儿当时以为,以公爵的身份,肯定看不上婷儿这样的小矮子……后来,突然有一艘挂着熊狸旗帜——真璃女爵家徽——的快船追上了我们,说让我跟他们回去。海船的船长是婷儿的熟人,他坚决不同意我离船,他说一定要把我送回我母亲手上,可婷儿选择绝不屈从他!我告诉真璃女爵的船员我要回马丁波利斯然后我跳进了海里。那天浪很大,我以为我会被淹死然而真璃女爵的部下真的好厉害,居然把我救了起来……然后,我就回到詹姆斯你的面前啦。我好庆幸那个瞬间上帝给了我勇气跃出返乡海船的船舷……呃……”婷儿戛然而止,可怜巴巴的看着詹姆斯说道:“公爵,我错了。这种时候……我不该叙述这么多自己的事情……好打扰您的兴致……”
“你的确错了。”詹姆斯极为夸张的皱起了眉毛。
“啊……对不起,请公爵责罚婷儿。”年轻的南方尤物又满脸真诚的惶恐了。
“责罚?那我对你的责罚就是……”詹姆斯笑了笑,胯部猛然前送——好了,这下整根都进去了。
詹姆斯也不是莽撞的暴君,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他也想明白了,既然进去了一半还没让婷儿的身体出现任何问题,那么他也不需要过度的小心了。
不过现在有个疑问却又浮现了出来:既然如此,婷儿真的是处女么?不是听说处女第一次无论是否真的流很多血都会疼的死去活来么?
当然其实詹姆斯不关心这事,无论婷儿是不是真正的处女,他现在都很喜爱她——至少是现在。
“啊……”婷儿惊叫了一声,但看上去还是一点都没有受痛的样子。“感觉……好像顶到了很里面……婷儿现在真的脑袋好晕……”婷儿一边说着一边把右臂放在了额头上。
“所以,一点都不疼?”詹姆斯好奇的再次确认。
“可能……有一点点?有点像是从指尖撕下一块干皮的样子,但我不确定耶……”
“呼……”詹姆斯此时其实内心颇为轻松——无论婷儿到底是否真的是处女,至少她没有大出血。
詹姆斯缓缓的把阳具撤出了“战场”,然后他立即就发现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他放心了。他一点都不在乎婷儿是非处女,他只在乎这专门被找来取悦他的姑娘有没有说谎——看来是没有。
“瞧。”詹姆斯指着自己的下体说道:“对于女性来说,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借用一句用最烂俗的话:你终于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呀!”婷儿眼睛再次瞪的浑圆。“这是……我的血?”
“当然,难不成是我的?第一处男可不会出血,第二我也不是……处男。”
“看来姐姐们没有骗我。她们都说其实第一次并不疼,那些叫的撕心裂肺的都是别有用心的装模作样……”
“姐姐们?姐姐们是谁?”詹姆斯没有立即返回“战场”,而是饶有兴味的提出了问题。
“姐姐们是……呃……公爵,请相信我,婷儿对上帝发誓我肯定是正经人家的女儿,但是我从小生长的环境嘛……可能有些复杂……”
“怎么复杂了?说来听听。”詹姆斯此时脑子灵光不停的闪现:“复杂”?复杂才好啊,小说里的人物背景必须足够复杂才能写出深度嘛。
至于下半身现在那急于释放的迫切欲望……就先放下几分钟吧。在詹姆斯看来,任何事情都不如给小说创作收集灵感重要。
“婷儿的祖上其实真的是位女伯爵,但因为家族世代都不上进,按照帝国法律,无功贵族每三代一降级,结果到了伟大帝国被谋逆者背叛之前的十年,我们家就彻底变成平民啦。当然……跟一般的平民不一样,我们一直还是享受优待,但是……好多代也没出现任何人有能力扭转家族的命运,直到我母亲成为了家族成员。她可是雄心勃勃,她要重振家族光耀,但在目前这个时局,她再有雄心又能如何?试了又试,败了又败,家里仅有的积蓄被她消耗殆尽但一切都没有起色。这个时候,她得知帝国贵族的后代在‘特殊行业’经营享有特殊优惠……于是……我们家的公馆变成了给男人提供服务的‘福寿营’,而之后我就有了很多很多的‘姐姐’。”
“嗯?”詹姆斯只思考了几秒就明白,所谓“福寿营”就是妓院,而婷儿口中的“姐姐们”就是那些不得不终身做皮肉生意的可怜姑娘。
“姐姐们起先是不被母亲允许跟我打交道的,但后来因为母亲自己要应付的事情太多,我平时跟谁聊天她就实在没工夫去管了,所以我就跟很多‘姐姐’变成了好朋友。她们教给了我很多事情。之所以有她们跟我说的这些经验,我才能在今天最终得到服侍公爵您的这个机会。但请原谅这个不诚实的婷儿……虽然我当初在真璃女爵面前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让您享受、快乐的手段,可我完全不知道实际该怎么做,我只是背诵‘姐姐们’告诉我的东西而已……所以您也知道了,我连正常成年男人的‘那个’该有多大都不清楚……”
婷儿看上去很真诚,真诚到了可怜的程度。詹姆斯选择全盘相信她,因为这位“小姐姐”方才说透露的信息没有一点是对她本人有利的;詹姆斯确定如果他突然说要赶走婷儿、床伴必须换人的话,一丝不苟的观步真璃女男爵必定会很快办妥。
“婷儿,你家族出自伯爵,你自己也马上就要拥有一个女伯爵的头衔……我只能说,一个公爵的真正夫人也不过如此了。”
詹姆斯不等婷儿有任何回应就用极具占有性的吻封住了她的唇。
然后,詹姆斯一直蠢蠢欲动的阳具迅速的再次突进了婷儿的体内。
既然已经“破处”,既然她根本不疼,那过度的小心翼翼就没必要啦。已知身下的姑娘明白享受性快感的意义,那过于小心反而会让她心生反感咯!
随着詹姆斯抽插的速度逐渐加快,他明显的可以感到婷儿阴道里分泌的液体也愈加丰富。
更要命的是,一直羞涩矜持的婷儿终于在詹姆斯不停歇的进攻之后放声啼叫了起来。
婉转、悦耳、媚进了骨子里却绝没有一星半点的夸张。
尤物,完完全全的尤物。婷儿——薇薇安·泽宫或泽宫若薇——简直就是专为点燃男性性欲而生的香艳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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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步真璃女男爵——或者遵从她在公众面前最喜欢的称呼玛丽·观步——被清晨透入卧室的第N股阳光唤醒。(注:“真璃”这个东岛秦语名字在日耳曼语中转写是“Mari”而“玛丽”——大家都明白——是“Mary”)
“什么嘛……”二十七岁的女男爵原本选择翻个身继续刚才那奇妙的异域冒险梦境,但当眼帘落下十几秒之后她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了。
“该死!”真璃愤愤的骂道:“虚报葡萄酒酒精含量的家伙都该被吊死!”
不过很快她的眼中就再次泛起了柔情——因为她看到了刚才跟她比邻而卧的那个高大精壮的男人。
“还好没吵醒你。”观步真璃吻了吻男人的脸颊——真的是‘还好’,忙碌了一夜的他此时根本不可能被此种剂量的外界干扰唤醒。
“哎呀……昨晚上简直是……呃……嗝……”观步真璃打了个依旧明显含着酒精气味的饱嗝,稍稍尴尬的看着地摊上那散落一片的男女衣物。
自从把詹姆斯公爵迎到蜜瓜岛上之后,观步真璃就一直住在“北宫”而没有回过家,也就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爱人。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一点都没错。这对只是数天未见的男女昨晚上所做的可比他们的新婚热烈多了。
“头晕死啦!”女男爵用力拍了拍额头,冷不丁瞥见了床头柜上的闹钟。
“什么嘛!不过九点而已,再睡会!”观步真璃仰面朝天的倒在床上。
可就在她马上就要回返梦境冒险的一瞬间,卧室另一端的电话铃响了。
“该死!该死,简直是专门跟我作对。”
观步真璃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使劲揉搓着眼角。她蹒跚的走到电话旁,拿起听筒没好气的吼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早餐怎么准备别问我。我又不懂烹饪。”
然而两秒钟之后她整个人就完全变了样。
观步真璃严肃认真的对着听筒说道:“好,我马上就去。”
女男爵开始忙乱的捡拾着地毯上属于自己的衣物然后用最快速度往一丝不挂的白皙身躯上堆叠着。
还好——这次的“还好”就非常重要了。公爵召见,而看样子她不会迟到。
观步真璃拧了下门把手却又快步回返。她扯了张稿纸,然后用铅笔字迹娟秀的写下秦语的:“老公,醒了就赶紧回家陪孩子们。“这句话。
稿纸被真璃轻轻的放在床上熟睡的男人身旁,然后女男爵就迈着如常端庄雅致的步伐走出了自己在“北宫”的房间的大门。
在敲响公爵卧室大门之前,观步真璃突然犹豫了好半天,因为,今天的公爵有点反常。
公爵往常都是接近上午十一点才会起床可今天……
一定是有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昨夜的公爵必定是非同寻常的,因为他召见了‘床伴’婷儿。
真璃作为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团体领袖也非常明白婷儿会多么的让男人着迷——这也正是她在众多竞争者之中选择这位总体测试分数仅仅是中不溜——当然她一直很自信的认为自己是无可替代的独一份——的下加勒比姑娘的原因。
当然,如果不足以能让公爵足够着迷的话,公爵也就容易忘不掉那个潜在危险性巨大的薇薇安·鲍尔。
婷儿个子太矮,她的一张小嘴总是不由自主的说些有的没的,她看样子绝不可能服从女爵传授的所有规矩——但最终真璃还是选中了她。
也许是……因为她的性格跟童年时的真璃有诸多相似之处?
不过无论如何,下加勒比人……这样的身份现在本身就是个定时炸弹,真璃有时候有些后悔当时凭第六感留下了婷儿但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
真璃在叩响公爵卧室的大门之前彻底准备好了可能将要面对的两件棘手的事情:第一,公爵跟她说这个婷儿心怀鬼胎,他已经亲手把她掐死了;第二,公爵说婷儿小小的一只玩起来不过瘾,他需要真璃这样身高腿长的女人,他毕竟当面问过真璃能不能去承担安排给婷儿的职责。
“诶?诶?”把第二点思考完毕之后,观步真璃女男爵不由自主的捧起了发烫的面颊然后警告着自己:“醒醒吧!公爵大人不到二十岁,怎么可能对你这样马上就要三十岁的大姐姐感兴趣。”
不过很快真璃就意识到,公爵的上一位爱人是年近四旬的女高音歌唱家薇薇安·鲍尔。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很可能年轻的公爵从来就会喜欢姐姐,那么如果公爵说:“婷儿是个雏儿什么都不懂,我需要真璃姐姐你来亲自服侍。”真璃该作何反应?
观步真璃的这个让她心慌意乱的问题还没得出个无意义的答案,面前的豪华木门就已经洞开。
穿戴整齐的埃灵堡公爵詹姆斯八世恭谦却威严的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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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观步真璃女男爵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那张手写的稿纸。
“册封婷儿——泽宫若薇、薇薇安·泽宫——为正式的‘公爵女伴’与女伯爵,有问题么?如果格式不对,我回去再写一份。”埃灵堡公爵詹姆斯八世微笑着轻声问道。
“格式没问题,但现在……”
“嘘,声音稍微小点,她还在睡觉,昨晚上累着了。”詹姆斯示意真璃降低音量,然后接着问道:“但现在怎么了?”
“呃……”观步真璃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道:“公爵,没怎么。只是您的印信套件还没制作好,而如果不盖上您的名章、家徽印和爵位印的话,这份敕令就不能生效。说到这里……真璃想请公爵原谅我们一件事……”
观步真璃站起身来,行了个礼之后把头垂下,静等詹姆斯的回应。
“原谅,自然都原谅。你们把我从要活活饿死人的牢房里救了出来,我还有什么不原谅的。坐下说话,真璃姐姐。”詹姆斯颇为亲切的说道。
“公爵,亲自动手救您出来的是鲍尔女士手下的‘荣耀护卫’,而我们做的是避免您陷进他们那个邪教式的秘密团体手中。事实上,我们已经接近完成了合法让您出狱的手续,‘荣耀护卫’所做的事情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亏了‘雕塑家’女士反应快本领大,我们才能又把公爵安全的迎来了‘北宫’。”
“所以,你要我原谅的就是……你们没有赶在‘荣耀护卫’劫走我之前就让我合法的出狱?”
“不……比那还有更需要得到公爵您原谅的事情……”尽管观步真璃被詹姆斯告知要“坐着说话”,她此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又站了起来。
“那就说吧,到底是什么?”詹姆斯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你们口口声声说别人是邪教,可你们自己做事神神秘秘说话吞吞吐吐,一点也好不到哪去。
“其实,我们早就听说最新一代的埃灵堡公爵还活着且就在马丁波利斯,但我们一直没有把这消息当真。您也许不知道,现在各种自称是高级贵族后嗣的家伙到处都是,之前冒充过埃灵堡公爵的甚至都有那么两三个,所以我们实在是不能轻信任何人。直到不久前艾格洛特律师找到我们告知我们您的确是埃灵堡公爵而且您需要帮助,我们才急急忙忙的开始准备迎接我们真正的领袖。因而诸多的事情都根本没有安排好,而我们之前对您的忽视也让您经历了很多不必要的苦难……这一切,我们的确非常需要得到您的原谅。”观步真璃再次庄重的行了礼。
“原谅啊,当然原谅。不怪你们,是我祖父有意的避开了你们这些申请新政权认可的贵族,他甚至在公开场合都否认他是公爵。他做事一板一眼,他认为你们背离了帝国,不过我可不这么想,如果全跟我们家一样打死都躲在角落里不跟主流社会接触,那么帝国精神的传承可就更渺茫了。”詹姆斯认真且温和的说道。这是心里话,祖父倔强执拗的做法甚至险些让埃灵堡公爵的血脉彻底断在了詹姆斯这一代。
“谢谢!谢谢公爵……”观步真璃眼角瞬间就冒出了泪珠。
“嘘……婷儿还是再多睡会比较好。”詹姆斯再次把食指竖在了嘴边。
“是,是,真璃明白。婷儿……哦不,薇薇安女伯爵的能得到公爵的宠爱也是我真璃的荣耀。您敕封薇薇安女伯爵的手谕我会好好保存,一旦印信套件送来真璃就立即呈给您。所有印信都是完全按照当年的形制由传承了上百年的皇家工匠手工制作。”
“哦?那个什么印信还需要多少天?”詹姆斯但是并不在意他那份他自己都明知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手谕”什么时候才能正式生效,他只是好奇自家的那些章啊印啊的到底是什么样。这些东西他从未见过实物,因为实物全部跟着旧帝国时期末代埃灵堡公爵的宅邸一起被焚毁了。
“至少还有一周,真璃试试看能不能催工匠一下。因为我们之前准备不周,制作过程直到我们拿到那份正式爵位证书之前才开始。我们的工匠世代为帝国皇室和贵族服务,可他们现在的传人固执的很,如果没有现政府颁发的证书他绝对不会开工制作印信。真璃倒是理解他,毕竟想冒充贵族的人太多,而且越是这样的人越需要完全真实的印信;而皇室工匠可不想自己手底下出来的作品落进骗子手里。旧日的证书很容易造假,而现在的证书虽然在我们看来堪称是一种耻辱但的确可信度更高……”
“不用催了,只要你们所有人以后用对待正式的‘公爵女伴’的态度跟婷儿打交道就好。我给她的爵位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笑话,就算把各种大印盖满,那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不是吗。”詹姆斯自嘲的笑了笑。
“但在我们看来绝对不是笑话。我们会恭谦的事奉薇薇安女伯爵的。”观步真璃颇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
“还是继续叫她婷儿吧,薇薇安女伯爵听上去有点奇怪。”是啊,詹姆斯还是不想随时“薇薇安”这个名字都出现在他耳边。
“明白。那真璃退下了。”真璃女男爵现在急于要回到自己的卧室,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提醒自己的男人记得把她买给孩子们的礼物带回家——最好他现在还睡着。
“好……呃,等下。”詹姆斯的目光落在了观步真璃的脸上。
“公爵大人还有什么吩咐?”观步真璃面子上保持平静,但耳朵根子却一阵发热,她在心里嘀咕:难不成公爵为了让婷儿多休息一下,现在想让我……
“真璃姐姐,你看上去怎么跟之前有点不一样?”詹姆斯微微皱起眉,仔细的端详着面前这位任何一举一动都极为优雅端庄的女贵族。
“我?诶?”观步真璃忙乱的摸了摸脸和头发,迷惑的问道:“公爵您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她心中惶恐的担心这高大英俊极易让女人一眼就喜欢上的公爵难道经验丰富到能看出她几个小时前刚刚经历过几乎令人昏厥的激情?
“你……”詹姆斯猛地一拍大腿,指着观步真璃的额头说道:“明白了,是这里,你的刘海怎么稀疏了这么多?”
“啊?诶?哦……”观步真璃稍稍愣了一下就脸色微红的回答说:“因为……不想跟我妹妹看上去太像,所以我把刘海‘修理’了一下。因为跟我长得过于相似,她几天前险些遭遇了杀身之祸。”
“哦?”詹姆斯一下子兴致大发。“你还有个妹妹?跟你长得很像?因为长得像就有杀身之祸?这是怎么回事?”
“呃……”观步真璃此时恨不得使劲给自己一巴掌:刚才为什么要顺口说什么杀身之祸之类的东西,而且这位公爵大人未免也好奇心太强了吧!
但既然公爵问了,观步真璃就不能不回答,于是她只得照实说道:“是,真璃有个妹妹叫夏芽。她面容虽然比真璃生的更漂亮更可爱但我们姐妹俩的肤色、身材和发型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们两个经常被外人搞混。所谓杀身之祸是指……几天前我跟妹妹约在一家商店见面,我因为马车坏了耽搁了很久,她却已经到了。结果前去劫持真璃的歹人把我妹妹认作了我。如果不是恰好当时在店里的顾客中有能人异士出手相助的话,我妹妹现在可能真的已经性命不保了。”
“哦……”仔细听完真璃这番话的詹姆斯若有所思。“面容比真璃生的更漂亮更可爱,但肤色、身材和发型一模一样”——詹姆斯在仔细分析着这句话。作为一个笔下已经生出数百万字的“熟练作家”,詹姆斯早就掌握了把只言片语转换为图像的能力,而根据真璃这句话生成的图像则是——一位长身玉立的绝世“高级”美人儿。
詹姆斯此时思维有些混乱:最能点燃自己欲望的是娇小可爱的——譬如婷儿,还是修长优雅的——譬如真璃和她那还不知真正长什么样的妹妹,还是清癯脱俗的——譬如薇薇安·鲍尔,还是……高大丰满的,譬如宁儿。
还是说,其实上面任何一类走到他面前,他都会照单全收甚至希望四类一齐出现为他服务?
在旧帝国时期,拥有公爵头衔的顶级贵族同事拥有十个八个性伴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甚至如果你的头衔是伯爵及以上,只要没有五个以上的情妇就会被怀疑要么对女人不感兴趣要么根本没有性能力。
可詹姆斯真心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闲暇时光非常美好,为什么都要浪费在床上?多写点东西不是更有意义么?他在写完那道自己都认为是玩笑一般的“敕封书”之后就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想法:以后可爱娇憨善解人意的婷儿就会是他终身的妻子,他们会生三四个孩子,买下一个远离喧嚣都市的庄园,直到要咽气的时候才会告诉自己的后代:你们是帝国公爵的骨血。
就是因为这样,今天一大早詹姆斯就带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写下了敕封婷儿的手谕——他必须尽快让婷儿彻底明白,她敬仰的公爵现在是真的爱上她了——这一夜婷儿带给他的一切真的是让他觉得就算明天就死都值了。
“呃……”观步真璃紧张的看着自家‘最高领袖’飘忽不定的眼神与脸色,心里极为慌乱的思忖着:他什么意思?他知道我真璃是已婚女性所以不忍下手所以一听我的妹妹跟我长得很像就动了心思?如果他真的明确下令要我把夏芽送来我该怎么办?我理应服从,可……
“真璃,你的妹妹是叫‘夏芽’是吗?我想见见她,可以么?”詹姆斯貌似随意的说道。
“这……”观步真璃的心脏竭尽全力的蹦了起来。
“完蛋了,完蛋了。”观步真璃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你明知道男人就是这样——任何风格的女孩,只要漂亮他们都想要,你却还给公爵提到夏芽比你长得更可爱……玛丽啊玛丽,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像你的外表一样成熟呢?”
“不愿意?别人家的女儿或姐妹你就可以把她们当做玩具一样随便送到我面前让我享用,可你自己的妹妹却不舍得拿出来了?”詹姆斯见真璃好半天没有回应就陡然皱起眉,看似用力却落手无声的拍了下沙发的扶手。
虽然是“落手无声”,观步真璃还是被吓得身子抖动了一下。她赶忙说道:“明天一早我就把舍妹带来,只是她从小就一脑子不着边际的奇思妙想,现在更是孤僻到了古怪的程度,公爵您请多担待。”
“奇思妙想,孤僻,古怪,好啊!征服这样具有特殊性格的漂亮女孩才更有成就感不是么?”詹姆斯看上去是非同一般的雄心勃勃且兴致盎然。
“是……您说的对。”观步真璃使劲咬了咬嘴唇之后鞠了个躬说道:“真璃先告退,真璃要赶紧去通知舍妹准备好来服侍公爵大人。”
“去吧。”詹姆斯随随便便的挥了挥手。
观步真璃正要低头垂手倒退着离开公爵的卧室,詹姆斯却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
“我的真璃姐姐啊……我这辈子有婷儿就够了,你的妹妹肯定跟你一样是个优雅的美人儿可我根本不可能再需要你们。”詹姆斯走前几步,直接站到了距离观步真璃不足一寸的位置然后说道:“记住,男人本能的非常喜欢漂亮女人跟‘好色’和‘荒淫’不是一回事。”
“真璃明白。但无论是婷儿还是真璃的妹妹夏芽还是别的谁谁谁,任何女孩只要可以让公爵您不至于再跟最终会毁掉一切的薇薇安·鲍尔有所瓜葛那都是我们所有人的功臣。如果您真的需要我的妹妹,请一定立即告诉真璃。”刚才还慌乱忧惧的观步真璃女男爵目光炯炯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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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薇薇安·鲍尔第二次来见我了……她说她的男人丢了,让我帮忙找回来,可我该怎么办?她根本不跟我说她的‘男人’是谁呀。难不成史蒂芬复活了?”身穿月白色丝绸睡裙的伊丽莎白·怀特的语声因为紧张而抖动个不停,她的手边此时是出现了一件七年未遇的东西:盛满不加冰的修道院威士忌的玻璃杯。
“她所谓的‘男人’是个自称为公爵的小骗子,专擅勾引年长女性。丽兹宝贝,你现在不需要真正在意她。你已经帮了她一个大忙,她现在如果得寸进尺,那就是贪得无厌或被人蛊惑,根本不值得你把她当做朋友。”听筒里雅各布·怀特的声音从遥远的不知何处传来。
“亲爱的,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薇薇安·鲍尔虽然是我青少年时期的偶像可现在的她却好奇怪……我之前跟她聊了三四十分钟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太情绪化了,而且无论说什么都是神神叨叨的……亲爱的,见到她之后我才彻底搞懂了你曾经的一句话:主动拒绝融入主流生活的人骨子里都是渴望毁灭我们所有人好不容易重获的这个美好的世界的。”
“嗯……不过,丽兹,说实话,你喝酒了?”
“呃……是的,你怎么知道的?”伊丽莎白虽然知道电话线那一端的丈夫看不见她的酒杯,但她还是用一本杂志将其遮挡了起来。
“你只要一喝烈酒说话语速就会变慢。”雅各布像是若无其事的说着。
“真的?我自己都没发现我会这样……不过,亲爱的,我保证只喝一杯。今天薇薇安·鲍尔的再次出现真是吓着我了,不喝酒真是完全睡不着。不是说她到底跟我说了什么,而是明明现在任何人要来我们这层,警卫们都会请示我,可鲍尔她……就直接站在了我们的门口。她是怎么进来的?她是会飞还是会隐身术,还是说……她现在根本就是个幽灵?”
“哈哈……”雅各布笑了起来。“丽兹宝贝儿,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居然想出这样的东西来。薇薇安·鲍尔怎么可能是幽灵,她一直活的好好的。她能直接来到我们门前的原因肯定是站岗的那些宪兵警卫出了问题。知道么,史蒂芬虽然死了那么久,但时至今日在宪兵群体中还极有威望,他的遗孀一旦出现在面前,那些宪兵还不得忙不迭的要讨好。嗯……”电话那端的雅各布停顿了几秒之后又说道:“警卫要换人,不能再用宪兵了。宝贝儿,你看我把他们换成海军怎么样。海军陆战队的小伙子们本事一点不比宪兵特卫队差。”
“亲爱的,你看着办……”伊丽莎白忍不住轻轻啜了一口波本,那给食道带来灼烧感的液体让伊丽莎白瞬间浑身都感到了安全。
“嗯,放心。知道吗,在很多宪兵眼里,史蒂芬和薇薇安就跟宙斯跟赫拉一样至高无上,而在海军当中,这样的地位却是属于我们夫妇俩……哈哈……夸张了夸张了……”雅各布颇笑了一阵子才接着说道:“我们肯定不是他们眼中的神,海军的素质可比宪兵高,不可能去信些没边没影的东西。总之,就是说,对我们而言,海军目前比宪兵做事踏实的多,所以,我保证,你不会再见到薇薇安那个古里古怪的女人了。”
“我明白,亲爱的……”伊丽莎白又喝了一口酒。“其实我觉得薇薇安·鲍尔挺可怜的,现在这副怪样子也是因为当年史蒂芬的事情。所以,亲爱的,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这你就更放心吧。没有人把我当做神,也就没有人希望在我身上看到神迹。时至今日,我觉得咱们夫妻俩终于应该分享一个关键性的秘密了。”雅各布把音量降低了一些之后续道:“虽然时至今日到底刺杀史蒂芬·鲍尔的人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群体还依然不清楚,但我们已经搞清楚了一件事:凶手杀史蒂芬的原因是他相信史蒂芬是弥赛亚降世,他会跟耶稣一样死后三天复活,他希望用‘神迹’来证明自己长期以来四处传播的荒诞言论是正确,他不是个疯子。结果……史蒂芬没有复活……”
“天哪……”伊丽莎白惊呼了起来。“这简直是无妄之灾。那么没有‘神迹’的话,那些传说自然也就没人相信了吧?”
“并不是,不甘心失败的人会把想尽办法把破裂的传说给圆回来。所以……嗯,我在这里就给你说一个挽救传说的例子。他们宣称史蒂芬还是在第三天复活了,只不过复活的方式并不是肉体恢复生命,而是把他的圣灵灌注进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是谁呢……就是我们的好朋友拉尔斯·比尔曼。”
“这……”伊丽莎白有些瞠目结舌。这位从小就心思单纯、做事逻辑性很强的“严肃丽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为什么会有人要用更大的错误去证明以往的错误是正确的。
“他们也有他们看上去合理的理由。”雅各布接着说道:“史蒂芬遇刺之后还在竞选的拉尔斯的确三天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而他在第三天晚上终于再次出席以纪念史蒂芬为主题的竞选活动时,大家发现他原本的一脸大胡子被刮了个干干净净。而丽兹你应该记得,史蒂芬是从来没有留过胡子的,所以……”
“所以他们就因此认定史蒂芬的灵魂转移到了拉尔斯身上?哈?”伊丽莎白此时觉得有点可笑,这样的思维模式活像小学生啊。
“没错。而且在那之后拉尔斯再也没有留过胡子,这就让他们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而实际是怎么回事呢?那三天拉尔斯没有出现是因为他患上了痢疾,而刮掉胡子是遵医嘱,因为他的胡须太浓密而他平日里懒得仔细清理,所以就会藏污纳垢,医生认为那就是他得痢疾的罪魁祸首,所以为了卫生那就必须刮干净。拉尔斯虽然对自己的胡须曾视若珍宝,但听说这玩意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他自然毫不犹疑的就忍痛割爱了;而且那之后他有一点胡茬冒出来都会立即刮干净——那三天的痢疾给他留下的心理创伤太大了,他绝不想有一丝再次体验一番痢疾的可能性。说来也是有些黑色幽默,拉尔斯倒的这场霉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大胡子,但却给他带来了许多的选票,因为那些人认为他就是史蒂芬。”
“哦……原来是这样,我也曾经好奇拉尔斯怎么就突然不再留胡子了……”伊丽莎白又啜了口酒,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亲爱的,这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的,当年第一次选举前后,这些事情我们都得搞清楚……怎么了?”
“那为什么九年前你不跟我说?”
“呵……”雅各布干笑了一声说道:“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现在终于长大了。”
“九年前我二十八岁啊我的怀特老先生,你说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还是个孩子’,这换做别人会认为是莫大侮辱的。”伊丽莎白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半个八度。
“丽兹,刚才你一直在喝酒是么。你已经喝掉了整整半杯了吧。”雅各布的声音倒是依然平和。
“呃……嗯……是的,对不起亲爱的,我不再喝了。”自觉刚才也有些失态的伊丽莎白把剩下的半杯波本一股脑的倒进了脚边的黄铜痰盂。
“你可以喝点酒,但答应我,每次不要超过半杯。”雅各布的语气还真的像个慈父。
“好啦,老先生,你的‘孩子’答应你。”伊丽莎白嘟起了嘴,脸上却现出了甜甜的笑容——想当年雅各布让她着迷的不就是把她当做女儿宠爱的态度么?刚才可真的不该为此发脾气。
“呵呵,如果当年我能有个女儿的话,可能现在年龄比你还大呢……呃……”雅各布略一停顿就立即转移了话题说道:“是不是现在很想再跟贝洛一家人一起游玩啊?”
“是呀……不知为什么就是对他们家的人都有好感。”
“很简单,安娜学的是新闻和出版,跟当年的你算是同行,而丽莎呢,我猜你小时候的性格也跟她有几分相似吧。”
“哦……可能还真的是这个原因。”伊丽莎白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过,宝贝儿,忍忍吧,等这次大选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再邀请他们出来玩。你也知道的,现在你去哪宪兵——以后是海军了——就会跟到哪,而这对杰森他们那种普通公民来说是莫大的困扰。”
“我明白,所以这么久了我连一封信都没有写给他们。但愿他们不要以为我抛弃了他们不跟他们当朋友了。”
“不会的,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们明白我们的行动自由度并没有很高。唉,我也是希望大选赶紧结束,这次之后我就真的退休了,下次选举拉尔斯也不需要我的帮忙了。想想看,明年我就彻底变回鸟类学家怀特博士,而你就彻底变回‘送子天使’约克律师,多么惬意……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忍受几个月的孤独。”
“明白,亲爱的……我真正的孤独不是见不到朋友而是见不到你……我可以一个朋友都没有,只要你天天跟我在一起就好。我好想你。”伊丽莎白的泪水瞬间就充满了她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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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非常高兴能拥有你们一家人这样优质的朋友。”脸上妆容浓重,身穿时髦样式衣裙但腰却比水桶还粗的陈夫人满面堆笑的说道——这笑容让人担心她脸上涂的脂粉会像上了年头的墙皮子一样扑啦啦的往地上掉。刚才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着两位主妇一直忙活着准备晚餐,直到现在天快黑了才得到了坐下好好聊天的机会。
“我们也很高兴您全家都愿意当我们的朋友。我们搬来不过几个月,在这里还是人生地不熟,真是非常感谢您对我们的热心帮助。”安娜·罗斯表情真诚的说着套话。她其实有点心不在焉,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这间客厅的环境给吸引走了。
陈家这套公寓的结构与贝洛家一模一样,客厅足够使用但空间并不算大。安娜自以为已经把自家布置的足够体面漂亮,可现在跟陈家一比,她的客厅简直像一间家具店的仓库。
公寓原本都带有基础的家具,很多人就直接用它们了,而自以为对生活有追求的安娜没有这么做。她在搬进来一周之后就通知管理公司把所有原配家具拉走,而第二天广受好评的“莱蒙德·雷”家具公司就用两辆蒸汽卡车送来了满屋新的家具。
安娜并没有在家居用品上省钱,无论家具、家饰还是各种窗帘床单什么的,她都稍稍超过自家经济能力的购买了中上价位的产品。
安娜曾经面对着看上去焕然一新的、不亚于高级旅馆的公寓沾沾自喜,现在进了陈夫人的客厅,她却极度的自惭形秽。
安娜的家具虽新,但她完全是按照邮寄目录上的“厂家推荐”搭配购买的;而陈家呢,却是当下非常被推崇的所谓“有机混搭”风格。也就是说,陈夫人和安娜现在所坐的沙发是最新的“几何艺术”设计,而她们面前的茶几却是雕刻繁复的旧帝国风格——看上去也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古董。那么,客厅里其他的家具也是一样,不同年代不同设计思路的东西乍一看具有视觉冲突感却仔细端详却搭配的天衣无缝,让人不得不由衷的称赞布置者的审美水平。
此外,这这些家具之外,满屋的各种装饰品也让安娜瞠目结舌:有油画、有照片、有雕塑、有各种摆件、有花卉草木,简直像是个展览馆,但却并不让人觉得繁杂或压抑。
安娜家里却没有太多——准确说几乎完全没有——装饰品,她的理由是:有两个孩子,瓶瓶罐罐的在家里放太多不安全。
然而,陈家有五个孩子,最小的一个女儿只有三岁——最爱打碎瓶瓶罐罐的年纪。这就显得安娜给自己找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脚了,或者……她得承认自己不如陈夫人能干。
她承认了。
“哼,陈夫人是肯定比我能干,比我会带孩子,可她不如我长得漂亮。”安娜一边客气的敷衍着陈夫人的闲聊一边在心里说道。
陈夫人不如安娜漂亮是显而易见的,应该说,经过了一番所谓的“自我重塑”,同年龄的女性长相上能超过安娜的可能全国也找不出太多来。别说同年龄了,比她年轻的也大多不如她。
通过之前陈夫人随口说的一番话,安娜分析出这位看上去几乎比她大十岁的妇人其实应该还比她至少年轻了两岁。
真是太有成就感了,之前跟怀特夫人伊丽莎白打交道时的自卑此时荡然无存。
“伊丽莎白简直就是个神仙或者妖怪。”安娜又在心里说道:“外貌年轻也就罢了,可她的举手投足眼神笑容却都像个中学生,这绝不是正常人。哦不……”安娜旋即纠正着自己:“她也不是不正常。她没生过孩子没带过孩子,丈夫又跟她父亲一样大,如果我也这样,我现在神态保证也依然像个中学生。”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让安娜暂时停止了这漫无边际的思考。
“啊!”陈夫人两眼放光的站了起来。“我先生终于回来了。我去给他开门,他呀,除了布置家和弹钢琴其他什么都不在意,出去从来不带钥匙。”
“呼……”安娜一下子松了口气:好啦,现在真相大白,这个如此高水平的家原来是陈先生而不是陈夫人的杰作,这下如果以后杰森埋怨自己老婆不够能干,那安娜就可以顺理成章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几句听不太清楚的问候语之后,就是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安娜之前从未亲眼见过的陈先生提着几大包东西走进了客厅。
“哇哦……”安娜很想惊呼一声。
原本根据陈夫人的那副尊容,安娜构想的陈先生应该是个大腹便便的矮胖秃顶中年男人,可眼前这位……身材非常高大,应该比五尺十寸的杰森还高了至少三寸,面庞和五官虽然称不上俊美,但如雕塑般的硬朗,充满着一股古代英雄的男子汉气概。他纯黑的头发极为浓密且微微卷曲,满脸都是胡茬却一点不像有时没刮干净胡子的杰森那样看上去脏兮兮的,正相反,这些随意分布的毛发让他的气质更有了些干净爽朗的少年感。
安娜简直有些惶恐了,她庆幸自己已经为人妇十几年且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否则肯定会对这男人一见钟情不可。
可现在呢,安娜觉得她的灵魂都已经跟丈夫杰森融为一体了,虽然杰森这家伙绝对意义上任何一点都算不上优秀,她甚至都不确定当年对他的爱情还剩下多少,她也绝不会让任何其他男人走进自己的心里。
陈夫人小鸟依人的伴着丈夫走了进来,浑身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感。这一瞬间,安娜突然发现陈夫人年轻的时候大概样子长得也不错,现在只是整个人都变型了而已。仔细看来,她的五官至少也曾经算的上清秀可爱。
“你好,贝洛夫人,我是奥利维亚的丈夫。”这男人的声音也是那么的迷人——温柔、文雅,并且也带着几分热情的少年感。更重要的是,他一口地道的“中城腔”,也就是说是马丁波利斯宪法区核心地带的口音。而这“中城腔”向来被认为是全国各地方言中最优雅动听的。
反观杰森,他说话至今都带着明显的帕拉布兰区口音——懒洋洋,黏糊糊,很多词发音含混,一听就不像是个上档次的人。
“你好陈先生,当了这么久邻居,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安娜像个男人一样伸出了右臂。
陈先生稍稍一愣,旋即就神情自若的轻轻握了握安娜的手。
“我丈夫是国立音乐学院的钢琴教师,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琴房练习和教学生,放假时也不例外,所以的确是很难见到这位大音乐家呀。”陈夫人看丈夫的目光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哦,是的。”陈先生补充道:“我早出晚归,跟邻居打照面的机会不多,还请担待。”
“呵呵……”安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心里说,亏了照面打的不多,否则如果杰森知道旁边就住着这么个有魅力的男人的话,说不定得对她说出什么样阴阳怪气的话来呢——可今天他就知道了,可得想好以后怎么把他的怪话怼回去。
“你这大包小包的又是什么?”陈夫人好奇的指着放在地上的一堆纸袋子。
“给孩子们的礼物。咱们家的五只加上贝洛家的两个,一共七份。”陈先生四周看了看又问道:“孩子们呢?贝洛先生呢?”
“哦,杰森带着孩子们在后院踢足球玩呢。”安娜替陈夫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哈,贝洛先生可真是个好父亲。我也不能落后不是么,那亲爱的……你继续陪着贝洛夫人吧,我也去加入他们。”陈先生用充满爱意的神态对陈夫人说着话,匆匆离开前还不忘吻了下妻子的手。
“他呀,就是个大孩子,一听说一群人能凑做一堆玩玩闹闹就迫不及待了。”陈夫人看着丈夫挺拔的背影,用陶醉般的表情说道。
“哦,呵呵……”安娜又开始了敷衍。她突然有点不高兴了。不高兴的原因是,陈先生刚才在客厅停留的这几分钟里,几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看都不看我,凭什么呀,我这么漂亮……”安娜在心里嘀咕着,不过很快她就把不满转嫁到了自己的丈夫身上——她认定陈先生刚才的表现正是一个正经的男人该有的:在自己家里,在自己配偶面前,面对别人的妻子,就算是天仙也决不会多看一眼;反观杰森这混球,上个街只要长得不算丑且年龄不算老的女人都能立即吸引他的目光。
混球!杰森·贝洛,你真的是个混球——安娜刚在心里骂完却又心疼起他来:陪着七个上蹿下跳的小孩玩了那么久,怕不是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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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贝洛踢球踢的很高兴,高兴到他忘了自己的年龄。
小时候,父母不想让他跟帕拉布兰区那些注定这辈子只能当底层工人的寻常少年走的太近,于是就极度限制他参与当地最流行的群体运动——足球。
但其实杰森非常擅长中锋这个位置,他非常有自信,一支球队如果拥有他这个水平的中锋的话,肯定战无不胜。
不过他从来都没有机会去验证自己的这份自信。
今天这叽叽喳喳的七位孩子原本谁也不对足球感兴趣。男孩子们想玩摔角而女孩子们选择了跳房子。不过最终杰森却成功了说服了所有人都接受了足球这项在他们看来过于无聊的活动。
杰森需要感谢女儿丽莎,无论她之前如何擅长揶揄挖苦父母,今天她却从一开始就毫不犹豫的站在了父亲这边。
丽莎的选择直接影响了陈家排行第二但却是长子的鲍勃——大家都明白,鲍勃·陈对丽莎·贝洛迷恋不已,丽莎说要往左,鲍勃绝对不会向右走。
陈家的五个孩子里,除了大姐莉莲和小妹爱丽丝是女孩之外,其余都是男性。
男孩子总是本能的追随长兄的脚步,所以当鲍勃说他要踢足球之后,他的双胞胎弟弟立即异口同声的声明“摔角算个屁,足球最有趣”。
而三岁的爱丽丝因为是鲍勃一直在照顾,虽然连足球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却也马上就跳到了长兄身边口齿不清的说道:“我踢……踢足球!”
已经看上去像是个半大姑娘、胸部都已经开始发育的大姐莉莲本打算带着小妹妹和丽莎去参观她的洋娃娃收藏,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同意所有人都开始用脚“无目的”的猛踹那个咖啡色的皮球。
很尴尬……七个孩子里最后一个同意踢足球的反而是杰森伶牙俐齿的儿子弗兰克——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同意了、
所以……杰森期望已久的“少儿足球赛”开始了。他当年曾经报名参加了街区的少儿足球赛但比赛当天父亲手拿铁棍拦在门口不准他迈出一步。
今天,救赎的机会终于来临。
杰森非常意外:鲍勃虽然看上去颇有领导者气质,实际上在为团队做出战略决策时总是犯错;反而是一直撇着嘴表示“足球真的算个球”的莉莲却总能分析出最正确的战术。
鲜少锻炼的丽莎身体强度不够,在跟着大伙跑了十分钟之后就不得不因为崴了脚而坐在杰森身边休息——这样倒也正好,抽签决定的两个队伍人数彻底平等了:3对3!
“老爸,我跟你说啊。”丽莎在冷眼旁观了比赛双方的五次攻防之后突然开口了。
“什么?”杰森准备好了接受女儿别出心裁的挖苦。
“你屈才了,老爸。我以前真以为你的是个废物,可今天见识了你跟他们讲述策略之后,我突然明白,你出生在了错误的家庭,你走了错误的道路,你遇到了错误的时代。”
“胡诌!”杰森使劲瞪了女儿一眼之后却不由自主的把她那纤瘦的小小肩膀紧紧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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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两家的女主人倾力准备了一整个下午的晚餐自然是非常丰盛,安娜可以说是用出了浑身的解数去复制自己母亲最拿手的上加勒比省传统菜肴——甜辣炸肉块、烤猪里脊配莎莎酱、洋葱炖肉、柠檬鸡肉炒饭、加勒比什锦沙拉。
面对母亲辛勤劳动得来的成果,丽莎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她使劲撇着嘴说道:“这么多肉,全都是肉,妈妈,小心你好不容易收进去的腰又鼓出来。”
安娜对女儿无可奈何啼笑皆非,当然,她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安娜今天自己都不敢多吃出自自己手下的这几盘子美味佳肴。
安排孩子们在餐桌边安分的坐好就花了整整四十分钟,安娜此时已经筋疲力尽,而她发现跟着一群孩子奔跑了好几个小时的杰森大概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陈夫人带领了煞有介事的餐前祷告,然后家庭晚宴终于开始了。
安娜担心杰森会想方设法的讥讽陈家这比他体面十倍的男主人,但让安娜意外的是,两个外貌和气质甚至可能智商都差距颇大的男人却看上去意外的很融洽——看来他们所说的“男人们只要一起踢场球就会立即变成朋友”是真的。
更让安娜惊讶的是,杰森和陈先生居然还津津有味的谈起了工作而杰森居然对大学教育发表的观点还头头是道。
在安娜印象中,自己连技校都没上过的丈夫平日里想的除了吃喝就是该怎么能把他那些不堪入目的色情图片藏好;他虽然现在在大学里工作,可大概每天就是混日子,根本不会真正去想任何关于教育的问题。
然而,她发现自己错了——难道这么多年对杰森的认知一直是错的么?
更进一步的,陈先生还找到了一个更能拉近两人关系的谈话点:共同的熟人。
陈先生已经喝了一杯白葡萄酒,说话的语气比之前更加热情了。他把杯子一放,突然轻轻拍了下桌子说道:“哎呀,突然想起件事。我还真该去拜访一下你们医科大学。”
“应该常来,我们的球场很不错,我到时候找些学生来陪咱们好好踢几场。”杰森一说起足球就两眼放光——这也让安娜意外,她知道丈夫对足球感兴趣,但却不知道他是如此的喜爱这项运动。
“踢球肯定是要踢的,但在那之外啊,我其实该去见见一位贝洛先生你的同事——你是校董会成员对吧?”
“呃……是,不过下学期才会正式上任。我的同事?哪一位?”杰森对“校董”这个身份很期待但却暂时也还不好意思给自己立即就加上这样的头衔。
“弗兰西斯·约尔根森,没记错的话,他是你们的校董会副主席?我有好几年没拜会过他了。”
“呀!”杰森惊呼了一声。“没错,约尔根森先生的确是我们的副主席,跟我关系十分不错。”杰森这句话稍稍有些吹嘘的成分,但也并未完全在说谎:的确他进入校董会就是副主席提拔的结果,而且副主席也是对他最和蔼的上司,并且两人还都在内务部工作过。
“哈,这就真是的确很巧啦。我们钢琴系的同事,也是我们全家的朋友,是约尔根森先生的太太。”陈先生说完看了看妻子然后又笑着问道:“奥莉,你没忘了玛丽吧?”
“忘了谁也不该忘了她啊。”陈夫人说道。“只是她结婚后就变得稳重起来了,要想见她只能去我们学校了是么?”
“是啊……”陈先生点了点头。“七年前她一结婚她父亲就送了她一个女男爵的头衔,自然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四处悠悠荡荡咯。她呀,基本上只有三个地方可去:自己家,父亲公馆,还有学校。”
“等下……”杰森此时插了句嘴。“这位夫人是不是高高的个子,一头黑发,足足有这么长……刘海很低,皮肤白白的,眼睛这样、鼻子这样……很漂亮,气质超好,一看就是位大家小姐的模样?”杰森双手在脸上比比划划的说道。
“没错。”陈家夫妻俩异口同声的说着,紧接着陈先生略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见过她?”
安娜此时也很惊讶,而且还有点生气:杰森这混球果然只要看到漂亮女人就把人家的长相记得牢牢的;而且,哼,这家伙一说起“大家小姐”就嘴里哈喇子都要流了,明明是嫌弃自己老婆出身不够体面呗。
“见过照片,在约尔根森先生的办公室里。照片上的这位夫人还穿着学士袍呢。”微醺的杰森自然没有发觉自己妻子那阴晴不定的表情。
“哦……”陈家夫妇对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那是四年前,玛丽音乐学院毕业,那时她已经当了三年约尔根森夫人了。知道么,那照片还是我家先生拍的呢。”陈夫人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是,是我拍的。”陈先生一边缓缓点着头一边给自己又倒满了一杯白葡萄酒。
“玛丽的父亲啊,是位子爵……哎,老公,是叫什么雷山子爵是么?”陈夫人侧头看着自己丈夫。
“对。雷山子爵,姓观步。”陈先生一口就喝掉了三分之一杯。
“对,观步,当初玛丽自己还开玩笑说她的姓的原初发音听上去像‘干部’或‘功夫’。我和我先生认识玛丽很久了,因为我读大学的时候呢,兼职当过她的钢琴老师。那时候真是有趣,玛丽的父亲怕我紧张,就没跟我说他的身份,也没让我去他们家的公馆教琴。他专门租了套朴素的公寓,我每次都是去那里教玛丽这个颇有天赋的女孩儿,我还一直以为那真的就是她家呢,呵呵……”陈夫人像个少女似的轻掩赤唇笑了起来。
“对,很有天赋,如果不是婚后深居简出避免社交且拒绝任何校外公开演出的话,她有潜力成为现在年轻一代最出名的钢琴家之一。”陈先生表情有些遗憾的补充着。
“唉……”陈夫人叹了口气。“玛丽是如何做到的?她当年可是个特别古灵精怪活泼跳脱的小丫头,要不是我耐心足够好,肯定没几次就被她气的教不下去了。听说她妹妹就很乖巧安静,是不是?”
“她妹妹我不认识,不好说。不过嘛,贵族小姐都是这样,从小就明白自己的归宿,所以当该安分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她们会很快适应新的生活甚至新的外在人格。当然,其实,玛丽本质上还没变。现在整个钢琴系,要论脑袋里谁奇思妙想最多,其实这看似不苟言笑的姑娘还是第一名。”陈先生眼中泛着慈爱的光芒说道。
“那个……”一直没有开腔光顾着招呼自家子女吃喝的安娜突然插言问道:“陈夫人,你……你读过大学是么?”
“嗯?嗯……”陈夫人略有几分羞涩的点了点头。
“她曾经是我在国立音乐学院的学生,毕业时成绩全钢琴系第一名。”陈先生表情自豪的握住了妻子的手。
“他曾经是我们学校最年轻英俊的老师,他当时每次出现都会万人空巷。”陈夫人眼中爱意泛滥,看上去如果不是身边被一群其他人围绕的话,她会立即迫不及待的扑上去热吻自己的伴侣。
“奥莉,别太夸张,音乐学院里所有教职工加起来都没有一万人,连一千人都不到嘞。而且你看我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教师,连副教授都不是。当年再是如何,那都是一场空啦。不过,以我的性格,拥有这么一个完美的家庭比事业上获得任何成就都幸福。”陈先生迅速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儿女,眼中爱的光芒也是昭昭难掩。
“厉害……厉害……”安娜满面艳羡和仰慕,但却在桌子下面使劲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该死……”安娜在心里说道:“为什么我们家最近遇到的‘朋友’全都是比我们两个都层次高的家伙?而且为什么他们的夫妻关系都是融洽到了如此的地步?难道是上帝故意让我们一直活在自卑当中?”
更可怕的是,安娜已经意识到,既然可以成为当年——现在其实还是——的万人迷男性的配偶,陈夫人年轻时必定极为有魅力。别看她现在这样貌似一个穿了漂亮衣裙涂了眼影口红的肉口袋,只要她知道了如何像安娜一样能够“重拾青春容颜”,那她就会……天哪,上帝啊,安娜真是一点都不敢再继续预想下去了。
不过杰森这没心没肺的混球却貌似一点都不自卑,他笑逐颜开的说道:“认识你们这样优秀的家庭真是我杰森·贝洛全家的幸运。来,老陈,我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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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敬你们两位一杯,感谢你们一直尽心的帮助夏芽。”
戴着猎装鸭嘴帽的夏先生端起面前的菠萝可乐达一饮而尽。
“干杯!”刚刚在桌旁坐下的瑞恩和NC齐声喊着,然后也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黄色液体。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菠萝可乐达口味更好了?”夏先生貌似随意的问道。
“我说不好,我是‘大都会’的拥趸,我是被瑞恩强迫喝这黄糖水儿的。”NC皱了皱眉头。是啊,他非常想念夏日里圣彼得区露天酒吧的“大都会”——以及坐在酒吧里的外省姑娘们光洁的大腿,可现在因为政府的一纸禁令——以卫生为由但大家都明白是因为大选将至——露天酒吧一夜之间全部不见了踪影。
“大都会是什么?也是鸡尾酒?配方你知道么?”夏先生极为认真的问道。
“别理他,这家伙单纯的是跟个娘们儿似的特别喜欢粉红色的一切而已。今天的菠萝可乐达是有点不一样,我感觉椰子汁的味道比以前明显了,而且基酒大概也换了,入口酒精味少了不少,但上头却更快了。”瑞恩一边说着一边嬉皮笑脸的把桌上粉红色的餐巾揉成一团扔到了NC胸前。
“所以……“大都会”是粉红色的?”夏先生的关注点好像有点奇怪。
“对,因为里面有紫色的蔓越莓汁,被其他成分稀释之后就变成了粉红色。”NC语声散漫的回答着。
“等下,NC,仔细跟我说说,具体成分,如果你知道的话。”夏先生从马甲口袋里掏出了速写本和短铅笔,眼睛紧紧的盯着NC。
“嘿……”NC懒洋洋的理了理头发,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液体我们分为五份的话,那么就是两份的伏特加——我个人认为所谓最正宗的冰海伏特加并不最适合“大都会”,咱们马丁波利斯自产的南方伏特加才是最佳选择……”
“明白,明白,南方伏特加一直都是多成分鸡尾酒最佳的选择,请继续,NC。”夏先生在本子上迅速写了一行字,然后把宛如端详热恋情人般的目光又落在了NC的脸上。
“哦……两份伏特加,一份力娇酒——只要是橙子味的,什么地方出的都无所谓因为这玩意本质上就是糖水;那么接下来,再来一份柠檬汁——不能鲜榨,要罐藏了至少三天的,因为这样酸味就不那么冲;最后,形成漂亮的粉红色的最关键成分:一份蔓越莓汁!有人说,野外采集的品质最好,但对于调制‘大都会’而言,我却不完全同意这种看法,因为野蔓越莓汁虽口感清冽但毕竟酸度过大,而之前的成分里已经有了柠檬汁,所以,使用市面上常见的‘海湾农场’牌罐头蔓越莓汁效果更好,因为它甜度高酸度低,而且厂家罐装过程大大减弱了新鲜果汁的那种对口腔的刺激感……完美。还有,跟野生鲜榨的比起来,罐头蔓越莓汁所形成的颜色更接近那种最漂亮的粉红色而不是淡紫色!”
“完美!的确完美!”迅速把一切都记录在本子上的夏先生鼓起了掌。“虽然我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种‘大都会’但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它装在酒杯里会多么的漂亮……很漂亮,简直跟我们的夏芽一样漂亮!”
“我操!”NC此时几乎从椅子上弹到了半空。“老兄,我以为就我自己可以在听夏芽唱歌的时候满脑子粉红色,没想到看样子老兄你也一样啊。”
“偏紫,或者说偏冷的粉红色,抱歉,学画画出身的人对色彩冷暖总是很有执念——所以,没错,我已经想到了,按照NC你的叙述调出的‘大都会’加上冰块完全就跟夏芽的歌声一模一样:甜美、冰凉、入口温软却会很快令人迷醉。”夏先生此时的眼神已经明确表示——不需要“大都会”或观步夏芽本人,单单是想起这位极度不知名的女歌手就已经可以让他比喝了一整瓶龙舌兰还醉的更深了。
“操……”NC突然揽住了夏先生的肩膀然后说道:“不亏是上过大学的人,果然比瑞恩这个大老粗更明白事理。没错,我是非常喜欢粉红色但我可不是‘娘炮’。粉红,这世间最微妙的混合色,就是我们——我和你老夏——听了夏芽第一个音符之后脑袋里所浮现的图像。”
“噗……我操!”微微感到被冒犯的瑞恩朝地上使劲了啐了一口说道:“你们丫的想孤立我?没门!我不是不能感知到夏芽应该拥有什么颜色,但是……但是在我心里粉红色这么可爱是该属于我老婆顺美的——诶,对了,其实如果把顺美的头发拔下一根对着阳光看的话就是很漂亮的粉红色。”
“理解……但是……我是单身……”NC笑呵呵的说道。
“我老婆不要我了,所以我现在也是孤家寡人。”夏先生心有灵犀似的展现了跟NC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
“操,操操操!”瑞恩此时还能说什么呢?那煎熬了他已久的烈焰终于在一个预先无法预料的时刻把火舌顶到了他的心口。
顺美·爱芙珑,虽然客观说容貌身材都跟观步夏芽有点差距但却也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水平了。最关键的是,顺美这个瑞恩青梅竹马的姑娘时至今日,无论瑞恩做了多少不靠谱的怪事,她还依然明确——比以往更明确的——表示一定会嫁给瑞恩。
那么现在他着迷于观步夏芽从道义上来说就是完全堪称垃圾的行为了。
于是瑞恩垂下了头。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过了不知多久,NC才冷不丁开口说道:“对了,你们知道夏芽为什么会叫夏芽么?他们观步家的人名字都应该是‘真’字开头的,譬如‘真雄,真一、真璃’……”
“夏天生的呗。”瑞恩想都没想就给了个答案。
“不是。” NC使劲摇了摇头。“夏芽具体的生日是哪天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在个属于冬季的日子。”
“总不会因为真的跟我这可怜的陌生人有什么共鸣,哈哈哈……而且她是东岛的拼法,而我的是个西岛姓。”夏先生自嘲的笑了起来。
“呵……那么,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先放一放。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知道夏芽家住在什么地方么。或者说,雷山子爵的公馆在什么地方?”NC抓起一把玉米片扔进了嘴里,眯起眼等待着大家的答案。
“NC,让我们知道这些……合适么?”夏先生有些惶恐的把帽子摘下挠着毛发稀疏的头顶。
“有什么不合适的?整个清水区的人都知道著名社会活动家雷山子爵住在哪,而且就算你真的忍不住想堵上门去干点什么,我保证你都接近不了那个岛。”NC不以为然的说道。
“岛?夏芽住在个岛上?”瑞恩好奇的问着。
“对……夏先生,借你的本子和笔一用。”NC伸出了右手。
夏先生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从来不离身的这两件“宝贝”递了出去。
NC在本子上画了个大大的椭圆形,用笔点着说道:“这是清水区的陆地区域。”然后他在椭圆形左侧画了个长条,又说道:“看到没,这就是夏芽家所在的岛,有个很浪漫的名字,叫做‘蜜月岛’。不过呢,其实这个名字是以讹传讹造成的。此‘蜜月’非彼‘蜜月’。最早人们是发现岛上有很多野生的蜜蜂,出产的蜂蜜非常棒,于是就管这个岛叫‘蜜岛’。后来又有人发现在这个岛很适合观赏夏幕节前后的圆月,于是又给它起名叫了‘月岛’。后来大家把两个名字混在一起叫,那就变成了‘蜜月岛’。岛名听上去很诗情画意,但当年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一百多年前观步家还在做海盗的时候,蜜月岛是他们的据点之一,而那个时候清水区还是清水市,是拱卫首都的要塞——应该说就是对付观步家老祖宗的要塞。”
“哇哦……”夏先生惊叹了一声说道:“我也是在马丁波利斯出生长大,我也听说过‘蜜月岛’这个地方,可我真不知道它过往的历史。”
“嘿……”NC得意的笑了下。“谁叫我老妈的专业就是马丁波利斯历史呢?她的书我可是看了不少,咱们首都那些犄角旮旯现在政府不想让大家了解的陈年往事我可都知道……咳,现在不是自吹的饿时候。”
NC打断了自己,然后用笔在“蜜月岛”北端画了个圈,又说道:“瞧,夏芽家就在这里。现在是雷山子爵府,但以前叫做‘夏宫’,是旧帝国的皇帝避暑的地方;哦,还有,就着这个‘蜜月岛’的口彩,有几位皇帝的确是在夏宫度过的蜜月。”
“哇哦……”夏先生又惊叹了。“老人们都说,当年马丁波利斯及附近有‘五宫’——大皇宫、北宫、南宫、夏宫和观海宫。原来夏宫是在这里。”
“没错,五宫。现在大皇宫变成了人民宫,南宫和观海宫都毁了,只剩下了北宫和夏宫。这个夏宫嘛,其实原本也就是观步家祖上建的,当他们被招安之后,这座府邸就一并献给了皇帝。二十年前,夏芽的父亲把自家的祖宅又给买了回来并全家都搬了过去。夏芽就是在夏宫出生的……所以,明白了么?‘夏芽’,就是‘夏宫出生的新芽’。雷山子爵当时锐意要从一个除了空头爵位一无所有的旧帝国遗老遗少转变成一个共和国的有为政治家,所以他没有给二女儿按照家族传统起名字,并且希望她的出生标志着观步家的转变,老树发新芽。”
“太棒了,太棒了……”夏先生忍不住鼓起了掌。“我真的要赞美上帝了,如果不是偶然认识你们,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关于夏芽的知识……来,我再请你们喝几杯酒。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去调‘大都会’。”
“你去?”NC和瑞恩同时极为意外的问道。
“是啊,忘了跟你们说了,我把这间酒吧买下来了。夏芽曾经演出过的地方,一定得在对的人手里才好……”夏先生眼中闪着光芒,盯着那空空如也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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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的“大都会”首秀称得上完美。
瑞恩和NC对鸡尾酒的颜色和口味都赞不绝口。
“你不是个画家么夏先生,为什么调酒却这么在行?”NC问道。
“我妻子——现在理论上该说是前妻了——喜欢喝鸡尾酒,但她却不想去酒吧,于是我就研究该怎么把流行的鸡尾酒调给她喝。我们结婚了二十年,我也就调了二十年酒,应该说很多调酒师还不如我经验丰富呢。”夏先生提到妻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挂上了颇感伤的表情。他稍稍发了会呆之后接着说道:“现在也正好,我这二十年研究出的手艺不会白费了。哦,还有,这个酒吧我准备改个名字,不叫什么莫名其妙的‘首都以东’了。以后这酒吧就叫做‘夏未’。我说秦语你们应该都懂的哈,是‘夏天的夏,未来的未’……不过现在,该我给你们提问题了:这个名字背后的意思你们明白了么?”
“嗯?”NC有点迷惑的皱起了眉头。
“夏未,夏未……哈!”瑞恩使劲拍了下大腿然后说道:“跟夏芽正好差了一个字母,读音基本一样。好,这个名字好。你用的西岛秦语,这样又不会显得太明显是在为夏芽做着这样的事情。”(注:在东岛秦语里“夏芽”是“Natsume”而“夏未”是“Natsumi”。)
“妙,妙极。”NC叮叮的敲了几声酒杯,然后补充道:“这里以后该只卖夏芽喜欢的食物。”
“诶?她喜欢什么?”夏先生掏出了本子,表情极为认真的准备记录。
“水煮大虾。”瑞恩抢先说道。
“对……不过还有别的。”NC开始如数家珍:“水煮大虾,炸天妇罗,北极肉圆,大樱桃,手卷寿司,蜂蜜布丁,糯米团子,帕拉冰。”
“帕拉冰?”夏先生和瑞恩这次是异口同声了。
“她自己发明的一种甜食,其实就是刨冰加上草莓汁、牛奶、巧克力碎、花生酱和一点点金色朗姆酒。对了,记住,一定得用长方形的玻璃杯盛放。”
“好好好,我记下了,我预感这以后会成为‘夏未’酒吧的主打小吃。”夏先生再次两眼放光了。
“等会,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别是瞎编的吧。”瑞恩使劲给了NC后背一巴掌。
“咳……给钱就行,有钱什么信息买不出来?”NC一口干掉了杯中的“大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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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钱就行,有钱什么样的提案不能被通过?”面色发红、口齿略为不清的陈夫人一边吃着盛放在淡青色远东瓷盘的干果一边说道。此时两家合办的晚宴已经结束了半个多小时,七个孩子们跑去后院打打闹闹,而两对夫妇围坐在起居室的红木茶几前闲聊着。
“给钱?你指贿赂议员?这是非法的吧……”安娜·罗斯的双亲在上加勒比省的首府圣克里斯托弗当了一辈子的市议员,从小就反复跟安娜强调:议员绝对不能收受贿赂,这是没有责任心的表现,而且是重罪。
“非法?嘿,贝洛夫人,想办成一件大事,不要太一板一眼。而且,要说非法,约瑟夫·李的雕塑在一所公立小学里存在了那么多年,那才是真的违反宪法呢。”陈夫人说话的态度仿若是中学教师在跟学生讲授什么大道理。
“给钱,不是个问题,可是,钱哪来的?我记得陈夫人并没有找我们募捐啊?”在内务部混了半辈子的杰森·贝洛当然明白各级议员受贿那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他笃定安娜的父母绝对也做过这种事。
“钱是一位不知名的大老板出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到底给了多少……总之,议员们收到钱都很高兴,拆除雕像的提案很快就通过了,而且他们还驳回了反对动议。反正,只要是我们赢了就行,而且把约瑟夫·李的糟粕从孩子们的世界里彻底清除出去真是功德无量。”陈夫人颇为欣慰的说道。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拆?总说‘马上’,‘很快’,可我看现在也没动手的迹象。”原本一直默默喝着柠檬水的陈先生终于开口了。
“夏幕节第二天,九月一日。拖到那一天才动手的原因是能源部不肯借调那些栽电线杆子的工人,他们说夏幕节那天要让湖滨区所有的高楼都亮起来,而这个项目是总统亲自点名要他们必须完成的,所以拆雕像只能排在那之后。唉……”陈夫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个雕像真是多存在一天我就多焦虑一天,但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毕竟整个湖滨区都在拼搏电力普及工程,我们不能给总统先生的大事业拖后腿不是么?虽然晚了点,但孩子们九月十日才开学,九天把那个《雁群》雕塑弄好倒也问题不大。”
“肯定还是会有人抗议吧?会不会出乱子?”那天被准备去区公所门口游行抗议拆除约瑟夫·李雕像的人群围住并险些一枪打死的经历让杰森心有余悸。
“我们的民调显示,湖滨区百分之九十五的居民都强烈支持拆除雕像,那么剩下那反对的百分之五能成什么大事?知道为什么反对动议一上就被驳回了么?驳回流程虽简短那可是合法的,因为这群家伙连足够的签名都没收集到,呵呵呵……什么时代了,还想留着约瑟夫·李这个道貌岸然的盗国贼的形象?倒行逆施绝没有好的结果。”陈夫人极为自信的笑了起来。
“是,没错。”杰森用力的点着头——他原本还觉得反对彻底消除约瑟夫·李政治和文化遗产的人们是有道理的,毕竟他自己的外祖父一生都崇拜这位第一共和国的国父;但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就极为的希望总统先生干脆签一道命令把这些暴徒全都抓起来甚至毙了算了。
“啊,你们看……”陈夫人突然指向了窗外。“月亮真漂亮,我们出去赏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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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亮可是真漂亮啊……当然,我们的婷儿更漂亮。”詹姆斯·埃斯特雷耶笑逐颜开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下加勒比省来的娇小尤物。不过很快他就补充道:“当然,真璃姐姐和宁儿也漂亮!”
一男三女——詹姆斯、婷儿、观步真璃和宁儿现在所在的场所是“北宫”的“观月堂”——一个四壁和屋顶全部由玻璃构成的透明方盒子,正处于在当下的时节赏月的最佳位置。
詹姆斯这是登上蜜瓜岛之后这么多天第一次步出那间被他当做堡垒的卧室。他是为了婷儿。
这对年轻男女一整天几乎完全不间断的欢爱着,那豪华宽敞的卧室里始终响彻着两人的甜言蜜语和婷儿享受极致快感的婉转啼鸣。
晚饭之后,婷儿终于忍不住说想出去一阵子透透气,而詹姆斯此时一刻也不想让这位今天一直让他宛如身处天堂的“小姐姐”离开自己身边。于是他唤来了宁儿,要她通知真璃女男爵去安排个地方让公爵和他的女伴解解闷——不过他还没忘了附加一句:不让旁人出现,只需要真璃和宁儿陪同。
于是观步真璃赶忙安排布置,于是就有了现下“观月堂”赏月饮酒的佳会。
大理石镶嵌玛瑙和翡翠的桌子上摆满了精美的小吃,但却没人动过。从刚一坐下开始,詹姆斯和婷儿就像一对热恋的少年爱侣般手拉手脸对脸的说着甜腻的情话——当然,他们的确也算是一对少年爱侣。
在冷落了真璃和宁儿不知多久之后,詹姆斯才终于想起该稍稍从跟婷儿的“蜜里调油”状态下脱离一阵子了,于是这就有了那冷不丁的对月色——及在座所有女性的赞美。
年轻的真璃女男爵其实一直心不在焉,她挂念着自己的爱人,她担心他会在今晚的应酬上喝多——不可避免的,男人总要应酬,但昨晚上他已经喝了很多葡萄酒,今天最好别再有人试图灌醉他。他身子壮,酒量好,但真璃怕他如果连续摄入大量酒精还是会最终伤了身体。
因而,对于公爵大人的恭维话,宁儿几乎是毫无延迟的行礼致谢,而观步真璃过了好几秒才有些脸红的说道:“真璃的容貌哪能跟女伯爵大人相提并论……”
“真璃女爵……您不必谦虚啦。第一什么册封女伯爵那是詹姆斯为了哄我开心做的玩笑事,可千万别当真。第二您可比我漂亮多了,我简直是个侏儒。”婷儿表情极为真诚的说道。
“嘿,婷儿,你这是在诋毁我的审美!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罪过么?”詹姆斯佯装发怒,用夸张的恶狠狠姿态瞪着自己这新得的掌上爱物。
“呀……对不起詹姆斯,我错了……”婷儿是真真切切的被吓到了,她整个身子如筛糠般的抖了起来。
“瞧你……你这样不是见外么。我跟你说过,我永远不会对你真的发脾气,你这丫头忘了?”詹姆斯怜爱的轻抚着婷儿比上等丝绸还要嫩滑的面颊。
“哼……”婷儿娇媚可爱的撅起了嘴。“可你刚才就是在对我发脾气耶!”
“那……我给你道歉?”詹姆斯拍了拍婷儿极度柔软的腰肢。
“不用啦亲爱的公爵,抱抱我就好。”婷儿不等詹姆斯动手就已经把头埋进了年轻公爵坚实的胸前——然后顺势把手搁在他一直臌胀挺立的裆部并摩挲着。
詹姆斯现在一整颗心都融化了,如果不是有着公爵的身份,如果不是在场的还有他的下属,他肯定会立即单膝跪倒,拉着婷儿的手,深情——最好带着泪光——的看着她的眼睛跟她说:“答应我,我们这辈子永远在一起。”
但现在面对真璃和宁儿或尴尬或冷漠的目光,詹姆斯只能做点别的。
于是……
“我已经知道婷儿本名叫若薇,那么你们两位呢?”
这个问题一出口,詹姆斯就在不停的在心里骂自己“逊毙了”……可,还有什么其他主题可说呢?
“回公爵大人的话……”观步真璃非常认真的回答说:“真璃是我的本名之一,但并不是我在政府登记在册的名字。我的出生证明上写的名字是‘玛丽·撒拉·观步’而我选民证上的是‘玛丽·撒拉·约尔根森’因为我改了夫姓。我母亲是个虔诚的教徒,她希望我有个出自《圣经》的名字,于是在我出生时和受洗时,她都说我名叫玛丽——与圣母同名。我父亲起先支持我母亲的做法不过后来他变卦了,他必须要我拥有一个家族传统的名字。但是很幸运,‘玛丽’基本可以直接转写为一个经典的东岛秦语名字“真璃”,所以其实我并不需要真正的改变什么——玛丽、真璃,本就是一回事。”(注:补充提醒。“玛丽”Mary和“真璃”Mari虽然并不完全一样但的确技术层面可以拥有完全一致的读音,所以,确实‘本就是一回事’。)
“怪不得……明白啦,有趣!”詹姆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脸上表情自始至终都宛若冰雕的宁儿问道:“那你呢。”
“我?我……我……我……”一直嗫嚅着的宁儿带着祈求的眼神看了看观步真璃女男爵。
“说吧。我们三个都不是公爵大人的‘外人’。”观步真璃投出了鼓励的目光。
“是,好……那个,嗯……宁儿的原名是文秀宁……所以,其实……我现在还是在用原名示人……”平日里看上去十分坚毅勇敢的宁儿现在却一句话音量越来越低,最后彻底羞红了一张银盘状的俏脸。
“呃?‘月亮’‘扫’‘内’……听上去有点奇怪……”詹姆斯此时真是希望自己能够通识因为外貌完全相似被统统归为“远东人”的各个族群本身的语言——学习这个种族所操的秦语实在是太难了,一个方块字可能会有几十种读音,谁能记得住?(注,“文秀宁”在这里的拼法是“Moon Sau Ne”)
“好吧!”詹姆斯旋即就在心里提醒自己:你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一样是个远东人?你秦语如此之差简直是在赤裸裸的侮辱祖宗!
不可避免的,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青一块紫一块。
“公爵,非常抱歉,您的感觉没有问题,这个名字的确很怪,因为它融合远东人秦语里的三种分支——很抱歉宁儿祖上的血统过于混杂了。当然,宁儿的血统本身就是这么混杂,我真的不能把自己轻易归类进现在四大种族的任何其一当中去。”宁儿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呃……呃……呃呃……”詹姆斯哑口无言,好不容易找到的话题线路进行了不过四分之一就夭折了。
不过,观步真璃女男爵可也不是吃素的。她发现公爵神色极度尴尬之后,迅速就轻易的替自己群体的新“领袖”化解了尴尬。
“宁儿,既然你原本的姓氏跟月亮有所关联,那么……唱一首关于月亮的歌如何?那就古词新曲的《月高几何》好了。我来给你伴奏。”观步真璃说完就迈着优雅端庄的步伐走到了“观月厅”正中白色的钢琴旁——她心中在暗暗庆幸:真是亏了她刚刚叫了琴匠来给这古董进行了维护。
“好的女爵阁下。”宁儿微微鞠了个躬就站到了钢琴旁边。
“诶?《月高几何》不是摇摆乐曲子么……我还以为真璃姐姐你只看得上古典乐。”婷儿讶异的说道——自从收获了詹姆斯浓厚的宠爱之后,婷儿对真璃的称呼就从“女爵”逐渐变作了“姐姐”。
“真正的音乐家是不会被旁人定义的‘风格’所限制的。那种固执的认为古典乐以外都是垃圾和噪音的人,真璃以为,其实根本就不懂音乐。”观步真璃嘴角微微上扬,十根葱白似的手指翻飞,跳跃、带着几分调皮但骨子里却依然优雅的一连串音符油然而出。
短暂的过门之后,宁儿在半秒都不差的最佳的时刻展开了歌喉。
“乐之存兮,
袅袅茫茫。
极乐有兮,
月高几何?
月无存兮,
吾爱湮没。
爱弥坚兮,
君吾缱绻。
乐之存兮,
咫尺天涯。
极乐有兮,
乃君所栖……”
“太美了……”詹姆斯活了整整十八年,此时才真正明白了“陶醉”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借助酒精,不依靠性爱……真璃的琴声清冽,宁儿的歌喉淡泊,但是詹姆斯还是醉了……
我们的埃灵堡公爵陡然紧紧的搂住了身边那个炽热的娇软躯体,动情的说道:“月高几何?吾爱弥坚!婷儿,我好爱你,你如果让我把月亮摘下来给你当做夏幕节礼物我都会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