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不可！”

“请掌门三思！”

“大不了我们拼了！我随境界低位，但我也不想苟活！”

低境界的弟子纷纷发声，玉清子的做法让他们感到憋屈。

“哈哈哈哈，玉清子说得好！贫道也退出武当派，愿与施宁一战！”

“我们算计了一辈子，似乎真的很久没有畅快淋漓地打一场了。今天就让我们赌上武者的尊严，再战一场吧！”

“我现在只考虑一件事，还要不要按照武林规矩一对一，还是我们一起上？到底怎么打才能畅快淋漓呢？”

天境武者们却又有不同的想法，他们活了几百年，看惯了天下大势，也看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他们完全明白，只有他们这些天境武者全部死去，武当派才有可能存活下来。

九仙门只派出了一个施宁，就几乎把武林全灭。所以就算是武当派所有的天境都存活，九仙门也不担心武当派会耍什么花样。

但是有实力是一回事，要不要这么做是另一回事，九仙门没有道理留下一个需要每天花心思花力气去镇压的势力在自己麾下。

只有失去了天境武者，实力大损，翻不起任何风浪的武当派，才是九仙门需要的武当派。

所以，他们要么把施宁给打退了，要么全都死在施宁手上，武当派才有可能苟活下来。

“我答应你们。”

施宁此时开口说话。

“只要你们退出武当派，我不介意跟所有人斗一场。并且保证不影响武当派臣服九仙门的关系。”

武當派的這一群天境武者，讓施寧有些悸動。

因為在很小的時候，星落還未降臨之前，爺爺奶奶最常跟他說的，就是快意恩仇、心懷天下的武者俠客故事。

她原本以為這些俠客形象只存在於武者家眷的童話故事中，現實的武林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但是現在看到了武當派的這群天境武者，卻有了一絲快意恩仇的影子。

或許是救贖？或許是追憶？

施寧此刻竟然有些羨慕眼前的這些天境武者，可以放棄權力、宗門榮譽，在臨死前還能如此豁達，只求一戰。

施寧也渴望一戰！

低境界武者有的悲憤，有的憋屈，大家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跟施寧拼命，他們第一次感到境界的差距對他們影響竟然如此之大，大得他們幾百人一起圍攻施寧，仍然無法對施寧造成一絲傷害。

就好像普通人面對武者的無力一樣。

武當派的天境武者把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說，因為玉清子早就說得很清楚，他們不死，武當派不能活。低境界的弟子們不明白，只是因為情緒作祟，說再多也沒用，等他們冷靜了就能想通了。

“竹陽子何在？上前聽令！”

玉清子直接對自己的弟子下令，不再勸說。

一名中年男子越眾而出，向武當派掌門作揖。

這位竹陽子，是武當派高層一直在培養的未來管理層，他想得比普通弟子更多，自然明白自己的師長、師叔一心向死，卻要求其他人投降的理由。

此刻的他，雖然忍耐得非常辛苦，但已經比其他弟子更淡定。

“我卸任之後，掌門之位由竹陽子接任，以後武當派一切，全部聽從竹陽子吩咐。最後，在我正式卸任之前有兩點希望所有武當弟子謹記。”

“第一，武當派全心臣服九仙門，不要反抗，好好活下去。除非九仙門要滅了武當派，否則別再多生事端，一切以保存武當派為原則。”

這一番話，說得所有弟子又差點忍耐不住。

武當派貴為武林中的大門派已久，不論是曾經的五大門派還是現在的四大門派，武當派一直沒有跌落神壇過。

可是現在，武當派卻不得不屈居人下，才能保全自己。掌門在卸任之際，還要苦口婆心地勸誡所有弟子不要反抗，這讓大家如何不憋屈？

“第二，不論未來怎麼樣，好好練武。”

武林之所以會被施寧和莫嶺兩人輕易覆滅，不是因為施寧有多麼妖孽，而是因為武林實在停滯太久，好幾十年沒有進步了。

早在10年前，武林中就有許多人發現了一個大問題，那就是武林中已經30年沒有出現新的功法了。

原本以為星落以後格局改變，靈力入侵，會有許多宗門借助與變異獸對抗的靈感，領悟出一些新的功法，但是那時候提出新功法的逍遙派和崑崙派，卻又不被武林所接受，最終在兩個門派退出武林以後，徹底擯棄這些新的武功。

而接下來這10年，武林因為實力實在太差，許多地方逐漸被變異獸霸占，武林所擁有的資源變得越來越少。

這又使得整個武林為了保證自己能獲得更多資源，展開了更加激烈的勾心鬥角，全部門派都把精力花在玩弄權術之上。真正意識到只要增強了實力，就能反過來強佔資源的宗派，幾乎不存在。

所以，10年後的今天，九仙門連普通人都能獵殺地境變異獸了，武林中仍然有許多人打不贏天境變異獸。

仔細回顧這一段時間，全武林與九仙門的所有戰績，不止天境武者打不過施寧和一劍大師，地境武者也打不過莫嶺，人境武者也打不過九仙門的人境武者。

武者，自詡為專研肉體，精專武術，理應是修煉者群體中，戰鬥力數一數二的群體。

結果，現在的武林，什麼修煉者都打不過。

玉清子說的兩個點，一個是要武當派接受現實，一個是要武當派展望未來，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謹遵掌門囑咐，我會帶著武當派，好好地活下去。”

竹陽子沒說什麼，完全接受玉清子的意見。

“好！好！好！武當派還有清醒的人在，看來天不亡武當！可恨我們這些老傢伙清醒得太遲，才給武當招致如此橫禍。”

玉清子感嘆了一句，又繼續說道：

“那接下來，我們這些天境老頑固，就要退出武當了，武當掌門，多多保重！”

玉清子向竹陽子一揖，竹陽子也回禮到：

“諸位前輩，多多保重！” 

～～～～～～作者的話～～～～～～

總要有些角色，捍衛我小時候的中二武俠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