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把御医送回宫里,他微服在别院住了下来,一怒之下,让赵江河带人到刘尚书府逮捕了那治妻不利的老头,撤职、封府、收监,另外还到右丞相府代他斥责了右丞相一番,以教女无方的名义,令顾重与即日禁足相府,不得上朝,罚俸禄三年。
刺杀王妃是株连九族的重罪,顾重与和刘尚书都万万料不到顾犹怜居然大胆到去刺杀巫莫初,如今皇帝忧心忡忡,腾不出手来重重治他们的罪,但他们都知道,巫莫初不死的话还好,倘若巫莫初死了,右相府和尚书府都将迎来大灾难。
顾重与怒发冲冠,把侧夫人打得半死,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两府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当晚巫莫初没有醒来,战辛让下人准备的补血汤药,是皇甫涯嘴对嘴喂进去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一天一夜就这样过去,很快到了另一个清晨,天上又下起雪来,雪很小,白皑皑的落在枯萎的枝丫上,为愁云惨雾的别院平添了几分萧索。
皇甫涯已经两夜一日不曾休息,他守在床沿,注视着陷入昏迷的巫莫初,为她搓手暖身体,也为她抹身清洗,反观他自己,胡楂已经生了出来,眼窝深深的陷入,双目猩红,唇角干裂,已经不知道多久滴水未进。
雪落下不久,铁刃、小雨和芷澜闻讯赶来。
小雨扑到床前,哭得肝肠寸断。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醒来,您快醒来呀!”可爱的小脸糊了鼻涕眼泪,打从得知巫莫初受了重伤,就哭得不能自己,她拼命的抽噎着,不断地呼唤巫莫初,希望她能听见她的声音,快些醒来。
芷澜的眉头紧紧的蹙着,站在皇甫涯身旁,看了巫莫初半晌,才转头望向憔悴不堪的皇甫涯。
他还没见过皇甫涯如今的样子,那么憔悴、那么颓靡,先前那浑身冷冰冰又强大的气势已不复存在,如今的皇甫涯就是个害怕失去至爱的普通男人,猩红的眼角还挂了泪水。
他不相信皇甫涯会哭,可事实证明,这男人是偷偷的哭过了。
“……情况很糟糕?”他问。
皇甫涯摇了摇头,沉默以对。
屋外院子里,纳兰炫和战辛对坐,星级叨着球球匍匐在两人脚边。
铁刃站在院子里,不近不远的望着房内的一切,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清俊的脸上神色沉痛,他并没有进屋去打扰,而是秉持侍卫的职责,守在了院子里。
司小魔和安封在院子枯萎的枝丫下,感受着飘落的细雪。
战辛刚刚才检查了巫莫初的伤势,在落后的古代,这样的伤势不容乐观。
气氛低沉,每个人的脸上除了忧虑就是愤怒。
“朕不能坐在这里等!”忽然,纳兰炫拍桌站了起来,赵江河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皇帝怒不可遏的声音。
他匆匆来到纳兰炫身旁,还来不及说一个字,纳兰炫就向外走去。
“朕要治右相府和尚书府重罪!一个教女无方,一个管不住自己的填房,只是禁足罚俸禄和摘官太便宜他们,朕是太好心了,就该在当初那女人企图烧雪狮的时候将她赐死!”
话完,人已经离开了院子,踏出了别院。
赵江河一面抹汗一面惊惧的劝道:“皇上,千万别冲动啊!治罪刘尚书尚可,但右丞相在朝中有不少门生,您若是冲动之下治了他重罪,怕是会引起朝中动荡!”
本来,作为太监他不能插嘴朝堂上的事和皇帝的决定,但赵江河从年轻时就跟随纳兰炫到如今,几乎每日十二个时辰都守在纳兰炫身边,情急之下,他还是会出口劝慰,纳兰炫也不会治他的罪。
“哼,朕就不信顾重与为官多年都是清清白白,朕要治他的罪,还愁没有理由么?”
为了尽快赶来,纳兰炫是骑马出宫的,他跨上马背,赵江河也急匆匆的跨上自己的马。
恰!恰!
两匹骏马蓦的往前冲去,直奔皇宫。
时间,再过去了一日,夜幕降临,除了皇甫涯还守在床沿,其余人全都等在了院子里。
战辛说的两日内,只剩下六个时辰,过了今晚巫莫初再不苏醒,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皇甫涯周身的气息更颓靡了,任谁去劝,都无法让他进一滴水。
最后,是芷澜扯着他衣襟,恶狠狠的吼道:“你想死么?她现在还没断气,等她断气了你再寻死没有人拦你,但是现在她还活着,活着就有可能随时醒过来,你这样折磨自己,等到你倒下后谁来照顾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