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丁香逃出皇宮後正不知何去何從,第二天收到衛圓方發來消息說曹教練昨晚病逝。我一看曹教練竟然和王儲與陳蝶衣差不多同時殞命,不禁甚為感慨決定回國。但丁香顯得進退兩難害怕被輝哥發現哢嚓了我,讓我們陰陽兩隔。
(我) 世爺是你義父,曹教練也是我義父。我必須回去,給他老人家送終。
(香) 他自己沒娃兒嗎,為啥子非要你這個乾兒子去。
(我) 他跟妳一樣,也是丁克沒得小孩。
(香) 你是怪我不給你生小孩嗎,找別個給你生噻。
(我) 我答應妳的絕對不變,咋可能會怪妳。妳爸還有兩個兒子,他是真沒有。
(香) 到了成都肯定會被我爸發現,我們恐怕以後都沒有辦法在一起了。
(我) 燈下黑,妳爸想不到我們要回成都。
(香) 武俠片看多了嗦,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不信。
(我) 妳不是經常說自己是小龍女噻,咋個又不信武俠小說了叻。
(香) 曉得你是槓精,哪個人都說不過你。
我們趕飛機回到成都,可新的問題又來了。我手裡沒錢,丁香不能刷卡害怕消費記錄會透露行蹤。先前我們在尼泊爾用丁香的卡,世爺看見消費短信就知道我們已經出國。現在可不能讓他知道我們回成都,我無奈之下只好找到唯一在成都的同學何詩新。我說義父去世,要借幾千給火葬費。何詩新卻說我還有十幾萬在妹妹手裡,我記得去廈門前、像瑞麗店的梁紅豔一樣只留了三萬,不可能有十幾萬。何詩新賣關子說等會見到妹妹就知道了,我們一起去何詩美處。何詩美拿出一幅畫,正是鄒主任的《月上柳梢頭》買成十八萬。原來抵押店鋪時,何詩美打開畫卷看見裡面夾著仰文堂的收據、證明這幅畫不屬於逸趣齋,貸款公司只得讓何詩美帶走。鄒主任受賄放行走私案被爆出雙規後,就更沒人來拿畫了。
我們大喜過望,拿去仰文堂結果按十萬回收。分給何詩美四萬,又用一萬火化了曹教練。我拿著剩下的五萬,帶著丁香去樂山。我讓丁香住別墅,留四萬給丁香生活。我帶著一萬回西昌,繼續每天到博物館打卡幾分鐘。畢竟去年打掃衛生用完假期,今年去尼泊爾又用完假期。如果再不上班,恐怕要被開除。
等我回到西昌,才知道不僅是肖總入獄連穀克德項目也花落別家。原來我給魏總的策劃書確實得到認可,但我為了躲避追殺逃往尼泊爾。魏總當然不願意在自己並不熟悉的穀克德一個人投資,提出讓肖總合股。大家每人一千萬,合資兩千萬共同開發穀克德項目。肖總原本就想從華西商貿城撤資,有了魏總支持決定逼迫錢小姐給自己退股。魏總作為最初收購老土司三箱珠寶的人,當然也有阿吉家的藥企股份。藥企改成漢能光電後,自然也與牛漢能有聯繫。為了幫助肖總要賬就找牛漢能借了一個打手,結果卻反而幫了倒忙。錢小姐早就料到肖總多次要賬沒有結果必然惱羞成怒,難免會有過激舉動。就用諸葛亮三氣周瑜的辦法的來對付肖總:反正我不給錢,讓你乾著急;等你氣急敗壞,你就死定了!錢小姐在辦公室裡不易發現的陰暗角落處,安裝好隱秘而偉大的易峰牌針孔攝像機。等著肖總大發雷霆,火冒三丈終於忍不住帶著牛漢能的打手來找她收賬。
錢小姐見肖總今天已經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正虎視眈眈瞪著她。一般人早嚇趴,錢小姐心裡卻歡喜萬分堪稱正中下懷:肖總自投羅網,臉上還假裝驚恐萬狀的樣子;演技比奧斯卡影后還牛逼,先是連聲求饒大喊救命、叫來出納,讓會計立刻出支票。會計出現金支票給錢小姐,錢小姐立刻簽字交給出納。出納領到支票就說要去銀行結款,本來如果肖總和打手二人一個財務室看著錢小姐,一個悄悄跟著出納看她是否去了銀行就能發現問題。肖總哪裡知道這正是錢小姐的緩兵之計,出納其實沒去銀行而是直奔監控室。監控室裡除了有針孔攝像機傳來的畫面,還有事先從財務室搬來的保險櫃。
只見螢幕上錢小姐和會記氣定神閑,肖總和打手反而坐立不安像熱鍋上的螞蟻紮耳撓腮。一直拖到傍晚快下班,錢小姐看時機成熟就說要去解手。
(肖) 別給我來這套,這幾個月每次找妳就說要解手。解手一出門轉眼就連影子都看不到了,把我當猴耍。早就料到妳要尿遁,今天我是有備而來。
肖總向打手示意抓住錢小姐,打手應聲抓住錢小姐肩膀。錢小姐再次大喊救命連聲求饒,這時出納打開保險櫃讓保安用麻袋裝好錢一起進了財務室。
(钱) 肖總你看錢來了,求你放開我。我現在拿錢給你,你寫收條給我。
保安把麻袋裡的錢倒在地上,出納用點鈔機過一遍。會記負責計數,最後數完只有五百萬。錢小姐就解釋說銀行一次取不了太多現金,今天先給一半。
(肖) 我再信妳最後一次,要是明天不拿五百萬來我拆了妳的房子。
肖總以為撂句狠話就大功告成,豈料真正大功告成的是錢小姐。第二天肖總又帶著打手來財務室,保險櫃已經重新搬回財務室。但肖總顯然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問題,否則就會在法庭上提出質疑。錢小姐再也不像昨天那樣故意刁難,很快讓會記打開保險櫃。還是讓出納磨磨蹭蹭的慢慢用點鈔機數著錢,就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其實從肖總剛進到辦公室裡,保安已經報警。現在就是等著員警趕來辦公室抓人,不久後終於數完五百萬。打手拿出麻袋裝滿錢,轉身剛走出辦公室門口、員警出現眼前,肖總和打手被人贓並獲。隨即員警在肖總住所搜出昨天的一麻袋五百萬,警方以教唆敲詐勒索罪把肖總和打手羈押起來。
第二天錢小姐派助理調查法院的情況,助力調查到院長成坤最貪財,而最正直的法官是羊頂天。特別是羊頂天最愛憐香惜玉,只要是遇到在家庭暴力中的女性受害者都會為其伸張正義。錢小姐又從保險櫃裡拿出幾摞錢裝進一個空的茅臺酒紙盒,直到完全塞滿後就親自提著去法院找成坤。成坤院長開始以為錢小姐想要自己親自審理不敢收錢,害怕判錯了案件恐怕會丟烏紗帽。不料錢小姐卻指定要羊頂天審理,成坤心想羊頂天的正直幾乎人盡皆知;別的富豪都是拿錢要求院長不要派他審理,錢小姐反而指定要他審理還擔心個屁就收了錢。
第三天法院開庭,物證有錢青竹的一千萬、監控錄影,人證有會記和出納及保安。結案陳詞時錢小姐突然當眾解開外衣,露出肩頭的淤青。淤青部位與監控錄影中打手在抓住錢小姐時的部位一致,羊頂天熱血沸騰當庭宣判被告肖文清黑社會主謀罪名成立。判有期徒刑13年,物證一千萬全部退還給原告錢青竹。
魏總見肖總入獄,捨不得穀克德旅遊項目;就找到萬普投資公司,這家公司正是牛漢能在香港IPO上市、成功圈錢後,用來放高利貸的公司。當然萬普公司也是屬於牛漢能的,魏總作為阿吉藥企的股東之一、也是支持牛漢能開發太陽能專案的人,在阿吉企業裡的股份也轉移到了漢能光電。對萬普公司來說,魏總等於自身母公司的股東。自然輕易拿到一千萬,魏總不敢自己承擔風險、先註冊了麓客旅遊公司,作為開發穀克德旅遊專案的主體。魏總入資一千萬,讓萬普公司把準備貸給自己的一千萬作為法人股注資。如此一來魏總實際沒有欠貸款,當然不存在風險的問題。最終谷克德專案完全與我無關,專案徹底花落別家。
自從肖文清入獄後我再次變成無所事事的窮光蛋,正不知道怎麼辦時。博物館書記喊我吩咐說今年國家出現重大政策變化,各事業單位都要調整人浮於事不實際幹活的員工。雖然我是由拉姆主任安排的工作,但畢竟拉姆是體委主任並非博物館領導。館長不可能為了跟拉姆的私人關係,就對國家政策置之不理。原來是今年黨中央制定了中國全民脫貧的目標,要求各國企和事業單位都要抽調富餘人員、當扶貧幹部,駐村負責扶貧工作。博物館裡的員工,一聽館長說要派人上山下鄉、像以前的知青一樣,全都不願意。書記知道我是博物館裡唯一不幹活領全薪的人,每天到單位來隻打卡幾分鐘就回家、是派駐最合適的人選,當然就指定派我駐村。書記為了安撫我,表示願意作為入黨介紹人、幫助我入黨,我雖然只能同意駐村但總算可以拒絕入黨。駐村當扶貧幹部是國家政策必須遵守,但沒說駐村幹部必須是黨員。我作為槓精怎麼能不抬槓,要我入黨就偏不入。
我打電話告訴衛圓方不幸的消息,穀克德專案歸別人了。衛圓方沒能等來工作的機會,就問我要他怎麼活命。我說自己被派駐扶貧的高老村在會東,是曹教練在文革時勞改的會東鉛鋅礦附近;又說梵古在當牧師的時候,曾經到礦區給工人畫像、後來成了偉大的畫家,讓衛圓方來我這。瞭解曹教練曾經被迫害的勞改農場,體驗生活以便創作出劇本。雖然我沒錢拿給他,但至少有食宿。衛圓方說印表機和電腦太重,無法攜帶。我就讓他郵寄過來,衛圓方沒錢給郵費、寄的全是到付郵費,共三個大紙箱。第一個箱子裝著印表機,第二個箱子裝著臺式電腦主機、第三個箱子裝著顯示器和鍵鼠,寄到才發現印表機漏墨。顯然噴墨印表機郵寄會壞,除非是雷射印表機。雖然印表機報廢了,但電腦還能用。而且劇本又不是策劃書,也不需要列印出來給資方。我每天按照扶貧政策要求視察村裡每個人的情況,幫每家農戶解決脫貧問題。衛圓方專心創作,設計人物對話。
會東鉛鋅礦附近的高老村偏遠閉塞,幾百個農戶多以種高山作物為生,沒有副業收入,大部分人掙扎在溫飽線上。我駐村最頭疼的是生活不方便。雖然住在村委,房間還好,可是大山的蚊蟲叮咬,連殺蟲噴霧劑都解決不了。村委會的廁所被當成儲物間占滿,想方便的話,就跟大家一樣,野外解決吧。啃包穀,吃洋芋面,商量著怎樣帶領村民致富,這就是我每天的工作和生活。
地球人都知道:要致富先修路,我也不例外。我給當地縣委提出的第一項措施就是修路,縣委卻說這裡幾十個村都要修路、資金不夠大家同時用,只能排隊挨個來。我說現在的土路一到夏天全是泥漿,一到冬天全是冰疙瘩;連越野車都未必能開,普通汽車更不可能開。頂多只能用拖拉機或許還可以,但村民太窮買不起拖拉機;只能用牛和馬或驢還有騾子等拉平板車運農產品,效率太低。最後書記勉強答應送我一台拖拉機,等修路專項資金下來再說。我知道拖拉機和開坦克是差不多的,二舅參軍就是在坦克部隊。曾教過我開坦克,我怕書記變卦就說今天自己要開回去。雖然我沒摸過真的坦克,但二舅給我畫過圖紙、我清楚記得每個把手和儀錶的功能,而且拖拉機的功能明顯還不到坦克十分之一;沒有瞄準開炮之類的事情,只要能往前開著走就行。書記說這是以前生產隊留下的,包產到戶後、很多拖拉機都被先致富的人買走了,剛好只剩最後一台。
我開著拖拉機一路突突突回村,快到村口時突然聽見有人大喊救命。我定睛看去卻是一個妙齡少女,身後不遠處一頭黑熊正在啃食地裡的玉米。農民本來就收入微薄,又被黑熊偷吃生活更加艱難。我趕緊把少女拉上車,不停按著拖拉機的喇叭震天響嚇跑了黑熊。不料少女卻滿臉驚訝望著我,說她記得我。
(我) 我是你們村的扶貧幹部,妳當然知道我是誰。
“不是,你還沒來過我家”少女說“幾天前聽說村裡來了扶貧幹部,我還想著哪天能到家裡來、我好反映情況,解決困難。沒想到是你,我還記得你”
(我) 行,我現在就去妳家。有啥困難就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解決。
“你以前去過雲南”少女說“我和你一起唱過歌”
(我) 妳是甜甜……長這麼大了!要是妳不說我真認不出來,不打工要上學嗎?
(甜) 本來我和媽在雲南打工,只有爸一個人在家裡務農。幾個月前我爸為了保護玉米地拿著火把驅趕黑熊,被熊掌拍成重傷、幸好周圍的村民拿火把及時趕來救了我爸,不然我爸要被黑熊吃了。我和媽在雲南賺的錢都給爸治療,醫生說很快就能下地。但我家已經沒錢,還欠了些債。不過也算小困難,主要是黑熊被大家趕走後、可能總想報仇,每次都像鬼子進村一樣首先就來掃蕩我們家。我求村長想辦法打死這頭黑熊,村長說是國家政策規定黑熊屬於保護動物。你說哪有政策為了保護畜生就能犧牲村民的命,國家規定這種政策純粹是瞎扯淡。
(我) 黑熊的事,我明天跟領導反映。不能耽誤上學,我爸以前就資助過一個叫拉姆的學生。等會看到妳爸我就跟他說,爭取幫妳承擔部分學費讀完高中。
很快到了甜甜的家,我探望了甜甜的爸爸。說明來意,甜甜爸爸說她是在雲南讀的初中、問我能進四川讀高中嗎,我說想辦法讓她進城。這個村裡只有一個完小,連初中都沒有、當然更沒有高中,我只能讓她進縣城讀。
回到村委,我把拖拉機交給村長;讓他合理安排,讓各家在忙的時候都有機會輪流使用。又全村走訪見過黑熊的人,問他們對待黑熊的意見。最後收集了一份請願書,所有見過黑熊的人都按了手印。我帶著請願書和甜甜到縣城,讓甜甜親自跟縣委書記彙報了家裡的情況,再把請願書交給縣委。最後縣委開會同意了村民的請求打死這頭黑熊,書記又安排甜甜在縣城唯一的高中寄宿上學。
回村後告訴大家好消息,村民們歡欣鼓舞都說感謝扶貧政策真好。不久後黑熊又來了,我們早有準備。大家先是一起動手,不到半天在甜甜家的玉米地裡挖出大坑。面上鋪了兩張三合板,拼成兩米的正方形。三合板上鋪一層土,拔了幾株還沒抽穗的玉米扔在上面。每晚輪流躲在暗處,只等黑熊出現。黑熊一來大家就點亮火把,把黑熊朝大坑處驅趕。果然黑熊落入坑中,坑裡已經插好削尖的竹子和倒鉤。黑熊一掉進去再無逃生可能,大家拿著前端綁好尖刀的竹竿一起刺向黑熊。很快黑熊被刺死,我提出把熊掌切下來給甜甜的爸爸。甜甜爸爸是被熊掌拍傷的,吃熊掌以形補形、早日身體康復,下地幹活。這次坑殺黑熊是我想到的方法,自然村民們都不反對。然後取出熊膽賣了幾百塊錢給甜甜交學費,剩下的肉分給全體村民烤著吃。晚上村民們點燃篝火烤熊肉,大家載歌載舞仿佛又是火把節晚會。為了表示感謝,村民們輪流跟我敬酒。本來還以為米酒度數低,剛開始覺得喝起來像果汁就沒在意。不料後勁十足,我完全斷片。只覺得熊熊烈焰之中我又回到西昌的篝火舞臺,丁香跳上舞臺緩緩走來、深情款款望著我,誘人的紅唇和我相擁熱吻。我們忘情纏綿,忘記time、忘記space,忘記human。
“我好想妳”我對丁香說。
“我愛你”丁香對我說。
第二天早晨,我轉頭輕輕吻了睡在身旁的丁香、我和丁香同時睜開眼,丁香的臉變成甜甜。我嚇一跳,立刻坐起身。多年前在廈門悅華酒店海宇樓217房間我逃跑那天,出現的兩個員警又來了。這時甜甜也坐起身,只見兩團粉嫩的胸脯分別從兩個員警的身體裡破殼而出,兩個員警化繭成蝶飛出窗外。我轉身道歉說句對不起,甜甜從背後抱住我。我推開甜甜下床,看見衣服散亂一地。我撿起衣服穿上,甜甜也下床撿起衣服穿上。我說吃飯,甜甜轉身疊起床單。
(甜) 別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把你床單弄髒了,我去洗。
甜甜抱起疊好的床單轉身出門,我呆坐在冷板凳上不知如何回答。
輕輕的一個吻
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注1time,space,human致敬《人類的時間》韓國暗黑系電影導演金吉德
注2隱秘而偉大的易峰牌針孔攝像機,暗指某位渣男類影視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