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郎国,名副其实就是该国男儿皆高大强壮。去年,利郎国皇帝—万俟帝不知是如何想的,竟胆大包天想要攻打比自己国土大好几倍的朔阳,命利郎国将领—韩行贸然攻打奇阳。
奇阳郡王—高卓,正三品上的怀化将军和高驰还未意识到发生何事时,就已经正中了韩行的埋伏,高卓被囚禁,高驰一人对抗不了韩行等两千那人高马大的势力。战况僵持,当大家都以为奇阳凶多吉少时,秦琢玉和郝治玉却立马赶到救援。
秦琢玉从镇阳奔向奇阳与高驰当面对峙韩行,而郝治玉则从镇阳出发,绕过奇阳来了个突袭,侵入韩行等人内部。朔阳士兵一直以来的擅长就是与敌人耗时耗力,打了整整三天三夜,日夜不休,不是在打仗就是在练剑。
即便是韩行足智多谋,也抵不过秦琢玉的‘狡诈’布局,把韩行逼得连连败退,伤亡惨重,那是一刻都不敢多留,就连供应给兵马的粮食都废置在离奇阳不远的军营里,白白送给了朔阳当作‘回礼’。
这一战,算是险胜。若前年的苍州一役是张玹玉的成名之战,那利郎一役可谓是郝治玉的成名之战。秦琢玉则是曾在曦月与父亲一同拿下临月国,那时才刚满十四岁的秦琢玉在各国由此声名大噪,去年更是参与相助氶州不被利郎吞并一战,战无不胜。而至于向碾玉,他虽只参与相助氶州一役,但也算是功不可没。自他们出生开始,就是天之骄子,即便是不下战场,也是家喻户晓的世子爷。
“去年利郎打算吞并氶州之时,两千军兵剩一千余人,过不久又是一战,他们伤亡惨重,好不容易再聚成的两千军兵还剩不到三百人。这才过去仅仅一年,军力竟然能够恢复得如此迅速?”
向安叹了一口气,说:“眼下就是不知,说不定去年那两战,只是那万俟帝试试咱们朔阳的水温。若真是如此,那他们的兵力应是没我们想象的少啊。治玉,师父不得不回去。昨日也没帮上什么忙,不好意思啊。”
闻言,郝治玉说道:“也没什么,这些我应付得过来,还不用劳烦师父。不过师父,要不明日我随同你返回镇阳吧。反正这里一切都好,没有我也无事。加上我曾与利郎士兵打过交道,除了琢玉,无人比我再熟悉他们了。”
“你们昨日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就别跟着我回去了。如今最要紧的是赶紧让士兵们练成盛阳剑法和韶岁枪法,等他们练成了。就让谷校尉或萧副尉留在这儿替你守着,你再带千余士兵回到镇阳也不迟。”
“可...”
还没等郝治玉开口说出第二个字,向安便插了一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左右不过是待在军营,也不会撞见他们的。至于利郎的战事,你也不必担心,据线报传来,他们将直接攻入镇阳,镇阳现如今聚集了许多兵力,不愁与他们对战数月。”
说向安不会看穿人心,郝治玉说不定会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治玉啊,你要知道,玹玉是师父的舅侄,琢玉是师父的外甥,碾玉是师父的儿子,皆为师父的血亲。收他们为徒,是看重他们的天赋和努力,是绝好的练武人才;可多半呢,也有是身为亲戚关系的缘由。而你与我却并非血亲,也毫无关系可言,可我依然收你为徒,把你带来镇阳。可能你会觉得自己的天赋,比不过你大师兄他们;但论努力,无人比你来得更刻苦。光是一人自编剑法,为师就相信你能成大器。”
向安的一词一字,犹如一把一把锋利的剑,刺进郝治玉的心里。
可他心里,泛滥的不是灼热的伤痛,却是某处淤血散开,体内血液再次流通的舒缓。
“你,郝治玉,才是我向安真正意义上的徒弟,无人与之相较。”
这一刻,郝治玉宛如塌陷了般,双眼哗哗流泪,心里的滋味儿连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以往,他都觉得自己是唯一那位和师父毫无关系的人,觉得自己在师父身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今日师父的这一番话,着实是让他放下了这十几年来,一直压在心底的那块大石头,也是那貌似一生都无法打开的心结。
“师父...谢谢您。”
——
金阳殿。
“臣叩见陛下。”
向安马不停蹄回到了镇阳,分秒必争入宫面见朔麟帝。
“起来吧。”,朔麟帝停下了手中批奏的折子,让向安平身起来。
“谢陛下。”
“向将军,此番紧急召你回来,想必你是知道其原因的。这万俟帝胆大包天,想要再次攻打我朔阳,而据线报传来,此次不似以往从最为靠近的奇阳进攻,而是直攻镇阳。镇阳现下虽有你那三个徒弟和程将军,兵力加起来总一万七千。今早辰时又接到消息,说是此次利郎所出兵力,人数竟足有七千之多。
“利郎男儿各个人高马大,壮硕无比,说能一抵三都不为过。若真有七千兵马,加上臣的五千士兵,两万两千,只能算是截趾所履,不是一方完败,就是两方玉石俱焚...”
朔麟帝点了点头,赞同向安的说法,附道:“向将军所言不错。当初他们所处的两千人,无疑就是试探我朔阳兵力,如今他们坐不住了,倒想让我们措手不及。话说这韩行还真行,仅在一年里就筹集如此多兵力,还真有点本事。”
“恐怕那七千人,是韩行为了现下,从去年开始就已预好是的吧。”
与朔麟帝继续聊了一会儿后,向安就退下了。朔麟帝虽说熟悉兵务,可再怎么样也不会比这些将军们来得熟悉。向安离开金阳殿后,就速速前往兵部与程尚商议此事,没曾想秦琢玉等都在。
“师父。”“师父。”“师父。”
“这儿可是兵部,你们几个怎么在这儿?”
张玹玉正欲开口陈述,怎料倒让程尚替他们回答了,“向兄,他们三位是经过陛下准许后才进来的。小张将军在苍州一役所打下的漂亮战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秦将军曾于去年利郎一役与韩行交过手,是熟悉韩行作风的;至于小向将军吧,也是上过战场的,也可趁此次机会学习学习。”
“程兄说得是。”
“舅父,利郎国与奇阳最为接近,这一次却要直攻镇阳,消息也来得如此容易。一个将军能轻易让战术流露给敌国?难不成有诈?”,秦琢玉等人迅速进入状况商讨。
“琢玉说得没错,说是此番直攻镇阳,指不定是想要我们把多数兵力聚集与此,而他韩行方可突袭被忽视的奇阳或阡阳,骍阳也有可能。”
“有可能会是盛阳吗?”,张玹玉问。
向安摇了摇头,说:“不会。偷袭阡阳和骍阳已是冒险,何况到盛阳还得连续经过三城,七千兵马的响动会使被发现的机率更大。韩行可不是傻子。”
程尚仿佛是知道向安下一刻会说什么,道:“我与向兄的想法如出一辙。还请向兄放心,方才我已派了人快马加鞭往各城捎了信,让所有将军全城戒备以防韩行突袭。”
向安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说:“办得好。虽说韩行不大可能从除了那三城的其余城攻入,但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需高度戒备。”
“父亲,孩儿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向碾玉开口道。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就直言吧。”
“继前年苍州一役,去年氶州一役和利郎一役,国库粮仓一时损失惨重,前脚才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之迹。若这时候打上一仗,国库必会日不敷出,别说是朔阳百姓黎黔,就连兵马的粮草都成难以解决的问题。”
向碾玉虽平常懵懵懂懂,看似不在状态之下,可每每都会一语点醒梦中人,捋清当下局势所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程尚毫不避讳地在向安面前表扬向碾玉道:“小向将军果真是长进了不少啊。”
“程兄,您别打岔。碾玉所言极是,眼下最重要的,并非是布局战术,而是军粮不足的问题。粮仓严重缺粮,可兵马缺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