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鬼殊與初代迦泰爾溝通的那段短暫時光,神祈璟被帶到了飛行艦上的牢艙。
這一次皇家軍沒有粗魯對待他,而是彎腰恭敬的將他請進了牢裡。見狀,神祈璟也沒為難軍人,乖乖走了進去。
待軍人離開,他便開始環顧四周,尋找破綻。
雖然是鐵柱牢房,比較古老式。但神祈璟的手銬鑲嵌了特殊的咒語,完全克制住了他的元素能量和神力。
“該死...” 神祈璟悄聲罵道。
儘管他罵得那麼小聲,隔壁房的人還是聽到了。“老神子,是你嗎?” 一個女人問道。
聽見熟悉的稱呼和聲音,神祈璟心中一顫。“妳怎麼也在這裡?你不是才剛回到來嗎?”
這聲音的主人是雪神女阿伽紗,準沒錯的。也只有神女會叫他老神子了。只是他不明白為何她會被關在這裡。
“唉,一言難盡啊。” 阿伽紗吁嘆道。“那你呢?你怎麼也來啦?” 她出於好奇地問。
神祈璟背靠在冷冰冰的牢牆上,同樣發出了憂悶悲傷的長嘆。“大概長太帥是一種罪吧,呵呵。” 他根本沒做什麼犯法的事。之所以會被關在這裡,是因為弋燈怕他會擾亂了他的奸計吧。
“臭美。” 時隔一年,如今再相見卻是在這種地方。神女縱使滿心是千言萬語,可也只能吐出這麼幾句話。這把聲音的主人在她腦海裡想像過無數回。即便現在只能隔著一道牆,她內心依舊掀起波瀾。
“之前...” 神祈璟垂下眼簾,懊悔的說道。“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對不起。” 他為那次通訊裡讓神女別回來夏媧坎的事而道歉。
“整件事裡,不對的是我。是我打擾了你和鬼殊平靜的生活。是我搞砸了騎士團...我當初...真不應該接受這份任務的...是我連累了大家。”
阿伽紗為此事感到很自責。如果當初她沒向女王提出騎士團想獨立這般荒唐的事,女王也不會誤以為她想謀反。
可她萬萬想不到,誤會的人是她自己。“哈,妳真以為那些都是妳醸的禍?” 神祈璟繃不住了。“整件事都是那老女人策劃好的。妳,我和鬼殊都是棋子罷了。” 他那樣告訴神女。
“什麼?你把話說清楚!” 神女聽了以後猛然一驚。雖然她知道自己是被女王威脅上了這條不歸路,可當時已脫離女王掌控的神祈璟和鬼殊為什麼也會是棋子呢?
怎料,神祈璟再次給出震驚的消息。“真正的女王早就死了。現在女王的那副皮肉下,是一個叫弋燈的男人靈魂。”
得此消息的阿伽紗,耳裡是嗡嗡作響。“怎、怎麼可能...老神子,玩笑不可亂開啊!” 這若要是真的,那就有毀夏媧坎神明形象了。她絕對不能原諒這等荒謬的事!
“都坐在牢裡了,我哪來的心情開玩笑?” 神祈璟語氣揶揄的反問道。
“這個弋燈到底是什麼人?真正的女王呢?” 阿伽紗即心情複雜又緊張,臉貼著鐵柱之間,就差沒把頭塞進去了。
“鬼殊說,真正的女王死了。現在的這個弋燈......” 接下來的半刻,神祈璟知無不言的給阿伽紗把真相簡化道出。
每一句話彷若沉重的石子,重重的打在神女的腦袋。真相並沒有平撫她的罪惡感,反之加深了那原本無根的疑慮和不安。一隅間,她的世界崩塌了。
“也就是說,我是個引子。弋燈真正的目的,是鬼殊?” 原來自從那兩人被神命欽點賜婚起,自己就已經被這個叫弋燈的人拿捏得死死。這叫她情何以堪!叫她如何咽下這口氣?
“既然真的女王已不在,那這代表我是夏媧坎的主要勢力。豈有此理...這個弋燈,我定要讓他感受一下觸怒神明的後果!” 說完,原本是用來控制她體內元素能量的手銬瞬間神奇的被凍結爆破!
掙脫束縛後,女人瀟灑地走到鐵柱前。她伸出細白的手指,冰晶在指尖上凝聚成一支鑰匙插入孔中。冰鑰匙滲透進洞口,不一會兒便蔓延整個門鎖。一聲清脆的咔嚓後,牢門打開了!
聞其動靜,神祈璟選擇笑而不語。熟悉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他的牢房外。可他一抬頭,便發現女人鼻間在落紅。
前任重逢,此時此刻的兩人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對。男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給神女明示道。“喂,妳...流鼻血了。”
本該枯萎的愛意在見到男人的剎那,再次煥發生機。心臟怦怦亂跳不停,就連鼻腔中湧出了愛情的顏色她也渾然不知。直到那不再對她浪漫話語的男人向他示意,她才尷尬的別過臉,擦拭掉鼻間的鮮紅。
“應該是發熱氣了...” 事實上神女在被銬的前一秒已經在給雙手覆蓋上一層魔力冰晶。為的,就是方便自己在必要的時候逃脫。她流鼻血單純只是因為解開施法時用力過度,絕對不是因為神祈璟。
擦乾鼻血後,雪神女也為神祈璟解開了那笨重的禁制手銬。金髮男人揉了揉被銬得發紫的手腕,內心吐槽著這刑具的設計不合格。
不巧的是,還未來得及策劃下一步,兩人就遇上了前來巡邏的皇家軍。聽步伐,應該是早前送神祈璟進來的那名軍人。
當巡邏的軍人走到戰神的牢前時,神祈璟和阿伽紗故作鎮定的向他微笑。軍人也禮貌性的給兩位名人點頭打招呼,似乎沒注意到情況有異。直到他走到下一間牢房才發覺不對勁...
一股刺心的寒意吞噬了軍人的理智。不等他反應,神祈璟的大手已掩住了對方口鼻。
自知陷入虎口的軍人即便如何拼命掙扎也已逃不出生天。伴隨著頸骨喀啦一響,戰神輕鬆的將人給解決掉。
“他是得罪你還是怎的?有必要麼?” 神女兩手叉腰質疑男人他殺的原因。
“這不能怪我啊...誰讓他亂動。” 神祈璟不慌不忙的把屍體拖進牢房裡放著。嘴上還振振有詞的把他殺說成是誤殺。
儘管阿伽紗很介意神祈璟對他人生命態度輕浮這一點,但眼前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轟隆--!」
突然,飛行艦像似被什麼物體撞擊,整架機身偏往一方傾斜。神女一個沒站穩,崴腳,往神祈璟的方向撲了過去......
主廳內,弋燈正在以新芸女王的身份主持大局。螢幕上傳來了太航局發送的直播。從視頻裡可以清楚看見黑洞在很遠的距離已經開始吸取著夏媧坎的外部氣體。
“啟動所有的元素盒子!” 女王一聲令下,已被安排安裝好在夏媧坎上的三顆月球的元素盒子開啟了跟黑洞類似的功能。
被稱為元素盒子的巨型機器正在吸取黑洞正要吸走的外部氣體。兩種不同方向的拉扯之間形成了一個全新的紫色漩渦,整體視覺是無比壯觀!
可想要用元素盒子吸取黑洞裡的所有元素無疑是無稽之談。弋燈的這一舉動除了是在延遲黑洞的破壞之外,他還只是做秀給夏媧坎人看而已...
‘他’其實在等,在等那一位英雄站出來犧牲自己。唯有那樣,他才能復活曄族,打開通天門通往另一個世界。
弋燈心知肚明自己是自私的,但他絕不會承認。因為他有著宏偉的夢想,所以他必須不擇手段的爭取。而他的夢想...便是和曄族一起成為跨星民族。
“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希望的...希望你,不會輸給娜娃。孩子啊...爸爸對不起你。等這一切完成以後,你回來吧。到時候,我們一起...成為真正的曄族。”
弋燈心裡這麼期待著,許願著。
也許是感應到了弋燈的心聲,就在飛行艦再次遭到氣流的襲擊前,鬼殊終於醒了過來。
他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竟坐在弋燈的寶座...迦泰爾的無字聖書也被放置到他大腿上。而房間裡,早已沒了弋燈的身影。
「轟隆!」
飛行艦再一次傳來巨響。走廊裡也響起了緊急的警報聲。鬼殊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那黑洞已經到了能夠破壞夏媧坎外部氣體的距離。
銀髮刑神帶上聖書站起身,準備踏出房間。房門才剛打開,皇家軍已經忙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走廊來回踱步。
鬼殊走出房間,拉住了一個陌生的皇家軍問情況。“現在是什麼情況?”
軍人雖慌張,但見到刑神時他尤如注入鎮定劑般。“報告刑神,黑洞已接近夏媧坎了!飛行艦很有可能會被黑洞的吸力摧毀,所以我們現在正準備強行逃脫吸力範圍呢。”
果然不出他所料,娜娃的意識真的找上門來了...可這也太快了吧?
被破壞的大氣層逐漸擴大中,天空也開始失去了原有的色彩。整個世界變得無聲...加上黑洞強大的吸力,氧氣正在流失,所有人都覺得呼吸困難。
這還不算是恐怖的...鬼殊艱難的走到飛行艦的甲板上。他能清楚看見地上的物質已經開始否定星球的引力,緩緩升空。不遠處的天梯也在迅速瓦解中。
他知道要是現在還不出手,接下來這星球的所有人造用品會被解體,化為塵埃!
鬼殊強忍著這份痛苦扎穩腳跟。即便感到窒息,他都提醒自己千萬不能憋氣。因為在真空環境下憋氣會導致肺部立刻爆炸...
留給他的時間最多只有僅僅十五秒!失去意識之前,他必須完成一個法陣!鬼殊不再遲疑,雙手合十,心裡默念咒語和想像法陣圖樣......
那份要命的窒息感,逼得他皺起了眉頭......可咒語距離完成還需要些時間!就在他以為還未真正出招便要敗給大自然之時,一雙手從後頭給他戴上了氧氣罩...
回頭望,他驚見奧㛂同樣帶著氧氣罩,溫柔的對他微笑。還來不及道謝,另一件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天上的鳥兒因缺氧窒息而像大雨般墜落,畫面慘不忍睹。
奧㛂見此情形,連忙站在鬼殊身前開啟了騎士神盾為他阻擋這場血腥的大雨。鬼殊心存感謝之餘,卻不忘正事。他再次雙手合十,默念出咒語...
過了一會兒,原本玻璃灰色的眼瞳亮起紫色的螢光。咒語正式完成!手心上凝聚的紫焰變成一個附帶神秘字體的圓形法陣。
法陣升空後自行擴大,形成了無形的巨盾,攏罩了十二分之一的夏媧坎。
神奇的法陣隔絕了外界的威脅,還有效的鎖住了範圍內僅存的氧氣。不止如此,法陣裡甚至恢復了有色彩的天空!
“你沒事吧?” 奧㛂第一時間關心鬼殊的狀況。
這下聲音也回來了。鬼殊欣慰地搖了搖頭,表示無礙。想到剛才那無聲的世界,要叫天地都不靈,著實可怕呢。
“沒事就好。” 確認了對方沒受傷,奧㛂才懸下心。
“這是法陣嗎?比騎士團的神盾厲害好多啊。” 他接著問起關於那高空中罕見的法陣,讚歎著它奇妙的功能。
“這法陣是我二哥自創的。它還能隱身和承受外界攻擊呢。” 鬼殊自豪的給奧㛂介紹著由猰邪伽創造的強大護盾。
“哇...你們曄族都好厲害。” 在單戀對象面前,奧㛂嘴裡能吐出來的只有讚美。
鬼殊能聽出來奧㛂誇讚裡帶的甜甜蜜意...而且在麗泊麗雅城外的時候,奧㛂在神祈璟面前也明示過了他對自己有意思。
“我開出的這護盾也只能是這麼大了。我保護不了整個夏媧坎...” 他本以為以他的實力,法陣還能更強大的。不過,或許是體內的那隻巨星蟲在作怪才削弱了他原有的能量。
是的,初代迦泰爾把他召喚入聖書的時候曾惠賜他一份機緣。那隻被養在迦泰爾體內的星際之蟲已經繼承給了他的小孫子,鬼殊。
為了達成契約,鬼殊不得不分自身的一些元素能量給它吸食。法陣成功打開,緩解了黑洞完全毀滅夏媧坎的時間,但是法陣護盾以外的世界外殼已經開始解體了。
被安置在夏媧坎三顆月球上的元素盒子完全不是黑洞的對手,統統都被強勢的吸力撕碎。夏媧坎的月球......全都被吞噬,無一例外。
在主廳裡目睹鬼殊打開法陣的皇家軍幾秒前還為自己活了下來而感到慶幸,怎料喜氣的氣氛在太航局發來的最新錄影給破壞了。
大家都愁眉苦臉,喪氣的很。唯有弋燈淡然自如,這一切他都早有心理準備。在這關鍵時刻,他祈禱鬼殊不會掉鏈子,令他失望。
見夏媧坎至尊一語不發,閉眼禱告。無能為力的軍人們見狀也只好跟著祈禱起來,他們祈求那些已不在的家人朋友能來世相見,以及這一刻活著的自己還能有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
信仰或許從未是救贖,但至少在這種時候,它可以是人們絕望中對希望的寄託。
甲板上,奧㛂根據鬼殊的要求給他找來了一套內航天服。“你真的要上去面對那個東西嗎?萬一被扯進去怎麼辦?” 他擔心地問道。抬頭望上夏媧坎的空中,發現居然多出了兩個新的法陣。
鬼殊接過天服,二話不說的穿上。奧㛂也貼心的為他拉上防水密封的拉鏈。有了這身衣物,鬼殊就不需擔心太空氣壓的問題了。
“我就是要進去。” 鬼殊帶上頭盔之前轉身告訴奧㛂。“奧㛂,要是你見到神祈璟,請你替我告訴他...我會在另一個世界等他。”
奧㛂明白他這是又要拿自己的生命換取夏媧坎的一時和平了。值得嗎?他想問。可他還沒為開口關心詢問,他的情敵和上司不知從哪兒的冒了出來。
鬼殊的那句話剛好被趕來的神祈璟聽入耳中。“什麼意思?” 金髮戰神蠻不講理,未聽對方解釋就使出他最不想用的絕招將人給定住。
“神祈璟,你...!” 對這招,鬼殊即使再厲害也無法抵抗。神祈璟的定身術,不是用蠻力還是意志力就能破解的。他的這種定身是完全操控了人體內的血液而起...
若被定身者不小心動了一下,輕則筋骨痠痛,重則血管破裂,內臟出血導致死亡。
這是一種後天性的水元素變異。千年來在夏媧坎,除了神祈璟一人領悟了出來便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可鬼殊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被神祈璟這樣控制了!體內的巨星蟲感應到了稀有的元素,饞食的它沒等主人命令便已經偷偷地在吸取這特別的養份。
奧㛂試圖上前阻止卻被神女阿伽紗欄了下來。“別去。” 這種時候還是別招惹神祈璟的好。
“放心吧,他不會傷害鬼殊的。他不捨得...” 阿伽紗的語氣夾帶著一抹難息的悲意勸奧㛂說道。
雖然巨星蟲會吸食主人部份的能量,使其變弱,但它也同時能為主人清除體內所有的有害雜物。神祈璟也很快發現了鬼殊身體的異樣。
“神祈璟,收手吧...如果不想遭到反噬的話。” 鬼殊好心勸言說道。他仍然保持被定身的狀態,沒打算魯莽掙脫。
“行。” 說完,他很爽快的解開對方發血控定身。 “但你得給我解釋一下你剛才說的話。在另一個世界等我...你說的,是哪個世界?” 神祈璟走到對方面前,抬起他人的下巴,生怕自己一不注意,這男人就會離開自己的視線做出危險的事。
相處了這麼久,鬼殊何嘗不知道這大塊頭心裡在想甚麼?“我不清楚會是哪個世界。但我能向你保證,我不會死。” 他給出了他能給的答案。
“你在逗我呢?宇宙那麼大,我以後豈不是要浪費生命去大海撈針?” 這樣模糊的回答讓神祈璟不好的情緒直接上來了。
可惜情人臉上掛著無辜又無奈表情...“還有!你怎麼保證這一次也能僥倖活下來?這他麼是個黑洞!是娜娃的意識...”
試問誰見了這麼一個身世悲慘卻不怕死的傻子還捨得罵下去?神祈璟自問不能。
“跟我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鬼殊微微垂眼,唇角勾著笑。他不想分開前的回憶是悲傷的。“你一個大男人,哭起來會很醜的。給我笑一個?” 這次分開不知何時才能相逢。他猜,肯定不會僅僅是三個月。
笑?神祈璟現在處於放棄世界或放棄心之最的選擇面前。他哪還能笑得出來?可他明白,就算他想留後者,那個不聽話的人也會轉身離他而去。
夏媧坎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他要三番四次的犧牲自己?去他鳥的出生便注定!去他鳥的神命還是使命!全是扯淡!有情人能死在一起有什麼不好啊?愛別離才是誅心!
“遝狄亞,我...” 他心是想著要說他不想和他分開,可神祈璟接下來的話會令他終生自責。“我不會去找你的。你走吧...反正你都已經決定要走了,我留你又有何用?”
對於神祈璟的反應,鬼殊先是愣了一下。他想過對方會不放他走而發脾氣的情景,可他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
“哦...原來我一直都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很抱歉...沒能留下來補償你的幸福損失。可是......” 鬼殊望向一旁的阿伽紗,“我想我走了以後,你才能真的擁有幸福吧?” 哽咽說道。
雪神女沉默不語,神情複雜的看向那所謂的第三者。她不恨他,同時是非常同情他的遭遇。無論事業還是愛情,她雖然兩項都輸給了鬼殊,可她輸得心服口服。
她站在奧㛂身後,給鬼殊送上了曄族的歲拜禮作為祝福。鬼殊瀟灑笑笑,展開潔白無瑕的翅膀,準備執行他的使命。
臨走前,鬼殊伸手覆上男人的腦後,正視了那個從終日恨不得他死到後來深愛得無法自拔的戰神,記下他臉上每一寸輪廓。“神祈璟,你要幸福。” 額頭相抵時他對他說...
神祈璟此刻胸口像是被刀子割心般的疼。鬼殊這一去搞不好以後都再見不到了。他恨自己口是心非,恨自己這種時候都擱不下面子,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那一瞬間,周遭的聲音彷彿回到真空環境的時候,無聲無息...
鼻內的酸楚感終於在鬼殊衝出法陣外的時候進攻上來。
“唔...嗚嗚...啊啊啊啊啊啊!” 戰神神祈璟,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回來呀!你給我回來!!” 他跪倒在地對住天空怒吼,期盼陣外的男人能聽見自己對他是多麼不捨。
他暗自發誓,只要鬼殊能活著回來,他會改掉自己的臭脾氣,對他千依百順。“我說了我不會去找你的...所以你要自己回來才是啊...”
不知是天意弄人還是鬼殊又一次騙了他,空中突如其來的刺眼光芒引起所有倖存者的注意。
從陸地上看,空中似乎有什麼發生了爆炸。短短的一分鐘裡,夏媧坎的世界是一片死寂。
接著,法陣的外界發生了可怖的畫面。無數被爆炸力推散的物質和隕石受到夏媧坎的地心引力紛紛從天而降。
每一顆巨石因墜落的速度擦出了熊熊火焰,此時一刻,世界猶如人間煉獄。其中一個法陣遭到幾次嚴重撞擊而開始破裂,受法陣保護區域裡的人們再次陷入恐慌。
神祈璟人生的惡夢也將從這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