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赵望还留在宿舍,并没有回家的打算。
因为他的家,已经不是当初有爱的家了。
妈妈已经离开十九年了。
这十九年里,赵父已经没了当初活力的模样,天天把自己沉浸在工作里。
而这段时间里,赵望和父亲的交流也越来越少,父亲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
更是在这几年,赵望和父亲几乎对话不会超过两句,最长的还是在上次因为转学的事情吵架。
赵望躺在床上,两眼空洞看着天花板发呆,其他室友都已经回了家,整个宿舍冷清清的,只有电风扇在转的声音。
赵望坐起身,几秒后他爬下了床,去厕所洗了把脸,他双手撑着洗手台,双目死死盯着镜子。他随手拿起洗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走出厕所,换上了一套新买的浅蓝色运动装,走出宿舍房间。
他来到学校附近的公园跑步,走进公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大草坪。草地上的草有的还是深绿色的,有的已经青中带黄,有的已经脱掉了满身的翠绿,只留下了草根。让赵望想起了白居易的诗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来年春天,它们一定又将染绿这片土地。
赵望围着小溪开始慢跑,他一边跑一边看周围的景色,有夫妻牵着小孩散步;老爷爷老奶奶在打太极跳广场舞;小溪里的鱼在游泳……看着这些场景,赵望觉得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果然,出来走走确实能把许多烦恼抛到脑后,重要的是,享受当下。
赵望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已经变成了快跑,赵望直接跑到了小溪的尽头。这段距离不短,赵望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了,但他喘息片刻后,有一股脑往来时的方向跑,大概跑了五分钟,赵望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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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楚夜和母亲坐在餐桌前,享用着晚餐,母女俩心情很好。
“妈,你快吃,再不吃就凉了。”刘楚夜夹了块肉到刘母的碗里。
刘母笑眯眯地说道:“你自己也赶紧多吃点。”
刘楚夜低头喝汤,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母女俩吃完饭,各回各屋休息去了,而刘楚夜则拿出手机,这时,闺蜜陈枫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刘楚夜接起电话。
“夜夜,你回到家了吧?”陈枫在电话里问道。
“嗯,刚吃饱晚饭,现在在床上躺着呢!”刘楚夜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两条腿一晃一晃地摇着。
“明天我们去逛街吧?也好久没见了。”陈枫提议。
“好啊,我也寻思着跟你出去玩呢。”刘楚夜看了一眼衣柜,开始思考明天要穿什么衣服。
陈枫接话道:“那明天见了,待会儿发你地址,我们去先去吃饭。”
两人过了电话,刘楚夜刷了一会儿短视频,然后就站起身到浴室洗漱。
刘楚夜洗漱完后还敷了个面膜,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睡觉。
第二天一早,刘楚夜就被刘母的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刘楚夜迷迷糊糊睁眼,双手撑起身体,此时外面天光大亮,看起来已经接近十点钟了。
刘楚夜下床,穿上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
“妈,怎么了啊?”刘楚夜柔柔眼睛,看来还没睡够。
“你想不想看看你爸的中医馆。”刘母兴奋地对刘楚夜说。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刘楚夜还没彻底清醒,不知如何回答刘母。
刘母斟酌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应该让你看看。你刚睡醒吧?快先去洗个脸出来再说。”
刘楚夜洗了脸刷好牙,走到客厅,坐在了刘母的对面。
“妈,你刚刚说去爸爸的中医馆是怎么一回事?”刘楚夜给刘母倒了杯茶。
“那里闲置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个人接手也是好,”刘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刘楚夜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答应道:“好吧,我们就去看看吧。”
“那我们待会儿出门吃个饭再过去?”
“完了。”刘楚夜突然想起什么:“我约了我闺蜜要一起逛街的,妈,我们带上她能吗?”
“当然可以,也让我认识认识你的朋友。”
刘楚夜给陈枫发了信息,并约好在一家湘菜馆碰面。
很快,王叔载着刘楚夜和刘母到了碰面的地点。
这时,陈枫已经到了。
陈枫看见刘楚夜坐的车还有一身的装扮,被吓了一跳。
当初在高中,刘楚夜可是被同学们说是贫民的啊。
现在,名牌车,名牌衣服名牌包包,一样不落。
富婆竟在我身边!
刘楚夜朝陈枫招了招手,并走上前来挽着陈枫的手,但这时的陈枫还处于震惊之中。
刘母也走了过来,对着陈枫说道:“你就是小夜的朋友吧,你好。”
“啊,阿姨好。我叫陈枫。”陈枫回过神,对着刘母问好。
“我们进去吧。”刘楚夜拉着陈枫的手进了餐厅。
陈枫和刘楚夜走在刘母后面,三人来到预定好的位置前坐下。
很快,服务员就上菜了。
看服务员对刘母毕恭毕敬的,感觉刘母身份不简单啊。
陈枫越坐越不自在,有点坐立难安的感觉了。
关键是吧,这刘楚夜和刘母还一直给她夹菜,吃得更不安心了。
“小枫啊,你就多吃点,别客气。”刘母又夹了一块肉到陈枫碗里。
“谢谢阿姨。”
“还吃得惯吧?”
“嗯。”
刘楚夜看着闺蜜尴尬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
四十分钟后,总算结束了艰难又丰盛的聚餐。
刘母起身去了个洗手间。
陈枫拉过刘楚夜,压声道:“你这怎么回事啊?同学们不是说你家境贫寒的吗?你现在这身,全是名牌啊!”
“都是同学们在传,我也没承认过。”刘楚夜翻了翻包包,掏出个口红,挑眉道:“新的,送你。”
“所以,你还真是个富婆啊?”
“嗯,这家餐厅,我家的。”
陈枫接过口红看了眼,震惊道:“这太贵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当作许久未见我给你带的礼物。”
“你藏的倒挺深,连我都瞒。”陈枫轻轻打了一下刘楚夜的手臂,一声轻笑道:“我又不是那种因为你的钱而跟你做朋友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我知道,所以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
这时,刘母从洗手间出来了。
“好了,我们走吧,小王在外面等我们了。”
三人坐上车,经过十分钟的路途,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一家停业已久的中医馆前面。
“到了,下车吧。”刘母打开车门下了车,驻足抬头看着中医馆。
刘楚夜的视线也停留在了招牌上。
慈安堂。
刘楚夜的父亲叫刘安,母亲叫林云慈。
父亲当初以两人的名字给中医馆命名。
这是刘楚夜第一次来到这里。
父亲在她五岁时就生病去世了,所以她对父亲的印象不多,只记得,他的父亲很爱她和妈妈。妈妈也很爱父亲,所以父亲去世后成了母亲不敢再提及的人,因为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