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是一个年轻有为,才华横溢的年轻作家。
也是一个责任心重,任劳任怨的送便当员。
更是一个头脑清晰,勇于创新的食档老板。
一句话说完,就是一个斜杠青年。
虽然在别人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样子普通,没有偶像脸却至少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秀才脸。有着一头不俗不气的短发,身材一般,瘦瘦弱弱,犹如弱不禁风的文采书生。
但他一天到晚在外风雨不改地披荆斩棘,练得一身古铜色的肤色却不是赖的。甚至,还可能会迷倒千千万万的妙龄女士。备注一下,不是美妙的妙,而是奇妙的妙。
不信?打个比喻吧!
有些已婚妇人会背叛着自己的家庭,一天到晚都会以点餐的理由邀他到府上,不知是为她解渴还是为她全家解饥,这不就是只想多见他几面吗?
甚至有的"女士主"更不禁地做出大胆牺牲,身上衣冠不整不说,还浴滴滴的出来色诱他。还好他是个知书达礼的读书人,正所为色字头上一把刀嘛,看到如此的危机,阿曼第一时间不拔腿就跑才怪呢!
好了!
说了也不少,现在大家大概基本上也算是认识阿曼了吧!
今晚,是阿曼食档开张的第一天。怎样都得大优惠一番吧,只是有没有客人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咕噜噜...
呃...饿了,大优惠等会儿才想,还是先医好肚子较实际!
当他正享受着那风味十足的印度煎饼时,一口咬下去就突感兴奋!
"哇哦!正品啊!"阿曼低着头吃着,还忍不住地叫出声来。
"那...当...然......啦......"突然,一阵怪理怪气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抬头一看!
"哇啊!"
阿曼被一张电筒光照下去的额外阴沉脸给吓破胆了,自然反应地就弹跳上来,整张塑胶凳也翻了。
他身手敏捷,捡起那翻下来的塑胶凳,挡在胸前,准备反攻。
"哼!何方妖怪!"
"妖你的头,做人不造胆!"
看清楚,原来是个老阿公。
他头发泛白,被风吹得散散乱乱。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那就是皱纹啦!还皱着眉头,皱得整张脸卷成一团。
试想想,刚才电筒的那一照,会照出什么样子来相信全世界的人都会被吓到吧!
"你...你想怎样?"阿曼还是一副攻架。
"这里不是写着阿曼食档吗?当然是吃东西啦!难道是来上厕所的吗?"阿公不耐烦地指着档口的四个大字。
"哦!哦......"差点忘记,阿曼想起来了。
"说!有什么吃的!"不等阿曼的招待,阿公直接坐在塑胶凳上,瞄了瞄档口后看着阿曼。
突然被问到,阿曼真的还想不起要招待些什么,就随手拿起一片印度煎饼递给他。
"哪!不介意的话就这个吧!正宗印度煎饼配独家配方扁豆咖哩!"他将盛着咖哩的碗也一同推过去,还加了一句。"风味十足哦!"
"那当然,一看就知道这可是阿邦用血汗给拈出来的,全天然无添加调味料!可是..."阿公又皱起眉头,很不爽地骂道:"你这是做什么生意的呀?把剩菜拿给客人吃!当我是乞丐吗?"
哎呀!客人生气了!
总不能第一天营业就被踢档的嘛!得快想想办法!
啊!对了!
阿曼想起开档的理由,立刻回阿公说:"老前辈别这么说,我开这档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寻找天下知己同路人,也想交上多一位朋友!若贵客愿意与我同尝一饼,那我只能恨相逢太晚了!"
听阿曼说得头头是道,阿公的脸也没那么绷了。手也缓缓地伸出来,想接过那饼。
"不过..."阿曼继续说,打断了阿公想要伸出来的手。
别误会,当然不是将阿公的手打断成两段,而是止住了他伸出手来的动作罢了!
"不过什么!"阿公被叫停,心里不快地吼出来。
"只要你告诉我一个故事,那这餐的钱就免了,还附上一杯饮料!请问要奶茶还是咖啡?热的还是冷的?"
阿公想了想,一把年纪了也真地未试过这样的吃东西法,就回答阿曼。
"故事我有,不止一个!"
"放马过来!不过一天只能兑换一次哦!"
阿曼心想,我哪有那么多东西让你们吃?
"没问题!一杯热咖啡!"
两人眼神对恃。
"马...上...到!"
谁怕谁呀!
阿曼立即跑进厨房,不到一分钟便端着一杯浓缩三合一咖啡出来。
"好了!可以开始了!边说边吃,免得赖账!"
这什么话,刚才还说什么知己朋友地,这人一算起来变脸也变得挺快的嘛!
阿公摇摇头说:"故事是关于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古代..."
"嗯!"阿曼点点头。"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古代,古代也就是很久很久以前!"
这小子在讽刺我吗?
阿公不爽,骂道:"听故者别插故!"
阿曼立刻闭上嘴,挺直身子坐。
"有着一对卖古早煎饼的两兄弟。哥哥聪明但性格急躁,弟弟温顺却头脑简单。他们各自都成了家室,也承受了同样的家业。本来同住一檐,同拼一店。但各自的老婆却常常吵架,不是争就是抢,不管是大的小的都会争得你死我活。大的可以是为了一头牛,小的则可以去到一根筷子也能争得武刀弄抢。最后,家里两老也被气得断气身亡。终于有一天,哥哥对弟弟说......
"弟弟,咱俩的妻室天天闹不和,不如我们把家业都瓜分了,拿着自己应得的产业,各自发展吧!"
一路来都爱服从命令的弟弟,一口就答应了哥哥的提议。
哥哥是长子滴孙,当然分得了城里的大店铺,而弟弟则要搬到老家的旧店铺开业。
但以弟弟的性格来说真的是无所谓,反正他认为只要快乐活着就行,而且他觉得这样的安排绝对是公正且明智的。
走了三天三夜的路,终于到了那又破烂又陈旧的老店。打开门进去,没什么家具,只有已经佈满了厚厚的灰尘以及蜘蛛网的破烂桌椅。
"老婆,要妳到乡下这么落后的地方可真是辛苦妳了!"
弟弟为着正在打扫旧店的贤妻擦汗。
"没关系,这里只要弄干净后就能如新的一样!"
贤妻拍拍弟弟的手,脸带着如仙女般温柔的微笑。
娶得这么好的妻子,弟弟真的不知自己从哪修来的福气。他一心要让妻子过得幸福,就成天到晚用心地做饼。
每日天未亮,夫妻俩就起床烧水揉面粉。把煎好的饼拿到村上卖,让更多的人认识他们的煎饼店。
久而久之,村上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地就把弟弟的煎饼店给传天下了。别说城里的人奔远路到此一试,甚至连方远十里的别州别国都来光顾。
大家除了非常爱吃他们的煎饼,更是欣赏他们温文有礼地态度,而且还很羡慕他们夫妻俩如此地恩爱呢!
真的是甜死人哦!
最重要的......就是大家都同情他们的糟遇。可怜他们有这么一个畜生哥哥,怎么这么不念亲情!
而在城里的哥哥,总所周知就是他欺压了弟弟,而变得犯众憎。除了人见人厌之外,连带家业也被弄垮了。
百年的金漆招牌,也就这样灰飞烟灭,多可悲呀!
最后,哥哥还得当卖家业抵债,老婆也另找他宿。所幸没有孩子,要不然真的是连孩子也要卖掉了。
哥哥钱没啦、家业没啦、老婆没啦!
最终露宿街头,冻死街尾。
大家知道后并没有一丝怜悯之心,甚至还活该他有此报应。
"哎呀!你们看!你们快来看!"
"咦?这不就是那欺压自己兄弟的煎饼哥哥吗?"
"真是天有眼咯!"
一群三姑六婆,叔伯兄弟在围观着那缩成一团的尸首,却没人愿意出来帮忙。只顾围着画图啦、写文章啦,更有的不断在给意见,写评论,甚至推测论文都有。
"咦?那里有好多人啊!不如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一把熟悉的声音,是弟弟的贤妻。"是不是有人出事了呢?"
今天,他们刚好入城打点一些家私用具,为新家和分店做准备。
"城里的乞丐多得是,一天也不知道有多少幅冻死骨。别理那么多了!我们还得赶回去照顾孩子,家里只有奶娘和工人怎么说我也是有点儿不放心。快走吧!"老公催促着,贤妻肯定服从地乖乖回家。"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说得也是,现在他们的老家已经没了。他们最重要的家,也不在这,逗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贤妻跟在老公身旁,两人还恩爱的牵着手上回家的路去。
出到城门,贤妻回过头看了看,不禁感叹了一声。弟弟问是否有啥不捨,她却勾了勾嘴微笑,摇摇头,挽着老公的手继续上路,心里想着一年前的事......
"那就麻烦大状官你了!"弟弟的贤妻拿出一小袋金子,暗地里递给那负责分配家业的官员。
"呵...呵呵呵!小事情...小事情!"那官员笑不拢嘴,可是想了想就好奇地问起来:"可是...有一点本官不明白,别人都是要求把家业遗产配大份的,但妳却调反。有一半的家产不要,却宁愿只得那一丁点儿?"
"不多说了,反正我就是用心良苦嘛!"她勾了勾嘴。"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哦!这次可真的拜托大状官了!"
"那当然!本官绝对会守口如瓶的。"大状官摸了摸下巴的长胡须,忙着把金子收好。
最后,弟弟两夫妻就过着安稳的生活,也受着大家的爱戴。"
"哦......"阿曼点点头,听得入神。"人心真是奸险哦!毒女人..."
"咳咳!入世未精的小子啊!别只看主角!也得看看整个故事的精髓!就如那些无关要紧的路人,不也是很奇怪吗?别人吹什么就跟什么风,完全不知所谓!"阿公说得有点口干,拿起杯来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说:"好了!咖啡喝完了,故事也说完了,我走啦!"
说完,阿公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吓?完啦?怎么这么短呢?"
"什么?短?"他指着眼前的空碟子,骂道:"你吃剩的食物给我,值多少钱?当然用短的来换啦!"
说完掉头就走。
"啊!等等!"阿公还未走远,阿曼立刻叫停住。"请问前辈方姓大名?"
"本人是...余公!"
"愚公?"阿曼瞪大眼睛,一脸惊愕。"难...难道前辈就是那流传至今的先人愚公?"
"先你的头啦!哎呀...原来你笨,也真的不是装的哦?"余公皱眉,回答道:"是姓氏余的老阿公啦!"
阿曼弄清楚了,看着走路一拐一拐的余公渐渐远去。
"下次光临!"阿曼大声地向着余公离去的方向喊着,还挥挥手。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快两点了。
"好!收档!"
阿曼叠上椅子,收拾碗碟进屋子里去洗,擦了擦档口的平面枱,关掉手电筒,回屋里去。
时间刚刚好凌晨两点钟,阿曼档口今天顺利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