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2

02十二，梗米

“先吃烧肉饭。” 石老板说着就直接开动了。

烧肉的美味超乎寻常！一口咬下去，红色芝麻般颗粒脆皮嗦嗦发响，声声入耳，皮下油脂莹润，加上一层瘦肉，肥瘦相间，肉味香浓的同时又无半点油腻感。

米饭的口感与质量偏硬，淋上猪油和酱汁后，一口烧肉一口饭间隔搭配着，时不时再搭配夹青菜和卤蛋。

好吃的食物就是让人停不下来，连赞美的词句都不想浪费时间去思考，脑子里除了好吃就还是好吃。

看着石老板大快朵颐间，洪成威很快的端起自己的那一份。

一入口后就吧嗒吧嗒的停不下来。

烧肉香气逼人，口感丰富，回忆着刚刚烧肉时工序经过拍、腌、过冰、松针、受味、定形、纳焦、刮焦、回炉等繁序的步骤，这冰烧三层肉比起以前吃的真有天壤之别！

洪成威端起蜜汁叉烧饭时，石老板已经吃完了。

经过烧肉饭咸香的洗礼后，接着品尝散发着甜香气息的蜜汁叉烧饭。叉烧外酥里嫩，香气四溢，肉质鲜嫩多汁，味道醇香。表层的的酱香味以及烤制过程中形成的脆皮和糖色。

米饭配上荷包蛋的溏心，拌着米饭和蜜汁叉烧的焦甜香味，在刚才烘烧的过程中，脂肪层些许融化，令叉烧内略少油脂，肥少瘦多，还带点儿筋道，吃起来外焦里嫩，甜香爽口。

石老板啜了一口酒，说道：“米粒一般呈椭圆形或圆形，广东人称之“肥仔米”。从黏性程度上分，粳米居中，米粒丰满肥厚，横断面近于圆形，长与宽之比小于2，颜色蜡白，呈透明或半透明，质地硬而有韧性最适合搭配各种菜品下饭。”

洪成威边吃边问道：“最好的米不是日本么？我看很多商家都说自己选用高级日本米。”

石老板回答道：“全世界米种很多，就算是同个产地，还有分早米和晚米，高级不高级也是看商家如何定位而已。

很多厨师一味的只搭配所谓最好、最贵的，反而忽略了食材搭配和他们原本该呈现的样子。

画蛇添足后还忽悠客户说是他们赚到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看洪成威酒足饭饱后面露幸福感，石老板微笑着拿出账单。

洪成威看了看，震惊地问道：“不会吧，调酒-教父（God Father）马币三十三，蜜汁叉烧饭马币六块半，烧肉饭才七块钱！那么辛苦才卖便宜？”

石老板憨笑着，说道：“合理价。这本来就是厨师的工作，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厨师本来就是看功夫的，功夫不够所以才会一直拿辛苦说事儿。你看那些职场上新进员工斤斤计较不停挑事儿，往往都没什么真功夫。等磨练到一定程度后，当那些事儿都不是事儿的时候，那就可以升职了啦。”

石老板豪气的乾了杯中的五粮液后继续说道:“一些餐馆说是冰烧三层肉，其实也是普通的烧肉，厨师忽悠老板，不懂装懂的老板添加上口号和标语就这么向客人介绍，久而久之整个市场品质下降，吃久了那样品质的味道，大家也就渐渐习惯了。”

双手清洗着餐具，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优雅，石老板接着说道：“一扇猪腩可以卖60盘，叉烧可以卖80盘。一天可以赚多少，稍微算一下就可以知道了。而那些为了坐地起价的借口，其实不过是更加凸显了店家的无良。”

洪成威稍微算了一下后讶异地问：“那比起买鸡饭的哪一个更好赚？”

石老板冷笑一声后回答：“当然是卖鸡饭的更好赚啦，现在人只要煮熟了，加上香油酱油味精就可以吃下肚了。

一只鸡卖17盘，一盘6.50块钱，地点好的话一天至少10只鸡，一天至少赚马币1105，这还是最普通的捏，还没加上叉烧、烧肉、鸡蛋、豆腐等配菜。

所以你看那些生意不错的鸡饭档口，过不久后就找外劳砍鸡咯，自己收钱而已。一个月至少赚3-4万，扣去成本，每个月净赚2万。有没有真心制作食物不重要，重要的只要味道不太差，地点选的好，人潮多，大家为了贪方便，生意就好了。”

洪成威边听边回想自己去过的鸡饭档口，好像真都是这样，老板都越来越有钱酱。

甚至听说一些卖鸡饭的嚣张跋扈地口口声声贬低一些学者，不想让他的儿女读书升学，还说花那么多钱读那些书，到头来做的工作还不如他卖鸡饭赚的多。

以前人都是在重要日子才能吃到鸡油饭，毕竟70-80年代养鸡场还在工业化初始，不是所有人餐餐都能宰一只鸡吃，相对的餐馆就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深埋在骨子里的记忆，总会觉得鸡饭是比较有钱人吃的食物。

现代人吃鸡饭是因为方便。不知道吃什么？那就吃鸡饭好了，米饭淋上鸡油和一些酱青，反正再差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洪成威交付了马币四十七块，接近普通店面档口的价格，却比五星级酒店还好吃的品质。虽然被石老板逼着帮忙，不止体验了制作烧肉的辛苦，还吸收了很多知识，更有免费酒喝，绝对物超所值了。

洪成威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受石霸影响，想法上比较开明积极了一些，面对事物也没有了之前畏畏缩缩的无所谓的态度，现在的他举止宛如小小绅士，神态自信从容且态度端正，彬彬有礼，令人感到亲切和舒适。

得得得得得得。。。一阵不耐烦的敲击声突兀的出现，只见是石老板站立在吧台前，右手食指不停地敲打桌面。

洪成威疑惑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石老板脸颊微红，不好意思敲中带着倔强，指着账单上那一小条字幕说：“你可以看一看这一排字。”

洪成威拿起一看上面写着‘如您觉得服务还算不错，请打赏一些小费，谢谢。’

洪成威顿时咧开嘴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得叫一个没心没肺的模样，说道：“没问题，这绝对没问题。不好意思哦，新马两地真的没有用餐给小费的习惯，所以下子忘记了。”

从钱包里拿出了两白元马币放在收银本子上，顺手合起后递回给石老板。

真诚地说：“谢谢你，我非常喜欢你的服务。”

石老板登时露出一副财奴模样，连忙点头哈腰的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谢谢老板，老板万福。”

洪成威没有想到憨厚严肃的石老板还有这么狗腿俏皮的一面，一时间被他搞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