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夜的野狼机车气势如虹地杀进铁皮屋里,杀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接着一个帅气的摆尾停在季嘉禾面前。
一身白色骑装与机车反差极大的骑手对着季嘉禾吼了一句,“上车!”
季嘉禾二话不说先爬上去。刚坐稳,狂飙的速度形成的后座力让季嘉禾不得不搂紧前面的人的腰,冲出去之后更是被雨水洗礼。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季嘉禾脑子里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空白一片。
“抱紧了。”
季嘉禾乖乖照做,让他这么做他只能想到一个理由。季嘉禾抱得紧紧的,深怕自己被对方一个飙车给摔下车,然后眼睁睁看见速度针飙到一百还继续上,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咬紧牙,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听不到其他的。
太快了,好想吐。
他感觉他的心脏还在原地,然后身体被载离远方,一整个反应不过来,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他开始担心自己的目的地到底在哪里,会不会被人买了自己还不知道。而且他刚刚应该要去把小提琴拿回来,还有他的车钥匙估计也在他们手里,啊他现在应该也要有个安全帽保护自己……好想吐。
季嘉禾从来不晓得自己晕机车,他发誓他绝对不会再坐这种刺激的交通工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嘉禾丧失了时间观念,等到机车停下来后,他几乎是腿软地跪在地上,然后就是反胃干呕,不管天空还在下着雨。
本来打算把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就走人的骑士,一看季嘉禾的过激反应顿时左右为难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坐在机车椅垫上一只脚放在地上。
还好雨势已经变小了。
季嘉禾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抹了一把脸,确认对方把他送到那间食馆前后,真诚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骑士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同时也是变相地表示不想和季嘉禾有过多的交流。
“不过你是谁?”季嘉禾伸出手按在骑士头盔的镜片上,这样只要往上推就会能看到对方真面目。
然而骑士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动,他一把抓住了季嘉禾的手腕,连另一只的也抓住,“你的手受伤了!”
“是?”季嘉禾知道自己受伤,这是他用力挣脱束线带的时候伤的,大概就磨掉了一层皮,现在上面还挂着细细的血珠,雨掺着血,粉红色的一片,带来刺刺的痛觉。
“你怎么能让自己的手受伤?”骑士强硬地把他拽到屋檐下避雨,接着就把镜子弄上去露出脸。
和强势的个性不一样,骑士长着一张白白净净的乖宝宝脸。
而季嘉禾看过这张脸,就在不久前。
“徐颜。”
骑士帮季嘉禾擦手贴胶布的动作一顿,“……你想起来了?”
“我看到了新闻,上面有你。”季嘉禾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追问道,“为什么你会说我想起来了?我们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
“可是夏仲月说你为我弹过钢琴。”季嘉禾脸上满是困惑,“我们真的不认识吗?”
骑士沉默着继续为季嘉禾处理伤口,似乎是拿定了主意不要理会对方。
“那你为什么会来救我?”季嘉禾不在意被无视的感觉,接着又问,“你是知道我在那里的吗?”
“总之,你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那我不能保证,因为我的东西都在刚才那些人手里,所以我至少还会再回去一次。”
骑士顿时无语,他翻了个白眼,“你真是没事找事,不如多花点心思练琴。”
“那没办法啊,我的琴被砸烂了,就在刚刚。”
“什么!”骑士正要发作,但是他望着季嘉禾身后突然脸色一变。
“既然都到了怎么没有通知我?”
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熟悉的声线让季嘉禾不禁屏住了呼吸。
他故作镇定地回过头,看见两个女人正从店里出来,老板娘在送她的客人。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性,像玫瑰一样漂亮得能够忽视她带着锐利的刺,自信又充满侵略性。
“我以为我只有吩咐你把人带到这里而已?”
骑士解释,“对不起,因为出了一点事情。”
“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骑士面对这个美女一举一动都很小心恭敬。
老板娘的态度也很诡异。
“好久不见,我听说你失忆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以前当小学临教的时候教过你。”女人漂亮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仰着头看着当初的孩子很是欣慰,“你小时候就长得超级帅,还好没长歪,大了就又高又帅。学习上怎么样?应该有比较适合你的水准了吧?你现在还喜欢玩游戏吗?”
——又是你们一二三啊?
季嘉禾调整好情绪。他知道自己应该在这时候向对方展示出包含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些。”
“那太可惜了,那么难忘的回忆。”
这话真是完全听不出来有惋惜的意思。
“我父母说我小学时侯不怎么去学校,好像是我身体不好,所以应该不会和你有什么难忘的回忆。”
“有的,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女人用非常笃定的口吻,眼神也像一把刀,仿佛看穿了一切,“而且你不是收到了他给你的奖品了吗?”
女人用双手比划出一个大小。
他清楚女人指的是什么。
那个玩偶至今还被他扔在车里。
季嘉禾希望自己现在脸上有正常地在笑。
“时侯不早了,帅哥要早点睡保养好看的脸。对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联络我。”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季嘉禾,笑颜如花,“我不是还没给你奖品嘛。”
季嘉禾收下了名片。
古静宜,职业是律师。
“雨停了。”古静宜对徐颜勾了勾手,同时迈开步伐,“走吧。”
“是。”
徐颜最后看了季嘉禾一眼,之后载着那个女人扬长而去。
目送他们离开后,季嘉禾转头,看着老板娘和平日无异的温柔神情,他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
“夜了不要待在街上太暗,最近不太平。”
“不是最近。”季嘉禾说。
他的人生从很早以前开始就被他们搞得一团乱,还以为终于要脱离了结果还是摆脱不了。
要做的事情变多了。
“老板娘,你和这个律师很熟吗?”
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后答道,“我开店的时侯她帮了我很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