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箐染双眸透着十足的天真,但嘴角的那抹阴森之色却丝毫压制不住。“挡我,者死哦......神明大人还是执意要阻止吗?”
江淮岁神情寡淡,笑意不达眼底,整个人皆散发着清冷难以靠近的气场。
此刻,周言均已经在房中将李歆摁倒在床上。他双膝紧压着女人的大腿,手掌使劲捂住了她的嘴,而李歆的双手正无力地刮着他的手背,希望他能感到疼痛而放开自己。
但杀红了眼的周言均丝毫不觉,反而摁得更加用力。闪着银光的匕首已近在李歆眼前,她面如死灰,呜咽地喊着,挣扎的更加着急慌乱。
情况危急,江淮岁不愿再与南箐染多费唇舌,毫不犹豫转身越过她疾步上前,抽出法器一挥试图挡住那即将落下的刀尖。但那散着光晕的法器在即将触碰到匕首的刹那,忽而被一把隐隐散着红光的扇子飞速而去,将法器给堪堪打落。
南箐染将扇子收回执在手中。银色的扇柄上刻满了一朵朵盛开的红色彼岸花,触手生凉。她展开扇子轻抵在鼻尖掩住那勾起冰冷弧度的嘴角,露出的那双眸子澄澈单纯,像极了点缀夜空的星辰般,不染世俗尘埃。“我说了,挡我者死......”
那灵动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冰冷,转瞬即逝。“神明大人真不听话呢......
瞬息,她扇柄一挥,骨架上猛地飞出了好几把带着剧毒的银镖直往江淮苏而去,速度极快,仅在零零数秒间银镖就出现在他的身前。
江淮岁面容冷淡,徐徐光影下清隽身影卓然而立,从容自若抽回地上的法器持在手心,双足未动分毫挥动手臂便将那泛着黑的银镖一一给打了下来,眸中并无半分慌乱之色。
他下颚微微扬起,双眸冷淡,周身的气息却愈发冷峻,手上那柄象征着司法神的权杖法器也在隐隐躁动,似也在表达着不满。江淮岁嗓音清冷,双眸似冰般盯着她的无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南箐染,你不止一次利用邪力将那些已死之人回到现实世界三日,还不断诱导着这些无辜之灵堕入恶念之中,最终你再将恶灵吞噬入腹。以上种种,任意一条都是可以灭神魂的罪行,你还要继续作恶吗?!”
南箐染闻言,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语。“神明大人,我可是邪神啊~又怎么能够不作恶?”她上挑的狐狸眼瞥了瞥不远处的周言均,眸中忽的闪过一丝满足,嘴角笑意更甚。“何况,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让这些灵看清自己内心隐埋的欲望罢了,他们杀人所做的一切皆是他们自己遵从恶念的选择,自愿堕入恶道,与我又有何干系呢?”
江淮岁双唇紧抿,唇角微微向下压,喉结快速上下滚动着,似是在努力抑制那即将翻涌而上的怒意。“那个男人堕恶至此,一切的源头不正是你将那封原是已接受投稿的邮件利用幻术变成了拒绝吗?是你一步步蛊惑他以灵魂作为祭献,再加以幻术诱导他堕入恶念,最终你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双方对峙的灵气早已波及四周,但此刻为人的周言均丝毫没有察觉。他并没有立即杀死李歆,而是先将匕首捅进了她的腹部中,令其失血无法挣扎,再拿来工具箱将锤子给取了出来。
他既阴森又兴奋地对着已奄奄一息的李歆轻声道:“第二案,是要将你制成玩偶。”
滚烫的鲜血不断从李歆的体内溢出,意识逐渐涣散,但疼痛依旧在强烈的叫嚣着。
周言均一手拿着铁锤一手拿起极长的尖锐钉子毫不犹豫地一寸寸钉入了李歆身上每一处关节的位置。每一钉都穿透了骨头,她疼入骨髓却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反抗,只能任由面前这个她曾经最看不起的恶魔肆意折磨着。
这一瞬,仿佛连死去都宛如是一种奢侈。
江淮岁那双深邃无波澜的眼睛正看着这一切,眼眸幽深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南箐染:“这一切,与你南箐染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
南箐染眉眼间的无辜之感全然褪去,潋滟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当然无关!”
她往后退了几步,红色的光华笼罩着扇子。瞬息,一朵朵彼岸花妖冶盛开,在花瓣绽放的那一霎竟全化成了长满尖齿獠牙的食人花张开大嘴朝江淮岁猛攻了过去。
江淮岁右手在半空中一迎,权杖的金光在触碰到食人花的刹那,红色的花瓣都在瞬间枯萎,金黄色神明灵力的余蕴也穿透过扇子震及南箐染,她猝不及防地踉跄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自己。
乌黑细软的长发随着动作散落在身前,发丝也微微有些凌乱。一向喜爱精致的南箐染见自己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且每一次她的狼狈都是面前这个自诩高尚的男人所给,双拳忽而紧攥,头一转神色有些骇人的盯着江淮岁。
身处黑暗异空间的她本就不敌司法神江淮岁,现下她的灵力全都用在支撑着周言均的三日重生,绝大部分都在维持这个空间,她如今根本不是江淮岁的对手,再继续纠缠下去也不过落得个惨败且被抓回去行剔骨之刑的下场。
每一次遇上江淮岁,南箐染都只有被他逗着玩似的过了几招后逃命的份儿。
他们这样一追一逃,竟纠缠了将近千年都未果。
江淮岁没被南箐染给杀死,而前者也并未成功抓捕自己过。
南箐染指腹不着痕迹地摩挲扇柄处凸起的彼岸花刻纹,眼角瞥向另一旁,随即嘴角微微勾起,在数秒中又恢复了原本无害纯真的面孔。
周言均已经全数将钉子嵌入在李歆的体内,而她则在周言均钉得正欢的时候失血过多死了。
他却丝毫不在意,依旧在欣赏着由自己亲手所制的“娃娃”。周言均褪去了李歆身上所有衣裳,拿来湿布替她好好擦拭掉身上的血迹,再为她换上衣橱内最漂亮的一件公主裙。
做好这一切后,周言均愉快地哼着曲一边将李歆的尸体小心翼翼抱到了楼下客厅。他拿来鱼线一一围绕李歆身上钉好的钉子,将她垂在吊扇上再按照着自己想要的模样优雅摆弄好,宛如一个正在等着主人回家的乖巧洋娃娃般。
周言均半跪在地上,虔诚地轻吻了李歆的手背,像是在对待他易碎的艺术品般。“赋予你最美丽的死法。”
南箐染轻舔唇角,丝毫抑压不住嘴角那抹笑意。
果然堕入欲望中的人从不会让她失望呢......
她拖延江淮岁的目的已经达到,周言均也已经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恶道,已不是凭他一己之力就能够力挽狂澜,已然无需再与他继续僵持。
南箐染喉头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娇软开口。“神明大人,这次不杀我的话......依旧是你输了哦~”
江淮岁也锐利地瞧见了她看向周言均的那一眼,心下了然。他再一次被南箐染给绊住了脚步,又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面前作恶。
她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一步步往后退着。“神明大人,我们下回见......”
顷刻间,南箐染弹指掐了一诀,化作了一缕烟尘透过窗台逃走了。
江淮岁握着权杖的手猛地一紧,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脚步终究没有迈开追上去。
远处,早已料定他不会追上来的南箐染随手梳理着自己的发梢。她的脸上绽开一抹明媚的笑意,泛至眉梢处时,嘴角也微微荡开一抹弧度。
这些年来,最能让南箐染感到快乐的,唯有每一次在他面前玩弄蛊惑人心后他却丝毫无能为力的模样。那一刻的他,脸上终于不再是掀不起波澜的禁欲模样,那带着阴沉的双眸像极了染上世俗红尘后的魔神。
而她,便最是喜爱以此折磨江淮岁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