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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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柔抬頭看了好久的星星,心裡思緒萬千,最後是脖子酸了她才低頭揉了揉頸,眨了眨眼裡的淚光,這才發現了公路上倒映的橙色燈光。
“嗯?”
再眨眨眼。
“誒丫?”
容柔轉過頭,就看見了這座民宿!
她一臉驚奇,剛剛來這裡的時候…有這個的嗎?
容柔站在公車站的牌子後面,悄悄地觀望著這座民宿。
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座古舊的日式民宿,都是由木板築成的二層樓四合院,並不大,但在這片荒無人煙的深山中卻十分突奇。也或許是被這山林裡的樹團團圍住,她才沒注意到隱藏在其中的這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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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上寒風陣陣,在夜晚冷風直刮其實是蠻冷的。若說她剛剛是一時腦熱想要來看星星,那麼現在也該清醒了,實在是冷得哇!容柔攏了攏身上單薄的外套,髮絲被吹得淩亂,但望向那民宿時一直被它深深吸引住,有種很怪異的感覺,她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一想到要離去就是十分不舍,腳下根本移不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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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裡怎麼怪怪的…
她再三思索,是應該打車回去還是繼續留在這裡。
最後還是決定轉過頭去,進入這民宿去住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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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踏進了那個莊園,進入時只感覺觸到什麼冰涼的東西穿過了她的身體,但是扭頭一看又什麼都沒看到。於是她一邊踩著石子鋪好的小路進去,一邊嘗試性地開口。
“你好,請問有人嗎?”
她拉開了老式的木門,在玄關處看到了一雙男士鞋子,和一旁的鞋櫃擺滿了新的藺草室內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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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她再喊了聲,企圖喚起屋子裡的人的注意,但是始終沒有回應。
就在她以為這裡沒人,正要轉身出去的時候,屋裡忽然傳來了一陣低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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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為何月?”
誒?今晚是什麼月亮…好像一整片星空沒看到月亮啊?
於是容柔不確定地道:“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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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了她的回答,裡頭沉吟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判斷真假,好一會兒才又再度響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客人您好,請自行換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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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哦,好!”
容柔連忙應下了,拿起一旁藍色的室內拖鞋換好了就走進去。藺草穿在腳底涼涼的,軟軟綿綿的棉絮包裹著腳趾,十分溫暖,剛好便是她的號,大小合適,而且還是她喜歡的淺藍。
這家民宿空空蕩蕩,而且裡頭的老闆似乎不驚訝深夜裡竟然有人來投宿。
這山上難道…像她這樣半夜亂逛的人很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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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胡思亂想著,眼前忽然出現一襲白衣…
來人一身白袍,修長的身形,頭上帶著一個帷帽,帷帽四周有一寬簷,簷下制有一圈下垂的白紗,長長垂落至身前,給人一種縹緲的感覺,看不清此人的面貌,只能隱約窺見他的一絲絲神情。
“請用。”
面前擺好了兩杯熱茶,熱氣騰起,茶香四溢。他優雅地微掀輕紗捧起茶,露出的手腕肌膚是通體的白,整個人在月光下他就像月亮一樣,皎潔光明。
像電視劇裡走出的仙人一般,神聖不可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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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她倒了杯熱茶,給她拿著暖暖身子,在瞭解她的需求後,還跟她說要住宿請上二樓最後一個房間,那裡的風景最好,可以看到整片星空和公路。
“請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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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容柔就這樣迷迷糊糊上了樓。來到房間,拉開了門,展現在面前的正是一個陽臺,深色木質的門片微掩,月輝輕柔灑在貼近榻榻米的床上,坐在床上望去確實可以看到很美好的風景。
小房間裡有簡單的傢俱,貼近地面的圓桌和凳子,床上放好了被子,床邊有個木質小櫃上也擺好了洗漱用品,還有個盛滿熱水的熱水壺,拉開抽屜還有些可能會用上的小對象,作為簡單的一天留宿已經很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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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麼美好的時刻,她放鬆下來的當兒,卻也很想哭。
人生能經歷幾次美好,但在她最後的時間裡,這是為數不多的美好時刻了。
因為她啊,沒有時間了。
整個心理防線終於在此時此刻坍塌,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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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可怕的事情承接而來,她沒有絲毫準備,就要被迫接受了。
害怕啊,誰說她不會害怕。只是想隱藏起來,她不能被發現命不久矣這件事。
她自己都還沒想好要如何處置。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打得她措手不及,打得她驚慌失措,她卻依舊隱忍著,強撐著心碎回到家,在空無一人的家裡還是不敢放肆,只有來到這深山民宿,才敢放聲痛哭。
她不敢告訴任何人,不論是和她同住的哥哥,還是家人們。
她也是認定了今天這個民宿,她只來一次,面對樓下那陌生的人,她覺得自己也只與之有一次這般交集,此時此刻才敢這麼放肆地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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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人正倒茶,聞見這令人心碎的哭聲,手顫了顫,手上傾倒的茶水逐漸溢出,他才堪堪止住動作。輕輕歎了一氣,伸手在空中打了一個響指。
屋外,雨淅淅瀝瀝落下,很快雨聲便很貼心地蓋住了那隱隱哭聲…
*
她整個人抱著被子捲縮在床中央,一遍又一遍回想著從前,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差錯。
她無法接受,自己在20歲這花苞剛要綻放的年齡就夭折了。
是她做錯了什麼嗎上帝要這麼對她?是懲罰嗎?
即便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患有遺傳性疾病——紅斑狼瘡,而肺部也是因為一次次的肺炎感染延發成了肺部纖維化,一直到現在,病情逐漸惡化,已經開始衰竭…
可是…她真的已經很乖了…
為什麼?為什麼命運還是不肯放過她…
淚水浸濕了床褥,心痛到就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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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漸涼,窗外忽然就下起了大雨。
夜雨來襲,窗外的雨聲似是在和她叫囂,一遍遍刺激著她發洩心中的不甘。
屋內的視窗沒有關上,雨點就這樣侵略了她的房間,冷意卷席四骸,寒徹心扉。
她死死的捂著胸口,一遍又一遍地嘶吼著內心的不甘,一直到倦了累了再也沒力氣掙扎控訴才堪堪停下,滿臉的淚痕,愣愣盯著窗外那暗沉的夜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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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停了。
窗戶也不知何時輕輕掩上,隔絕了冷風…
*
第二天淩晨時分,晨光透過窗簾滲入室內,給地面上小床上的小身軀蒙上上一片微微的暖意。
淺眠的她猛地睜眼,已經忘了剛剛夢見什麼,但是夢醒已經一身冷汗。昨晚的一夜折騰到後半夜她暈暈沉沉地睡去,睡前只有一個感覺,痛到麻了。現在醒來,麻痹的神經慢慢恢復了知覺,她只感覺渾身酸痛,望了望天濛濛亮的晨景,不知作何感想。
最後她還是緩緩坐起身,去洗漱,去整理好自己,然後開始收拾房間,將昨晚的撒潑胡鬧痕跡清除,幸好沒有弄得一片狼藉,只需打理好床單床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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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切恢復成原狀,她慢步走下樓。
他還是坐在樓下,煮著他的茶。
她叫他老闆,他似乎很不悅,冷冷地說了“老月”兩個字。
容柔知道他的意思,恭敬地叫了聲“老月”。
她見天色已亮,對他說了聲感謝就想離開了。
離開前,她想起自己還沒交住宿費,但很奇怪,他卻說不知道怎麼收費。
他道這裡只收最珍貴的東西,而現在的容柔交不出他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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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了所有的現金,表示外面的民宿收費一晚大概就這樣多,一把壓在茶杯下就走了。
也沒留意到他嘴邊那抹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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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踏出民宿的周邊時,又是那種異樣的感覺,感覺自己穿過了一層冰霧似的,冰冰涼涼的。而她再度睜開眼,被眼前一幕嚇到了。和民宿裡看到的不同,眼前還是黑夜,一樣的星空和公路,她現在就站在那巴士站的等候椅前,一切都還是前一晚的模樣。而當她疑惑地轉過身去,原本該是一棟民宿的地方,變成了一片山林,根本就沒有半點民宿的痕跡。
這讓她徹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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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什麼奇遇嗎???
要走時發現手上多了一張卡片,上面寫著:觀月歲館,誠為妳開。
觀月?所以才會問她是什麼今夜為何月嗎?
要是答錯,會怎麼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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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夜深,也不敢在外多加逗留,她不再多想,拿出手機撥通了剛剛那位元值夜班的司機電話,讓對方回來接她回家。
“小姑娘啊,你終於打給我了,我早就跟你說過山上不好過夜…”
容柔有點心虛,她剛剛在一個很玄幻的地方睡了一晚,要是司機大哥知道,肯定會說她心真大…可當她點開了手機介面,那上面顯示的時間日期還是讓她愣了一下。她睡了那麼久,竟然只過了兩個小時…還真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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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時她還不死心地詢問司機。
“司機大哥,你可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民宿啊?”
“民宿?沒有啊,這山區未開發的,沒有人住,沒有人煙,只是有時會有幾名登山客在露營而已。”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什麼,觀月歲館啊?”
“管樂睡館?沒有,什麼來的?”
“哦,沒事沒事…”
但是當她回到家要下車的時候,想到自己身上所有的現金都拿來付住宿費了,於是拿出了手機掃碼付錢,但也就是在此時,容柔發現了那一筆現金不知何時又出現在自己的錢包,一張不少。
哇勒?那個老闆怎麼不收她的錢?
那她要怎麼還老月這住宿一晚的費用啊?
她還會再遇見一次這樣的奇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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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她並不知道,此奇遇需特殊條件才能遇見。
因為是她,觀月食館才會出現在此。
用老月的話來說便是『因你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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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霽山上現奇跡。
有你出現,則『因你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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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說丫:
一周兩更就這樣結束了~等下個星期吧!
鯨鯨開書其實十分地不容易啊啊啊,竟然一開就開了三本啊啊啊,差一點就又犯了雙書名號的錯誤了啊啊啊。結果沒有雙書名號鬆了一口氣,可是開完書發現連~都忘了放啊啊啊啊。於是開了第二本,結果第二本打錯字,鯨生打成鯨升...(是的,沒錯,你打我吧,我也不想的嗚哇),然後就是第三本才是我想要的《鯨生識跡歲館~》!
太不容易了!(抹淚)
什麼?還要我加更?加更是什麼?噢!是不可能!
不更不更就是不更,你說有什麼特殊條件才加更嗎?
嗯...首先打賞噠咩,打賞也不加更,所以不要打賞!還是說打賞的話我就偷懶不更...這叫什麼,減更!對,打賞我的話我就減更,可能下個星期就不更新了(就是如此任性)然後...喜歡就收藏唄,可以留下推薦讓鯨看看丫,說不定鯨一個高興就加更了嘻嘻~
謝絕打賞很重要,所以這作者有話說被我放進文裡了,你們必須看到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