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不再是避風港,反而帶來無窮無盡的傷害時,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最後他們決定離家,三人出去闖蕩,擁抱新的生活。
這事發生在容柔中五畢業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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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容柔肺炎住院,回到家時沒想到被攔截在門外。
那一天下午是個雨天,細雨紛飛,容晞用寬大的身型將剛出院虛弱的妹妹護在懷中,卻還是讓她淋了點雨,而且擋得住雨點,也擋不住那冷風直吹。容槿一直握著容柔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冰涼的,眉頭皺的更緊,怒氣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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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才要問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妞怎麼還沒死啊!”
父親一開口就惡語相向,對於這個年輕氣盛,前不久才海歸回來的逆子明顯是積怨已久,因為容槿從來就不曾尊重過他這個父親。容槿此時此刻聽到他這句話,肯定更加嗤之以鼻,你這副德行,憑什麼讓他尊重?
“先開門,讓我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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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要是要帶那衰人一起進來的話,你們也不用進來了,叫那衰人滾!別髒了我的地!”
“你們怎麼真的把人帶回來了,好好的一天,真是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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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柔微顫的身體,依靠在容晞的懷裡。容晞摀住她的耳朵,不想讓她聽見,但是那些話還是一字不差地鑽進她的耳朵裡,頓時淚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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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啊,你還有什麼臉回來?還愣站著做什麼,快點走開,別死在我的地方!”
“閉嘴!你要再這麼說的話,你就給我滾出去!”
父親認為她生病拖累全家,母親也在一旁擔憂附和。容槿只那一瞬間,就對他們失望至極。
“什麼滾出去,這裡我的房子,你就該帶著那個賤種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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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我們還真不稀罕了!”
他帶著弟弟妹妹離開的時候,父親甚至還在門口破口大駡。
“你這麼自大狂妄的傢夥,就自生自滅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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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握緊雙拳,努力壓下想回去把那混蛋揍一頓的念頭。妹妹這麼乖巧,一直在家裡幫忙,生病了卻慘遭嫌棄,多麼寒心。生病又不是她想要的,如果可以選擇,誰會想要生病。而且紅斑狼瘡是遺傳性疾病,是基因攜帶的病因,根本就是父母的基因原因。
怎麼可以將責任都歸於小柔一個人身上,簡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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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知道,是父親不肯承認自己的錯,他將妹妹當成了一個殘缺品,是他一生的污點,被人家知道他有一個病兒,多麼恥辱。而他惱羞成怒,總會把氣撒在母親身上,說母親給他生了個什麼東西,不爭氣。母親承受了眾多壓力,一直被婆家嫌棄怪罪著,也抗不住遷怒於小柔,夫妻二人總會拿容柔撒氣,他親眼所見就不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還會少嗎?
就是這麼個不可理喻的家庭,是他們的原生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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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盤算著,等長大了,有能力了,一定要帶妹妹離開。他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行為,怎麼可以一直想著要離家出走,可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想給妹妹更好的生活。都說長兄如父,既然父母是那麼地不靠譜,就讓哥哥來給她與之前20年都不同的人生。那才是真正的人生,是自由是舒適,不必看人臉色,你可以盡情去做你想要的,再也沒有人怪罪你,甚至厭惡你的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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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相信,唯有那樣他才能看見,生活得恣意,真心開懷大笑的容柔。
那才是她該有的真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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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十八歲那年毅然而然選擇了出國念書,選擇了律師專業,是受了伯伯的影響,他告訴哥哥這是來錢來得快的行業之一,卻沒告訴他踏上這一行很不容易。他去了英國半工讀,攢夠了錢回來時,容柔剛好滿17歲完成了基本學業,於是兄弟二人帶著妹妹與家人鬧翻,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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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兩人舉目無親也很艱難,但是三人在一起互相扶持那些困難就不再是困難,一切都可以挺過來。剛開始他們租了一間租屋,到後來兄妹三人都選擇了出社會工作,便合力買了間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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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是他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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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常常會想,讓弟妹和他一樣擁有高學歷,想讓他們繼續讀書,可是弟妹都不願意,他們甚至更願意出社會工作,為他分擔一些壓力。容槿的工作常常出國出差,可是工資確實很可觀,現在他們在外只能靠著他一個大哥來主持大局,負責生活的所有,那麼錢肯定是最或不可缺的。尤其是容柔,她的病肯定需要很多錢存放著,他可不想哪天發生意外無處可求,耽誤了救治…所以他一直很拼命賺錢,常年在外遊走的他,失去了和妹妹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便便宜了那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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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她只剩下你,所以很抱歉,你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走遠,Justin…”
“我也沒想離開過,你以為我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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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晞沒什麼大志向,他一畢業也找了個粗活,他一個身體高大壯實,既不是老大那麼細皮嫩肉的小白臉,也不是那嬌弱纖細身子的軟男,最簡單粗暴的就是去碼頭巷口的倉庫當搬運工人。他第一次求職就成功,一路做到了現在,已經是個倉庫管事了。雖然辛苦,可是還算穩定,而且這工作量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當日常鍛煉了。而且他認為,這種大汗淋漓,隨身散發著荷爾蒙氣息的工作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工作!他很滿意,妹妹也很支持,沒有絲毫的嫌棄。這讓他更是感覺受到了鼓勵,每天都幹勁滿滿地,積極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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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容柔呢,在一開始水土不服不適應也生了點小病,反復的炎症讓她只能在家休息,她也想找工作替哥哥們分擔,可哥哥們怎麼肯她拖著病軀去勉強自己。幸好伯伯的律師事務所在聘請文職,願意給她機會試試,是網路助理兼職客服,她只需在家用一個電腦網上處理完檔即可,有需要時才需要去到辦公室和同事一起辦公。而且因為她的特殊情況,又是自己人的公司,大老闆給了特殊特權,給足了她方便,只要不拖延工作進度一切都好說。
特不特權的她不在乎,只要有工作了可以幫助到哥哥她就很開心,工作是總是很努力去做,比誰都拼命,做到最好,這樣積極的工作態度引起不少好感,簡直無可挑剔。同事們對她也都很包容,沒有為難她,甚至都會主動和她親近,很好相處,她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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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了那個地方後,一開始也有不舍和自責,她總是怨自己,沒辦好外婆交代她的話,甚至還和哥哥們離家出走,這一個家徹底地分離開來。可是離開了不良環境,她的心境也慢慢轉好,沒有了那股壓迫感和束縛,她漸漸放開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哥哥說的,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已經離開,那就要在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上好好走下去。她的選擇,很明確就是跟著哥哥啊!所以現在她想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和哥哥在一起而努力,哥哥也是!
那不好的事情就算了,人總得往前看,她就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自己做著喜歡的事情,一家人有了努力的目標,日子也變得有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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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哥哥們想給她看到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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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不該成為你自卑的理由,反而是大家更疼惜你的地方。
你也是值得被愛的,除了家人哥哥們,也有很多人願意去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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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hua* Justin* Ja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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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是律師,他心上一直是妹妹,但容晞知道,他心裡也一直有弟弟。
容晞永遠記得那一天兩兄弟約定好一起守護妹妹時,他告訴我之所以選擇律師這個理想,只有一句話,“We have to protect our sister, that's my justice/Justin. ”
他說的不止是正義,還有他。
“有你,我一直很放心。”
“就是因為你們一直在,所以我才能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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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y是月亮的意思。她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卻拿了男性的名字。其實家裡人有一點點重男輕女的思想,他們以為是弟弟,出生的卻是妹妹。可兩個哥哥很高興。
弟弟有什麼好的,很嫌棄。而相反的,妹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
拿了男性名字其實很對不起她,但幸好是月亮,溫柔的月亮。
我的妹妹,Ja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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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未曾想,這個月亮僅彌留人間二十年,就去天上了。
遙不可及,觸不可及。是他們的妹妹,也是永遠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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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家人,他們應是她最親的人,卻無法理解她想要什麼,一直逼著她留下承受痛苦。
以至於後來,她需要離家出逃,去到陌生人身邊尋求幫助和溫暖。
他們這個哥哥做得真是失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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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本以為離開了那個地獄就是開始了新的生活,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沒想到,進入了另一個更深的深淵。他明明把妹妹帶出來了,為什麼一切本該向好的方向發展,卻在這個時候岔了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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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為什麼…會憂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