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铠殷骑着战马,在街上冲刺奔跑。而紧随在他后边的,则是尼克斯。
自那一声从城门口传来的巨响后,他们俩已经是百米冲刺地骑马赶去。
就在距离城门口不到一里的距离时,铠殷就已经能看见城墙边上已经是漫天火海,别说是能看见守军,只怕谁都无法站在那墙上。
“铠殷将军!你看见了吗!”
尼克斯惊呼道,骑着的马也缓慢地减速下来。
“驭!!!”
铠殷停下了马,看着远方城墙边上的这一幕,他早已经是惊得一身冷汗。
离城墙百米外的周围这时候可谓是一片的混乱,城内大多的居民开始了大逃难,在哭喊尖叫声里不停地往城里处跑,男女老少都只想着要离那城墙越远越好。
铠殷见寸步难行,便跃下了马。
“下马!跑过去!”
尼克斯听后,也立刻跳下了马,和铠殷一起往城门的方向跑了起来。
正当他们距离城门口愈来愈近,铠殷这才瞧见城墙下早已聚集了数百名将士。在城门前,副将比恩也正指挥着这混乱的情况,但他似乎也被搞得七慌八乱。
铠殷抬头看去,猛烈的大火依然在燃烧,城墙上的旗帜在那风火摧残之下,已烧至殆尽。
“都别乱!!!”
铠殷这一声喊叫将原本处在慌乱的守军们有了一丝的希望。
他跑上了前,面向着紧闭的城门,他喊道:“列阵!!!”
他身后的守军一字排开,分成了数排近千人的阵势,守在了城门前。
“啊啊啊!!!”
惨叫的声音回绕在四围,铠殷看着不少的守军倒在了地上,哀嚎的惨叫。他们都不仅被烧伤,有些甚至连身上的铠甲都被烧尽,只留下焦黑血肉的身子。
有些的守军还是在城墙上时被火焰突然袭击,然后坠落到了墙下,死状惨烈。
“唔…救我……”
铠殷听到了那微弱的求救声,见声音是来自左前方倒地的将士。他赶紧跑上了前,双脚跪下,手里挽起了那已经被烧得全是焦烂的将士。
“…救我…救我……”
那人已是面目全非,双眼被烧得已睁不开眼,唯有嘴唇还在略动。
铠殷看着他,说不出任何的话。
过了阵子,那人便断了气息,死在了铠殷的身前。
他看着那焦尸,心里异常地平静,似乎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他放下了被烧得焦黑模糊的将士,昨日烧伤的伤口此时又在开始隐约作痛。
但他却十分平静,面无任何的表情。
“比恩!”
铠殷转身回头,叫了他的副将。
“将军!”比恩走上了前,手里提着大刀和盾牌。
“你带一小队,去城里维护着居民,别让他们乱,也别让他们靠近城门的范围!”
比恩:“可是将军……”
“听我的!我守城!你带兵去守希伯城子民!”
铠殷喊着,怒意尽显在了他的眼神里。
比恩看着铠殷,知他的用意,便领命而去。
“后三排听令,随我回守城内!!!”
在看着上百的将士被比恩带走后,尼克斯便也知道这或许就是最后一战了。他回想起数日前他还在首都的王宫里接下了国王的命令,命他一定要让希伯城的守军坚守着,若不能那就撤离带走城里的十万百姓。
他现在回想起陛下的那几句话,只怕是自己愚蠢了,国王陛下也简单了。
他拔出了他的两双弯刀,站在了铠殷的身旁。
“将军,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我愿随你和将士们赴这死战。”
铠殷握紧了长剑,只身一人站在了前面,面对着那城门。
对尼克斯说的话,他只道:“有你此心,足以!”
只听见城外的绞盘的钢索声传来,在外边的吊桥已然被放了下来。
城门也随后燃起了如熔岩的火焰,涛涛宛如江水。就算是钢制的城门,也已被那岩浆似的烈火给融出了个大洞来。
在那熔浆之火里外却走进了数人,走进了那城门里。
他们穿着黑斗篷衣,是戴着面具之人。
但为首的却是露着脸,一脸老沉,头上也顶着斗篷。
那人走上了前,看着铠殷,他说道:
“西喇氏之子,西喇氏传人,西喇氏·铠殷,死在这城下,将是你为你父亲承担的宿命!”
铠殷举起手中长剑,直拍胸口,在那心胸至上,闭上了眼。
他想起了那年,那年在希伯城的守城战结束后,他和他的父亲回到了首都恒利芬。
那时候他们打了胜仗,成功守住了城,在援军的抵达后成功击退了帝国军。但这换来的,不仅是西喇氏军的全数覆灭,更是狠狠地打击了王国的军事根基。
那时候他们到了宫里,在文武百官两方激烈的声讨之下,其中虽有为西喇氏父子说话的官员,但却已然都抵不过多数反派的压力。
国王陛下也因此做下了这两全的决定,让父亲西喇氏·铠琰自行选择归隐,一来能保他毕生的名节和荣耀,二来能稳定国内的政局。
而身为儿子的铠殷,则晋升为希伯城守将,担当起了他父亲的责任。旁人看来这是王室对西喇氏的信任,但实则是贬他出首都之外,到那他随时都会殉国的地方。
国王陛下的意思他们都明白,或许身在王室,他也只能这么做。这是为了政局的安定,也是为了西喇氏家族的最后血脉。
“铠殷,你好好听着。”
铠殷回过了神,定睛一看,对他说话的,是他的父亲。那是在他首都的家里,是在他要出发去希伯城的前一天。
父亲坐在他的身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
“好好守着那城,不要有一丝的挂虑,为父答应你家里会一切安好。”
铠殷看着他,心里异常地平静。他看着自己父亲满头的银白发,脸上也是岁月留下的皱纹。想着自己无法在他的晚年陪伴着他,他只感到了惭愧。
铠殷微了微笑,对他的父亲,他道:“爹,我会尽我的责任,守住王国的最后一道墙。”
父亲笑了笑,手指伸出,按在了铠殷的胸前,说了一句话,而那一句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回想起那一句话,如悲催的宿命在对他说着:“倘若哪天你到了穷途末路之时,记住以西喇氏之名,以无心以意,用尽你的生命,拼死一战!”
铠殷睁开了眼,双眼炯炯有神,心中一腔火焰般地热血燃起。
城外的杀声从四方传来,直逼希伯城。城内慌乱遍地,已近乎是亡城之势。
一股清流之气溢出了铠殷之身,地上的尘土在他的四围漂浮而起,他手里的剑显出了耀眼的闪光。
此刻他身上的灰色盔甲全都膨胀而开,头盔也被他身上那不明的力量给弹飞开来。
一旁的尼克斯看着他,眼睛都看直了。他只感觉得到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正在从铠殷身上不断散发出来,是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强大。
面具人开始警惕着铠殷,心中也都莫名感到胆寒,就好像自身的黑魔法在被那股力量给压制住。
“真没想到啊,你竟然还留有一手。昨日攻城时你为何不使出这力量呢?”
那人拉下了他头上的斗篷,只见他留着一头黑长发,直到他的腰部。仔细瞧着他的脸,丑陋且清瘦,年纪看有四十来着。
铠殷问道:“我猜你就是带头的吧,报上姓名来!”
那人诡异地哼笑,答道:“我叫零壹,三使之首。”
话才说完,铠殷已不在原地,瞬间就站在了那叫零壹的身前。尼克斯和将士们都吃惊地看着,铠殷的速度就像一眨眼的功夫一样,瞬间就移位到了前面。
只见铠殷和零壹都没动作,就只是站着互看对方,连在旁的几位面具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不错啊,你很快,你这力量只怕也是深不可测。”
零壹右手掌打开,一道暗光闪出后,他手里就握了把黑色法棒,长而细。
“这力量有名字……”
铠殷一手握紧了长剑,另一手握紧了拳头,杀气般的眼神瞪了过去。在零壹身旁的黑衣面具人都摒住了呼吸,吓得双腿都无法动弹,手臂僵硬,连短刀都提不起来。
他举起了长剑,往右边横着挥过。零壹也举起了黑法棒,挡在了那剑刃之上。他们站在的地上瞬间龟裂开来,震动了数十米的范围,就连城墙也被震摇出了裂痕。
铠殷张口呐喊,如撼天动地之声在吼着。
在那长啸的呼喊之下,这或许就是他的宿命,是他的最后一战,也是他的最后之舞。
“无心,奥义!”
而这呼喊,是他心里之音,是他守护着这城的最后执着。
他的名字是西喇氏·铠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