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间酒店。
一身风衣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指尖夹根烟。
“气死了,无端端跑出一个人截胡。”黄康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风衣男了掐掉烟头,他嘴角上扬,“有趣,果然贺辞年如外界所说的一样,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黄康对于他的反应,有些不理解,“计划失败,难到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风衣男人嘴边的笑意更甚,“有什么好不甘心,失败早就在预料之中。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不配做我的对手。”
风衣男人站起身,他手棒着酒杯,“现在只是开始,后面有得玩。”说完,他小喝一口后,舌尖舔了一下嘴角残留的水滴。
风衣男从口袋中拿出平安符,他指腹摩擦着平安符,轻喃:“丫头,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 * * * * * * *
夜间。
源夏别墅。
书房,灯光昏暗,只有一盏小灯照射着书桌。
贺辞年靠在椅垫上,他身在暗处的半张脸,目光深邃如海。
他指尖点燃着烟,却没入嘴,而是放到扶手上,头仰着天,吸着烟身上独有的气味。
而他左脚旁全是点尽的烟。
“妈,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我都查不出你真正死的原因。”他说着,眼睛黯然失色,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阖上双眼,静静地斜在椅垫。
“轰……”外头下着大雨,几道闪电划进书房,猛地测起白光,例如那个夜晚……
十九年前……
当时只有十岁的贺辞年,睡到一半,忽地被摇醒。
他揉着眼睛,睡眼蓬松地看着站在床边的女人。
“妈妈……”贺辞年的声音明显带着困意。
“宝贝,快起来,爸爸出事了,我们快点去医院。”女人焦虑地抓着贺辞年起身。
他们走到楼梯间,女人猛地停下脚步,她脸色染上一层恨意。
贺辞年由于刹不住脚,直接撞到女人的背部,“妈妈……”他揉着发疼的鼻染,视线往上看,看到有个面部模糊的男人挡在楼梯。
楼梯间的男人,轻笑着道:“沁儿……”
被唤做沁儿的女人,身体明显颤抖,她转头看向贺辞年,她刻意控制嗓子:“妈妈的手机落在房间了,辞年可不可以帮妈妈拿?”
贺辞年不解道:“不是要去医院吗?”
沁儿抬手抚摸着他刺手的短发,“先去拿,再去好吗?”
“好。”贺辞年说完,转身就走,可他却不知道的事,此刻的一别,将成为永远的别离。
贺辞年在房间找了一轮,却没找到手机,“妈妈不是说在房间?”
这时,走廊上传出女人的叫喊声:“啊……”
贺辞年快步走出门外,刚走到楼梯间,便看到母亲倒在大厅的地上,而周身全是从母亲身上溢出来的鲜血。
而面部模糊的男人则保持手举着半空的动作。
贺辞年定定看着他,男人亦是看着他,“你……”贺辞年说完,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轰……”
贺辞年猛地睁开双眼,用力地呼着气,他双眼骇红,“那天的人,到底是谁……”
贺辞年头疼地揉着太阳穴。那天过后,他生了一场大病,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那个男人的脸。
“年哥哥,你在哪?”沈以若的声音在门外响着。
虽然声音不大,贺辞年还是听见,他站起身,手握着门把就要推开,却停下。
贺辞年低头闻了闻,一股浓重的烟侵入鼻腔,他皱着眉,“呀呀,不喜欢烟味。”
就在贺辞年想着的同时,门向外打开,沈以若身影出现在了门囗。
“年哥哥,你……咳好重的烟味。”沈以若闻着他身上的烟味,咳得眼睛起了雾水。
贺辞年见状,立马解开纽扣,脱去身上的衬衫,动作迅速而利索。
沈以若看到他健硕的胸膛,脸一热,顿觉心跳加速,她撇头过去。
贺辞年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咳咳,我去冲个澡,洗一下烟味。"
沈以若这才敢回过头,偷瞄他的背影。
他背脊笔挺,线条硬朗,腰腹处隐约有腹肌浮现,看上去很性感。
沈以若双手拍着脸颊:“沈以若,别想了,再想就要上火了。”
半个小时后。
贺辞年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他一眼便见到被子里鼓起的小人儿。
他上前,蹲在床边,看着沈以若。
她侧着身子,手垫在脸颊下面,整张脸睡得红通通,可爱极了。
贺辞年换一个坐姿,他头靠在床沿,“呀呀,哥哥会努力守护好现在的一切……”
* * * * * * *
沈以若拿着诊断书,反复看着纸上的内容。
颜芷彤抢过,“好了呀,纸都要被你盯出洞了。”随手把诊断书放回包里。
“这还不是担心你。”沈以若拉过她的包,“走,带你去个地方,庆祝康复出院。”
颜芷彤嘴边浅笑:“去哪?”
“到了就会知道。”沈以若拉着颜芷彤往外走。
……夜店。
灯光闪烁,音乐声震耳欲聋。
沈灵珊穿着性感的黑色皮衣,她视线盯着前方的女人,“静静,你确定那个人真有画展的票?”
许静俯在沈灵珊耳边,“当然确定,不然也不会带你来。”
许静看着她的背影,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就好,你在这里等我。”沈灵珊将垂在肩上的秀发移去耳后。她随意地摆动着腰姿往前走。
奉妮摇晃着手中的鸡尾杯,忽然,一道黑暗投射下来,奉妮往上看。
“你好,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沈灵珊声音刻意娇羞妩媚。
“既然知道迟到,那就把这些喝了。”奉妮无视她的娇羞,毫无怜香惜玉。
“什么?”沈灵珊看着桌上一整排的鸡尾酒,有些傻眼。
“不想要门票了?”奉妮声音明显透着不耐。
沈灵珊想骂人的话已到嘴边……
不行,必须拿到门票,只有进到画展,才有机会出名。
“好,我喝。”沈灵珊说着,拿起一杯鸡尾酒喝下,当手触碰第二杯时……
“等下,在喝完之前,先到那学狗叫。”奉妮指着舞池。
“你别太过分。”沈灵珊气得整张脸皱起。
奉妮站起,直接将手中的鸡尾酒泼到沈灵珊的身上,“这才叫过分,想拜托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不想要门票就给我滚,反正像你这样的人,混进去也拉低上流社会的水準。”
“你……”沈灵珊气得上前想抓女人的头发。
“珊珊,你干什么?”许静拉着沈灵珊,小声地道:“珊珊,你不是很想做出成绩让你父亲骄傲吗?让你那个无能的姐姐彻底成为废物吗?”
她的话,点醒了沈灵珊。
“对,爸说必须进到画展,这样对于公司非常有利……”如果连门票也没有,那自己努力的一切不是将幻为泡影。
“对不起,我这就去。”沈灵珊咬牙走进舞池,她闭眼连叫两声:“汪……汪……”
很神奇的事,舞池播放着的音乐,就在沈灵珊发出声音时中断。
沈灵珊学狗叫的声音,自然传入在场的人耳中。一瞬间每个人向她投来异类的目光。
沈灵珊羞得快速逃离现场。
“你交代我的事已经办好,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许静看向奉妮。
奉妮点了点头:“好。”
许静从桌位起身,“下次如果想在修理沈灵珊,欢迎随时来找我。”毕竟她早就看沈灵珊不爽了。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许静翻个白眼,“谁和她是朋友,恨不得她永远都难堪。”她说完这句,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二楼,沈以若喝着手里的低酒精的酒,看向不远处沈灵珊的背影,嘴边勾起痛快的笑容。
沈灵珊,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现在我就怎么还给你。
“哈哈哈……”颜芷彤笑得完全失去大家闺秀的模样,整个人前扬后靠,“笑死我了,沈灵珊那声狗叫,简直绝了……”
这时,奉妮走到她们面前:“小姐,门票已交到沈灵珊手中。”
沈以若点了点头:“做得很好,钱已转到你的户口,你待会可以不用回公司,直接回家。”
颜芷彤见人懵着,出声提醒:“回去吧,明天再去公司,这几天幸苦你了。”
“不幸苦,能为东月做事,是我的荣幸。”奉妮说了一声道谢后,便离去。
颜芷彤叉起水果,小吃一口,“你是想在画展的时候,收拾沈灵珊?”
沈以若打个响指,“没错,在那种场合丢脸,一定抬不起头来。”
颜芷彤拿起酒杯,“来,碰个杯。”
沈以若拿起,与她酒杯碰酒杯。
“我先去个厕所。”沈以若拿着包从桌位站起。
沈以若从厕所走出,在拐角处听见有人起争执。
“你干什么?有本事来单挑,在这里叽叽歪歪算什么男人。”陈则奕双手插腰,满是不屑。
男人嘴边是嘲笑,语气是嘲讽:“单挑就单挑,谁到时哭鼻还不一定。”
“哼,那还等什么,走去赛车场。”陈则奕眼神亦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沈以若走近,在听见赛车后,眼前一亮。
“你们要去赛车吗?”
陈则奕脸上浮出惊讶,“沈以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老贺知道吗?”
沈以若像是嫌他烦,直接切重点:“问那么多干嘛,不是要赛车,加我一个。”
“加什么加,回去别多管闲事。”陈则奕推着沈以若肩膀。
“到底要不要比?”男人出声。
“比,现在就去。”沈以若越过陈则奕,兴致勃勃往前走。
“喂……”陈则奕没法,只好跟了上去,不过他也不忘拿出手机,通知贺辞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