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壹单手拿着黑法棒,乏力地支撑在地。周围全是碎土和石块,无数个地方都被轰炸出了洞坑,尘土卷起的层烟,覆盖住了四周围。
零壹感知不到自己的右手,斜眼看去,只见右手臂已斩断成半载,手肘以下鲜血直流。
他立刻举起了右手,按在了断臂的伤口上,奥术的蓝光微弱地亮起,那血也逐渐被止住。
一阵一阵的烈痛开始如波浪不停打在自己的身上,他却张口大声地冷笑道:“哈哈哈…差点我就挂了啊……你这混蛋!”
在离他不远的前方,铠殷就跪在那地上,满身是血。
他同样紧抓着长剑,颤抖身子不停地支撑住他不倒下。他口里不停地咳出血,脸色暗淡无光,一只眼睛已经失明,另一只眼也已视线模糊。
他想再举起长剑,却无法使力;他想再站起来,却感知不到自己的身子。
他又咳了数身,低头看去,就连那红色的鲜血也是如此的模糊不清。他想着现在他是不是还在希伯城的城外,那敌军呢?守军呢?那群少年人呢?
他再想着,想着,才想起了自己或许已到了时候。这就是他的末路吗?死在这里,这难道就是他的宿命吗?
敌人还没死,敌军还没退,这城是否是守不住了?
零壹缓慢地站了起来,对着他道:“现在的你…不过是残烛里仅剩的灯影!”
说完,零壹单手举起了黑法棒,蓝光照耀着前方,奥术凝聚起了激光。
“死吧!西喇氏·铠殷!”
那激光从法棒射向了铠殷,铠殷只模糊地看见一道白蓝光发亮,身体根本无法避开。
就在要击中铠殷的时候,一道火光如壁从天而降,挡住了零壹的奥术,也化解了激光。
“什么!?”
零壹眯眼看去,只见自己的奥术似乎是被火系的魔法给拦下。而在那逐渐消散的火壁后面,就站着一位深蓝衣穿着的少年,也同样是满身伤痕。
“铠殷将军!!!”
萧萌的喊声洪亮,只见他跪在了铠殷的身旁,手里的纯黑剑也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他本想查看铠殷的伤势,但他仔细一瞧,铠殷已不是普通的伤势可言,而是他的身子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状态。
铠殷听见身旁是萧萌的声音,虚弱地说了声:“小...伙子...城...怎样了?”
萧萌看着他那濒死的样子,嘴唇发抖地说:“现在我们就在城外,帝国军虽然还在攻城,但已经是慢了下来。”
铠殷听后,喘不上气,也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你...来...听我说...”
萧萌双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让铠殷向后躺了下来,手里也接过了他银色的长剑。
对面的零壹看着他们两个,没再使出奥术,就只是在不远处观看着他们。
铠殷颤抖的地握住萧萌的手,双眼无神地看着他:“这城…就交给你们了…为你们的心而战…为城而战…”
萧萌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眶里的泪,就算在悲痛里却无法留下。
铠殷的手再举起,无力地拍了拍他的脸颊:“终有一天…你也会有…因何而战的一颗心…”
放下了手,他轻叹了声:“铠…铠安…平平…安安…我儿你要平安…”
眼前宛如走马灯不断闪过,从他的童年,到他的少年,再到他的青年,他不曾放弃过他的执着,不曾忘过他的理念。
他为家族荣誉而战,为他祖国而战,为着希伯城战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他的执着。
那远在首都里,还有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也还有一位孙子,也是他的孩子,名叫铠安,西喇氏·铠安。没错,他最后依然是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活在个太平的年代。
他感到身子轻了许多,那身体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眼前一亮,视线也逐渐地恢复,他看着周围,那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再看了自己的身上,他也已卸下了那沉重的盔甲,手里的长剑也不复存在。
他身前有一道门,褐色的木门,似曾相识。
他走向了前,按下了门把轻轻地推开,那门后就站着一位女子,穿着粉色的裙子,是他的挚爱。
“啊,你来晚了。”那女子对他说道。
铠殷看着他,微笑挂在了他总是严肃的脸上,原来开心,可以是那么简单。
“不晚呀,这接下来,换我陪你。”
走马灯停下,气息已止,铠殷闭上了双眼。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握着萧萌的手含笑而去。
在宿命里,他回到了自己的归宿;在宿命里,他是永不凋零的英魂。
西喇氏·铠殷,永垂不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