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丝哼着社会党青年团的团歌《新叶》,拎着保温箱蹦蹦跳跳的走进了自己那间小小的办公室——因为从打字员变成了《自由青年报》的专栏作家与见习记者,她得以拥有了独立的工作空间。当然,打字员的职责她也并未完全扔下。
一推开门,格蕾丝就欣喜的看到本杰明·姆旺噶正在帮她擦拭着本已一尘不染的办公桌。
“喝汽水,喝汽水。”格蕾丝二话没说就打开保温箱拎出一个湿漉漉的玻璃瓶。
本杰明接过汽水,却直直的盯着那保温箱。
“这箱子怎么来的?”本杰明问道。
“杂货铺老板借给我的。”
“为什么我去借,他却从来都说不行……”
“他是个老光棍啊,自然愿意讨好女人。”
“啊……对,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呵呵呵……”格蕾丝花枝乱颤的说道:“本,你长进很快呀,你已经不是水星号上那个跟我对视一眼就会脸红的大男孩啦。”
“呃……喝汽水,喝汽水。”本杰明把瓶子放在嘴里轻轻一咬,瓶盖就“呲”的一声被启开了。
“哈,这个好玩,帮我也咬开。”格蕾丝把另一瓶汽水递给了本杰明。
两人碰了瓶子,都开心的笑了,然后咕噜噜的同时把冒着泡冰冰凉的橘红色液体灌下了半瓶。
“呼……呃……”格蕾丝忍不住打了个嗝。她赶忙捂住嘴说道:“不准嫌弃我不够优雅。”
“我都用牙开瓶子了,这可是街头流氓的做派,你不嫌弃我就是万幸。”本杰明做了个口歪眼斜的鬼脸。
“呵……”格蕾丝没有直接回应,她右手握着瓶身,左手上下摩挲着瓶颈,同时笑吟吟的盯着本杰明的脸,目不转睛。
十余秒之后,格蕾丝把身旁的小桌上一放,飞奔上前两步扎入了本杰明的怀中。
本杰明有些措手不及,结果就把玻璃瓶掉在了地上。
叮当一声脆响,然后就是“沙沙沙”——气泡丰富的液体淌了出来。
“呃,我……”本杰明侧头看了看地板。
“别管它了,吻我。”格蕾丝揽住了本杰明的脖子。
本杰明迟疑着,结果格蕾丝干脆主动进攻,噌的一声就让她自己与本杰明的嘴唇短兵相接。
本杰明手忙脚乱,四肢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结果基于男性的本能,他的右手阴差阳错的摁在了格蕾丝又鼓又弹的乳房上。
本杰明像是被红烙铁烫到了似的赶忙将胳膊甩开,但格蕾丝却迅捷的一把揪住他的腕子,将他的手掌拉回自己的前胸。
格蕾丝暂停了与本杰明的那齿舌交锋,微喘着说道:“就是这样,结结实实的抚摸我,让我真切的感到你对我的爱。”
“嗯……嗯……”本杰明含混的应答之后,格蕾丝又再次俘获了他的唇舌。
本杰明也没让格蕾丝失望,他手掌的握力越来越大,而且开始颇有韵律性的挤压与揉捏。
格蕾丝逐渐全身都有了明显的臌胀与酥麻;而接下来就是下体有了一种仿佛是将要憋不住尿的微妙紧迫感,而且格蕾丝觉得她那层层叠叠的阴唇全部都在像身处大洋暗潮中的腔肠动物般,摇曳着,颔颤着。
格蕾丝忍不住伸手一把握在了本杰明的裆部——太满意了,这真真切切的像是那几层织物之中藏着一把钢枪。
但本杰明却马上噔噔噔的倒退了好几步,然后喉咙发涩的说道:“格蕾丝,我的天使,我爱你,但……今天还不是时候……我只能说话不算数了。”
“咳……”格蕾丝微微垂首,并把脸侧向一旁——她也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实在是有些操之过急,这一瞬间,她恨不能立即从本杰明面前消失并永不再见。
“但……但……但……呃……”本杰明在好一阵的语无伦次之后,终于勉强完整的说出了一句话:“但其实,我很想要你,想的要命。我不怕你笑话,我已经连续做了一个月关于你的春梦了,所以那天我才拐弯抹角的问你,现在你愿不愿意跟我……呃。你看穿了我的企图,你说可以,我喜出望外,每一秒都在盼望那一刻的到来。但到了现在,我却认为,既然我确定你就是我的终身伴侣,我决不能为了我个人的欲望做出任何自私的事情。简单说来,请原谅我的粗鲁,呃——我爱你,我很想跟你做爱,但我决定一定要等到你答应我的求婚之后。”
“那你现在就求婚啊,我马上就答应。”格蕾丝走上前去抚摸着本杰明的脸庞。
“现在不行,真的,现在不行……”本杰明的表情很是复杂。
“哦……”格蕾丝很是败兴,她低声说道:“那我就乖乖的等吧。”
“等不了多久,不过就只有几天而已。”
“好,我明白。”格蕾丝款款走到办公桌后面,翻了翻桌面上的字纸之后说道:“我必须要继续工作了,迎冬节枪击案的稿子比我想象中复杂的多。”
“你生气了。”收到了隐形逐客令的本杰明稳如泰山。
“我违反总部法规,丢下工作去买汽水,该生气的是你!我爱你,本,我理解你的一切选择和决定,但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未来,那就必须要保证当下的一切都不出差池不是么?”格蕾丝坐了下来,开始检查打字机的墨带。
“确定了未来,指的是……”本杰明还是纹丝不动。
“哎呀……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还非要我亲口再说一次。是,如果你求婚我就答应,丝毫不犹豫。”
“哦……格蕾丝,哦……上帝啊……”本杰明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如果想抱我的话,还可以抱哦。我的工作再推后几分钟也问题不大。”格蕾丝微笑着张开了双臂。
本杰明看了看手表,面有不甘的说道:“倒霉,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必须要回去搬家了。”
“搬家?你要搬出你父亲的房子?”
“我们全家都要搬。不知道哪个好事之徒把我们的公寓楼地址给公布了,结果现在每天楼底下都是来支持或辱骂我父亲的民众,我们担心出乱子,所以只能搬走——其实说是搬家,不过也就是把细软收拾好带走。但偏偏家里的零碎物品太多了,东一件西一件的,收拾起来颇为浪费时间。昨天已经收拾了半天,今天还有继续工作——我父亲是个恋旧癖,他的各种‘收藏’堆满了一整间屋子,而且艾比要求一件都不能拉下,因为那里面有很多曾属于我亡母的东西。”
“艾比?艾比是谁?”格蕾丝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哦,是我父亲现在的夫人……”
“她专门嘱咐你不能拉下一件曾属于你母亲的物品?她可够大度的。”
“她是个非常善良温柔的人,她从不会嫉妒。”
“哈……”格蕾丝开心的说道:“以后的婆婆是这样的性格,我的运气可真好。”
“你不必把她当做长辈,跟她作朋友就好……呃,我得赶紧走了。”
本杰明快速的吻了格蕾丝,然后疾步离去。
格蕾丝听到本杰明的脚步声远去,就立即冲向了女洗手间——她被本杰明的爱抚点燃的欲火必须要马上得到解决。
跑进隔间,锁好门,把底裤脱到脚踝处,坐在马桶上把双腿大大分开,两根指头拿出三分之二力量压住阴蒂绕着圈子揉搓——这一切轻车熟路,格蕾丝的最高记录是一天之内在这洗手间里自慰过六次。
社会党竞选总部大楼里每层都有女厕所,而格蕾丝定点的这一间是最少有人光顾的——虽然性行为的时候附近有人会让格蕾丝更加兴奋,但毕竟她可不能冒险让竞选总部的同事知道她这个肮脏的小秘密。
因为进入洗手间之后格蕾丝就发现每个隔间都开着门,这证明完全没有旁人,所以她开始放肆的吟叫起来——如果憋着不出声,性快感可就得打个折扣咯。
甚至,格蕾丝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问题:她其实很喜欢听女人被抽插时不由自主发出的呻吟,不管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她都觉得美妙无比。
她最近在自慰时一般脑子里畅想的都是杰森·贝洛的妻子大美人安娜与不知名男人翻云覆雨的场景——这有点对不起杰森大叔,但格蕾丝实在一时无法改掉这个怪癖。
今天因为刚刚的经历,幻想中与安娜欢爱的男人正是本杰明——这可真是个有趣的组合:她最慕恋的女人享用着她最喜爱的男人。
但是,就在格蕾丝感到自己已经看见顶峰的金色轮廓时,洗手间的大门响了——亏了这门因为轴子缺油总是吱吱嘎嘎的,否则有人不声不响的进来可就糟糕了。
格蕾丝连忙收住了喉咙,左手紧紧捂住了嘴,变成了全然无声的状态。
当然,她右手的行动并没有停下。
不到半分钟之后,格蕾丝心满意足的高潮了。
她稍作整理,又缓了一分钟神,这才冲了水,走出隔间。
“哟,格蕾丝,是你啊,真巧。”洗手台前对着镜子仔细补妆的年轻女人热情的招呼着。
“哈,就是很巧嘛,筱筱。”格蕾丝也做出了语气亲热的回应。
这位涂筱筱女士也是《自由青年报》的记者,最近与格蕾丝多次合作过,两人逐渐变得颇为熟络。
“我说的‘真巧’,可不是客套,格蕾丝,我可正想找你呢,结果你却不在办公室。”涂筱筱把口红暂时放下,转身看着格蕾丝。
“哦?报纸的事?”
“不,我是刚才看到你跟那个范霍夫医生说了很多话,我要专门提醒你,小心着点他。”涂筱筱表情严肃的说道。
“他怎么了?”格蕾丝愕然问道。
“他是个古怪的色情狂。他几年前来我们学校偷女性内衣的时候被当场抓获,但最终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并未得到惩罚。后来我们又听说他在国立医科大学以收集春宫图和偷窥他人行房臭名昭著——你可以说这可能只是传闻,但上周我去一家地下妓院做采访时,我看到了他。我询问了那里的姑娘,她们告诉我范霍夫是这家妓院的常客,而且每次都会要求她们玩一些匪夷所思的花样……呃,也许跟你说这些是脏了你的耳朵,但总之,你要明白,这个医师最好躲远点。”
“呃呃……哦……”格蕾丝其实有些想笑——“脏了你的耳朵”?这位涂女士太幼稚了吧,而所谓“匪夷所思的花样”她自信绝对比那非法窑子里的姑娘们玩过的多。
“对了,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涂筱筱又问道。
“没什么啊,就是提醒我,我得过的重感冒可能是什么新型流感之类的,说不定会有后遗症,应该频繁的去正规医院体检。然后他给我推荐了一家比较好的医院。”
“哪家?”
“广场区的圣腓力医院。”
“我的天!”涂筱筱惊呼了起来。“这人果然有大问题,你不知道么,他自己就是在圣腓力医院工作啊。他这是诱骗你去多见他,这能不是别有用心么?”
“哈?这家伙……真是坏啊……”格蕾丝真是又气又想笑——这位范霍夫医生的古板老派可真是表演的好啊。同时,格蕾丝又有些小小的庆幸:亏了他大概财力不足只能光顾廉价的地下妓院,否则如果他很有钱,玩的起格蕾丝这样小有名气的应召女郎的话,那说不定可早就成为她的客户了,而那可就彻底完蛋。
“是啊,坏得很。” 涂筱筱愤慨的说道:“他是不知道格蕾丝你和本杰明是什么关系么?他还敢对你动歪念头!”
“呃……反正,我晓得了,以后尽量少理他。”格蕾丝目前并不想多提及她和本杰明的恋情——毕竟一切都没有真正稳定,格蕾丝自己的真实身份始终是个毁灭性极强的暗雷。
格蕾丝决定赶紧离开这里,于是她说道:“筱筱,我需要回去写稿了,我先失陪,咱们过后再聊。”
“格蕾丝……”涂筱筱央求了起来:“再多跟我说两句话好不好?就只耽误你两分钟时间?”
“好……”格蕾丝怎么好拒绝呢——虽然涂筱筱因为知道格蕾丝是总统候选人儿子的恋人而对格蕾丝始终放低姿态,但毕竟这位国立文学与艺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涂女士可是《自由青年报》目前的头号写手之一;外加,她实际上还是格蕾丝的新闻写作指导。
“呃……呃……”涂筱筱用手指在洗手台上画了好几个圈之后才吞吞吐吐的问道:“那个……那个……经常跟你一起出现的……杰森·贝洛先生……为什么,呃,最近不怎么来这里了?”
“他呀,教会了印刷室的工友又彻底修好了印刷机之后,这里没有事情给他做了呀。他还得……呃……”
格蕾丝本想说“他还得照顾自己的老婆孩子呢”,但突然她意识到,涂筱筱没头没脑的询问杰森大叔的情况,多半是对他有了想法,于是她顽皮的决定把涂筱筱的心里话套出来。
于是格蕾丝改口续道:“他还得完成他真正的本职工作呢,来咱们这里纯粹是给我个面子。”
涂筱筱愣了下,然后立即一口气又提出了两个问题:“你和他是亲戚么?他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呀?”
“他是我养父的远房堂弟,也算是亲戚吧,我叫他大叔。”——这是半假半真。
“他的本职工作嘛……自由作家咯。”——这是完全的扯谎……不对,不完全是扯谎,格蕾丝是把安娜的职业安放在了她丈夫身上。
“哦……哦……”涂筱筱低头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我看他开着一辆很不错的小车,想来收入也挺好吧。”
“那当然是好啦。”格蕾丝使劲憋住了笑——杰森现在的收入全靠她,而她开给杰森的“工资”的确不少,况且杰森还能免费随便操她,这综合来说,“收入”可是好的没边了。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接下来,格蕾丝选择主动出击,因为她怕涂筱筱因为害羞而把好戏半途而废。
“我……我……呃,格蕾丝,你看嘛,我呢,二十七岁了,转眼就会三十,早年因为一直刻苦读书刻苦工作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完全丢下了——当然咯,也是因为我自己的父母啊,这辈子就没和睦相处过,这让我总觉得恋爱啊婚姻啊,是个天大的难题。我知道我长得不算丑,也懂打扮,追求我的男人也不是没有,但真的我之前就全然没有一丝想要有个伴侣的念头。最近一两年啊,我大学里的女同学们纷纷的都结婚了,我参加了一场又一场的婚礼,看着别人相亲相爱,我起先觉得这很无聊,但慢慢的,我却开始羡慕他们。那我就尝试着去找寻一个能够走向婚恋的男人吧,但这可比我想象中困难许多。我的追求者没有任何一个能让我有耐心多说几句话的,别说恋人或夫妻了,连当朋友的可能性都没有,而不主动追求我的男性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建立联系。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格蕾丝,这样下去再过几年我就只能彻底断绝了嫁人的这个念头了。”
涂筱筱这番絮絮叨叨的话让格蕾丝很想笑出声来:原来这个平时干练果决的所谓“新女性”一旦遇到了感情相关问题就立即变得扭扭捏捏弯弯绕绕。
格蕾丝干脆直接抛出了涂筱筱这长篇大论之后的真正意图,她问道:“你就是想告诉我,杰森·贝洛的确是你看中的最佳伴侣人选对吧。”
“呃……呃……诶……”涂筱筱慌乱了一番之后,还是低声应道:“嗯,我搞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我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声跟我说:这位贝洛先生就正是你需要的男人。”
“他既不算很老,也不是个没长成的大男孩;他外貌平平,却也不招人讨厌;他不是大富大贵,但可并不缺钱——没错,他就是很多女人都会需要的男人。”格蕾丝其实很想再加上一句:虽然他看上去没那么强壮,但他的性能力还真是很不错。
“嗯……嗯……呃……”一朵红云极为招摇的爬上了涂筱筱的面庞。
格蕾丝开始仔细端详这位年轻有为的女记者:脸蛋嘛,现在看上去还可以,至少是及格水平,只是不确定把妆容全部洗掉之后会缩水几成;身材嘛,胸不够饱满,腰有点过长,但总体来说还好。
说不定,杰森大叔愿意接纳这样一个姑娘作为自己的情妇——格蕾丝自己即将要与杰森结束目前这种无法定义的畸形关系了,他也许需要个妞儿来填补空缺是不是?
但格蕾丝却也知道,涂筱筱并不是准备不在乎一切的成为杰森的女人,她是认真奔着结婚去的。
格蕾丝有那么片刻想过要不就促成涂筱筱接替她成为杰森不需要担负任何责任的婚外性伙伴,但马上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涂筱筱不肯这么做,而且她也做不到。
于是,格蕾丝决定告诉涂筱筱那个残酷的现实了,她说道:“筱筱,你对我的那位杰森大叔青眼相加,我真是替他觉得荣幸。然而……他有老婆有孩子的,他是个已婚男人。”
“啊?” 涂筱筱险些向后载倒,她喃喃的说道:“格蕾丝,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贝洛先生没有戴婚戒啊。”
“他和他夫人都没有整天戴戒指的习惯。”
“这……呃……”涂筱筱的一张脸先是变得煞白,而后又发起青来。
格蕾丝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于是她赶忙告辞开溜。
回到那间笼子般的小办公室,格蕾丝在打字机上敲了几个字之后,突然自言自语起来:“也不知道大叔现在在做什么呢……我是不是该明确的告诉他,很可能几天以后我就不能给他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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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是谁策划的活动,走这么久,又热又累又饿,简直是折磨人。”杰森·贝洛一边擦着满头的汗一边抱怨着。
“我还没喊累呢。多走走路有什么不好?这能让你的肚子小个半寸下去。”安娜·罗斯白了一眼自己状态很是狼狈的丈夫。
“你比我年轻,你比我体力好,你当然不累。”杰森搂了搂妻子的腰肢。
“两岁的年龄差距可以忽略好不好——当然,你要说我体力更好,那的确没错,谁叫你从小就不注重体育锻炼。”安娜给了杰森胳膊一记粉拳。
杰森嬉皮笑脸的说道:“我又不去当运动员,我的体力啊,只要能在床上把娜娜你伺候好就足够啦。”
“去你的!”安娜皱眉呵斥道:“在人群里对我说这种歪话,你活腻歪了?”
“没人听得见啦,你看他们唱歌唱的多带劲。”杰森一点也没被吓住,反而要把嘴唇往妻子的脸上凑。
“走开走开。”
安娜使劲推了杰森一把,结果杰森撞上了游行队伍里的其他人,引起了一阵叫骂。
杰森赶忙道歉,而安娜也不停的对队伍中的旁人说着“对不起”。
小小的风波平息了下去,安娜板着脸说道:“杰森,你要不想参加活动了,那就自己出列回家去,别净给我惹麻烦。”
“可不坚持到最后就拿不到钱对吧……”杰森抠起了鼻孔。
“废话,否则大家不早就都溜了。”
“那我还是继续坚持吧……毕竟五先令也不是笔小钱……”
“哈。”安娜冷笑道:“你也明白对我们来说这些钱很重要啊!”
“我当然明白……只是我觉得,我以你们电影公会成员的身份来参加活动,这不是弄虚作假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义感了?”安娜不无讥讽的说道:“你平时不是弄虚作假惯了么。你这是要责备我给你找来这个挣外快的机会是心术不正么?”
“哎呀娜娜……”杰森搔着脑袋说道:“我这不就是随口找个聊天的话题么,你何必那么认真。”
“这个话题不好,还不如聊聊圣诞节假期我们该带孩子们去哪里玩。”
“我看今年这个圣诞节哪里都不会好玩,大家肯定都在关注大选结果,而且说不定圣诞节那天选票都还没统计完呢。”
“那我们去乡下,选举只有城里人才当回事。”
“可乡下实在是无聊,尤其是吃的,早晨土豆,中午土豆,晚上还是土豆,想想就头疼。”
“那你出个主意。说到玩乐,你可比我在行。”
“这个嘛……”杰森认真的思考了一阵子之后,说道:“我们带孩子们坐一回‘水星号’如何?我知道票价不菲,但我们不是正好有了十先令的外快么?足够买票的了吧?”
“够了。我在杂志上看到过水星号的广告,三等席往返票三先令一个人,孩童半价。”
“妙极了!”杰森笑着双掌一拍。
安娜接着说道:“罗杰在卡罗琳娜港有个僻静的海滨小木屋,他可以免费借给我们住。所以我们可以在卡罗琳娜港玩两天再回来。”
“罗杰,又是罗杰。”杰森微微皱眉。
“干嘛?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你难不成还在怀疑什么?”
“可他要娶的那位长相跟娜娜你差远了。”
“他又不像你这么浅薄好色,只看长相。”
“瞧瞧,这明显就是在说他比我更好嘛,你说我听了心里能舒坦?”杰森夸张的做出了一脸苦相。
“他当然比你好了,但再好却也引不起我的兴趣,我这个破天荒的傻子偏偏就只愿意跟杰森你这个不要脸的大混蛋过日子——这样说,你舒坦了么?”
“舒坦,舒坦至极。”杰森媚笑着又要去楼安娜,而安娜却灵巧的躲开了。
此时但见一个黑发女人奋力的拨开人群,在向杰森这个方向走来。
当杰森发现这女人的目标真的是他时,后背瞬间冷汗直冒——这该不会是哪个他不知什么时候在酒后调戏过的姑娘吧!几年前他是的确做过好多次这样的坏事的,最糟糕的一次,他曾经把手伸进了人家的内衣里。
结果黑发女人越过了杰森并把他挤向一旁,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娜说道:“你是吉莲·凯丽吧!”
“你认错人了。”安娜态度温和的否认着。
“怎么可能!你一定就是吉莲·凯丽!”黑发女人的声音不高,但却非常坚决。
“我知道我长得跟她很像,但我真的不是她。”
“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们这群人都是电影公会的,你怎么可能不是吉莲·凯丽!”黑发女人依然固执己见。
“我是电影公会成员没错,但我只是个给电影剧本贡献原版故事的写手而不是演员。有名气的演员们怎么可能来参加游行呀!”安娜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这怎么可能!一个写手,长得这么漂亮!我如果有你这副容貌,我绝对要去当电影演员!我为啥还要当什么穷的要死的破写手!”黑发女人情绪激动了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开始大吼大叫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演戏的,这和相貌无关。”安娜这是肺腑之言——反正她是绝对做不到把自己伪装成各种各样性格迥异的角色的。
“不可能……不可能……”黑发女人依然不愿放弃。
“难道你想看看我选民证上写的是什么名字?”安娜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
“那不说明任何事情,我明白的,电影演员公开使用的都是艺名,证件上的名字肯定不一样。”
“你……”安娜无计可施了,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这位莫名其妙的女士。
杰森现在也不能保持沉默,他可必须要把自己的老婆给救出来,于是他朗声说道:“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这是我的妻子安娜,我跟她结婚快十五年,她可从来没用过其他的什么假名或艺名,她更没当过演员。”
“啊,我明白了!”黑发女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杰森和安娜对视微笑——看来这姑娘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咯。
结果,事实跟贝洛夫妇想象中完全不一致:黑发女人笃定的说道:“现在我更确定你是吉莲·凯丽了!我清楚得很,女电影演员经常会让自己的同性恋好友假扮自己的恋人好避免麻烦。嘿,我可是国立研究院的在读博士生,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打发!”
杰森迷惘了——难道安娜真的用了个假名瞒着他出演了电影?
安娜却笑的前仰后合的说道:“杰森,她说你是同性恋。”
“妈的,你……”杰森原本想说“你跟我干一炮就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了”,但他当然明白这种话决不能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出口,所以他只能气鼓鼓的狠瞪着那黑发女人。
“为什么你就非要否认你是吉莲·凯丽呢,你的电影我反反复复看过二十三遍了,我肯定不会认错人……”黑发女人的眼圈红了,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安娜彻底束手无策,杰森所能做的也只有怒目而视。
然而,救星出现了。斜前方的一人说道:“小姐,你还真的认错人了。我就是吉莲·凯丽拍摄电影时的场记,我有几个月天天都跟她一起工作。我且问你,你就没意识到,吉莲比你面前这位女士个子高很多么?甚至,你难道忘了,吉莲的发色是金黄的眼睛是湛蓝的?”
“呃?呃……哦,上帝……”黑发女人如梦初醒般的浑身抖动着,然后抛下句“对不起”就捂着脸隐入了人群。
意想不到的危机解除,而贝洛夫妇却也许久双双没再开腔。
终于,杰森打破僵局问道:“吉莲·凯丽到底是什么人?”
“电影演员。她其实本是个跳芭蕾的,但在一部反映外省大学生活的片子里客串过一个配角之后,她迅速变成了部分年轻人追捧的‘偶像’。现在至少有三家电影公司在考虑拍摄以她为主角的新电影——记得我上周连连熬夜写出的故事么?那就是某电影公司为吉莲·凯丽征集的剧本基础。”
“她真的跟你长得相似?”
“挺像的,不过她个子高,也更年轻,今年才刚刚二十四岁。她被认为是妮可儿·乐芙的强劲对手。”
“妮可儿·乐芙……”杰森听到这个名字,内心悸动了一番:他并没有忘掉,现在银幕上的妮可儿就是他曾经的小情人贺莉·奥特佳。
“也许最终吉莲确实会在风头上盖过妮可儿,因为吉莲更漂亮,表演时也更放得开,脱衣服上床什么的来者不拒,但我本人更喜欢妮可儿,她是个淳朴的好姑娘,没有一点明星架子;而吉莲据说个性张扬的多,不过我还没见过她本人——呃,如果她看见我也会吓一跳吧,毕竟真的长得很像。”
“唔……”杰森随口应了一声——他其实在走神,并没有认真听安娜在说什么。
“说起来也挺好玩,妮可儿对我们家挺感兴趣的,她最爱听我聊跟你和孩子们打交道的故事,她甚至还说过,她希望能当我们家的女儿呢——瞧瞧,人真实的年龄是掩盖不住的,跟她话说多了,她自然也就看出来我可不是看上去这么年轻而是真的老的已经足够当她母亲咯。”
“哦……等下……”杰森又是一身冷汗涌出。他故作云淡风轻的问道:“你和妮可儿·乐芙面对面说过话?”
“是啊。我参加过的电影圈聚会有两次她都是来宾之一。第一回她有些害羞,我也挺紧张,所以我们聊了半个小时就分开了;而第二回算是熟悉了,聚会后半场她一直跟我在一起呢。”
安娜的话简直让杰森经受了世界末日般的恐惧,他几乎都快要尿裤子了。格蕾丝当面见过安娜,贺莉这也跟安娜熟悉了,而安娜这副完全蒙在鼓里的样子是那俩女人真的把她们与杰森的关系守口如瓶呢,还是安娜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情,把杀招留在最后?
根据杰森对自己妻子的了解,她绝不是个善于伪装的人,但万一她现在变了呢……或者,更让杰森害怕的是,安娜自己也有情人,所以暂时也就容忍了丈夫的不忠行为。
“杰森,你怎么了?”安娜纳闷的问道:“为什么脸色突然那么难看?”
“娜娜,我知道你可能不爱被我教训,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我们家的私事还是少跟外人谈起为好。我理论上还是内务部的职员,而内务部实际上是个应该保密的部门,我们的家事讲多了,这等同于泄密。目前对于此等的泄密还没有明确的惩罚条例,但我知道他们正在制定相关法规,所以以后如果不小心点,说不定会惹大麻烦。”
一席话说完,杰森暗自为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鼓掌:他是用以进为退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刚才听到安娜认识贺莉后的怪异表现。
“啊……”安娜捂住了嘴,表情惊诧的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说道:“那……那妮可儿有意的接近我,难不成是有什么企图?”
杰森一本正经的反问道:“那你觉得呢,她为什么对我们的家庭生活那么感兴趣?”
“她说她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而她母亲也在她八岁那年离家出走不知所踪,她是被外祖母抚养大的,她特别渴求能有个完整正常的家庭——这大概是她对我们家感兴趣的原因吧。”
“也许的确是这样,但也说不定,她是部里的暗访员。”杰森的表情越发严肃了。
“暗访员?她可是个电影明星啊……”安娜明显难以置信。
“部里雇佣的暗访员可能表面上是任何身份,电影明星不算特殊的……总之,小心点。”
“我晓得了。”安娜认真的点了点头。“妮可儿我以后尽量少跟她说话。”
“就算她不是暗访员,那也不适合跟你当朋友。我在内务部工作了十几年,各种人见多了,一般这样从小就无父无母的女孩子,很少有良善之辈,不管她们表面上有多么淳朴,她们骨子里都是对这个世界的浓浓怨恨。”
“有道理。”安娜干脆利落的表示了赞同,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回想起来,我在专科学校里的一个女同学就是这样的人,她表面热心善良,但其实原本就是个噩梦。最后她居然逼死了两个同学,可怕哦。”
“瞧,就是这样。我啊,别的不行,但内务部的工作经验可是能让我很容易揪出那些隐藏着的恶徒与小人。”杰森颇有些洋洋自得的说道。
不过,表面上是自得,杰森心中却在深深的自责:刚才那番话抹黑了贺莉又欺骗了安娜,而这两个女人可都是对他毫无保留的。
杰森确定了,自己肯定会下地狱,但这又能怎样?他早就攒够了下地狱的“积分”了,现在就算他一心行善,却也不可能重获上天堂的资格咯。
安娜沉默了,杰森也没再开口,这对夫妻表情木然的摇晃着国旗,随着游行队伍前行。
众人合唱的歌曲不知何时又从国歌变回了比尔曼总统亲自作词作曲的《共和国驻我心》,而杰森与安娜不由自主的跟着唱了起来——不得不承认,《共和国驻我心》拥有比国歌更加吸引人的旋律。
前方,宪法区的标志性门户建筑“民众凯旋门”已经清晰可见,而这意味着这悠长的游行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的进程。
杰森此时心中所想的是:明天,周一,如果可以见到格蕾丝的话,一定得督促她回医院去复查是否胃受到了伤害。
但杰森并不确定格蕾丝一定还能再见到: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今天是格蕾丝与本杰明·姆旺噶定好的初试云雨的日子,而如果在性爱之后本杰明立即提出求婚,格蕾丝九成是会毫不犹豫的接受的。一旦两人订婚,格蕾丝就不再是杰森可以任意占有的小婊子了,他们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既不是情夫与情妇又不是嫖客与妓女——就得马上断止。
与格蕾丝分别,去内务部开设的那家“公司”继续着他曾经从事了若干年的工作:在明年元旦之后,杰森的生活似乎回到了半年多前的原点。
这样好么?真的能回得去么?
杰森不知道答案。
然后安娜停止了歌唱,冷不丁的问道:“哎,杰森,你觉得咱们的邻居尤米是不是也是那种表面温良但骨子里阴狠的女人呢?我记得她好像说过她自己也不是在‘完整的’家庭中成长的。”
“她?她应该不是,如果她阴狠的话,就不可能那么早就嫁人而且守寡这么多年。”
“跟我想的一样,所以孩子们经常托付给她照看肯定是安全的吧?”
“没错,很安全。”
“比我这个亲妈亲自照顾还更安全呢是吧……唉,我啊,都快四十岁了还没真正长大……”
“这得怪我,我可是一直把你这大美人儿当女儿宠的。”
“滚一边去,我生过孩子没两年就丑的不像样了,你宠我才怪。”
安娜·罗斯看似恼怒,但实际却紧紧牵住了丈夫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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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井夫人带着满脸幸福洋溢的微笑旁观着四个孩童大呼小叫的玩耍现场。
的确,她很幸福,因为自己的两个女儿终于有了可心的密友——千香和千穗并不擅长在学校里交朋友。
但同时,她心中也在发愁该怎么收拾眼前这孩子们游戏后的一片狼藉。
黑井夫人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千万不要把绘画颜料甩到墙上;然而现实是:在最初的一个小时内,孩子们还很小心,但接下去他们就为所欲为了。
结果是,公寓客厅的四壁甚至天花板上现在都已经有了斑驳的五颜六色。
这并不是很难处理,实在擦不掉重新贴墙纸即可,但这需要一笔可观的资金;而如果不自行解决,房东所扣除的清洁费会是实际花销的两三倍。
黑井夫人希望自己的女儿们不必跟她一样自小就为生活资金日夜担忧,所以她并没有告诉她们,这套公寓是租来的,而全家那标准中上阶层的日子也是建立在债务之上的。
况且,她是真心喜欢各种各样的孩童——邻居贝洛家的弗兰克和丽莎都并不是完美的小孩,但他们真的很可爱。
此时,一股脏兮兮的颜料朝黑井夫人袭来,她赶忙侧身躲避。
黑井夫人的裙子没有遭殃,但沙发上却多了一片仿佛毒物的青绿色。
孩子们压根没有发现刚刚又闯了祸,依旧还在叽叽喳喳的打闹。
黑井夫人轻叹了一声,起身去洗衣间找清洁用品。
门铃响了,黑井夫人皱了皱眉头,改变了行进方向。
黑井夫人决定,如果登门的是电话号码簿推销员,她这回一定板起脸将他立即赶走——今天的耐心真的是已经被耗尽了。
结果,开门之后,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大捧鲜花。黑井夫人纳起闷来:这东西现在也会上门推销了?
不过紧接着她就抿嘴笑了——她发现了隐藏在巨大花束背后的正是她的恋人格兰特·夏。
“哎呀,这很贵的吧,你应该用这些钱给自己买双新皮鞋才对。瞧瞧你穿的这个,头子都快磨破啦。”黑井夫人嘴上埋怨着,心里却流淌着蜜糖。
“新皮鞋已经买了,但每天就是习惯性的总穿旧的。下回我得注意。”夏先生做了个鬼脸。
黑井夫人吻了吻夏先生,接过花束,说道:“快进来吧,但屋里是一片狼藉,你不要被吓着。”
夏先生一进门就哑然失笑,说道:“好家伙,这都快赶上我大学时候的画室了——不过,孩子们玩的是我上次送来的广告色么?”
“是的……本来没让他们动的,但千香吵着要画画,我就把那盒颜料找出来了。”
“哈,那就不必担心了。我专门选择的最好清洗的颜料,稍微花点时间,这里就会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此时千香开口了,她替自己辩解道:“最早说要画画的不是我,是丽莎。”
弗兰克赶忙帮腔:“没错,是丽莎最先提出要画画的。”
丽莎翻了翻白眼,又朝自己的哥哥呲了呲牙。
夏先生笑呵呵的说道:“那把你们几位的大作拿出来让我见识下好不好?”
“喏,都在那呢。”千香指了指地板上的某处。“起先都还看上去像是正经的画,现在全变成花花绿绿的脏抹布了。”
丽莎说道:“那现在既然格兰特伯伯来了,我们重新好好画一幅吧。”
千穗表示同意,而千香眼珠转了转,说道:“都玩了这么久颜料了,不如我们下楼去小花园里捉迷藏吧。”
“这个主意好。”弗兰克大声的赞同着。
丽莎耸了耸肩说道:“我无所谓,反正什么都是一样无聊。”
千穗还有些不情愿,但也只得服从多数。
孩子们鱼贯而出,黑井夫人和夏先生对视一笑。
“千香真是个机灵鬼,这是专门躲开我们俩吧。”在把水盆和抹布搬出洗衣间之后,夏先生怜爱的看着地上那几幅不成样的“画作”。
“你带着那么大一束花进来,她必定觉得再继续在家里胡闹下去就是不懂事啦。”黑井夫人开始四处寻找能够容纳这些鲜花的瓶子。
夏先生一边开始清理地板上的颜料一边说道:“自从跟由依去了趟萨宾娜港之后,我总感觉冷落了你,尤米,所以我理应赔礼道歉。不过以后这样的冷落不会再有了。”
“这话太见外了……对了,由依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上次在酒吧她那个状态实在是不妙,她走的的时候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没听到,像是丢了魂一样。”
“好多了。其实那个时候她跟纳尔逊发生了点小矛盾,不过现在已经冰释前嫌,感情更上一层楼啦。”
“真好……唉,为什么他们不结婚呢?他们应该结婚的呀。”黑井夫人对着手里一朵百合花出着神。
“由依说她这辈子只结一次婚,所以既然结过了,也就不会再结了。”
“我知道她一直这么说,但这又不是什么天条圣律,不过是她自己的执念而已,随时可以变得嘛。其实啊,搞不好她都已经跟纳尔逊结婚了,只是不公开而已。”
“呃……不会吧,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已经结婚了,至少没必要瞒着我们俩。”
“我们俩……”黑井夫人把百合轻轻放入水晶花瓶内,说道:“我们俩还没资格知道她的所有秘密吧——我是说,也许你有,但我并没有。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她就必然会对你也有所保留了。”
“我才不想知道她的秘密。我又不是靠卖名人八卦牟利的小报记者。”夏先生用力的拧着变成深灰色的抹布。
“是啊,不过我看,她大概是把你当做亲哥哥了。”
夏先生笑了起来,说道:“哈哈,不是亲叔叔么?你平白给我降了一辈。”
“真是的,气死啦,她抢了我对你的称呼,你当我的叔叔才更合适,她只能当你的妹妹。”黑井夫人微微撅起嘴,佯怒的表情十分可人。
夏先生把手在身上蹭了蹭,走向了自己的女友,捧起她小巧的面庞说道:“我所认识的侄女辈的姑娘哪个有你这么温婉体贴啊,个个不是夸夸其谈就是冷漠刻薄。就连我自己的女儿还不是都性格古古怪怪。”
“嘉嘉不古怪啊。你以前觉得她古怪的话,只能说是你们德堡的风气过于压抑。你看嘉嘉现在多开朗。千香和千穗这俩丫头长大后如果能跟她们的这位大姐一样脾性我可就得天天感谢上帝啦。”
“唔……那千香和千穗接纳嘉嘉作为她们的姐姐了么?”
“当然呀,只是现在她们三个不容易玩到一起去。等到千香也十三四岁了,她肯定能做嘉嘉的好朋友。”
“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夏先生把黑井夫人整个揽入怀中。
黑井夫人脸贴着夏先生的左胸,聆听着他稳健的心跳。
黑井夫人的心魂融化了,她恨不能从此就成为夏先生躯体的一部分,随时都与他看同样的色彩,听同样的声音。
但黑井夫人却也明确的知道,任何成年男性——无论他多么爱你——都需要足够的私人空间,所以,尽管黑井夫人渴望极了每一秒身旁都有爱人相伴,她却也永远不会要求夏先生与她跟连体婴似的一瞬也不分离。
黑井夫人——黑井海、石森海、尤米——无论她如何称呼自己,她其实一直是个渴望爱情的女人。
在三十多年的人生岁月中,黑井夫人爱上过很多人——当然,都是在遇到亡夫黑井健二之前与他仙逝之后。
但这些曾让黑井夫人动情的男人似乎哪个也比不上这位初看平淡无奇的夏先生。
夏先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让黑井夫人满意,但他现在就是牢牢的把她钩住了。
在夏先生的怀抱中,黑井夫人潜藏已久的原始冲动被唤醒了,但这却让她极为惶恐。
黑井夫人推开了夏先生,低着头说道:“我们还是最好赶紧把家里清洗干净。下周二房东就会上门检查,如果一切都是乱糟糟,明年的房租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如果我们把这套公寓买下来呢?总就不用伺候房东了对不对。”
“没必要,没必要。”黑井夫人使劲摇着头说道:“这公寓还是不够大,以后你和嘉嘉住进来的话就太拥挤了。我们如果要买公寓,并不该买这一套。”
“说的也对。不过嘉嘉未必会一直跟我们一起。”夏先生又捡起了抹布。
“为什么?”
“首都的新鲜劲过去之后,她会觉得厌烦无聊的。她也不可能一直只在酒吧里当一个女招待。”
“她中学是毕了业的吧?”
“是的。”
“我的一个同学新开了家律师事务所,正在招聘好几位秘书,嘉嘉应该恰好胜任。”
“那我需要问问她愿不愿意去做这个。她这个丫头说不好有没有耐心坐在办公室里收拾文件。”
“事实上,我都想去找个这样的工作了。多一份收入总归是好的。邻居贝洛家的夫人现在都出去上班了呢。她长得那么漂亮都还要自食其力,我真是没理由只靠抚恤金和遗产过日子。”
“还不如说我该去找个正常的工作。那个酒吧啊,至今都还是在亏损,而且我看说不定永远也别想盈利了。”夏先生苦笑了起来。
“酒吧倒是应该继续开,至少由依对此很感兴趣,你也不能单方面的不干对吧。我也挺喜欢那里的,算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当然……”黑井夫人略停顿了几秒之后接着说道:“去找个其他差事干干也不是不行。比如去大学里教教书什么的……”
夏先生有些尴尬的说道:“大学……很难呀。我毕业太久了,这么多年也并没有在绘画上有什么建树,更是没有教学经验,实在不够格在大学里教书。”
“那……我有个同学也是学绘画的,现在是首都大众出版社的插画师,是不是这也适合你去做啊?”
“呃……”夏先生发出了不置可否的响声,在努力擦了一阵子地之后说道:“我回去考虑考虑。”
黑井夫人有些慌慌张张的说道:“不不不,我不是非要你去做这些事情。你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也挺好的,这样你不就有更多时……哎呀!”
听到惊叫的夏先生赶忙回头查看,结果险些笑出声来。
黑井夫人不小心打翻了孩子们的颜料盒,现在满头满脸都变得五彩缤纷了。
“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办啊。”黑井夫人像是被蜂群围堵似的不停跳着脚。
“去洗个澡就好了。”
“哦,对,洗澡……”
黑井夫人接下来所做的事情把夏先生吓了一跳——她居然就站在夏先生面前脱起衣服来。
夏先生赶忙摇手阻止,说道:“尤米,尤米,你进洗手间再……”
“呃……没事的,虽然我还不能跟你同床共枕,但我也不至于连换个衣服还要躲着你……而且……”黑井夫人脸微微红了起来,低声说道:“你就不想看看我的身体么?”
夏先生原本还想继续阻止,但却又明白,如果这么做的话,等于是给与了黑井夫人的上一个问题否定的答案,意即:我不想看你的身体。
这可就会被认为是在嫌弃她,毕竟客观说,她应是夏先生最熟识的女人——前妻、成田梦和他的女儿们——之中长相相对最为普通的。
夏先生明白,自己的这位女友必定是有点自卑的,所以可千万不要让她误认为他对她不够感兴趣。
于是夏先生只得说道:“我当然想看,但就是觉得很失礼……”
“没有什么失礼的了。”黑井夫人轻笑着,一边继续解着扣子一边说道:“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早就不在乎过去的礼规了么?我们也跟上时代好了——不能完全跟他们一样,但总归可以学习一下。哦对了,其实,我也想尝试一下由依那种时髦的打扮呢。”
“没必要刻意的赶时髦,你现在的一切都很完美,没有修改的必要性。”夏先生这不是在空泛的奉承,他的确一点也不想黑井夫人把她自己也变成个“帕拉波”女郎。
“不完美,离完美差得远。至少我的身体就……唉……”黑井夫人叹了口气,把衬衫轻轻掷于地上,然后三两下又褪下了胸衣——这倒是使用拉链的最新款,可以迅速脱掉。
夏先生屏住了呼吸,心跳在加速——这是他的恋人,所以他不能像旁观一件绘画道具那样完全波澜不惊的看着眼前的异性胴体。
黑井夫人的皮肉算是非常细腻,肤色没有脸看上去那么白皙。她很瘦,但胸部却挺饱满,乳头虽不可避免的不再是少女艳嫩的粉红色,但一对乳房却丝毫没有下垂的迹象——她实际上还很年轻,而且大概跟夏先生的前妻一样,孩子们是完全找奶妈喂养的,所以乳房并没有受到损耗。
黑井夫人的腰肢并不算细,曲线不明显,些许的赘肉和妊娠纹倒是清晰可见——作为一个生育过两个孩子的女人,这很难完全避免。
不过,夏先生依然认为这是具可爱的躯体,如果忽略掉那实际上无伤大雅的瑕疵的话,倒还是透着诱人的青春美好。
黑井夫人摸了摸肚子,垂头丧气的说道:“这些疤痕太难看了,我曾经想尽办法要除掉它们,但从未成功。后来也就听之任之了。”
“这一点都不影响你的美丽。人类自然获得的岁月痕迹都是美的一部分。”夏先生把目光稍稍偏向一边——他还是不好意思长期直视半裸的黑井夫人。
黑井夫人微微一笑,又开始解着裙子。
窸窣声之后,长裙、衬裙与底裤纷纷落下,全身只剩下一双白袜的黑井夫人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展现给了恋人。
黑井夫人的下半身显得稍稍有些太短——也就是说,她个子不高的原因并不是整个身体都小一号,而是由于双腿长度与上身不算十分搭配。
不过,黑井夫人的大腿的形状却也算得上圆润优美,只是小腿明显内弯——这个时代很多远东女性共同的身体特征。
“就是这样了。”黑井夫人微微张开双臂。“希望这个到处都是毛病的身体不会让你特别的失望。”
“非常令人喜爱,我甚至有了一丝罪恶感——你看上去更年轻了。”夏先生这是肺腑之言:虽然乳头发暗,虽然有着赘肉与妊娠纹,此时的黑井夫人与由依一样像是个少女。
当然,由依那大概是花了大价钱保养的身躯肯定是比黑井夫人看上去更娇嫩,而且裸体由依的少女气质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黑井夫人却似乎看上去有些怪异,大概因为她的神态可跟少女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夏先生最近发现,由依骨子里的确像是个中学生,她那随心所欲玩乐人间的生活扼制了她内心的成长——尽管她也经历过很多常人难以遇到的磨难。
接下去,夏先生立即中止了继续这样的思考——对比别人的女朋友和自己的女朋友胴体之间的异同,这可就是一下子羞辱了三个人。
黑井夫人也乖巧的没再继续“为难”夏先生。她轻盈的转身、迈步,并说道:“我去洗澡了。”
黑井夫人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的门内,夏先生舒了口气。
夏先生继续专心于清洁,然后他一转眼看到了摆放在柜子上的收音机。
这是他送给黑井夫人的礼物,虽然并非霍夫曼电声公司出品的先进新潮型号,但却也算是个精致的小玩意。
打扫卫生的时候顺便听听广播是件让很多人觉得惬意的事情,夏先生也不能免俗。他打开了收音机开关,将频道转向了他最常听的马丁波利斯三台。
这个时段是一如既往的流行摇摆乐,夏先生说不上非常喜欢,但当做劳作的背景配乐却也不错。
结果,两首小曲过去,收音机里却戛然传来了恢弘的国歌。然后,主持人像是刚吸了晶核粉似的极为亢奋的说道:“听众朋友们,听众朋友们!这是一个特殊而伟大的时刻!马丁波利斯公共广播系统,三站合一,现场直播宪法广场的盛大集会!万岁共和国,万岁民众团结!”
“好家伙。”夏先生自言自语道:“果然首都现在快到大选的时候就跟过节一样热闹。”
收音机里的主持人接着说道:“这里就是宪法广场,我们是现场直播站!听众朋友们,聆听一下现场这热情似火的气氛和豪气震天的歌声!”
收音机里传出的“歌声”还不如说是毫无章法的战嚎,夏先生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分辨出来这是最近经常在广播中听到的《共和国驻我心》。
夏先生一向对这种喊口号似的宣传用歌曲没有好感,他打算换个台,结果却发现其他的电台都只有极其微弱的信号,传出来的声音根本不像样。
“该死……”夏先生低声骂了句。“我忘了这是信号最差的圣汤玛斯区,而且电器行老板一定是在对这玩意的接收能力夸夸其谈,以后还是买霍夫曼出品的为好。”
无奈之下,夏先生只得又返回了马丁波利斯三台,此时传出的是主持人对集会群众的采访。
采访者和受访者双方都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大吼大叫,夏先生起先听的耳朵发疼,但逐渐却觉得这也挺好玩的——那些集会者嘴里说出的极为夸张的对当下总统的谄媚之词完全像是滑稽戏。
例如,有人居然说总统先生可以徒手把一辆“胜利726”拖行二十里,而且途中根本不用休息。
还有人说,总统先生正在设计目的地是月球的“飞车”,几年后人们就可以使用月球上出产的各种奇异矿物造出神妙的机械来。
另有人说,比尔曼总统正是当世的弥赛亚,而人类在之前正不知不觉的朝着毁灭的深渊走去,只有比尔曼总统能够带领人民平安度过上帝在第二次大洪水后降下的第三波审判之火。
这些吹捧大概让电台主持人也觉得过头了,于是他暂时停止了采访,开始说一些关于选举和民主的不疼不痒的大道理。
“我们希望几日后,以撒·姆旺噶先生的公开演讲也能收获如此的盛况。”主持人有些声嘶力竭的吼着。
“虚伪。”夏先生使劲拧着抹布。“我打赌你们到时候绝对不会再来一次三台合一的实况直播。”
洗手间的门开了,黑井夫人探出一只湿漉漉的脑袋说道:“格兰特,我还想再泡个澡,你再多等我一会好不好?我知道这个顺序反了,但……我不知为什么一直就是先冲后泡……”
“你放心慢慢洗,而且,没人规定有什么‘正确’的顺序。”
黑井夫人嫣然一笑,缩回了门内,而夏先生愣住了:这可真是有趣的巧合,他的前妻丝盖拉的习惯也是不同寻常的先淋浴再泡浴缸。
此时,夏先生不可抑止的回想起了二十年前,他和丝盖拉蜜月时一同在浴缸中戏水而后云雨的情形。
夏先生来说,丝盖拉的美是超现实的,而现在与她隔绝已有数月,夏先生不由得开始怀疑他自己是不是把前妻主观化的赋予了一个只有他自己可以看见的幻美皮囊——丝盖拉的外貌自然是被大众认可的出类拔萃,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几十年来络绎不绝,但似乎,仔细回想起来,她也并没有像至高美神一样被所有凡人跪拜,即便是异性,对她视若无物的也大有人在。
夏先生陡然发觉,他跟丝盖拉一起生活了二十余年,却好像并没真正认识她似的。
但这不耽误夏先生脑海中出现前妻沉浸在与他水乳交融的性爱里所表现出的娇媚欣悦——这可不是意淫,这是若干年实打实的亲眼所见。
那么,不可避免的,夏先生勃起了。
他赶忙将思绪集中在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上,他又开始仔细的聆听。
原来不知不觉间,现场直播暂停了,马丁波利斯三台恢复了此时惯常的摇摆乐。
但没过几分钟,直播重出江湖,主持人说道:“迎面走来的是为这次活动特别组织的医护团队!他们殚精竭力,确保每一位在场群众的健康。他们是无声的英雄!现在就让我们听听这些英雄们的感想……啊,这位年轻英俊的医师先生,请问您今天为集会和游行工作了几个小时了?”
“七个多小时吧。”
“哇哦,肯定累坏了是么?”
“说不累的是假的,但这是医护人员平时的常态。我们不会抱怨。”
“值得尊敬!请问您是哪家医院的医师?”
沉默。
支持人似乎自觉问了不合适的问题,连忙又说道:“您可以给听众们介绍下今天的集会医疗队么?”
“呃……”那位医师听上去很是不情愿,但最终还是语气干巴巴的回答说:“我们是由来自首都不同医疗机构的七名医师和四十名护士,外加六辆救护车。”
“听上去似乎医疗队人数也不是非常众多呀……”
“这已经是战地水平的配置了。一般来说,群体聚会人数超过五千人才会派驻一辆常驻救护车。”
“哇哦,国家真的是很重视这次活动。”
“国家重视所有在异常气候下举行的活动……先生,我们需要去固定位置待命了。”
采访结束。
夏先生突然意识到,收音机里的这位医师声音很是熟悉。
“哟,这不是冯恺么!”夏先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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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所有人筋疲力尽的集会与游行终于在傍晚前结束了。
人们散场时明显就没有几个小时前聚集时那么的井然有序。
宪法广场上出现了一阵小小的混乱,海军陆战队的哨声和呵斥此起彼伏,有十几个人因为踩踏或摔伤被送上了救护车。
混乱的原因是有人抱怨他们花了这么多时间搞活动,为什么总统先生本人却不在宪法广场接见他们。
另外的人就解释说,如果那样的话,总统可就看上去太像个搞个人崇拜的独裁者了。
此时又有人说,崇拜比尔曼总统这样的能人、强人有什么不对?他独裁对国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下不少人就跳出来纠正他,表示尽管支持总统连任,但独裁还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这下可就吵了起来,拥护比尔曼总统大权独揽并终身制的人声势浩大的指责完全不能接受独裁的人是不为国家稳定着想。
甚至,有人干脆喊出了“比尔曼总统就该当皇帝”的口号——也不知是真心的还是在嘲讽。
一边称呼另一边是北方邦联的奸细,另一边立即反唇回骂他们是为旧帝国招魂的复辟者。
好在绝大多数人并不想陷入这毫无意义的骂战,结果局面在海军陆战队赶来并带走了双方情绪最激动的成员之后就恢复了平静。
当终于人群基本散尽后,广场的地面上横七八竖的躺着被丢弃的小国旗和各种标语。
似乎活动组织方早就料到会发生这一幕:一小队劳工进入广场,迅速的把地面收拾干净——至少国旗全都被捡走了。
几乎一整天都保持站立的冯恺终于可以坐在一把折叠椅上放松片刻咯。
不过,刚坐下没多久,他又得起立——他看到洛博士缓缓的走来。
“小冯,干的不错!”洛博士离得老远就大声说道:“我临时才把你叫来,但你却组织的滴水不漏。”
“咱们的医护人员都很尽责,都很专业,是大家集体的功劳。而且今天的活动规模并不算大,所以我还能应对。”冯恺用谦逊的语气回应着。
“对——规模不大,不过也足以看出你的能力。所以我决定让你参与一次……哦不两次规模大的。第一次是总统胜选后的庆典,预计有五万至八万人参加;第二次是总统的就职典礼,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十万人参加。我们今天的这个随行医疗队模式看来效果不错,可以推广到以后的活动中。而我呢,需要个固定的集会游行医护管理团队,我希望你成为其中一员。小冯啊,这可是很好的锻炼机会,我希望你不会拒绝。”
“当然不会拒绝!”冯恺受宠若惊的说道:“这是我的无上荣幸。只是我现在还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医师,我总觉得自己没资格跟团队里那些同事们坐在一起。”
“资格,哈哈……”洛博士轻快的笑着说道:“不就是一纸执照的问题么。这难不倒人的吧。”
“呃……”冯恺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仔细想过您跟我说的那个获取执照的方法,我发觉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首先,我并不能确定总统在第三个任期会不会真的颁布那项法令;其次,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可以凑齐证明自己资质的文件……”
“这个实际上我也替你想到了。你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所以,目前的机会对你就更至关重要。就算在现有的法律中,卫生部每年也可以特批十份医师执照,当然要求就是申请人对共和国公共卫生事业有重大贡献。你参与了足够多的大型活动医护管理,然后如果开战我会让你做我的副官,至少能有个少尉军衔,这样以来你就足以被认为是有重大贡献了。再加上我做你的推荐人,基本上被特批执照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啊……”冯恺愣住了,他不禁问道:“洛博士,您为什么对我如此关照……”
“为什么?好吧,也到了该实话实说的关头了。真正原因是……”洛博士此时暂停了下来,眯起眼,故作高深莫测的看着冯恺。
冯恺被洛博士的目光刺激的手足无措起来,他张大了嘴等待洛博士卖完关子后的解释。
洛博士摸了摸光亮的头顶,接着上文说道:“我是从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哈哈,你一定觉得我是在胡扯,你如此俊美我却这么的丑陋,你跟我必定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
“不,不,呃……”冯恺慌乱的想要辩解,但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这跟外貌无关。”洛博士悠然说道:“是我们的经历非常相似。虽然国立医科大学修改了记录,虽然外人知之甚少,我还是可以豪不掩饰的告诉你,小冯,我跟你一样,在大四的时候被开除过。”
“啊!这……”冯恺愈发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我被开除的原因简直是像是个笑话。我那时候偷偷喂养着一只寄居在校园里的野狗,结果这只狗却‘强奸’了校长太太饲养的名犬。野狗被捕获并杖毙,原本这事已经结束,然而却有人举报说,这野狗属于我。惩罚一条狗肯定不足以平息校长太太的怒火,所以我被罚款十简尼并开除学籍。全家人都以我为耻,我只好流浪去偏远的外省谋生——知道么,三十多年前的外省小城还不如现当下的绯宫。后来我是如何又回到了首都并重新获得了被不公剥夺的一切,那就是个极其漫长的故事,我现在也就没必要多说了——总之,小冯,客观说我跟你并不是十分熟悉,但我却非常理解你。帮助你,就等于帮助三十年前的我自己。我不是个圣徒,圣徒理应无偿帮助各式各样的人,但我却只想帮助与我类似的人。这大概可以被称作自私甚至自恋,但这也是我这个俗物的极限了。”
这番话让冯恺几乎热泪盈眶,应该说,他二十三年的生命中,还从未有人对他说过如此简短却又诚恳的独白了。
回顾他的故乡,共和国的粮仓大平原省,至少在当地的远东人——绝大部分是地主或贵族——的眼中,善于把所有不堪的私心都包裹上一层悲天悯人的糖衣那才是最高明的处世哲学。
后来到了首都,冯恺因为过于出众的长相而难以跟同性建立稳固的朋友关系,而所有围绕在他身边的异性都也只会极致逢迎他。
冯恺不敢开口,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只要一说话就必定带着不成器的哭腔。
洛博士自然是很善解人意,他云淡风轻的说了句:“今天的任务就到此为止,可以好好放松了。我去别处瞧瞧。”
洛博士拍了拍冯恺的肩膀,迈起四方步就准备离开。而冯恺大梦初醒似的说道:“呃,洛博士,能不能再留步两分钟,听我多说几句话?”
“哦?”洛博士微笑着问道:“有何见教?我希望你是给今天的活动安排提提意见。”
“不是意见,是……呃,我想专门告诉您,今天医护团队的井然有序,也仰仗于某些基层护士的出色工作。如果您不反感的话,我希望您可以见一见给我个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这位女士。”
“我很乐意见她啊,她在哪?”
冯恺左右张望,却不见那个今天已经从完全陌生变成了基本熟悉的身影,于是他只好在道了一声抱歉之后高声呼喊道:“托雷斯小姐,瑞娜·托雷斯小姐,请马上过来一趟!”
冯恺喊过四次之后,一个浑身亮灿灿的姑娘从某辆空闲的救护车上奔了下来;她一边跑一边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已经下班了!”
这就是瑞娜·托雷斯,不过现在她已经脱掉了护士制服换上了一身“帕拉波”风格的闪亮裙装——当然,她还没来得及化妆以及佩戴那些形制异想天开的璀璨发饰。
看到洛博士就近在咫尺,瑞娜吓得倒退三步,诚惶诚恐的说道:“我我我……我以为……我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
“的确结束了。”洛博士和善的应着:“但冯医生想要给与你一份特别的推荐。”
“那个……”瑞娜转头看着冯恺。
“反正,就……”冯恺继续着之前的手足无措。
“我就知道小冯说的是你。”洛博士笑呵呵的说道:“瑞娜·托雷斯小姐,你在夏幕节那天的出色表现让你非常出名,所以我才会把你借来担任小组长。小冯的推荐说实话有点多余,不过也印证了我对你的认知准确无误。”
“呃……”瑞娜微微的将头低下说道:“但我还是不应该这么早就急着换掉制服……”
“这有什么。”洛博士挥了挥手。“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出去玩么?”
“是的……我和一个朋友约好了要去跳舞……”
“好呀!努力工作后,就该好好的休息和享受。那小冯,你又准备去做些什么。”
冯恺愣了愣答道:“我直接回绯宫吧。”
“你这人够没情趣的,哈哈……开玩笑。”洛博士拍了拍冯恺的肩头说道:“你们自己的生活自己把握,我这老头子不多嘴了。咱们回头见,我去瞧瞧其他医师。”
洛博士摇摇摆摆的远去,瑞娜认认真真的对冯恺说道:“冯医生,多谢您专门在洛博士面前提起我。”
“咳……”冯恺颇有些尴尬的说道:“他不也说了,我的推荐是多余的。”
“对我来说,不多余……那我回去继续化妆了。冯医生,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是的,后会有期。”
瑞娜奔回救护车,冯恺又是一屁股坐下。
冯恺目光空洞的望着宪法广场上人民宫那巍峨的躯体。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心里该想些什么。
或者说,现在最该去想的事情,他不敢想——谁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原先被人群惊逃的鸽子现在陆续返回它们的老地盘,开始在广场上寻找集会人群掉落的食物残渣——还是有不少心思活泛的人是带着吃食参加的活动。
海军陆战队撤走了,游客和商贩从重新开放的入口涌进广场。
闪光灯蓬蓬作响,空气中时不时的飘过铝镁燃烧的气味——在作为共和国心脏的宪法广场上,照相摊子永远是最受欢迎的。
照相师们现在趁着天黑前的最后一点时间,在拼命的招揽顾客。
一对夫妻带着一串孩子从离冯恺面前大约十码处经过,冯恺忍不住数了一下,然后嘀咕道:“我的天,九个孩子,这得拿到了多少的生育补助啊!”
一个胸前挂着最新款便携照相机的时髦少女跑来问冯恺能不能跟他合张影,冯恺礼貌的拒绝了她。
一群年轻人聚集在方尖形的宪法胜利纪念碑下大声唱着一首冯恺不所知的歌曲,而很快的,今天长期不见踪影的宪兵出现了,驱散了他们。
有个卖卷烟的女人跟顾客产生了争执,吵架的声音很响,最终相互推搡了起来——不过这次宪兵并没注意到他们,因为宪兵现在正忙于制止几个试图溜进国会大楼的家伙。
冯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烟贩高价把假冒的“五月花”卖给了外省来的游客。冯恺几年前第一次独自来宪法广场溜达的时候,就险些被骗——似乎烟贩子最喜欢对操着大平原省口音的远东人下手。
顾客揪了女烟贩的头发,那金发女人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哭大闹起来,还顺便把自己的领口拽开。冯恺明白,她肯定是声称被顾客非礼了。
顾客落荒而逃,女烟贩从地上蹦起来指着顾客的背影大骂。
人民宫顶端的那颗硕大的金色五角星亮了起来——这说明,夜幕即将降临。
冯恺一直觉得这颗大星星是极其伪善的存在:它来源于第一共和国的国旗图案,第二共和国坚持不更换只是为了强行显示自己是第一共和国的合法延续。
但实际上呢,第二共和国一直在努力把第一共和国所有的正面形象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
不过这么说来,更大的伪善之徽就是广场中央那个宪法胜利纪念碑——这也是第一共和国建造的,也曾是他们的国家象征,现在却也堂而皇之的继续为第二共和国充当所谓精神标志,甚至,就像某些人开玩笑时说的,这纪念碑就是辛兰民众共和国移植而来的阳物。
像块巨型砖头的国会大楼也出现了些许灯光——喜欢的人说其造型简洁明快,正好象征了国会高效、公正、廉明的追求;而不喜欢的人却认为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丑陋的大型建筑物。
但其实,国会大楼是宪法广场范围内唯一真正由第二共和国修建的建筑:上面说过,宪法胜利纪念碑是第一共和国的造物;而人民宫原先是旧帝国供奉诸位先皇的圣殿。
一辆辆小型蒸汽车有序的驶向国会大楼,并在其台阶下排成整齐的队列。
冯恺明白,这是司机们来接议员老爷们了。
冯恺一直认为,全国各级议员也是个苦差事——因为只有他们法定全年无休,说开会就开会,哪怕这是周日甚至圣诞。
刚才那个挂着照相机的女孩又来央求冯恺跟她合影了。这回冯恺没再拒绝她。
喜出望外的姑娘招呼来了她的同伴担当摄影师。
咔咔嚓嚓,差不多半卷胶片用完女孩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太阳正式的落山了,宪法广场上的一切都被染成了暗金色——包括冯恺。
一动不动端坐着的他,仿佛是一尊出自顶尖艺术家之手的铜雕。
照相机女孩又来了,她把一张明信片往冯恺怀中一抛就捂着脸跑开。
明信片上贴上了邮票,收信人的姓名和地址也都已经写好——很明显,这女孩希望冯恺可以联系她,接下去占有她,而这种姑娘,冯恺实在是见过或玩过太多了。
冯恺扫了眼那地址,其实只有“帕斯菲奇亚省”引起了他的关注。
冯恺不远处就是个垃圾箱,他毫不犹疑的把明信片扔了进去,然后他突然念叨了起来:“唔,帕斯菲奇亚,帕斯菲奇亚……”
是啊,这个词似乎对他来说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但他决定立即把这条思绪斩断。
而此时,他听到了瑞娜·托雷斯的声音:“冯医生,您怎么还在这儿呢?”
彻底把自己打扮好的瑞娜比之前漂亮了,但也只是从不及格变成了勉强及格——她倒是挺懂得如何掩盖自己的不足突出自己的优点的。
其实倒也简单,只要借助眼影让她双眼之间的距离显得不那么远,她的容貌水平立即就会有明显的提升。
而她最大优点就是婀娜的身段——虽然算的上有点胖,但绝不显得臃肿。
眼看冯恺没有立即做出回应,瑞娜乖巧的说道:“是不是我打扰你了,冯医生。对不起,就当没看到我。我先告辞了。”
“不,不是。”冯恺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也是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所以就干脆呆着这里观赏下广场上各式各样的人,我发现这样挺有趣的。”
“唔,有那么一阵子,我也挺喜欢在傍晚来宪法广场看人的……那,不破坏您的雅兴了,我走了,我的朋友还在等着我。”
“哦……再见……”冯恺微微一笑。
不过这声再见出口之后,一个念头却电光火石般的从冯恺脑海中迸发,于是他问道:“托雷斯小姐,你的这位朋友是男是女?”
“呃……女孩,就是大学生方阵的那个副领队,我叫她帮忙把耳朵听出茧子的《共和国驻我心》变成唱国歌的那位。”
“嚯!”冯恺惊叹了一声,然后故作随性的问道:“我跟你们一起去玩,不会显得突兀吧?”
“啊?”瑞娜眼睛瞪得溜圆,她愣了好几秒之后,讪笑着说道:“冯医生,您可真会开玩笑。”
“如果我不是开玩笑呢?还是说,你们不想接纳我这个陌生男人?”
“不不不……”瑞娜赶忙使劲摆手。“是我们做梦都不敢想与您这样的杰出才俊一同玩耍。”
“这是委婉的告诉我,我不该强行加入你们——我懂,所以,对不起了,我的确非常冒昧。祝你们今天玩的尽兴。”
冯恺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转身就走。
结果瑞娜在他身后喊道:“不不,冯医生,我太希望您能跟我们在一起了,但我打心眼里认为我们不配。如果您真的愿意屈尊的话,我们……呃,至少是我自己,会高兴的忘乎所以的。”
冯恺停下了脚步,但却并不说话——不过他脸上现出了洋洋自得的微笑:这些普通女孩可真是始终会被他手到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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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托雷斯的朋友是个跟冯恺一样纯纯粹粹的远东人。
甚至,她还是冯恺的同省老乡:她来自大平原省的第三大城市法尔寇。
她的法定名字——按照大平原省远东人的传统——叫做陈明柔,但她却更希望朋友们称呼她为“明妮”。
这位国立政治与法律大学的二年级女生也许单纯从五官来说会比瑞娜略胜一筹——但也可能只是冯恺基于种族偏好的主观看法。
不过,按照最礼貌的评估,明妮也不过就在当年冯恺在上大学预科学校时睡过就忘的一众“人形玩具”里有个中等偏下水平。
明妮比瑞娜个子稍高一些,不胖不瘦,算是“骨肉匀停”的模范代表。
但自然而然的,刚刚从寂寥保守的大平原省来到首都不过一年多的她,尽管也尽量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紧跟潮流“帕拉波”,但跟瑞娜比起来明显缺少了一些微妙的魅力——尤其是那黑乎乎的丝袜,完全落伍了至少十年。
结果呢,瑞娜那挥洒自如的大都市新女性风范让冯恺都有点自卑了——毕竟他自己不管长得再出类拔萃,却也只是个外乡人。
瑞娜和明妮改变了最初的计划,并没有去公共舞厅跳舞。
因为她们现在有了冯恺相伴,而带着冯恺去舞厅的结果就是——她们俩谁也别想得到机会冯恺共舞,而其他小伙子却又不敢接近他们。
于是,晚上七点半,在随便一家炸鸡店快速饱腹之后,瑞娜、明妮和冯恺坐在了个吵闹、空气中弥漫着来路不明的混合香气的酒吧里。
这家酒吧位于湖滨区与宪法区的交界处,门头很小,连正规的招牌都没有。
当刚刚迈入那只容一人通过的店门时,冯恺认定这不过就是个拥挤、肮脏、狭小的半非法享乐场所——几乎还不如绯宫地下一层的饭堂环境宜人。
结果当走下数十级有些粘脚的台阶,最终抵达这无名酒吧的正厅时,冯恺被吓坏了。
这里的确拥挤,这里的确不够干净,但的确却跟狭小毫无关系。
这是个通风不畅的地下室,没错,然而,其面积经冯恺目测却绝对不低于一万平方尺。
更有特色的是,这里有四张极长的吧台——年轻人们大多坐在这里而不是周围的圆桌旁。
“哇哦!”冯恺惊叹道:“这是个何等奇妙的处所啊!”
“冯医生,你之前从来没来过这里么?”明妮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凤眼。
“怎么可能来过!所以这里真的属于湖滨区?”冯恺既忙乱却又兴奋。
“当然是啊!冯医生,您可真是验证了我们这些文科生的刻板印象并非错误:学医科或机械的男生个个都跟机器一样的只知努力做功。”
“有什么办法呢。”冯恺耸了耸肩。“国家就只需要我们这样——说的太对了,努力做功。”
“瞧瞧,瞧瞧,明妮。”瑞娜开始替冯恺打抱不平了,她说道:“你三言两语的就逼得冯医生赞同你的观点。你不能滥用冯医生天生的温柔品性。”
“我一点都不温柔。”冯恺故意板起脸说道:“我其实对女孩子很凶的。”
“那我们陈小姐的面子可就更大啦。”瑞娜戳了戳明妮的腰肢。“连凶狠的冯医生都很快搞定,不愧为你们政治系的系花。”
明妮红着脸去搔瑞娜的腋窝,两人嘻哈成一团。
冯恺却觉得那些学政法的男生真是可怜,就此等平平无奇还带着的土气的女孩居然都是在他们那里长相出类拔萃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冯恺自己的母校里其实漂亮姑娘更少,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冯恺刚入学时一位已经五年级的学姐。
当然,毫无悬念的就是,冯恺把这位学姐睡了,两人还险些发展成正式的恋人。但学姐很快就毕业然后匆匆嫁人,两人也就断了联系。
两位姑娘小小打闹了一阵子便收敛了形象,然后与冯恺在某张长吧台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明妮在左,瑞娜在右,冯恺居中。
瑞娜点了菠萝可乐达,明妮点了苜蓿俱乐部,而冯恺要了杯不加盐的龙舌兰。
“唔。果然你就是要点这个。”瑞娜指了指明妮跟前那粉红色的饮料。
“入行随俗嘛。”明妮举起杯子轻轻晃了晃。
“这酒有什么典故么?”冯恺好奇的问道。
瑞娜回答说:“苜蓿俱乐部是第一共和国时期马丁波利斯一家著名的高档脱衣舞厅,这酒就是当年他们家特有的。苜蓿俱乐部的顾客都是当时知名的律师或政客,所以到了现在嘛,虽然这家俱乐部早就关门了,但这酒却流传下来变成了明妮学校的‘校酒’。”
明妮点着头说道:“没错,就是这样的。我们学校出来的人,进酒吧第一杯必点其实旁人不怎么熟悉的‘苜蓿俱乐部’,这是传统。”
“所以,政治系?你是准备出来做官么?”冯恺突然觉得这同乡姑娘有点意思——大平原省的女孩子其实鲜少学习此类专业,甚至绝大多数根本就不会读大学。
“是哦。”明妮浅呷了一口鸡尾酒。“做官。现在女性在政府部门做到科长的比比皆是,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如果运气好,还能选个什么区议员之类的;最不济,我也能去当个中学教师。我啊,刚上学的时候原本是打算进法律系的,因为总觉得这更实用,但后来却发现,女孩子大学毕业之后休想进一步深造,法律的研究所原则上不收女性——当然,如果你背景了得,没有博士学位也能拿到律师执照,但我明显没有背景。学法律的普通女孩只能一辈子给律师当秘书,大概最后成为律师的老婆就是最好的归宿。”
“似乎嫁给律师也不错吧……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瑞娜捧着脸说道。
“可我不符合律师的择偶条件。”明妮耸了耸肩。
“你已经长得足够好看了啊……也没见哪位律师娶了个天仙的,我认识的所有律师太太都没你漂亮。”瑞娜满脸的不理解。
“是我长得不够差劲。律师当然不娶天仙,正相反,现在绝大多数律师是要专门娶性格老实,长相中下的女人。对于他们来说,妻子只是操持家庭的工具,不需要漂亮,而且越不漂亮越安全,越会对他们在外面情人不断听之任之。”
“恶心。”瑞娜毫不留情的给出了评语。
明妮看了眼冯恺,说道:“男人的三大黄金职业里,只有医师倾向于娶美女。”
“哦?真的?”冯恺颇有些意外的说道:“我都没注意到我的同行们娶了些什么人。”
“大部分医师夫人都长相很不错——至少比我强。”明妮稍稍一顿,接着说道:“据说其原因呢,是在女病人的丈夫看来,医师的老婆越漂亮他们自己的老婆也就越安全。”
“还有这样的逻辑?呵……”冯恺笑了起来——真心诚意的笑。
“反正我是这么听说的,如果是谣言,我可不负责任。”明妮做了个顽皮的鬼脸。
“我可以作证,这个传说部分真实。”瑞娜插了句嘴。
“部分真实是什么意思?”明妮看上去很想搞得一清二楚。
“有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医师的妻子大部分漂亮这只适用于大城市里的医师,那些偏远村镇上的医师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于第二个层面嘛……”瑞娜停顿了好一阵子,才继续说道:“医师的老婆再漂亮,他接触的其他女人也未必就安全……他们也许不会对女病人下手,但……”
瑞娜说到此处突然捂住嘴,打断了自己。
“瑞娜啊瑞娜,你难不成忘了我们这里就有位医师了?”明妮接过了话头。
“呃……”瑞娜歉然说道:“冯医生,请不要见怪。”
“也许你说的都是事实。”冯恺随意笑了笑——他其实也在扪心自问:就算他娶了个阿凌这样的绝色女孩,难道一辈子都能不再与其他异性有染么?
“那说说剩下那个黄金职业吧——是机械工程师对么?”瑞娜自己把刚才尴尬的话题给岔开了。
“对,机械工程师。”明妮将指尖在酒杯边缘划动着说道:“他们娶什么人并没有固定的习惯,管你好看还是不好看,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他们都会很快的寻到一门稳定的亲事,而且婚后他们对妻子最大方,也很少找情人。这样看来他们是很理想的配偶对吧,然而不尽然。情人是不找了,但他们是妓院的常客——这比律师糟糕多了。律师只是爱在脱衣舞俱乐部聚会,而机械工程师嘛……简直是把窑子当家了。究其原因,是因为在他们那些绝顶聪明的脑袋里,如果想要点刺激的婚外性生活,那直接跳过感情这一步,花钱买有魅力的新鲜肉体就好,这是最高效科学的方式——所以他们不屑于找情人,毕竟情人还真的需要你付诸一些感情……”
“我的上帝。”瑞娜惊诧的说道:“这也太离谱了,真的不是谣言么?”
“我的亲身经历证明,这不是谣言。”明妮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说道:“我的父亲就是个机械工程师——法尔寇动力公司冯医生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冯恺点了点头。“那是整个中部最大的蒸汽机制造商,也是全国最早的几家大型蒸汽机工厂之一。整个法尔寇市几乎就是为这家公司而存在的。”
“是的,法尔寇全城的居民都是为公司服务的,而我的父亲就是公司的首席工程师之一。从他跟我母亲结婚的第三年直到现在,他一周至少要去四次妓院。他的同事们也是如此。我有次不小心偷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他们在比拼谁睡过的妓女多,结果我父亲说他睡过二百一十四个,结果呢,这个数字在他们之中居然还属于不值一提的水平。而我来了首都之后,也得知这边的机械工程师也是这么过日子的——如果不爱嫖妓,但多半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呃……呃……”被震惊的瑞娜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沉默降临于三人之间。
冯恺一声不吭的喝着闷酒。他其实有点后悔自己跟这两个姑娘出来玩——不是说对她们厌恶,而是他自己现在毫无心情与人谈笑,如此一来势必会搅浑了姑娘们这个快乐的夜晚。
不过,酒精那种刺激心神的作用很快就显现了出来,在三分之一杯酒下肚之后,冯恺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想要与人交谈的欲望,于是他冷不丁的问了句:“明妮,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么多关于其他行业的知识呢?我上了那么多年大学,可什么都没听说过。”
“那还不简单。”瑞娜替明妮回答说:“冯医生,你一定是只关注学习了,而这些零零碎碎的闲言碎语也只有我们女孩子会留意——当然,其实我也没听说过什么,因为我没上过大学。即便我上了大学,我也未必会什么都知道。明妮不一样,她是政治系的,她注定要做官,而做官么,必定要精通社会活动。所以啊,我们的明妮陈小姐,就是个社会活动家,她自然消息灵通——我得补充一句,明妮这样那样的会长副会长头衔一大堆呢。”
明妮抓起一颗吧台上不知谁留下的花生米掷向了瑞娜,娇嗔道:“去你的,什么社会活动家,这是个让男人一听就性欲全无的名头。”
“这可不一定。”冯恺把那实际掉在他跟前的花生米弹飞。“男人不在乎你的名头,甚至如果你的名头越出乎意料男人觉得越有趣。”
这种话啊,对于冯恺来说就是无法撤回的攻城檄文:一旦出击,那就必定有所斩获——也就是说,明妮与瑞娜,今晚必然有其一成为冯恺的胯下玩物。
换句话说,这就等于冯恺在明确告诉明妮,他想睡她——明妮不足以引起冯恺强烈的欲望,但在目前这个冯恺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放悲愤与激情的当口,总也聊胜于无。
在冯恺眼中,瑞娜比明妮稍逊一筹,但却也不至于惨不忍睹;以他的经验,如果首选的明妮没能到手,往往瑞娜会基于不服气而主动献身——是啊,对于求偶期的女孩子来说,往往更受欢迎的密友才是最大的敌人。
现在就看这姑娘是否机灵的主动上套了。
结果,似乎冯恺做了无用功。
无论是明妮或瑞娜,谁也没有将冯恺的挑逗承接下去。她们两个用全然忽视冯恺的态度在谈论着鸡毛蒜皮。
从成衣到首饰。
从餐馆到零食。
从最基础的化妆品到可以永葆青春的琼浆玉液。
反正就是没有任何冯恺可以参与对话的机会。
这让冯恺愈发觉得自己愚不可及,而这就导致他过快的就干掉了一杯龙舌兰。
自然而然的,冯恺要了第二杯——喝啊,此时唯有烈酒可以让他暂时将强烈的厌世驱赶在外。
可为什么会厌世呢?冯恺禁止自己细究理由——其实不用细究,理由已经张牙舞爪的摆在明面上,只是冯恺强迫自己将内心的目光焦点从最残酷的现实上挪开罢了。
伴随着左右两旁明妮和瑞娜喋喋不休的“姑娘密语”,冯恺逐渐达到了比“微醺”稍深一层的境界。
“昨晚微醺,唯独少了你在身边。”
“我保证,以后你的所有‘微醺’都有我相伴。”
这是谁写给谁的肉麻词句呢?冯恺那已经被酒精征服大半的脑袋得不出准确的结论。
有点喝多了,附加白日的劳累,此时的冯恺很想趴在吧台上睡个人事不省。但这样做是很失礼的,因而冯恺还是梗着脖子端坐如初,只是眼神已经涣散到一塌糊涂。
明妮和瑞娜跟冯恺聊了若干句,冯恺面子上应对自如,对于周遭的一切也算还有明确的认知,但他真记不清自己到底跟姑娘们说过什么——反正大抵也是没有意义的闲扯。
然后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加入,他故作优雅的问道:“小姐,我可以请您喝杯饮料么?”
陌生人的目标是明妮。
这位陌生人年纪很轻,也许刚刚二十岁。瘦高的个子,清秀的面容,看上去是个纯粹的远东人但蓬松的头发却是暗金色——想来是时髦的染过。他身上的衣物样式也挺新潮的,但冯恺就算已经喝的半醉却也看得出来其材料都比较廉价。
明妮手里拿着酒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小伙子,然后跟瑞娜相视一笑。
小伙子在明妮身旁的高凳上坐下,说道:“既然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咯。”
明妮回应道:“免费的东西为什么要拒绝呢?”
小伙子喜色满面的叫来酒保,然后询问明妮想喝什么。
“看看你的水平咯,你点什么我就喝什么。”明妮给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小伙子开始抓挠起头顶来,一副数学考试遇到难题的模样。
明妮此时又转头跟瑞娜聊了起来,而冯恺看到那小伙子把酒保叫到跟前耳语了几句。酒保用手指了指身后架子上的某瓶酒,那小伙子立即大声说道:“那就给这位小姐来一杯十二年道格拉斯茶色波特。”
明妮听到这句话立即将身子转向小伙子,挤了挤眼睛说道:“你肯定作弊了。”
“哈……”小伙子拂了拂前额的头发说道:“不管用什么方法,点对了美女喜欢的酒就好。”
“那我的同伴们呢?”明妮指了指冯恺和瑞娜。
冯恺赶忙抢先说道:“不需要把我考虑再内,我不能再喝了。”
瑞娜笑嘻嘻的跟着说道:“我要是也来一杯十二道格拉斯,这位小哥就要破产了吧。”
小伙子大手一挥说道:“怎么可能,要是兜里没底哪敢来请美女们喝酒?小姐,那就你也同样一杯波特?”
“好呀。多谢。”瑞娜微微歪头,脸上现出两个酒窝。
酒很快上来了,明妮喝了一口,对小伙子道了谢之后,就又开始与瑞娜聊个不停,把小伙子晾在了一边。
小伙子原本还陪着笑认真的听姑娘们在说什么,但逐渐的脸上显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最终,终于打断了明妮,说道:“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小姐你呢。”
“我姓陈。”明妮随口应了句。
“我叫肖恩。”小伙子的语气又变得热情起来。
“哦哦。”明妮依然还是在敷衍。
“我是梅德泰伦省人,最近刚来马丁波利斯做艺术品生意。”名叫肖恩的小伙子自顾自的介绍着自己。
“唔,很好。”明妮只是随便瞟了他一眼。
“我有一家画廊,在广场区。”
“厉害。”
“……”明妮冷冰冰的态度让肖恩词穷了。
不管肖恩可并不准备打退堂鼓,他一口口的呷着自己的白兰地,微微皱起眉头,大概是在想该怎么引起明妮的关注。
冯恺觉得这家伙很可笑也很愚蠢:他也不看看旁边坐着的这位同性外貌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有冯恺在,任何其他男人怎么还可能引起姑娘们的兴趣?
不过,真的永远是这样么?
冯恺脑袋里一团浑浊的迷雾,同时酒精引起的兴奋感却似乎越来越强烈了。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绯宫的妓女玛莎——她乳房的触感可真是难以忘怀。
冯恺又试图将新垣凌置于心里的中心位置,但却发现这似乎不太容易——新垣凌的形象有些飘忽不定,至少现在醉醺醺的冯恺没能力把她捉住。
那边,肖恩发动了新一波攻势——他一直仔细的聆听姑娘们的话题,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切入点:南珍轩。
明妮和瑞娜争论起南珍轩的口味来。明妮说南珍轩不如去年好吃了,而瑞娜却认为现在的南珍轩菜品调味比之前“正常”了很多。
明妮坚称她作为远东人,自然更有资格评判远东风味的餐食;瑞娜不依不饶的反驳说,马丁波利斯的远东饭馆从未有南珍轩之前那样的调味,目前的风格才是首都远东菜的正宗。
这个时候肖恩立即插嘴说道:“要说到南珍轩,那可没人比我更熟悉了。两位小姐的意见都对:过去的南珍轩的确不是咱们东部远东人的正宗的调味风格,但却也是中北部远东人喜欢的。”
“哦?这是为什么?”明妮终于好像有点兴趣了。
“因为南珍轩以前的老板是我的亲戚——上帝在上,我可真不是在吹牛。而我这位亲戚呢,他祖上来自中北部的大平原省,所以他在首都开店的时候选择了自己故乡的口味。”
“嚯!”明妮眼睛一亮。“居然跟我是同乡。”
“还有我……”晕乎乎的冯恺举起一只手——“南珍轩老板”这个头衔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冯恺现在想不起这跟自己有什么联系。
“啊,这倒是巧了。”肖恩双掌一击说道:“而且这也非常合理:陈小姐你觉得南珍轩以前好吃,那是因为那原本就是你熟悉的家乡味道。”
“是哦,原来如此。这就解惑了。”明妮终于多看了肖恩几眼。
“你是来自于大平原省哪个城市呢?大平原省啊,我可是去过好多次咯。”肖恩明显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他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似的亢奋起来。
明妮却兜头一盆冷水,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没必要吹嘘,反正我是不会相信东部人会频繁的造访大平原省。”
冯恺此时很想大声表示赞同,但他张嘴的速度却明显赶不上基本没有喝过什么烈酒的肖恩。
于是肖恩自信十足的说道:“如果我说我去过帕斯菲奇亚,那我肯定是在吹牛。但大平原嘛……绝对是真事啦。因为我爸爸自从离家之后可就一直住在勒马斯……上帝啊,那可实在是个神妙的地方——我老爸家附近的熟食店告诉我他们家火腿的价格居然四十年没有变过。这是不是可以媲美神父口中的应许之地啦?”
“四十年没变,没错。”明妮撇了撇嘴。“但最基础的吃喝就是人们的一切么?从首都运来的货品越来越贵,我们可以简单的吃饱喝足,但要想购买一双像样的新式高跟女式皮鞋却能直接将一个家庭送进破产者行列。”
“明显,你穿的是最新款,而你却没有破产。”肖恩看了眼明妮脚上的黑色凉鞋。
“这是冒牌货,先生。”明妮格格笑了起来。“大平原省人应对买不起首都产品的妙招:我们仿造它们。”
肖恩立即说道:“然后按照大平原省人的心性,仿品比真品质量还更好,这我是明白的。”
“看来你的确来过大平原。”明妮伸出了右手。
肖恩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明妮是要跟他握手。他欣喜若狂的捉住了明妮的纤指。
这下好像肖恩扭转了之前的困窘,他终于可以跟明妮一来一往的聊天了。
冯恺以往最看不起男人想方设法与女孩搭上话的做法,但现在他却觉得旁观这样的“表演”很有趣。
瑞娜起身去了洗手间,这下冯恺变成孤家寡人了。他坐着发呆,同时也在饶有兴趣的听着肖恩和明妮在说些什么。
理所应当,一开始他们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大平原省的风物——经冯恺鉴定,这个虽外貌不错但越看越有几分猥琐的肖恩确实对大平原省很熟悉。甚至,肖恩所去过的很多省内城市冯恺也都只是听说过而已。
逐渐的,肖恩在向他的主旨——挑逗——靠拢。其方法就是暗示大平原省的城市女孩虽然表面看上去保守,但实际在性方面非常“洒脱”。
冯恺知道,这一点倒是没有说错——在故乡的时候,愿意迅速主动对他献身且事后并不纠结的姑娘可是比他在首都遇到的多三倍。
明妮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甚至几乎默认她自己也是个“洒脱”的女人。
这可就让肖恩明显的开始兴奋的抓耳挠腮了,他开始靠的明妮越来越近,语言也更加放肆起来,最后干脆直接的表达他对明妮身体的渴望。
明妮嘻嘻哈哈的也不生气,似乎还在跟肖恩打情骂俏。冯恺心里开始有点小小的不是滋味:明妮这姑娘也还不错,今天却平白要被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混混搞到手了。
瑞娜回来了,她看到肖恩和明妮聊的火热,便挤了挤眼睛低声对冯恺说道:“咱们的政治家陈小姐又在扔空饵逗鱼玩咯。”
冯恺耸了耸肩——他明白瑞娜是说明妮纯粹是在戏耍肖恩,所以他要仔细瞧瞧明妮的手段如何。
明妮喝完了那杯价格不菲的茶色波特,脸色十分红润娇艳,眼神也更撩人了。肖恩按耐不住的直接问明妮喜欢哪家旅馆——他觉得自己已经得手了。
结果明妮笑而不答,而是对瑞娜招了招手。
瑞娜婷婷袅袅的走到明妮跟前,接下去的行动就连冯恺都吓了一跳——瑞娜坐在了明妮的大腿上,明妮勾着瑞娜的腰肢,两人如胶似漆的吻了起来。
肖恩脸色瞬间变得乱七八糟,大张着嘴,眼珠子几乎爆出眼眶。
足足吻了七八分钟之后,明妮这才对肖恩说道:“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帅哥。我不喜欢男人的哦。”
肖恩在柜台上抛下一张一先令的纸币,落荒而逃。明妮和瑞娜双双捧腹大笑,然后又嘴对嘴甚至互相抚摸起胸部来。
冯恺脑袋里乱糟糟的,现在他觉得可笑的是自己了——刚才他还认定今晚必定会带走这俩姑娘其一尽情享用,结果却是一场空。倘是冯恺再让女人难以自拔,他也没有信心可以让喜欢同性的女孩可以扭转她们的性取向。
那么愈发强烈的放纵欲望该如何满足呢?干脆今天就让阿凌真的变成他的女人吧。
不行,不行,冯恺立即否定了自己——阿凌暂时真是下不去手。
那么……难不成是玛莎?好吧,就是玛莎好了。
冯恺心中有了主意,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反而开始欣赏起眼前两个女孩的缠绵——这也别有一番风味。
吧台后的酒保和邻近的顾客似乎见怪不怪,根本连一眼都不会多看。
明妮和瑞娜终于暂时分开了,明妮四周看了看,问道:“那个小子走远了吧?”
“走远了,看不见他了……呃,等下。”冯恺指了指某处说道:“那是他吧,还不算很远,不过,应该是已经搭上别的姑娘了。”
明妮和瑞娜都顺着冯恺的指点望去,瑞娜有些惊讶的说道:“他的动作可真快,就这么一会儿就又上手了……唔,那姑娘个子好高。”
“反正我想他是不敢再来招惹我们了。”明妮戳了戳瑞娜的胸口说道:“戏已经演足,可以回去啦。”
瑞娜笑嘻嘻的返回自己的座位,美滋滋的喝着还剩一半的十二年道格拉斯茶色波特。
明妮对冯恺解释道:“在这家酒吧啊,我们两个吓跑不感兴趣的男人的办法就是假装同性恋,屡试不爽。”
“所以你们不是……”冯恺觉得脑袋更乱了——刚才打定的主意似乎又得改变咯。
“大概不是吧,哈……”明妮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说道:“对了,冯医生,你对南珍轩的口味怎么看呢?作为大平原省人,你是否赞同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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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安卡·黄裸着躺在自己舒服的大床上,悠闲的读着杂志上一篇对南珍轩几道新特色菜的美食评论。
虽然王一帆说自己现在已经跟南珍轩没有什么关系,碧安卡却总还把自己当做南珍轩的老板娘,所以一旦杂志上有关于南珍轩而内容她都会仔细阅读。
碧安卡隐隐的觉得王一帆肯定有些秘密还没有告诉她——起初他说是那位女教授伙同南珍轩的经理吴思齐把饭店所有权从王一帆手里偷了来;然而,当王一帆决定开办画廊之后,他和女教授的来往多了起来:这可不像是对待小偷的态度。
王一帆模模糊糊的解释过之前误会了这位女教授,但碧安卡认为没这么简单。不过,她也不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明白要想当个可人懂事让丈夫爱不释手的妻子,那就必须给丈夫留下隐藏秘密的空间。
碧安卡之所以现在一丝不挂,那首先是因为天太热了;其次么,那就是不到一个小时前,她跟王一帆大干了一场,被脱光的她懒得再穿上任何衣服。
王一帆晚上有与生意相关的派对,碧安卡当然不想一夜独守空房,但却也不能阻拦丈夫。王一帆也很贴心的好好“补偿”了妻子——使出浑身解数给与碧安卡性快感。
电话铃响了,碧安卡赶忙下床向客厅走去。她顺手扯来被单把自己裹了起来,不过旋即却觉得这样很滑稽——明明只是接电话,对方又看不见她,有什么必要遮住身体呢。
于是碧安卡松开了手,被单滑落,她又恢复了清爽的赤条条。
电话居然是表弟肖恩打来的,碧安卡忍不住揶揄道:“你平时连坐个公共蒸汽车都嫌贵,怎么却有闲钱打电话了?”
肖恩答道:“今天不是跟着那群人游行去了么,赚了三先令的劳务费。我现在兜里有钱咯,老姐。”
“切……”碧安卡嗤之以鼻的说道:“花钱雇人去游行,这算是哪门子的鬼把戏。”
“咳,管他的呢,有钱赚就行……老姐,姐夫不在家吧,我在画廊看到过他今天的日程安排,他应该是去参加钟先生的海上派对了,至少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呃,你想干什么?”碧安卡提高了警惕——肖恩跟她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肖恩是碧安卡姑母的丈夫跟他前妻生的孩子。虽然两人以表姐弟相称,从小也是一同长大,但碧安卡对于这个已经成年的“假表弟”还是有些不放心。更何况,其实有那么几个月,二十岁的碧安卡曾经因为寂寞跟十四岁的肖恩搞过一阵子暧昧,两人经常像情侣似的约会、逛街、看戏。虽然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碧安卡却不能确定肖恩是不是一直觉得他们俩理应有些特殊的关系。
电话那端的肖恩当然听出了碧安卡语气中的不安,他笑着解释道:“老姐,别紧张,是我今天走大运了,差不多钓上个美人儿,我需要你帮帮我。”
“美人儿,哟……”碧安卡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你可都从来没说过我美呢。”
“哎呀,咱家碧安卡姐姐又美又可爱,夸你的人数都数不过来,那轮得上我啊。如果你觉得我够资格的话,我天天夸,只要姐夫别揍我就行。”
“你这家伙……呵呵呵……”碧安卡轻笑起来——虽然肖恩是个从十五岁就离家四处浪荡的不学无术少年,但就因为他总能轻易把碧安卡逗笑,所以她总是乐意跟这个劣迹斑斑、在故乡人见人嫌的家伙打交道。
“所以,要我怎么帮?”碧安卡问道。
“我跟那大妞儿说我是你们那个伊恩卡画廊的主人,我在圣汤玛斯区有公寓,我今年二十五岁,我妹妹跟我暂时住在一起——呃,老姐,配合一下,别拆穿我。”
“你妹妹?这指的是我?”
“当然是你啊,你看上去可不就是跟我妹妹似的——那妞儿至少也得二十五六岁了,我不能叫她发现我比她小很多。”
被肖恩说成是妹妹又让碧安卡心中喜悦了一阵——哪个女人会反感别人觉得她比实际年龄更年轻呢?
“但我怎么配合呢?”碧安卡说道:“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叫出去跟你们见面。”
“不不不,老姐,我会把她带来你的公寓,我就说这是属于我的。所以我得确定姐夫是不是出去了。”
“你……”碧安卡犹豫起来——毕竟肖恩带姑娘回这公寓过夜如果被王一帆知道了可并不好。
“好姐姐,帮帮忙嘛……我寂寞了好久了,今天好不容易才搭上个漂亮姑娘。她呀,对男人的要求不低,所以所以我不显示的自己实力雄厚的话,她不会跟我进一步的。”
“所以,你想跟她在这公寓里……”碧安卡脸上有些发烧了。
“呃……是啊,放心,我尽量声音小点……求你啦,世界上最可爱的碧安卡姐姐,我给你好好做一桌正宗家乡菜怎么样?”
如果这是与碧安卡面对面,肖恩非得媚笑着单膝跪倒不可。
碧安卡实在是从来难以拒绝肖恩的央求,于是她叹了口气说道:“我简直跟欠你的似的。好吧,你带她过来就好,我配合你,我给你当妹妹。但你一定得自己给我把房间打扫干净。”
“当然没问题!而且我只用客房……我保证进来的时候什么样,出去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变。”
“那你什么时候来?”碧安卡抬眼看了看钟表。
“大约再过两个小时,让我再灌她点酒,这样她才更容易乖乖的跟我走……好啦,老姐,太感谢了,不多说了,我回酒吧去。出来的久了,妞儿就被别人拐跑咯。”
肖恩撂下了电话,碧安卡握着听筒发了一会儿呆。
她觉得自己有些酸楚——她嫉妒这些可以尽情玩乐的青年男女。碧安卡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体会过在酒吧里被人花样百出勾搭的滋味。她这么多年虽然也谈过好几段恋爱,也不乏追求者,但她总感觉自己一直活的像是个中学生。而现在呢,突如其来的就变作了别人的妻子。
按照某些杂志上的文章所说,她这叫做“从未享受过年轻无忌的生活”。
不过,她是爱王一帆的,所以现在一步迈入婚姻却也无怨无悔。
不能再发呆了,碧安卡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她得收拾下屋子,因为她被王一帆在做爱前扯掉的衣物丝袜什么的还散落在客厅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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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恺的诊所里,散落了一地的内外衣物和丝袜。
一对年轻鲜活的女体,毫无遮掩的站在冯恺面前。
不用说,这就是明妮·陈和瑞娜·托雷斯。
这样的局面,倒并不是冯恺预先计划好的。
尽管明妮和瑞娜说她们并不是同性恋,冯恺却还是觉得也许她们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所以当瑞娜提议说去冯恺的诊所看看而明妮也表示同意时,冯恺真的认为她们只是对绯宫这个充满着传说的地方好奇。
其实诊所没什么可看的,里外两间房不过三分钟就参观完毕。
然后明妮说道:“那接下去做什么?难道我们这就走了?”
依然还处在酒精刺激中的冯恺半开玩笑的说了句:“走什么呀,跟我回来你们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瞧瞧这破诊所长什么样?”
明妮和瑞娜对视了一眼,瑞娜严肃的说道:“冯医生,如果你是在打我们其中某人的主意的话,我必须告诉你,我们不是那种人。”
“呃……好吧。”瑞娜的回应冯恺倒是不意外,毕竟这位护士白日里的表现说明了她是个很端正的女人。
于是冯恺说道:“我只是开玩笑,如果你们想走,我这就送你们出去。”
“你现在想离开么?”瑞娜问着明妮。
“想。”明妮毫不犹豫的回答说。
“为什么?”瑞娜又问道。
“因为冯医生是瑞娜你的伴儿,我在这里多余。”
“但我也想走。”
“为什么?”这回是明妮发问了。
“因为如果冯医生不能跟我们两个人一起玩的话,我就完全不想留下了。”
“诶?”冯恺讶异的说道:“两个人一起玩,你难不成是指……”
“是的,我想冯医生你肯定懂我的意思。”瑞娜认真的说道。
“呃,我还是确定一下我没理解错比较好……”冯恺咽了口吐沫。
明妮说道:“我觉得你没理解错,瑞娜的意思正是:如果你愿意同时跟我们两个人做爱,我们才会留下。我们可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同伴丢下,单独去跟人快活的自私鬼。”
瑞娜瞟了明妮一眼,然后两个人一起捧腹大笑。
“妈的……”冯恺也笑了起来,说道:“你俩可是够鬼灵精的。好,这有何难,两个一起上吧。”
姑娘们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傍住冯恺。冯恺先吻了瑞娜——毕竟更熟悉,然后又吻了明妮。
这样,冯恺就左右开弓——吻瑞娜的时候就揉捏明妮的乳房,而吻明妮的时候就瑞娜就会享受爱抚。
这样玩了一阵子之后,冯恺命令她们一起把衣服脱光。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地衣物。
冯恺仔细的观赏着这陌生的肉体——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除了杰茜卡以外的女人了。
真是不错。
虽然明妮和瑞娜的长相在冯恺看来都只是中等水平,但她们两个的身段可都很值得称道。
明妮生的很匀称,个子不算高但腿却显得挺长;她肤色略暗但质感嫩滑细腻,在灯下泛着柔光;明妮的乳房体积不大,不过一看就知道很是饱满,而嫣红的乳头简直像是要滴出水来的新鲜草莓;更值得称道的是,她的一双纤巧的脚形状极其完美,冯恺愿称其为大自然的艺术品。
至于瑞娜呢,相比明妮,稍显的有点五短三粗一些,但身体曲线极其丰富;神奇的是,尽管她的脸和小臂接近淡褐,但她身上其他区域的肤色几乎白的发亮——虽然一层淡黄色的绒毛肉眼可见,但完全无伤大雅;瑞娜的乳房比明妮大了三倍,她肚子上有不少明显却不影响整体观感的赘肉;而最让冯恺眼前一亮的是瑞娜的下体:毛发剃的干干净净,双腿间肥美的大阴唇划了道漂亮的双弧线。
对于瑞娜,冯恺愿意称之为:肥而不腻,粗而不糙。
冯恺指着瑞娜的下腹问道:“为什么要把毛都刮了?”
“这个嘛……嘿嘿。”瑞娜笑了笑。“这是我们医院的卫生规范,所有护士都要剃掉毛毛,避免被传染上阴虱什么的。”
“呀,阴虱。”明妮惊叫了一声,说道:“好烦人的,我在上预科学校的时候得过。不疼不痒,但毛毛里全是爬来爬去的小螃蟹。当时我们附近只有男医师,我害羞,一直不敢去治,就用各种偏方去洗,结果弄得我洞洞里面天天都火烧火燎的。后来实在受不了啦,我硬着头皮去了诊所,结果医师就简简单单的把毛毛剃光,然后又抹了点什么药膏,一切就这样搞定了。”
“唔。”冯恺摸了摸下巴,说道:“有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你阴道里面都会火烧火燎?明明只需要清洗阴毛。”
“这个……哎呀,怪我那时候傻呗。”明妮捂起了脸。“那时候听信传言,说那些小螃蟹会爬进那里面去产卵安家,这样的话一辈子都赶不走它们了,而且洞洞里面会逐渐溃烂……所以我就连里面一起冲洗了……然后,然后……这样的结果就是,我把自己的膜给弄破了……是一根橡皮管子夺走了我的处女身……”
“哈……”冯恺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说道:“这是个有点悲伤的故事,但真的很滑稽……那么,第二个问题是,给你剃毛的是医师本人么?”
“是啊……我当时羞死了,全程紧紧闭着眼。好在过程很快……”
“那个医师没有女护士么?”冯恺问道。
“有……但他说这算是个小手术,必须他亲自动手。”
“他是个色狼。”冯恺击打了一记书桌。“这种事情惯常都是交给护士去做的,你那位医师啊,明明就是想看你的生殖器。”
“诶……”明妮脸色通红的说道:“我后来也想到可能是怎么回事,但他是城里最德高望重的医师之一,我可不敢乱揣测他的用意……”
“那么,所以,同样作为一个医师……”冯恺正襟危坐的说道:“我建议你现在依然需要不留任何阴部毛发,因为的确马丁波利斯会时不时的流行阴虱。不过,我跟你遇见那位不一样,我得按照规范操作,所以,我不会亲自动手,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在场的护士了。”
冯恺把目光转向瑞娜,而瑞娜迷惑不解的与冯恺对视了数秒之后,瞠目结舌的问道:“冯医生,在场的护士……指的是我?”
“否则这里还有第四个人么?”冯恺似笑非笑。
“哎呀……我……”瑞娜慌乱的说道:“我都不好意思直视明妮的……私处……”
冯恺盯着明妮说道:“别告诉我你从未接触过下半身需要护理的女性病人。“
“那……那肯定接触过,但明妮她并不是我的病人……”瑞娜把头低了下去。
“这里唯一的医师是我,这里唯一的护士是你。我宣布,明妮现在就是你的病人。所以,动手吧。”
“哎呀……这……”瑞娜还是很为难的样子。
明妮却大喇喇的说道:“我又不会责怪你,瑞娜,就按冯医生说的做呗。”
明妮走进里间,在诊疗床上仰面躺下,双腿微微分开。
冯恺满意的发现,明妮的私处跟她的乳头一般无二的嫣红细嫩。
冯恺拿出了剃刀和软肥皂,一本正经的递给瑞娜。
瑞娜恢复了上午为集会和游行提供医疗服务的态度,不苟言笑,认认真真的将肥皂涂好,然后手法娴熟的处理起明妮的毛发。
下身传来的微微酥痒让明妮很是舒适,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并从嗓子里发出了享受按摩时的“嗯啊”声。
出色的护士瑞娜手脚很是干脆利落,很快就把明妮整治的干干净净。这会啊,明妮的三角地带简直现出了细陶瓷般的质感。
明妮抚摸着下腹,感叹道:“这可比那个医师剃的时候舒服多了,他手法好粗暴的哦。”
冯恺凑了过来,继续故作严肃的说道:“那是他不合格。现在该让我这个合格的医师检查下护士的操作是否完美了。”
“唔……”明妮不由自主的把腿并住,红着脸的说道:“冯医生,虽然我已经……但你离我这么近看我,我还是很害羞的……”
“难不成你要拒绝医师的检查?这可是会有严重的后果的,医师以后也会拒绝为你诊治,见都不想见你。”冯恺板起了脸。
“呃……我不敢,我听话……”明妮把头侧向一边,不敢直视冯恺。
“把腿分开。”冯恺拍了拍明妮的膝盖。
“呃……”明妮犹豫了几秒之后,照做了。
冯恺俯身下去,细致的观察着、研究着。
明妮的私处有着轻微的异味——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个姑娘家,在大热天里行走了那么多个小时,现在又没来得及洗澡,自然不可能还浑身到处都芬芳扑鼻。
明妮的阴唇较薄,闭合的也挺紧,但上端正中的阴蒂却鼓鼓胀胀的一大颗,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
冯恺伸出了手,将明妮的阴唇轻轻的拨开。明妮身子一抖,紧张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检查这里……”
“看看你错误的清洗方式有没有对阴道内壁造成永久性的损伤。”冯恺一本正经的回答说。
“唔……嗯……好吧……”明妮很是配合的把腿张的更大了一些。
冯恺左右拨弄着,将嫩红的洞口撑开认真瞧了瞧,然后又把手指插进去一寸转了一圈。而明妮的肌肉明显的紧绷了起来。
永久性损伤肯定是没有,但冯恺却也发现,明妮的润液现在还并不多,这也就基本上说明,这跟他其实很挺陌生的姑娘,现在的确也没准备好完全被他占有。
冯恺抽出了手指,轻咳了一声说道:“好消息是,内壁是完美的,没有问题。而坏消息是,小姐你确实不是处女了。”
这句话让明妮格格笑了起来,她轻掩着嘴说道:“哎呀,冯医生,就算橡皮管子没有夺走我的第一次,我现在也不可能是处女呀。”
“有过恋人?”冯恺问道。
“有过一个,是同校的学长。他总是要我在他宿舍过夜,我觉得这容易被舍监发现,不安全,于是就说要不我们出去租个公寓同居,可他却又说同居久了会变得无聊。最后我们吵翻了,分开了。”
“咳……”冯恺尴尬了——他自己不就是因为让女友在宿舍过夜而把自己的前途给葬送了么。
冯恺只得转而去问一直默不作声旁观的瑞娜:“你呢,你不会是处女吧?”
“我……我不是了。三个多月前还是,现在不是了。”瑞娜面无表情的回答说。
“三个多月前?记得这么仔细啊。”冯恺随口说了句。
“嗯……怎么可能忘掉,因为那天正是夏幕节。”瑞娜脸色有些黯淡了下来。
“夏幕节……呃……”冯恺意识到这很可能会是个令瑞娜煎熬的回忆,他赶忙说道:“就当我没问……瑞娜,我们说些别的。”
“不……我也不能总是不敢正视……”瑞娜微微仰起头说道:“夏幕节,外面在闹事,诊所的老板医师却偏要我去附近邮局给病人寄信,他说这信非常重要,一刻也耽误不得。我违抗不了,我去了。然后在一个巷口,我被一个男人拖住,然后……他穿着脏衣服,蒙着脸,一言不发,他以为不认不出他是谁,但他身上特殊的味道很明显暴露了他就是我们的老板。他倒是没有伤了我,匆匆完事之后就逃跑了。我哭着去寄了信,之后本不想回诊所,但眼看着街头上越来越乱,枪声,火焰,我怕得很,不敢再自己一个人游荡,所以只得赶紧跑回诊所。老板就在那里,见了我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还催我赶紧开始帮他救治被送来的伤者。我原本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找个角落放声大哭,但当我发现诊所里的伤员大部分都是被侵犯过的女性之后,我忘掉了自己的伤痛。我只是稍稍渗血,而她们呢,下身往往是血肉模糊的撕裂。就这样,刚刚被强奸的我,又参与救治了十几名受害者,我们的不同是……她们的确是夏幕节暴乱的受害者,也许最终都会得到政府的补偿。而我呢,因为施暴者就是我的老板,所以这事就只能当没发生过。而我的老板因为救治伤员及时,还被授予了一枚奖章。”
一股脑说了这么多之后,瑞娜长出了一口气,笑了起来——不是惨淡的苦笑,而是轻松的微笑。
冯恺和明妮都被惊呆了,两人谁也不知道该对瑞娜说些什么。
瑞娜自己又开口了,说道:“真好,终于真正倾诉了一番。之前这事我只告诉过我的未婚夫……前未婚夫,我父母都不知道。我以为他爱我,肯定会抚慰我,但他听我叙述完却对我勃然大怒,说我是在编造故事。他认定我的老板是个正经人,绝不会强奸我,如果我失身与他,那一定是因为我风骚,一直跟他保持着不正当关系。现在呢,就拿夏幕节暴乱做文章,好欺骗未婚夫,以防结婚后被发现不是处女而难以解释。未婚夫痛骂了我一顿,找出无数证据说明我从来就不守妇道,还说什么‘早就听说护士没有一个干净的’。他立即取消了婚约,而他最后留给我的一句话是‘你应该感谢我的宽宏大量有情有义,我发誓不会让你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浪货’……”
“哦,上帝,瑞娜,我从来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可怕,这么令人恶心的事情。”明妮眼圈红了,她从诊疗床上跳下,把瑞娜紧紧抱住。
“但我却为此感谢上帝。”瑞娜轻快的说道:“如果不发生这些,我可能需要到十几二十年后才能发现那个未婚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渣。上帝让我在没有对自己造成巨大损害时就摆脱了他,这是值得感恩的。”
“哦……哦……瑞娜……”明妮喃喃的说道:“你比我坚强一百倍,我好爱你。”
明妮捧起瑞娜的脸蛋,吻了起来。
冯恺还是手足无措的僵立。
冯恺有些悔恨了,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瑞娜·托雷斯真是个独一无二的女孩:她没有过人的家世,没有出众的容貌,也没有值得夸赞的学历,她是那么的普通,但同时却又是那么的令冯恺肃然起敬。
而明妮呢,既然她能做瑞娜的好友,必然也是不落凡俗。
而冯恺做了什么?他这是把两个优秀的姑娘当做了小雪小美那对粗鄙的骚货姐妹似的玩弄。
冯恺自惭形秽了起来,他把身子背对瑞娜和明妮,说道:“对不起,我做了很是恶劣的事情。请你们两位把衣服穿上吧。”
“诶?”明妮愣住了。她看了看瑞娜,说道:“这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怪我。”瑞娜耸了耸肩。“我唠叨了一番,弄得冯医生不好意思了。”
“难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一定要放下一切纵情玩乐么……刚才明明玩的很开心来着……”明妮坐回到诊疗床上,捧起脸,噘着嘴。
瑞娜一边捡拾着地上的衣物一边说道:“没办法。我们可以回酒吧去,大不了就跟那个什么肖恩玩算了,反正他长得也不难看。”
“他绝对不行。”明妮使劲摇了摇头。“长得是不差,但一股子偷鸡摸狗的猥琐劲儿,说实话他挨着我坐,我都觉得挺恶心的。”
“那就别的随便什么人咯,反正肯定会有男人来搭话的。”瑞娜把明妮的黑色丝袜团在一起扔给了她。
“姑娘们……听我一句唠叨。”冯恺终于忍不住又开口了。“在那种酒吧里猎艳的男人,谁都配不上你们,你们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之一平白拱手相送。”
“何为配得上,何为配不上?”瑞娜瞧着正在默默将丝袜往腿上套的明妮说道:“为什么要想那么多?我们都是自由的,我们就是要纵情玩乐。只有纵情玩乐才能让我们忘掉历经过的所有痛苦、悲伤和失望。”
瑞娜这番话对冯恺简直起了振聋发聩的作用——或者说,像是一股劲风,霎时就把他心中那团酸苦的迷雾吹的散尽。
冯恺霍的转过身来,大声说道:“没错,我也是自由的,纵情玩乐,忘掉痛苦、悲伤和失望。所以,姑娘们,我改变主意了,你们留下吧,我好好的陪你们玩——或者说,好好的玩你们。”
“哎呀!”明妮两眼放光的从诊疗床上跳了下来,秋波流转的说道:“……‘好好玩我’,这听上去可真坏,但却让我好兴奋,好期待。”
只穿了一条丝袜的明妮奔向了冯恺,踮起脚,用力的把自己的朱唇贴在了冯恺的嘴上。
瑞娜也不甘示弱,两步窜到冯恺身前,一把捉住了冯恺还处在犹豫阶段的命根子。
明妮奉献着自己满是波特酒甜味的舌尖,瑞娜则精心抚弄着冯恺的裆部。
冯恺很快就知道了,明妮和瑞娜虽然很大胆,但的确性经验非常不丰富,她们可说现在是笨手笨脚的,不过这样质朴新鲜的“美味”冯恺却也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冯恺双手齐出,同时探入了明妮和瑞娜双双的股间。
明妮的嘴被热吻堵着,只在嗓子里发出了格格声,而瑞娜直接就喜悦的惊叫了起来。
但冯恺马上就把脑袋后撤,微微皱眉说道:“你们两个为什么都干干的?如果一直这样的话,进入正题之后你们会疼痛甚至出血。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海精乳那种高级货——告诉我,难不成是你们并不想跟我做爱?”
“想……很想……但是……”明妮欲言又止。
瑞娜接过话头说道:“哦,那是因为我们两个跟冯医生你都不熟,我们现在紧张的要死……”
明妮立即不停点头表示赞同。
“哟,这对我可就是个难题了,我之前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问题。”冯恺说的是大实话——他之前睡过的女人,无论相熟与否,第一次与他交媾时无一例外都早就湿的像是尿了裤子。
明妮和瑞娜面面相觑。
接下去,明妮把脸转向一边,瑞娜似乎陷入思索。
若干秒钟过去了,瑞娜长叹一声说道:“唉,我们不争气,可能最终也没法跟冯医生一起快活了。”
“是冯医生太温柔体贴了。”明妮说道:“别的男人才不在乎我们是干还是湿呢。我之前的男友,就连我来例假的时候也不会放过我。”
“住嘴!”瑞娜用力的给明妮的臀部来了一巴掌,呵斥道:“别再用抱怨煞风景了。”
原本也在苦思对策的冯恺此时突然有了个狂放的点子。他问道:“你们跟我不熟,但你们彼此之间是很熟悉的对吧?”
“是的,只恨我们相识的太晚。”瑞娜握了握明妮的手。
“那么……你们两个先互相玩一下,那就应该减轻紧张感,让你们达到可以被我进入的状态。”
“我们……互相玩?怎么玩?”瑞娜迷惑不解。
“托雷斯小姐……”冯恺又拿出医师的派头说道:“作为专业医护人员,你必定知道阴蒂所在的位置对吧。”
“知道的,这里。”瑞娜戳了戳自己身上的某处。
“就是那个小豆豆……我不敢碰。”明妮脸又红透了。
“所以,你们两个接吻,然后相互抚摸阴蒂,这样一来,很快就足够湿润了。”
“啊!”明妮和瑞娜几乎同时发出了这样的惊呼。
“我们岂不是要真的变成同性恋了?”明妮把整张脸都捂得严严实实。
“别担心。”瑞娜已经握住了明妮的乳房。“同性恋是天生的,你不可能后天‘变成’喜欢同性。我们两个再怎么演戏,但明明都是对男人有性冲动,所以我们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变成同性恋。”
“一点没错。”冯恺立即表示赞同——这理论并没有足够的科学证据支持,但冯恺目前却深信不疑。
好吧,说到底,那就是冯恺一直渴望近距离旁观两个既年轻又漂亮的女人之间的性行为。
明妮和瑞娜足够年轻,勉强也算的上漂亮,所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冯恺虽然阅女无数,但之前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对一的“战斗”。唯一的两女一男体验还是跟小雪和小美姐妹俩。冯恺曾经很想让她们两个来一场同性做爱以饱眼福和好奇心,但毕竟小雪和小美是实打实的亲姐妹,冯恺可还不至于堕落到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命令他人实行乱伦行为。
不过,眼前的明妮和瑞娜,可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刚才清理毛发时大方主动的明妮现在变得束手束脚起来。虽然她又开始与瑞娜舌吻,但手却始终不敢伸向瑞娜的股间。
而瑞娜左手继续抚弄明妮的乳尖,右手食指已经在寻找明妮私处那颗奇妙的豆子——当然是很容易就找到了。
明妮的背微微弓起,双腿微颤,但双臂还是耷拉着没有任何行动。
瑞娜干脆暂时放弃了明妮的乳房,直接将她的右臂拽了过来。
明妮停止了亲吻,战战兢兢的问道:“是不是一直揉搓那个地方,就可以像上天一样舒服?”
“是的。”瑞娜一板一眼的说道:“女性可以由刺激阴蒂达到性高潮,教科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大概不会错。”
“可不是说这样是不道德的行为么?所以我自己从来不敢碰那里……”
“你们两个难道都没自慰过?”冯恺好奇的插了句嘴。
“没有。”瑞娜说道:“其实我一个人的时候很少会产生性欲。”
“我也没有……”明妮说道:“从小就被教育说……自……自慰……是渎神,所以不敢。但我自己觉得平时性欲挺旺盛的,所以有了男友之后很快我就跟他……”
“好吧。”冯恺语气尖刻的说道:“说什么自慰是渎神,明明就是强迫年轻的男女必须用交媾的方式来满足性需求,本质上就是要催人早些繁衍后代。”
“呃……有道理。我就把这些东西忘掉好了。”明妮的手摸索了一番之后讶异的问道:“瑞娜,你的豆豆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
“傻妞儿……”瑞娜笑了起来。“又不是每个女人的阴蒂都跟你一样又大又明显的像颗豆子。我的那个啊,很隐蔽,不容易摸到,而且也不是在正中……你指头的位置接近了,再往左一点点……”
明妮仔细的照做,结果很快就让瑞娜发出了一声清亮的啼鸣。
瑞娜这下脸比明妮还红了,她慌张失措的说道:“对不起,吓着大家了吧……没想到触碰阴蒂会有这么强烈的刺激啊……我控制不住我的嗓子。”
“看来你比我敏感。”明妮的手指继续打着圈子。
“所以,姑娘们,放松,好好享受,等到你们准备好的时候,就该我上场了。”冯恺此时已经勃起了,但他却更愿意多观赏下明妮和瑞娜的活色生香。
明妮微微一笑,又亲上了瑞娜的唇,不过没过几秒她就将头后撤,说道:“我想听你发出的声音,所以不堵住你的嘴了。”
瑞娜还没反应过来,明妮就转而攻向她的乳房——舔舐着、吮吸着。
明妮在上下性敏感点的夹击之下,叫声可就更如泄洪般的涌出——当然,她的手也没懈怠,对于明妮的阴蒂的攻势加紧了。
明妮的脊背起伏着,嗓子眼里的嗯啊声密集起来。
瑞娜的身体动作不大,但啼鸣简直要赶上白天时众人合唱《共和国驻我心》的气势了。
也就是一分多钟以后,瑞娜推动起明妮的身子来,喊道:“停一下,停一下……太过于猛烈了……”
明妮停止了嘴和手的行动,而冯恺说道:“不要完全停下,减少速度和力度,过上十几二十秒,恢复之前的程度。”
明妮照做,在峰顶就在眼前时得到了少许缓冲的瑞娜大口喘着粗气。
不过这缓冲就只有一小会儿,马上明妮又进行了冲锋。结果不到半分钟,瑞娜猛地抓住明妮的胳膊,在一声前所未有的呐喊之后,面部微微扭曲,眼睛紧闭起来。
瑞娜整个躯体僵直了有那么一会,然后迅速又变成了极度松弛的状态。她放开了明妮的双臂,向右侧倒去,接着噗通一声落在了地板上,开始蜷缩着微微抽搐。
“呀……”明妮有些被吓着了,看着冯恺问道:“冯医生,这就是……高潮么?”
“应该是的。那你呢,感觉如何?”冯恺走到明妮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阴部——比之前湿润了些,但似乎还没有到冯恺满意的程度。
明妮低着头答道:“我……我好像还是紧张了些,刚才一直感觉很舒服,但并没觉得特别刺激……刚开始的时候还挺厉害的,但后来感觉弱了下去……”
“你可能是太关注瑞娜的反应了,这种时候要专注于自己的身体。”冯恺吻了下明妮,转身蹲下查看还卧倒在地的瑞娜。
瑞娜可就跟明妮不一样了,她完全达到了冯恺的要求,冯恺将手指伸进去两根,一边轻轻转动一边说道:“托雷斯小姐,我想现在你完全可以接纳我了。”
“怎么还叫我托雷斯小姐呢……”瑞娜眯着眼喃喃的说道。
“叫习惯了么……好吧,瑞娜,我们可以正式开始了。”冯恺把瑞娜瘫软的身子搀扶了起来,抱在怀里。
“有点头晕……不过,真的是太神奇的感觉了……”
“姑娘们……”冯恺大声宣布说:“今晚你们最期待的正餐终于要上桌了。我要你们两个并排趴在诊疗床上,把屁股翘起来。”
“呃?”瑞娜似乎有点不理解这是个什么姿势。
明妮却干脆利落的把自己的娇躯摆好了,然后问道:“冯医生,我也想跟瑞娜一样尝一尝高……高潮的味道……那该怎么办呢。”
“别担心,交给我好了。”冯恺把瑞娜放下,然后响亮的拍了下明妮的臀尖。
瑞娜看了眼明妮,赶紧模仿起她的姿势来。
而冯恺走向了药品柜,从里面拿出两个装着褐黄色液体的小玻璃瓶。
“这是避孕草药,最有效的那种。你们一人一瓶,把它喝下去。我不喜欢鱼肠套,所以我们用这个。”冯恺将药瓶递给了两个姑娘。
“呃……”明妮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东西我喝过,味道太恶心了。冯医生,能不能不喝啊……我是安全期,不会怀孕的。”
“不能不喝。”冯恺严肃的说道:“所谓安全期不可靠。”
“嗯,安全期不可靠。”瑞娜重复了冯恺的话,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药水一股脑的灌了下去。当然,立即她就咳嗽了起来,表情像是被猛扎了一针似的说道:“上帝,的确是真难喝。这不就是泥土、臭鱼和人尿的味道么?”
“什么,你怎么知道尿的味道如何?”明妮很是惊诧。
“以前诊所的老板让我尝病人的尿甜不甜……”
“妈的!”冯恺立即骂了起来:“现在早就不这么诊断糖尿病了,你们的那个老板完全是个变态。”
“呃……忘了他好了。”瑞娜把喝空的药瓶轻轻放在地上。
明妮皱着眉头,终于也把药强灌了下去。
此时冯恺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自己,像座古代雕塑般的挺立在明妮和瑞娜跟前。
明妮抬头看了一眼,立即就惊叫了一声把眼睛捂起来,说道:“冯医生……你的那个……怎么这么大,看上去有点吓人了,会弄坏我的吧。”
“别怕。”冯恺笑道:“要相信可以生的出那么大一个孩子的女性特殊肌肉的延展性。”
冯恺绕到了姑娘们的身后,饶是他现在有着爆炸般的欲望想让自己尽快的释放一次,但却也并没有略过用对比手法欣赏这对新鲜妙处的过程。
明妮的,冯恺之前看过,不过这次他想到了一个形容:那层层薄而嫩,仿若半透明的阴唇像极了海葵的底部。
至于瑞娜的呢,厚实、圆满、更有些充血的感觉,这让冯恺想起了家乡大平原省特产的一种“荷叶饼”刚出锅时的模样。
瑞娜已经肉眼可见的汁水四溢,那若隐若现的淡粉红色洞口亮晶晶的像是被抹上了一层糖浆。
一心只想尽欢的冯恺实在没有耐心再玩什么花样了,他腰杆一挺,阳具准确无误、毫无阻碍的从外到里整个占据了瑞娜曾坚守过近二十年的城池。
瑞娜被冯恺顶的盆骨通的一声撞到了诊疗床边缘,但她没有喊疼,而是喜悦的说道:“这滋味比我想象中美太多了!冯医生,我觉得你肯定会治好我对于跟男人交媾的恐惧。”
冯恺已经懒得去深思瑞娜话中的意思,他开始全心全意的享受这几乎约等于未经沾染的极乐之地。
作为只经历过一次性行为的女人,瑞娜的阴道并不算非常紧致——当然冯恺是行内人,他可不信什么做爱频繁会让阴道松弛之类的传言;根据冯恺掌握的知识,是否有紧致的感觉,是由天生内壁褶皱的数量多少决定的,而并不是女性的性经历。
享用瑞娜的同时,冯恺可也没丢下明妮。他右手扶住瑞娜软绵绵的腰肢,而左手自然就攻入了明妮的股间——目标自然还是那颗臌胀的小豆子。
被冯恺抽插的瑞娜现在发出的声响反而不如之前被明妮抚弄时嘹亮,但却变得更加婉转柔媚起来;而明妮却从被压抑似的低沉嗯啊声变成了态度明确的呻吟。
心情特殊的冯恺今晚的第一次只想速战速决,当心中那团成分复杂的火随着精液被排出之后,他再仔细的把玩这对他本以为会乏善可陈的秒物。
然而就连冯恺都已经开始产生即将登顶的震颤时,明妮还似乎只是不温不火的“舒服”着。
冯恺探究了一番,发现明妮的阴道里的水分好像比之前更少了。
“明妮,你到底怎么了?”冯恺一边继续着腰部的前后运动一边问道:“到底是紧张还是依然不能专注于你自己?”
明妮答道:“我想是不够专注,我心里总在想着……瑞娜这次需要多久才会……”
“你是我们性爱活动的成员,你不是活春宫的观众。瑞娜会有什么反应与你无关。如果你再不专心的话,今天我可就只宠爱瑞娜一个人了。”
冯恺的警告起了作用,她的润液明显分泌增多,而大约两分钟之后,明妮喊叫了起来:“快了,快了……”
喊完不过几秒,明妮就发出了像是突然窒息似的吱吱声,然后她腿一软,跪倒在地,额头着诊疗床的底架喃喃自语道:“我的老天,我的好上帝啊……”
明妮的来之不易的高潮立即变成了冯恺性兴奋的催化剂,他原本估算自己至少还有四五分钟才会射精,结果这下不到一分钟,他就难以抑制的溃堤而涌。
“怎么了?”看上去一片懵懂的瑞娜问道:“冯医生,你的……那个……在抽搐……没事吧?”
“没事……我已经结束了。”冯恺并没从瑞娜体内立即撤出,而是暂时驻留,然后俯身吻着瑞娜的脖颈。
“原来……男人在我里边射精是这样……”瑞娜仿佛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知识。
冯恺捏了捏瑞娜的大腿之后,将身子抽离,一边用沉醉似的眼光打量着自己浓稠的体液从瑞娜完全张开的洞口析出并滴落一边说道:“辛苦了,我的宝贝儿们,我们休息下。明妮,别担心,待会儿就是你来当女主角了。”
在酣战之后鸣金收兵的一男二女就这么躺在地板上。
身体上刚刚收获了不错的满足感的冯恺左拥右抱,把两个温热柔嫩的娇躯据为己有,但他却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个空壳子,似乎五脏六腑七情六欲腑都随着那几大股滚烫的精液离了他的身子。
于是冯恺又陷入了沉默。
两个年轻女人倒是迅速又开始叽叽呱呱起来。
“我可得好好谢谢你,瑞娜。”明妮说道。
“该我谢你才对。没有你一起的话,冯医生才不会愿意跟我玩呢。”瑞娜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就不怕我又要你跟我假扮同性恋结果连冯医生一起都吓跑了?如果发生那种事情的话,我今天大概要悔恨到想去跳马丁波利斯湾咯。”明妮把脑袋缩进了冯恺的腋窝。
“可你也不能任由那个肖恩纠缠下去呀!他绝对是个橡皮糖,不用最狠的招数绝对赶不走的那种。亏了他盯上的不是我,否则我很可能就被他攻陷了,然后恶心大半年。”瑞娜极为鄙夷的翻了翻白眼。
“也许他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不堪哪。”明妮说道:“你瞧那个高个子美女最后还不是跟他打得火热?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得手了。”
“什么?”瑞娜叫了起来:“好你个小骚货,你表面上嫌弃他,可实际一直都在关注他对吧?我怎么就没发现他勾搭上了那个高个子?”
“别仗着冯医生更喜欢你就胡说八道!”明妮腾的跳了起来,要去对瑞娜又拧又捶。
瑞娜赶忙也起身躲避,两个女孩在小小的诊室里你追我藏。
而冯恺呢,还是木然的望着天花板。
空了,真的完全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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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安卡·黄在床上翻来覆去——杂志没心情看,觉也睡不着。
究其原因,碧安卡非常明白,那就是表弟肖恩带回来的那个姑娘简直就是为无情嘲讽她而生的。
碧安卡刚刚五尺,而那姑娘足足比她高了得有八寸。
碧安卡对自己的棕发黑眼几乎心怀痛恨,而那姑娘却是地地道道的金发碧眼。
碧安卡曾打算不顾价格昂贵和生命危险去做胸部增大手术,而那姑娘却天生有着一对傲人的乳房。
当然,碧安卡相对于这位名为克萝伊的盎格鲁女性也不是全无优势——她看上去至少比克萝伊年轻十岁。
更过分的是,克萝伊一坐下就开始吩咐碧安卡倒水端酒,仿佛她就是个完全不起眼的女仆。
不过,即便有如此让碧安卡怒火中烧的开场,她还是尽全力在配合着肖恩:自我介绍说是寄居在肖恩公寓里的妹妹并且暗示肖恩的画廊生意非常了不起。
至于为什么碧安卡对肖恩的容忍度如此之高,在他长相可人性格讨喜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碧安卡同情与怜悯这个擅长吹嘘的少年。
肖恩的生父在他七岁时失踪,不久后传来消息说已经因纠纷而身亡。肖恩自此就被丢给了碧安卡的姑母——肖恩的后妈。碧安卡的姑母已经是全家族性格最温良的人了,但饶是如此,长年累月的抚养与自己全无血缘关系的男孩也叫她招架不住。终于,在肖恩九岁那年,碧安卡的姑母开始找寻新的新的伴侣,而至此以后,肖恩在家里的境遇就一天不如一天。
对于很多人来说,以上的故事就像是地摊小说里常见的桥段,但在中下层的社会群体中,这正是他们经年累月目睹的无奈现实。
肖恩先是因为几乎把所有校规都违反了一遍而被强制退学;此后,他逐渐开始不在家中吃饭,终日只在街面上游荡;再往后,他干脆根本就不回家过夜了,变成了个四处借住的流浪汉。
碧安卡的父亲虽然因妻子的私奔而迁怒于女儿,但却对自己的这个外甥非常友好,经常让他长期留宿;而就是因为如此,碧安卡和肖恩的熟悉程度迅速提高:原先只是普通的玩伴,此时却一度成为了彼此抱团取暖的密友。
肖恩十五岁生日当天不辞而别,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很快被复制了生父的故事:因为纠纷而被杀害。
不过,上面的“任何人”并不包括碧安卡。碧安卡晓得一切,肖恩亲口跟她说,他打听到生父还活着,现居大平原省的某处;他要去投靠父亲,他希望继母、亲戚与同乡都相信他死了。
碧安卡兢兢业业的保守着秘密,结果两年后,肖恩突然返回了他与碧安卡的故乡:梅德泰伦省的熊洞镇。
肖恩再次出现的原因也非常简单直接:他的继母、碧安卡的姑母因病而亡。
熊洞镇的居民短暂的被肖恩感动了:肖恩继母的那三四个男友个个都束手旁观,是肖恩一手操办了自己那个曾隔三差五就当街猛扇他耳光的后妈的葬礼。
碧安卡当时也难以理解肖恩为何如此宽宏大量——直到不久之后得到了肖恩的亲口解释。
原来肖恩父亲的失踪是计划好的:他夫妻俩欠下不少债务,唯有第一负债人死亡才能暂缓追讨。
也就是说,肖恩的父亲逃去中北部路途遥远的外省是有意而为,而其实肖恩的父亲和后母间一直有书信来往——这些秘密可瞒不住肖恩。
据肖恩所说,他的父亲一直坚守承诺,而他的后母却很快按耐不住寂寞,开始寻找新的伴侣,因此他才决定远走他乡去投奔父亲。
然而,父亲虽然相对人品正直,却总是要逼迫肖恩努力读书,而且他其实也拥有了新的家庭;因此肖恩在偷窥到报告后母已经去世的信件之后就立即返回了熊洞镇。
综上所述,同样成长经历坎坷的碧安卡实在是尽量想让肖恩过的快乐。
因此,当肖恩与克萝伊所在的客房里传出令碧安卡浑身燥热的大呼小叫之后,她能做的只有打开床头柜上的收音机并戴上附带的耳机。
收音机是属于王一帆的,他经常会收听凌晨的新闻节目,为了不打扰娇妻的睡眠,所以他又购置了HEA出品、价格令人咂舌的隔音耳机。
对碧安卡来说,如果仅仅是通常的叫床声也就罢了,但那位浑身散发着性吸引力的克萝伊小姐偏偏喜欢动不动就喊什么:“用力,用力,我太喜欢了……插的再深一点……对,就是这样,弄死我,干死我,我的好主人,使劲糟蹋你的奴才吧……”
要说外貌上的差异让碧安卡已经怒火中烧的话,克萝伊在性爱时的大胆表现更就让碧安卡认定只会嗯嗯啊啊的自己是个肯定会被丈夫嫌弃的废物。
碧安卡简直恨不能抄起一把刀冲去客房把克萝伊砍个稀巴烂。
为了平息心情,碧安卡只能借助耳机和收音机里的声响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结果她听到的是……
“有毛病吧!”碧安卡愤然嘀咕道:“大半夜的,要睡觉了,还播放什么劳什子《共和国驻我心》呀!难不成想让大家梦里都在高呼支持比尔曼总统连任?”
不过,碧安卡的梦里可没有比尔曼总统。
她只是看到了她和王一帆的那个“伊恩卡画廊”繁荣兴旺。
不过美梦瞬间变噩梦,只因她煞风景的问了句:“老公,什么时候我们也把南珍轩拿回来呀?”
是啊,南珍轩,这可对碧安卡有着特殊的意义。
不过碧安卡收获的却是王一帆宛如冰锋般的凶狠目光;紧接着,王一帆把她用力推倒在地,然后挽着一个面目不清的女人飞一般的远去。
碧安卡惊醒了。
四周一片寂静,很明显肖恩和克萝伊已经偃旗息鼓。
碧安卡浑身发冷,她不知道现在的室温到底如何,她下意识的缩成了一团。
“老公……快回来吧……”碧安卡带着哭腔说道:“我曾憎恶你操控我的生活,但我现在却非常明白,离了你,我能拥有的只是无尽的欺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