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入石家庄的那一刻,映入眼中的仅有老旧笨重的石屋,一间一间都是以大石、碎石还有粘泥堆积起来所构造而成的住宿,里头空间不大,但足以满足小户人家。
这儿的人民不富裕,身上穿着都显得朴素,但石家庄靠近物资饱满的山川,对于日常的衣食住行贡献了不少。
这模式打从创建的那一刻起便是如此,直至如今也依旧依赖着山川物资维持生活,仅是其中有着不列名的规矩,每一户人家都得有成员加入狩猎或采摘的行列,这才有权力共享收成。
当然,若是能独自完成狩猎或采集,那诸位石家庄里的人儿也不会紧紧相逼,所获得的猎物可以为私人拥有,若是想透过贩卖来获取些收入或易物来得到所需物品也可行。
唯一缺点便是石家庄里没有所谓的市场,这多余的资本都得带到几里外的城里才能将其贩卖,而城里人儿较为精打细算,见着乡村人家便总会想方设法地压价,使得所获取的利润只能在填补成本后稍微多出些余额而已。
石家庄巷子不少,每间石屋都隔着一段距离,就算是邻屋之间的登门拜访都得走上一段路程,但也正因为如此,许多孩子都能在屋前院子戏耍,或陪同长辈锻炼、备料,好为将来做准备。
“子陵!记得晚饭前回来!你爹说今晚加菜,有肉儿吃呢!”
“知道了!我去玩了!”
一头乌黑短发,远看像是个碳球,但这其实就是传说中的卷发困扰,就算尝试使用清水打理,一阵子后也会恢复成这番模样,令人感到心烦。
这看起来年仅13,14岁的少年便是石子陵,与父母同住,但不管是石家庄里还是家里都不太受待见,原因在于成长期间石子陵总会孤僻地待在角落自言自语,或向他人表明有看不见的东西存在,因而没什么同龄人愿意与其相处。
虽然父母早已提醒过石子陵别乱说话,但石子陵避免不了这些不可抗力,最后父母说得累了,也就只能放任他而去。
定居于石子陵邻家的是一位名叫石杰的壮汉、其妻子石慧儿与女儿石千羽。
石杰擅长狩猎,是石家庄的其中一名好手;石慧儿擅长裁缝,经常会缝制衣物包囊好进行贩卖或易物来维持生活,至于石千羽,这一位比石子陵稍年长些的姐姐除了保护石子陵以外,其余的便是与母亲学习裁缝与制作工艺品。
学识方面没法比较,那是城里有钱人家孩子才能做的事,但石家庄的孩子还算幸运,有一位学士自愿设堂教导,只要是未成年的孩子,那都能无偿成为学堂一份子,随着先生学习。
为了与城里对齐,这位先生也特意让石家庄缝制学子服,只要是到学堂学校学习,那就得穿着这身学子服,让石家庄也带起了一番充满墨水的新气象。
石子陵脚步轻盈地走着,一蹦一跳地朝着目的地走去,同时头上那堆毛也随着节奏一蹦一蹦,看着有些滑稽,但这石家庄里头的孩子可不太敢嘲讽,石子陵虽然行为举止奇怪,还长得一副瘦弱模样,但打人可疼了!
就这样来到了唯一玩伴屋外,熟悉的身影映入石子陵视线里,这位此时在院子里晒着鱼的是一位经常跟水打交道的孩子,却也是石子陵唯一的好友。
石川刚好将咸鱼翻面,看见石子陵后便激动地喊道:“子陵!我们去河边玩水不?告诉你!我这次学会新方法,游得更快了!”
还没来得及回应,石子陵便听见来自另一头逐步靠近的声音,石千羽气愤地喊道:“不是说好今天去树屋吗?大家一起摘果实吃啊!”
石川随即转头看向石千羽战战兢兢地应道:“两个可以一起做的嘛...又没说去了树屋就不能去河边了,急什么呢?”
石子陵这才开口提议道:“这样说也是,那就先到千羽姐说的树屋,然后再去河边吧!”
说得振振有词的模样还真说服了两人,让两人立即就兴高采烈地跑回屋里与家人报备,而后才再次回到石子陵身旁,准备出发。
可三人才正要踏出第一步,巷子另一头便出现了另一拨人,同样是三人,但差距在于眼前这三名少年身子骨都大了一些,是16,17岁的模样。
领头那位立即开口挑衅道:“去哪儿啊?不然陪我们玩玩?我们可是准备去攀岩呢...据说那岩石上有着极为稀有的鲜果,吃了不止能让身体强健,那滋味还能让人流连忘返呢!”
石川随即反驳道:“石大大!你别想了!有那种东西的话早就被别人摘来吃了!怎么可能轮到你呢?”
石千羽同样附和道:“是啊是啊!如果真有这么好的东西,那就不会那么轻易让人得到了!我们这小身板的,怎么可能找得到?”
石子陵并没有多说话,但身旁两位所说的确都有理,这鲜果要是真那么好,那石家庄那些大人们怎么不去?还轮得到他们这些孩子吗?
还没理出头绪,只见石大大不慌不乱地笑了笑,轻抬右手挥了挥,让身后跟班开口解释。
身处石大大右后方的石亿快速地点点头说明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大大大哥可是早就探查过那一处的区域,那攀岩是小事,大人们肯定更容易做到,但鲜果是得经过一个山里洞穴后才能找到的东西,大人的身型可无法通过!”
左后方的石尔紧接着说道:“对!所以只能是我们这种小身板子的才能通过洞穴,进而找到鲜果!”
石大大这才点点头,满意地开口应道:“就是如此!所以这一会轮到我们为石家庄作出贡献了!你们去不去?!”
说不吸引是假的,不管是谁都想为石家庄做出点贡献,自打懂事以来开始便知道石家庄的生活虽然不难,但也不容易,打猎偶尔还是会有牺牲,采集偶尔还是会有毫无收获的日子。
尤其受伤、刮伤什么的可是常态,就连石子陵的父亲也曾满身是血地回家,吓得他与母亲都无法安眠了好几天。石子陵沉思了一阵,转头看了看身后两名玩伴的反应,这才开口向石大大回应。
“我们不去...已经说好要去树屋与河边了,要去你们自己去吧!”
石大大立即嫌弃道:“哼!就知道你们都是些孬种!没胆子!我们自己去!”
说完便带着石亿和石尔离开,这两兄弟离开之际还趁机做了副鬼脸嘲讽石子陵三人,一副胜券在手的模样,仿佛那传说中的鲜果早已是囊中之物。
石子陵并没有多给予反应,仅是对眼前这竞争对手又多了一番厌恶,这三人经常来打搅、搞破坏,要不是之前打疼了对方,此时或许又得大战个三百回合了。
见三人走远,石千羽心有余悸地问道:“子陵,我们真的不去吗?”
石子陵摇头答道:“就算去也不跟他们一起去...”
石千羽继续说道:“那不行去!那个地方肯定很危险,我早已答应过你爹娘要好好照顾你的!”
石子陵顿了顿,有些困窘地应道:“怎么可能?我爹娘都没想照顾我,都让我四处溜达了,怎么可能还让你照顾我?”
石千羽再次强调:“我说有就是有!”
石子陵继续反驳道:“就算有那也是单方面的,杰叔和慧儿婶不会答应的...我可知道他们都不喜欢你接近我...”
小小年纪,但人情世故看得挺清楚,石千羽长得水灵靓丽,又是个女孩子,此时正是成长的青春期,是正常父母都不会让孩子去接触其他怪胎,例如石子陵这般的,总是让人匪夷所思。
石川倒是个特别情况,虽然父母也一样不太乐意,但之前石川在河流游水时,差点因为抽筋溺毙,若不是石子陵愿意搭救,那石川早已归西成佛了。
也正因为如此,石川父母的概念就是,只要石子陵不伤害儿子,那就随他去,反正这么多年来,石子陵除了能与特别事物沟通或看见别人所看不见的,其余的生活模式都与常人无误。
石川随即开口打断道:“子陵,我爹娘不嫌弃你啊!这个你知道的,他们还会让我把晒好的咸鱼给你送去,说什么吃多点鱼能变机灵些...”
石子陵笑了笑,有些无奈地应道:“你爹娘也不知是要我吃还是要你吃呢...”
石千羽依旧坚持己见地说道:“我不理!我说得照顾就是得照顾!我已经长大了!就得照顾你们这些小的!”
是如此没错,石子陵被外人欺负时,也是石千羽护住的,敢打女孩子的人不少,年纪轻的则更没有这般男女之别的概念,但前提是这女孩的背景不大,石杰与石慧儿可是支撑着石家庄生存的人呢。
要是被这两人盯上,那基本上也没办法过得太好了,食物受限、衣物包囊受限,要是不来个登门拜访与礼品道歉,那苦日子就得延续了。
石子陵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说道:“走吧,别在意石大大他们了,我们做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