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姐,我知道在训练时问这种问题不太好...但我还是想问问...”
情立即反驳道:“知道不好,那就别问...”
一边对练打斗还想一边问问题,可没那么简单,至少情个人就觉得极为不尊重,甚至让情开始怀疑自身实力,难道已经无法让石子陵感到威胁了?
情二话不说地将石子陵踢开,而后再度奋力一踏,朝石子陵所在扑去,身肢旋转再使出一击朝头部攻击的飞踢,手上暗器也准备就绪,只要石子陵伸手格挡便能射出。
石子陵并没有感到为难,轻而易举地站稳身子,而后再将情的飞踢格挡,手臂卸下力度后顺势抓下脚踝,并将其朝远方丢去。
可怜的情甚至没来得及使用暗器便被石子陵再次拉开距离,那被抓着的一瞬仿佛被龙卷风卷入,而后再被其余威给甩了出去,完全无法脱身。
所幸情还来得及翻了个身,精准地让自己以站姿落地,随后因为力道滑行了几步,直愣愣地盯着眼前毫发无损的石子陵。
“不打了...你还是找找武榜上那些实力高强的来共同锻炼吧...”
石子陵随即尴尬地应道:“情姐...你别这样,你知道我没有看低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关于石家庄黑影的事...”
情立即转头离开,同时快速地应道:“这我回答不了你...”
说起来也不能怪石子陵,毕竟距离石家庄的事件早已过了几年,除了刚开始成为勾魂使的那几个月,剩余时间石子陵都只是与这位情一同执行任务,所能接触到的勾魂使也仅有这一位女性。
之前见过的苦与峰在正式与情成为搭档后便再没出现,忠也一样悄然无声,就连像是大哥的刚也没机会再见上,如今什么消息也没有,石子陵只能委屈求全地开口询问搭档了。
石子陵再次哀求道:“情姐,你跟我搭档那么久,不该问的我不会过问,但这事真的对我很重要...而且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点消息都没有,阿忠、苦、峰,还有刚,我都没机会见上,我只是想知道黑影如今到底如何,是被抓了?还是还在逃?”
情停下了脚步,但依旧没给予答复,似乎犹豫着是否该回应石子陵的问题,再怎么着,搭档了那么久,两人于生死搏斗之间所产生的情谊,值得获得些回应。
石子陵随即席地而坐,无奈地看着情的背影,搭档会停下脚步,那大概率是知道一些讯息,只是纠结着是否能将其告知。
石子陵再次问道:“是不是其他人遭遇不测了?我知道勾魂使这档事没那么简单,执行任务也会遭遇危险...但从成为勾魂使后,我从没执行过什么歼灭恶魂使的任务,是不是都被你们处理了?”
这番话让情立即握紧拳头,力度大得甚至颤抖起来,最后才再次松开手叹了口气应道:“石家庄黑影出现过两次...第一次被苦与峰遇上,两人与对方大战三日,最后两败俱伤,苦与峰直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一人失去了双手,一人失去了双腿,那是你与刚最后一次见面时所发生的事...”
石子陵再次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不甘表情,双拳紧握,这次轮到他感到不安,还因此冒出冷汗。
情继续说道:“第二次是刚与忠的主动出击,除了给苦与峰报仇,也算是为你的心结出一份心力,但是...”
石子陵顿了顿,随口问道:“但是?”
情摇了摇头,再次开口答道:“鉴于黑影实力强大,本营派出了十人小队前往剿灭恶魂使,可这场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结束...黑影了解自身弱势后便开始招兵买马,将许多恶灵异物聚集成队,硬是抗下了勾魂使的攻势,虽身负重伤实力下降,但依旧被他见缝插针地逃了...而刚与忠也在这一次的战斗中身消殆尽...”
就在石子陵惊讶地说不出话时,情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张魂纸,随后将其交到石子陵手中,再转身踏步离开,一边离开一边还给予了最后提醒。
“这是刚与忠出征前用魂力记录下的最后一番话,他们告诉我要是顺利回来就毁了这魂纸,但我没等到他们回来,因而这魂纸还是得按照他们的遗愿转交给你...你实力已足够强大,无需再与我搭档,今后的道路,你自己走吧,我们再无瓜葛...”
一闪而过,情的身影消失,除了明月高挂于黑夜中,清澈月光照耀着土地,微风也在此刻带起了涟漪,使得草儿都随之飘摇。
这突如其来的道别让石子陵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异样的感受让人难堪,他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不断思考着前因后果。
怎么突然地,所有认识的就不在了?怎么自己还是保护不了任何东西?就连情的离去,他也没来得及好好道谢,好好与对方道别。
不自觉地来到了晨间,早起的奶奶才刚打开屋门便发现石子陵跪坐在外头一动不动地,随即感觉情况不妥,不知是否遭遇了什么挫折一样。
奶奶只有再次转身回到屋里,拿了件保暖的棉布,这才朝石子陵所在走去并为他披上。
“孩子...外头天气冷,尤其这凌晨,更是让人感到不堪...你还年轻,没有风湿病,不然像奶奶这般老骨头的,一定得疼好久呐...”
石子陵呆滞地转头看向奶奶,眼泪莫名流了下来,嘴里开始喃喃道:“都没了...全都不在了...”
奶奶随即将石子陵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安抚道:“没了就没了,再找不就有了,要是找不到,那也不代表消失了...孩儿你不是记得可清楚了吗?”
时隔多年,感情并没有消失,也让他再次因为悲伤而哭泣,这一次的失去更为彻底,成为勾魂使也就代表仅剩灵魂支撑着一切,而灵魂消亡,也等于从此世间再无此人,刚与忠不复存在。
石子陵在奶奶的安抚下哭了许久,随后才在提醒下回到房间歇息,熟悉的床瞬间多出了别样感受,这是忠之前为自己安排的居住地,但自己似乎并没有向对方好好道谢过。
手上的魂纸仅有一张,应该是刚与忠同时所为,两人在同一个时段里所记录的,但此时的石子陵却双手颤抖着,盯着这张意义重大的魂纸,再次感到不安。
两人到底对自己说了什么?到底有什么需要交代?真的是遗愿吗?难道想让自己别再继续纠缠于黑影之事?石子陵吞了吞口水,稍微将魂力注入魂纸里,准备听听刚与忠的托付之言。
【喂喂!头儿,这是开始了还是还没啊?】
【开始了...赶紧点,要说什么就快说,说完了就滚。】
【噢,那你呢?你不说吗?】
【你有屁快放!我只有一张魂纸!】
这谈话内容很熟悉,是日常两人互相斗嘴的场景,虽然无法看见容貌,但石子陵却能在脑海里想象出两人的模样,就如此前所认识的个性与相处模式,一个严谨,另一个吊儿郎当。
【呃...祖,还是石小弟吧...这之后我和刚哥就要去找黑影报仇了。】
【你也不必担忧,我们两个实力不差,加起来更是有倍数加成,一定能行。】
【那狗东西将阿苦和阿峰打伤了,所以这笔帐得清算!】
【之后我们回来了,你也会感谢我们!因为我们顺道将你的仇给报了!】
【噢,不对,不能这样说,勾魂使得公平、公正、公开,不能说什么报仇。】
【嘿嘿,我就说到这了,很高兴认识你!你就努力铸就传说!到时候我也威风!】
【我能到处跟别人说,这小子就是我带进来的!哈哈哈哈哈!】
一大段都是忠的单独对白,就像一位排行老二的哥哥与自家小弟诉说着一样,而忠说完后安静了一会,途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似乎是被刚赶出去的样子。
【嗯...是我,刚...】
【祖,我不知道你能走多远,但我知道我们这班勾魂使无法陪着你走完全程...】
【你与我们不同,比我们有潜质,也比我们更有机会...】
【这一次的讨伐,就算我和忠都没了...我希望你能忍耐,得有耐心...】
【待你将实力提升起来,那时候的你不管是谁都不必害怕,一定能解决。】
【少女还在等着你对吧?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聚齐魂魄的...】
【该说的都说了,希望你安好就是了...】
【若是我无法回来,劳烦替我多看顾其他成员吧...】
【敬重,武运昌隆!】
后续再也没了声音,但石子陵已将所有话语都听进去,不管黑影此时状态如何,孰强孰弱,只要自己还没足够实力,那勇往直前也只是白白送死。
日后得更加努力地锻炼,提升实力,得成为最强,得成为强中之强,那样才能将所有存在都踩在脚下,那样才能让黑影乖乖就范,毫无反抗之力地服从。
这一天就这样耗去,石子陵在不断播放魂纸内容的轮回中度过,听了一次又一次的声音,在此刻特别让人想流泪,从今以后再也没机会听到的声音,唯有这魂纸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