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温度骤然下降。
松雨下了巴士,心不在焉地,走在那熟悉的街道,上班必经的路。
昨晚他们为团队捎来好消息,本该是值得庆祝的事,可是松雨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
早上没有让佑悟来接她,自己过去上班的,不知是不是心理有股气,过不去...
“松雨!松雨!”
松雨没回应,依然呆呆地看着前方,双眼没了神,拖着脚步,手里拿着一个购物袋。
有个男人在远处看到松雨,叫了几声,都没回应。
雨渐大,那人从工作包拿把伞,看到松雨的发丝已经湿了,立刻走上前,帮她遮。
“松雨?”
再次近距离的叫了一声。
松雨这才反应过来,顶着疲惫的双眼和偌大的眼袋,抬头看了一眼。
对方显然愣了。
“方宁哥...怎么来了?” 松雨有气无力地说道。
“松雨,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对方露出了忧心的眼神。
松雨勉强挤出了笑,“没事,方宁哥怎么回来这附近啊?“
说完,一滴雨水从额头的发丝滴到松雨的右眼,松雨眯了眼,冷冰冰的感觉一下子麻酥地刺了一下。
方宁忍不住抬起手,下意识地想为她拨开发丝,不过想了想,还是收起了手。
思索了一会儿,他从工作包里拿出纸巾,递过。
松雨单着眼,接过纸巾,”谢谢“,然后擦干。
”我约了顾客在附近谈公事,想起你在电话里提及工作室的大概位置,就过来看能不能碰到你。“ 眼神依然盯着松雨。
松雨擦干了眼角和发丝,回应道,”是吗?“ 依旧心不在焉。
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从昨晚就开始,闹腾地一夜未睡。
”松雨...这...林老那边说的,你考虑的怎样?”
方宁把声音放缓说道。
雨下得渐大,豆大般的滴落在伞,滴答滴答。
松雨清了清嗓子,“最近都会很忙,项目很多事情要处理,再看吧”
冷风嗖嗖,雨无情地打落到伞,形成小小的水花,溅起。
只见伞缓缓地打斜,往后倾,整个包覆松雨,而方宁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因为说明会的事?“
对方用气音说道。
松雨深吸了口气,顶着脑壳疼,说道,“过去那么久了,不要误会,我没生气,方宁哥本来就是公事公办,你有你的立场,能理解”
说完,低下头了。
眼睛盯着渐渐湿透的帆布鞋,小白鞋被污水溅湿,黑印一塌一塌。
脑袋不停回转昨晚发生的事...
“能有荣幸,陪我跳只舞吗?”
“投资的事,我能和您谈谈吗?”
“你的助理(松雨?)能跟我的助理对接后面的事?”
”松雨...我...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拒绝...”
“佑悟,去吧,大局为重”
闪光灯把俩人衬得发光,光影下,松雨一个人站着,苦涩地,接过对方助理递来的英文资料。
一堆数字,条例,条条框框...
那一刻,松雨忽然觉得俩人离自己好远,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说着不一样的语言,不一样的思维,和不一样的阶级...
从知道松雨是陈家人后,松雨从来没有觉得自卑,不过直到看到Selina, 对方的势力和财力都是一等一的,对佑悟更有帮助,而自己却只是一个默默无闻,一个连家人都不认可的设计师。
理性告诉她,那一刻,佑悟需要Selina,不只是佑悟,是全部人都需要谈成这个投资,不然大家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海。
头顶传来了温柔地声音,“松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松雨摇了摇头,头依然低着,眼睛依然死盯着小白鞋。
自问...
在这筑梦的路,披荆斩棘,枷锁繁身,应该庆幸的是,有贵人帮忙。
怎么能公私不分?
一切可能都是松雨的多想,双方纯粹就是谈公事。
而且,是自己推开的。
肯定是...
但也可能不是,佑悟是优秀的,闪耀地像颗星。
高挂在天上,星星被仰望,本就理所当然。
如果是,有自信吗?有自信继续站在他的身边吗?
手里的购物袋,没有被小水珠浸湿,防水的包装,把里头昨晚的衣物和鞋子包裹的好好的。
可笑,小白鞋,不是高贵的高跟鞋,那是天壤之别。
筑起的枷锁,到底该怎么解?还是它将以飞快地速度蔓延于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