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姐姐煮的菜肴还是一如既往地如此美味啊。”
“谢谢,你几乎每天都说这句话。吃吧,我有多煮一些,明天你也可以把这些当作便当带去学校吃。”
“嗯!不过,难得姐姐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呢。”
“今天的工作比较简单,我不一会儿就做好了。”
“话说,姐姐你正在做什么工作?”
“呃,这个嘛,我等你长大之后会告诉你的。不说这些了,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开心吗?”
“超开心的!今天老师教了我们变出天空的魔法,我很快就学会了,老师还特地夸奖我呢!虽然其他兽人同学似乎不太喜欢我就是了,你瞧——‘星空绘制’!”
在一间朴素的榻榻米屋檐下,少女举起手中的法杖,一瞬间被湛蓝色的天空全景给包裹起来,甚是壮观美丽。
“变出天空的魔法啊,这天空不像这里那么浑浊,看不见被云雾遮掩着的许多星星,反倒像我们故乡的天空呢。”
“故乡?姐姐你有去过吗?”
“在我很小的时候。”
“我决定了,不能只有姐姐去过,所以我的梦想就是去我们的故乡啦!”
少女向虚无缥缈的星空许愿,只愿她的梦想能成真。而另一位被称作“姐姐”的人则静静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愧疚。
“对了,那姐姐,你的梦想……是什么?”
[视角转到这位姐姐身上]
是啊,我的梦想吗?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年仅11岁的妹妹会问出的问题。我或许没有任何这种存在于想象中且为之付诸行动的目标,因为我知道它并不万能。即使我有着伟大的梦想,也无法挽回我和她的母亲。过去的事深深烙印在我脑海里,让我在此刻,以及未来都不抱有莫大的希望。而这一切的过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是否曾经拥有过所谓的梦想?
时间回到12年前,当时我和家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的家族跟随母亲的姓氏,我母亲名为渡边麻美,而我是渡边莲助。至于父亲,他在我出生前就已经改姓渡边,名叫悠斗。他在那一年带我们离开了家乡,到了兽人之国定居。由于种种原因,母亲也答应了。因此,我对家乡的记忆是大家住在一间狭窄的屋里,但却温馨无比。
一年后,我们成功搬迁到兽人之国,住在更宽敞的房子里,外面还有小花园。母亲和我一起种下小树苗和许多花朵,说:“让它们陪伴你长大吧,相信几年后应该会变成一棵大树。”我当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因为我明明还有母亲的陪伴,哪需要多一棵大树呢?父亲也开始有了定期收入,母亲则偶尔帮忙附近的杂货店。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的妹妹,渡边早纪诞生了。那时我也只有4岁,母亲因此变成全职家庭主妇,父亲则辛勤工作,早出晚归。母亲每天都在客厅等着他回家,才熄灯休息。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三年。我已经准备上小学,而早纪则在幼儿园。我每天牵着早纪一起上学、接她放学,这成了我的日常作息。父亲成为兽人之国的王室直属佣兵团团长,不再那么忙碌。他大部分时间花在指挥下属和制定计划上,还结识了几位人族好伙伴,其中我只认识黑天隆和神户莉子,他们有时还来我们家做客。我与父亲的关系也稍微变好了,他似乎是个温柔的人,但不擅长表达情感,通常只对母亲敞开心扉。
时光飞逝,平凡的日子又过了五年。就在我以为这一切会持续下去时,兽人之国与人类国度因利益冲突而关系紧张起来。原本的小问题被煽风点火,导致两国关系瞬间紧绷,国家掌权者封锁了边境,让所有迁移来兽人之国的国民无法偷渡出去,仿佛战争随时都会爆发。父亲因为牵涉其中,又陷入了忙碌奔波的状态。由于他是人类,高层领导对他不太信任,导致他们之间关系变得将信将疑。尽管母亲多次询问,父亲还是不透露工作上的情况,常常很晚才回来,有时甚至要等到隔天才回家。
有一天,兽人之国要求每个人人类家庭必须派出一名成员参加一项长期活动,母亲代替我和早纪去了。在离开前,她托付我要好好照顾早纪。这段时间里,我照顾妹妹,煮饭、洗衣服、除草等家务都由我来做。因为姐姐的责任,我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渐渐发现,学校的人类朋友一个个离我而去,兽人族同学也开始疏远我,不再与我对话。早纪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有一次,我发现早纪受伤了。她向我哭诉,在学校已经没有朋友,还有同学欺负她。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二天,我去了早纪的学校,要求那些霸凌者向她道歉。他们不肯,还用言语挑衅我。一气之下,我向他们大打出手,这是我第一次打架,但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打倒了那些霸凌者。或许是因为父亲和他的朋友们曾教过我战斗技巧吧。
从此以后,我决心保护好早纪,继续履行对母亲的承诺。每天,当我完成了家务和教导早纪学习后,我会腾出时间独自训练。我知道,要保护珍视的人,就必须变得更强,足以在她面前遮风挡雨。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某天,我在训练时偶然听见远方传来战斗声,那是兽人之国皇城的方向。我感觉事情有蹊跷,便跑过去查看。当我到达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心碎不已。我亲眼目睹一场真正的战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者则被淘汰。我拼命抑制情绪,不让眼泪落下,让自己相信这只是一场梦,不愿相信眼前躺在地上的人是我的母亲。
虽然她的样貌有所改变,但那双眼睛,我绝不会认错!我冲到母亲面前,不顾旁边那位杀了母亲的人的存在。那人戴着面具,话语中没有一丝情感:“她很光荣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你懂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挥起拳头对着他打,明知自己打不过他,但我就是不甘心。理所当然地,我被他一脚踢开,心中的痛苦远超肉体的伤痛,就如同无数刀刃刺穿我的心。
这时天下起大雨,无情的雨滴洒在我脸上,我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母亲……您和我一同种下的树苗已经长成大树了。如今,您这么快就走了,大树再也无法庇护我了。
“你得认清现实。”面具男仍未离去。
“你没资格说那句话!我母亲已经没了!”
“你非常恨我对吧?恨不得能马上就杀了我,替你母亲复仇。”
“我何不想?”
“那就试着杀了我吧。我会让你变强,变得比我还强,到时我就任由你处置。”
“你疯了吗?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按照你母亲的嘱托行事,就和她最后一次见你时说的话一样,只不过立场换了。别忘了,如果我想,现在随时可以杀了你。而且,你母亲死后,高层的损失贷款会转移到你身上。”
面对他模糊的言语和威胁,我竟然跟着他开始训练。他是一位兽人之国的反叛者,带领着一群叛变的佣兵。他的训练虽然苛刻,但我确实变强了。他还赐予我名为暗杀的工作,我清楚这是一项不正当、肮脏、使我双手沾满鲜血的职业,然而这是因为这国家已经几乎杜绝与人类的良好关系,赚钱的方法和逃脱的后路都没了。不如说,我现在也只能靠暗杀这职业来赚钱继续生存下去了。起初我有些不适应,但后来已经变得麻木了。我看过太多太多拥有无数财力而傲慢不已,甚至为此抛弃人性的高权势者,在他们面前,正义早已不存在了。面具男虽然没教过我这世道的残酷,但我亲眼见证了贪污腐败的政权和极度歧视其他种族的皇室。
在这期间,我完全没见到父亲。我认为他只是个窝囊废,妻子死时不在,还抛弃了两个孩子。我决定向早纪隐瞒母亲的死讯,只说他们去了其他国度,可能很久之后才能回来。毕竟,这现实对于一个10岁的孩子来说太残酷了。虽然我每天都有工作,但我能安排好时间,工作前准备好早午餐,工作后陪妹妹吃晚餐。我所能为妹妹做的,就是看到她能每天快乐。就这样,我和早纪的日常与非日常生活持续到了现在。
“姐姐?怎么了吗?你迟疑了几秒呢。”回过神来,早纪正歪着头看我,眼中满是关切。
“啊,没事,刚刚分神了,感觉这几秒好像过了很久呢。”
“是吗?对了,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吧?”早纪继续追问。
“噢,梦想是吧?我想想……我的梦想,应该是和早纪你每天都一起过得开开心心。”
“这样就足够了?这不很容易吗?”
“这样就足够了。毕竟我认为,梦想越是简单,越是困难去实现吧。” 我微笑着回答。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母亲慈祥的笑容,这次,我并没有流泪。那温柔的心和一举一动,就由我来代替您传递给早纪,就在这平凡的现实生活。
早纪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天真的笑容:“那我们就一起努力,让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
“嗯,谢谢你,早己”我轻轻地抱住早纪,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心中满是坚定。
看着她的笑容,我感到一阵温暖,或许,我早已释怀了。尽管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艰难和痛苦,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能找到幸福的瞬间。
无论命运如何多舛,过去有多么黑暗,未来有多么艰难;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只要还有彼此,这份温暖就会一直延续下去。就算有前方只有一片坎坷的路可走,我都会用我的全部去守护她的未来,将这份温暖与幸福延续下去,一步步迈向希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