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沉浸在曾经与她美好的回忆。
虽然早已把她埋藏在记忆深处,但每次想起她时,我总会陷入一阵渐渐模糊的回忆。
那是拨不开的迷雾,用尽双手的力量也驱散不掉。
我迷失在迷雾当中,直到一个清澈的声音将我拉回到现实。
声音的节奏由缓渐急,从开始的滴滴答答,到后来的哗啦啦,雨滴毫无预兆地打在屋顶的锌片上,这转折让人无从反应。
“下雨了,很怀念下雨天。”我喝了一口虎咬狮,看着百叶窗外的风景。
密集的雨滴在街灯下飞舞,在风的帮助下,呈现一个抛物线向下的轨迹。
有点怀念中学时期,那仿佛学不完的数学公式。
“来,提一首诗。”嘉彬老板拿起虎咬狮的杯子,说道:“还是,你有想要点的歌吗?”
符合此情此景的歌有不少,多是忧伤哀愁的,或者……轻快的小提琴。
此时来上一首应景的歌也无妨,但是……
“让我想想。”我和嘉彬老板碰杯,说道:“该续杯了。”
“今天就让你续到尽兴。”嘉彬老板站起身,走到吧台去。
在嘉彬老板泡水的当儿,我又回到那一片迷雾中。
迷雾渐渐散去,我看见自己给了五十块的德士费,然后飞奔到一栋建筑物的二楼。
我正好赶上婚礼的仪式,比起晚上的婚宴,她更看重这个仪式。
仪式结束,我看见她缓缓地向我和她的亲朋好友走来,她似乎有见到喘气的我。
时间跳转到晚上,在她的婚礼上,她是最美的新娘。她依旧看着每个人,但这一次,她并没有看到遥远的我,而我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由始至终。
那一刻,她就是最幸福的新娘。
她沉浸在她一生最美丽的时刻,祝福声从每张桌子传出,而我只能和同桌的人一起吃着北京楼的美食。
没有走到她的面前给她最后的祝福,那一刻我只是一位不起眼的嘉宾。
最后与她的合照留在其中一间课室,而那张合照还是在毕业后好几年才拍的。
回忆就像电影的每一幕,我想起一次没有她的班聚,大家讨论起她的婚礼,还说自己没有被邀请,而当时的我喜忧参半。
我不记得自己当时的神情,只是提到自己有被邀请去她的婚礼时,大家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哦,你和她这么要好吗?看不出啊!”其中一位同学问道。
我忘记了我当时的答案,而我心里的答案就是,那是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和她确实很要好。
有一次,她告诉我,要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时,我还很高兴地去找她拿请柬。
然而,自那之后,我和她断了联系,从偶尔的问候道几乎不再联络。后来,当我偶然看见她的面子书动态,却迟疑着连一个简单的表情符号都不知该不该留下。
我不是已经离开她的世界了,我不是给了无声的祝福吗?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两个人生气地互呛绝交,而是慢慢地,不知不觉地疏离。时间,它会帮你完成接下来的步骤。
“还在想着她吗?”嘉彬老板不知何时回到座位,看着时钟说道:“12点过了呢!你没发送生日快乐的祝语?”
我轻轻地摇摇头,拿起虎咬狮就是一顿猛喝。
有些事不是我不在意,而是我在意了又能怎样?
“那明年吧!其实没有也没有关系,我相信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了。”嘉彬老板说完后,就安静地喝着虎咬狮。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在这个雨季,似乎情绪才能得到很好的释放。
我们一天的生活,从醒来的那一刻,就是不断忙忙碌碌,然后结束一切,回家睡觉,并没有给自己太多的时间。
为了生活而活,为了别人而活。
宁静的夜晚,搭配一些不错的食物和饮料,找到一个很适合谈心的人……
“嘉彬老板,我有个想法,我想再一次开设深夜食馆,以‘遇见食堂’的名义……”我认真地看着嘉彬老板。
“看来,我似乎找到答案了。”嘉彬老板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掏出一个招牌的大布条。
这张布条曾挂在遇见食堂的门口,陪伴了嘉彬老板好几年。
“如果你想继续经营深夜食馆,那这个大布条或许可以陪着你。你想挂就挂,不想挂的话,带在身上也好。”嘉彬老板颇有深意地看着布条。
“那嘉彬老板有什么打算?”我接过布条,轻放在桌上。
“暂时还没有打算,打算先休息一下,但不会休息太久,我说过的,手停口停。”嘉彬老板豪迈地把虎咬狮一口喝完,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哪天我关闭遇见食堂后,我该怎么做。”
“那就祝嘉彬老板,早日找到新的人生目标。”说完,我也一口把虎咬狮喝完。
“那,在你继续开设深夜食馆前,想送我什么歌?”嘉彬老板转头看着他的电脑。
“这有什么难的。”我慢步走到电脑前,在Youtube上找出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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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漫长的旅途
梦有快乐 梦有痛苦
悲欢离合人间路
我可以缝缝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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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这首《风雨无阻》,我还以为你会点上一次的《遇见》。”嘉彬老板大笑着,说道:“你每一次给我的惊喜,我都很感激。好期待下次再度踏入‘遇见食堂’。”
“感觉这首歌很正能量,现在的休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我笑着指着窗外,说道:“你看外头,有风也有雨,但不阻碍嘉彬老板你继续前进。”
“你确实很适合经营深夜食馆。”嘉彬老板把几张菜单也交给了我,笑着问道:“我有点好奇,之后你打算每一晚到不同的地方开设深夜食馆吗?”
“我目前的工作是四天制,目前的打算是,周五和周六去两个不同的地方开设深夜食馆,周日再开车回新加坡。”我把近期的想法全都告诉了嘉彬老板。
“谢谢你的歌,那我们后会有期了。”
说完,我和嘉彬老板相视一笑,拱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