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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月光
最后更新: 2024年11月10日 下午6:07    总字数: 51976

这里是贝森东街,一条既不光鲜也不鄙陋的热闹狭长巷子。

居住在这里的,肯定都是收入中下水平的市民,然而,这里并不缺乏文艺气息。

一条街上有多家书店,有货非常全的唱片店,有画廊,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电影放映厅;同时,经常会有人坐在自家门口演奏各种乐器——他们不是卖艺者,他们只是纯粹的喜欢音乐。

当然,毕竟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地方,粗俗的元素也必不可少——就光那四家非法经营脱衣舞的脏乱酒吧就能经常弄得后半夜街上满是能把最下流的话喷出口、什么女人都敢摸的醉鬼痴汉。

贝森东街有个臭名在外的特点——这里所有的餐馆和路边摊做出来的食物都是清一水的难吃。

艾达·温特这次就吃了个亏——她饿了,就在路边买了两个炸土豆饼,结果根本就不香酥,而且神奇的是一个咸的发齁而另一个居然好像根本没有放盐;最离谱的是,勉强吃了一些,艾达发现后半个饼居然里面是发霉的。

艾达找摊主算账,而那嘴里喷着臭气的秃顶胖大叔根本不肯退换,甚至还色眯眯的跟艾达开起了下三路的玩笑。

艾达无奈,只能回到约翰·韦伯的公寓给自己煎了个蛋。

今天是艾达举行派对的日子,现在已经下午六点多钟了,派对是七点开始,艾达既兴奋又紧张。

收到邀约的朋友们都答应要来,而且他们知道艾达也不宽裕,于是都决定自己带着食物上门——而这让艾达的好朋友白婧——电影演员爱芙蕊·怀特——感到十分有趣,因为这就意味着今晚上的吃喝将会样式非常多。

艾达自己要负责的就是把公寓打扫干净,找来足够的椅子,并把现场布置的喜庆一些。

结果呢,其实艾达根本就不需要动手,因为公寓的真正住户约翰·韦伯把以上这些都给办好了。

原本这屋子里就布置的有些品位,约翰现在更是买来一些鲜花作为装饰品,还贴心的把桌布和窗帘都换成了时髦的“几何主义”图案。

艾达现在就盼约翰早点下班回来,她好郑重的感谢他。

艾达坐在那古旧却大有来头的沙发上等啊等,将近六点半的时候,约翰终于进了门。

艾达迎了上去,满是感激的说道:“约翰,你为了做了这么多,我真是怎么说谢谢你都不够啊……我只能请你原谅我之前对你的冷嘲热讽。”

约翰憨厚的笑了笑,说道:“你现在不是我妹妹么,我理应帮你啊,而且我被你冷嘲热讽是活该的,谁叫我两年前素质那么低。你现在还愿意跟我打交道,我就真是觉得自己太被上帝眷顾了。”

“唉……”艾达颇为感慨的说道:“只怪我年纪太小了,如果两年前我不是十四岁而是十七八岁,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话一出口,艾达立即觉得过于暧昧,于是赶忙又补了句:“我……我就随便说说,你别想多了。”

“你那时候就算已经十七八岁,我还是做的不对啊。就我当年那个德行,你什么年龄都肯定会讨厌我。”约翰说完,使劲的摇了摇头。

艾达不想再提这些事了,于是就转了话题,说道:“你之前说贝森东街的饭难吃,我还不全信,但刚才我明白了这是事实。”

“你去街上买吃的了?”约翰睁大了眼睛。

“是啊,买了炸土豆饼,结果一个咸的要死另一个却完全没盐味,而且还发霉了。”

“你在哪个摊子买的?”

“离这里比较近的那家。”

“摊主是个矮胖大叔?”

“没错……”

“这家伙……”约翰皱起眉说道:“他这是看你面生在故意欺负你。他要是知道你是我妹妹,肯定万分后悔自己干了什么。”

艾达格格笑了起来,说道:“你还不也是搬来这里没多久,怎么这口气就像地头蛇似的。”

“我不是地头蛇,但我是地头蛇的朋友……对了,艾达,我的这位朋友也想来参加今天派对,你看可以么?”

艾达为难的说道:“地头蛇?是本地的帮派头目么?今天来的朋友都是电影圈的,加入一个帮派头子好像不太合适吧……”

“不不不……”约翰立即解释说:“不是帮派头目,而是海军军官。要知道这附近就有一个军港,这些海军在这片区域有着最高的地位。其实我工作的厂它也同时为军舰制造电池。应该说啊,贝森东街就是因为离着军港近才能有现在的繁荣热闹。我在这里也是新面孔,但那个炸土豆饼摊的老板知道我和海军军官是朋友,所以他可就不敢欺负我。”

“海军军官?”艾达将信将疑的说道:“你去哪认识的这种人啊,海军不是很高高在上么?可别是遇到了骗子。”

约翰笃定的说道:“他不会骗人,也没人敢用冒充海军军官这种方式行骗,骗子都说自己是宪兵。”

“但他为什么要跟你当朋友?”艾达这不是想羞辱约翰,她只是本能的觉得像她和约翰这样的基层工人阶级除非奇遇,那是完全不可能认识在底层素有“贵族兵”之称的海军。

约翰不慌不忙的回应说:“就是在唱片店遇见了嘛……艾达,我得告诉你,贝森东街的那个没有招牌的唱片店可是全马丁波利斯最好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印印由寺?”

“是‘大隐隐于市’……”艾达心中泛起一阵小小的骄傲——自己这标准秦语可完全没有退化啊。

“对……对……就是那个意思。那么,我现在也喜欢音乐啊,结果我就经常在唱片店碰到他。他没穿军装,所以每次我就以为他只是个街上的普通住户跟他心无芥蒂的聊了好一阵子。过了一阵子,我才知道他是个海军中尉……说实话啊,如果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穿着军装,我应该是不会有胆量跟他攀谈的。”约翰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这也让我明白不要对某类人有刻板印象,海军军官也不是每个都高高在上。”

“是啊……”艾达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位热心带她去坐高架铁路A线的麦克斯。

“那你同意让他参加派对么?”

“当然可以啊,只要他别嫌弃我的派对寒碜。”艾达左右看了看,又说道:“呃,我又说错话了,这是你家,你精心的布置的这么好,怎么可能寒碜。”

“哈……”约翰笑道:“我的那位朋友也是经常在路边买炸土豆饼吃的,他才不会嫌弃任何东西。艾达,我出去一下,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告诉他你愿意他来,顺便我还要去告诉那个摊主他不能欺负我妹妹。”

“呃……土豆饼的事就算了吧,半便士两个,这样的价格也不能期望质量多好啊……”艾达是真的不想再麻烦约翰替她忙活了。

“做的不好吃没事,但把发霉的卖给你那就不能当没发生了。艾达,我很快就会回来,电话站就在街对面。”

约翰·韦伯一阵风似的疾步而出。

艾达现在感觉心里有点乱——似乎按照逻辑现在她应该踏上了重新喜欢上约翰的轨迹,但现在她爱的是英格拉姆博士,而约翰应该不可能取代他。

但对英格拉姆博士的爱却又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艾达是不可能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即便她真的不顾一切的去追求英格拉姆博士,那也绝无可能把他从那么美丽迷人的娜丽小姐——大明星成田梦——手里抢过来。

艾达只能在连连长叹之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怔然之中,约翰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纸包。

约翰打开纸包,说道:“艾达,试试这个……其实那个土豆饼摊算是这条街上比较好吃的了,只是摊主耍小聪明却把自己的名声给毁了。”

艾达一看,那赫然是八个土豆饼,她说道:“我就只买过两个啊,你不会是强迫他还给你这么多吧。”

约翰苦笑道:“艾达,你认为我是恶霸么?我只是告诉了他以后不能坑你,这八个是我花钱买的,而且我也饿了……”

“呃……对不起……”艾达心中一阵羞愧,因为刚才她是以己度人了——如果她是“地头蛇”的朋友,吃亏了肯定会让对方加倍偿还。

“没事没事,艾达,如果想吃的话就趁热吧,真的,这家的味道其实还可以。”

喷香的炸土豆饼让艾达无法拒绝,她抓起一个咬了一口之后就惊呼道:“真的很好吃,跟我之前买的那两个完全不一样。”

约翰耸了耸肩,说道:“那摊主老朴就是故意把差劲的饼卖给生人,他刚才给我解释说,他这么干是不希望外人涌入贝森东街。”

“可来的人多了他不就有赚更多钱的可能了么?”

“住在这里的人的优点和缺点都是不想多赚钱,他们最在乎的是贝森东街不会被大量的外来陌生人侵扰,他们只对两类人友善:街上的住户和附近军港的海军。”

“那你联系上你的那位海军朋友了么?”

“联系上了,他七点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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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的派对第一个到场的毫无意外的是白婧,不过拎着瓶酒的她一进门就抱怨说:“这条街上太难停车了,我被从这里赶到那里,花了足足一刻钟才把车停好。”

约翰颇为惊讶的问道:“你把车停在街上了?”

白婧说道:“是啊,我才懒得把车停在别的什么地方,那得走多久啊。街上到处都不让我停,我就想我给钱还不行么?结果还真成了,有户人拿了钱就让我停在了他们门口。”

“这……”约翰感叹道:“说是他们不想赚钱,但真要是白给,他们依然无法拒绝。”

“反正我不用走很多路了。”白婧打量了一番约翰,说道:“你就是艾达的表哥么?我是白婧,你可以叫我小白或者爱芙蕊。”

约翰说道:“是的,艾达是我妹妹,我叫约翰……呃,白小姐,我看过你演的电影。”

“又是那个宛如智障的邻家少女吧。”白婧翻了翻白眼。

“呃?什么?”约翰很是迷惑。

“《木屋奇缘》,你不是看的这一部?”

“不是啊,我看的是《月光》。”

“哈?”白婧吃惊的说道:“那片子太冷门了啊,拷贝卖出去的数量少的可怜,你这都看过?”

“我有位朋友喜欢冷门电影,我在他家里看的。”

“嚯!”白婧饶有兴趣的说道:“这种朋友,我也想认识。我也喜欢冷门电影,而且虽然我在《月光》里一共出场不到十分钟,虽然那部片子拍的在常人看来不知所云,但我对我自己在其中的表现非常满意。”

约翰说道:“其实也没有不知所云,只是人生故事与梦境乱序穿插的手法让许多人不习惯罢了。白小姐,你饰演的男主角女儿在片中是个非常重要的标志性角色,只要你出现,那就说明这是梦而不是现实。为了搞清楚影片的内容,我们连续看了五遍,所以我对你角色的印象很深。”

“上帝啊!”白婧惊喜的说道:“为什么我没早点认识你呢?艾达,你为什么现在才让我见到你的表哥?”

刚才一直插不上话的艾达表情复杂的说道:“我以前也不知道他对电影还有这么多了解。”

约翰挠了挠头,说道:“以前的确也不懂,都是搬来这里以后我那位新朋友经常邀请我去他家看电影我这才对电影有所认知。”

“把你的这位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吧!”白婧兴冲冲的说道。

约翰微笑道:“我恰好邀请了他来参加艾达的派对,所以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真棒!”白婧双掌一击。

约翰说道:“对了,他也姓白。”

“有缘分有缘分,虽然马丁波利斯姓白的人成千上万。知道么,前两天我还了解到一个滑稽的史实:在神光帝国占领马丁波利斯的期间,一大堆盎格鲁人和伊比利亚人,什么姓怀特的,姓魏斯的,姓布兰科或比安可的,只要姓氏有‘白色’的含义,就都改姓了远东人的‘白’,并且会尽力跟真正姓‘白’的远东人通婚。你看,现在这多尴尬,都知道白色是罪人的颜色,结果却几十上百万人拿这个当姓,倒是远东人里姓‘黑’的少之又少,反正我是没见过。”白婧的语速很快,嘴角都已经现出了吐沫星子。

艾达继续插不上话,而约翰却从容的说道:“我认为啊,虽然远东人现在绝大多数也信基督,但可未必把教会的思想当做天条。不管怎么说,远东人还是认为白色代表着纯洁高贵,黑色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正面意义,所以也就没什么人会姓黑。而且根据一本书上的观点,远东人比其他民族更重视姓氏与名字的字面含义,所以你看远东人姓黑的很少,但盎格鲁人却有非常多的布莱克和施沃兹。”

“唔……”白婧若有所思的说道:“那看来伊比利亚人也挺重视姓氏的,他们也没什么人姓尼格罗。”

约翰说道:“这就更有趣了,伊比利亚人不选择尼格罗当姓氏的确是因为他们也重视姓氏的字面含义,而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是最早彻底服从努比亚教会的‘罪裔’族群,他们哪敢姓‘黑’啊,那些姓尼格罗的在皈依之后统统都改成了其他的姓氏,例如‘尼罗’、‘维罗’、‘赛罗‘等等。所以啊,表面上看远东人和伊比利亚人都不愿姓’黑‘,但其实背后的原因却是截然相反的。远东人是讨厌黑而伊比利亚人是极度敬畏黑。”

约翰的这番话让白婧目瞪口呆,她转向艾达,问道:“你这位表哥是学者么?”

约翰自己回答道:“我就是个普通的工人,只是最近两年学会了读书,都是些片段式的知识,也就只能随便说说。就当我是远东人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吧,可千万别太当回事。”

白婧环顾了四周之后说道:“这里看上去可不像是个普通工人的家。”

“还是要感谢我的那位朋友,我这里是模仿的他家的布置。我刚住进来的时候,也是乱七八糟的。”

此时响起了敲门声,约翰跑去开了门。

“哈哈,阿尔,来的正好,我们这有位小姐正想认识你呢。”门口传来了约翰爽朗的笑声。

一位梳着油亮分头的年轻远东男性随着约翰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个大箱子。

白婧大大方方的说道:“就是我,也想跟你这位白先生交朋友。”

“白先生”看到白婧之后愣了数秒,而后略有些紧张的说道:“我没看错吧,你是爱芙蕊·怀特?”

白婧嫣然一笑,说道:“没错,我就是爱芙蕊·怀特,但我的本名是白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五百年前是一家,咱们说不定祖上是亲戚。”

“也许,也许……”“白先生”把大概重量不低的箱子放在地上,说道:“就别叫我白先生了,这种称呼对我来说过于陌生。我的名字是阿尔伯特,大家都叫我阿尔。”

约翰此时补充了一句:“阿尔是海军中尉。”

白婧两眼一亮,说道:“哦?我们家也跟海军有些关联哦,这不就更巧了?”

“的确很巧。” 阿尔伯特·白做了个鬼脸,说道:“这话也许不合适……但只因为海军部长姓白就把所有的白姓海军官兵都硬说是部长的族属实在是没有道理。”

“就是嘛!”白婧愤懑的说道:“我不得不用假名演电影的原因就是那帮家伙认为我如果照实说我姓白会引起他人的联想——凭什么跟海军有关且姓白就一定被认为是海军部长的亲戚。”

阿尔伯特笑道:“哈,结果你的假名还是姓‘白’。”(白婧的艺名爱芙蕊·怀特为Avery White)

“可不是么,当时我还觉得是耍了个聪明,结果可好了,是没人怀疑我跟海军部长有关了,但说什么我是副总统的侄女什么的谣言却出现了。”

阿尔伯特说道:“但在电影圈被认为是高官的亲戚也是有好处的吧,可以避免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

“那倒也是,但只要一听说谁有这种背景,人们就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人肯定演戏不行,全是靠关系在新海岭混。反正他们就是这么说我的。”白婧撇了撇嘴。

“别管他们的主观看法……”阿尔伯特拍了拍自己的大箱子,说道:“我就是觉得你演的很好,所以今天我带来了《月光》的拷贝给大家放。”

“哇哦!”白婧惊喜的说道:“我才看出来,你这是带来了电影放映机啊!今天的派对这下就更有趣了。”

“来瞧瞧吧。” 阿尔伯特打开了箱子,像展示宝贝似的说道:“HEA新出的电动小型放映机,使用的马达很好,不会像之前那些电动机器似的经常会出现播放速度不稳定的情况。此外,这机器上还整合了卷片机的一半功能,就是说可以用两倍速快进或快退,这也方便多了。”

“哇哦……”白婧两眼放光的说道:“我没想到HEA还会出放映机,这东西看上去都像是科幻小说里的东西了……它很贵吧。”

阿尔伯特说道:“HEA现在什么电器都造,这玩意不便宜,但可以贷款买。我这人也没别的花销,军营里吃住也不要钱,所以我就非常舍得把钱花在电影和音乐上……当然,拷贝我还是买不起很多,所以想在家里看电影都是租拷贝……不过,这部《月光》是我买回来收藏的。”

“感谢你这么喜欢这部片子,我也是打心眼里觉得这片子很好,只可惜市场一片惨淡。”白婧叹了口气。

“普通人现在就喜欢看爱情喜剧,有点深度的东西大家没耐心看完。以前总有人说成田梦不会演戏,纯粹靠露肉走红,我觉得这可就是非常不公允的评价。她是喜欢在片子里露肉,但想想看,她演的大多数都是悲剧,难度挺高的,现在这新的一批明星去演那些,未必能行……说白了,就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哭。”

“哈……”白婧笑了起来,说道:“提起成田梦啊,她跟我有着共同的缺点。”

“是什么?” 阿尔伯特看来是很想知道。

“声音都不够清脆动听啊,现在拍有声片,这就成了个大问题。”白婧此时搂住的艾达,说道:“不过要不是我有这样的缺陷,我也不会认识我可爱的小艾达……告诉你们哦,我和艾达是在恋爱哦。”

艾达赶紧把白婧推开,嗔道:“又胡说!谁跟你谈恋爱了啊,你又不是没有男朋友!”

“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我已经甩掉了,艾达,我现在就只想和你在一起!”白婧做出夸张的姿态要去亲艾达。

艾达急火火的躲避,两个少女在不大的屋里转圈着追逐了起来。

约翰和阿尔伯特相视一笑,约翰说道:“白小姐肯定是在开玩笑。”

阿尔伯特点点头,说道:“有这两位古灵精怪的小可爱在,今天的派对必定气氛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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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温特人生十六年首次自己当主人的派对的确非常成功。

来宾们果然带来了五花八门的食物,一时间约翰·韦伯的公寓简直像是开了一场马丁波利斯餐饮博览会。

白婧带来的是货真价实的帕斯菲奇亚香槟,绝不是其他地方仿造的气泡酒。

这公寓里唱机和收音机一应俱全,派对全程就没断了音乐,大家又唱又跳的,仿若这里是“锦缎玩偶”或“巴比伦”那样的顶级娱乐场所而不是一间位于海港区中下阶层根据地的小公寓。

不过在这种鼎沸的气氛之中,白婧却想暂时离开一会——她不是嫌旁人聒噪,而是一件心事突然又涌上心头,她想出去抽根烟缓一缓。

什么心事呢?真正住在她心里的那个男人所在的军舰被击沉了,目前他生死不明。

白婧一直在和艾达打打闹闹不过是要用高强度的欢乐把自己的忧虑压制下去而已。

但终究也欢乐也没彻底征服忧虑,白婧的惴惴不安愈演愈烈。

如果知道已经殉国那也就罢了,大不了哭一场然后翻过这一页;但目前一直是“失踪”状态,这就让白婧内心深受煎熬。

一根,两根,三根……白婧就这么坐在马路牙子上抽掉了半盒烟。

想哭,却不敢哭,因为在这个情况不明的时候,哭不就等于在承认他已经牺牲。

岔开腿的坐姿加上一根接一根的卷烟,这让那些酷爱调戏女性的醉汉也躲着面容精致的白婧——他们是怕这容貌出众的“小姑娘”其实是个男人。

但搭讪者还是出现了,这人说道:“你突然不见,艾达会着急的。”

白婧猛然回头,看到的是挂着温柔微笑的阿尔伯特。

白婧脸红了,因为她经过两个小时的观察,发现阿尔伯特哪哪的都跟自己十分搭调,甚至有些话她刚刚在脑海里有个雏形,阿尔伯特就已经说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在乔治去世之后上帝赐给她的下一个爱慕对象么?

这位已经反复说过了自己单身,所以……

白婧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她慌乱的回应道:“我……就……抽根烟……你们都不抽烟,我不好意思在你们跟前吞云吐雾。”

阿尔伯特也坐在了马路牙子上——与白婧相隔三尺,他说道:“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也抽烟,因为啊,那时候总觉得抽烟很有派头,很像个大人。我爸爸很早就离开了,家里就我和我妈妈相依为命。妈妈很优秀,但家里没有撑门面的男人我们也受了不少欺负,所以啊,当我一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是个成年人了,我就开始模仿大人的行为,希望这能让我们家看上去不那么没有顶梁柱。”

“唔……很抱歉听到这样的情况……但你现在是海军中尉啊,据我所知,这么年轻就有这种军衔必定前途无量。”白婧勉强的挤出了个还算自然的笑容。

“三十岁了,也没特别年轻。”阿尔伯特长叹一声,说道:“军衔什么的不重要,熬来熬去总会有的。但我却完全没有能力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这……呃……不必自责,要想逝者复活那只有上帝可以做到……”白婧规规矩矩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阿尔伯特沉默了片刻,而后问道:“想来爱芙蕊你的父母应该还是挺恩爱的吧?”

白婧把烟头丢下,答道:“就那么回事吧,爸爸工作太忙了,并没有什么时间来陪妈妈,但妈妈好像也无所谓。”

“你有兄弟姐妹么?”

“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

“唔……有子女在,我想你妈妈也不会寂寞。”

白婧笑了,说道:“那肯定是不寂寞,她整天抱怨我们太吵呢。要知道,妈妈是个喜爱安静的音乐家,她对我们这些熊孩子的容忍可已经是到了极限了。”

“唔……音乐家……”阿尔伯特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的母亲也可以算是个音乐家吧,唱歌剧的,不过不算成功,二十年前父亲的离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她放弃了继续努力,就只靠不算丰厚的遗产混日子,几年才演出一次,唱片也没发过几张。”

“诶?”白婧盯着阿尔伯特的脸看了一阵子,说道:“你母亲不会是蕾切尔·周吧?”

阿尔伯特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看你跟她长得挺像的啊。”

“没想到居然你会知道她……她应该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会熟悉的啊。”

“我爸爸有蕾切尔·周的好几张唱片,还收藏了不少她的演出海报,所以我对她有所了解。”

“哦……”阿尔伯特沉默了半分钟之后说道:“我母亲虽然名气不大,但的确也有不少人喜欢她的演出。”

白婧又点上了一根烟,问道:“你这样一个歌唱家的儿子,为什么要当海军呢?据我所知,军人无论如何都是份辛苦的职业。”

阿尔伯特耸耸肩,说道:“我原本是想干音乐这个行当的,但参军毕竟有着更稳定的收入,我母亲一直缺乏安全感,我当兵叫她心里踏实。我不是战斗人员,我负责的是军纪监察,所以就跟其他那些政府工作人员一样,在办公室里坐到退休就行。”

白婧对着半空吐出一股白烟,说道:“我的爸爸和妈妈在子女前途上就不能达成一致。我和姐姐这两个女儿自然是可以学音乐演电影,但我的弟弟们就不同了。我爸爸认为他们必须参加海军,但妈妈觉得儿子们身体弱,吃不了那苦,还是去当学者什么的最好。两个人一碰到这个话题就吵架……不过我想最后爸爸只能服从妈妈,向来都是这样。”

“必须参加海军?想来你们是海军世家吧。”

“没错,每一代的男丁绝大部分都是海军……其实我是同意妈妈的看法,弟弟们都是早产儿,真的从小就身体不好,实在不适合当兵啊。”

“那就但愿你爸爸会让步吧……对了,可以给我一支烟抽么?我虽然很久没抽了,但看你吞云吐雾的很是惬意,把我的瘾给勾出来了。”

白婧毫不犹豫的拿了根烟带着打火机递给阿尔伯特,说道:“别嫌弃这是普通的‘白雁’。我都是用自己赚的钱买烟,所以买不起好的。”

阿尔伯特笑道:“我以前抽的还是‘人民宫’呢,我也不想在这上面花太多钱。其实啊,红盒子的‘人民宫’口味还是不错的,有几分‘五月花’的味道。”

“诶?”白婧眼睛一亮,说道:“多谢你告诉我,我去试试看。如果的确不错,我就又可以省钱了……说实话,你是第一个没有训斥我这么小就抽烟的男性长辈。”

“因为我明白你们电影演员要靠抽烟降低食欲避免发胖。”

“哈……”白婧做了个鬼脸,说道:“我们好像很说话投机啊,搞不好我会喜欢上你呢。”

“别别别……”阿尔伯特摆了摆手,说道:“我可完全没那个意思……我们都姓白,又都跟海军有关,我自然想多跟你聊聊。”

“是啊,我明白……好啦,别紧张了白中尉,我有爱着的人,我一时半会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当然,前提是他能还活着回来,现在这生死未知的状态我真是受不了。”白婧说到此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阿尔伯特不好多问,只能温言说道:“爱芙蕊,遇到情况不明的时候,一定要保持乐观。”

白婧默默点头,此后就不再说话,只是接着抽烟。

阿尔伯特不想独自回去,因为她怕白婧一个人在街上会遇到危险,于是他也开始无声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然后阿尔伯特听到有人说道:“哟,这不是白科长么,怎么坐马路牙子上啊?”

阿尔伯特赶紧抬头一看,见是军港物资科的办事员吉原少尉。

阿尔伯特还没来得及开口,吉原少尉就瞟了眼白婧,鬼笑的说道:“哦,我明白了,约会呢对吧。”

生性古灵精怪的白婧就算现在心里苦的发痛,却也没有丢了顽皮的本色,于是她大大方方的说道:“是哦,这不是很明显我们在约会么?怎么样,看我配不配的上这位白……科长?”

阿尔伯特连忙站起来解释道:“她就是开玩笑,我们是在参加同一个派对,现在出来透口气的。”

可那吉原少尉根本就当没听见阿尔伯特说什么,他笑眯眯的打量着白婧,说道:“配,当然配,小姐这么漂亮,都能当电影演员了。”

“我本就是电影演员。”白婧得意的抬头挺胸。

“了不起!”吉原少尉一脸艳羡的对阿尔伯特竖起了大拇指。

阿尔伯特板起脸说道:“你看她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年纪小爱开玩笑,你三十多岁了难道也这么没个大人样?”

虽然平时在军港阿尔伯特没有架子所以大家跟他说话都很随便,但毕竟阿尔伯特军衔比吉原少尉高,而且吉原少尉也明白这位海军学院的博士肯定是前途无量,所以一旦阿尔伯特态度严肃起来,吉原少尉便就不敢造次了,他敬了个军礼,说道:“对不起,白科长,我以为开开玩笑能让你乐一乐呢。”

“不是什么事都适合拿来开玩笑……好了,也没什么,总之我和这位小姐只是刚萍水相逢,随便说说话而已。”阿尔伯特又立即换回了温和的表情——他每发次脾气都会觉得脸疼。

吉原少尉点头哈腰的说道:“明白,明白,刚才我真是冒犯了……不过,小姐是真的漂亮,我这不是在乱说话了。”

白婧双臂一抱,骄傲的说道:“是啊,我当然漂亮,否则哪敢去演电影。”

“对……对……那我告辞,告辞……”吉原少尉一溜烟的跑掉了。

白婧笑了,说道:“虽然他在胡说八道,但却让我心情好了起来……哎,白科长,你回去可不要整他啊,你说过你是负责军纪监察的,你要想整他我看他就离上军事法庭不远了。”

阿尔伯特耸耸肩,说道:“你觉得我是这种用公权力报私仇的人么?当然,我回去还是要查一查这家伙夜里离开军营有没有报备……不过我想他肯定是报备了的,否则也不会有胆子跟我打招呼。不过,就算没报备,也不至于就上军事法庭啊,一次两次的,按照规定写个检讨就好。”

“唉……”白婧捧着自己的双颊说道:“瞧瞧,既宽厚又有原则,对工作一丝不苟,这样的男人有谁会不爱呢?只可惜我没法爱你。”

“你当然不该爱我啊!”阿尔伯特似乎有些激动,但马上他就平静下来,说道:“差不多该放电影了,我建议你跟我一起回去。这条贝森东街真到了深夜可就真的谈不上安全。”

白婧把已经几乎燃至尽头的卷烟腾的弹飞出去,说道:“好,我们一起回去。但你得做好准备咱们的朋友们也会有人开玩笑说我们俩在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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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冬夜和准未婚妻珍妮·斯通今晚上的约会黄了。

其原因是岚冬夜手下的宪兵队在夜幕初降之时逮住了一个女扮男装的私娼。

她一被抓住就招供了——是有人把她叫来军营服务的,而且告诉了她该怎么混进来。

不过私娼供出的那位客户就让岚冬夜颇有些头疼了——是物资科的科长沃尔古夫中尉。

这位沃尔古夫中尉军衔不高却派头很大,因为任何军人只要听到“沃尔古夫”这个姓氏都会立即联想到当今总统最亲密的伙伴之一国防部长克莱格·沃尔古夫。

虽然每次有人想要套话都被沃尔古夫中尉用难以厘清真正含义的玄虚言辞应付过去,但至少在这个军港——或称海军基地——过半的水兵们都认定沃尔古夫中尉肯定是国防部长的亲属。

等会,不是众人皆知辛兰民众共和国的海军和陆军形同水火么?但其实海军之中早就有一群天生“悟性极高“的战士告诉大家,海陆对抗只是激励双方持续增强队伍战力的手段,说到底,在保家卫国的时候,陆军与海军,加上依附陆军的空军,可全都是不可割裂的命运共同体。

不过,不管怎么说,把这个沃尔古夫中尉叫来面审也是必需的程序。

中尉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岚冬夜的办公室,翘起二郎腿,侧身坐在岚冬夜对面的椅子上,根本都不看岚冬夜一眼。

这就是这人一贯的行事态度,岚冬夜倒是也不在意他的傲慢无礼,只是客气的问道:“沃尔古夫科长,你认识一位叫艾丽卡·美琦的小姐么?”

“哈,果然是为了这事。”沃尔古夫中尉轻蔑的笑了笑,说道:“怎么,你们把她给截住了?”

“是的,她现在就在宪兵队的禁闭室里,她说出了你的名字,我认为你需要跟她对质一下。”

“对质个头啊。”沃尔古夫中尉满不在乎的说道:“就是我叫她来的,也是我跟她说如果遇到问题那就报我的名字。”

“呃……”沃尔古夫中尉这么干脆的承认,岚冬夜反而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了,倒是沃尔古夫中尉自己说道:“不就是你写份口供然后我签字么。快写吧,我急着回去,今晚上还有个牌局。”

岚冬夜还是第一次让被审问者命令写口供的,他哭笑不得,同时也在心里嘀咕:“难道他果真是国防部长的亲戚?”

不过,的确写口供也是接下去要做的,然后明天一早这份口供会被送去监察科由他们裁决该如何处罚。

这样根本没有审问过程的口供当然好写,聊聊几行字即可,而后沃尔古夫中尉潇洒的签了个字,把笔一丢,说道:“那我走了,需要我来蹲黑屋再通知我。还有,赶紧把艾丽卡放了吧,她都是听我指挥,没必要扣着她。”

岚冬夜不得不按照规矩提醒了句:“沃尔古夫科长,不远的贝森东街就有合法的福寿营,未婚军人只要报备之后就可以去那里玩,但把妓女带进军营可就是万万不可的。”

“切……”沃尔古夫中尉嗤笑道:“你是没去过那个福寿营吧?里面都是些什么货色啊,没一个像样的,那都是给大头兵玩的,咱们这些军官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群糙娘们。哥们儿,你知道这个艾丽卡·美琦是什么人么?她可是有名的活春宫演员,说是活春宫界的明星也不为过,长得漂亮,技术也好,这是福寿营能比的么?”

“呃……”岚冬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其实都没关注被逮住的私娼长什么样,更是对活春宫没有了解。

沃尔古夫中尉眨了眨眼,说道:“现在她人在你手里,要不你就正好享用一下吧,这种情况下,你事后随便给点钱就行,别浪费机会哦……哈哈哈哈……”

沃尔古夫中尉在一串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岚冬夜摇了摇头,把口供放进了抽屉,而后直奔禁闭室——他也认为应该立即把私娼放了,毕竟她并不是主动要往军营里混的。

穿着水兵制服的艾丽卡·美琦缩在角落,乌黑笔直的长发垂在身前——就是因为她这头长发盘起来之后让顶上的制帽看上去怪里怪气的,这才让巡逻的宪兵揪了出来。

岚冬夜通知艾丽卡可以走了,而艾丽卡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问道:“真的就这样就把我放了?”

岚冬夜说道:“你是在他人指使下潜入军营的,你没有什么责任。”

艾丽卡还是没有移动身子,而是说道:“你们不是宪兵么,宪兵抓住了我,难道不……”

岚冬夜明白艾丽卡的意思——许多宪兵如果逮住了私娼,肯定都会沾些便宜才会放走,轻则揩油,重则直接轮奸,而私娼对这样的侵犯毫无办法,因为她如果去举报被非礼,最后还不是又落到宪兵的手里。

这种事岚冬夜肯定是没干过,但他知道自己的同事多多少少都不怎么干净。

岚冬夜解释道:“现在的宪兵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现在要小心的是警察,而宪兵,如果你不往军营里闯是遇不到的。”

艾丽卡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就能这样脱身,说道:“但你们以前不就跟现在的警察是一起的么?你们跟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岚冬夜无奈的说道:“别的军营里的宪兵我不知道会做什么,但在我这里不会有那些脏事,美琦小姐,你真的可以走了。”

艾丽卡点了点头,迈出了几步之后却又驻足不前,战战兢兢的说道:“不会我一出门你们就又把我抓住,说是什么越狱之类的吧?我进军营也许没有责任,但越狱不就真的犯事了?”

岚冬夜真心觉得这个所谓著名的活春宫演员有些麻烦,但却也理解她——这姑娘应该之前没少被宪兵折腾过,已经对宪兵没有了任何信任。

岚冬夜耐心的说道:“我就是宪兵队长,我说你可以出去了那就没有任何问题……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写个条子如何?说清楚你是在我允许下出去的,这总行了吧?”

“那……那就麻烦了。”艾丽卡鞠了个躬。

岚冬夜不得不再次回到办公室,写了张批条。

这回艾丽卡脸上有了笑容,但她刚一走出禁闭室的大门就又停下了,她转身说道:“我……我提个可能很过分的要求……”

“是什么?”岚冬夜可真是觉得这位活春宫“明星”够磨叽的。

“能不能陪我走出军营?我自己一个人在军营里走,还是会出问题的吧……那些水兵如果看到我,还是会把我抓住的。”

“我派个宪兵把你送出去。”岚冬夜是真不想接这样的差事。

“他……他们……对我……不太好……”艾丽卡咬了咬嘴唇。

岚冬夜明白了,他手底下这些人刚才在抓捕艾丽卡的时候肯定顺手揩了油。

许多人会觉得,你一个演活春宫还兼职卖身女人,怕什么被揩油,但岚冬夜却明白,无论她靠什么谋生,非自愿的接触她肯定都是极其反感的。

虽然很不情愿,但岚冬夜还是同意亲自把艾丽卡送出军营。

路上岚冬夜一声不吭,不过虽然没怎么专门关注艾丽卡的长相,岚冬夜还是发现她的确很漂亮,算是十分妩媚了。

快接近军营大门的时候,艾丽卡问道:“队长先生,你是东岛人还是西岛人?”

“东岛。”

艾丽卡马上就操起了东岛秦语,说道:“我就觉得你是东岛人,西岛男人可没你这么礼貌。他们都凶的很,而且一见到我们东岛女人就会有不端的想法,好像所有东岛女人都很放荡似的。”

“呃……西岛人也不都那样。”岚冬夜非常确定他的新朋友阿尔伯特·白只会比他更加的礼貌。

“也许我没有资格讨论放荡不放荡的问题……”艾丽卡叹了口气,说道:“但我还是认为我并不是天生不检点的人。虽然这条路一踏上就出不去了,但我在心里还会保留那么一点纯真。”

“嗯,大家都是想尽办法的活着。”岚冬夜此时想起了那个曾经当过他未婚妻的儿科医师莉娅·蔡——她不也当过私娼么。

岚冬夜开始替艾丽卡·美琦惋惜起来——这么漂亮的姑娘,何必去干这一行,在众目睽睽下表演交媾。

终于把艾丽卡送出了军营,她对岚冬夜嫣然一笑,说道:“我其实本职是活春宫演员,就偶然当下应召女。我表演的剧场就在海港区,普拉多大道,名叫‘午夜天堂’。队长先生,如果你来观看表演的话,让门口的小弟给我递个条子,我可以让经理给你打五折。”

“呃……好吧,再见。”岚冬夜脸有些发红——作为一个正常的年轻男性,能够旁观艾丽卡这样的美人的性爱过程自然是很有诱惑性。

当然,岚冬夜肯定是不会去的,即便他是在单身状态下,也不会去碰活春宫。

因为他知道,这种极致的视觉听觉刺激能让人上瘾,如果陷进去无法自拔这人可就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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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艾达,我真是无法自拔了……”躺在艾达·温特身边的白婧愁眉苦脸的说道。

派对成功结束,而那部晦涩的《月光》在阿尔伯特·白的解说下,所有人都看懂了七七八八。

现在约翰·韦伯回工厂加班去了,而艾达和白婧这俩女孩就在约翰的公寓里过夜。

白婧是跟艾达诉说了好一阵子她对那位无法得到的乔治的深深慕恋,艾达感同身受,因为她自己也经历着同样的煎熬——英格拉姆博士也是个不可能达到的目标。

于是艾达说道:“小白,虽然这想法有些不正经,但据你所说,你的乔治是个风流的人,那么如果你不在乎当情人,应该会有机会的吧。可我就更惨了,英格拉姆博士跟风流不沾边,他有了成田梦就绝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所以我有机会的可能性是零。”

白婧说道:“不一定哦,你知道么,成田梦发誓一辈子只结一次婚,那么她已经结过了,这就说明她跟英格拉姆博士不会结婚。没有婚姻约束的爱情,能坚持多久?说不定没等乔治重拾风流,英格拉姆博士和成田梦就已经分开了,那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嘿!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诅咒博士和成田梦分开呢!”艾达举起拳头佯装要打白婧。

白婧一缩脑袋,说道:“我没诅咒他们啊,我是陈述事实。反正我亲眼见过的那些总是不结婚的情侣,许多就算是生下孩子了也坚持不了许多年。”

“不结婚生孩子?那不就是私生子么?”

“明显你不了解咱们国家的法律。只要同居三年以上那就算是事实婚姻,虽然这样的婚姻在分开时不能要求法院裁决财产分割,但生出的孩子可并不是私生子。”

“我了解法律干什么,对我们这些穷人来说,法律都是用来折腾我们的。”艾达使劲皱了皱眉。

“你还挺愤世嫉俗的嘛。”白婧伸手戳了下艾达的胸口。

艾达立即啪的一声把白婧的手拍到一边,板起脸说道:“说了多少次了,别动不动就摸我。”

白婧笑嘻嘻的说道:“你这前凸后翘的,我就总忍不住啊。”

“你要是喜欢女人,就别再不停的说什么自己深爱乔治了。”艾达捂住了前胸。

“我……我肯定不是同性恋。我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白婧略思考了一番之后,说道:“我对你这么着迷的原因应该是你有着一副我梦寐以求的身体,就是说,我希望我的身体长成你这个样子。”

艾达翻了翻白眼,说道:“那多简单啊,吃胖了不就得了。总盯着我的胸,你就想不明白么,胸里面都是油,身上没油水,胸能大才怪。”

“可对我来说就是不简单呀。”白婧摁了摁自己的锁骨,说道:“首先啊,所有的导演都要我尽可能的瘦,我的胸越平他们越满意,因为我的角色都是小女孩,胸大了不合适。其次……你是纯粹的盎格鲁人,而我有远东人的血统,我可能就算胖了,那也不会有你这样的前凸后翘,只能变成个上下一般粗的水桶。”

“好吧……”艾达说道:“你也总会长大的呀,等你变成了真正的成年人,丰满一些应该也不是大问题吧。总不能你都二十好大几了还让你去演小女孩。”

“唉……”白婧叹道:“你可算是挑出了我面临的最大问题。以往的那些所谓‘童星’,极少会有能在成年之后继续立足新海岭的。都是很快的泯然众人,甚至我还知道有一位干脆拿了张黄纸去演活春宫了。”

“活春宫?不至于吧……”艾达真觉得白婧是在瞎编。

“怎么不至于。当‘童星’的时候以为自己前途无量,花销无度,还给自己的一大堆亲朋好友当地下借贷担保人。结果成年之后没两年,一切都迅速破灭,亲友的债务全部算在她头上,你说她还能去干什么?不过她也是运气不好,在她拿了黄纸之后不久,就有导演给了她个角色,可一开拍导演就发现她演过活春宫,于是必须换人,她就又再次没有其他选择了。”

“所以都说你们那个新海岭吃人不吐骨头嘛……”艾达打了个哈欠。

“你自己还不也是新海岭的一员。”

“我跟新海岭的拾荒者是一路人,别把我跟你们这些光鲜的演员算在一起。”

“又是愤世嫉俗……”白婧突然坐了起来,她跑去窗前拨开窗帘,而后惊喜的喊道:“瞧,云散了,月亮露出来了,真圆!我运气太好了。”

“你才发现啊。”艾达揉着眼睛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想去赏月什么的,我要睡觉。”

“不是赏月!”白婧啪的一声打开了电灯,说道:“是个非常有功能性有意义的活动。在无云的月圆之夜在海里丢一枚硬币并大喊三声‘月神慈悲’,那么出海在外的人就会平安归来。”

“这跟月亮有什么关系?”艾达迷惑不解。

“月神掌管海潮啊,能把航海者带回家不就是海潮么……这很有逻辑的好吧。我太希望乔治可以平安归来了,我不能失掉这个月圆的机会,艾达,求求你,陪我去吧,这里离大海也不远啊!”

“你……”艾达是真困了,但好友的这个请求她也无法拒绝,于是她下了床,说道:“好,我陪你去,但说好了啊,把你这仪式举行完了就立马回来睡觉,别再又安排什么新节目了。”

“当然了,这事办完,立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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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贝森东街到海边确实很近,开车不过十几分钟。

这里没有沙滩,只是不算十分高耸的礁崖。

不过这无所谓,只要有海,有圆月,有硬币,那就足够了。

白婧全程都处于亢奋状态——这种在海员群体中尽人皆知的古老仪式她早就想到了,但奈何连续多天一到晚上就乌云密布,根本看不到月亮。

而如果月亮没有露脸,即便实际上已经是圆满的状态,去许愿也是无效的。

不过今天却是奇迹般的在午夜时分云开雾散,一轮明亮的满月将许许多多的角落照耀的像是安装了路灯。

白婧认为这是上帝在明示她:如果你抓住了这个机会,你爱的人就会活着回来。

白婧车开的很快,她就怕耽误一阵子月亮就又会被云层遮住。

她一直把车开到了礁崖边上,溅起的石子把车的周身击打的叮当作响。白婧明白很可能自己这辆“胜利726”需要送去检修涂漆了,但为了她爱的人,这点麻烦完全不算什么。

紫黑色的夜空中,丝丝云朵的飘动肉眼可见,但那满月却始终没有一丝遮盖。

白婧向着崖边走去,艾达不得不喊道:“小心,可别掉下去!”

白婧回头一笑,说道:“我当然要小心啊,我得活到能有机会的那一刻嘛。”

一便士的银色硬币抛出,悄无声息的落入泡沫翻腾的海水里,白婧大声喊道:“月神慈悲!月神慈悲!月神慈悲!”

紧接着她又双手握在一起置于胸前,低头祷告道:“全能的上帝,救主耶稣基督,请您保佑乔治·罗恩斯庭大难不死吧,阿门。”

这多少有些荒谬,求助于不知道哪来的“月神”却同时又向“唯一真神”上帝祷告,完全自我矛盾;但遇到极大的困难,人们往往是会把宗教信条“灵活化运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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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比尔曼昨晚是靠灌了不少白兰地才睡着的——未婚夫乔治·罗恩斯庭到底是生是死让她始终无比担忧。

她跟自己的总统父亲之前说的话完全真实——乔治的确是个玩具,但却也真的跟她是朋友,应该说,目前她唯一的朋友。

莫妮卡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能力打听,但得到的结果全都是“正在营救”。

电话铃响了,迷迷糊糊的莫妮卡翻了个身,本不想接,但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万一是通知我乔治的现状呢?

浑身还有些麻酥酥的莫妮卡撑起身体抓起话筒,慵懒的说了声“喂……”。

那边传来的是拉尔斯·比尔曼本人的声音,他激昂的说道:“小莫,乔治救到了,他没什么大事,就是轻度烧伤,他已经搭乘‘蚁蟊’号返回马丁波利斯了。”

这句话可就一下子让莫妮卡摆脱了睡意,她对着话筒吼道:“什么时候到!你没骗我吧老头子!如果这是假话,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总统说道:“需要个五六天吧……我干嘛骗你?这能骗么?我难不成能造出个以假乱真的乔治来?他马上就要出现在你面前了。”

莫妮卡顿时涕泪齐流,她哽咽着说道:“你为什么叫他搭那种小船啊,都知道鱼雷艇上的营房极为不舒适。让‘露茜’把他带回来不是更好么?”

总统沉默了片刻说道:“小莫,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你打听到的机密也过多了。‘露茜’现在不能回来,她还有进一步的任务。别说太多了,总之你就明白你的乔治还活着就好。”

“拉倒吧,老头子,还什么机密啊,全马丁波利斯都知道派出去了‘格林菲丝’和‘露茜’,也都知道了出事的是‘格林菲丝。”

“妈的……我得去让人查查到底是谁泄的密。”

总统挂断了电话,莫妮卡却举着嘟嘟作响的话筒僵立。

莫妮卡此时明确的感知到自己其实已经开始爱上了乔治·罗恩斯庭——即便还是把他当玩具,但也是喜爱的玩具。

这是个莫妮卡极端不想承认的事实——她本以绝不会对这些公子哥儿动心为傲,但实际上她就总跟这些人纠缠不清。

莫妮卡的第一个恋人乔纳森·沃尔古夫虽然不像乔治·罗恩斯庭一样持有风流且时髦光鲜的姿态,但其实作为国防部长的儿子,却比乔治这个海军部副部长的儿子等级更高了一筹。

那么,平民阶层的第二任恋人岚冬夜也许可能只是莫妮卡想要证明自己不是“高级小猫咪”的工具。

证明给谁看呢?给自己看。莫妮卡怎么可能不明白就算她能跟岚冬夜结婚,这位基层探员也会被迅速包装成名门之后。

总之,无论之前如何掩饰,比尔曼总统始终都会公布莫妮卡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总统的女婿绝不该是个普通人。

莫妮卡此时心中陡然满是愧疚——她的任性与靠冒险获得快感的行为扰乱了岚冬夜的生活

不过呢,莫妮卡同时也觉得自己还是在尽可能的帮助岚冬夜——她一直在关注岚冬夜的动向,当宪兵系统开始分流而岚冬夜被派去陆军之后,莫妮卡立即要未婚夫乔治想办法把岚冬夜转去海军,因为都知道陆军对宪兵非常不客气。

而乔治呢,更细心的把岚冬夜安排在了一个工作最轻松的海军基地。

那么,莫妮卡当下自然也知道该怎么联系上岚冬夜。

于是在没有完全消退的酒精的鼓舞下,莫妮卡给岚冬夜打了电话。

“嘟……嘟……嘟……”一时没有人接,莫妮卡打算再嘟五声就挂了——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做出给岚冬夜打电话的这个决定了。

然而嘟嘟声戛然而止,对方说道:“喂?宪兵队,有什么事要上报么?”

莫妮卡抖了一下——这货真价实的是岚冬夜的声音。

“这里是……呃……”莫妮卡一时无法决定是编造些什么还是实话实说——她心里是倾向实话实说的,因为她认为岚冬夜不可能没有看到过那全国分发的号外。

“莫妮卡?”对方也是迅速的认出了这声音,不过岚冬夜却马上改口道:“比尔曼小姐……是你吧。”

莫妮卡沉默了足足两分钟才回答说:“是我,我是莫妮卡。”

“一切都好吧。”岚冬夜听上去波澜不惊——这在莫妮卡预料之中,因为她可是很明白岚冬夜的性子是有多么的平顺。

“挺好。”要是昨天,莫妮卡都不会给出这个答案,但现在知道了乔治没有死,自然就是“挺好”了。

“唔……希望你一直都好。”

“你都知道了吧,我是总统的女儿,我没什么可能会不好的……”莫妮卡是笑着说了这句话,但过后却流了泪。

“全国都知道了……我就说嘛,你那么神通广大,肯定不是普通人。”

“哼,怪不得你一直不敢碰我,原来你早就在揣测我的来历了。”莫妮卡高高的撅起了丰满的朱唇。

“我哪有揣测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脑袋不灵光。”

“你……算了……那你呢,你过的怎么样?”

“也挺好。”

“有新女友了吧?”

“嗯……”

“我跟你说啊,一定要主动且干脆,别犹犹豫豫的。当初如果你三下五除二的赶紧跟我结了婚,也就没有后来这些破烂事了。”莫妮卡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并不相信——说实话,当初跟岚冬夜一直拖拖拉拉的另一原因可不就是莫妮卡自己即便几乎是一见钟情却也迟迟不愿挑明关系。

此时,莫妮卡终于发现,已经可以跟岚冬夜直接说这些了,那就证明他已经从她心头的核心位置离去了。

取代岚冬夜的是乔治么?差不多了……乔治的影像还有些虚,但的确已经站在那里了。

“我……我……”岚冬夜接不上话。

莫妮卡转了个话题,问道:“小莲呢?她怎么样?”

“我住在军营里,不能养猫。小莲现在是我的一个朋友代为照顾,活的很自在。”

“完美。彻底放心了。”莫妮卡其实没什么可放心的,毕竟未婚夫虽说是被救了,但她还没亲眼见到呢,但她也就只能用这种言语作为结束通话的前奏。

双方说了些客套的告别词之后就几乎同时挂断了电话。

莫妮卡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通电话打完,也就标志着她可以彻底把与岚冬夜的那段感情抛在脑后了。

莫妮卡心中轻松了不少,加上知道未婚夫还活着,她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于是决定出去游玩一下。

总统已经完全撤除了对莫妮卡的禁足令,她现在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不过,作为总统府总务秘书的她还是正正经经的请了个假。

虽然这个职位只是为了打消无聊,莫妮卡工作起来还算挺认真。

请好假,莫妮卡开始梳洗化妆。

她的头发已经蓄到了肩头以下,她的妆也画的有模有样了——应该说,岚冬夜现在可能都不一定能认出这是当初那个女飞贼般的“黑市小妹”了。

莫妮卡穿了条最时髦的嫩黄色吊带裙子,又套上昂贵的透明丝袜,但穿什么鞋她犹豫了一阵子——高跟鞋肯定会让自己更漂亮,但莫妮卡现在还驾驭不好超过三寸的高度。

莫妮卡好奇的买过一双五寸高的皮鞋,结果穿进去根本站都站不住。

想来想去,为了保险起见,莫妮卡还是选择了两寸高的那双白鞋。

一切准备停当,拎着暗金色鳄鱼皮手袋的莫妮卡悠悠逛逛的来到了总统府的西车库。

白发苍苍的车库管理员热情且恭敬的问道:“比尔曼小姐,需要叫个司机么?”

莫妮卡答道:“不用了,我自己开。”

“那您选一辆吧,我们每天都检查车况,全都非常良好。”

莫妮卡耸了耸肩说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挑啊,有曲别么?这都是胜利726吧。”

管理员说道:“有一辆是725,不过是特别的加宽版。如果从那些726里挑的话……我建议看看哪辆的颜色搭配小姐您今天的穿着。”

“哟……”莫妮卡笑了,说道:“老先生,你还挺懂时尚的嘛。”

管理员躬了躬身,说道:“我以前是在《晨光市场》杂志社当司机的,经常旁听那些编辑高谈阔论,所以也学会了那么点知识。”

“哦……那你觉得哪辆可以搭配?”

“如果小姐想要显得温和可爱,那就选白色;如果小姐想要显得艳丽,那就选蓝色。”

“嗯……”莫妮卡思考了一阵子之后,说道:“那就白色吧。”

“好的,我这就把车给您开出来。”管理员从挂架上拿下钥匙,朝着车库内部走去。

“等会等会……”莫妮卡有了个想法,她问道:“那个加宽的725是哪辆?”

管理员走到了一辆奶油色的小型蒸汽车旁,轻轻拍了拍引擎盖,说道:“就是它。”

莫妮卡走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是要比其他的车宽一些,但也没有显得臃肿。”

管理员说道:“这是特别设计的,外观上下了些功夫。这车啊,前后排各三个座位的尺寸是一致的。”

“就它了。我喜欢宽的,要知道,以前我最爱开的是卡车。”莫妮卡摸了摸那闪亮的由一对翅膀组成的V字形立标。

“没问题,而且这颜色也恰好一样搭。”管理员奔回办公室取了另一把钥匙。

二十分钟之后,莫妮卡就已经在马丁波利斯宪法区的大街上兜风了。

到底该去什么地方玩,莫妮卡其实根本就没计划。她今天没有购物的打算,所以不必去广场区。

那么去逛公园?这好像不错,但莫妮卡还是清醒的知道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室外公共场所如果被认出是总统的女儿那就会引发一场混乱。

说是已经可以随意出行,但莫妮卡明白自从自己和乔治的订婚照通过那号外散布到全国各地之后,她能够毫无顾虑造访的地点就非常有限了——只能是那种惯常招待名流权贵的场所,只有在那里才不会遇到麻烦。

符合这标准的要么就是广场区的高级商店,要么就是橙树区的上流夜总会,要么就是……新海岭——因为那里出出入入的都是各种明星,就算是个卖热狗的摊贩都不会对“大人物”造访大惊小怪了。

莫妮卡不想买东西,更不愿去夜总会里纸醉金迷,那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新海岭。

从宪法区到新海岭还算是蛮近,莫妮卡没多久就进入了这片清水区东隅的区域。

“也没什么区别么,流浪汉还不是满街都是。”莫妮卡自言自语道。

不过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区别”——一辆暗红色的“胜利726”。

她当然知道这是大明星成田梦的专属座驾。

百无聊赖的莫妮卡马上就发现了自己新的目标——跟着成田梦,看她要去什么地方。

经受过宪兵特卫队严格训练的莫妮卡车技极为了得,所以追踪车辆那就是信手拈来。

不过现在就更简单了,成田梦应该是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跟踪,根本没有采取任何逃避行为,就不徐不慢的走街转巷,最终停在了某个僻静的街边。

跟着停在不远处的莫妮卡抬头一瞧——这就看到两个身形相仿的女性走进了一家招牌上写着“锦亭“两个秦语方块字的咖啡厅。

“哦,就是去吃饭了……”莫妮卡虽然认为自己跟踪成田梦的这趟旅程全无意义,但她自己也觉得饿了——没吃早饭。

环顾四周,目力所及之处并没有莫妮卡最爱的加勒比风味料理。

“那就这样吧。”莫妮卡也走进了“锦亭”。

莫妮卡很担心自己一进门就会被人认出是总统的女儿,但迎上前的远东妇人却平缓的用不顺畅的日耳曼语问道:“女士,请问,是自己一个人么?”

“是的,是的……”

“这边请……”

莫妮卡的位置与成田梦与她女伴就是斜向距离不过五尺。

莫妮卡在心里说道:“上帝啊,这两个人长得可真像。”

只见成田梦握住她对面的姑娘的手,带着母亲似的温柔说道:“尤娜,振作起来,不要放弃希望,毕竟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能现在就认为人已经没了。”

被称作尤娜的姑娘抬起头来,嗓音平静却表情悲哀的说道:“我已经坚持了好几天了,我我想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你看我这么多天都没有哭过吧,但接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崩溃成什么样……”

“尤娜?”莫妮卡此时脑子灵光一闪——这不就是乔治出发那天在船上遇到的麦克斯所提到的未婚妻的名字么?

对啊,尤娜不就是辛芯么,有着“成田梦孪生妹妹”之称的年轻演员——眼前的这位不就正好跟成田梦长得很像么。那她看上去如此的伤悲肯定是她担心未婚夫麦克斯已经随着“格林菲丝“沉入了大海。

莫妮卡明白自己突然窜到她们跟前会很突兀,她也明白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肯定又要被父亲训斥,但她认为自己必须要帮帮未婚夫好友的这位爱人。

莫妮卡走到了成田梦和辛芯的桌前,说道:“也许你们马上就能认出我是谁……我是想说,尤娜,你的未婚夫麦克斯和我的未婚夫乔治是好朋友,我要帮你,尤娜。”

成田梦和辛芯都吓了一跳,之后看清楚眼前是谁之后全都目瞪口呆。

“比……呃……”成田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这称呼说出口。

“叫我莫妮卡。”莫妮卡问道:“尤娜,是不是麦克斯现在什么情况你完全不知道?”

尤娜怔怔的点了点头。

“我今天早晨刚接到消息,一直失踪的乔治被救起来了,我想作为他左右手的麦克斯非常可能也幸存,我去给你打电话问问。”

“啊?啊!”尤娜噌的站了起来,用力握住莫妮卡的手说道:“真的?真的?那……那……那……”

“先不急着说太多,我去打电话。”

莫妮卡叫来女招待,问她店里有没有电话可以用,结果女招待把她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这里布置的朴实而优雅,简直像是个包厢,而一台电话机赫然放在茶几上。

莫妮卡奔到电话机上,拨通了比尔曼总统办公室的那部只有跟他关系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号码的专线。

“现在可别在开会啊老头子!”莫妮卡低吼着。

电话很快就通了,比尔曼总统急火火的问道:“喂,谁啊?”

“是我,莫妮卡,老头子,我要问件事。我想知道有个‘格林菲丝’的船员是否幸存。”莫妮卡开门见山。

“这又是哪来的幺蛾子?一个船员关你什么事?”总统很是不耐烦。

“他是乔治的好朋友,我想知道他的情况。”

“哪有空给你打听这个。过几天可以正式发布名单的时候,不就都知道了。或者等乔治回来,你问他。”

“我不想等。”莫妮卡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头子,这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如果连这都不帮我的话,我可告诉你,我现在在外边,我就永远不回去了。我去外省当妓女去,让你的脸上好看。”

“妈的……威胁共和国总统,你也敢干?行,有胆子你就去当你的妓女。”

“呵……”莫妮卡冷笑道:“我连丢掉性命都不怕,还怕这个。好,老头子,那我就去了,然后过不多久到处都有人在吹嘘睡过总统的女儿,你怎么办?把他们全抓起来毙了还是再出个号外打自己脸说莫妮卡不是你女儿?哦……对了,你可以找个人假扮我,说在外面的我是冒充的,反正就肯这么大费周章都不愿替我打听件事。”

对面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叹了口气,说道:“莫妮卡,你要明白,我不是怕被你威胁,我是作为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宽宏大量。说吧,你想查哪个人?”

“麦克斯。”

“说全名。”

“麦克斯……呃……你稍等……”

莫妮卡把话筒搁在桌面上,飞奔出去直奔成田梦那一桌。

莫妮卡一边跑一边在心里说道:“亏了我今天没选真正的高跟鞋。”

辛芯一看到莫妮卡回来,忙不迭的起身问道:“有结果了么?”

莫妮卡有些尴尬的说道:“麦克斯全名是什么来着?我记不清了……”

“麦克斯威尔·保罗·琼斯!”辛芯几乎是声嘶力竭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明白了,麦克斯威尔·保罗·琼斯!”

莫妮卡又一次飞奔。

回到电话室,抓起话筒,幸好总统还真的没有挂断在等着她。

“叫麦克斯威尔·保罗·琼斯!”莫妮卡的嗓子也有点哑了。

总统满是揶揄的说道:“名字还要现去问,你这里面肯定有些小把戏,多半又是去见上不得台面的狐朋狗友了吧。不过这次就放过你,如果再来一回,你就接着关禁闭吧……你别挂,我给海军部打个电话。一会告诉你结果。”

莫妮卡紧紧捏着话筒手柄,不住的在心里祷告会是个好消息。

四五分钟之后,总统的声音又从话筒里传出了,他说道:“麦克斯威尔·保罗·琼斯,海军学员,没死。这家伙跟乔治一同获救却运气比乔治还好,那点伤几乎等于啥都没有,会跟乔治他们一起回马丁波利斯。你满意了吧?”

“太好了太好了……”莫妮卡眼睛有些湿润,她动情的说道:“老头子,爸爸,你就是嘴硬,其实无论如何你都会帮我的吧……”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你惯成这样!挂了。”

总统的最后一句话语气虽然凶狠但却让莫妮卡心里暖洋洋的——没错啊,这就是她熟知的爸爸,虽然态度严厉但实际上对她这个曾长期不能公开身份的女儿可算是予取予求。

包括加入宪兵特卫队接受训练那也是莫妮卡自己提出的要求,因为她觉得既然母亲曾是黑市的高级杀手,她自己也不该当个柔弱的富家千金。

而父亲呢,可是激烈否定过莫妮卡,但架不住莫妮卡的软磨硬套甚至以命相逼,最终只得同意让她接受特卫队的顶级训练——不过这倒也歪打正着了,顶着宪兵军衔的莫妮卡借此得以用保镖的身份一直公开陪伴在父亲身边,直到她遇见了岚冬夜。

莫妮卡现在当然明白不是该回顾自我经历的时候,她稍稍发了会呆就赶紧返回成田梦的桌旁。

明显已经盼的心焦的辛芯又是一看见莫妮卡就不顾仪态的蹦了起来,说道:“就……呃……到底……呃倒地……呃……”

由于过于紧张,这姑娘连最简单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莫妮卡微微一笑,说道:“你的麦克斯,活的好好的,受伤非常轻微,跟我的乔治一起乘船回来,也就再等五六天吧。”

这样天大的喜讯还让辛芯能有什么自制力,她扑向莫妮卡并紧紧抱住了她,不停的说道:“太感谢……万分感谢……你救了我的命啊……”

成田梦对此场景波澜不兴——并不是她没有世面见多了已经麻木,而是她早就搞明白了去年在杰茜卡的某次游艇派让她觉得极为骄纵的那位棕肤短发女郎可就正是眼前的这不知为什么会当前突然出现的总统千金,共和国的“公主”。

根据近二十年在名利圈追逐显赫的经验,成田梦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不管实际已经度过近半个世纪的成田梦在盘算什么,辛芯与莫妮卡这两位年龄相仿的姑娘却迅速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麦克斯总提到舰长乔治,说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乔治也说麦克斯是世交!呃……”莫妮卡从记忆中努力刨出些许内容,依此说道:“麦克斯说过,你也是海军世家出身。“

“可不是嘛!三百年来每一代都有人为祖国献身大海……”

“了不起……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更加觉得要嫁给海军军官是无上的光荣啦。”此时处于莫妮卡的内心中央位置的乔治影像就更鲜活实在了一些。

“是啦,咱们的海军永远都是最优秀的。”这句话之后辛芯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于是她赶忙松开双臂,垂首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莫妮卡呵呵一笑,捉起辛芯的手,说道:“咱们是共和国啊,人人平等,可别把我当做旧时代的公主。”

成田梦听到这话,其实很想来一句:“你既然主动把自己跟公主相提并论,那说明你潜意识里的确不认为自己是普通人。”

不过成田梦是不会把这种言论说出口的,她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两个貌似非常亲密的年轻姑娘。

而且成田梦也不觉得莫妮卡的心态有什么问题——她如假包换的就是当下这个辛兰民众共和国的“公主”,如果非要过分的故作谦逊那就是虚伪了。

成田梦自然心知肚明现在该怎么跟这位公主打交道,而涉世没那么深的辛芯可就紧张的只能张口结舌的抠着手指甲。

为了化解辛芯的不知所措,成田梦云淡风轻的说道:“莫妮卡,何不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呢?你应该还记得之前见过我吧。”

“记得记得,不过那次我挺无礼的。”莫妮卡这就坐在了辛芯旁边的椅子上。

“哦?我可没这个印象,我只记得你那天漂亮的很打眼,只不过当时我很迷惑——你到底是不是个‘帕拉波’。”成田梦当然觉得把她推推搡搡的莫妮卡很无礼,但她还是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说实话,我现在都没搞明白‘帕拉波’到底是个什么。”莫妮卡两手一摊。

“也没有什么准确的定义,本来就是我们一群人心血来潮随便创造的词汇。不过后来倒也有人给总结了一番规则,那就是——头发不能太长,裙子也不能太长,绝不穿束腰,眼影要是深色,口红却必须鲜亮,要有新颖的头饰,丝袜不能完全不透光……还有,必须要自己会开车。”

“哈!”莫妮卡双掌一拍,说道:“好像现在我基本全部符合了哦。”

“是这样的。”成田梦当然看的出来现在的莫妮卡跟几个月前区别不小——那时候她的头发只是齐耳,且根本就没怎么化妆,虽然裙子和袜子符合标准,但其他的完全不达标。

成田梦还模糊的记得,她大概那时是起先持着恶意对莫妮卡硬塞给她的那个男人施展魅惑,但半途之后却又良心发现开始提醒那傻大个该怎么让莫妮卡开心。

那人就是莫妮卡口中的“乔治”么?成田梦不能确定,不过这不重要。

好吧,那就继续避开这些涉及隐私的疑问,继续探讨时尚好了,于是成田梦说道:“其实啊,不用一一对应那些他们总结出的标准。我们是没有标准的,想当一个‘帕拉波’,只要足够独立就行了——我们女人自己决定自己的感情,我们自主支配自己的身体,我们想去哪就能去哪。至于你的穿着打扮,那不是最重要的。不少人穿的时髦却思想守旧,她们就不能被称为‘帕拉波’,但是杂志就总盯着外观。”

“这下就全明白了。”莫妮卡一直以为那种挑战保守旧俗的“帕拉波”风潮只是女人们为了给男性带来更强烈刺激的花招,但听过“帕拉波”的创造者成田梦的解释之后,莫妮卡马上理解了“帕拉波”其实内核是女性的自我解放。

以前,莫妮卡说实话是很看不起成田梦的,因为她周围的人对成田梦的评价都是“放荡、不知羞耻、唯利是图”,但现在回头细想起来,说这种话的的无一例外是中老年的男男女女——男性占绝大多数。

莫妮卡的脑海中出现了个问题,于是她说道:“成田小姐,文宣部的副部长杰拉德·德里西是不是认识你?”

成田梦撇了撇嘴角,说道:“何止认识,这位‘可爱‘的德里西先生曾经兢兢业业的追求了我整整一年。我想现在他必定对自己的失败十分恼怒,他大概应该会逢人就说成田梦是个婊子吧。”

莫妮卡说道:“没错,他只要一出现在总统府的聚会上就会不停的说你的坏话,久而久之,在这个圈子里大家对你的评价都变成了负面的。”

“我在很多圈子里口碑都很差,这我知道。我不在乎,只要我的朋友们明白我到底是什么人就好了。”成田梦掏出了烟盒,问道:“莫妮卡,你来一根么?”

莫妮卡想了想,说道:“我不会抽烟,但今天是知道好消息的好日子,我就来一根试试吧。”

成田梦笑了笑,递出了一支“美梦一号”。

而辛芯也小心翼翼的说道:“也给我一根好么?”

“可以,你也该庆祝一下。”成田梦又递出一支,不过却提醒道:“姑娘们,偶尔抽抽可以,但千万别上瘾。你瞧我这个嗓子,就是烟抽了太多搞嘶哑的。尤娜,尤其是你,可一定保护好嗓子,你是这个有声时代的演员,你的声音必须好听。”

莫妮卡用桌上放着的火柴点燃了卷烟,说道:“成田小姐,其实你的嗓音很有韵味啊,蛮有魅力的。”

成田梦叹气道:“但现在的电影录音有个问题,那就是只要嗓音不是清脆明亮,那录下来的效果就会含混不清很难听。所以我现在拍戏说台词都要故意把音调提高,属实是挺累人的。”

莫妮卡浅吸了一口“美梦一号”,说道:“其实我现在还不是很能适应有声电影,总觉得演员们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话有点聒噪。”

成田梦说道:“有些导演是对有声这个东西过于着迷了,结果安排了过多的台词,的确算是喋喋不休。”

这个时候辛芯被烟呛的咳嗽起来,她只能把卷烟放下,摇摇头说道:“看来我没有能力应付这个东西。”

“哈哈……”成田梦笑道:“这跟我当时抽第一根烟的反应一模一样,我咳的肺都要碎了,但我却必须学会抽烟,因为我给第一烟草当广告女郎,我不能不会抽烟。不过尤娜,你就不用勉强了,抽不了就算了。”

“嗯……”辛芯点了点头。

莫妮卡说道:“对了,又想起件事……我答应过麦克斯邀请尤娜参加总统府的迎春晚会的,但这段时间因为乔治生死未卜,我都没心情参加晚会了。既然今天知道乔治和麦克斯都能活着回来,而且也恰好遇到了尤娜,那我直接当面邀请吧:尤娜,成田小姐,迎春晚会就是这周六晚上八点开始,请你们两位都出席吧。我身上没有带请柬,但那天我会在总统府门口等着你们,亲自把你们带进会场。”

辛芯没有做出回应,只有些紧张的看着成田梦。

而成田梦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就多谢了,正好我亲耳听听总统府的客人这个圈子是怎么议论我的。”

“呃……”莫妮卡弹了弹烟灰,说道:“德里西先生也会来,希望他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成田梦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说道:“我敢保证那个晚会里面怎么都有十几二十位男宾曾经追求过我,甚至说不定还有真的跟我谈过恋爱的,我脸皮厚的很,才不怕见他们,倒是他们可能看见我会落荒而逃咯。“

莫妮卡由衷的说道:“以前我以为你矫揉造作爱卖弄风情,但现在我发现你可以被称作女中豪杰。”

“承让,所以人家给我取了个‘女侠‘的绰号嘛。”这句话说完,成田梦的心却被揪了一下——叫她“女侠”的夏先生她现在都不敢主动联系;跟纳尔逊的爱情自然是甜蜜的,但生活中少了夏先生,成田梦总是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

于是她赶紧要转移话题,说道:“我们该点菜了,坐了这么久,只说话不点餐,再这么下去人家无论我们是什么身份都得给我们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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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早餐莫妮卡吃的心满意足——不光是食物既精致又美味,与成田梦和辛芯的谈天说地也让莫妮卡充满了愉悦。

成田梦豁达豪爽,同时却也有女人味十足的温柔;辛芯虽然一开始谨小慎微,但聊多了之后就现出了活泼幽默的本性。

交到了这两位新朋友,莫妮卡非常开心。她尤其喜欢辛芯,因为年龄上是大姐甚至阿姨的成田梦无论如何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世故,可辛芯呢,几乎可以被称作天真无邪了。

莫妮卡是依依不舍的跟这两位长相酷似的电影演员告别的,她钻进了自己的加宽版“胜利725”,却不知道接下去该去什么地方。

“那就让上帝决定吧。”

莫妮卡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份马丁波利斯地图,向其弹出一枚硬币。

硬币中空中翻翻转转之后“啪嗒”一声落在了某处。

莫妮卡凑近一看,立即骂了句:“妈的……这是故意玩我呢吧。”

硬币正正好好的落在了首都水族馆:她曾跟第一任男友乔纳森在水族馆那些废弃的兽房中欢爱过近百次,后来也就还是在这个地方,岚冬夜第一次与她发生了“准性行为”——在她自慰的时候抚摸她的乳房。

但刚才既然选择用掷硬币决定目标,莫妮卡也不愿反悔,而且说实话,她也想去看看像是骆驼法提玛或旱獭菲利普这样的老朋友了。

蒸汽引擎启动,一股股的白烟之后莫妮卡的奶油色加宽“胜利725”朝东南方向驶去。

莫妮卡现在开车是十分小心的,她绝不会违反任何的交通法规,因为如果总统的女儿驾驶着所有权归总统府的公家车出了事,那肯定会引发舆论的轩然大波。

父亲的就职典礼已经临近,莫妮卡就算再骄纵,可也不想给自己亲爹的庆典添乱。

首都水族馆到了,老花眼的门房根本没有认出来买票的时髦女郎就是总统的女儿。

走进了园区,莫妮卡目标很明确:她必须要先去看望那位老年母骆驼法提玛。

法提玛的兽栏空了,说明这位三十多岁的沙漠动物应该已经去了天堂。

望着依然残留的空场与草垛,莫妮卡哭了。

骆驼法提玛关联着莫妮卡幼年时的温馨回忆,它的消失怎能不让莫妮卡伤心动情。

而此时她听到背后有个极为熟悉的男声说道:“艾丝玛,这非常意外,法提玛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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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丝玛·希尔沃一直在谴责着自己——乔纳森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她不当机立断的离开他呢。

然而,爱没有逻辑,艾丝玛·希尔沃就是离不开。

艾丝玛这样一个半边脸毁容、两条腿都是假肢的女性可是从来没有奢望过一个家世优良且外表不俗的同龄男性会真的爱上她。

但乔纳森的感情不像是假的。

乔纳森心心念念的母骆驼没有见到,但他的兴致不减。他说要带艾丝玛去瞧瞧极为罕见的山原猫。

艾丝玛告诉他,那只山原猫早就年老而死了——她当然比谁都清楚水族馆的情况,因为她的养父就是水族馆的馆长安东尼·穆斯塔法·莎莱斯,不过这就是个不能告诉乔纳森的秘密了,因为毕竟这位莎莱斯博士是黑市的最高领袖。

乔纳森却笑了起来,说道:“我也不是真的想去看什么山原猫啊,那个馆在密林里,没什么人能找到。如此不受打扰的地方,对我们来说岂不是完美么?”

艾丝玛立即就明白了爱人的用意,她佯怒嗔道:“坏蛋!想把我骗去那里就是为了满足你啊!”

乔纳森抱住了艾丝玛,说道:“难到不是我一直在满足你么?”

艾丝玛其实很想笑——她早就知道这个水族馆的那些废弃兽舍是情侣野合的胜地,她甚至还带着恶作剧的心态偷窥过几次,但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要用这种方式欢爱了。

那么,十几分钟之后,这对情侣就来到了那长满蜘蛛网的山原猫馆。

乔纳森一秒也不耽误,一进门就使劲的摸了把艾丝玛的屁股。

“他妈的流氓……”艾丝玛虽然骂了一句,但接下去她却捧起乔纳森的脑袋用力的吻着。

两人舌尖相触的一瞬间,艾丝玛就已经腾云驾雾了——就别说现在她身处一个人迹罕至的废弃兽房了,即便是在闹市之中,艾丝玛也渴望立即与乔纳森交合。

乔纳森的手伸进了艾丝玛的领口。

艾丝玛立即感谢上帝今天没有穿那太紧的胸衣。

乔纳森揉搓、捻捏,艾丝玛浑身都痒酥酥的,下体更是川流不息起来。

艾丝玛在乔纳森耳边呢喃道:“别光玩啊……要干正事啦。”

乔纳森左右看了看之后,拍了拍艾丝玛的脊背,说道:“宝贝,转过去,这里没有桌子,我只能从后面来了。”

身子快要烧起来的艾丝玛听话的调转了身体,她双手扶住那一碰就窸窸窣窣掉皮的白墙,躬身分腿,把自己置于一个对乔纳森最为合适的高度——对此,她已经很熟练了,因为站立后入也就是她最喜欢的体位,她之前可经常要求乔纳森这样与她欢爱。

然而,她却迟迟没有等到乔纳森的攻入,于是她回头问道:“干什么呢,怎么还不来?”

裤子已经脱掉,双手在下半身忙活的乔纳森说道:“宝贝,这次的鱼肠子不怎么好套,应该马上就好了。”

“还要什么鱼肠子啊。”艾丝玛媚眼如丝的说道:“今天是我的‘安全期’,你直接进来吧。”

“安全期也没有那么安全,马虎不得。”乔纳森的态度很是执着。

好在没过半分钟乔纳森就彻底把鱼肠避孕套弄妥帖了,接着就是一鼓作气的长驱直入。

艾丝玛满意的“嗯啊”了一声,说道:“以后我喝草药吧……不隔着那层鱼肠子你肯定更舒服。”

腰胯前后移动着的乔纳森说道:“别喝那玩意,伤身体。我买的鱼肠套都是最高级的,根本不会让快感打折。”

艾丝玛转过头,如痴如醉的说道:“乔,我的爱,我越来越爱你了,这可怎么办嘛……”

“什么叫怎么办?人生苦短,想那么多干啥,尽情享受不就好了。”乔纳森加快了速度。

这场在水族馆僻静之处的性爱并没持续太久,没到一刻钟乔纳森就鸣金收兵。

这不是个意料之外的结果,因为乔纳森平时经常也就是十几分钟结束战斗。也许许多女性会认为这不够持久,但对艾丝玛来说却正正好——她其实并不能从交合的过程中收获很强烈的快感,倒是男人喷涌而出的那一瞬间可以给她带来最高强度的刺激,那么,过程越久她其实越会觉得无聊,如果是半个小时,与其被男人反反复复的抽插,还不如多经历几次射精。

也就是说啊,艾丝玛等于是能对男性的性高潮感同身受。

艾丝玛几乎都想写篇论文来探讨自己这种奇异的体验了。

结束了战斗的这对男女直接并排躺倒在地上。

乔纳森抚摸着艾丝玛的脸蛋说道:“我今天就想一直不停的要你……我现在出个门不容易,有了这么一天的机会,我是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艾丝玛说道:“你妻子管的很严么?”

“不严,是刚刚结婚,我得给岳父一个面子,要装成生活甜蜜的样子。这样做很辛苦,我每天都是心里思念着你却要跟别的女人故作亲密。”

艾丝玛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你妻子长得又不差,亲密起来也没多辛苦吧。”

“完全没有感觉,甚至经常硬不起来,好在她似乎没什么需求,所以就算不碰她也没什么。”

“哼。”艾丝玛皱起眉头说道:“你这意思是,我比她淫荡呗。”

“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乔纳森严肃的说道:“你是正常人,她过于冷淡。我甚至都怀疑她不喜欢男人,因为我发现她居然爱看裸女。”

“你们这些高级人儿的怪癖可真不少。”艾丝玛坐了起来,看着乔纳森那苍白的脸问道:“乔,我们两个就一直这样下去么?我不是逼你做什么,而是我想知道你对未来怎么安排的。我可以一直当你的情人,但你要明确的告诉我,我不想懵懵懂懂的去幻想些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艾丝玛。”乔纳森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样的关系我想不得不至少保持两年不会变……”

“那两年以后呢?我们就分开了?”

“不……我的岳父身体不好,医师说也就还剩下两年左右的寿命,等他一去世,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私奔?”艾丝玛吓了一跳,说道:“你一个国防部长的儿子,私奔会变成大丑闻的。”

乔纳森却坚定的说道:“再大的丑闻我也不怕。我只怕你不爱我。”

“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艾丝玛扬了扬拳头,说道:“如果你怀疑我对你的爱,我就会像那天晚上一样揍你。”

乔纳森笑了,他也坐了起来,搂住艾丝玛说道:“听到你说爱我真让人开心啊。无论听多少遍,都跟第一次听到时一样开心。你如果喜欢揍我,那就来吧。”

艾丝玛说道:“我才不揍你呢,我就是很爱你啊,所以我都会替你考虑。私奔什么的千万别干,我就安安分分的当你的情人,到你对我厌烦的时候,也请明说,我会静悄悄的走开。记住,如果你的婚姻承载着某种重要的使命,那就保护好它。”

乔纳森苦着脸说道:“艾丝玛,我们这个阶层的人,婚姻哪个不是承载使命的?”

“对啊,所以你们才那么爱找情人,这我都懂。”艾丝玛自嘲般的笑了笑,说道:“我啊,如果足够理性的话,是绝不会跟你有任何纠葛的,但偏偏我一遇到爱情就变成了糊涂蛋,在你这里陷进去了。我以后肯定会付出代价,但我自己承担责任。”

“怎么可能让你付出代价……”乔纳森紧紧抱住了艾丝玛,动情的说道:“我会保护你,我不允许你被任何东西伤害。”

“你啊……”艾丝玛其实觉得有些滑稽——她这么个黑市头子的养女,怎么可能需要乔纳森来保护呢,而且她所说的代价指的也是内心的自我煎熬。

乔纳森不住的吻着艾丝玛,突然却停了下来,惊喜的说道:“宝贝儿,我有了个想法,我可以娶你。”

“你说什么呢?”艾丝玛不解的盯着乔纳森。

“其实我早就该想起来了,很多人就是这么干的……”乔纳森兴冲冲的说道:“我有两个选民证啊,我可以用乔·伍尔夫的那张跟你登记结婚!”

“这不是犯了重婚罪么?”

“不会有人发现的,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的儿子,应该明白诸如重婚这样的琐碎刑罚不会找上我的麻烦。”

“呵,那倒是……”艾丝玛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过黑市的活动,但这么多年多少也听说过一些社会暗面的新闻——的确,数量不少的权贵都会用不同的身份与多个女性结婚。

如果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姑娘,听到乔纳森的这个主意多半会觉得非常不妥而劝阻,可被黑市领袖养大的艾丝玛可没这么“规矩”,更何况她真的太爱乔纳森了,能成为他的妻子说什么都是她的终极目标。

乔纳森急切的问道:“宝贝儿艾丝玛,你愿意嫁给我么?“

“愿意啊。”艾丝玛给了乔纳森一个深吻,说道:“如果来得及的话,我们今天就去注册。”

乔纳森挠了挠头,说道:“今天?是不是太仓促了?我要娶你怎么也该去先见见你的父母吧。”

艾丝玛摇摇头,说道:“我父母都不在了,我可以完全自己决定。”

艾丝玛的亲生父母的确早就不在人间,而养父莎莱斯博士艾丝玛认为没必要去征求意见,因为即便他同意了,也肯定会派人调查乔纳森,那么他同时娶两个女人的事实肯定会被发现,莎莱斯博士一气之下把乔纳森宰了都有可能——艾丝玛可是知道,自己这位温文儒雅的养父可从来不把这些国家高官当回事了,想杀就杀。

就是这么滑稽,黑市头子的养女根本不需要国防部长的儿子来保护,她反而要保护国防部长的儿子。

乔纳森没有立即回应,沉默了。

艾丝玛心中一凉,说道:“怎么,嫌弃我是个孤儿了?”

“不……”乔纳森轻抚着艾丝玛的秀发,说道:“不不,我们今天注册没有任何问题,我是后悔我没有早点问你父母的情况,要是知道他们都不在了,我会更加爱护你的。我必须要严正检讨我之前对你还发过一次脾气……记得吧,就是你太久没有决定去看哪部电影的那次。我不耐烦了,我催你赶紧选一部,这种态度真是太差劲,以后绝不会再有了。”

“你管那叫发脾气?你这坏蛋……灌迷魂汤的本事真是一等一啊……”艾丝玛口头在嘲讽,但接下去就用唇封住了乔纳森的嘴巴。

那么理所应当的,没过多久这对马上就要正式成为夫妻的男女就展开了另一轮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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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比尔曼漫无目的的在首都水族馆的园区里逛了一个多小时。

那些曾在水族馆还是动物园的时代吸引了无数游客的陆生动物至少七成已经老死了。

莫妮卡很是心痛,但又无可奈何,她的确也不能重新成为十几年前的那个只关注猫科动物和巧克力的小女孩。

莫妮卡只是希望这颓败的厉害的水族馆千万不要突然就倒闭关门——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记忆。

母亲和那位实际对她照料细致的“假父亲”。

还有后来的乔纳森——她与乔纳森在水族馆空置的兽房里交合了近百次。

莫妮卡当年与乔纳森恋爱不是基于完全的功能性——她要对外人证明她并不是总统的情人。

这个苍白瘦削、命根子也没多么粗壮的小伙子按说不会引起莫妮卡的关注,但乔纳森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当初只跟莫妮卡说了几句话就把她的心掳走了。

今天目睹的事情,让莫妮卡颇有些意外——作为总统的女儿,她不可能不知道乔纳森已经举行了婚礼,但今天在骆驼法提玛的兽栏边,看到的那位与乔纳森依偎相拥的姑娘根本不是他的妻子。

不过,现在来看,乔纳森到底有多少个情人都都跟莫妮卡无关咯。

“真是幸好我没嫁给他。”这倒是莫妮卡的肺腑之言——乔治·罗恩斯庭虽然之前风流无度,但在订婚之后却真的没有跟莫妮卡以外的女性有任何瓜葛。

莫妮卡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乔纳森呢?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坚实的理由,乔纳森那个时候也根本没有出轨——好吧,说白了,就是莫妮卡厌了,跟乔纳森交往了六年之后,莫妮卡虽然心中颇有不舍,但实在也无法从乔纳森身上获得足够的愉悦了。

不过莫妮卡忽略了一个事实:原本内向羞涩的乔纳森是在被她一脚踢开之后才开始醉心于拈花惹草。

莫妮卡拜访首都水族馆的最后一站永远都是去看真正的“水族馆”——水族馆现里在这些正在逐月老死的陆生动物不过是旧日马丁波利斯动物园死而不僵的残躯罢了。

在刺魟池边,莫妮卡果然又看到了朱利安——那个长相极其俊美却智商大概只有十一二岁儿童水平的小伙子。

莫妮卡挺喜欢朱利安的——虽然他肯定不聪明,但内心中住着个小孩子的他却足够纯洁。

“嘿!嘿!”朱利安大老远的就对莫妮卡使劲挥舞着手臂。

莫妮卡快步走近他,微笑着说道:“还能认出我啊,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了么?”

朱利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头发……”

“没错。”莫妮卡撩了下自己的发梢,问道:“我头发长了好看么?”

“美……美……”朱利安脸红了。

“那我以前短发的时候就不美么?”莫妮卡佯装恼怒的紧紧皱眉。

“你……啊……啊……唔……”朱利安扭曲着五官竭尽全力的发出了一堆莫妮卡无法理解的声响。

莫妮卡意识到这样逗弄语言能力很差的朱利安是不对的,她赶紧温柔的说道:“好啦,我就是跟你开玩笑,不用真的回答我。朱利安,我很久没来了,你一切都好吧。”

朱利安放松了下来,答道:“好……鱼鱼,有宝宝,我……高兴。”

“你是说刺魟生孩子了?”莫妮卡朝着池子里张望。

“对……对……那边,在……”朱利安指了指水池的一角。

莫妮卡仔细一瞧,果然有那么几条还是粉红色的幼鱼在窜来窜去。

“哇……这么小,好可爱呀!”莫妮卡的心在瞬间融化——别看她曾经动不动就会拿枪抵着别人的脑袋,就连自己现在的未婚夫都被她的一颗子弹打烂了耳垂,但动物的幼崽却总是让她无法招架。

“要……不让……大鱼……吃。”朱利安走到池边,拨弄着水,吓退了正在接近那些幼鱼的成年刺魟。

“把宝宝鱼们拿去别的池子养呢?”

“妈妈……见不到,不好。”

“那就把妈妈一起移过去啊。”

“妈妈鱼……不想离开大家。”

朱利安相较于几个月前可真的算是进步明显了,他现在已经可以说出基本完整的句子。

莫妮卡鼻子有些发酸,因为朱利安那句“妈妈……见不到,不好“戳中了她心里的痛处。

莫妮卡脑袋一热,直接上前一步抱住了朱利安。

本就不善言辞的朱利安这下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很快莫妮卡就感到小腹被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

“哈哈哈……”莫妮卡松开了朱利安,笑的前仰后合。

“你真的已经是个大男人啦。”莫妮卡眉花眼笑的说道。

朱利安捂着下身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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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斯·比尔曼总统在会议室里大发雷霆。

一众高官,除了副总统雅各布·怀特和交通部长观步真一之外,全部认罪般的低着头。

其实总统的怒火并没有覆盖到在场的所有人,他只是在责怪海军部和内务部。

海军部犯了什么错?显而易见嘛,就是搞出了“格林菲丝”号这艘全国最先进的驱逐舰被击沉的这档子破事——虽然舰长、总统的女婿已经获救,但因所有无线电设备失灵而被友舰击沉无论如何都很丢脸。

对外可以说是依扎王国干的,但总统可不会用这种谎言蒙蔽自己。

而内务部呢,那就是至今都没法拿出个既能安抚社会也可以让抗议者消停的关于去年夏幕节暴乱的调查报告。

总统对着新任内务部部长吼道:“四月一号就要发起十万人大示威?你今天才告诉我!生产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报告有那么难么?哦,我的就职典礼过去没几天他们就要搞示威游行?我怎么办?刚上任就得武力镇压人民么?我还是要脸的好不好!”

内务部长抖抖索索的说道:“总统先生,不仅仅是写一份报告那么简单,我们要找到所有目击证人,说服他们配合我们,可这帮家伙坐地起价,要的越来越多,您说了不能直接消灭不听话的,但我们手头的经费可真的是不够满足他们所有了……”

“钱钱钱!”总统使劲拍了几下桌子,说道:“一个个的都跟我哭穷。我每年拨给你们多少钱啊,你们是都拼命往自己口袋里塞么?”

此时副总统雅各布·怀特开口了,他平和的说道:“总统先生,各部的实际开销比预想中高许多,咱们现在的财政规划的确会让他们手头很紧。”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嘛。”总统两手一摊。

雅各布说道:“我建议裁减海军,我们真的用不上这么多的战舰。旧的赶紧淘汰,新的也别不停的造,这可以省下一大笔钱。”

此时海军部长白之禹都表示了赞同,他颇有些激动的说道:“海军的战力已经过剩太多了,我们在海上没有真正的敌人,却保有二十一支舰队,这真的是在浪费钱啊。”

“我们浪费了钱却只换来了会突然完全失灵的无线电设备和声呐!”总统给了海军部长一个恶狠狠的白眼。

白之禹辩解道:“问题就在于花了太多钱购买了过于先进的设备。这些设备还没有经历过足够的时间检验,并不适合使用在战舰上。总统先生,其实我当时就提议过不要把‘格林菲丝’派出去,我一早就觉得这太新的船其实都没过磨合期,不适合跑那么远去执行任务,但您还是选择了‘格林菲丝’。”

“嘿……”总统冷笑道:“转了一圈,最后责任扣在我身上了对吧?新船不派出去跑跑,就光在马丁波利斯湾窝着,那永远也出不了磨合期。别以为我不知道,‘格林菲丝’上的电子设备那是经常性的出毛病,她停在上加勒比修了好几天也就是修的那些无线电什么的。白部长,我还是要问你,就算是新设备不够成熟,那也不至于三天两头的坏吧?你给我解释一下。”

白之禹说道:“根源我大概已经找到了,这几天我仔细研究了‘格林菲丝’的同级舰,发现并不是说那些设备本身质量有很大问题,而是全部打开之后它们的耗电量太大了,经常会让专门给它们供电的发电机过载,而一过载呢,输出功率就会大幅度降低,电压不够的设备那就开始失灵。说白了,就是这些电子设备与船并不匹配。‘格林菲丝’在上加勒比修那么多天是谁也找不出电子设备的毛病来,把每件东西都拆下来检查了一遍还是莫名其妙,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是供电出了问题。”

“那为什么会使用不匹配的设备?”总统又拍起了桌子。

白之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眼副总统雅各布。

雅各布说道:“拉尔斯,是你在建造‘阿尔雅级’的后期要求先进的电子设备全部配齐的,尤其是要装不止一个声呐,而本来的设计方案里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耗电量,所以配置的发电机就功率不够。现在发现了这个问题也好,我们得赶紧改进了。”

总统一巴掌拍到额头上,尴尬的说道:“原来责任还就是在我身上啊。那‘帕斯菲奇亚’呢?我应该也要求安装最先进的电子设备了,她会不会也有这样的问题。”

白之禹答道:“我会仔细的调查,不过战列舰应该还好,空间大,发电机也就更强。这几年造的巡洋舰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因为从未听说过她们也会电子设备失灵。但‘阿尔雅级’的所有驱逐舰都应该改造一下。”

“怎么改?”总统把身子倾向白之禹。

“去掉那台深水声呐,这个东西最费电,却没什么用——我们的潜在敌人们没有潜水艇啊。”

“呵……”总统又冷笑了起来,说道:“老白,你是忘了十二年前可就是你自己在把九艘潜艇派去驻守下加勒比的命令上签字了?”

“呃……”白之禹一时语塞,他扣了十几下手指甲,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们还是不应把下加勒比……当……当做敌人吧。”

“我们为了渔民被袭事件去找依扎王国算账,路上下加勒比给我们的舰队发通牒,要不是这通牒,‘丽蜓’怎么可能会对身份不清的驱逐舰发射所有鱼雷!他们现在更是彻底禁止了所有前往辛兰大陆的航线,知道加勒比共和党那帮王八蛋说什么嘛?只要发现了疑似目的地是上加勒比的船,管她是什么,一律击沉。这还有人性么?对,我们在面子上肯定还要称呼下加勒比人为‘亲爱的国民’,但这帮家伙铁了心的支持加勒比共和党,歧视虐待不同意‘独立’的邻里亲朋。知道下加勒比最新的民调数据么?百分之九十三的居民拥护共和党。呵,天天骂我是独裁者,可你瞧瞧他们?百分之九十三啊,我做梦都不敢想这个数字。共和党那个头子……呃,叫什么来着……“

激愤的总统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大卫·约翰·特兰斯。“说话的人是副总统雅各布·怀特。

“对,对,大卫·特兰斯,就是这个婊子养的。“比尔曼总统嗵的一声把拳头捶到桌上,说道:”他放任对那‘百分之九十三’之外的下加勒比人的暴力行为,他所定义的‘爱国者’在奸淫掳掠之后的惩罚只是拘押三天。受害的难道不是我们辛兰民众共和国的国民么?既然下加勒比几乎全民都支持大卫·特兰斯这个暴君,我们至少目前,是要必须把他们视为敌人了。”

国防部长克莱格·沃尔古夫此时立即附和道:“就该把大陆上所有的下加勒比人都找出来统一管理。”

这话一出,好几位部长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他们要么自己出身下加勒比,要么娶了下加勒比人当老婆,要么养着来自下加勒比的情妇。

总统不停的摸着下巴,似乎正在考虑国防部长这个建议实施的可能性,而副总统雅各布·怀特却云淡风轻的说道:“在加勒比共和党如此的高压下还选择留在辛兰大陆的下加勒比人是非常有勇气的。想想看,他们在故乡的亲属可能会被连累,但他们还在所不惜的完全不屈服于共和党的淫威。不排除少部分人是间谍,但我相信绝大多数在辛兰大陆安家的下加勒比人绝不是那‘百分之九十三’。大卫·特兰斯的高压政策也是个过滤器,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心向祖国的,我认为那肯定是真心的。”

副总统的言论带有鼓舞性质,农业部部长刷的站了起来,用着祷告时的庄重语气说道:“总统先生,我在下加勒比出生长大,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被各种分离主义的杂音包围。我不想吹嘘我只有八九岁时就能自然地抵御这些脏东西,但自从我进入中学以后,我就明明白白的开始痛恨分离主义。下加勒比原本是新人类文明的弃儿,若不是来自辛兰大陆的探险者‘再发现’了这个岛,下加勒比现在就肯定只是个近亲结婚的蛮荒王国。”

这些话可真是做了个榜样。

其他部长,无论是不是跟下加勒比有关,都开始复制修改农业部长的这套话。

搅局的又是副总统。

雅各布·怀特问道:“拉尔斯,能不能准许海军脚踏实地?”

白之禹补充了一句:“就是说,至少,在完成‘帕斯菲奇亚‘之后,就别再造军舰了好么?我们海军的战力真的过剩的不得了啦。”

比尔曼总统左思右想的一番之后给出了回应:“可以不再急着添新的,但以前造出来的也别随便给我送进废铁站。湍漩那边的怪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上门,我们的海军如果规模不够那到时候就只能坐以待毙啊。”

海军部长白之禹又说不出话了——他可是完全不信什么真正的大敌会从湍漩之外而来突袭辛兰之类的传说。

白之禹可是亲眼近距离见识过湍漩的,他不认为会有任何舰船能穿过这道屏障——就算是飞在空中都不行,因为湍漩搅起的旋风至少也垂直覆盖了数千尺。

可这个时候跟总统为湍漩辩论也是不合适的,而且根本就没用,他知道比尔曼总统就是愿意相信那些有着神秘主义色彩的东西。

那么就回到务实的话题吧,白之禹说道:“总统先生,我们需要进一步减少花费在老旧军舰上的资金。我以前说过,这些船只要还存在就够了,换句话说,就只需要保证她们不沉。而现在呢,我们用来维护她们都钱还是过多了,每年还要安排许多的训练活动,这每一次训练都得花钱,其实可以省去。”

总统一瞪眼,说道:“怎么正反两面的话都是你在说?抱怨第八舰队资金不足无法维护的是你,建议继续削减维护旧军舰拨款的还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之禹答道:“我就是要说,目前加勒比海域的情势有所变化,第八舰队担负的责任重了,我们要好钢用在刀刃上,一方面减少本土海域舰队们的拨款,另一方面把省下来的钱其中部分划给第八舰队,让他们的船状态恢复良好且拥有足够的燃料。我们本土海域至少有六支舰队都是根本不可能出战的,可以把拨款降到最低,只要足够支付官兵们的薪金及保障军舰不会在港内自沉即可。这样的话,不但第八舰队的战力可以得到提升,我们建造‘帕斯菲奇亚’的资金也宽裕了许多,及早还上赊账可以避免未来的高额利息啊。”

“赊账赊账赊账!”总统咬牙切齿的吼道:“我给‘帕斯菲奇亚’批了多少笔追加资金了?你们还是去赊账?真是都把国家的钱往自己口袋里塞了吧!”

“呃……呃……”白之禹支吾了一阵子之后说道:“要满足您的设计要求,目前的资金远远不够,我是打算跟您说可以降低标准,完全去掉那个可以飞空的部分,但罗恩斯庭先生坚决不同意,他坚持要百分之百让总统先生您满意。这船怎么造是他说了算,我虽然也在一直监工,但所有的工程师都只听从罗恩斯庭先生的安排。我明说过海军部真的没钱了,但罗恩斯庭先生却告诉我他有办法。结果资金果然就奇迹般的大股注入,但我一查就发现罗恩斯庭先生是找了那些企业家们借了……呃,称不上是高利贷吧,但利息确实非同一般……我还是建议,咱们早点还上吧,可别被利息弄得手忙脚乱。”

总统沉默了足足五分钟。

而后他说道:“我有办法解决资金问题,老白,你可以削减那些用不上的舰队的拨款来补贴第八舰队,但‘帕斯菲奇亚’该怎么造就怎么造,马上你们就能收到笔钱来抵上赊账。好了……散会……很抱歉今天我情绪不佳,瞧瞧,马上就要举行就职典礼了,可到处都在添乱。”

大部分部长们又都以罪人的姿态低下头,倒是刚才一直与总统争论的海军部长白之禹昂首说道:“咱们的士兵已经在依扎王国登陆了,今天晚上就能直取王宫。总统先生,‘格林菲丝’的沉没自然不光彩,但占领依扎王国的首都总能勉强算是对就职典礼的献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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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长会议结束了,比尔曼总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一路上一直骂骂咧咧——他可太希望有个太太平平的第三任就职典礼了,但现实就是要跟他对着干,而且到处都在跟他哭穷,他看来是不得不实施那个风险很大的计划了。

一推开门,沙发上赫然坐着戴眼镜的姑娘阿丽莎·查尔斯顿。

总统颇为意外的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丽莎叹了口气,说道:“老板,我用最快速度赶路,带来的却不是个好消息。伽磐婆婆拒绝见你,也拒绝为你预测任何事情。”

“这……”总统瞠目结舌的说道:“上次她不是帮我看过未来么?怎么现在又拒绝了?”

“我不知道,她就告诉我不见,不说,我问原因她不回答,直接把我赶出了她的岛。”阿丽莎垂头丧气。

总统愣了好一阵子之后,无奈的说道:“那就这样吧,也不能强迫她。这人喜怒无常,我们以后再去找她说不定会有变化。”

“也许可能是我不讨她喜欢吧。”阿丽莎沮丧的说道:“我总觉得她只看了我一眼就开始讨厌我了,她应该是认为我不是个正经女人。”

总统坐在了阿丽莎身旁,搂住她说道:“你单身,我也单身,除了年龄差距有些大,我们没有触犯任何道德。伽磐婆婆拒绝人很正常,你别想多了。”

阿丽莎缩在总统的怀里说道:“也许的确是我多心了,但去那个无名小岛真的够危险的,只能坐伽磐婆婆派来的船,又旧又破,船里的水都淹到小腿了,我一直怕就这么突然沉了。”

总统笑道:“丫头,那破船就是一道考验呀,如果不够心诚,看到这种情况就会赶紧逃跑。放心吧,那是沉不了的,我叫你去呢,也不是为了折磨你。你瞧,现在我最信任的人不就是你么……虽然意识到这一点有点晚了,让你空等了六年。”

阿丽莎拉起总统的手吻了吻,说道:“没有这六年,我都不能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爱你,我的老板。任何一个爱上国家元首的女人都会扪心自问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人还是权力,你给了我六年的时间让我想清楚了,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总统把手按在了阿丽莎的胸口,一边揉搓一边说道:“那就好好展示下对我的爱。”

阿丽莎满面歉意的说道:“又是个坏消息……我来例假了……”

“是哦,是哦。”总统把手拿开,仰在沙发上说道:“例假,年轻女性独有的例假,标志着她们有着良好的生育能力……小丫头,我都认识你十一年了,你还是这么年轻。”

阿丽莎噗嗤一笑,说道:“马上就要三十五岁啦,在乡下这个年纪都可能会有孙辈咯。”

“那阿丽莎,你想过要有自己的孩子么?”总统温柔的凝视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女性——其实阿丽莎算是漂亮,她是在有意的掩盖自己的美貌。

阿丽莎吓了一跳,慌张的说道:“不,不,老板,我没有这种打算,我每次都喝了足够的草药,我不会怀孕的。”

总统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我倒是想让你怀孕,成为我亲生子女的母亲,这是我对你信任的终极标志,但我其实做不到……许多年以前,在我刚刚步入政坛的时候,我很明白我的下半身可能会对我的政治生涯很不利,于是我让魔法使去除掉了我的生育能力……所以,丫头,以后别再喝那味道极其恶心的草药了,我不会让你怀孕的。”

阿丽莎被惊呆了,她惶恐的问道:“老板,这事不会除了你和那个魔法使之外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吧?”

“还就真是这么回事。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总统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怕了?说是爱我,但其实依然防着我对吧?”

阿丽莎一头扎了过来,说道:“我是受宠若惊啊,我不敢相信老板你真的这么信任我。”

总统给了自己右脸一巴掌,摇着头说道:“是我的错,冷落了你六年,你要说完全没有一点怨恨谁都不信。”

阿丽莎赶紧扑上来吻着总统泛红的右边面颊,如痴如醉的说道:“明明错的就是我,我爱你可我配不上你。一开始我当然会怨恨啊,但好歹也学了四年政治学么……老板你在这个位置应该怎么做我都是懂得的。你离开我的第一年,我……我说句实话,那个选举期我白天替你拉票,而晚上一回到家里我就一直咒骂你。但宣布你赢的时候,我高兴的忘乎所以。我开始检讨自己曾经的怨恨,我怎么能以自我的感情得失为标准去评判一国之主的行为呢?”

“说什么配不上,傻丫头。”总统戳了戳阿丽莎的鼻尖,说道:“你的家庭出身和教育背景都比我强太多了,说实话,当年我刚遇到你的时候,可还怕你这个大家闺秀看不上我这个粗汉子呢。”

“可我对你一见钟情……”阿丽莎微笑道:“真正见到你之前,我也以为你是个粗人,但跟你说了几句话之后,我就动心了。”

“我的开场白挺拙劣的吧,我是问你眼镜片的度数,没错吧。”

“没错……老板,你这都记得啊。”

“当然记得……”比尔曼总统捧起阿丽莎巴掌大的脸,把嘴唇压了上去。

总统的吻向来都是攻击性很强,而阿丽莎从容不迫的接纳着。

总统的舌头在阿丽莎口腔里搅动了几分钟之后,撤了出来,他问道:“今天还可以用嘴么?”

阿丽莎笑道:“怎么像是要我批准呢?这不是我的义务么?”

总统像个小孩似的吐了吐舌头,说道:“我还是想让你觉得我对你没有什么不尊重。”

“老板,对我最大的不尊重就是彻底抛弃我,然而我觉得这不会发生。”

阿丽莎站了起来,将上半身的衣物尽数脱掉,而后她摘下眼镜放在茶几上,把头发拢在脑后,这就俯身开始解着总统的裤子纽扣。

总统很有默契的握住了阿丽莎形状精巧可爱的乳房,然后彻底放松身体,闭上了眼睛准备享受那非常熟悉但愉悦感从来没打过折的温软吞吐。

总统听到了微微的窸窣声,他明白,这是阿丽莎掏出了手帕在擦着她自己的嘴唇——她涂的口红有一定粘性,她总是要在口交前将其移除,好带给她爱的这位国家元首最舒适的体验。

窸窣声停止之后没过几秒,总统就被阿丽莎的樱桃小口包裹了起来。

用嘴给总统服务过的女人不下两打,阿丽莎在其中算是没有什么特别技巧的,但阿丽莎这朴实无华的风格却让总统最为印象深刻——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阿丽莎是带着真诚的爱吧,而其他女人大多数就只是逢场作戏,甚至还会在背后骂总统是个老不正经。

越是逢场作戏,就越会在总统跟前有意卖弄花哨的“技术”,而阿丽莎没有这些心思,她的一切行为和反应都是自然而然的。

总统一边继续自责自己冷落了阿丽莎整整六年,一边居然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要跟她正式结婚。

但最后总统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他这个不立家庭全心为国的形象已经尽人皆知,无数男性精英模仿他不婚,而如果突然娶了老婆那许多人对他的信仰就破灭了。公布莫妮卡是他女儿这是无所谓的,因为与莫妮卡母亲的婚姻发生在他当选总统之前。可在总统位置上,他就不该结婚。

虽然脑子里各种想法在逡巡徘徊,下身的快感也并没打折。在开始之后不到十分钟,总统就在阿丽莎的嘴里绽放了。

阿丽莎嗓子咕咕噜噜,又轻微的咳嗽了几声,而后徐徐的将总统的命根子吐出,又细心的帮他整理好了裤子。

阿丽莎倒在了总统的大腿上,满是惬意的说道:“真好……我想老板应该还是满意的吧。”

总统抚摸着阿丽莎微卷的金发,说道:“你怎么可能让我不满意呢?”

甜蜜的微笑涌上了爱丽丝的脸庞,她缓缓移动着脖子,让嫩白的面颊与总统裤子的布料摩擦发出令人心尖痒酥酥的声音。

总统还处于放松状态——他终于发现了,现在只有跟阿丽莎在一起他才敢放松。

而亲女儿莫妮卡呢?几乎每见一次都要给他多添点麻烦。

当然,即便如此,他还是十分喜爱莫妮卡,因为这孩子的性格说实话跟他非常相似。

阿丽莎开口了,她说道:“老板,伽磐婆婆我没能搞定,但……能不能稍微补救一下?”

“怎么补救?别再去找她了,这老太婆不是软磨硬套就能说服的。”

“不不不……老板,你相信降灵会么?”

“就是召唤亡灵出来回答问题?”

“差不多……这跟你的需求并不贴合,亡灵不能像伽磐婆婆似的预测未来,他们只能诉说过去曾发生过的事实……所以……就当我没提过吧。”

“我……我的确对这些通灵学很是存疑。人死了之后,灵魂不是会被立即分配去天堂与地狱?有什么可能还会在世间游荡?”

阿丽莎犹犹豫豫的说道:“老板,我如果给你解释通灵学的理论基础,会不会被认为是蛊惑人心?”

“我又没让你在广播电台面对全国演讲,这怎么能算蛊惑人心?你难道不相信我个人的判断能力?如果明显是扯淡,我会看不出?”总统几乎吼了起来。

阿丽莎说道:“纯善者上天堂,纯恶者下地狱,这毋庸置疑,但我们这些芸芸众生,活了一辈子善恶都沾过,该如何裁决我们的归属这就是个大问题,从古至今,亿万的死者都在等待天庭的裁决。三位一体虽有大能却也不愿草率了事,所以就要仔细审理每个死者的个案,时至今日,天庭还没审完大洪水前的案子,之后归天的灵魂还不是只能排队?只要这种卡在不上不下状态的魂魄,降灵会都能招来……也就是说……”

“明白了,完全明白了。”总统扬起右掌,说道:“我也不预知未来了,我可就想问问以前发生过什么。可这种降灵会,你确定不是神棍在胡说八道么?”

阿丽莎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我不确定,真的,但降灵会的主持者不是神棍而是咱们最优秀的物理学家昆塔·秦。老板,接下去你听上去肯定难以相信,但当下的物理学家大半都着迷于神秘学。甚至他们还有人靠降灵会找来了大洪水前的科学家解决了研究上的难题……但召唤大洪水前的人是非常难的,基本不会成功。”

“物理学家搞这些,这不难以相信。“总统坐回了自己在那宽大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说道:”无法用《圣经》或科学解释的事情太多了,神秘学我不好公开支持——但赶紧替我预约一场降灵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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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安卡·黄第一次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了。

她原本是在参观另一家画廊,出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家新开的小电影院,就心血来潮的想看部电影。

门口的海报上写着“正在放映稀有的杰作《月光》”。

听名字像是部爱情片,而“稀有的杰作”这几个字也让碧安卡更加的有了兴趣。

结果呢,这电影完全不是爱情片,而且内容碧安卡根本就看不懂,那么看了不到一半她就睡着了,直到影片结束被领座员叫醒。

“唉……浪费了一个多小时。”碧安卡嘟囔着走出了电影院。

她买了份报纸,上面的股票指数让她心情立即变好了起来。

自己的小金库越来越厚实的碧安卡认为还是有必要让丈夫王一帆分享一下她的成功,于是她走进了附近的百货商场,给王一帆买了条非常贵的领带。

售货员对这么个“小姑娘”出手如此阔绰非常惊讶,但仔细看看她从头到脚的一身行头,也就明白她的确是有这样的财力。

王一帆虽然在投资那个萨宾娜港度假村这事上赔了些钱,但最近被他包圆的那些约翰·诺迪使用“基路伯”大型电动分析机绘制的画作价格一路飞涨,早就抵消了王一帆的亏损。

不过说实话,给碧安卡买的这么多高级的裙子、袜子、鞋、手袋以及首饰什么的,还是超出了王一帆的经济能力,但王一帆就喜欢把自己的妻子打扮的光彩四射,而他自己呢,却一直在穿着上很是节俭,因此碧安卡才决定用自己挣来的钱给丈夫买条上档次的领带。

碧安卡乘坐出租车来到自己的伊恩卡画廊,王一帆正在大厅中央思考着什么。碧安卡一路小跑过去,把装着领带的木盒子往丈夫手里一塞,甜笑着说道:“老公,总是你给我买东西,今天我也给你买个回礼,是条领带。”

王一帆一看到木盒子上的商标就知道了这领带大概是什么价格,他吃惊的说道:“阿碧,为什么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看看最近的股市啊,涨疯了,我手里的钱多了一大把,给你买点好东西不是应该的么。”

王一帆严肃的说道:“阿碧,趁着高点赶紧都出手吧,股市是有问题的,未来很可能会迎来重大打击。现在疯涨是一群爱献媚的商人在给马上到来的总统就职典礼制造繁荣的景象,典礼一过,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碧安卡用撒娇般的语气说道:“好啦好啦,这话你都讲了多少次了,我心里有数。而且那些钱本来都是靠我用零花一点点从股票上赚回来的,就算全都亏进去,那不过就等于我根本就从没买过股票而已。”

王一帆的态度却没轻松下来,他皱了皱眉,说道:“你也要提醒肖恩那小子,我知道他到处给人传授什么炒股诀窍,如果他看不清楚局势,现在就一味让人买入,以后出了问题他会有大麻烦的。”

“明白啦……”碧安卡有些不悦的说道:“我送你条好领带,连声谢谢都没说,就只劈头盖脸的教训我。”

王一帆赶紧抱住妻子纤细的身子,使劲吻了她一口,而后郑重的说道:“阿碧,你送我礼物,我太幸福了,我得记下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也不用这么肉麻啦……”碧安卡恢复了笑容,说道:“只要你喜欢它就好。”

“我当然喜欢啦。”王一帆打开了木盒子,立即两眼一亮,说道:“深蓝色,我最喜欢的颜色,阿碧,你可太会挑了。”

“我当然牢牢记得你喜欢什么颜色咯。”

“唔……阿碧,我在计划一件事……我需要跟你商量一下。我们去楼上坐下说。”

两人手牵手来到了二楼的那间卧室,并排坐在沙发上。

王一帆搂着碧安卡说道:“阿碧,我姥爷的腿脚我看是不会恢复了,等着他来首都参加我们的婚礼应该是遥遥无期。我就打算,干脆我们过去吧,我们就在棕榈城办婚礼,这样姥爷就可以很轻松的出席了。你觉得行么?你愿意去么?”

“呀!”碧安卡惊喜的说道:“我当然愿意啊,我整天想的不就是希望早点跟你举行婚礼么。在哪举行都是一样,只要是跟你结婚就行啊。”

“那……我们后天就动身如何?婚纱在棕榈城订做即可,我认识那里最好的裁缝,他应该很快就会做好。”

“都听你安排。”碧安卡甜蜜的靠在王一帆肩上。

“呃……就是……有件事不知道你会不会……呃……有意见。”王一帆有些吞吞吐吐。

“什么事啊?”碧安卡猜不到丈夫口中的“这件事”到底是什么。

“就是……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我要拜托格洛莉亚帮我照看下画廊。我……我不知道你是否同意这么干。”

碧安卡扬了扬眉毛,说道:“你是觉得我还要吃这位女教授的醋呢,还是认为我会对你不放心把画廊交给肖恩代管不满?”

王一帆挠了挠头,照实说道:“的确是怕你吃醋。”

“呵……”碧安卡冷笑道:“我从来都没有吃过她的醋,之前我跟她关系不佳只是因为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啊,人家是博士,是教授,高高在上很正常,但我当时就是看不惯。而且,我还气她对你也轻视,她不是电影业大亨的未婚妻么,肯定自以为盖过了你。不过后来我看她也总是愿意帮助你,也就不在意她的做派了。”

王一帆耸耸肩,说道:“她啊,应该是学生教久了,看你这样的小姑娘就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老师的气质。她就算对我也不很客气那也正常,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对我态度就这样,这跟她的未婚夫是谁没有关系。你想想啊,她是清高的学者,而我当年就算是南珍轩的主人,在她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厨子嘛。但不管态度怎么样,格洛莉亚是个很信得过的朋友。我曾经误解过她,但后来误会解除了。”

“只要你信得过就行啊,我嘛……”碧安卡撅了撅嘴,轻蔑的说道:“我其实跟她打交道现在一点都没压力甚至还有些得意,你看她长得那五大三粗的,还总穿裤子,哪有我可爱。”

“没错没错……”王一帆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说道:“阿碧的可爱无人可比。”

碧安卡说道:“只可惜我那个弟弟就不怎么可爱,的确要是把伊恩卡留给他我自己都不放心。”

王一帆说道:“并不是不放心肖恩,是我要他跟我们去棕榈城。我们的婚礼,你的亲友总要有人参加吧……对了,阿碧,你要邀请什么朋友么?”

“不需要。”碧安卡干脆利落的说道:“我没什么真正的朋友,除了肖恩,有他就够了。要说曾经关系好的也有,那就是南珍轩的几个同事,但现在我跟你这个她们的前雇主结婚如果邀请她们,这些人肯定在肚子里要说我的坏话——本来她们就经常在背后嘀咕我什么穿那么高的鞋就是为了勾引男人之类的。”

“好吧,好吧,就只肖恩吧。我也不邀请在马丁波利斯的朋友了,让他们跑那么远去参加婚礼也不太好。姥爷在棕榈城威望很高,他的外孙结婚,当地的名流都会来参加,这就足够气派啦。咱们回来之后就在画廊办个酒会,那个时候再把我的朋友们请来就好。”

“嗯……这样挺妥帖的。”碧安卡脱掉了四寸半的高跟鞋,揉起了酸痛的脚。

“我来我来。”王一帆死死盯着碧安卡那被棕色半透明丝袜包裹着的、跟他手掌长度差不多的纤足。

碧安卡一笑,换了坐姿,半躺在沙发上,把脚伸到了王一帆跟前。

王一帆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似的捧起这只脚,手法极其细腻的按摩着。

太舒服了,碧安卡忍不住发出了像是正在做爱的惬意呻吟声。

有时候,揉脚可真是比做爱更能给碧安卡带来快感。

碧安卡的性欲是有些飘忽不定,有时候她非常渴求被插入,盼望着一天能有多次到达顶峰;但有时候呢,她却丝毫没有兴趣,过程中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不过,就算是没有感觉,她也会进行令丈夫满意的表演,只是伪装的高潮之后是不会有那股神奇的水流的。

碧安卡只能解释说,也不是每次都会出水,王一帆自然也不打算怀疑。

而今天呢,碧安卡的性欲处于正常水平,所以她开始盼望揉脚之后的节目——通常都是一场赤膊上阵的鏖战。

但王一帆似乎是对足部按摩过于认真了,过了半个多小时,碧安卡的双脚都已经完全摆脱了酸痛,他还是没有进入下一个环节,于是碧安卡不得不主动说道:“老公……揉的足够好啦。”

王一帆像是从梦中惊醒似的猛地睁大了眼睛,不过马上他就想起了按照他们夫妻俩既定的行为习惯,在给碧安卡完成脚部按摩之后该干什么。

他没有把碧安卡的脚放下,却举到嘴边吻了起来,而接下去,这个不间断的吻就顺着碧安卡的纤细而柔软的腿一路向上。

碧安卡的呻吟声放大了,她明白再过几分钟自己就能迎来一次高潮。

王一帆在到达碧安卡大腿根部的时候停下了——毕竟眼前有着一道屏障嘛,那是一条王一帆亲自为碧安卡选购的新式三角底裤,颜色可就是他最喜欢的深蓝。

深蓝色的丝绸底裤很快就被扯下扔在一边,接着没过几秒碧安卡就开始抖了起来——她的阴蒂开始迎接那来自王一帆灵活有力的舌头的快速攻击了。

产生于内部的高潮跟产生于外部的高潮哪个更为令人满足?碧安卡其实觉得赢家是前者,因为她知道绝大多数女性是终身无法体验内部高潮的,所以如果她是个幸运儿,那么在被抽插带上顶峰的时刻她心中是有着一股得意的。

不过呢,外部的刺激通常效率更高,那么这就只过去了两分钟分钟,碧安卡就已经腾云驾雾了。

真是意识里全是空白,碧安卡的大脑现在好像除了发出响亮的啼鸣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功用了。

碧安卡像是喝醉了酒,她迷迷糊糊的,完全被性快感掌控。

快感在堆积、叠加,就像是给她脚底下垫上了一个又一个的坚实混凝土块,而她的头顶就是越来越近的、散发着温暖光束的天堂。

到了,到了,终点到了。

碧安卡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身体反应是什么样了,她只是明确的感到自己下体冲出了一股激流——不是来自尿道而是阴道。

而王一帆就咕噜咕噜的把这被他称为“圣水”的液体全部喝进了肚子里。

碧安卡是做过研究的,所有的主流医科学者都说女性在高潮时喷涌而出的液体是尿,但碧安卡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圣水”可真的不是尿。她亲自闻过、尝过,完全没有任何异味,就像是纯粹的泉水。

碧安卡自己肯定也更无法解释,她只能把原因归结于她的身体构造极其特殊。

不过目前可不是碧安卡探究奥秘的时候,按照常规,接下去就是丈夫王一帆的插入,而碧安卡这个时候却要打起精神了——万一没有感觉,那就得好好表演。

可王一帆并没有脱裤子,他竖起手指向上指了指,说道:“咱们去摄影室吧。”

“又要拍我……”碧安卡对丈夫新近发现的癖好还是有些微词的——他经常会在性爱时拿着照相机不停的拍摄过程,尤其喜欢把碧安卡的私处在被一通抽插之后的湿漉漉记录在胶片上。

“拍给自己看,记录美好人生,这有什么问题么?我过不了几年就彻底变成中年人了,我不该尽力记录自己还尚算威武的时光么?更何况,拍裸照最早不就是阿碧你自己要求的么?”

碧安卡无言以对——的确,几个月前提议要记录年轻时的美好躯体的就是碧安卡本人。

那么,这对夫妻就来到了位于阁楼的摄影室。

天价的拟真光源顶灯再次点亮,碧安卡干脆利落的脱掉了连衣裙。

就在她准备把袜子往下卷时,举着相机的王一帆阻止了,说道:“这个留着吧,看上去更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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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恨不能每一秒都悉心照顾柔弱可爱的妻子碧安卡,王一帆却也不能把他肩负的“大使命”扔在脑后。

于是他在让妻子碧安卡心满意足的高潮了三次之后来到了这个颓败的社区。

这里住着雅丽克丝·梅耶——“锦缎玩偶”的兼职私娼以及现在替王一帆卖命的私家侦探。

王一帆可真是没有料到马丁波利斯居然还有比皇家绯宫更加混乱污秽的区域。

躺在街边的人生死不明,完全看不出是饿殍还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流浪汉。

一群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男孩子居然公然在猥亵一位长相秀美的少女——他们围住了她,几十双小手全部都直奔姑娘的前胸和下体。

王一帆不是个正经人,但看到这一幕他也无法无法忍受,他冲过去,怒吼不止,最终成功了——小流氓们四散奔逃,少女用满是感激的眼神看着王一帆。”

不过接下去少女的的话却让王一帆极度失望,因为她说道:“老板,我看的出来,你是真的有钱人,一个月给我一先令就行,包了我吧,我肯定让你满意。”

刚刚脱离骚扰就直接开价,这让王一帆恶心。他选择一言不发,而后他发现自己的目的地就在斜对面。

至少二十年没有修过的木质楼梯咯吱个不停,王一帆时刻都怕这整栋房子坍塌。

他看到了那个印在名片上的数字,于是就开始敲门。

门内有人喊道:“没锁,直接进来吧。我可跟你先说清楚了,要想让我百分之百听话,你得把钱给够。”

王一帆皱眉摇头,拧了门把手。

其实屋内并没有非常凌乱,但却有个完全一丝不挂的裸女躺在那黑乎乎的地毯上,两腿之间还插着一根看不出所以然的黝黑棍子。

“雅丽克丝!你在干什么啊!”王一帆可是真想把那瘫倒在肮脏地毯上的女人拖起来打几个巴掌——这可是他支付重金雇佣的情报中枢。

“王老板,你怎么来这里了……”雅丽克丝·梅耶看上去晕晕乎乎的。

“你消失了这么多天,我只能找上门来了。”王一帆一脸嫌弃说道:“雅丽克丝,我给你的钱可不少啊,你至于住在这种鬼地方么?”

雅丽克丝摇摇晃晃的撑起上半身,说道:“这里是地下情报的汇集之处,我住在这里干活方便。”

“是不是还能顺便接客。”王一帆瞟了眼依然插在雅丽克丝体内的那根棍子,命令道:“把衣服穿好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雅丽克丝努力的站了起来,那棍子噗嗤一声滑落,通的掉在了地板上。

雅丽克丝解释道:“我刚才在做梦,以为自己还在‘锦缎玩偶’……自从你雇了我之后,我还接什么客啊。“

“好了好了,穿上衣服。”

雅丽克丝却噗通一声坐倒在地,说道:“找衣服好麻烦,不用穿了吧。反正我这一身皮肉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看头。”

“随你。”王一帆拉了把椅子坐下,责问道:“为什么会消失那么多天?你这副德行是怎么回事?你还能干正事么?”

雅丽克丝抬起头看了王一帆好一阵子之后才回答说:“是我不对,我心里很乱,就躲在家里醉生梦死了几天。”

“你早就不对头了吧,佩雷斯教授告诉过我你在她课上几周前就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呃,是吧……”雅丽克丝摇了摇头,说道:“我明白这很离谱,但我控制不住。”

“如果你精神有问题,那就早说,我们的合作就不再继续了。我不能让一个精神病人搞砸了我重要的大事。”王一帆几乎是在怒吼。

“呵……”雅丽克丝凄然一笑,说道:“爱上你,的确像是精神病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王一帆走到雅丽克丝跟前,板起脸说道:“这种时候别拿我寻开心,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雅丽克丝毫无畏惧的看着王一帆说道:“我看上去像是开玩笑么?好吧,我知道我状态很糟糕,的确会被认为是胡言乱语,但我真的是爱上你了,王老板。这就是我这一切不正常行为的源头,我明白我绝对不该这样,但感情这事,我真的控制不住啊。你看,就是我之前一直憋在心里,所以才难受的颠三倒四的。”

王一帆愣住了,他明白雅丽克丝应该没有在编造谎言——他这个人虽然其貌不扬,但就总是女人缘很好,他跟雅丽克丝打了很多交道,她如果产生了感情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之前王一帆实在是不可能料到这么精明的一个私家侦探也会撞上这样的问题。

但王一帆忽略了一件事:爱着他或爱过他的女人们,哪个不是精明人呢?

现在这可怎么办,王一帆有些发愁。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爱自己,那雅丽克丝肯定也会更加尽心的为自己卖力吧。

于是王一帆也坐在了地板上,与雅丽克丝面对面,他尽量温柔的说道:“我的梅耶小姐,感情不好控制,我理解。但我现在实在不适合有个情人,我的外祖父还活着,他不会允许我这么做,不过未来怎么样还不好说。不管怎样吧,咱们目前还是正事为先好么?这事办不好,我也就毁了,那时候就算我愿意接纳你,等待你的也是极其艰辛的生活,我可不想把你拖进泥沼里。”

“呵呵……呵呵呵……”雅丽克丝面朝地板笑了好一阵子之后才说道:“王老板,你跟我说这些不就是在告诉我‘我才不要你,你就给我好好干活’么。我懂,我没那么狂妄自大到会以为我说了句‘爱你’就能让你背叛你那极端可爱的年轻夫人。我已经算是个中年妇人了,我非常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对我在佩雷斯教授的课上表现出的疯癫感到内疚,所以你瞧,我现在不就在用自己的方式治愈我自己?有效了吧,仗着这股疯劲儿,我当面把心里话跟你坦白了,我不需要你的接纳,我不配。就当给我放了个假吧王老板,也感谢你找上了门,提前结束了我的煎熬。今天之后,我会迅速把自己拼回原样,然后继续替你卖命。”

这番话让王一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头脑中的第一反应是该至少把雅丽克丝抱在怀里抚慰一番。

但王一帆遏制住了这个念头,他没有移动肢体,只是友好的看着全裸的雅丽克丝。

这位在首都颇有名气的私家侦探脸上浮起了红云,她垂首说道:“正事,我从来没有耽误过。这几天我消失不见,一方面是因为我想摆脱内心的困扰,而另一方面呢,我是陪着你的目标伊森·赵在根本没有电话的乡下钓了好多天鱼……”

“妈的,这家伙,果然……”王一帆脑海里在这个瞬间全是那道貌岸然的国家艺术博物馆的古典书画部副主任雅丽克丝性交的场面。

“好一个‘正经人’啊,”王一帆不得不阴阳怪气起来——伊森·赵向来被认为是根硬骨头,但现在却可以推测,这家伙跟任何手中握有权力的高官一般的淫乱腐败。

但雅丽克丝接下去的陈述就又让王一帆迷惑了。雅丽克丝说道:“如果是男女关系,伊森·赵当然是正经的完美无暇,但王老板啊,你应该明白并不是所有人的快感都来自于男女交合。“

“什么意思?姑娘,咱们把话说清楚好不好。”王一帆现在不好意思再板着脸训斥已经直陈爱上他的雅丽克丝了,所以口气算是十分温柔。

雅丽克丝黠然一笑,把原本并拢的双腿张开,让性器完全暴露在了王一帆面前,而后说道:“王老板,先帮我个忙,之后我就把所有进展都告诉你。”

王一帆把头扭到了一边,说道:“雅丽克丝,真的不行,我现在不能跟你做爱。别为难我好么?”

“哈哈……”雅丽克丝前仰后合的说道:“我有那么不懂事么?我会胆敢胁迫你操我么?我需要的就是在你的注视下自己解决一下,这样我就满足了。”

“这……行吧。”王一帆真是庆幸自己不是什么良善纯洁之辈,否则许多重要的事情可真的没法搞定。

“那你就看着我啊……”雅丽克丝拾起了那根黝黑的棍子,在自己的洞口蹭来蹭去。

王一帆只得注视着眼前这具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的肉体——平心而论,雅丽克丝肯定也不算丑,要是个普通男性会平白得到与这样一个女人交媾的机会肯定是会做梦都要笑。

但王一帆的个人准则从来都是宁缺毋滥,如果看不上,那就千万不要碰。

右手握着的棍子呲溜一声滑进去了,雅丽克丝的左手这就立即开始揉搓着那个最敏感的位置。

“看着我……看着我……”雅丽克丝不停的呢喃着。

“我在看……”王一帆只在不停祈祷面前这位私家侦探快点结束好继续谈正事。

雅丽克丝的呻吟是极其放肆的,王一帆都在替她担心会被邻居听见。

而被抽插的私处迅速的润湿且充血,极其丰盈的爱液不住的噗唆唆的落在地毯上。

这怎么都是对男性的极致感官刺激了,可王一帆就是无动于衷,下身毫无反应。明明是在观赏活春宫,王一帆的感觉却像是在观察着一台正在努力做功的蒸汽机。

王一帆同时还在留意着墙上挂的时钟——他可实打实的希望能够早点离开。

但偏偏雅丽克丝就算是动作猛烈却过了十分钟都迟迟没有冲刺终点的迹象——王一帆真是快要失去耐心了,他见识过的其他女人还没有谁能在不停刺激阴蒂下坚持超过五分钟的。

而这个时候雅丽克丝又提出了要求,说道:“王老板,别不吭声啊,说点什么……我马上就要好了。”

王一帆当然明白这种时候该说什么,以前丽丽——吴思齐——不也喜欢在快要高潮的时候听脏话么。

“你这骚婊子,每天就只想着被插吧。“

“怪不得会去当妓女,就是想要被各种人操。”

“像你这么骚的,就该每天光着往大街上一躺,身上挂个牌子说‘都来操我’。”

“你肯定喜欢把身上的所有洞子都塞满鸡巴……”

诸如此类的淫秽言语说了十来句之后,雅丽克丝终于完事了。

她四肢大大伸开,瘫在地上,闭上眼,心满意足的说道:“这下彻底舒服了。”

王一帆却摇了摇头——他可真不希望自己雇来的私家侦探是这副模样。不过现在再临时换人却也是个更大的麻烦。

于是王一帆在雅丽克丝脸上的红潮初步退去之后就立即说道:“你要求我做的,我完成了,现在赶紧告诉我你的任务完成了多少。”

雅丽克丝格格笑着说道:“王老板,我要是留给你的是坏消息的话,我敢要求你干这个么?伊森·赵已经初步答应了,只是他开出的价码很高。”

“具体是多少?”

“他还没说,但他暗示数额会非常惊人。”

“这家伙!”王一帆捏了捏拳,说道:“表面看上去很简朴,但却这么贪婪。”

“他自己的确简朴,但他的男人们可很会花钱——他没有男女关系上的污点,因为他只喜欢男人。他养着四个漂亮小伙子,个个都过得像是贵族大少爷。他要那么多钱,就是为了给这四位少爷花。”

“好家伙……”王一帆对这个消息有些惊讶,但却也绝不是意料之外——他可是见多了那些表面冠冕堂皇的家伙私下里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一帆问道:“给够了钱,画就能归我了对吧。”

“是的,不过需要等一阵子。伊森·赵需要写几篇论文来说明《美人儿西蒙内塔》是伪作。这不难让人相信,因为行内都知道号称是波提切利作品的玩意假货最多。然后呢,这‘假画’就能借助慈善的名义直接卖给你了。”

“太好了,太好了……”王一帆兴奋的摩拳擦掌。

“呵呵……”雅丽克丝冷笑道:“你看,我带给你的是这个,我却只敢要求你看着我自慰。我想这其实足够换来跟你来一次吧。”

“呃……”王一帆开始打算为了继续让雅丽克丝死心塌地的为她工作,实在不行就心一横跟她做爱好了,反正原本心心念念的绝不出轨信条也早就被丽丽那次在“凤凰”号上给破坏了。

可雅丽克丝却又说道:“王老板,我知道你在打什么念头。我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是真想做什么。我爱上了你,这千真万确,我会渴望与你交合,这也是必然的,但说到底,我最需要的还是钱,我可不会因为自己身体的欲求而搞的丢掉了你这个大客户。今天我既亲口让你知道了我爱你,又被你看着解决了一次,我满足了,放心,以后我再不提这事了。我会回去接着上佩雷斯教授的课,而且也不会再跟同学胡言乱语了。”

王一帆松了口气,说道:“你有了重大进展,我会给你一笔额外的奖金。我马上就写支票……但是……”

“但是什么?”雅丽克丝死死盯着王一帆已经伸进怀里的手,她可怕自己的这位金主要借用什么理由逃避付款。

王一帆环顾了一圈四周,说道:“不说你的其他客户,就我自己已经给了你不少钱了,可瞧瞧你这家徒四壁的样子。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钱都赌掉了?”

“我……我……”雅丽克丝迟疑了好一阵子之后才说道:“既然今天我最难说出口的真话都讲给你了,不妨就再多说一点吧。我拼命赚钱是为了我的父母和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王一帆满脸的难以置信。

雅丽克丝揪了把自己满是皱褶和赘肉的肚皮,苦笑着说道:“没生过这么多孩子身体会变成这样么?”

“那你跟伊森·赵讲述的寡妇身世……是真的?”

“假的,我没结过婚,但我年轻的时候任性妄为,后果就是生育了三次。我倒是后来搞清楚了三个孩子的两位父亲到底是谁,那也是我开始侦探工作的起点,但当我彻底确定时,他们都已经死在了矿区战争里。好吧,这么看,说我是寡妇,也不是完全的谎言,反正我的孩子们的父亲们就真的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你……”王一帆可真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不能完全相信雅丽克丝,但却又不忍质疑她。

“没事,没事。”雅丽克丝挥了挥手,说道:“都是陈年旧事了,那两个在战场上当了炮灰的倒霉鬼当年我就根本也没多么喜欢,只是他们的精子格外活力十足罢了。我要是跟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结了婚,现在的境遇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没有自由。我现在很明白我在做什么,我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没有外人干涉的情况下做出的。我不是没钱搬去更好的社区,但我跟你说了,王老板,这里的情报更多,而且这种地方与我从小生长的环境十分类似,我住着舒服。”

“好吧……好吧……”王一帆陷入了沉思——背负着某个据说可以改天换地的任务的他即便表面上再能纸醉金迷随心所欲,难道实质上不是也跟底层女性一样没有自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