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亲丽渚见你死活不放弃,已是凌晨时分,你的母亲打了个困困的哈欠,那哈欠如同慵懒的小兽在舒展着身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啊。”
“我早就说过了,固执没什么好处,你看看那么执着写作,结果呢?”
“结果你在公司不断写着不同的文书,连你都开始厌烦写作这件事情了吧?”
你的母亲随意地走出了你的房间,她关门的动作是那么轻松,似乎那扇门是一道无情的闸,将她刚才说过的那些如尖刺般的话语统统关在了你的心间,而她自己却丝毫没想过这些话语会如何牵动你的负面情绪。
你打开了房间昏黄的灯,夜色沉静如水,家里长长的菱镜映照着你的模样与身影。
你曾自豪的飘逸橙色秀发,如今已变得曲折如蛇,你的头发稍显凌乱,还因思虑过多而夹杂着几丝白发,那白发恰似寒冬的霜雪,无情地落在你的头顶。
镜子面前的你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你明明身高 1.6 米,可站在镜子面前的你看起来是那么弱不禁风、憔悴不堪,仿佛是狂风中的残烛,似乎风一吹就会熄灭倒地。
你向着镜子提起疑问,与其说是质问镜子,不如说你是在拷问自己,对你自己的灵魂发出提问。
“固执,执着,难道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嘛?”
“我只是热爱写作罢了,我总感觉不写作的话,我仿佛失去了一部分真实的自己。”
“但我从来也没想到,写作这件事情在现实社会会那么残酷。”
“虽然我曾受过许多赞扬,但在现实社会上,不迎合市场需求的作品就被视为差劲......”
你虽然还想继续仔细观察自己的模样变得多么沧桑憔悴,长期工作的过度疲惫却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让你已经无力站稳。你只好换上干净的睡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躺平在床上。
你抚摸着腰上的伤痕,从楼梯摔下来的那天,你被送去急救。你永远也无法忘却医生那句犹如晴天霹雳的“99.9%残疾”,然而你却奇迹般地拥有了重新自由行动的能力。
你更无法忘记那七日,你完全不能动弹,只能躺在病床上的模样。那时候的你,也以为再也无法自由行动了。
你也从未忘记过,你曾想过如果不能自由行动,那不如从这个世界上永恒消失。活着,这件事情本就可以是残忍的。
只是,人们喜欢在残酷中找出玻璃渣的碎片,并把它们拼凑成七彩的容器罢了。
那一天你腰的疼痛,延续至今,你每日愈发深刻地意识到,你将永远与这种强烈的痛楚相伴而活。
手术成功,却拥有着许多后遗症。你的理性告诉你,应该对能自由走路这件事情感恩戴德。
可你还是时常有抱怨,毕竟那次之后,你再也不能利索地抢篮球,你再也不能一次过跑八圈。
工作上,你总是会走得比其他人慢,然后很多时候你还会被其他人犀利吐槽。
言语是把多刃剑,为什么人们总是无关紧要地说着伤人的话语呢?
你开始随着各种思绪疲惫不堪,你的视线逐渐变得迷离朦胧,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
你希望接下来的你,能有一个美梦,而不是接连不断的噩梦。
毕竟,你可不想感受过现实的残酷后,又在梦中感受比残酷更残忍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