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infatuate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10日 上午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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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八年,中五班级的班长组织了一场同学会,要求出席的人都穿着校服的一部分去会所。例如许春野穿了打底衫,外套是撸起袖子的缥色巡察员校服;余思默的衣服裤子都和学校无关,腰带是当年不得不扣的墨绿色那条。
聚会上喝酒,谁都没醉。散场后,大多数的老同学去了候车亭或车站,其他待在会所外面的人,无非是在等打车软件上叫的司机、等代驾、等对象。
余思默和许春野之间隔了会所自动门的距离,一左一右。前者站得更靠后,戴着有线耳机,目光时不时集中在后者金发披散的背影。
日不落的夜晚令人难忘。
最后一位老同学上了泊在会所前方的车,许春野走近余思默,用他也能听得见的音量问:“你没叫代驾或者打车?对象呢?不搭列车或巴士?”
余思默抚平稍长的那缕鬓发,淡然道:“都没有。”
音量有点低,许春野踮脚,确认他说的话:“什么没有。”
“没有叫代驾,没有打车,没有对象,没有搭列车,没有搭巴士。”他拔了耳机,“我本来就不是开车来的,你呢?”
“我也不是开车来的。”许春野抿唇,抓起耳机线的插头端,把另一端放在余思默手里,“什么都没有的人,就一起回家吧。”
没说出拒绝的话语,余思默陪许春野穿过几条街,熙来攘往的人们斩不断两人手里的耳机线,没有谁跟丢了谁,似乎原来就该这样。
列车面前,两人止步。轮轨声刺耳,覆盖周遭的其他声音。许春野回首,嘴唇翕动,余思默将其唇形理解为:“别再走开。”
心动的频率就此加速到无法立马降下来。
踏进许春野的家,余思默第一眼便看见客厅茶几上的蓝色勿忘我。那是一束干花,插在拆了标签的绿色酒瓶。
他本能地摸了项链的吊饰,接着随许春野进入卫生间,掏出口袋里的随身物品,放在洗手台旁边,不发一语。镜子前,余思默看到自己凌乱的发丝,左鬓发更长,那条项链也不过是串了塑料纽扣的米色缝纫线,取下黑边圆框眼镜后,一切溟濛。
许春野往浴缸里放水,水漫出来,余思默褪去衬衫,让脖子以下的部位浸泡在低温中。
屋子的女主人没走,关了热水器,坐在浴缸旁,下巴倚着搭在浴缸边缘的左手,右食指缓缓从男人三十多度的肩膀挪到十几度的胸膛,这才停止游移。
“心脏病吗?”摊开掌心,许春野把头歪向一边,注视余思默的双眼,“跳得太快了。”
两双漆黑的瞳孔似乎要将彼此卷进漩涡,最终还是余思默闭上眼,说:“我很健康。”
“那我就认定你喜欢我了。”
余思默没回应她,身体往下动了动,半张脸沉没水里。
许春野扎起长发,迈入浴缸,跨坐在余思默的腿上。她凑向前,摘下那条项链,脱了外套,对比项链纽扣和外套纽扣的颜色,笑了笑,再把项链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