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解铃还需系铃人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4日 下午2:06
总字数: 5907
抵达目的地的璇宇按响了门铃,但无人回应。
“或许是没人在家?”
听见我的问答,璇宇摇了摇头。
“定位器显示,那个人就在这栋房子。”
璇宇擅自开启了他人房子的大门,我顺着气势跟了过去。
豪华气派的房子外围,里面是温馨的日式风格设计,当我再往前一步时,璇宇拦着我的去路。
“呆在这里别动。”
说完,璇宇转过身用拳头狠狠击向墙壁。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墙壁产生了裂缝,但过不了一阵子又恢复了原状。
取而代之的墙壁变成了一面面镜子,镜子里的璇宇变成拿刀杀人的黑影。璇宇准备再次打碎,但这一次镜子里的另一个她准确的握起她的手。
“明明想取代,却不敢?你可真怂!”
镜子里的黑影讥讽着璇宇。
“我并不晓得你的意思,我只记得您得跟我们走。”
璇宇对着黑影笑了笑,反手便把它从镜子里拉了出来。
出来的瞬间,黑影变成泡沫随风飘散。
突然,一双手环绕在我身后。
“你还不逃吗?你还真傻。”
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低喃。
“我为什么要逃?”
身后的人冷哼了一声。
“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我赌你绝对败给你内心的另一面。万一我输了,我就和你们走,如何?”
话音刚落,璇宇举着枪瞄准身后的人。
“宇璇,低下!”
枪声响起,但还是打偏了。
“Now,Game Start”
耳边传来响指声,四周的环境再次切换。
七彩斑斓的花朵在身边绽放,周围颜色鲜艳夺目,唯独远处一栋建筑物是黑白色的。
看着建筑物,我虽有印象,然而记性有限,我还是想不起。
“别过去!”
璇宇抓紧我的手禁止我靠近,藏在暗处的黑影伸出触手拽开了璇宇的手并把我推了进去。
门被敞开,是一间课室,里面一群没有容貌的人正围堵着一个坐着的女孩。
无脸人揪紧女孩的衣领,抓起女孩的脸蛋拍了拍。我想上前阻止,但黑影正抓紧我的双脚。
“你仔细看那被围堵的女孩。”
说完,黑影松开手。
我走向前一看,女孩的样貌与我几乎如出一辙。而女孩的心从鲜艳的红色,逐渐被黑暗吞噬。
突然,另一个无脸人从旁走了过来制止了他们的行为才阻止了女孩被黑暗吞噬。
尽管一次被人所救,但欺负人的总不会放过被欺负者。
场景切换成老师进行上课时,上次欺负女孩的人联合几个人拿起纸球扔向女孩。
女孩无助地看向老师,然而面貌全无的老师看向女孩,别过头继续教课。在场的同学也当作视若无睹,女孩的最后一丝希望就是上次替她解围的人。
然而现实就是会击溃人的内心的毒药,替她解围的人这次选择了沉默。
女孩的内心裹上了黑暗,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她起身走到了课室的末端,拿起长棍式的扫把,径直地走向欺负她的人。
女孩穿过了我的身旁,女孩的表情犹如被乌云遮掩般阴沉,她抬起扫把,朝那人挥了过去。
“碰!”扫把断成两截。
坐在椅子上的人察觉痛楚并没往自己身上落下,抱着头的双手渐渐松开,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女孩的眼神犹如回过神一般无助,惊慌失措,甚至丢掉了手中的扫把哭泣了起来。
在场的同学给女孩的举动震撼着了。
老师赶忙安慰着女孩,此时的女孩内心已经埋下一颗名为黑暗的心魔。
随着黑板上的日期日复一日的更新,女孩再也没受到任何的欺凌。
女孩在课堂休息的时间倒在书桌上闭目养神,一群人突然从课室门口闯进来。
气势汹汹的阵仗,领头的大姐头把一包包已破的沾满颜料水袋丢到了女孩的桌上。
“说!往厕所门口放陷阱的是不是你?”大姐头揪起女孩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女孩低头望着破掉的水袋,面色无辜的对着大姐头摇了摇头。
女孩这才看清,大姐头的脸被这些颜料弄得五颜六色,身上被水溅得一身湿,简直狼狈不堪。
"做了还不敢承认?我明明看见你的身影从厕所跑出去!"大姐头像是找茬似的,依旧不放开女孩。直到老师看见这种情况前来制止后才平息。
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女孩从刚才到现在都没离开过自己的椅子。或许是因为大姐头的势力无人抵抗,也有可能是因为女孩之前失控的行为遭人畏惧,没人敢站出来替女孩辩解。
画面闪烁,我猛然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我懵了。
我的视角变成了女孩的视角,现在身体的操控权变成我。
“好啦,今天的课程就到此结束,同学们可以下课了。”
老师拿起课文离开了教室,同学也跟着收拾桌上的文具准备回家,我只好跟着模仿效应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我跟着人浪走到了校门口,踏出去的第一刻,就被几个人给拦下了。
“你......是......对吧?”一个人走到我前面向我询问,虽然近在耳前,我却听得叽里咕噜似的,模糊不清。突然,那人低下头看向我的名牌。
二话不说,几个人包围在我身后。我望向校门口的保安室,只见保安貌似不想惹是生非,即便看到也装作视若无睹。
“有一个人想见你,还请你跟我们走一下。”眼前的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现在这种状况,我除了答应貌似已经别无选择了。
说话的人走在前方,类似小弟的则堵在我的两侧以防我逃走。
为我带路的人止步在一个公园凉亭旁,紧接着他往边站,意识着我一个人进去。
走进去的一刹那,一个女人抽着烟,顿时烟味四起,臭气熏天。女人回过头,我才晓得她是刚才的大姐头。
大姐头对着我吹着一口烟,呛鼻的烟味使我咳起嗽来。
“哟,你来啦。我们该算一算刚才的帐了吧?”大姐头紧握着拳头,准备朝我挥来。
“刚才的事真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我皱起眉头质问她,只见她冷哼了一声。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
“刚才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证明当时的我正在趴在桌上休息,并没有过去厕所。”
"就算不是你又如何?"大姐头嘴角勾起一丝上扬。
“我只是想找你茬,也没人管得着吧?”说完,两个人从我身后架起我的双手,大姐头拿起准备好的水袋,走到远处。
“你们可得抓好啦,我丢过去咯!”
“碰!”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水袋直击到我脸上来。
水里还参杂着颜料,还有一股怪味。
我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眼看大姐头又握起另一颗水袋,我奋力地挣扎着,但依旧抵挡不过男人的力气。
一次次的水袋攻击,即便我不是当事人,心中的怒火早已燃烧。
“怎么?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大姐头把我的脸硬生生的抬起。
‘要不是因为双手被压制着,这丫头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我咬着牙,恶狠狠地瞪向她。
“头发那么长,很难看见我吧?我好人做到底帮你修剪一下好了”
话音刚落,大姐头的手下拿了一把剪刀递给了她。
她抬起我前方的刘海,毫不留情地剪了下去。
“哎呀,真不好意思,剪的好像有点难看,你应该不会在意吧。”看着她那惹人厌的嘴脸,被人屈辱的滋味涌上心头。
‘生气自己的无力吗?还是气自己没有那个勇气与人起争执?’
一道声音在我内心猛然生起。
‘不过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凭什么这样欺负人,但你却没能力反抗对吧?我可以帮助你。’
与女孩长得似模似样的人影出现在我面前,随后伸出了手。
我累得无力反抗,朝它伸出手。
“果然~你还是输了。”熟悉的磁性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输了?怎么一回事?这个是我吗?我为什么没印象?!’
我抬着悬空的手,望着人影呆若木鸡。
‘不对......这不是我。我根本没印象!’我奋力地摇了摇头。
但记忆总是残忍的,有关这个大姐头的记忆不知为何如涌泉般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大姐头在外是一个嗜酒,喜欢与人打架的人。校方晓得她的行为举止后,曾试过开导她,但还是于事无补,甚至变本加厉。
在那之后,大姐头便在学校内拉拢学弟学妹加入她的帮派;在门外就用势力来拉拢人加入。
而我,由于搬家缘故,读了半年学校后被迫中途转校过来。
原本转来的第一天平安无事,但到了第二天一无所知的我,就被人告知我把大姐头罩着的人给得罪了。
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大姐头天天找我麻烦,几乎没一天安宁的日子能过。
后来,学校已经没了我的安定之处,我开始逃避上学。父母即便问了,我也只是说我还不适应学校的环境罢了。
压死我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我鼓起勇气地回来学校读书时,结果就发生了这一连串事故。
被人欺负,剪头发,却无能为力反抗。我放弃挣扎,随他们欺负。原以为他们会因此玩腻,谁知在那之后他们拿起马克笔在我脸上作画。
内心的绝望造就成了一个人影,一个别人看不见的人影。
“我是你创造的‘守护者’,我会一直守护你直到最后。”人影当初朝我伸出了手,无人依靠的我朝着人影也伸出了手,闭上了眼睛。
握着的瞬间,不知哪来的力气我推开了压制我的男人,夺走了大姐头手上的剪刀并将其推倒。
然后用左手用着剪刀架着她的脖子,右手则开始往她的脸上打耳光。
大姐头畏惧地眼神在我眼中映着,我揪起她的脸蛋,说:
“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把我欺负成如此地步,然后现在摆出这幅模样,你以为我会原谅你?”
嘴角不自觉地邪魅一笑,脑海里赫然冒出一个馊主意。
冰冷又尖锐的剪刀轻轻在大姐头的脸上带过。
“你的脸挺不错的嘛,我来为你添加几笔作为对我脸改造的回礼吧?”
此时的大姐头透露出了恐惧地眼神,开始挣扎了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过来阻止她!”
大姐头呵斥着她的手下来制止。
“谁敢来......我杀了谁。”
嘴里吐出的声音虽然是我,但那个在大姐头眼中倒映着的我,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绝不是我能做到的。
而且不知从何开始,我的身体不再受我控制。
‘这个人是......璇宇。’
我仿佛被囚禁在身体里面,一动也不能动。唯独能做到的,只有眼睛能看见此时此刻的璇宇用着我的身体正在和大姐头对峙。
璇宇操纵着我的身体挥起剪刀在大姐头的脸上刻画,犀利的惨叫声不堪入耳,我的脸因溅起的血液开始变得骇人起来。
“听着”
璇宇靠近大姐头的耳边,说:
“再见了。”
话语落下,璇宇剪刀插在了大姐头的胸膛上。
我奋力地摇摇头,但身体依旧不受控制。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接受不了现实的我,抱着头扪心自问。
“那是自然的了,因为璇宇删除了你的记忆。”
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成熟的长相,与我差不多的身高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
“当她占领你的身体时间越长,你所知道的记忆将会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你将会被取代。”
她拿起手中的手电筒照着我的方向。
“你自己看看吧。”
我循着光芒一看,原来我的四肢正被锁链紧紧捆绑着,无法动弹。
“这就是人格的代价,只要你心中还依偎着璇宇一天,她将会越来越熟悉你这个人的本身,本质以及说话方式,再来就会取代你。然后你......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女孩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很害怕吧?真可怜的样子。其实我能帮你逃出这里,只不过需要一点......”
话音未落,一把长刃刺穿她的身体。
虽说是刺穿,但她的身体并没流出任何血液,反倒搭在我的肩膀上的手臂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宛如破碎的玻璃。
“哎呀,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女孩回头转向黑暗深处,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影。
“你少来挑拨离间,另外呢......”
璇宇走了出来,并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按钮。
“夏先生让我准备了礼物给你,还请你笑纳。”
说完,璇宇按下了按钮。
四周附近开始剧烈的晃动,女孩此时第一次露出惶恐的表情。
“够了够了!我放弃!放弃!”女孩盖着耳朵,打起响指。
锁链随着声音凭空消失,附近的环境也回到了最初的房子里。
“由于镜子太多的关系,很难让人辨真假,所以很容易陷入镜子里的世界无法自拔。”
璇宇走到女孩的面前,拎起女孩缓缓地说道。
“但你貌似忘了机器人对镜子的世界毫无兴趣,一眼就看穿了。”
女孩鄙夷地看着璇宇。
“但我并不认为你没有那个想法,难道不是吗?”
随后女孩说了一句话后转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
她走到门口,回头望向我。
“不管是黑暗的一面也好,还是让人遮掩的光芒也罢,都是属于自身的存在,没必要去避讳甚至逃避哦。因为能接受你的人,就会接受了。”
女孩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没事吧?”
璇宇朝我伸出手。
“璇宇,你老实回答我,在遇见夏奇之前,是不是用过我的身体做过什么?”
我淡定地看向璇宇,璇宇的眼神中也毫无波澜。
“没有,怎么了吗?”
璇宇斩钉截铁的否认,然后歪了歪头,对着我温柔地笑了起来。
‘也对,机器人的眼中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呢,看来我只能自己寻找了。’
我暗自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出真相。
我拍了拍自身的灰尘后,无视璇宇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抱歉,璇宇,我想试着自己一个人爬起来。”
说完,我也往车的方向走去。
‘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通通都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要说是幻觉也情有可原。但心里那不安的躁动感,是怎么回事?’
我坐在车里,望着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滂沱大雨发呆。
“那我们现在出发去最后一个地点,你会肚子饿吗?”
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女孩已经被载回去,而外面由于下着雨殊不知已经接近傍晚时分了。
“没关系,我们完成了再一起回去吃吧。”
我摇了摇头。
璇宇虽然看了看我,但依旧没说什么,直奔目的地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