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梨花入世聚豪傑,神劍出鞘斬妖邪 • 金刀風雲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14日 下午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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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山西北百餘里,便是封州。花杏娘和董洛一行人一路步行,走走停停,在路上過了一夜,第二天抵達封州城下之時,天色太晚,城門已關,一行人只好在城下又過了一夜,第三天一大早方始進城。
這座封州城花杏娘已來過多次,當年更曾因黃河氾濫,滯留城中月餘,眨眼間十多年過去了,物是人非,不由得一陣感慨。才剛入城,花杏娘便已感覺到被人盯上,她悄悄取出手巾,把臉蒙上,不再拖延,帶著眾人直奔金刀門。
來到一座宅子門前,卻發現此處早已人去樓空。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長生門真可謂是一視同仁,也送了金刀門一座更大的院子,金刀門的人早已全搬了過去。眾人按指示又來到了金刀門新址,發現這座新院子果然地廣雄偉,還沒進入院子,大門前便有一片廣闊的廣場,遠遠已可看見大門門楣上掛了一塊匾額,寫著『長生門封州金刀分舵』九個大字。
一大清早,本該是生機勃勃的時刻,但此時廣場上卻連半個人影也看不見,隱隱透出一股肅殺之氣。花杏娘低聲提醒眾人道:『事不尋常,大家小心。』董洛道:『老夫與金刀門掌門金石開曾有數面之緣,他不至於會對老夫出手吧。』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廣場中央,突然喊聲大作,廣場四周跳出了數十個金刀門弟子,個個手拿大刀,團團把眾人圍了起來。
這時大門被推開,一個高大壯碩,須髯如戢的中年壯漢,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大步走了出來。這人就是金刀門掌門金石開。金石開越過包圍,走到眾人之前,沉聲說道:『董洛!你不該來此的。』
雙方劍拔弩張,董洛畢竟是一派掌門,面不改色,抱拳道:『金掌門,一別月餘,別來無恙?董某今日帶門下弟子特來拜訪,金掌門卻如臨大敵,排兵布陣,這難道便是金刀門的待客之道?』
金石開冷哼道:『長生門已發了通告,你商山派背棄武林正道,勾結邪派妖人,打傷長生門人,是天下武林正道之敵,人人得而誅之。你犯了如此大罪,卻依舊帶著門人,大搖大擺,招搖過市,難道是欺我封州無人嗎?本來念在一場相識,你若只是路過,金某已打算放你一條生路,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進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闖我金刀門!』
董洛聽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金掌門,不,還是該叫金舵主?你我也曾是並肩作戰的戰友,董某萬沒想到,你竟是一個奴顏婢膝、色厲膽薄、貪財怕死的軟骨頭、不孝子!長生門給了你什麼好處?送了你多少銀子?你就把你爹當年一手創立的金刀門給賣了?原來金刀門三個字就值這麼點錢,可笑,可笑,笑死人了!』
這一番話,說得在場的金刀門弟子個個都垂下了頭,金石開鐵青著臉,怒道:『金某學藝不精,保不住金刀門,是金某無能,但是,金某絕不是賣主求榮、不忠不孝之徒!』
董洛指著門楣上的匾額怒道:『那這匾額是何意?你若是不甘心做長生門走狗,何不一刀把它劈了?』
金石開道:『金刀門的事,無需你一個外人插手!你們趕緊走吧,否則休怪金某手下無情!』
花杏娘一直默默在旁聽著,這時突然說道:『無論長生門用了什麼手段,是威逼還是利誘,總之如今江湖上已沒了金刀門,只有長生門分舵。短短半個月時間,南宮山莊,育山神農莊、郕州五郎宗、邱州商山派、還有你封州金刀門,都先後遭到了對付,下一個又會是誰?風長聲本來已是武林盟主,但看來他還不滿足,他狼子野心,要的是一統江湖,號令天下!如此下去,必定會演變成一場武林浩劫,生靈塗炭。更有甚者,風長聲所幹過的壞事罄竹難書,遠不止這一些。實不相瞞,我和董掌門此行就是為了對付長生門,扳倒風長聲。我們要把受過此賊荼毒之人團結起來,唯有如此,才足以和長生門抗衡。金掌門,你若甘心助紂為虐,狼狽為奸,我無話可說,但若是尚有一絲反抗之心,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我方陣營,和長生門周旋到底!』
金石開默默聽著,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蒙著臉的女人,冷冷問道:『你是何人?金某不和來歷不明之人說話!』
董洛道:『這位夫人武功高強,義薄雲天,全靠了她,我商山派才不至於被長生門血洗滅門。夫人所說句句屬實,金掌門,請務必三思而行!』
金石開冷笑道:『與長生門抗衡?就憑你們?且不說長生門門下弟子三百,單說風長聲一人,武功高絕,天下無人能敵,如何抗衡?』他一頓,又盯著花杏娘道:『好,既然你說得如此大義凌然,如今便給你一個機會,免得外人說金某拒人千里。你要是能勝得了金某手上這把刀,金某便不妨考慮考慮你的提議。要是連金某也打不贏,你就別談什麼抗衡了,趁早回家帶娃吧。』
一旁的木槿怒道:『你嘴巴放乾淨些!』
花杏娘把她攔下,說道:『木槿,不得無禮。』她輕輕一笑,對金石開接著道:『金掌門的顧慮不無道理,我願意領教你的金剛開山刀法。不過,我只能接你五招。』
金石開大笑道:『娘們就是娘們,害怕的話,趕緊滾,爺不跟你計較!』
花杏娘搖頭道:『不,我的意思是,五招之內,你必敗。而且,』她把左手藏到身後,平舉著右手繼續道:『我只用一隻手。』她知道,這一戰不但要勝,而且要勝得漂亮,非如此不能讓這群桀驁不馴的人心服口服。
董洛深知雙方武功深淺,知道花杏娘說的不是大話,拉著大夥退開,讓出了廣場空地。金石開手一晃,橫刀過頭,腳踏弓步,怒道:『口出狂言,今天便給你一個教訓!』說罷一衝上前,大刀飛舞,毫不留情朝花杏娘砍去。
金刀門與五郎宗、商山派不同,開創只有三十多年,是個新興的門派。創派祖師金剛目天生神力,本是一名鑄鐵師傅,有一次為自己鑄了一把刀,愛不釋手,日夜把玩,竟自創了一套刀法,取名金剛開山刀法,後來開門立派,成為一代宗師。金剛目十多年前去世後,把掌門之位傳給了兒子金石開。金石開自小跟隨父親練刀,也是此刀法的第一個傳人,可說盡得其精髓。此刀法力道剛猛,大開大合,一旦展開,猶如狂風掃葉,人畜莫近。
花杏娘赤手空拳,又不清楚對方套路,不敢直纓其鋒,使了一招『藏龍臥虎』,閃開了攻勢。金石開刀轉如輪,一刀落空,下一刀順勢又來,而且力道速度看似比之前更快更猛,花杏娘見狀,知道必須打破對方刀勢,心念急轉,決定兵行險著,突然出手,一掌拍向正橫砍過來的刀鋒!
金石開見狀,心想這娘們難道瘋了?任你武功再高,血肉之軀怎可能擋得住刀鋒?他不由自主收了幾分力,但刀勢太猛,終究還是剎不住,不料花杏娘還沒碰到刀鋒,掌姿突然一變,用食、母二指拈住了刀身,金石開的刀便突然頓住,就像是卡進了石縫一般,動彈不得。金石開心中一驚,另一隻手急忙一拳擊出,花杏娘輕輕一笑,放開了刀,側身躲過。金石開不及細想,掄起大刀第三次砍向花杏娘,只見花杏娘故技重施,一隻手又朝刀鋒抓來,金石開心想適才只怪自己心軟收了力道,於是這一次傾注全力,刀勢不減反增,不料這排山倒海的力道一碰上花杏娘的纖纖玉指,竟全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大刀再一次被她拈得紋絲不動。
花杏娘再次得手,這時如若再出一掌,馬上便可打倒對方,但她說了只用一隻手,卻不能食言。這時她也不等對方拳頭招呼,便又放開了刀站定,只等對方的第四招。金石開吃了兩次虧,總算學乖了,他退了一步,凝神片刻,突然一躍而起,使出絕招『開山裂石』,居高臨下,一刀狠狠劈下,是他刀法中力道最猛的一招,宛如雷電轟頂,開山裂石。
花杏娘不閃不避,氣走全身,聚於掌中,待刀落到頭上兩尺之處,突然出手,再一次拈住了刀身,止住了刀勢。金石開但覺大刀好像砍到了一塊鐵板一般,刀上力氣全反彈到手腕之上,身子一震,幾乎連刀也握不穩,反看對方婷婷而立,二指宛如拈著一朵小花般地輕鬆,不由得又是震驚,又是佩服。
花杏娘手指一拈即放,金石開在半空中翻了一個筋斗,又落到了地上。這一次他不再急著攻擊了,他望著花杏娘,眼中早已沒有了之前的不屑,他說道:『只剩一招了,這一次你若還是傷不了金某,便算你敗了。』
花杏娘點點頭道:『沒錯,是這樣。』她看似輕鬆,其實一隻手掌已忍不住微微發抖,對方刀勢力道之強,有點出乎意料,在這套大開大合的刀法面前,她手無寸鐵,難以近身,只用一隻手確實不容易取勝,她正感到有點後悔把話說得太大,金石開卻抱拳說道:『不過,你已連續三次抓住了我的刀,如若你雙手並用,金某早已死了三次。金某如果還要再打下去,也太不要臉了。這一戰,不需要第五招了,金某認輸,心悅誠服。』
花杏娘有點意外,問道:『如此說來,你願意幫助我們對付風長聲了?』
金石開手一揮,吩咐門下弟子退下,撤了包圍,然後搖搖頭道:『不。金某幫不了你們。』
這時董洛走過來道:『金掌門,你難道說話不算話?』
金石開沉聲道:『金某只答應考慮,不曾說同意。』他一頓,繼續道:『實不相瞞,長生門欺人太甚,金某何嘗不想反抗?只是無能為力而已。』
花杏娘問道:『金掌門似乎話裡有話,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金石開沉吟片刻,嘆了口氣,道:『你們可知敝門為何叫作金刀門?先父創派之初,鑄造了一把金刀,乃是敝門的傳家鎮門之寶,也是我金刀門掌門之信物。可是如今,金刀已失,金某又有何面目再添為掌門?又以何名目再辦金刀門?這便是金某不得已投降於長生門的原因。』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花杏娘問道:『敢問金刀是何時遺失?如何遺失?』
金石開道:『金刀一直都供在敝門舊宅大堂之上,多年來不曾出過意外,在長生門到訪的前一天,卻突然不翼而飛,消失無踪。不需多想,金某也能猜到,定是柯成惺這廝幹的好事!他以遺失掌門信物為由,要我退下掌門之位,金某萬般無奈,卻無力反駁!』
董洛道:『這與敝派的遭遇,如出一轍!正因如此,金掌門更應該與我等合作,對付長生門啊!』
金石開搖頭嘆道:『沒有了金刀,即便推翻了風長聲,我金刀門依舊是名不正,言不順,那又有何意義?』
花杏娘道:『那如果我們幫金掌門找回了金刀,金掌門就再沒有其它顧慮了吧?』
金石開一怔,點頭道:『天下之大,那廝可以把金刀藏在任何地方,更甚於大海撈針,如何能找得到?如果夫人真能找回金刀,那便是我金刀門的再造恩人,莫說對付長生門,便是叫金某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辭!』
木槿忍不住問道:『夫人,你知道柯成惺把刀藏在何處?』
花杏娘低頭沉吟,來回踱步,良久,才抬頭苦笑道:『不能肯定,略盡人事而已。』
董洛道:『夫人有何高見,不妨說出來,大家參詳。』
花杏娘道:『其實也很簡單,只是設身處地地想,如果我是柯成惺,偷取金刀是為了打擊金刀門,並非為了據為己有。所以也就可以排除把刀到帶回長生門的可能性了。』
董洛道:『沒錯。藏在長生門內,萬一被人發現,徒然授人以柄。』
花杏娘又道:『為了不讓人發現金刀,可以有兩種辦法。一是銷毀,二是藏匿。若要銷毀,就必須把金刀熔煉,這不是他自己能辦得到的事,找鐵匠又容易留下人證。』
金石開點頭道:『這封州城內的鐵匠,沒有金某不認識的。若是有人看見過金刀,不可能不給金某通報。』
花杏娘再說:『若要藏匿,正如金掌門所說,隨便藏在一個地方,只怕也很難被人發現,沒有必要特意藏在很遠的地方,所以我猜,藏刀之處離這封州城不會太遠。柯成惺在失刀之後第二天便出現在金刀門,也可以說明這一點。』
木槿道:『雖然比起天下之間,範圍縮小很多,但是封州也是很大一個地方,柯成惺要是隨便挖個坑把刀埋了,我們怎麼找?』
花杏娘微笑道:『埋在土裡,也不一定就安全。一來泥土挖過難免留下痕跡,二來挖土需時,容易被人撞見。如果是我,我會想到一個更好的地方。這個地方藏得夠深,執行起來乾淨利落,而且被人發現的機會也很小。』
木槿道:『夫人,求你別賣關子了,你說的這個地方在哪裡?』
——
河水滔滔,黃漿滾滾。眾人跟著花杏娘,來到了城北十餘里外袁橋口碼頭。
金石開眼睛似乎發出了光,他抑制住內心的驚喜,點頭道:『黃河!這的確是一個藏刀的好地方,把刀沉入水中,只怕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發現。只不過……』
董洛接著道:『只不過這一片水域說小也不算小,而且刀已沉入河床,我們不識水性,搜尋起來卻不容易。』
花杏娘微笑道:『 我們姐妹幾個,正好水性不錯。』
木槿皺眉抱怨道:『夫人,為了這些人費那麼大勁,值得嗎?別忘了當天他們……』
花杏娘打斷道:『別說了,各位姐妹,咱們就幸苦一趟,先把刀找到了再說吧。』
——
聽說有了金刀下落的線索,不少金刀門的弟子也趕到了袁橋口河邊看熱鬧。木槿等人已換上了緊身短靠,準備就緒。花杏娘雖然兒時在漠北長大,但在陀羅島住了十幾年,多少也從姐妹身上學到了一些水性,她身先士卒,噗通一聲,第一個跳進了河水之中。
這時已是初冬時節,雖然是陽光普照的上午時分,但河水依舊甚為冰涼,好在幾人都身懷內功,勉強可以抵禦。商山派和金刀門一眾大老爺們在岸上看著六個姑娘英勇無懼地跳入河中,心中感佩與慚愧油然而生。金石開吩咐弟子在岸邊生了多座篝火,準備好乾爽綿毯、熱湯燒餅,好讓姑娘們一上岸即可取暖充飢。
此處水面約莫三四十丈寬,河水渾濁不易視物,要在河床尋找一把刀著實不易。金石開在岸上來回踱步,焦急不安,董洛和弟子們則找了個地方坐下歇息,除了乾等也別無他法。期間幾個姑娘累了或凍得受不了便上岸歇息,體力恢復了又重新下河。不知不覺過了一整天,太陽下山,氣溫驟降,六人又累又冷,精疲力盡,都上了岸。花杏娘對金石開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目前一無所獲,但還沒到絕望的時候,或許明天運氣會好些。』金石開心中感佩,拱手道:『夫人大義,不論最後是否找到金刀,此番恩情金某沒齒難忘。』
第二天,太陽初昇,花杏娘等六人繼續下河搜尋。眾人商議後,花杏娘說河水湍急,可能把刀冲移,於是把搜尋的河段往下游移了十幾丈。金石開依舊在河邊乾著急,更多的金刀門弟子來到河邊,雖然幫不上忙,至少可以吶喊助威。時間飛逝,又搜尋了一整天,太陽西斜,依舊一無所獲,金石開眼見幾位姑娘飢寒交迫,便對花杏娘說:『夫人與各位姑娘仁至義盡了,或許金刀根本就不在河中,到此為止吧。』花杏娘也快絕望了,她看看天色,說道:『再搜半個時辰吧,太陽下山,咱們便停。』
花杏娘說完,又跳入了河中。夕陽照耀下,河水變得金黃,看著夕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掉落西山,河岸眾人期待了一整天,到此也難免意興闌珊。就在此時,河中央突然傳來一聲爆破之聲,一條人影衝出水面,帶起大片水花,宛如鯉躍龍門,那人在空中一個筋斗,輕輕落在岸邊,正是花杏娘。只見她雙手高舉,托著一把大刀,刀身隱現金光流轉,正是那金刀門的鎮門之寶,家傳金刀!
金刀非金,其實也是精鋼所鑄,不過鑄劍之時,金剛目卻加入了一種特殊金屬,成刀之後,呈淡淡金黃色澤,既有精鋼之堅,又有黃金之美,遂成鎮門寶刀。
金石開等人急急奔到花杏娘身前,情不自禁跪倒在地,喜極而泣。花杏娘把刀交給金石開,金石開雙手接過,立誓道:『夫人義薄雲天,智勇雙全,對我金刀門有還刀之義,再造之恩,金刀門永世不忘!從今以後,金刀門以夫人馬首是瞻,夫人有何吩咐,金刀門自金某而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此時木槿等人也上岸了,見到金刀門人對花杏娘心悅誠服,跪地而拜,知道兩天功夫沒有白費,深感欣慰,也漸漸明白了島主要大家摒棄成見,以德報怨的用意,心裡對島主越發肅然起敬。
這時董洛走過來,嘆氣說道:『金刀門的弟兄們!兩個月前,你我受了風長聲的蠱惑,信了長生門的謊言,去了陀羅島一趟,殺人放火,搶掠一空。殊不知其實風長聲那廝才是血洗鐵劍門的元兇,你我都鑄成大錯了!你們眼前這位夫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晚萬幸逃脫的陀羅島主,花夫人!還有陀羅島的各位姑娘,不計前嫌,以德報怨,如此行徑,豈能不叫我等大老爺們汗顏無地?』
金石開等人聞言,震驚之極,喃喃說不出話,一張臉羞得漲紅。花杏娘朗聲道:『風長聲血洗鐵劍門,嫁禍陀羅島,然後花言巧語,煽動蠱惑,既當了盟主,又陷害了我,他才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金刀門和陀羅島過去的恩怨從今而起一筆勾銷,今後大家團結一致,打倒風長聲,你們可願意?』
金石開和身後數十個弟子,異口同聲喊道:『打倒風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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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一行人回到金刀門舊宅好好吃了一頓,讓幾位陀羅島姑娘好好補充一下體力,席上金石開說道:『金某得知,郕州五郎宗唐同勝掌門不久前也被長生門逼得退下了掌門之位,想來他此時也急需咱們幫忙,重奪五郎宗。夫人意下如何?』花杏娘點頭道:『正有此意。救人如救火,咱們明天一早便上路前往郕州,大家覺得如何?』眾人點頭贊同。
第二天,金石開重新把金刀門的牌匾掛上了舊宅門前,點了二十個武功較高的弟子,隨大隊上路,其餘的人留下看好門戶。臨行前,他也不忘吩咐手下,把那長生門分舵的牌匾,連同新宅一塊,一把火燒了,好叫長生門知道,金刀門不買賬。
辦完這一些,一行三十八人整裝出發,浩浩蕩蕩,再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