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以身相许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3日 上午3:45
总字数: 4700
封晏尘走出医馆,翻上马背朝皇宫去了。
马儿风驰电挚地跑着,马背上封晏尘手里握着缰绳。
“御医、中毒、祈家,有趣的很啊。” 封晏尘嘴角上扬, “ 祈 子 珅 。”
烈风刮过,乱了的发丝却生出桀骜不羁之感。
医馆里,祈絮缓缓睁开了眼睛。
清醒后,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马上就坐了起来。
童蒋拿着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看见祈絮醒了,“公子醒了?可还会觉得哪儿不舒服?”
祈絮带着点警惕看着童蒋淡淡问道,“谁把我送来这里的。”
童蒋答,“是一位身着黑袍子的公子,这纸条是他留给您的。”
祈絮看了眼纸条,把它给收了起来。
祈絮下了塌,朝童蒋拱手,“多谢照料,先告辞了。”
童蒋拦住他道,“公子请稍等,您这衣裳.....”
祈絮这才想起,自己的袖袍早已被割断。
童蒋接着道:“公子,这外套是刚刚送您来的那位公子留下的,说是让您披着回府。”
祈絮想着也没什么办法了,披上那比他的衣裳要长的袍子就离开了医馆。
童蒋目送祈絮出了门,眯着眼思考着。
皇宫里
封晏尘走进那设计繁华,富有皇者气派的宫殿,此刻的他已经换上正装。
乾靖帝正坐在御书房的案前,批阅着奏折。
熹公公走了进来,捏着嗓子,“陛下,指挥使大人请求觐见。”
乾靖帝闻言,抬起了头,“晏尘来了?快宣他进来吧。”
少顷,封晏尘走进御书房,行着礼,“臣,封晏尘,参见陛下。”
乾靖帝道:“免礼,今日进宫有何时要报?”
封晏尘站起身来,拱手道,“陛下,徐州的贪污案有进展了。”
乾靖帝:“哦?快细细道来,那程铭可是招了?”
封晏尘道,“陛下英明,程大人将严大人与杜大人都供了出来,臣昨日已将他们两人关入大牢。”
乾靖帝摸着下巴,眼神中透露着丝丝冷意,“这些个老头子,真是胆大包天,真是枉费了朕昔日给予他们的信任。”
封晏尘低着头,没回话。
良久,乾靖帝换了副面孔笑着道,“晏尘,此番你有立下了功劳,朕就知道没看错人。”
封晏尘警惕地回到,“多谢皇上抬爱,臣只是尽了本分,能为皇上分忧乃臣之荣幸。”
乾靖帝大笑,“你自谦了。好了,严涛和杜超的事情调查清楚,你也累了一天回府歇息吧。”
祈家北苑
祈絮走进自己的院子,望了几眼放置在一旁的玉春堂。
花儿吐蕊绽放,瓣上还沾着露水,沁人心扉。
见祈絮回府,丫鬟仆从个个打起精神,服侍好主子。
祈絮命人备了些热水后,让他们都退到屋外候着,随后他把一个药包给扔进了热水里。
祈絮泡在药汤中,闭着眼休息。
他的里衣褪尽,水滴从他的的锁骨缓慢滑落,使人怦然心动。袅袅薄雾模糊了这幅美人画,却是更加诱人。
祈絮与封晏尘不约而同,虽然日后可能不会再见,但依旧对彼此都有着戒备心。
身上配着剑,落笔如云烟,挥洒自如,必定是从小就练着的。
又似书香门第,更似武家出生。
祈絮反复思考着,揣摩封晏尘的身份。
浴后
祈絮擦干身子,换上绿色袍子。
他把青丝用一根玉簪给束了起来,簪子尾端刻着洁白无瑕的玉春堂。
祈絮躺到床上准备小憩,正阖上双眼,门外传出了急促的敲门声。
祈絮的贴身护卫容均着急地说道,“主子,不好了,皇宫出事了,皇上宣您即刻入宫。”
听完后,祈絮的皱了皱眉,依旧是那平淡的语气说道,“替我准备药箱子。”
祈絮换上官袍,让容均拿了他药箱子,上了皇上派来的马车。
此刻,东宫里无论是奴婢侍从亦或是朝中大臣心里都紧绷着一根弦。
一名太医颤颤巍巍地替躺在床上的太子把着脉,太医的冷汗浸透了发鬓。
太子面如白纸,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忽的,他开始抽搐,接着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宫女太监见状纷纷跪倒在地,生怕乾靖帝一怒之下会以侍奉不当之由要了他们的脑袋。
乾靖帝看着太子的情况,心被紧紧地揪着,语气低沉的问道,“祈絮怎么还没来。”
一旁的熹公公回复道,“陛下,已经派人通知祈太医了,或许是在进宫的路上。”
封晏尘握着佩刀站在乾靖帝左侧,听着他们口里的祈絮祈太医,心想,难道是他?
少顷,平静的宫殿外传出了动静。
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陛下,祈太医来了。”
乾靖帝:“快让他进来。”
封晏尘挑了挑眉,目光望向殿外。
祈絮穿着白色官服,容均扮成一副书童模样,替祈絮拿着药箱子跟在一旁。
祈絮俯身,“臣祈絮,参见陛下。”
乾靖帝回道:“免礼,快给太子把脉看他这是怎么了。”
祈絮并没有发现封晏尘的存在,他坐到床边的凳子,替太子把着脉。
宫殿里寂静无声,朝中几位大臣收到太子病危的消息纷纷赶到东宫,此刻都在殿外候着。
祈絮的两指搭在太子的脉搏上,随后他沾了些太子呕出的血闻了闻。
随后,他走到乾靖帝面前,“陛下,太子殿下此乃中毒之兆。”
乾靖帝龙颜大变,“什么?!怎么会中毒?”
封晏尘开口了:“请陛下息怒,且听祈太医是否有解毒之法。”
祈絮隐隐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他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封晏尘。
此刻的封晏尘行为举止少了几分吊儿郎当,多了几分稳重,与昨日山洞里的那人大不相同。
明亮的殿内,祈絮看清了封晏尘的轮廓。
浓密的眉,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与单薄的唇,令人生出丝丝畏惧之意。
封晏尘似笑非笑的看着祈絮,似是在无声地说自己早已认出了他,也知晓了他的身份。
祈絮顿了顿,回过神:“陛下,此毒......微臣暂无解法。”
乾靖帝本想向祈絮发难,想了想,叹了口气,“能撑多久。”
祈絮道:“短则两个月,长则半年。”
乾靖帝:“这段时间太子能不能撑过去,你是否能把毒给解了?”
祈絮的手攥了攥衣袍:“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相信能早日渡过劫难。”
封晏尘挑眉,愈发觉得祈絮有意思了。
虽说侍奉在御前谨言慎行是臣子必须做到的,可祈絮的这番回答,巧妙的很。
即不保证自己能解毒,也没说太子会有性命之忧。
祈絮这一句话,便让自己成功脱身。
这让封晏尘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了。
乾靖帝坐在主位上,揉着眉头,“锦衣卫指挥使封晏尘听命。”
封晏尘跪在御前,“臣在。”
“朕命你将太子中毒一案彻查清楚,朕给予你一切权限,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乾靖帝看向祈絮,“另外,你和祈太医两人尽快查出此毒的源头,并且协助祈太医找出解毒之法。”
“臣等领旨。”
随后,封晏尘试探性的问道:“陛下,那贪污一案?”
乾靖帝摆摆手,“以太子为重,贪污一案挪后处理。”
“是。” 说完,封晏尘走出了宫殿。
殿外
祈絮与容均走下台阶,忽的,身后有人唤了声,“子珅。”
祈絮蹙着眉,转过身去看着封晏尘,“不知指挥使大人所为何事?”
封晏尘轻笑了一声,“子珅说笑了,昨夜独处也不见得你如此生疏啊。”
容均听了,有些震惊。虽面不改色,心里却愈发按耐不住,往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不正当关系那处想。
祈絮讽刺道:“指挥使大人戒心如此之强,身份如此尊贵,鄙人可高攀不了。”
说完,祈絮继续走下台阶。
封晏尘跟着他,念叨:“祈絮,祈子珅。你藏得......也不浅嘛,我们俩这不就算是扯平了?”
容均听着,心里愈发惊奇,他家公子的字可没几个人知晓。
祈絮实在受不了封晏尘这样缠着他,“袍子我命人洗净后会派人送到大人的府上,您也没必要这么缠着我了。”
容均此刻心里似万马奔腾,袍子!封晏尘的袍子怎么会在他家主子那儿,这着实没办法不让他多想了。
封晏尘看着祈絮这幅样子,愈发想缠着他不放,“诶,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区区一件袍子,见外了。”
祈絮加快脚步走着,封晏尘也这样跟着,他继续道:“那救命之恩......”
祈絮实在不喜收人威胁的感觉,马上停下了脚步。
一旁的容均早已走得气喘吁吁,见两人终于停下脚步,喘了口大气。
祈絮面容清冷,眉眼微微上扬,容易让人产生畏惧之感,他淡淡说道,“只要我能做到,必然不会欠下大人的人情。”
封晏尘知晓祈絮肯定又在说着那些恭维之词,所以他并没有认真聆听。
封晏尘看着祈絮的轻启的唇,忽的觉得咬下去会不会特别软。
他回过神来,没问祈絮刚刚说了些什么便回道:“那不知子珅是否可以身相许?”
容均本发着呆,却忽的发现自己貌似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东西。
此刻他的内心有千万道呐喊声,
容均听见了这些东西你还不赶紧退下吗!
容均你这是走了什么样的运这样的话也都让你给听见了!
容均你要相信自己的主子是个正常男子!
容均一路好走,指挥使大人定会将你灭口的!
祈絮听见这话,顿住了。往日里平静稳当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又看见容均还在一旁,他恼怒的说:
“荒谬!”
见祈絮平淡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怒意,封晏尘笑得更欢了。
封晏尘看着祈絮脖子与耳垂都浸上了淡粉色,痞子似的笑着,“诶,消消气,我就开个玩笑,子珅怎么还真上心了?难道......”
封晏尘还未说完,便被祈絮一个凶狠的眼神给打住了。
封晏尘敛了敛笑意:“好了,不逗你了,救命之恩来日再说。皇上命你我共同调查,咱们日后见着的日子还长着呢。”
语毕,封晏尘骑上马背,扬长而去。
容均跟在一旁,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次日清晨
轻纱似的雾气弥漫着,为晨曦缀上了不一样的风景。
祈絮走出大宅,便见到封晏尘早已候在屋外。
容均并不是日日跟在祈絮身边,时不时会被派去采采药什么的,今日恰好就离府了。
祈絮见到来人,心里不悦,可又想到或许还要靠他才能找出解毒之法,便忍着怒意。
封晏尘嘴里叼着根草,一手牵马,一手持剑。
“子珅,今日咱们先进宫看看吧。”
祈絮点了点头,示意可行。
封晏尘说的是 “咱们”,意思是要一同进宫,可这马只有一匹,祈絮想着自己绝不可能与他共乘。
封晏尘看出了祈絮的疑虑,轻笑了声:“我给你牵马。”
说着,封晏尘接过祈絮手里的药箱子,示意祈絮上马。
祈絮见别无他法便准备上马,他装作从未骑过马,上马的姿势怪异搞笑。
封晏尘的手掌扶着祈絮的腰,祈絮瞬间觉着腰上似乎有电流似的,可面上依旧平淡如水。
封晏尘觉得祈絮的腰太细了,一时没多想便说了句:“平日里吃多些。”
祈絮听了后,没给予回应,耳根子却热了。
路上,封晏尘思考着,看祈絮的模样不似骑过马。可忆起祈絮之前隐瞒了姓名之事,便觉得装作不精通马术也不是没可能。
祈絮与封晏尘直奔东宫,由于乾靖帝早已把御赐令牌给了封晏尘,因此他们两人走到哪儿都通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