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

镇上最近来了个制偶师。

由于他做的木偶都很生动漂亮，他的制偶能力一下子就在镇里传开，顿时名声大噪，吸引了很多人来向他定制木偶。

镇里也有个小男孩想要向他定制木偶。

“叔叔，我想要一个木偶。”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

制偶师看他年纪小又是一个人过来便关心他问：“你父母呢？你一个人过来他们知道吗？”

小男孩支吾半天才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爸爸在睡觉。”

制偶师一看男孩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说谎却还是摸了摸他的头很温柔地问：“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木偶？”

小男孩情绪来去很快，听见他的问题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照片递给他。

那是一张女人的照片，容貌和小男孩有几分相似。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是小男孩的母亲。

“我想要一个跟妈妈一样的木偶。”小男孩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

制偶师看着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神，一时有些迟疑。

“叔叔，不能做吗？”小孩子的感官还是敏锐的。

“你能告诉叔叔，为什么要一个和妈妈一样的木偶吗？”他蹲下来和小男孩平视。

小男孩捏着手指，犹豫半响道：“我想送给爸爸，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那么快回来看我们……”

原来是个孝顺的孩子。制偶师感动于他的这份心意，应下了他的要求。

“叔叔，这是定金……我不知道够不够……”小男孩又掏出一个小猪造型的罐子。

他是先问了邻居家的小姐姐才过来的。定制木偶是要给定金的，不过小姐姐也不知道要给多少，他就把他的小猪带来了。

“……够了，这个就够了，你带多了……”制偶师只拿走了小男孩的一枚金币。

几天后，制偶师带着一只木偶登门拜访。

他特意向周围的人打听了小男孩的住所。他抵达的时候，小男孩正在庭院玩泥巴，一看见他就很高兴地奔过来。

他也见到了小男孩的父亲，把小男孩定制的木偶递给了他，顺便把那天小男孩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说给他听。

那天午后，庭院的雨下得很大……

*

《老头》

一栋老旧的筒子楼，三楼404户。

屋内充满着古早的气味，最显眼的莫过于花纹造型的沙发布，还有咿呀咿呀作响的风扇。从窗户望过去，可以看见房子靠后有一张圆形铁桌子。桌子上有几盘冒着热气的菜肴。

老奶奶迈着蹒跚的步伐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捧着两碗热腾腾的白饭。

“老头，该吃饭了。”老奶奶的视线里，在客厅摇椅上休息的老人家缓缓从椅子上起来，走向饭桌。

老奶奶待老伴坐下后才给他摆筷子，一边摆一边说：“最近天气热，待会儿我给你煲凉茶降降火。”

桌子上的菜都是两位老人家平时爱吃的。

见老头只动眼前的菜，老奶奶忍不住夹了一筷子的肉丝放在他碗里，一边唠叨：“别老是挑食，你这毛病都几十年了，怎么还没改过来呢？”

老头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听见她这么说，也没想回嘴，就着碗里的饭把肉丝全吃了。

老奶奶最喜欢看老头吃饭的样子，看老头吃饭的样子特别香，几十年来从来不厌倦。

夕阳西下，阳光把屋内老奶奶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