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 一切都太迟了!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5日 下午6:50
总字数: 5098
清晨,蔚蓝的天空有着朵朵的云。时不时的暖风吹过,云朵时而遮蔽了阳光的光芒,不一会儿又被微风给吹走了。
夏默语只身走在校园的荫道上,享受着这短暂的自由时光。谁晓得箫曜然是发了什么疯,自从她出院后就形影不离地跟着她。说他烦,他却可以一声不吭就这样默默跟在你身后;让他滚远点,他也有办法与你保持特定的距离,这让夏默语简直是无言到了极点。真想一拳把他给打晕!可自己却不是他的对手。总之现在箫曜然就活像是个口香糖,甩也甩不掉!
蓦地,她停下了脚步。嘴角不自觉地上升到了一个弧度。她挑起右眉,挠有兴致地望着眼前人。
只见乔珊从远处走来,双手不停地互搓,一副下了重大决心的样子。对方的这副表情,倒是让夏默语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想使出。对方在她跟前停下,踌躇了许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等了将近有一分钟左右,夏默语抬手看了眼手表,正打算绕过她离开。而此时乔珊才开口道:“对不起!”
踏出一半的右脚因为这三个字而僵在了半空中。五脏六腑顿时感觉被搅翻了般,整个人感觉怪怪的。无可否认,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夏默语的心里有一瞬间是轻松的,仿佛胸口一直被积压的那股气好似得到宣泄般,可那种感觉也只是稍纵即逝。随即而来的是高能的警惕心。
对方的眸子没有丝毫闪躲。夏默语想从其中找到一丝隐藏的邪恶,可对方的眼睛此时却清澈得犹如湖水,没有丝毫波澜,且异常平静。夏默语微微皱起了眉,试图往里深入探查,而此时乔珊却把眼神避开望着地上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是认为我在耍什么把戏,而我也知道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我曾经不相信你,对不起我曾经伤害过你。我知道你可能不会想原谅我,但我依旧想让你知道我心中对你的亏欠。如果你……”她抬起头望着夏默语的眼睛,“假如你有可能原谅我,请给我机会弥补你。今晚7点,紫仙香餐馆。哪怕你有一点认为我们之间还能冰释前嫌,就请独自前来,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说完后,乔珊尽可能地朝夏默语微微一笑,然后便离开了。
一头雾水的夏默语显然还没从这反转中反应过来。乔珊的主动示好背后总感觉隐藏着玄机。不过不管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一下看看对方在搞什么鬼也没差。
傍晚8点,紫仙香餐馆。
傍晚的天空因为要下雨的前兆,整个黑乎乎一片,看不到一颗星星。夏默语特意迟到了一个小时,她想看看乔珊的诚意到底有多少。
“小姐,请问一位吗?”服务员很周到地替她打开了门,客气地问道。
夏默语的目光迅速环视了整间餐馆,将目光停留在一个方向后边走边说:“找人。”
深蓝色的小洋装搭配蕾丝花边,一头柔顺的金黄色头发长极腰际,夏默语的出现让现场的男生不禁一丝喧哗。夏默语从来就不感觉自己有多漂亮,所以对于旁人的惊叹她也没往那方面想去。她走到了乔珊所在的餐桌,拉开椅子径直坐了下来,所有动作看起来都那么利落潇洒。
其实乔珊对于夏默语今晚会不会出现没有十分的把握,就在她正想站起来离开的时候,夏默语便走了进来。幸好自己动作没有那么快,不然那一个小时就白等了。
“你终于来了!”乔珊柔声说道。见对方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乔珊举起手招来了服务员,“上菜吧!”
她略带讨好的语气对夏默语问道:“我已经先点好菜了,你不介意吧?”
“你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此时夏默语板着一张脸,因为面对乔珊这种种奇怪的举动,她已经没了想继续的兴趣。
“等菜上齐了再说吧!”她微微一笑。随后两人就一直处于静默的状态。
等了大概10分钟后,菜终于上完了。这时夏默语再次开口道:“说吧!”
“默默,我……”
还没等乔珊把话说完夏默语便打岔道:“不要这样叫我!”
乔珊立即转换称呼接下去道:“默语,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很难再相信我,可是3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是有意的!当时我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而且千若媛也一直在挑拨离间,我一时放下了戒备,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你!我是真的真的感到很抱歉!”
“我其实并不知道千若媛会对你做那样的事情,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也不会答应配合她了。她当时只是叫我把你约出来,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对你做出那些事。我当时看到了我也很震惊,我尝试要去阻止她,可她却让人把我拦住,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机会保护你。”说完,她瞄了眼夏默语右手内侧的那道疤痕,随后低下了头。
由始至终夏默语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她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乔珊。尽管她的心在对方说到以前的事情的时候还有些隐隐抽痛,但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过了半响,乔珊还是没有得到夏默语的回应。她缓缓抬起头,抿了抿嘴道:“其实我好怀念以前我们一起玩的时候。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像个小鸡一样,弱弱的,瘦瘦的,感觉很需要被人保护。而且你的身上总是透出一种孤寂的感觉,每一次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呆在角落里,时常被人遗忘。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出去露营的时候吗?你不见的时候我急得把江硕然都打了一顿,你没看到他当时嗷嗷叫的表情,真是太娘了!”
被尘封的回忆一一被掀开,原本紧绷着的脸此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乔珊注意到夏默语的表情微微有些缓解,她吞了口口水继续道:“还有啊,我之前不是去过你家玩吗?你哥和你弟的互动真是太好笑了!因为一个打赌输了一只鸡腿,我记得你弟弟当时的表情委屈得快要哭了!”
想起当时哥哥的鬼脸还有弟弟委屈的表情,夏默语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见气氛终于有些缓和,乔珊也放开心夹了一只虾边递到夏默语的碗里边说:“其实我根本就不会因为你头发的颜色而排斥你!我不知道你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是谁让你有你是怪胎的那种想法。在我看来,你金黄色的头发就是你个人魅力的代表!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特意把自己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好让自己看起来特别。”
乔珊的话让夏默语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抬眸望向乔珊的眼睛,两人就这样直视着对方,仿佛在用眼睛交流。半响后,乔珊笑了笑,弯弯的眼睛很是可爱。“你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隐瞒我,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她打趣道。
心脏越跳越快,脑海中此时竟闪过一句话,‘乔珊是我这辈子要用生命去保护的朋友!’一瞬间,周围的事物都变得朦胧,只有眼前的女孩此刻清晰无比。她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也忘了对方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更忘了自己的计划。此时此刻,她只想回到从前那段时光,那段在她以为自己就必须这样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带她进入了另一个充满朋友和希望的时光。就只是短短几分钟,夏默语原本浑身散发着暗黑压抑的气场此时开始变得清澈。
不远处,握住杯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只要稍微用力,杯子很可能马上就会碎了。犀利的目光夹带着一股想将人杀死的冲动,人影按捺住内心的凶狠,静观其变。
乔珊很满意夏默语的反应,因为现在的她正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轻柔的语气再次传来,“默默,你误会了我,我也误会过你,我们就算扯平了好吗?我真的很不想一直跟你闹翻下去。我承认我很容易被别人影响,但那也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越重要越让人不能理性思考不是吗?默默,我们和好吧!”她拿起手中的饮料对着夏默语说道。
此时夏默语的脑袋很是混乱,她感觉自己把什么东西忘记了,却一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望着眼前人一脸真诚的样子,她也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饮料杯。乔珊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她将手中的饮料杯跟对方的碰了碰然后一口气喝完了。
夏默语愣了几秒,随后也把杯子凑到嘴边。正当她要一口饮下时,旁边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把它给挡下了。她疑惑地抬起头,看见来人竟是箫曜然。
在乔珊看到箫曜然时也微微有些震惊。她强压着内心的不安,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会长怎么会在这里?”
一切犹如慢镜头般,箫曜然的眼神从夏默语的身上移到乔珊。他没有说话,就只是这样瞪着乔珊。一开始乔珊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可慢慢的,变成了尴尬的笑容,到最后连笑对她来说都很辛苦。她收起所有表情,脸上满是心虚的表情。
“我看……”低沉的嗓音幽幽传来,“为了表示诚意,你先喝下这杯饮料吧!”他从夏默语的手中拿过那杯饮料,递到了乔珊的面前。
乔珊盯着那杯饮料,很久都没有任何表示。箫曜然冷笑了声,“怎么?这点诚意都拿不出还想谈和?还是,你想让我喂你?”说完,他朝乔珊走近了几步。然后右手捏住了她的脸颊,左手拿着饮料正往她的嘴里倒。
乔珊奋力抵抗,一手甩掉了箫曜然手上的饮料,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这一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可三位当事人却一点也不在意。箫曜然一步步走上前,乔珊一步步地往后退。直到踏出第三步时,箫曜然收起了脚步,双手插进口袋居高临下地说道:“为什么这么害怕?难道你在饮料里动了手脚?”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乔珊脸色刷的马上变白。她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颤抖,“你……你说什……什么,我不明白……”
“哦?”箫曜然挑起了右眉指着不远处的闭路电视,“你似乎忘了餐馆里有闭路电视吧?”还没等对方回答,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说:“我差点忘了这家餐馆是你家的。你应该在想着先暂时应付我们,然后转眼再找机会把证据给毁了吧?不过很可惜,即使你毁了,我也有办法找到!”说完,他慢悠悠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打开了里面的视频。
视频中,乔珊将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倒入一杯饮料中。搅均匀后,她招来了一名服务员,低头对她说了几句话,对方点了点头后就拿着那杯饮料走了。视频到这里结束。
箫曜然唤来了视频里的服务员,问道:“请问你将这杯饮料送给了谁呢?”
不明所以的服务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吓得口齿不清,“我送……大小姐……我送给……那位客人……”她全身颤抖地指了指夏默语。
“你是说,你家的大小姐要你把那杯饮料送给这位客人?”箫曜然走到夏默语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说道。
“对!对!对!”服务员连忙点着头。
箫曜然做了个手势,马上就有个人把一个类似包装纸的东西交到他的手上。他翻了翻那包装纸,嗤笑道:“你说,我如果把这个东西拿去检验,会得到什么结果呢?”他把包装纸还给那个人,那个人对他行个礼后便拿着包装纸走了。
“等等!”乔珊刚迈出几步便被几个黑衣人挡下了。
夏默语挡下了箫曜然拿着电话的右手,此时才稍微回过神。“所以你刚说的,都是假的?”她的语气很轻。
“默语,你听我解释,我只是……”事情在箫曜然的出现后就乱套了,她早该多提防他的,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我竟然……呵!”夏默语自嘲地笑了笑,“我竟然会在你手上栽了三次!你到底是把我看得有多蠢!”她咆哮道。
很快,夏默语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她走上前抓着乔珊的衣服阴声道:“这一次,我非玩死你不可!”说完,她大力地推开乔珊,而后者被这强劲的力气推得退了好几步,然后跌坐在了地上。夏默语环顾四周,周围都是在看热闹的人。她甩下手,快步地离开现场。
此时天空已经下起了连绵细雨。夏默语快步地走在细雨中,忽视掉身后箫曜然的呼喊声。她现在不想停下,也不想回头。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只有自己的世界。
“所以,我不是让你早点解决她吗!是谁一直说对她没有感情了?那现在怎么还会让自己差一点被她害死!”箫曜然一边吼道一边越过她抓住了她的手臂。
“滚开。”夏默语咬牙道。见对方依旧不放手,她大力地甩开箫曜然的手喊道:“我说滚开!”
箫曜然两手狠狠地抓着她的手臂低吼道:“我说让你听我的话,让你呆在我身边不要乱跑,你为什么还自己一个人跑来?如果不是我,你知道她今天还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这里很痛!”她指着自己的心脏,“我以为我放下了,我也以为我可以对她狠心,可就在她提出想跟我和好的时候我却还真的相信了!我他妈的相信了!一直以来的仇恨,一直以来的痛苦因为她说想和好我竟然真的想都放下了!我真蠢!在一个人的手上栽了三次,我真他妈的的蠢!”喊到最后,她哭了。
“我真的好累,装出一副自己很坚强很冷酷的样子,其实我依旧那么不堪一击。同样的手法,同样的人,我明知是陷阱却还一脚踏进去。嘴里说着一句句的威胁,却什么手段也使不出来。她是将我对人生的希望给击碎的人!她是将我推入火坑的人!她是想要我死的人!可我却没有办法对她做出相同的事!我可以对别人狠心,可为什么我就是对她狠不下心!”被打碎的冷傲,此刻流露出的是不堪一击的柔弱。
箫曜然将她搂进怀里,听着她的哽咽,心第一次感受到了疼痛。细雨打在两人的身上,轻柔得像是在抚慰两人的心。一颗碎裂的心,和一颗开始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