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电视播放着宫斗剧，唐爸爸和唐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唐爸爸百无聊赖地滑着手机；宫斗剧依然是俗套的剧情，但唐妈妈也不免随着剧情发展而被牵动着情绪。

  “吱呀——” 唐霄赹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

  唐爸爸和唐妈妈皆沉浸在各自的事情，没有发现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他们身后好一段时间的唐霄赹。

  “爸，妈，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终于他鼓起勇气，深呼吸了一下，出声。

  唐爸爸和唐妈妈同步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认真，唐爸爸默默把手机放下，唐妈妈也配合着把电视播放声量降到了最低。

  “别紧张，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 唐妈妈看出他的紧张，尽力安抚着。

  “我想过了，中学毕业之后，我想报考美术系。” 唐霄赹腰板挺直，膝前紧握的双手将他的不安表露无遗。

  “是吗？学美术挺好的呀！” 唐妈妈对孩子的选择表达了支持的态度。

  唐霄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我不同意。” 唐爸爸眉头深锁，表示不赞同。

  “为什么？” 唐霄赹不理解。

  “如果你想把画画当成是一种兴趣的话，当然没问题。但是如果你想就读纯美术系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找工作。” 唐爸爸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画画不可以是我未来的工作。我喜欢画画，也想以此为生，这世界上也有无数的人靠画画赚钱维生，你不相信我也可以吗？” 唐霄赹忍不住反驳。

  “这是两回事，画画靠的是艺术天赋，这不是靠努力能弥补的，更何况你想就读的是纯美术系，万一读了好几年，出了社会之后，发现这项技能毫无用武之地，那不就白白浪费时间了吗？” 唐爸爸试图改变唐霄赹的想法。

  “就算到了那种地步，那也是我咎由自取，不劳你费心！” 唐霄赹渐渐提高自己的声量。

  “你——” 唐爸爸正想发火，唐妈妈立马掩住了他的嘴巴。

  客厅上方的老旧风扇偶尔呜呜作响，唐妈妈看着眼前大眼瞪小眼的父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你确定吗？” 唐妈妈不理被她忽然的举动惊到愣神的唐爸爸，认真地问唐霄赹。

  唐霄赹回以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那好，只要你不后悔，就没问题。” 唐妈妈不理会唐爸爸的抗议，对着唐霄赹温柔地笑了笑，对他的决定表示赞同。

  唐霄赹进了房间后，唐爸爸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唐妈妈见了只觉好笑。

  “你明知道他就读这个科系是没有前途的，你还让他去。” 唐爸爸的语气有些委屈。

  “没关系，让他试试吧，只要他不感到后悔就好。” 唐妈妈倒是放宽了心。

  “更何况，会画画的人都蛮帅的不是吗？” 唐妈妈对仍是无法放下心的唐爸爸俏皮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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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点东西吧。” 唐爸爸关切道。

  “我不饿，吃不下。” 唐妈妈的声音有些虚弱。

  二人的对话透过病房房门，传入站在门外的唐霄赹耳里，唐霄赹握着门把，失魂落魄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推开门。

  唐妈妈靠着枕头，脸色有些苍白，一看见唐霄赹，就露出开朗的笑容，一头黄灿灿的假发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唐霄赹却笑不出来。

  “别整天板着个脸，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唐妈妈看见唐霄赹毫无笑容的表情就觉得无奈，瞪了唐爸爸一眼。

  “怎么了？” 唐爸爸见她眼神扫过来，立刻认真问道。

  “没事。” 唐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

  “霄赹，你看，这发色配我吗？” 唐妈妈饶有兴致地问。

  “很好看。” 唐霄赹郑重地点头。

  “好看吧！你的眼光比你爸好多了，他只会扫我兴。” 病容掩盖不了她此刻炯炯有神的双眼。

  “我早就想试试把头发染成黄色，就是一直不敢，这次倒是有机会了。” 唐妈妈害羞地笑笑。

  唐霄赹鼻尖有些发酸，为了掩饰泛红的眼眶，他起身给唐妈妈倒了杯温水。

  “谢谢。” 唐妈妈接过水杯，假装没有发觉唐霄赹的异样。

  “想好报考什么大学了吗？” 唐妈妈温柔地看着唐霄赹。

  “想好了，在准备面试当中。”

  “是吗？我儿子那么优秀，一定没问题的。” 唐妈妈自豪道。

  眼前的家长里短显得岁月静好，但床边的点滴不断地提醒着唐爸爸这是什么地方，他不禁心里有些苦涩。

  “加……油啊……” 唐妈妈的眼皮开始打架，声音慢慢细不可闻。

  “我知道了。” 唐霄赹乖乖回答。

  唐爸爸和唐霄赹二人合力把唐妈妈扶躺下，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二人静默地看着唐妈妈的呼吸渐平稳。

  窗外的白鸽纷纷归去，唐霄赹和唐爸爸的心却难以找到归处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