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惩罚佘贵妃？”皇甫涯的口吻，就像在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平淡得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

巫莫初耸肩，抚摸着球球短短的狗毛，做状回忆刚刚自己说过的话。

“小雨！”她向早就躲在通往后院的入口许久的小丫鬟招招手，“你出来把本妃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小雨领命走出来，站到了巫莫初身边，把她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

“把在那之前，佘贵妃撒的泼叙述一遍。”

于是小雨把自己看见的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她是在佘贵妃命人打断王妃的手那会儿赶到的，王妃早就看到了她，并打眼色让她站在原地，她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躲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佘贵妃欺负王妃。

本以为王妃定要吃亏，未曾想，王妃身手竟如此了得。

皇甫涯听罢，瞥了地上哀嚎得声音沙哑，只剩痛哭的两名婆子一眼。

在小雨陈述的时候，顾犹怜就不断的颤抖。

她早就买通了管家，这府里的所有人都需得听管家的话，她没想到文竹苑的小雨会出现在这里，明明管家早已安排了人守在文竹苑外，不让里头的人出来。

皇甫涯的目光最后落在佘贵妃身上。

“所以贵妃特意求得皇上允许出宫，是来替本王教育王妃的么？”

冰冷的语调，任谁都听得出来那里头蕴含的怒意。

佘贵妃抖了抖，坦白说，她虽深受圣宠，对于一些王公贵族也敢跋扈，但面对皇甫涯这个出身江湖的外姓王，还是会忍不住恐惧。

“本、本宫见不得犹怜被人欺负，才来给她出头。”她回得毫无气势。

“是谁告诉贵妃，本王的侧妃遭人欺负？”

“不用犹怜说，本宫都能知道，贤王喜新厌旧，把侧妃赶出书房，转眼却与正妃在书房干柴烈火，犹怜从你书房出去的时候，身上的衣裳都没穿好，就这样捂着一直回到院子里，府中多少下人看到了？你让犹怜如何做人？”

“噢，是本王让你没穿好衣裳就那样回院子的么？”皇甫涯冷淡的语气落在顾犹怜头顶，让她头皮发麻。

“不、不是的，王爷，是贵妃娘娘误会了，您别生气！”顾犹怜紧张的解释道：“贵妃今日到丞相府找妾身玩儿，见妾身脸色不好，才问了原由，是妾身因昨日之事仍在伤心，所以才……才造成了误会……”

“嗯，侧妃是因昨日给本王下药的事伤心？”他的呢喃落在她耳畔，只有她能听见，看在别人眼中，却犹如有情人在说着悄悄话。

巫莫初柳眉轻拧，抱着球球的双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球球抬眸觑她，把杏眸闪过的晦暗尽收眼底。

皇甫涯听似温柔，却带着丝丝冷意的话语，让顾犹怜蓦然抬头，脸色刷白，本就苍白的脸，此时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王爷……”

“来人，送侧妃回院子里。”皇甫涯却不愿意听她的声音，陡然扬声开口，墨眸的视线扫过缩在一旁的雪梅，“雪梅作为侧妃贴身丫鬟，并未阻止侧妃犯错，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这两个婆子，手断了，就别治了，一人卸掉一只胳膊，丢去京兆府，以谋害王妃罪，处以极刑。”

说完，他望向脸白如纸的佘贵妃。

“至于贵妃，派人送贵妃回宫，让皇上好好教育。”

“贤王，你就这么落本宫面子么？！”佘贵妃怒极，那俩婆子是她的人，整个京城谁不晓得？

每当她出宫玩儿，婆子丫鬟都会随身，尤其当她教训人时，这俩婆子是最得力的帮手，被她俩教训过的世家千金和贵夫人多不胜数。

把这两人送去京兆府，无疑是昭告天下，她佘贵妃碰上了硬茬！

“或者贵妃比较喜欢本王把你送去京兆府，告以上门欺辱贤王妃，并心狠手辣欲断其手之罪？若是如此，相信皇上会很乐意亲自提审这桩案子。”

“你！”佘贵妃怎么敢？

她眼睁睁看着信赖的婆子惨叫着被人当成牲畜般的拖下去，看着顾犹怜被下人押出了正堂，看着雪梅不敢反抗的被人带下去。

霎时间正厅变得十分安静。

巫莫初坐在主位上，好整以暇的欣赏眼前的大戏。

她虽然很烦这种宅斗，但不得不说，还挺好看的。

要是主角不是自己那就太好了！

皇甫涯看见了她唇角那抹笑，冰冷的视线射向了她。

“王妃觉得很精彩？”

“挺不错，要是有爆米花就更好了。”巫莫初点头。

“好歹本王也帮了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臣妾感谢王爷！”巫莫初的感激毫不走心，这让皇甫涯原本还好的心情忽然变得阴云密布。

她抱着球球起身，越过佘贵妃这个被顾犹怜当枪使的猪脑袋，经过皇甫涯身边时，屈身福了福，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道：“请王爷管好侧妃，若再有下次，臣妾怕忍不住打断的是她的手！”

语毕，她一面撸狗毛一面回到文竹苑去了。

小雨见状赶忙跟上。

皇甫涯抿了抿唇，墨眸一路尾随巫莫初纤细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当晚，宫中就传出了消息，佘贵妃德行有亏，被罚禁足佛寺，斋戒并抄写佛经千遍，以此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