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黎一出电影院区，才发现整个电影院凌乱不堪，一个人影都没有。她只好跑到还没传出消息的多人区，拽着路过的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啊——”被拽住的路人见她浑身是血，自己也怕极了，甩开她的手匆匆离开，可她的血还是沾到了自己的手上。“真晦气！”

杨黎无法，只好去拽另一个。“求求你，救救我们……”

“怎么了小姑娘？”这一次，被拽住的人总算没有立刻甩开她。

“杀人，有人在电影院外到处杀人……”杨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怎么她像往常一样看完电影出来，就莫名被捅了一刀，连张启乐也……想到这里，她立马又激动起来，揪着另一个路人哀求。

“什么！杀人！？”刚刚被拽住的妇女大喊道，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什么……杀人……”

“你看那个女孩儿浑身是血的……是不是真的……”

“说不定是装扮呢……今天是万圣节……谁不是满身血……”

”也对……我也是满身血呢……“

空间里炸起讨论声，可没有一个人真的去伸出援手。

“求求你们！张启乐快死了！求求你们！”杨黎急哭了，也再也没有力气去拽其他人，只能缓缓倒在地上。

“是不是真的……”

“演得也太像了……”

“小姑娘，这种事情不可以开玩笑的呀，要是真的，你就打电话报警呀。”有人提议道，但他们就笃定了她不会报警，毕竟是演的，量她也不敢真的报警。

“我手机……落里面了……你们能借我吗……求求你们……”杨黎再无力去揣测他们在想些什么，只想着还在里面的张启乐，他怎么办？

为什么，即使她拼了命的跑出来，都找不着一个人去救他呢？

“喏。”一个人给了她一台手机，权当看戏了。

杨黎道了几声谢，连忙接过电话报警，四周的人瞬间又炸起了锅。

“她真的报警了……”

“是真的……”

“说不定也是演的……”

就在杨黎断断续续的和警察说明情况，女鬼面具就追了上来，毕竟杨黎很好找，只要往骚动处找就行了。

女鬼面具根本没有把在场的人群放在眼里，她只想拥有杨黎的躯体。年轻貌美，身材比例也是极好，虽然宠爱她的男朋友已经死了，但就凭这个条件，她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

她自小就活在落后的农村里，不识字，也不配识字，整个村落的人都是重男轻女的，她被逼着嫁给她不喜欢的男人，被逼着生孩子，被逼着做尽她不喜欢的事，做个无知的生育机器。

所以她逃离村落，加入这个组织，相信他们所说的重生。

这女孩儿的躯壳很好，加上她生活在大城市，一定知书达理，有钱，不用做生育机器，她很喜欢。

想到这里，她满足的笑了起来，不顾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一刀捅在杨黎的身上。

杨黎已经无力挣扎，任由她的动作，感受又一阵剧痛传来。

“啊——”

“真他妈杀人……”

“操！”

“啊——真杀人了——真杀人了——”

空间里瞬间混乱起来，不出一分钟，四周的人就跑个精光。

“张启乐……”杨黎只剩最后一口气，只能紧紧拽着女鬼面具的衣摆。“张启乐呢……”尽管她知道，既然鬼面具追到了这里，就代表张启乐凶多吉少，因为，张启乐是为了护住她，才拼了命档住他们。

傻子啊，明明平时她刁蛮任性，老是生他的气，要他哄。

为什么，却还愿意挡在她的面前呢。

“你是说……你的男朋友……”女鬼面具歪头思考片刻。“被我砍断了手……估计……都快死了吧……”

这一句话犹如刀口刺在杨黎的心上，她竟觉得，这一次，比任何一个伤口都痛。

然后，她便彻底陷入黑暗。

——

徐孟杨和陆瑶吃完饭后，一起走在商场内，消消食。

陆瑶见着一圈贩卖万圣节发饰的摊口，便停下脚步挑选，她想应个气氛，给自己和徐孟杨选个发饰，可还没摸上发饰呢，就被人撞了个正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被撞倒在地。

“陆瑶！”徐孟杨及时扶住陆瑶。“没事儿吧？”

“没事。”陆瑶站稳后，就看向撞她的人，是一个男人，他似乎很慌张，满脸都写着惊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有人杀人，在电影院……我们都看见了！”男人恐慌极了，逮人就说：“快跑！快跑！有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在杀人！”

陆瑶和徐孟杨都不禁一怔，对视一眼，不像是假的。

徐孟杨下意识把陆瑶护在身后：“你说在哪儿，电影院？”

“对对！就是电影院！”说完，男人发现自己因为说话耽搁了很久，便转身又跑了。

“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去看看。”徐孟杨拉着陆瑶说，转身就想走，却被陆瑶一把拽住。

“要去一起去，你放我一个人在这儿，也不安全。”见徐孟杨有些迟疑，她复又说：“虽然他说的是一个人，但那个杀手这么猖狂，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警察，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不止一个杀手。”

陆瑶说得头头是道，徐孟杨都有些动摇了，但他总归无法保证能护陆瑶周全。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但我们必须在一起。”陆瑶坚定地说。

“好。”

——

陈宣带着陈晓鹿去了一家快餐店吃饭，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着炸鸡，无脸男的妆容和油渍糊在一块儿，不禁宠溺的笑了笑，拿纸巾给他擦嘴，还擦掉了不少白颜料。“慢点吃呀。”

“嗯！妈妈，好好吃，你也吃。”说着，陈晓鹿抓一只鸡腿递到她面前。

“吃，妈妈也吃。”说来惭愧，她和陈晓鹿的爸爸从他一出生就早早离了婚，害得他在不完整的家庭中长大，她为了生计，日日夜夜忙碌，把他留给阿公阿婆照看。今天是她难得的假期，就带他出来玩耍。

这或许是一年里，仅有一次的天伦之乐。

陈宣也吃了几口炸鸡，时不时给陈晓鹿擦擦嘴。“待会儿妈给你重新画脸，都化了。”

“好！”陈晓鹿奶声奶气地喊道。

而后，陈宣注意到一群带着鬼面具的黑衣人鱼贯而入，往餐厅里进，但餐厅的人潮汹涌，他们一行大约七人，把餐厅出入口堵得更挤了，连想从餐厅里出去的人都被堵得死死的。偏偏那群黑衣人完全不觉得自己给别人造成困扰，一动不动的杵在哪儿。

“麻烦让让。”被挡路的男人忍不住道。

黑衣人还是雷打不动。

“操！我说让一让你们是没听见吗！你们他妈挡路……”

下一秒，骂骂咧咧的骂声顿住。

陈宣一直在关注黑衣人那边的动静，警惕着，这下更是仰长脖子看清楚，只见本来准备骂街的男人此刻捂住自己的腹部，满脸错愕地看向最靠近他，站在最前端的黑衣人。

而那黑衣人手中，是一把带着新鲜血液的刀。

“啊！”

“啊——杀人……杀人啦！”

这样的骚动自然引来很多人关注，很快众人便发现这事儿，纷纷尖叫躲开。

骚乱一起，那几个黑衣人动了，其中一个身形娇小的男性，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坐在位置上的高挑男性，一刀抹了他的喉。

这一抹，伤口又粗又长，直接割断了大动脉，血从伤口喷洒而出，落在其他座位的人身上。

“啊——”这一下，餐厅里彻底混乱起来。

同一时间，有一个黑衣女性也杀了一位男性。

陈宣心底的警钟巨响，第一时间把陈晓鹿抱在怀里，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这么血腥的画面，迅速从椅子上蹦起来，往后厨退，这种商场里的餐厅，通常会给员工设置一个后门，方便员工收拾垃圾等。

她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直往后厨狂奔。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不知道啊……”

在后厨备食的厨师们也听见了喧哗，一个个不禁放下手中的活儿，探头看向后厨外。这时，陈宣正好跑到后厨，他们便抓住陈宣问：“前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陈宣本想甩开抓住她的手就走，不论如何，陈晓鹿的安全最重要。

但看着厨师们疑惑和不明情况的脸，她实在狠不下心。

说不定她现在多说一句，就能多救一个人呢。“前面有一群人在乱杀人！快跑！快从后门跑出去！”

见她一副认真紧张的模样，说着荒谬的话，演得活灵活现的，后厨的工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演得可真像！”换做平时，他们可能还有一咪咪一揪揪相信这话的可能性，但今天是万圣前夜，肯定有很多整蛊或者吓唬别人的活动。

这点倒是新颖了不少，居然还有剧团到处演戏。

陈宣见他们在笑，脸上的慌张更甚。“是真的！快跑！听我的！”

“别闹了，我们还在上班呢，不能和你们一块儿玩。”一位厨师感叹道，以他的想法，这肯定是一场整蛊的娱乐活动，先是把他们骗去一个地方集合，然后再拉着他们一起玩。可惜啊，他们擅离职守是要扣钱的。

陈宣见他们还是不信，便深深看了他们，转身从后门冲出去。

下一秒，又一个人进入后厨。

“你们去找其他人玩去，厨房重地，是你们……”下一秒，一把弯刀砍在说话的厨师身上，在他胸膛前划出一道巨大血痕。

“你……”被砍伤的厨师捂着伤口后退，血从自己的身体涌出，迫不及待地离开他的身体，他甚至还能看见被划开的血肉翻出，露出里面的胸骨。

“啊……啊——”